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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傻妻

嗷嗷两声,用衣袖擦着不住流下来的血,含糊地说,“高强,你想咋地,都十几年的事儿了,你还记着?”

强子把妞从身上拉开,冲孬子说,把你嫂子和大哥带走。

孬子去抱医生,医生用力挣扎,“不走,我不走,强子,你不能和他换命,强子,你也不能饶他,你姐,她,她死的惨啊”,医生又嚎啕大哭,“还有你嫂子,她她,她,这个没有人性的王八蛋,我和你嫂子,我们,我们连个后都没有啊,”医生敲打着自己的胸口,“你哥我,我,我是个废人啊,他个狗娘养的,说我害弟媳妇,害李寡妇,李寡妇,那可就他给糟蹋死了啊――”

医生惨烈的哭叫,把强子的心都震碎了,努力忍着自己愤怒的颤抖,一字一字道,“我知道,大哥,我会一笔一笔地跟他好好算。孬子,去找乐子,把他们都带回家。”

石的眼睛转,不住地唉哟。

妞抓着强子的手,颤抖地小声说,“强子,他,他流血了,他送医院吧。”

强子拉开她的手,“跟孬子回家。”

妞被拉开又抓住强子的衣角,“别打了,别打了,他流血了。”

强子怒喝,“走啊。”

王飚过来把妞拉开,嫂了先回家,孩子要喂奶了。孬子过来把妞拖走。

房间忽然很静,只有石和强子呼呼的喘气声。

王飚过来,弯腰揪起石的头发,“你说说吧,强哥姐咋死的,强哥爹怎么死的,医生大哥的腿咋回事,嫂子咋回事,还有你们村的大姑娘小媳妇的,你都做过些啥,不用着急,你一件一件,慢慢说,说清楚。”说完狠狠把他的头甩出去。

石低着头,拿衣服擦脸上的血成了机器动作,不开口。

强子慢慢仰头深吸口气,“姓石的,你一条命,我一条,遗书我早写好了,但你得先死,我还要你不得好死,我要让你后悔你妈把你生出来,然后国家给我一棵黑枣,咱俩这辈子算完,你说不说没啥关系了,长义,你去拿把刀来。”

石抬起头,看向强子,脸上抹得血红一片,让人作呕,“死啊,没啥大不了的,我他妈的活得够本儿了。”

长义狠狠一脚踹去,“狗犊子你死猪不怕开水烫是吧。”往外走,被王飚拉住,“别脏了把好刀。”走到石面前,悠悠道,“老狗,你想看看你闺女不?”

石的头猛地转向王飚,“你,你说啥?”

王飚笑笑,“强哥,他闺女挺水灵的,在你办公室里。”

强子看王飚。

王飚继续道,“老狗,我这儿有一百三十个工人,全是青年小伙子,你想不想知道我强哥说句话会发生啥事儿?”

“住口,你们这帮流氓,你放了我闺女,我和你们拼了。”

石嘶喊着从地上窜起,被王飚踹倒。

“你还是老实一会儿,说吧,不说强哥就打电话了。”

王飚拿出大哥大拔号码,递给强子。

石扑过来,被长义又踢回去,再扑,几次后,终于扑倒在地上呜呜哭出来,强子没接电话,王飚扣在自己耳朵上慢悠悠地说,“保柱你们几个去强哥的办公室,有个姑娘儿――”

石抬头大叫,“不要不要啊。”在地上跪爬向强子,“高强,高强,不能不能啊,你快让他住手,我们可是一个村儿的乡里乡亲的,我以前不是人,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凤儿还是个孩子,是你妹子,高强,你冲我来,我这把骨头还你们一家子!”

强子冷冷地看着他,王飚跟过来,“强哥,要不你先去办公室,我们在这儿等一会儿。”

石哭叫,“高强,高强,求你了,我不是人,我真他妈的不是人。”啪啪地猛抽自己的耳光。

王飚说,“得了,你说不说。”

石停下手,无力地垂下头,“我,说,说啥,那时,全国都一样,批斗,整人,不是我一个人。”

强子从椅上跳起,被王飚按下去。

“老狗你他妈的还耍滑头,你他妈的睁开眼看看,和我们打迷昏阵?”

孬子抱着医生,领着妞进强子办公室,老远就听孩子的哭声,妞忙跑过去,乐子和保柱正手忙脚乱呢。

房间里还有一个女孩子,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茫然地眼睛无助地翻动着,一脸泪痕,不停地抽泣。

妞把孩子接过来哄着,乐子长呼口气,“嫂子,孩子不是饿了吧。”

孬子看看女孩子,说乐子开车,把医生和嫂子送回家。

女孩子双手摸索着往前走,抽泣着小声道,“你们是谁?我要回家,我爸我妈呢?”

保柱一把将她推倒在沙发上,“别乱动。”

女孩惊叫一声,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乐子扶着妞,“嫂子,走吧。”

妞不断回头看看,再看看怀里抱的孩子,“她眼睛也看不见。”

女孩子双手抖着摸索着又站起来,不敢哭出声带着哭腔,“我爸呢,放我回去,放我回去吧大姐,大姐。”

妞停下脚步,孬子说嫂子走吧,孩子饿了。

女孩子奔着妞的声音摸索过来,“大姐,大姐这是哪儿。”脚步一点点挪动,双手不断颤抖着向前划拉,摸上孬子的衣服,抓在手里,“大姐。”

孬子拉开她的手,“谁是你姐。”

这手又能抓上去,“大哥,大哥。”孬子拉也没拉开,这凉凉的小手湿湿的,她的脸很好看,瓜子型的,也有细细的眉,鼓鼓的鼻子,有点,象妞。

孩子哼哧着,乐子把妞拉出来,说孩子饿坏了。

库房内,强子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他已经出离愤怒了,只有王飚和长义,听着石的叙述,不断气得大骂,去踢他几脚。

桂花姐,因为保护傻媳妇,石在她行经的时候灭绝人性地折腾她,导致她大出血,医生给治病的时候就知道了,但也治完了。

爸是因为听到了傻媳妇的尖叫声,听到石的声音,急得从床上滚下来,摔得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李寡妇被石及他的帮凶没日没夜的蹂躏疯了,还搭上她妹妹,李寡妇被石给吃了安眠药害死,她妹妹因为受不了石的威胁的摧残,违心的告医生。

石又指使别人揭发医生治死人,奸傻媳妇,让他认罪,医生不认,生生把他的两腿打断了。

至于老爷子的历史问题,霸占了强子和他姐家的房屋家产的更不用说了。

等等,磬竹难书。

强子五脏六腑都燃烧起来,浑身如在炼狱中,没有一丝力气,呼吸的力气都没有。

王飚和长义的拳头握的咯吧响,骂他,你妈咋生你这么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爸那管子东西还不如甩墙上让苍蝇吃了。

王飚打电话叫车,让长义扶起强子,“强哥,你也回家歇着去,以后的事交给我们。”

强子的腿脚不听使唤了,长义把强子抱扶着,才发现王飚从一堆木板上的录音机里拿出一盒磁带,石的眼睛瞬间如死人一般。

强子张口,嗓子却发不出一个音儿,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石,王飚说,“强哥你放心,我替你出气,不死也让他脱层皮,你回家好好歇着,别让嫂子和医生大哥担心。”冲长义使眼色。

石喃喃冲强子叫,“高强,我闺女呢,你放了她,放了她――。”王飚一脚向他的胸口踢去,石闷哼一声,全身扑在地上,艰难地蠕动着。

风轻轻吹进强子的衣领,阳光有些刺眼,强子木呆呆地坐在车座上。长义把他搂在自己的身侧,不时抹着流出的泪,十二年前,那真是暗无天日的岁月,他真的明白了强哥想亲手宰了石的心情,甚至不管了傻嫂子和孩子,不要了辛苦创下的家业,连他都想把那个姓石的一刀一刀剐了。

长义把强子扶上楼,扶他躺下,强子闭着眼睛,脸色潮红。

长义出来跟乐子说,强哥好象不对劲儿,找个医生吧。乐子看看医生说,大哥,我抱你去给强哥瞧瞧?

医生点头,抹了把脸,“他个王八蛋,他也有今天。”

医生说强子是怒火攻心,气塞血涨,给他推拿背和前胸,乐子和长义给他搓手脚,冰冷。

飚子让孬子和保柱把石老狗和他闺女送回去,狠狠道,你俩当着姓石的面收拾收拾他闺女。

第三部 第四十章 线索

这个夏天是火热暴烈的,强子做好了一切回家的准备,让孬子管装潢公司,长义管木器厂,王飚和乐子跟他回家,早打过电话了让周树华在县城给他买两套房子,问了钢厂和化肥厂的事情,周说领导们好象有对外承包的意向,不过一时半会儿也定不下来,钢厂象有人盯着,是张县长的女婿。

强子等着消息,石书记被公安局的带走,然后审判,无期徒刑。强子还在等,王飚知道,这个城市有他的牵挂,他的闺女。

王飚说,强哥,我告诉孬子和长义了,让他们还寻着。强子点头又摇头,说,这事儿怪,你说怪不怪,我猜肯定是认识你嫂子的人,说不定就是这栋楼的哪家人搞的鬼,他们肯定知道你嫂子傻咋就算那么准,把我闺女抱走,把有残的孩子扔下。

王飚也点头,我早这么想了,嫂子跟人接触不多,外人不知道她脑子有问题。

强子叹气,哪儿找去啊,这城都快翻遍了。

王飚沉默。

回家时,妞快乐得奔过来,接过强子脱下的外衣,说,强子,眼睛能治好。

强子没作声,直径来到沙发上的医生面前,笑道,大哥,咱们过几天就回家,回县城,今天树华打电话说把楼买好了,两栋,一个我们住,一个给王飚他们住,我明天去看看,让乐子先去收拾收拾,呵,高兴不?

医生笑着,强子,好兄弟,大哥可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天,呵呵。

妞又跟过来,拉着强子的衣角,说,孩子的眼睛能治,胖胖妈说的,大哥也说。

强子回头看看妞,“啥?”

医生说,强子,孩子的眼睛是先天性的白内障,到大医院有七分复明的把握。

强子没吱声,妞渴望地看着强子,热烈地摇着他的胳膊,去大医院,孩子,一定是漂亮的眼睛。

医生说,“你不是说有个女儿,这孩子是男孩。”

强子缓缓坐到医生身边,慢慢讲发生的事儿。

医生看看妞看看孩子,连叹了几声,说咋会发生这种事儿呢,唉,唉,老天不长眼哪,强子搭拉着脑袋不说话。好半天医生才问,“今天来的那媳妇是你们啥人?”

强子说,啥媳妇,哦,胖胖妈呀,是我们以前的邻居,没啥关系。

医生说,她常来?

强子想想说,我也不知道,看向妞,她最近常来?

妞下巴左右摆着,说,有日子没来。

强子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