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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璇玑笔札

父亲与柴

先前的早上、中午、傍晚,灶间的灶头那里,母亲总是在上灶,父亲总是在烧火,火光照亮了父亲的脸膛,父亲白皙的脸像涂了油彩般铮亮,父亲很得意,所有被父亲推进灶膛里的柴禾,都是父亲三百六十五天到外面去拾来的,母亲看见了父亲拾柴的辛苦,几十年,几千次地劝父亲别拾了,父亲一句也没有听,反而人来疯,越劝越起劲,越拾越起劲。拾来的木条、木板、木块,堆满了宅前宅后的角角落落了,没有地方了,父亲就将它们全部藏在平房的最西间。

久而久之,最西间便成了一个柴仓。

自从父亲病倒后,我们家人来人往的密集程度迅速增加,这灶头的出火时间更加忙了,更加长了。柴禾有进无出,有去无来,半年一过去,柴禾像拔茅针一样,整捆整捆地烧掉了。母亲说:放心,柴是烧不完的,把最西间里的搬出来。

说干就干,那一日我们就搬柴。

搬柴的时候,才发现:父亲的那些像燕子衔泥搬来的柴,都是硬柴,需要电锯锯后才能烧火。我现在感到惊讶的是:每一捆柴的长短都是一样的,捆的大小也是一样的,很显然父亲在堆之前对柴禾做过处理的。比如用锯子据成一样的尺寸。然后父亲都用塑料线分两头扎好,扎好后再平平正正地叠上去,叠了一捆又一捆,捆与捆之间再用线连接,这样不容易倒塌,所以堆到了房走就走的旅行。经过四个半小时的奔波,终于踏上这座久违的金陵城,漫步在中山东路的街头,看路人来来往往,望车辆川流不息,一切仿佛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我记忆中的模样,景色还是那么的熟悉,熟悉的甚至让我忘记,自己只不过是这座城的一个过客。

人海茫茫,过客匆匆,我沿着街道走走停停,路旁那些古色古香的建筑,令我流连忘返,可惜多数是机关办公之地,因此无缘入内欣赏,只能隔栏窥探一番,若是停留得久些,那些穿戴整齐的门卫大叔们,盯牢着我查看的眼神,弄得我倒像是一个不法分子,突然觉得有些许尴尬,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人就是如此,面对不熟悉的人,往往会产生质疑,只是咱长的这么面善,穿的这么朴素,咋看咋都不像个不良之辈啊!

路过一道十字路口,看到路旁蹲着一位银发苍苍的乞讨老人,正值炎夏艳阳高照之时,只见他那张布满沧桑的脸,已被晒成了古铜色,身上衣衫破旧……

心中恻隐之心顿起,伸手入包,掏些零钱相赠,钱虽不多,略表一点心意吧。我始终相信,这个世界是温暖的,善良之人多一些,漠视之人少一些,因为,我们都是善良的孩子。善良也是人的本性,若是人人都献出一点爱,这个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这座美丽的城里,不仅有许多善良的人,还有许多幢古老的建筑,不经意间,已来到明故宫遗址公园,转过栅栏门,一抬头,只见一座巍峨的大殿映入我的眼帘,匾额上那几个金色的大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拾级而上,走入殿中,心中倒有些小小的失望,那些柜台里的首饰玉器,因掺杂进过高的虚利,在我眼中已失去原有的光华,变得有些平庸不堪。

信步踱至殿后,视野豁然开朗,宽阔的广场上,是几座早已废弃的殿台,最后面是一座偏殿,墙上挂着明故宫的简介及几位帝王的生平简述,在此不一一赘诉。

欲离开时,途经一处花圃,满目的姹紫嫣红,惊艳了我的双眸,最令我欣喜若狂的,竟然还有一棵红枫,离我那么近,近得我一伸手,便能拥入怀中,难道冥冥之中,我就是为这红枫而来?历经千里的奔波,也只为来此与红枫相遇?风起了,片片枫叶在枝头摇曳,仿佛在回应我的询问,亦或是也在向我表达着喜悦。

原来,这个世界上谁与谁相遇,皆是命中早已注定的,假如,我们还没有遇见,只是还没来得及相遇而已。就像我与红枫,不知曾经错过了多少次,终究我们还是相遇了,这就是所谓的缘份吧。

缘份,可遇而不可留,我来了又走,只能将无尽的眷念隐藏在心底。取出随身携带的手机,抓拍下红枫最美的瞬间,珍藏于记忆深处,留待日后翻阅心情时,再来细细回味,回味这个夏日的午后,我与红枫相遇的经过。

相遇,便是最美的缘,且令人念念不忘,随后,我去了博物馆,登了中央门城墙,也去了中山陵等等,遇见了不少棵红枫树,可在我心目中,远远不及我初见的那棵红枫,只一眼,便住进了我心房,大概,我天生就是个执着且重情之人。

人生路上,遇见的人很多,看过的景物,更是不计其数,只因我喜欢红枫,那年,才将自己的网名取称“枫叶”,且用了近十年之久,难道,我就是传说中那种念旧的人么?时光悄然无声,只有风儿轻轻地吹起我的长发。

当我走过城市的转角,那棵红枫依然在我的心空中摇曳,也许,多年后再回首,我依然不会忘记,这一段最愉快的旅程,更不会忘记,我曾与那棵红枫相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