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话，别墅里就开始喧闹起来了。

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倒像是要拆了家一样。

“我去看看。”

顾雨汐叹了口气，她为什么喜欢雾都的那个两百多平的公寓，就是因为人少，安静。

枭公馆光主题别墅就有几千平，佣人保镖加起来也有近百人，有点什么事情都是大动干戈。

“少奶奶你没事吧？晚上风大，您还是先回房间吧。”

佣人刚好和顾雨汐撞了个满怀，吓得擦了两下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

“这是在做什么？”

顾雨汐看着大家三两成群的往楼下搬东西，不解的问道，“小琴才刚走，这么吵闹你们觉得合适么？”

好歹小琴也是跟她们公事过得，这也太不尊重死者了。

不过，她们搬的东西看着到面熟，尤其是缀着花的窗帘，倒像是秦沫沫房间里的。

“少奶奶，这是少爷的吩咐，”佣人面露难色，只能硬着头皮跟顾雨汐解释道，“少爷让我们把大小姐，哦不，那个女人的东西都清出去，还说，枭公馆不能再留一件跟她有关的物件，免得您看了烦心。”

“原来是这样。”

顾雨汐让开路，蹙着的眉心也跟着舒展了一些。

“少爷还说，小琴的东西会继续放在她的房间里，您来决定去留，所以您不必担心，我们般的不是小琴的遗物。”

秦世枭还叮嘱了很多，这还是佣人来此之后第一次听到高冷大少一次性说这么多的话。

顾雨汐点头，为了不打扰她们，踏上了很少踏足的电梯。

“看来，他很在乎你。”

追上顾雨汐的步伐，任西城心底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难受。

他多希望自己是秦世枭，能光明正大的为她着想，理直气壮的站出来保护她。

“清出去了也好，免得周易看了心里不舒服。”

顾雨汐没有正面回答任西城的话，手指却不自觉的按下了四楼的按钮。

除了一楼的书房外，私人的时候秦世枭都是窝在四楼，任西城看着亮起来的按钮，心头一紧，禁了声。

爱与不爱并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

一个人下意识的行为会出卖所有的感情倾泻口。

“叮……”

电梯门开了，顾雨汐和任西城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少爷，人已经被老宅带回去了。”

是周伯的声音，顾雨汐本能的停住了脚步，秦沫沫回了秦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没有人比她更好奇了。

趴门缝?

任西城挑眉，这样的顾雨汐她还从没见过，警觉地就像是一只时刻防狼的兔子。

不过，有意思！

“我的意思你传达到了么？”

秦世枭拿着顾雨汐送给他的软木笔筒，小心翼翼的用鹿绒皮子擦拭着，无比爱惜。

“少爷，意思我是传达了，可老爷夫人那边，估计不会理会。

您也知道的，秦家欠着大小姐三条人命，哪是小琴一条人命就能抹杀掉的恩情？

再者说，小琴不过是想不开自杀了，没有证据能表明，这件事情和大小姐有关系啊。”

“一条人命都不够么？”秦世枭调整好笔筒的角度，满意的将钢笔放了进去，“难不成要等顾雨汐也被她害死之后父母才能幡然醒悟么？”

秦臻和颜如玉的眼里从来都容不得半粒沙子，也不知怎么到了秦沫沫这就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

“可是少爷，把她赶出秦家牵扯太多，这事您还需要慎重。”

秦世枭直起身子坐正，目光如鹰如锯，“总之，从现在开始枭公馆没有这么一位大小姐了，我也没有这么一位妹妹。”

心狠手辣，蛇蝎心肠，做事情不顾后果。

这样的秦沫沫早就不是小时候那个乖巧可人的妹妹了！

想想顾雨汐当时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时候，秦沫沫还堂而皇之摆出一副关切的样子，秦世枭就觉得胃里翻滚，恶心至极；

“周伯，我知道她是你一手带大的，感情不似旁人，可她到底做过了什么你心里怕是比我还要清楚。

只是拿掉她‘秦’这个姓氏，已经算是我宽宏大量了！”

“少爷，我知道是因为大小姐提了苏小姐所以才激怒了您，不过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您还放不下么？

大小姐毕竟跟您有二十年的手足情谊，这一点不能抹杀啊！”

“滚出去！你又有什么资格提她！”

苏秦……

顾雨汐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心底的暖意荡然无存。

原来，不是因为我。

悲凉的笑意夹杂着苦涩，爬在了顾雨汐的脸上，小琴的一条命，她遭受的那些伤痛，都比不上他们提及苏秦的名字来的真切。

秦沫沫是因为提了苏秦才会被从秦家赶出去。

周伯因为提及苏秦，才会被秦世枭叱责。

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苏秦。

“少爷……”

“滚!”

伴随这打杂的声音，呆立在那里的失了神的顾雨汐被任西城拉着躲到了楼梯间里。

“顾雨汐，你

傻了么？”

任西城的手指在顾雨汐的眼前一阵乱摆，顾雨汐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是，傻了。”

终于，她薄唇轻启，吐出三个不成句子的字。

若不是傻了，怎么会觉得秦世枭是她唯一的依靠。

若不是傻了，怎么会在秦世枭拉着她离开的时候心心念念的都是跟他共度残生？

替身终究是替身。

她住的二楼和秦世枭的四楼始终都隔着一个属于苏秦的三楼。

这就是现实！

是她的小镇之旅太过于安逸，才会被舒适的生活迷幻到了不自知的境界。

“苏秦是已经消失的人，你又何苦跟她计较？”

“就因为得不到，所以倍加珍惜。”顾雨汐摩挲着墙壁每一阶台阶都迈的沉重。

任西城也陪着她放缓了步伐，“时间能改变一切，如果你真的想要跟他走完残生，那不如就给他点时间。

早晚有一天他会明白，眼前人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不，各取所需的婚姻，越早结束越好。”

顾雨汐都快忘了，秦世枭和她就是最简单的合约关系，合约终止，两个人的关系也就接近尾声了。

是时候该离开了……

西城区还有几个项目要招标，顾雨汐粗略的算了算，只要全部拿下，利润就够还秦世枭买公司的钱。

至于剩下的，这段时间她在秦家遭受的苦难，也统统可以抵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