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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囚奴

,眼眸清澈,恍若山泉,他看得愈发喜欢,抬了指轻触她的脸颊,指腹微凉,在细腻的肌肤上缓缓摩挲,像是在把玩一件上古的瓷器,那指却似带了魔力,烙在脸上,惹起细微的轻颤,拂影身体微滞,僵着身子看他,不由问道:“我脸上惹了什么灰尘么?”

他凝视她半晌,眼底闪过几丝笑意,方才淡淡应道:“嗯。”

拂影不自觉抬手拭面,抬头看他,深信不疑的问道:“还有么?”

轩辕菡眼眸一深,唇间弧度不自觉地加大薄唇微启,眯了眼低低道:“有。”

拂影闻言不由低头,一眼扫到身畔朱色的案桌洁净的光可鉴人,依稀望的上面衣香鬓影,人影晃动,便倾过身子抬脸细看,她神情专注,脖颈微勾,倾过的身子勾勒出劲上优美弧度,领口微斜,露出劲边细微的白皙肌肤,竟是泛着细腻的珍珠色泽,让人忍不住要一探究竟。拂影看了半晌,未觉不妥,不由微皱了眉头转头看他,他却突然侧了头温柔吻住她。

就那样……温柔的,吻住她。

拂影顿时心头一热。那吻灼热有力,霸道像是要把她吸吮进骨髓里,她不自觉地头脑昏沉,身体无力,只觉唇齿纠缠,像是要把内心深处的那份悸动缓缓的引出来,不由低低喘息,他的唇顺势而下,探到颈上,仿佛要把她燃起来,她不自觉仰起头,只觉耳中嗡嗡作响身体细微的颤栗,却是难言的欢愉。

腰上的衣带突然一松,肩上衣衫半裉,肌肤细腻温香,他的唇已经探到她胸前,奇异的感觉让她的身体忍不住猛地一颤,方才意识到自己的情不自禁,顿时脸上恼红,一手推开他,嗔道:“灰尘呢?”

他闻言低低笑起来,见她鬓云乱洒,酥胸拦掩,别有一番风情,不由沉了眼眸看她,唇角噙着笑低低道:“拂儿,莫坏了兴致。”

那声音带了几分略略得沙哑,魅惑好听的让人脸红心跳,拂影双眸一瞪,却是眼波流转,愈加美艳,仰头主动攀上他的脖颈,她的发痒痒的散到他的肩上,兰香暗涌,他心中一荡,又是低低一笑,甚是戏谑,拂影脸上暗恼,尚未发作,他已经翻身将她压到身下,浓重错乱的呼吸中依稀听得铜漏中得细沙缓缓下落的声音,沙沙沙的响个不停,渐渐裸露的肌肤贴着身下柔暖的薄毯,甚是舒适,她只觉自己站在云端,飘在空中,恍惚的想,书中所言,云雨之事,欲仙欲死,原是不错的。

街上人来人往,吆喝声此起彼伏,甚是热闹。

轩辕菡出府办事,拂影一人只觉寂寥,换了男装带头云夕云岫上街,正值草市,街上林林总总,各种物什琳琅满目,拂影一身白衣摇扇而行,惹得路上女子频频注目,同样男装打扮得云夕云岫见状不由捂唇偷笑。

三人漫步而行,最是随意,忽见街角处一花甲老翁磨玉自卖,生意却很冷清,拂影心中一动,信步走过去,云夕云岫不由一诧,随后跟了过去。老翁随地而坐,手上拿着一个看去粗糙的刻刀刻玉,双手粗糙已满岁月留下的皱痕,手中刻出的东西却栩栩如生。

拂影不由问道:“老丈,这玉可是怎么刻出来的?”

那老翁却是眼皮都未抬一下,很是无理,云岫不由皱眉,欲要上前,拂影忙伸手只住她,随那老翁一样在地上随意坐下,对他笑道:“不瞒老丈,这雕玉工艺晚生也曾在书上读过,只是一直未曾亲眼见过,未免有些纸上谈兵,想像老丈讨教一二。”

她既自称晚生,对那老翁已经尊为师傅,那老翁衣食简陋,身份卑微,拂影求知如此礼贤下士着实让云夕云岫大吃一惊,又见她随意而坐,丝毫没有富农小姐那份娇矜,心中对她自是不自觉地添了几分喜爱敬佩。

那老翁这才抬眼看她一眼,见是一个弱冠少年,生的唇红齿白,极是漂亮,本对这种富人家的公子少爷怀着厌恶,见拂影如此,方才道:“用他山之石攻玉,这刻玉么?”

拂影见他开口,不由一喜,合扇拱手道:“还请师傅指教。”

那老翁脸上一惊,忙放下手中的物什回礼道:“主位公子客气了,师傅二字小老儿可不敢当,这刻玉自是要昆吾刀来刻,方得精髓,小老儿不才,得几倍家传,尚有几分手艺,不知公子要刻生么?”

拂影忙抬手扶他,脸上一笑,笃定道:“不,我要自己刻。”|

高耸的门牙之上,高高挂着一个巨幅牌匾,雄劲有力的大字在日光下愈加醒目,却是“王氏珠宝行”五个字。

拂影站在街上不由惊诧,方才看了看周围,确定那门楼确是原来楼府绸缎庄的分行,现在何以变成了别人家的牌面,而且家中并没有传来这个消息,若是商家撤柜,除非是情不得已,否则怎会看着白白的银子就这样流失,难道是家中出了什么事么?

她愈加不确定,无意识的合了扇柄在掌心轻打,却又想到楼幕然做事向来有分寸,楼家生意也在他的手中如火如荼,莫非他是有别的打算不成,蓦地想到楼母以前说楼幕然在暗地做什么的话,顿时有些担忧,拈衣一直未来信给她,慕容澈自她进入轩辕府以后也未曾联系,她只觉自己突然成了孤家寡人,盲目的生活在轩辕菡的圈子里,与她曾相熟的生活渐行渐远,若是有一天轩辕菡弃她于不顾,她便果真成了攀附大树的藤,自己无法立足不成?

一时心思复杂,她半晌才回过神来,面前那“王氏珠宝行”五字刺的眼底生疼,这才拉了一个人来询问,才知楼府的绸缎庄几天前便撤了,这珠宝行生意尚好云云。

拂影不由没了兴致,心中百种心思回转,只分不出头绪来,云夕云岫见她站在那里不语,互看一眼,这才问道:“公子,可要回府么?”她微微沉吟,却愿立即就回去,便淡淡道:“罢了,找个清静的巷口随意走走吧。”

皇城自是与她生活的地方不同,江南秀丽如荷,清丽幽静,这皇城却是华丽似牡丹,高贵奢华的让人应接不暇,看久了便觉浮躁,三人找了一个巷口静悄悄的走着,因拂影心中有事,一时气氛有些沉闷,路旁都是一些农家小院,偶尔传来孩童的嬉笑声和妇人的喝斥声,枝叶掩映中炊烟渐起随着那声音袅袅升向空中,置身其中,心情竟奇异平静许多,拂影踩着脚下微微不平的青石板,低头去看石缝钻出来的野草,只见叶片葱郁,颜色甚是鲜绿,她方才低低叹了口气,笑道:“住在这里倒也不错。”

云夕见路上无人,便改了称谓,她笑道:“奴婢门小时候就是住这种院子,那时虽然贫困,吃食都要四方邻居一起互相接济,却极是热闹温馨。”拂影不由看她一眼,随口问道:“那你们怎么到了流景那里?”

云岫嘴快,便答道:“后来东家犯了事,那院子变成了别人的了,我们被遣了出来,无处吃住,只好买身为奴,所幸遇到了一个好主子,交给我们武功,可以保的我们姐妹二人性命。”

拂影微微点了点头,并不搭话,这时却互从两侧墙头上跃下两个黑衣人,剑光一闪,直直朝拂影冲了过来。事出突然,拂影不由向后退了一步,云夕云岫一惊,已然跃到前面将她护在身后,与那四个黑衣人斗在一处,拂影并不懂武,却也勉强能看出胜负如何,毕竟云夕云岫是女子,打了一会便有些力不能及,那些黑衣人却似并无杀意,虚晃一招,转身就跑,云夕云岫二人对视一眼,便分头去追,拂影只觉不妙,正要叫住二人,只见两人身影一闪,已经跃上墙头追随那些黑衣人而去。

巷子顿时觉得空空荡荡,路上只见树影摇曳,却不见半丝人影,拂影心中略急,却觉身后冷意突现,便觉腰上一凉,那凉意嗖嗖的往上泛,一直蔓延到脊梁上,只听身后有个男子低声道:“姑娘,我家主子请姑娘过去一叙。”

似乎起了风,吹得衣角乱飞,耳畔嗡嗡作响,那人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带着回声,和腰上的刀一般,泛着凉意。

拂影不由僵着身子冷笑,讽刺道:“你们主子请人的方式倒是特别。”

那人方才收回匕首,只是笑道:“姑娘莫气,实在是因姑娘太过难请。”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拂影也不想与他废话,沉沉吸了口气,才道:“前面带路。”

路途似乎并不远,拂影被遮住眼睛曲曲折折的只走了半柱香的时辰,她看不清楚,只觉绕了一个大圈子眼罩方才被摘下来。光亮猛然而至,刺的眼底微微一痛,却才看清原是在室内,屋内光线微暗,只见眼前垂下落地的纱帐,帐后影影幢幢,似乎放着薰炉,燃着淡淡的苏合香,烟雾缭绕中只见其中似乎坐了一个男子,虽只见轮廓,却是身材修长,线条刚硬,坐姿优雅却霸气,让人隐隐觉得有一种无形压力,有一刹那,拂影只以为那人便是好阜公子,遂一想若是他想见她,何必这般劳师动众,不由暗自摇头。

身后的门突然合上,轻微的关门声细碎清脆,衬的屋内愈加寂静无声,拂影不由心中一紧,只听那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低低道:“坐。”

屋内空空落落,那人的声音空灵似带着回音,低低的荡回来甚是诡异,她身后也只放了一把玫瑰椅,像是专程为她准备的,拂影淡淡道:“多谢。”果真坐下了。

里面轮廓微动,似是漫不经心的把玩什么,里面的香袅袅而上,模糊的看不清晰,只听那人声音中透着玩味:“楼家爱女,韶颜雅容,威颜仙姿,幼聪颖,读百书,精音律,善乐舞,一貌倾城,唯独钟情慕容三子,众男子黯之。”那人低声淡笑:“是与不是?”

拂影脸色不由微微一滞,心中微诧,便觉来者不善,却并不言语,只静观其变。

帐内人似也不在意,徐徐道:“轩辕嫡孙,幼随祖父,生性冷漠,六岁能猎豺狼,七岁杀人,弱冠之年位及君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容如天人,风华绝代,唯惧其杀人如麻,人不敢近之。”念到此处,那人便不再言语,似在玩味看她,方才低笑道:“楼小姐可是好大的胆子。”

拂影不由心中一沉,那些字句低低在脑中盘旋,依稀罗列那人眉目,她何尝不记得,初见他,他持剑而立,血腥扑鼻,恍若罗刹,一时有些怔忪,又听那人道:“楼小姐以为如此冷性之人,果真会为一个女子动心不成?”

虽知他有心挑拨,却还是不由一怔,那个问句却像带了刺,细密的扎着心脏,挣脱不开,却不能暴露自己情绪,极力镇定,静静坐着。

那人又道:“楼家祖业,遍布各郡,如一张网脉,四通八达,得之如得万千情报……”帐内却是半晌沉默,只影攒动,依稀听得布料摩擦的细碎声,拂影不由看过去,那人似也看过来,目光碰触,只觉一禀,那人方才笑道:“不用我说,小姐只怕也已发现异样了。”

他的嗓音缓慢低哑,听得并不清晰,那些语句却像是利剑狠狠地刺进心中,正中软肋。楼家绸缎庄何以在着几日内出现异状,而这些日子,正是她跟随轩辕菡身边的时候,她只是不愿想,那句“溺水三千,但求一瓢”的话语还在脑中低低的盘旋,像是烙印一般烙在脑中,她怎么可以忘,怎么可以去怀疑,不由冷笑道:“阁下可是错了,这天下最忌讳此事的恐怕不是轩辕菡而是当今圣上吧,他既不得之,便毁之,知难道就能这般心平气和的等人去抢不成?”

那人似是一怔,闻言不由轻笑起来,言语中微露赞叹,“果然不俗。”语句一转,那人似笑非笑:“小姐难道不知,这楼府关键便是楼小姐你么?”

黄昏已至,暖馨的颜色照到青石板铺就的路上,浮起一片淡略金色,路人们似要赶回家用饭,神色间带着几分归心似箭的急切情绪。拂影心中思绪难理,脸上只是茫然,那人的声音却是不绝于耳,魔音一般来来回回的在脑中荡着。

“令尊无子,膝下只有二女,楼小姐是嫡出长女,此为一;次女楼若兰无论才情相貌皆在小姐之下,虽有几份天资,却是小聪明,况尚已出嫁,此为二;小姐天资聪颖,对府内事务极是熟悉,将府内事务交与小姐,定是不二人选,此三便是轩辕侯对小姐的刮目相看,令尊若有大志,必当依靠小姐攀附权贵,他曾要将小姐送入宫内,却被轩辕侯从中截下,便才近水楼台,将小姐赠与轩辕侯,做一个顺水人情。”

“令尊与轩辕侯相互利用,这棋子便是小姐,他对小姐容忍宠爱,实是为了什么,小姐当真不知么?”

她不及想,只觉脑中纷乱,试图理出头绪也是徒劳,却猛地听到身后急切的轻喊,拨开云雾一般的传到耳里:“姑娘!”

拂影方才定了定神,回头就见云夕云岫一脸急切的奔过来,紧张的握住她的腕,泫然欲泣:“姑娘,总算找到你了。”拂影不由一笑,说道:“那些黑衣人未伤到你们么?”云夕回道:“那些人来路不明,我们不敢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