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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凶犬不吠

陷入沉默,二十分钟后,车子上了高速。

“不在l市内?”

方健“啊”了一声,从中间的镜子中快速的看了一眼费长乐:“是,很快就到。”

费长乐按了一下车窗按钮,窗户打开半掌左右的宽度,吹进一阵凉风,方健猛地转过头,眼神中透露出惊吓与防备。

意识到只是凉风,方健咽了口唾液,有些不自然的笑笑:“这两天一直熬夜,意识有些过度了。”

费长乐没有接话,直视,通向未知的宽阔马路。

同一时间,孙宅。

“老大,已经给大少爷和boss分别打了电话。”马云放下电话,向背对着他,看向落地窗外的孙雅仁道。

“我们也快出发了。”

“老大。”许峰大吼着从门外跑了进来。

“怎么了?”孙雅仁站起身,在马云的服侍下穿好外套。

“金管家来电话,说昨天开始金允航就没了音讯。”

孙雅仁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将衣服穿好,慢悠悠的道:“三弟的玩癖可真不怎么样,看来是我们这些做哥哥的没教好。马云,你说是吧?”

马云站在身侧,低头。

孙雅仁的目光清明,沙哑的嗓音释放出刹人的威严,“出发,让我这个哥哥教教他怎么玩。”

半个小时,马云下了高速,左拐右拐一番,行至一排三四个连在一起的平房,车子开到门口,并没有人走出。

“跟我走。”方健在前面带头,动作稍显僵硬,有意无意的躲避费长乐的眼神。

打开双开木质门,木门上的白色油漆已经脱落,进入屋子,首先看到的是农村做饭的大灶台和铁锅,上面积累了厚厚的灰尘,根本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

“在哪里?”费长乐问。

方健嘴唇动了动,低下头,刘海挡住了眼睛:“右侧里屋。”

费长乐大步流星走进右侧,看到房间里的人并没有吃惊,只是目光触及中间被绑在椅子上,封住嘴的男人时停留了一下,随后移开目光:“三少爷。”

孙卓坐在椅子上,手指来回揉捏着手中的香烟,不时放在鼻端嗅嗅。白色t恤外穿着灰白间隔系扣毛衣,□灰色休闲裤。就像在悠闲和朋友玩牌般随意。

孙卓身后站着四五个保镖,右手端枪,直指费长乐,在孙卓右侧椅子上,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正是金允航。

“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嗯,也难怪,要是连这都没想透,怎么能坐上二哥身边的头号交椅。”孙卓自问自答,眼神认真的盯着手中的香烟,片刻,香烟的烟纸褶皱破裂,黄色的烟丝从破裂处掉出,孙卓右手慢慢用力,将整只烟揉的破碎不堪。<br/>   松开右手五指,烟丝从手中脱落,孙卓抬起头,明朗的双眼却让人感到异常阴森,就像蟒蛇温柔的桎梏住你的身体,却危险的吐着信子。

“你也回来了?”孙卓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方健唯唯诺诺的点头:“是、三少爷。”

“可是,你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

“嗙嗙嗙。”

方健瞪着惊恐的双眼,向后慢慢倒了下去。

孙卓身后的保镖放下胳膊,收回枪。去收拾方健的尸体。

“我就喜欢这支枪的声音,锋利,是不是?”就像聊天一般,孙卓询问着费长乐。

这支枪的声音费长乐听过,与当初刺杀孙雅仁的无异。

32、三十二

“大哥手下的设计师,统统不中用,但是这枪,真出乎我的意料。虽然造价不高、性能一般,声音却格外悦耳,你试试?”孙卓拿过保镖手里的枪,摆出要递给费长乐的姿势,片刻又拿了回来:“当然,我要给你,你会用它,杀了我的。这声音虽然悦耳,做丧乐还是不够格的。”

孙卓看了眼手表:“都2点了啊,咱们得抓紧时间了。”孙卓招招手,身后的保镖拿出一叠资料。

“你的设计真是让我惊艳,我回去重新研究了一下,可有几点真的是很难啊,来,你给我讲一下。”保镖搬出一张桌子和椅子,示意让费长乐坐下。

看费长乐并没有坐下的意思,孙卓笑眯眯的道:“难不成你在等着二哥?我知道,你的身上一定装着追踪器,不过没关系,只要进了这个房间,谁也找不到你。”

“为什么?”费长乐听后没有孙卓意料之内的惊恐和诧异。只见费长乐将系得整齐的衬衫扣解开两颗,从拿着的书包中取出烟,点燃,拉过凳子,不羁的坐在椅子上。霸气而张扬,与平日在孙雅仁身后站立时有天壤之别。

“为什么要把孙雅仁置于死地?”

对于费长乐的转变,孙卓愣了片刻,笑了:“二哥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筹码,才能笼络到你这样的人?身体?”

“回答。”费长乐下颌微抬,睥睨天下的傲气一显无疑。

虽然已处绝境,费长乐的气势却硬是压了孙卓一头。

“为什么啊?因为我母亲是被他害死的。”孙卓的笑不及眼底:“从小他就是最得父亲喜爱,他那年被掠走,与我母亲并无干系,可是父亲却杀了她。”

“那你应该去杀孙圣擎,与孙雅仁无关。”

“全部都因为他!当年,他若是死了该有多好。每次想到,与他那么肮脏的人共处在一起,我就感到无比的恶心,他和孙经成搞在一起,更是令人发指。孙家的血脉,怎么可以让他们如此的玷污。”

看着孙卓愈见狰狞的表情,对孙雅仁的恨意表露的一显无疑,同时还有的,是对孙圣擎的敬重。就算孙圣擎杀了他的母亲,孙卓也会将这些自动归到孙雅仁的身上,由此可以看出孙圣擎的重要性。<br/>   “所以,我要一个个击垮他们。本来很快就要成功了,被你搅乱了两次啊。放心,我很快会送你去找方健的,还有。”孙卓一把扯住金允航的头发,金允航痛的呜呜叫,但因嘴被胶带粘住发不出声音,只能顺着孙卓的力量将头靠过去。

“他可是孙雅仁的心头肉,要是把他杀了,你说孙雅仁会怎么样?”孙卓无声的笑了,看着金允航猛烈摇摆,似乎在极力否定什么的样子。

“你还不知道把,孙雅仁那个恶心的男人看待你的目光。并不是朋友哦,是男人,他是同、性、恋,而且,他爱你。”

金允航不动了,双眼睁圆,不可置信的表情。

“没错,他身体弱,根本不是什么肺病,是……”孙卓的话说道一半,被一个声音打断:“三弟,把别人的秘密这么大肆宣扬,可不好啊。”孙卓动作猛地一顿,一点一点的转过头,一行人从门口走了进来,为首的是孙雅仁、马云,紧随其后的是孙经成和另外一个保镖,最后到的,是孙圣擎。

“怎么?……我的扰乱器失灵了?”孙卓惊慌片刻,就恢复了从容,事已至此,何须焦急,木己成舟,无路可退。

“你的扰乱器很有用,只不过,我在允航身边安排了两批的保镖,一批被你处理了,还有一批,跟了过来。”

孙卓松开抓住金允航头发的手,金允航呆呆的看着孙雅仁,刚才的消息给他的冲击性很大,孙雅仁为他做的所有事情在脑海中略过,他一直以为那是兄弟之情,如今了解到孙雅仁真实的心情,一时不知应该应对。没有害怕、恶心,甚至有一些感动。

“愿赌服输,谁都不能责怪。没能杀了你,是我自己棋差一招。”孙卓笑着道。

“若是没有这个契机,我可能一辈子都听不到三弟的心声啊。”孙雅仁叼着烟,回应道:“以你的头脑,能把我逼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错了,值得鼓励,你说是吧,大哥?”

孙经成身穿深蓝色外套,时常暴怒的面部一脸严肃:“你这个家伙,真的不知道当年的真实情况?”

“什么?”孙卓疑惑。

孙雅仁听到孙经成的话后没有阻止,低头抽了几口烟,扫了眼金允航确认他没有受伤后,没有回应他的眼神,转过头,费长乐坐在椅子上,眼神看向窗外,感受到孙雅仁的眼神,转过头,四目相对,孙雅仁的眼神有些散,显然是因为金允航知道他感情这件事分了心。费长乐收回目光,带着份决绝。

孙雅仁的心一收,刺痛感随之蔓延。

“当年我妈让人掠走了这家伙,想他把买到偏远的农村,永远回不来就算了,毕竟我妈那个没什么大脑的女人想不出更好的主意。真正把这家伙从人贩子手中买走,推入火坑,染上毒瘾的是你那个略胜一筹的妈。”孙经成说道最后讽刺的笑了笑。

“不可能!”孙卓不相信的看向站在最后的孙圣擎,孙圣擎似一座大山,不动如山,不形于色,没有反驳孙经成的话,也就代表了默认。<br/>   ==========================================

“怎么是这样……”孙卓嘴中模糊的小声念着,眼神有些游离,孙经成沉默的看着地面,孙雅仁无声的抽烟。

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谁呢,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应该是他们的父亲,给了他们一切,又伤害他们最深的男人,孙圣擎。

正因为伤害他们至深、亏欠他们太多,孙圣擎对几个人并没有太多的要求,就连两个同、性、恋儿子搞在一起,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造的罪孽至深,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孙卓的记忆里,在孙家,最受人关注的,永远不是应多爱护的老幺自己,而是孙雅仁。孙雅仁处处压制着自己,可以拥有一切的特权,母亲甚至因他而死。为母亲报仇,也是他活到现在的信念,现在,他该如何呢?

孙卓低低的笑了,透着疲惫的味道。

突然,孙卓抬起右手,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所有人一惊,立即上来阻止,但毕竟有些距离,还没赶到,孙卓就扣动了扳机。

“嘭”的一声枪响,众人动作停止。

费长乐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偏移了孙卓手中的枪支,子弹射入墙中,孙卓因精神一瞬间的紧张昏倒了。

孙圣擎最先赶过来,左右打量了一番晕倒的孙卓,并没有伤势。

孙雅仁也第一时间去替金允航松绑,双手刚解开有些麻木,金允航顾不得手脚麻木,坐在椅子上,抬着头,问孙雅仁:“是真的吗?”

孙雅仁停下手头佯装很忙的替金允航打理工作,扯扯嘴唇,笑道:“是……”

话音未落,被一个还有些僵硬的双手搂住,金允航坐在头埋在他的胸口,手臂逐渐恢复力气,渐渐收拢。

孙雅仁不懂金允航此时动作的含义,但却没有想象中,心快被熔浆融化的灼热感,脑海中最先映出的是费长乐的脸。

转过头,去找费长乐的身影。

视线便停住了。费长乐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墙角,抽着烟,无声的凝视着这边的一切。也看着被金允航拥住的孙雅仁。

空空荡荡的目光,让孙雅仁感受到费长乐内心深处的寂寥感,他想推开搂出自己的金允航,走到那个一米九男人的身边,揉一揉他的头发。

费长乐将烟熄灭,向孙雅仁走了过来,在距离两人还有一米的距离时,道:“老板,我决定了,我要去lk。”

费长乐的话语带着12月的冬风,交杂着孙卓晕倒的面庞、孙圣擎焦急的目光,和金允航紧紧的拥抱,深深的烙印在了孙雅仁的脑海中。

回忆一次,便痛一次。

大街小巷,彩色缤纷,圣诞老人、彩盒礼物、玫瑰和应景的白雪,纷纷扬扬,像白色的羽毛一般,装点起了这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茶庄,小包间。

两个男人对面而坐,桌中央,是沏好的龙井。<br/>   一个带着金丝框眼睛,表情淡漠,端起茶杯,细细品味。

“明天就走了?”

另一个身高1米9左右,头发比寸头稍长,有型的五官非常立体,就像混血一般。

“是,所以有事想拜托你。”

谭文抬眸:“只要能帮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