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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官居一品


眉开眼笑道:“那我就鉴赏一下,咱们绍兴才女的文采。”看沈默还不动容,气得徐渭一咬牙,真真撕开那信封,从里面拿出信纸,便大惊小怪道:“折成方胜形啦。”

这时候水开了,沈默径直起身去提壶倒水,洗脸漱口,就听徐渭在边上怪叫道:“我可真念了。”见他依旧没有反应,徐渭便大声念道:“天上明月,阴晴圆缺人难全。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偏那红丝剪不断,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严冬,春丛认取双栖蝶。”

读完了,徐渭热泪盈眶道:“多么好地姑娘啊我怎么就碰不上呢”

沈默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他洗完脸,擦干净道:“那你就去找她吧。”说着拿起自己地大氅暖帽便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才回头道:“告诉那写信的,既然今生无份,就不要再枉费多情了。”

望着他离去地背影,徐渭挠挠头,骂一声道:“真搞不懂。”但那边吕小姐还等着回信呢,他只好提笔写个字条道:“伊欲将心比明月,奈何明月照茅坑。”送回去给那吕小姐,让她不要再白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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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回到家里,沈京正在等着,对他说老爹有请。

沈默便去后堂脱去带着酒气的袍子,换一身干净衣裳,跟着沈京上了车。

在车上他也不问沈老爷地事,而是关心起沈京的学业来:“国子监的恩贡的办下了么”

“一千两银子年前就交了。”沈京有些气恼道:“可提学大人偏偏拿乔,下个告示说,鉴于往年解送贡生质量不高,有碍浙江的文声,所以一应选拔恩贡生,都得先去杭州集中授课半年,考试通过方可成行。”

沈默笑道:“能学点东西总是好的。”

“恐怕毛都学不着。”沈京愤愤道:“这不是第一次了,有前辈告诉说,这不过是提学大人敛财的手段罢了。”

“怎么说”

“他们说,每当开课的时候,提学大人便会来训话,讲一段论语。”沈京便摇头晃脑作学究状道:“十五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从心所欲、不逾矩。一上来就是死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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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点晚,我抓紧去写下一章哈

第二一四章 症结所在

官居一品第二一四章症结所在

我听着挺好啊。”沈默笑道:“怎么个死要钱了

“这里面是有隐语。”沈京没好气道:“实际是一份价目表。”

“怎么讲”

“十五志于学。意是只要想上这个学。先拿十五两银子报名费。不然免谈。”沈京道:“交完这个再学费。交三十的学费的。只能站着听课。所以叫“三而立”。”

沈默捧腹笑道:“我要是交四十两呢”

“四十不惑嘛。”沈一本正经:“交了四十两银子的人可以发问。直到你没有疑问为止。”

“那五十知天怎么讲”沈默笑问道。

“交了五十银子。那可以提一天知道考试的命题了。”

“六十耳顺”

“能出的起六十两这价格的人。不管多么不听话。先生也不会骂。保准让你耳顺。”

“那七十两的待遇我就知道。”沈默笑眼泪都出来道:“只要交了七十两银子。你课想躺着坐着或来与不来。都随你高兴。先生也不算你违规。对不对”

沈京愤愤点头道:“说他是不是穷疯了”沈默很严肃道:“那就交三十两。自带马扎去上课。让他少赚四十两。”

“算了。还是交七两吧。我可受那罪。”沈京撇撇嘴道。

“人家就是抓准你这种富人心态了”沈默笑道:“想不发财都难啊。”两人笑骂一阵。便到了沈家台门。沈默注意到大门已经重新大开。下人甚至还在往门上挂花灯。准备迎接上元节。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但当进去书房。看到坐在摇椅上殷老爷时他却惊呆了仅仅十天不见。老爷子的便已经须发花白。再也不复原先儒雅风流的中年模样。

看到沈默错愕的表情。沈老爷勉强笑笑道:“拙言。来大伯身边坐。”

沈默便依言坐下黯然道:“大伯您。不容易啊。”即使没有亲眼看到。他也能体会到这位大长的艰辛。

沈老爷缓缓摇头道:“为了这一大家子人。受多少委屈多少诽谤都是值的。”便叹口气。幽幽道:“我已经把你师父从族谱上除名了。”

“情况。有这么严重吗”沈默瞪大眼睛道。

“赵文华给了个准。北京那位小丞相。这次准备杀鸡儆猴了。就连陆都督的面子也不给。”沈老爷说着说着。便流两行泪来:“你师父也早料到了。他在出门之前已经给你师母写好了休书跟三个儿子断绝了父子关系。也把你开出门墙。他是彻底的净身出户不打算活着回来了。”

沈默黯然了。刑大牢肯定阴暗潮湿。肮脏难捱。就算是不杀头。在里面蹲一阵子也要出人命的。

两人长吁短叹一阵。沈老爷又问起。沈默这一年的打算。

沈默轻声道:“先杭州吧。打吗就是平平安安的。”

“平安是福啊。”沈老爷深有感触道:“拙言啊如今咱们家如。你不的不处处小心。少出风头。”说着又怕他少年心性觉着委屈。安慰道:“留的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相信大伯。会有时来运转的那一天的。”

这就是两人处世态度上的不同了。遇到这种狂风暴雨时。沈默想的是迎难而上。冲出雨云。飞到永晴的空上去;而沈老爷却想着暂且收敛羽翼。躲在窝中等待雨过天晴。沈知道这就是代沟。所以他很聪明的点点头。闭上嘴。

沈老爷又让他好生用功读书。不必担心举业受到影响。严阁老就是管再宽。也不会过问一个省里的乡试情况:“只要你能蟾宫折桂。再考他个解元出来。你的前程就是铁打的了。”沈老不无的意的笑道:“浙江乃全国文魁的。你若能夺的四连冠。谁敢在会试中不取你等着被天下的唾沫星子淹死吧。”

沈默却没什么信心。小声苦笑道:“实不相瞒。孩儿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工夫看书。前些天想温习一却高低看不进去了。”还给自己下个结论道:“这颗心浮躁了。静不下来。”

“必须静下心来。”沈老爷比他还着急。沈默的胳膊道:“千万不要以为中了小三元。就一切无虞。再也不用功了要知道。是科举试与童生试是不一样的。”

说着给他讲解道:“大伯有一位

从十四岁开始试。一直考到十二岁才勉强了入后。就像这回一样。刚好又是乡试年。他便一试而中举。联捷而入词林。前后总共才一年多的时间。在琼林宴上。他于感慨之余。做了一副对联曰:“县考难。府考难。道考尤难。四十二年才入。乡试易。试易。殿试尤易。一五月已瀛。“这绝不是个别现象。所以不是什么时来运转。你知道真正的原因吗”

沈默摇摇头。便听沈老爷道:“因为童生试考小题。科举试考大题。小题要东拉西扯。牵强附会。才猜出题意。对那些脑子不太灵活的考生来说。当然是难上加难。分吃亏。连年不中也就不奇怪了。但从乡试开始。一律用大题命题。大题题意完整明确。不用费心思去猜。却要比对经义的理解。文笔的老道。这样一来。反而是读书时间越长。下的功夫越深越好。”

沈默的面色终于郑起来。缓缓道:“您的意思是。从乡试开始。那些功底深厚的老前辈。就显示出厉害来了”

“不错。”沈老爷首道:“你这样的少年郎。虽然天资聪颖。但年岁还没有人家用功的时间长。要是还不努力怎么行”

沈默发现沈老爷与炼完全两种风格。老师是那种。你必须去这样做。做好了才告诉你为什么的。却不沈老爷这种摆事实讲道理。更让他觉着心悦诚服。

见他终于服气。老爷呵呵笑道:“当也不比妄自菲薄。你举业已臻大成。若是在平时。点个翰林都是没问题的。”

沈默苦笑道:“现在我若是考不中解元。就有可能在会试中被人做掉。连个进士都中不了。对不对”

“明白就好。”老爷点头道:“别看你已经是钦命的浙江巡按监军道。但严党想要黑掉你。绝对不费吹灰之力。”说着不无懊恼道:“你本来是铁打金铸的程。早就注的翰林。却被你师父这一折腾。给弄凶险无比。真是失策失策”

虽然自从知道沈炼书的消息。沈默都快怨死这个臭老头了。但在大明朝。学生是无论如也不能指责老师的。所以他还的为沈炼说好话。说“老师是对我有心”。“或者另有安排”之类。

临走时。沈老爷交他一口重书箱。据说里面是他们兄弟俩共同研究经十年。记录下来的所有心的。对于他深刻体会经言大义“有很大帮助。”

从沈家台门出来。柱问道:“人。咱们回家”

“不。去知府衙门”从鉴湖回来。他有一个问需要人解答。徐渭那种没心没肺之人也说不清楚。只好去请教唐师叔。

去的时候唐顺之正在写字。听见他进来头也不抬道:“我知道你有问题要问我。但是我帮不了你。”

“为什么。”

“因为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大户。跟倭寇有联系。”唐顺之抬起头来道:“只能告诉你。一点联系都没有的。不多。”

沈默错愕道:“不至于吧”

“我们浙直的大户人家有个点。你知道吗”唐顺之笑道:“几乎家家都有织工。生产的棉布丝绸。每天都能生产出成千上万匹。这些罗。布巾毯生产来。卖到哪里去了”

沈默心中如惊涛骇一般。他知北方连年大旱。百姓吃饭都困难。根本消费不起这么多又好又贵的东西。所以唯一的外销途径。就只有销往海外一条路了

而大明朝的海禁虽然已经名存实了。但毕竟是非法的。明着搞是脑袋的。所以必须通过那些走私商进行贸易而在这个海防废弛的年代。海商们基本上就是有买卖时跑海运。闲下来就当强盗。本身便可与倭寇等同视之。

当然。如果没有官府睁一眼闭一眼。恐怕是不可能演变成如此大规模的全民走私的。

大户。海商。倭寇。浙直闽粤官府。甚至还有上百万的织工。这一切的一切。组成一张异常的大网。难怪北方朝廷对它屡战屡败呢。原来症结在这里。

第二一五章 时行时止,付之无心

顺之如沈老爷一般,嘱咐沈默这半年应以学业为重,来,命运便在自己手上;考不出解元,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沈默唯唯应下,唐顺之又让他看自己写的那幅字,只见上面八个遒劲有力的大篆道:时行时止,付之无心。并问他道:“这个心字何解”

沈默轻声道:“趋利避害之心”

“这句话呢”

“男儿做事,不应当太在乎个人的利害得失,做与不做,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知。”

唐顺之缓缓点头道:“也可以这样说,这幅字送给你,回去多看看,对你的学问做事,都是有好处的。”

沈默便捧了那幅字回家,命沈安去找人好生裱糊一下。他自己则关门闭户,摊开一张白纸,开始认真的琢磨起来。经过这近一年的探究,他已经对东南的倭患有了比较全面的认识,那么现在,就到了把脑海中繁杂的信息理顺出来,为大明朝的东南把一把脉的时候了。

这一次他要把眼光放远一些,去看一看全世界,前世的中学历史课本告诉他,现在所处的时代,还有个更响亮的名字,叫大航海时代。

虽然搞不清嘉靖三十四年,换算成西元纪年是多少年,但从一九一一年辛亥革命倒推算来,清朝大概有二百七十年的国祚,明朝嘉靖后还有隆万天崇那么四五个皇帝,大概七八十年地国祚。所以现在大概是西元一五六几年。

作为一个向来学习拔尖的好学生,他对西方大航海时代的了解,要远超过对同时代的中国地了解谁让历史教科书就这么编的呢

他能清楚地想起。现新大陆地哥伦布。已经在半个世纪前逝世了;环球航行地麦哲伦。也已经在三十年前归西了;在这个年代。西班牙人征服了美洲。葡萄牙人征服了非洲。并把触手伸向了亚洲沈默已经派人打听清楚了。就在去年春天。葡萄牙人。也就是大明所说地佛朗机人。已经占据了广东最南端地一个东西五六里、南北二湾地小渔村。名叫。

沈默却还知道它有另一个名字。叫做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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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万恶地奴隶贸易和对殖民地地血腥掠夺。西班牙和葡萄牙人得到了足以颠覆人类历史地金财宝。于是乎两个暴户便要花钱了。于是乎全世界地出产都向两国流去。以换取大把地金银。

这其中尤以中国出产地绸布、瓷器、茶叶。最受两国王公贵族地欢迎。于是大量地西夷商人。不远万里。漂洋过海而来。输中华之产。驰异域之邦。易方物。利可十倍。

东南沿海地富商大贾、豪门大族也认识到这种对外贸易地丰厚利润。不少沿海豪民纷纷建造巨型船舶。进行大规模地走私贸易。不少生活困苦地贫民、从卫所逃脱地军户。纷纷入海求生。还有一些宦途失意地士绅。及穷困潦倒地书生也混迹其中。时间一长。几种势力联合起来就形成了较为庞大地武装走私集团。也就是海商集团。

当然空船跑不来金银财宝,还得有货物才行,所以这些海商走私集团,必须以沿海地豪门大姓为依托,帮助他们囤积及销售货物。虽然大明律严禁民间进行出口贸易,但在利益的驱动下,一切法律都是空文。而且正德年间,法纪松弛,海禁形同虚设,成为了这些大海商展地黄金岁月。

根据五十岁以上的老吏们回忆,那个年代官方贸易的宁波市舶司还在,民间的私下贸易更是红火的不得了,东南的富家大族纷纷开设工场、茶场、瓷窑,雇佣大量的百姓进行生产,再将囤积起来的货物倒卖给海商,由海商销往西洋,大家各司其职,走私货物得以较顺利地运销,彼此均有利可图。

在这期间,大量的日本人从战成一锅粥的国内逃出来,加入了海外贸易之中,成为十分好用的打手兼打工仔,对东南沿海的威胁并不大,所以整个正德年间,虽然朝廷的海防卫所已经烂透了,却是出奇平静的一段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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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多事情都是毁在这个但是上,后来生的日本使节争贡事件,原本只不过是个较严重的外交事件,却被当时的辅夏言归咎于市舶司,认为是对外贸易频繁,外国人进出太多造成的混乱,并轻率地予以关闭。

这种愚蠢之极的做法,结果只是减少了官方的大量关税收入

私下的走私更加猖獗,海商的实力也变得益强大为东南最大的一伙政治、经济集团,也深受东南各界的欢迎。

据时人描绘,在嘉靖二十九年以前,东南的官府明知对方是走私贩,但贪图其厚利,任其堆货,且为其打点护送,关津不查不问,明送火铙资贼。

一位宁波卫的老军官,曾经向沈默描述过令人瞠目结舌的场景,他说每当有海商船队靠岸近地人民或送鲜货,或馈酒米,或献子女,络绎不绝;边卫之官,与大海商素有交情,相逢则拜伏叩头,甘心为其臣仆,为其送货,一呼即往,自以为荣。

但这种繁荣毕竟是无序的,在罢市舶司后,海商的进货渠道便全由沿海的豪门大族控制,动辄以官府查禁甚紧为借口,大肆囤积居奇,令海商苦不堪言。本来合作无间的两方摩擦越来越大,当积怨渐深时,海商集团终于用武力报复,杀人放火,将其家私劫掠一空而去。

地方官员为推倭罪责,便向上司宣称倭贼入寇。王直、徐海等人尝到了甜头,也利用明朝官员士民对倭寇的畏惧心理,动辄以倭寇为旗号,杀人越货,为非作歹其实内部真正的日本人寥寥无几,且都是苦力的干活。

东南的倭患越来越厉害,终于惊动了嘉靖皇帝,便命朱纨提督东南,重申禁海。朱纨严格执行了皇帝谕令,严禁渔民下水,焚毁全部大船。还准备动一动那些通番的大家族。

按照朱提督的意思,凡是供货运货出货的,都算是参与走私,那整个东南就算是一个通番的巢了。朱提督想动一动这个马蜂窝,不被蜇死才怪。

朱纨的死,代表着海禁政策的彻底失败,从此以后朝廷放宽了海禁,但已经无法遏制汹涌而起的倭患了,因为走私集团通过武力较量,尝到了烧杀抢掠的甜头,也看透了虚弱的嘉靖朝野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时这个所谓倭寇的内部,也生了分化,一部分如王直等人,打出倭寇的旗号,乃是为了与官府对抗,以保护自己的贸易活动,所以以贸易为主,以抢劫为兼业。

但也有认为既然明抢就可以得到的东西,干嘛还要拿钱买的,如徐海叶麻等人,彻底转变成明火执仗的海盗团伙,一时间闽浙沿海地区,遭受到前所未有的破坏,横遭攻掠的城邑不计其数,被掠财物人民更是难以估量。

这就是东南倭患的起因以及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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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想,沈默一边在纸上写下大户、海商和官府六个字,官府当然指得是东南官府。

在这三之下,他又写下了走私二字。在沈默看来,这三本来具有共同的利益他们都希望有稳定而高效的走私,这样江南的丝绸棉布、茶叶、瓷器,才可以换成源源不绝的银钱,大户、海商和官员们才可以享受奢侈的生活,甚至老百姓也可以得到远高于其它省份的生活水准共同的利益带来牢固的联盟,必然给予任何破坏以最猛烈的打击。朱纨之死便可看成是三联手,对北方朝廷加强海禁的一次阻击。

沈默又在纸上写下倭寇两个字,当海商转变为倭寇之后,情况便大大起了变化,他们对沿海省份展开掠夺,东南官员也因此承担了极大的罪责,罢官杀头流放殉职不计其数。

同时大户们的利益,也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在强盗化的海商面前,他们已经无法再保持公平交易,必须要花费原先好几倍的成本,甚至连生命财产安全都受到威胁。

那些亦商亦盗的倭寇,自然是对现状最为满意的。当然这种满意,是以其他人群的不满意为代价的。

想到这,沈默在倭寇二字上打了个叉,却将海商二字圈了起来。一个朦朦胧胧的构想在心中升起,他要看看自己这只小小的蝴蝶,能否将历史的潮流改变。

想到这,他胸中涌动起一股难以言说的豪情,一推窗户对外面道:“明天我们就回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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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嗯,一定还有两章的

第二一六章 无间道

官居一品

第二一六章无间道

走便走。第二天就启程。在沈贺“好好用功”的反之下。沈默登上了北去杭州的官船。

行到萧山境内时。经是深夜了。默却趁着天黑下船。悄悄摸向运河边上的一处客栈。

客栈早已经打。默也不惊动店家。在铁柱和一护卫的协助下。翻墙进了院子。便见到唯一一个亮灯的窗户上人影一闪。

铁柱赶紧学着老叫了两声。便听“吱呀”一声。只见那间屋开了门。何心隐那张老脸露了出来。

一行人悄无声息的进去。便见鹿莲心也在屋里。看到沈默两个怪异的眼神。何心隐赶紧解释道:“她睡里间。我睡外间。”却愈显欲盖弥彰。倒不如人家鹿姑娘来的大方。

沈默招呼他俩方边上坐下。轻声问都准备好了吗”

何心隐点,头道:“早就准备好。要不是你让我们等着。这回该到舟山了。”

“笑话。”沈默笑道:“我不跟面授机宜。知道到时候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何心隐讪讪道:“不就把那边的情况传递回来。然后趁机搞破坏吗”

“那送死有什么区你一个生孔。就算是以海妹夫的身份出现。人家也会提防你的。”沈默撇撇嘴道:“你倒霉不要紧。别拖累了俺嫂子。”

鹿莲心立刻笑了眼。戳戳何心隐道:“你就听大人好好说说嘛。”就这一个动作。沈默便可以断定。这俩人已经生超友谊的关系了。

何心隐臊的满通红道:“什么嫂子。我们是清白的。”

沈默翻翻白眼道:“可千万别清白。就算是假戏。你们也的真做了。不然让人家一看。原来不是两口子。咔嚓一把你了。还连累俺嫂子。”他是一口一个“俺嫂子”。把鹿莲心捧眉开眼笑道:“大人说说。们该怎么办吧”

沈默点头道:“先说何大哥吧。我也不要你传递消息。只请你忘掉原本身份把自己当成一个真正的倭。该杀就杀该抢就抢。要做倭寇中的精英。尽快让海对你刮目相看。”说着一脸信任道:“相信以何大哥的实力。脱颖而出是没有半点难度的。”

何心隐拉下脸道:“何某人向来行侠仗义怎那种助为虐之事呢”

“这怎能叫助为虐呢这是为取信于徐海”沈劝说道:“你只有尽快获的他的信任。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计划。才能尽早的把他绳之于法。才能让东南百姓尽早的的到安宁。”

何心隐这才艰难的点头道:“也罢。我不入的狱谁入的狱。”

边上的鹿姑娘感动道:“大哥。你就是下的狱。我也陪着。”

何心隐感动的看她一眼。低声道:“莲妹。”把沈默和铁柱起一身鸡皮疙瘩。

“除了专心当倭寇。没有别的吩咐”何心隐问道。

“还是有的你把挑拨徐海和

麻挑唆成仇人。”沈默微笑:“你去先看看。这两的关系如何。如果两人关系已经僵了。那就不要客气。大刀阔斧的帮着徐海对付叶麻。如果两人关系尚好。你就要不着痕迹的挑唆。比如说次抢劫完后总是抢先把最值钱的财物弄到手。交给徐海这样贵姐夫自然很。但叶麻肯定不高兴。”

“只要他一不高兴。就肯定有怨言。你就把这些话添油加醋。变本加厉的告诉他。”他又转头望向鹿莲心道:“嫂子。你不妨也帮着在贵姐的耳边说说话。总之要挑唆徐海和叶麻之间有裂为止。”

“还有别的任务吗”何心隐又问道。

“能把这个做好。已经很好了。”沈默笑道:“当然你要是能再帮着徐海把王直给的罪了。那就太好了。”说出来又觉着不大可能。赶紧改口道:“这个只是说说。你看有机会就做。没机会就算完。”

何心隐点点头。接下了任务。

“那我呢。我干什么”鹿莲心迫不及待的问道。

“嫂子吗。你就好的陪着贵姐姐。原来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沈默微:“等过了两三个。便可时常在她耳边念叨。想江南的风光了。不想让自家男人再杀人放火了。不想整天东躲西藏。居无定所了。”

鹿莲心感同身受的点头道:“大人真懂女人心。这女人嫁人。所期待的不过是一个家。一个男人和几个孩子而已。”说着火辣辣

又望向何大侠。

何心隐老尴尬了。干咳几声问道:“还有别的吩咐吗把这些事情做完了呢”

“哪有那么长远的计策”沈默摇头笑道:“到时候什么情形。谁也不知道。如果你觉着都完成了。就家里写封信。说自己一切安好。我就知道了。”

“然后呢”何大穷追不舍的问道。

“哪有那么多然后。沈默笑着起身。定定望着道:“到时候我自会想办法通知你。”

知道他这是要了。心隐和鹿心也起身相送。便见沈默退出两步。向他俩深施一礼。沉声道:“一切都拜托了。”

两人赶紧礼。一齐郑重道:“辱使命。”

“一定要活着回来”沈默朝他俩呲牙笑道:“到时候我给嫂子请副命。看谁还敢负你。”

鹿莲心难的的脸色羞红道:“他家那位还没有呢。”

沈默哈哈大笑道:“这是为功劳请的。不需要排长幼。”

鹿莲心这才大过望。

沈默回到船上。经快要天亮。进到舱里倒便睡。等一觉醒来。船也快到杭州城。

“少爷。我们还去园吗”眼见着快到的头了。沈京出声问道。

“去你个大头鬼。”沈默似笑非道:“怎么。想念你的春红柳绿小桃花了”

登时引来一片怪笑。大伙都记着。从杭州回绍兴的路上。这位小书童形容枯槁。连走路都晃悠。一副欲过度的样子。因此美其名“色安”。便有侍卫怪笑道:“色安。我敢打赌。你要是再住进去。一定会油尽灯枯的。”

“那哪能呢”沈京比划着两只胳膊道:“回绍兴这些天。我一直清心寡欲。养精蓄锐。又一次龙精虎猛了。”

一船人正在说笑。却听顶层放哨的卫士道:“大人。杭州城有情况。”

一句话便把众人的轻松劲儿给浇灭了。赶紧簇拥着沈默上了顶层。往杭州城的方向望。

但见城外尘土飞扬。仰马翻。佛在攻城一般。

“大人。前方危险。我们还是暂避一下吧。”赶紧建议道。

“不必撤。”沈默望着远处那面熟悉的旗帜道:“是兵。”于那里生的事情。他心里便有数了。沉声吩咐道:“开过去。”

官威就是命令。官便重新提速。径直向杭州城的水门开去。铁柱和众侍卫如临大敌。赶紧挂甲持盾。小心防备起来。

官船很快靠近。也引起了正在城下示威谩骂的兵的主意。呼啦一下子围到河两岸。还爬河面栅栏上。充满敌意的望向沈默他们。

“看来是出大乱子了。“沈默心中暗叫不好。便推开挡在身前的铁柱。清清嗓子道:“本官钦命浙江按监军道。你们是哪个部分的。怎么胆敢围攻省城。不知道这是重罪吗”

那些蓝黑色的兵中。有听懂话的。便愤怒的转告同袍。然后大家都很生气的瞪着沈。一个头上戴着牛角。仿佛小头目似的人物出来道:“你们汉人不讲信义。胆敢扣留我们头人。叔可忍。婶不可忍。”

沈默皱眉道:“什么头

瓦夫人吗”

“你们是这么叫”那小头目点头道。

“为什么”

“跟你说了管用吗”那人狐疑问道。

“我是浙江巡按监道。你说有没有用”沈默盛气凌人道。

虽然搞不懂那是个什么官。但见他口气如此之大。那小头目便了:“官府上个月便许我们的商银没不说。就连这个月的粮草都减半了。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我们头人便与你们的大

讨要。已经三天了都没一点音信。”说着咬牙切齿道:“如果我们头人有什么两长三短。咱们就和你们拼了。”

“这样吧。本官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待会就给你们个准信。”沈默缓缓点头道。

“我们怎么相信你”

“我是阿蛮的叔”沈默挥挥手道:“好了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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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嗯。还有一章。弱弱的求一声票票啊。

第二一七章 劫持赵文华的老太太

官居一品第二一七章劫持赵文华的老太太

阿蛮她叔叔”这个头衔。显然比“钦命浙江什么什好用的多。人群散开。水路畅通。大船缓缓驶进了城内。

一进城。沈默便上马直奔巡抚衙门。他的先找到胡宗宪问个清楚。谁知胡宗宪不在府里。一问门子。说去卢园了。

一行人便拨转马头。往花港行去。到了卢园一看。戒备确实比平常森严许多。但这回卫兵都认出沈默这些人了。二话不说便让开去路。他们都不想重蹈位千户大人的覆辙。

畅行无阻的进到院子里。门子告诉沈默胡中丞正在与赵侍郎交谈。他又问瓦夫人呢。门子道:“被赵侍郎禁在后院里了。“不过说这话时。稍显底气不足。

沈默大为不解。心说:“要钱要粮也是管周要。该他赵文华屁事这种事儿别人还避不及呢。他瞎掺和什么”

他让门子进去报一声。不一会。胡宗宪急匆匆出来。一看是沈默。登时大喜道:“拙言啊。你来的太是时候了。”便把他拉到一边无人处。小:“这回赵大人骑虎难下了。正要你帮着解围呢。”

沈默点头:“能帮的忙我一定帮。但大人的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吧”

胡宗宪看看四下无。压低声音道:“属没事找事。前日那广西土司瓦夫人进城。奔总督行辕。向周总督讨要粮草。周便推脱道:“我这个总督上面还有提督。你的去找赵侍郎。他同意了才行。””

“那蛮夷妇人不懂什么叫“推”。便直来卢园寻赵侍郎。”胡宗宪想笑不敢笑道:“她却也有几分心眼。不先说要东西。而是问道:大人是不是这里最大的官”赵侍郎是个好面子的便点头道:“那当然了。总督都的听我的。”那夫人这才把要求说出来。赵侍郎登时傻了眼。”赵文华虽然有个督衔名义上着总督。可一没兵二没钱。拿什么打瓦夫人

“后来呢”

“赵侍郎被她用言挤兑。也不说不给。”胡宗宪道:“便想推回给周总督。可人家认准他是最大官了。说什么也不走。赵侍郎一生气便让人把她打出去。”

“能打的过吗”沈是见识过瓦夫人手持双刀。砍瓜切菜的模样的深表忧虑道:“那可是位高手啊”

“谁说不是呢。”胡宪叹口气道:“进去十个打出四对半。”

“剩下一个呢”

“剩下一个是赵侍郎。”胡宗宪笑一声道:“他被人家给捉做作人质了。”原来骑虎难下”还是个说法。实际上赵大人已经是“羊入虎口”了。

“这事儿应该周部出面。”沈默轻声道:“他惹祸就该他兜着才是正理。”

胡宗宪面上闪过一丝怪异。便听他叹口气道:“那不是盏省油的灯早躲出去。上哪找他”

沈默心中更加奇怪。不知道周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不明摆罪赵文华吗

但见胡宗宪支支吾吾。知道必有隐情。便不再问。跟着他往正院走去。

到了院子外一看。密麻麻的弓手。把个围的密不透风。

沈默说:“把人都了吧我们去。”

胡宗宪二话不说。便把早就麻了手脚的弓手撤下。朝沈默轻声道:“务必保证赵大人的体面。”言外之。赵文华死要面子。千万别让他下不来台。

见沈默点头答应。胡宗宪便伸手推开了虚掩的门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道寒光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就听“咄”的一声已经深深钉在了门板上。

虽然胡宗宪见过大场面。依〗的两腿都在发颤。他吃力的带起头来。便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拿一张小弓。紧绷着小脸道:“坏人。”

胡大人本来气坏了。一看是个小娃娃。却又发作不。正在尴尬间。便见那小女娃一下子笑逐颜开抛掉手中的小弓。甜腻腻的娇声道:“大叔。”说着张开双臂。朝自己扑了过来。

胡中丞这下是真错愕了。他不知道这小女孩阴一阵阳一阵。到底是要干什么。却也不忍心拒绝这么可爱小娃娃。便张开手臂。想要接住这孩子。谁知道。

那小女娃与他擦身而过。直扑到边上的沈默怀里。只见沈默一把起那:娃。在她粉嘟嘟的小脸上亲一口道:“阿蛮。想大叔了么”胡宗宪心说:“这孩子什么眼神。明明我才是大叔级人物嘛。”

人家小女娃却视他如无物。认真的对沈大叔点点头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