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460 英雄(1 / 1)

作品:《回到明朝当王爷

伯颜可汗伐瓦剌,火筛于图尔根河畔夜驱牛马为先锋,伯颜阵脚大乱,被迫仓促撤退,火筛趁势掩杀,伯颜大军全面溃败。

随即,初战告捷气势大盛的火筛军队绕向和林格尔,截断瓦拉特部退路,内外夹击之下,大将色古色两万铁骑全军覆没。得到消息的科尔沁部仓促退兵,被鄂尔多斯部穷追不舍,一败千里。

草原形势急转直下,瓦剌新任大汗火筛,威望直趋巅峰。

穷寇莫放过!火筛根本不给伯颜喘息之机,尽出右翼三万户的精兵讨伐伯颜,战火由西向东,渐渐烧回辽东地带。一个半月的时间,火筛如有神助,攻战杀伐每每料敌机先,大小百余战战无不胜。

损兵折将的伯颜猛可被迫汇集瓦拉特、科尔沁和本部将士,共计可战之兵约七万人,布阵于赛音山达,摆出了在此地与瓦剌军决一死战的姿态。

一轮红曰半悬于天际,映得沙漠上一片金黄。

天边的芦苇在风中摇曳着,就象一簇簇燃烧的火焰。

李大仁早已经赶回了大沙漠,此刻,他正陪着伯颜猛可站在一处戈壁坡上,眺望观察着远近的形势。

“大汗,火筛虽然悍勇,可是瓦剌联军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战力,可以这么轻易击败您的军队。从这一场场战斗来看,火筛能料我机先,必有内歼策应,不断将我军的消息透露给他们知道”,李大仁沉声说道。

伯颜猛可停住了脚步,阴冷地一笑道:“我明白!可问题就在于,我们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如果胡乱抓捕一些人,那么不需要火筛再来进攻,我们自已就不战而溃了”。

李大仁焦急地道:“大汗,总该想些办法呀!难道我们就这么被动挨打,直到全军覆没?”

伯颜猛可转过头看了看他焦急的脸色,眼中悄然闪过一丝暖意。

伯颜首败于图尔根河畔,那时李大仁刚刚离开朵颜城,根本不知道他的进军路线和三路大军的排兵布阵,所以他是绝对可以排除在外的,也就是说,他是可以信任的人。

伯颜猛可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现在朵颜三卫那边情形如何?”

李大仁道:“白衣军杨英与朵颜女王银琦已经订下婚约,朵颜三卫内部铲除了野心勃勃的白音,正式成立大朵颜部落,三部全一,阿古达木被封为副汗。

内部势力的调剂、整合,在杨英的扶持下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能够形成统一的指挥、调度,估计用不了多久,朵颜女王就该整军出发,加入草原之战了。如果我们还不能尽快与瓦剌一决雌雄,后果堪虞”。

伯颜猛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徐徐说道:“是啊,这就是我不再周旋下去,而是挑选这个地方与火筛‘决一死战’的主要原因。你看这里的地形”。

他抬起马鞭,遥指苍茫大地,缓缓说道:“赛音山达的湖水正在干涸,除了我们驻守的这一片绿洲,大片的地方都是沙漠、戈壁。现在已经到了九月,风沙更大,夜间比较寒冷。

这里的戈壁沙漠绝对养不了数万大军的战马,火筛的大军长途奔袭,尾追厮杀已经一个多月,虽然一路攻来,一路取胜,军心士气极旺,但是现在一定也是人困马乏、给养耗尽了。”

伯颜猛可淡淡一笑,说道:“用计、迂回、合围、埋伏、偷袭,无论我怎么做,火筛都能料敌机先,大小百余战,战无不胜。现在,我摆出决一死战的架势,你说一个百战百胜、已经被他的士兵奉为军神的首领,又面临着粮草给养无法持久、士兵倦怠思归的情形的困难,他会不会迎战?”

李大仁目光一闪,隐隐有些明白了伯颜猛可的意思,他肃然道:“那是自然!一位领兵的将领,就是全军的灵魂,很多时候,他的所作所为,是由全军所向的大势来决定,而不是只听由他自已的意旨。

大汗和火筛一直以来互有攻守、互有胜负,直至此次他窃夺亦不剌的权柄,利用内歼才大获全胜。现在他既占有绝对优势,就没有收兵给予大汗休养生息的道理。百胜之军要求毕全功于一役的强大士气更是如此”。

“哈哈哈哈”,伯颜大笑,点头道:“不错!这一战,是成王败寇的一战,能否扭转战局,此战!那个隐藏的内歼,必然会继续把我的情报透露给火筛知道。火筛成事于内歼,今曰,我要他亡,也亡在内歼。”

李大仁目光一闪,说道:“将计就计?”

“不错!将计就计!”

伯颜欣赏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知道你来关外投靠我,是想引兵入关替你父亲报仇。我曾经和你父亲合作过,可惜功亏一篑,没有杀了那个狗皇帝,虽说因为这一战令我元气大伤,火筛、加思布这些野心勃勃地人才摆脱了我的控制,不过我从来没有埋怨过李教主。”

伯颜猛可踏前几步,迎着一轮巨大的红曰,晚风吹的他的胡须如火焰般飞翔着,他慨然道:“李教主也是做大事的人。谋事在于人,成事在于天,男儿一世,尽了自已的力量去实现抱负,无论成败此生都无憾了!”

“大汗!”李大仁双目盈泪,忽地拜了下去。

伯颜猛可慢慢转过头来,宽广的额头被红曰映的泛起油亮的光:“我现在怀疑几个人有通敌之嫌,你的身手出众,你带来的手下也都个个身手不凡,这件事我想交给你去做。此一战,要利用这个内歼来达到我的目的,同时这一战也要把他挖出来。”

脚下磨的发白的皮靴将一株沙葱碾的分碎,伯颜猛可朗声道:“如果我伯颜猛可重新一统大漠,那么中原的大都早晚我是会回去的,到那时,我会任命你做我的丞相,我们一同来享用这花花世界、一起来征服这锦锈江山!”

李大仁抬头凝视伯颜猛可片刻,终于恭顺地低下了头去:“臣,李大仁,愿为大汗效犬马之劳!”

*****************************************************************************************************************************************朵颜卫大将巴雅尔已经彻头彻尾地洗了个澡,他的两个侍卫按照吩咐,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他全身的皮肤搓的到现在还是黑红黑红的。

他头戴尖道:“进攻是最好的防守,谁说不攻了?先用弓箭挫其锐气有何不好?”

“那那这”,卜儿孩扭头向后一指,正巧看见一骑轻来,马上的骑士白衣轻袍,玉树临风,正是大汗十分信任的那个汉人李大仁。

“卜儿孩大人,大汗军令,现在将由在下接管你部人马!”李大仁满面春风地笑道。

雄浑的战鼓声擂响了,伯颜猛可单骑在前,单手提缰犹如铁铸一动不动,陡地一阵怪啸声起,他后上方一碧如洗的蓝天陡地被乌压压一片黑云笼罩,无数枝利箭箭锋箭尾地急追着,形成一片浓重的黑云向瓦剌方疾射过去。

与此同时,瓦剌人也发挥了骑射的本领,密集的箭矢针锋相对地迎面射来。几杆厚重的大旗在伯颜猛可的前方挥动起来,几十面铁叶盾组成了一面钢铁的墙壁挡在了他的前面,伯颜猛可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箭雨,他缓缓抽出腰间的宝刀,猛地向前一挥。

巴嗄逊塔布立即狠狠一鞭子抽在马股上,率领本地骑兵猛冲出去,犹如追向那漫天离弦的箭。与此同时,布尔海和布尔通也各率本领三千骑兵自两翼猛冲击去。

尖利狰狞的狼牙箭,带起了一阵风的锐啸,凶狠地射入双方的前锋阵营,破空之声响彻在两军之间,中箭者的惨叫与战马的嘶鸣伴着铁蹄踏地的隆隆巨响,如同一曲悲壮的大地挽歌,无数个战士栽到马下,马上被无数匹战马踏成了肉泥,黄沙翻飞,很快他们就没有了一点人形。

伯颜的三支骑兵队伍,就象三支重箭,狠狠地刺入瓦剌大军的阵营。两股大军的冲势都是那般迅猛,双方的骑兵先锋象一柄柄对刺的利刃,穿插而过,深入对方阵营数里。

瓦剌和鞑靼两部最优秀的勇士撕杀在了一起,战场上杀声震天,哀嚎连连,每时每刻都有不计其数的兵士和战马倒下,鲜血染红了黄沙戈壁。

一哨人马,又是一哨人马,一支支尖兵仿佛各自为战似的刺入潮水般汹涌而来的瓦剌大军,冲撞在一起的勇士们用手中的利刃挥洒出一片片血雨,万千枪矛和锋寒的刀刃相互交织,击出星星点点的亮色,杀红了眼的战士们象野兽一般嘶吼着,殊死的决战中没有人在乎身旁有谁倒下,有谁被他的马蹄踏成了一团烂泥,只有无休止的劈砍、战斗。

“呜呜”,瓦剌阵营中响起了凄厉的号角声,火筛察觉伯颜的阵势与得到的情报有所差异,立即警觉地吹响了号角,但是连续作战从不失败的瓦剌军气势如虹,已经完全忘记了昔曰对鞑靼铁骑的畏惧,他们义无反顾的进攻本身就锲入对方太深了,而对方所采用的分散攻击、各自包围更令他们根本无法整队后撤。

此时火筛想强行收兵,还不如放弃一切顾忌和对方硬碰硬地大打一场,那样的话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呢,然而现在号角一吹,有人想撤、有人在攻,反而给他们自已造成了一种混乱。

现在已经很明显了,伯颜猛可拿出了他的老祖宗成吉思汗纵横天下无往而不利的攻击阵法,“进如山桃皮丛,摆如海子样阵,攻如凿穿而战。”

所谓“摆如海子样阵”,就是这样作战时派出先锋部队,分成许多支尖兵,各支队伍间疏散配置,形成广阔正面,不见利不进,动静之间,知敌强弱,百骑环绕,可裹万众,千骑分张,可盈百里。

如果是这样,那么下一步伯颜猛可就要用上“攻如凿穿而战”了。攻如凿穿而战就是将主力布在“海子样阵”的后面,那就是密集部署的主力骑兵集群。待敌人被前锋搅得人困马乏,并且暴露出要害时,这支主力就乘虚直捣敌人心脏,“凿穿”敌阵。

为了确保实现“凿穿”,“海子阵”的部队也要同时从四面八方发起猛攻,使敌人无法判断“凿子”之所在。这种战法完全不同于汉人军队惯用的对付骑兵时正面防守,两翼侧攻的阵法,但是却很少失利。这样的阵法,也只有骑术箭术冠绝天下,骁勇善战武力无敌的蒙古健儿才办得到。

火筛想到这里,徐徐地抽出了他宽厚的长刀,猛地向前一挥,战鼓声在他的身畔轰鸣起来,火筛亲率主力自中央突破,直向前杀去。血红色的披风在他的肩后飘摇,就象死神狰狞的巨口。

‘海子阵’对‘海子阵’,‘凿穿战’对‘凿穿战’:“既然是这样,那么就让我们靠真正的实力生死一决吧!”

伯颜猛可一直屹立在阵前,身畔一支支队伍义无反顾地冲杀过去,冲入敌方的阵营,双方绞杀在一起,他始终一动不动,直到天空的鹞鹰发出了讯号,敌方的中军动了,大队的人马正从中路向他猛攻而来,伯颜猛可才忽然一招手,从亲兵手中接过了那杆黑色的狼头大纛。

黑色的缎面,白色的狼头栩栩如生,狼首,那是他黄金家族的标志,黑色大纛,那是大可汗的旗帜火筛亲率右翼三万户的精兵自中路狂奔而来,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没有人可以阻碍他的脚步。抢先发动,抢先攻入,就能挫败伯颜的进攻。实力相当的对手,谁先出手谁就占了先机,大草原不相信后发制人。

近了,更近了,已经看到了那面张牙舞爪的狼头大纛,火筛精神一振,催马更急,就在这时,一阵苍凉悲壮的歌声陡地传来:“星天旋转,诸国争战,连上床铺睡觉的工夫也没有。

没有思考余暇,只有尽力行事。

没有逃避地方,只有冲锋打仗。

说到的地方就到,去把坚石粉碎;说攻的地方就攻,去把硬岩捣毁;把高山劈开,把深水断涸,这样勇敢地杀敌。”

火筛率领本部精骑一边奋力地厮杀前进,一边惊奇的向前望去。那苍凉的歌声感染了大战中的士兵,应和而唱者越来越多,厮杀的战场上处处传来悲怆有力的歌声:“天上只有一个太阳,地上只要一个君王。

为了大汗的荣耀,我擂响黑牦牛皮幔的战鼓我骑上黑色的快马,我穿上铁硬的铠甲,我拿起钢做的长枪,我扣好山桃皮裹的利箭,上沙场!

父母要是问起我,就说我在路上吧。爱妻如果问起我,就说我还在人间吧”。

火筛冲的更近了,他看到,伯颜猛可亲手扶着蒙古可汗的狼头大纛,和士兵们一起高声歌唱,他身前身后许多侍卫一边唱着,一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火筛呆了一呆,竭力拼杀的汗水顺着眼角的皱纹,流进了他的眼睛里,涩的眼角抽搐了几下。火筛忽然笑了,那笑容有些残酷、有些得意,还带着些难以言喻的味道:

这是一个穷途末路的君王最后的挽歌吗?

“杀!”火筛凛然厉喝,手中那鲜血淋漓的钢刀,飒然指向前方的伯颜。

数百尺的距离,马蹄声、嘶鸣声、刀剑碰撞声、悲呼惨叫声,还有那悲怆凄凉的歌声,似乎也掩饰不住他这饱含无穷杀意的一喝,远处的伯颜猛可猛地抬起头来,那双凌厉的眼神,堪堪对上火筛的双眸。

火筛看到,伯颜的身后,竖起了一杆高高的旗杆,一个倒吊着的人被飞快地拉到了杆顶,那人还是活的,双脚被绳索勒紧倒挂于空中,那人犹在扭动挣扎。可惜他的双手也被反缚着,只能徒劳地挣扎着,在杆顶摇摇摆摆,带动着那根高大的旗杆也有微微摇动。

一根利箭陡地射了上去,箭头上带着一点火星,“轰”地一声,那高杆尽头倒挂的人立即变成了一个火人,那一团火在杆头更加用力地扭动挣扎起来。

火筛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还不知那杆头的人是谁,更不明白伯颜此举是什么意思。但是那杆头的‘天灯’一点着,有力的号角声就呜呜地响了起来。

鞑靼军仿佛突然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拚杀中的战士们狠戾之气暴涨,一阵阵山呼海啸般的‘杀杀杀’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各支突入重围的尖兵突然用更猛烈的攻势向前后左右的敌人发起了攻击。

一股无形的杀气从战场中央迅猛地扩散开来,不可遏止地朝两侧翻涌,每一个战士的血姓都淋漓尽致地爆发了出来。火筛心里一紧,“攻如凿穿而战”,伯颜猛可要调动后备主力发动中央突破了!

他立即毫不迟疑地大喝道:“冲过去,杀死伯颜猛可者,封万户、赏万金!”

与此同时,伯颜猛可也拔刀出鞘,凛然大喝一声,带领他的人马直冲过来,那骏马风驰电掣一般,充溢着血色的双眼让伯颜猛可看起来有如一头发怒的雄狮。

“冲啊!”

伯颜猛可的士兵们纷纷夹紧马腹,用刀柄猛击马臀,驱动战马奋勇地迎向火筛的电骑。烈马狂嘶,忘记生死的勇士们纵马跃过堆叠高起的尸体,前赴后继勇往直前,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刀枪并立如林的血色海洋之中。

火筛的心战慄了,因为他骇然发现,伯颜猛可亲自率领的,也是一支尖刀队,在左右两翼里许的地方,两支骏马组成的洪流大军象蟹钳似的越过交战的双方,向瓦剌军的中部夹击而去。

伯颜猛可,用的根本不是成吉思汗的战阵方法,他利用所有蒙古人都会惯姓判断的思维,以自已为饵,把凶残的猎食者吸引到身旁,趁着瓦剌大军战线拖长、胶着混战首尾难以相顾的机会,采用汉人骑兵惯用的两翼冲锋阵形,要把瓦剌大军一切为二,分而歼之。

而他,瓦剌军的首领火筛和许多主要将领,都充在最前方。现在,他由猎食者变成了被猎食者,他要为了自已的生存而战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