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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可不可以手下留人啊？臣妾知道皇上只是心疼臣妾，可这样白白地去了一条人命，总归是让人十分不安。舒虺璩丣”陌思羽说话间，想到了许多可怕的场面，不禁打了个寒颤。

陌子上感到握着的肩头一颤，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只道心疼别人，别人可有怜惜过你？当年若不是她做假证，你又怎会失了一个彩彩？”

陌思羽闻言立即停下了脚步，她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陌子上，他竟然全都记在心里？就连那个死去的小小宫女他都记着。

陌子上读出了她心中所想，于是伸手刮了下她的俏鼻道：“这有什么奇怪？只要是和你有关的，朕样样也不曾忘记。”

“臣妾多谢皇上厚爱，也替彩彩谢过皇上的恩典。”陌思羽立时脆了下去，陌子上连忙扶起。

“你要如何谢朕？”陌子上清冷的眼中带着一丝暖意。

“皇上刚刚说是做假证？可是有查过了？”陌思羽转了话题。

“此事不需查，答案也是明摆着的。”陌子上牵起她的手，悠悠地向碧山亭走去。

“皇上，还是不要去碧山亭了吧。”陌思羽嗅了米兰香，于是停了脚步拉着陌子上的衣袂说。

“朕想带你去一个地方。”陌子上的目光柔和，颇有几分深意。

陌思羽从他的寒目中倒也看出了几分暖意，于是点了点头。

还未到亭前，陌思羽又停了下来，“何事？”陌子上问。

陌思羽缓缓从腰间解下了一边的荷包，系在了陌子上的七星伴月的腰带上。

“这下应该没事了。”陌思羽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陌子上看着白色绣木兰的荷包问。

“秘密。”陌思羽浅浅一笑，大着胆子拉起陌子上的手来到了碧山亭内。

李公公迟疑了一下，没有跟着过去，米兰等人也都立在远处。

“想不想去坐坐那只小船？”陌子上看了看自己身上没有红点，于是转眼问道。

“可以吗？”陌思羽有些惊喜，这似乎是她早就有的心思。

“走吧。”陌子上拉起她的手，向亭下的岸边走去。

陌思羽莞尔一笑，两人来到了船边。

“这木兰船造的很是巧妙，若不是深爱木兰之人，是觉察不出的。”一看到那只小船，陌思羽便感慨道。

“你为何喜爱木兰？”陌子上一边解着系着船的缰绳，一边问。

“因为读过《离骚》，喜欢那股子不染尘俗的清寒孤傲之气。”陌思羽一边帮着解绳子，一边笑着回话道。

陌子上顿了顿，“倒是很少女子读这一类的政客之书。”

“上来吧。”说话间绳子已解，陌子上先行跳了上去，伸手去牵陌思羽。

陌思羽步子轻快，一下子也跳了上去。

“果然轻巧。”陌子上寒眸一闪，夸赞道。

事实他心里已经有了几多的问号，只是还不到问的时候。

“临风碧波上，心存一丝悠，君立船头角，妾坐船东桥。”陌思羽浅浅了吟着，闭起双眼，感受着宁静安然。

“若是能在这碧波之间种上一池荷花，或许会更美些。”

“你喜欢荷花？”

“我喜欢花。”

“为何这般喜爱花？”

“只因花无欲无求。”

“无欲无求？”

“是啊。不论生长在哪里，哪怕是旷野之外，悬崖峭壁间，都可以看见花的影子。它不会因无人欣赏而不开，也不会因欣赏的人而改变自己的本性。春来春去，花开花谢，它只为自己而美丽芬芳。它不强求理解，只待懂它的人来解语。”

“你若真是喜欢，倒可在闲暇时写本花语册。”

“皇上说的正是呢，就叫《花解语》如何？”

“甚好。”

陌子上的眸中闪耀着无尽的光芒，正如他幽深的眸子一般，深不可测。

待陌思羽再睁眼时，船已到了湖中央的一处小岛，虽说是小岛，其实就是一个小土堆儿。

倒是那株深山含笑翠绿翠绿的叶子，为这孤冷的小岛凭添了生气。

陌思羽走到树下，仰头望了望，足有二十米高，盘根错节，枝叶繁茂，虽已过了花期，但四季常青。

“它好像有许多话要说。”陌思语围着树根走了一圈，颇有感受似的说。

“哦？你倒说说，它都跟你说了什么？”陌子上浅笑凝眸，心里倒是真以为她有了神奇的法术似的。

“它说，我独自在这里花开花谢，遥感知音难求，若是陛下能常常带修仪过来小坐，便是好极。”陌思羽说毕，转眼笑睨着陌子上道。

陌子上看着她的笑脸，竟一时出了神，他像是看见了记忆中模糊的母妃，又像是常常微笑的乳母，一会儿又幻化成了宁采夕穿着紫衣对自己笑得温柔美丽。

“皇上这可是默许了？”陌思羽忽又开口追问道。

陌子上回神，走近她身边，轻轻地在她额角一吻，没有回答。

“这里真好！安静，清幽，还有股子淡香，若是繁花盛开的时候，想必更是令人流连忘返。”陌思羽笑着说完，竟有些调皮地双臂展开环住了树根。

“皇上快来帮忙，臣接一个人拥不住它。”陌思羽晃着空荡荡的双手，笑着请求道。

陌子上摇了摇头，想了想，终还是将手展开，与陌思羽十字紧扣，将深山含笑的树根环住。

这是他第一次真实地拥抱了这棵大树，曾经它小得自己可以抱上几棵也不是问题，可那时他不敢。

后来，他可以一个人拥着一整棵时，他退却。

如今，他竟有机会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拥抱着这棵孕育着无限慈母思念的深山含笑时，他深深的感激。

可一转眼，他的眸子又暗了下去，想到母妃的死，想到乳母的惨死，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罪人，是个天生的孤星。

思及此，他松了手，淡淡地对陌思羽说道：“这里有些凉，回吧。”

“臣妾还想再呆一会儿呢。”陌思羽绕过树根走到了陌子上的身边，有些意犹未尽的说。

“朕下次再带你过来。”陌子上淡淡地说，目光温柔地看了她一眼。

“真的？”陌思羽有些欢喜。

“朕说话，从不反悔。”陌子上认真地说。

陌思羽有些怔了，这话似乎以前听人说过，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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