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斯侯爵，我听说过你的传说，在我还活着的时候。”

索拉斯国王看着姜劫，目光很快转移到了姜劫背上的神剑上，声音中带着一丝丝感慨：“索拉丁大帝将斯多姆卡·灭战者交给你，是正确的选择。比起洛萨，你有很多不足，但也有很多他没有的长处！”

“或许吧。”姜劫笑笑，没有说什么。

他没见过洛萨，不清楚洛萨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也没兴趣和一个死去多年的人比较。

洛萨好或者不好，和他无关。

一面墙上挂着洛丹伦大陆的地图和阿拉希高地的地图，索拉斯国王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很久，忽然说道：“我不是一个好国王。我只会领兵打仗，不懂外交，不会治国。在我的手里，斯托姆加德比以前更弱小，连一块领地都争不到，连激流堡周围的敌人都没办法肃清。”

姜劫默然。

地图上，奥特兰克山脉的东部区域，用红圈圈起来，那是二战之后，索拉斯国王想要瓜分的领土，但最终没能拿到。这位国王陛下的外交能力的确不行，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当时的斯托姆加德王国，已经远不如如日中天的洛丹伦王国，自然挣不到。

洛丹伦得到了整个奥特兰克王国领土，是二战最大的赢家，斯托姆加德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却付出最多，这很不公平。

然而世界上哪有公平可言？

综合国力，才是底气。

落后就要挨打，不如人家就要被欺负，自古如此。

这件事说到底，是已故的泰瑞纳斯国王不厚道，索拉斯国王自然对洛丹伦没什么好印象。姜劫现在又是洛丹伦的侯爵，自然不好接话。

加林王子的尸体被弄到了王宫里，拼凑在一起，现在就在他们的面前。

索拉斯国王的目光从尸体上一扫而过，又说道：“我也不是一个好父亲。激流堡面临巨魔、兽人、食人魔的威胁，我将所有时间都用在领兵打仗上，没时间教导他，他的母亲死得早……他变成现在这样，是我的责任。”

姜劫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谴责？

弑父，这是最大的罪恶，怎么谴责都不为过，但在对方的父亲面前，又能谴责儿子什么？

安慰？

这位国王陛下一声征战，精神意志坚定无比，远胜阿尔萨斯，人生阅历那么丰富，什么事情不能看透？根本不需要人安慰！

“不管怎么样，加林王子的尸体不能一直放着，应该好好安葬。”

姜劫想了想，然后说道：“陵园需要重修，历代先王不容亵渎，加林王子和所有战死的斯托姆加德人，也需要安葬。不如就都安葬在陵园吧，死后继续守卫激流堡，这是他们的荣耀，也是对死者的尊重和生者的安慰……国王陛下，这是安定人心的手段。”

索拉斯摇头道：“修建陵园耗时耗力，现在的激流堡承受不起。”

姜劫笑笑，说道：“全世界最好的建筑师和石匠们，正在赶过来，我想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赶到。一个陵园而已，给索拉斯国王听，然后问道：“被遗忘者正在诺森德和天灾军团作战，以后也许会成立一个独立的亡灵国度。法奥冕下不会想要成为一名国王的，阿雷克斯族长倒是愿意，但被遗忘者绝对不能落到他的手上。我想，也许你愿意挑起这个重担？”

被遗忘者？

亡灵国度？

索拉斯国王的眼睛一亮。

谁愿意接受孤独的命运？

谁不想得到认同？

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国家，一个只属于亡灵的国家，那么他接下来的岁月，是不是也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就算没有以后，那么至少现在，可以去和天灾军团作对，这也很有意思，不是么？

“什么时候走？”索拉斯国王的声音有些急切。

“现在还不行。”

姜劫笑了，如春暖花开：“还有一些事情，只有你能做。做完这些事后，我送你去卡拉赞……有人会和你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