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35 节(1 / 1)

作品:《淫色大唐


与乐句间的转折,透过箫音水丨乳丨交融的交待出来,纵有间断,听音亦只会有延锦不休、死而后已的缠绵感觉。其火侯造谙,确已臻登峰造极的箫道化境。

随着萧音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幽怨低沉,高至无限,低转无穷,一时众人都听得痴了。

元越泽轻轻撤回长剑,静静地聆听着。

跋锋寒则好似失魂落魄一般,浑然忘记了周围一切,箫音由若断欲续化为纠缠不休,却转柔转细,虽亢盈于静得不闻呼吸的大庭每一寸的空间中,偏有来自无限远方的缥缈难测。而使人心述神醉的乐曲就若一连天籁在某个神秘孤独的天地间喃喃独行,勾起每个人深藏的痛苦与欢乐,涌起不堪回首的伤情,可咏可叹。

萧音再转,一种经极度内敛的热情透过明亮勺称的音符绽放开来,仿佛轻柔地细诉着每一个人心内的故事。

神奇之处还不止如此,园中的百花似是受箫音感动,蓓蕾盛放,吐蕊浮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天籁入耳,触动深藏内心的诸般情怀思绪,谁也不能自拔。徜徉在这音浪柔波中。

无论彼此立场如何,是敌也好,是友也罢,此刻人人皆成为这妙韵天成的大同世界中的一员,不分彼此。

箫音歇后,大厅内没有人能说出话来。

看这周遭许多人泪流满面,元越泽有些好奇,这箫音的确称得上天籁,但与单美仙的筝艺相比,却总是觉得箫音中欠缺了一些要素。眼角瞥过王世充时,只见王世充亦是像被勾起了什么伤心往事,老泪纵横。

元越泽思索的当儿,王通与欧阳希夷已经在喊着要石青璇出来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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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争如不见,青璇奉娘遗命,特来为两位世怕吹奏一曲,此事既了,青璇去也。”

一缕甜美清柔得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喻的女声传入大厅道。

旋即一顿后又道:“元公子可否移贵步与青璇一叙”

此话一出,场内登时乱了起来,各种情绪的人都有,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元越泽脸色略带古怪,眼角扫了一下仍旧在缅怀过去的王世充,点头与王通二人示意,飞身向石青璇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呆立不语的跋锋寒已被箫音触动了心绪,冰冷的面容罕有地露出些许苦涩的微妙表情,似是在追忆不堪回首的往事。半晌后方恢复过来。

今日对他的打击太大了,灰心失望的同时,转身离去,背影看起来无比的孤单与凄凉。

“你我遭遇各不相同,不必灰心,日后你如有兴趣,我们再战”

早已身在百丈外的元越泽的声音传入跋锋寒耳中。

跋锋寒身形一顿,眼中精芒大盛,擦干嘴角血迹,回望元越泽身影消失方向一眼,仰天长笑离去。

越秀山庄后数里外的一片树林。

元越泽顺声音一路奔驰而来,他并不需要什么气机感应来找寻石青璇,只凭两人之间那种心灵感应就足可找到她。

进入林中,一副如梦如幻的人间美景霎时印入元越泽的眼帘。蓝宝石般夜空下,茂盛的松林中,苍绿的松枝伴着微风轻轻摇曳。金黄色的月光透过树枝间每一点缝隙,轻轻地播洒月夜的温柔。而美得仿佛人间精灵灵秀天成般的石青璇,正手持一只玉萧,如被皎洁的明月托着一般,悠然端坐于树枝之上,那双深邃澄明,亮若星辰,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却不知与谁诉说的美眸凝望着走进树林的元越泽。

“我们又见面了。”

元越泽亦是凝视着树梢上的玉人,微笑开口道。

“青璇还未恭喜公子大婚哩”

石青璇如蝴蝶飞舞般轻盈落下树梢,走近元越泽跟前,一双美眸盯着他,呵气如兰,语带调皮地道。

看着那盈盈走近的婀娜体态,飘逸柔顺的长长秀发随风轻飘,闻着扑面而来,沁人心脾的清幽体香,陶醉了的元越泽被这一句话登时打了个措手不及,尴尬地挠头道:“嘿嘿,元某一直以为姑娘你喜欢过些隐世生活,如早知姑娘有意,那大婚前定当亲自去幽林小筑接你参加婚礼。”

石青璇闻言也是一愕:“你这人,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黄龙的幽林小筑所在地知道的人极少。是故石青璇有此一说。

“我知道的东西很多,不知道的东西也很多,比如你的三围尺寸。”

元越泽不怀好意地一笑,不知是什么心理推使,直接说出这样一句轻薄的话。

“什么是三围”

石青璇自然也见到他那邪邪的笑容,却仍然好奇地问。

元越泽大笑一声,用两手在自己身上比划起来,他还没强悍到敢去对石青璇动手动脚。

石青璇见他比划过后,俏脸登时变得通红,语带娇嗔:“你你竟然青璇再也不理你了。”

话音刚落,二人皆是一愕。这不是情人间女子向心爱男子撒娇的桥段吗

这种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久久不散,石青璇越来越尴尬,元越泽则是趁机大饱眼福,气质如空山新雨后盛开的兰花一样芳香沁人的美女窘迫羞涩的美态的确不可方物。

大半晌后,石青璇终于强行压下心神,转身走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如梦似幻的一双美眸盯着元越泽,缓缓开口道:“青璇今日来是要与公子说声谢谢的。”

“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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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越泽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

“谢谢尊夫人杀了岳伯伯生前的大仇人天君席应。”

石青璇说起岳山,眼中不自觉地泛起缅怀与孺慕之色。

“你又如何知道是我夫人所杀的呢”

元越泽好奇地问。

“因为人家可以猜得到外面一直传闻的御剑仙子定是你众多妻子中的一位,人家亲眼见过你的妻子与她那御剑的本事,再一细想便也知晓几分了。”

石青璇笑道。

说完此话,她自己都有些纳闷:平日里从不会用如此语气与外人说话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男人呢

“我这人也许缺点很多,但有一点,我自己都骄傲,那就是诚实。我也不骗姑娘了,杀席应的的确是我妻子。”

元越泽点头道。

“但是你们一家不是早就居住在洛阳了吗为什么尊夫人还会到巴蜀呢”

石青璇似是对元越泽的诚实很是赞赏,笑道。

“她们几人呆不下去,想出海游历,我也不限制她们,想来应该是在巴蜀偶遇那短命的席应吧”

元越泽笑道。

石青璇并没再言语,只是带着赞赏的脸色点了点头。

元越泽与这时代人的差别异常显眼,单说关于男女平等,夫妻互敬这一点上,就足已让天下女子为之赞赏。他不会限制爱人的自由,只要不是去害人,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元越泽突然问道:“姑娘为何会在王老的府邸献艺呢,应该是去年的这个时候你来献艺才对的吧”

按照原著中所写,石青璇出现在东平的确该是在去年,也就是杨广死前的事情。所以元越泽才会问跋锋寒为何会出现,这一切难道只是凑巧

石青璇一愣,秀眸中飞快闪过一丝娇羞与狡黠,笑道:“去年青璇在外游历,看到王老的请柬时,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就推迟一年后再来的。但你的本事可真大,竟然可以知道这些小事”

元越泽目前无法给她解释,当下尴尬一笑:“这些说来话长,以后再解释给你听吧。

片刻后,石青璇叹道:“青璇本打算把岳伯伯留下的秘籍交给你做为答谢的,但又一想你这人本事通天,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却又不想欠你恩情。”

“想报恩情也不难,只要姑娘答应我一件事就可以。”

元越泽深知石青璇把内心封得太久,轻易不与外人敞露情怀,也不多说,简单答道。

石青璇似乎是误会了什么,玉色仙姿又飞起两朵红云,低声道:“那你要说是什么事呀,倘若人家做不到又如何应你哩”

元越泽被眼前美态引得一走神儿后大笑道:“我要姑娘答我不要轻易去冒险,比如杀魔门那四个败类之事,如过姑娘相信我,交给我就可以。姑娘怕是想到其他事儿上去了吧。”

石青璇听得元越泽关心的话语,轻轻点了下头,随即又佯怒嗔道“你这人,是否以迫得人家受窘为乐”

元越泽连忙道歉:“说笑的,姑娘勿放在心上,如此美景,姑娘不吹一首曲子岂不对不起这良辰美景”

“贪心”

石青璇笑嗔地横了元越泽一眼。别过俏脸,向他展现堪称人间绝色,美丽极品的侧脸轮廓,缓缓举起玉箫,纤指按着气孔,姿态美得不可方物。

箫音缓起,百千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蔓延往元越泽全身,那感觉就像如坐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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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他察觉周遭已变成一个自成一国,独立封闭的天地。在这王国边界外的任何地方,再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就算倾尽所有的语言,也描述不出石青漩箫音所赋予的感觉和想象空间的万一。箫音宛如发自心灵无限深处的陈诉一般,婉转凄迷。完全不受任何已知乐曲或陈腔滥调所区限,而是近乎本能的联结乎天地间所有感人肺腑的仙音妙韵,鬼斧神工的把你领进她哀迷的音乐世界去。也使聆听者踏足到平常可望不可即,又或不敢踏足的心灵禁地内。

旋律变幻万千。高亢昂扬处彷如在九天之外,隐隐传来。低回处则若沉潜渊海,深不可触。音与音间的衔接有如天成,绝无丝毫瑕疵。

在她箫音的对比下,所有言语都变得空泛乏力。摄人魂魄的乐声令深藏的情嗉应召而出,教人难以排抑。元越泽呆望著她持箫独奏,心中涌起绵绵不断的怜惜和爱慕,箫音中透露着玉人心灵最深处的迷惘和孤寂,翱翔于某一失落的荒原内。在广壤无边,神秘迂回的音乐净土里,元越泽的想象被引领得无限地延展,一时似如跨越了生命和死亡的局限,一时又若永远也不能从感情的迷宫脱身而出。

从懂事起拥有温馨的家庭,到娘亲香消玉殒。石青璇的凄苦人生就似一个没完没了的噩梦,画面一幅接一幅的浮现元越泽的脑际。元越泽的情绪和箫音似高手过招般密切挈合,并肩前进,勇闯玉人心灵的无限深处。感人的旋律节节冒出,剔透得尤如荷叶上滴滴晶莹的露珠,接着宛如天塌下来一般周遭一片漆黑,点缀无边无际穹苍之上的星辰仿佛在流起了血泪。

蓦地,箫音急转。玉箫响起连串暗哑低沉的音符,音气故意的满泄,发出磨损颤栗的音色,内中积蓄着某种奇诡的异力,令人感受到她芳心内抑压的沉重伤痛。

箫音再转,不住往下消沉,带出一个像噩梦般无法醒转过来沉沦黑暗的天地,领人进入泪尽神伤的失落深渊。

箫音忽又若断若续地似是用尽全身力气,再无法控制箫音,玉箫仿似只能依靠自已的力量,把仅余的生命化作垂死前挣扎的悲歌。

元越泽可以清楚地感到整个灵魂都在随箫音颤栗,石青璇那令人肠断的身世随着箫音化做血泪狂涌。

箫音已不知何时停止,元越泽仰头望着深邃的星空。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冰凉的小手划过他俊朗灵秀的脸庞,轻轻为他拭去泪水,声音略带颤抖地道:“男子汉大丈夫,哭鼻子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传出去不怕丢人吗”

元越泽并不言语,任她擦拭,依旧望着无边的苍穹。

石青璇对元越泽的态度也不以为忤,轻叹一口气道:“青璇还是首次全心全意为另一个人献技。不知为何,一见你,青璇就忍不住想把内心敞开。”

“我非为自己而哭泣,我虽然也没见过父母的样子,但却从未伤心过,因为他们并不亏欠我。我是从刚刚的箫音中看到了一个从小家破人亡,孤苦无依,饱受风霜,缺少父母关爱的小女孩的孤单内心在流着血泪,声声控诉。”

元越泽目光转想石青璇,双目含悲,淡淡地道。

石青璇的泪水再也忍不下去,内心最深处的伤痛被触发,如洪水倾泻一般疯狂奔涌而出。

元越泽下意识的将已并肩而坐的玉人搂在怀中,轻轻抚慰。

这中间,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眼前的女子,只是一个内心受过极大伤害,正以她的自己的方式去感受生命的真谛之人。别人也许会认为他是逃避,实际上她不是避世而是入世,她要逃避是人世间的纷争和烦恼,与大自然作最亲密的接触,体会到别人无暇体会的美好事物。

两人之间关系极其微妙,元越泽读书时也对这美女没有多少感觉,毕竟她有一个好的结局。

但亲眼见到她,亲耳听到她如控诉一般的箫音后,元越泽才察觉到自己从前多么的无知。

如洪水般的泪水也有流尽的时候,石青璇亦是发觉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推开元越泽,直起身子,却不敢抬头看向他,低声道:“青璇失态了。”

“没有什么失态不失态一说,人生在世,求得一个自在逍遥而已,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元越泽笑道。

那种开朗的笑容与感染力绝非等闲。

石青璇受他影响,玉容上现出圣洁的笑意,旋即又歪着头好奇道:“说得好,为什么你这么与众不同呢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青璇是想知道元某人的身世吗”

元越泽深邃清澈的星眸中,精光闪闪。

闻听元越泽如此亲昵自然地称呼自己,石青璇竟然感觉不到半分的异样,此刻,她终于明白到了为何自己一见元越泽就会失态了。

二人之间那种心灵上的微妙联系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元越泽这个人,他虽看起来怪怪的,时而深沉,时而率性,时而癫狂,时而天真。石青璇在过去的一年多里,每每想起元越泽,最让她印象深刻的当然就是这一双眼眸。这双眼眸中不带任何杂质,有人觉得他性情古怪,那是因为他们想法复杂,以自己的眼光去看他。但是当外人试图以一颗孩童的心去看他时,就会发现,元越泽此人再简单不过了,他的内心,都写在他的脸上,都从他的目光中折射而出。这种赤子心性及万事随心的特点,有着近乎是魔力一般的吸引力与亲切感。使人会不自觉地以最真诚的内心去对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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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好奇心是最重的。闻听元越泽谈及最隐秘的身世,即便是石青璇亦按捺不住。眼前这男子如同永远也挖掘不完的宝藏一般,神秘到了极点。

石青璇一愕后娇笑道:“那可不许你讲完之后还要人家给你吹曲儿作为回报。”

元越泽眼角瞥向不远处的树林,大笑道:“刚刚你的曲子又不是我一个人在听”

一阵清风拂过,月夜下,林木轻摆,影影绰绰。

第035章 纵论大势

石青璇面色古怪地随元越泽视线望了远处树林一眼,气机放开探测,却无任何人的气息。

但她也不会怀疑元越泽,元越泽的实力她很清楚,尤其是元越泽的精神修为,几乎可通天地。在王府时她亦见到了元越泽轻描淡写间收拾跋锋寒的功夫。

石青璇娇躯突然一颤,仿佛想起了什么事,元越泽突然朗声喝道:“再不出来我们可就走了”

“咯咯,又被冤家你发现了,你就不能让让人家吗”

一个似嗔似怨,让人为之心神荡漾的温婉动人声音响起。

如鬼魅一般飘忽不定的白色身影无任何征兆地落在元越泽身边。

婠婠

石青璇尚是首次见到婠婠,连她这样的女子都生出从未有过的惊艳感觉。婠婠的美丽确是与别不同,带着种纯洁无瑕的秀丽气质脸容,美得使人屏息,像是只会在黑夜出没的精灵。

最使人沉迷是她那对迷茫如雾的眸子,内里似若蕴含着无尽甜密的梦境,期待和等候着你去找寻和发掘。她任何一个微细的表情,都是那么扣人心弦,教人情难自己。优美的身型体态,绰约的风姿,令她的丽质绝无半点瑕疪。

二女之间姿色几乎是半斤八两,不相上下。差别仅仅是气质上而已。偏偏是气质上的差距,让人最着迷。

“你们认识吗这位是阴癸派的婠婠,这位是石青璇。”

元越泽注意到林中另外一股远在婠婠之上的气息逐渐远去,无奈苦笑一声,为二女互相介绍。

“奴家虽未见过青璇妹子,但刚刚那一曲,恐怕全天下也就只有你才吹得出来吧”

婠婠直接吹捧道。

石青璇似是天山雪莲一般玉容不带任何表情,她虽未见过婠婠,却也知晓黑白两道的绝大多数事情,尤其她的父母曾经就是黑白两道最出色的人。

见石青璇对自己并无好感的表情,婠婠也不恼怒,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元越泽身上:“冤家,你可怜可怜奴家好不,把圣舍利给奴家吧”

不提还好,一提起此事,元越泽火气也冒了出来。

婠婠在元越泽一家定居洛阳后,曾经三次找上门儿,嘴上说着是来给单美仙道歉外加作客,实际上一是为了打探即将风起云涌的洛阳最新消息,二是为了准备魔门与正道传人之战,三是为了挖掘元越泽身上的秘密。

婠婠的演戏水平绝非等闲,如在后世,可称得上影后了。元越泽这种呆瓜哪是她的对手稀里糊涂间就被婠婠套到邪帝舍利的下落。

其后婠婠两次再来以各种方式逼元越泽将舍利送给她。她亲眼见到元越泽的修为以无法想像的速度精进,遂打消了动武的念头,而心思机敏的小魔女察觉到元越泽并不会对她动粗或者伤害她的性命,于是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元越泽是笨蛋,但他家里可不都是蠢人。单美仙开始负责应付婠婠,婠婠在昔日魔门圣女面前讨不到半分好处,只好悻悻不再继续纠缠下去。今日见她甫一出场又开始演戏,便可知她从未放弃对邪帝舍利的野心。

石青璇毫无表情的俏脸终于动容,暗忖:邪帝舍利竟然在元越泽手中,那鲁师为何没告诉我他们该是翁婿关系才对

想着想着,石青璇开始陷入冥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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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如此想要得到舍利”

元越泽压下怒火,与婠婠配合表演起来。

“公子该知圣门与静斋传人将会有一场决战,奴家功力不知能否敌得过静斋入世传人师妃暄,所以想借圣舍利来强化己身。”

婠婠一脸凄苦地轻声道。天魔音配合着天魔妙相,能用的招数都拿了出来。

说到功力二字时,那种黯淡之色仿佛是自然而生,没有任何做假姿态。

“如果元某估计不错,姑娘的功力该与那白道传人不相上下才对吧为何还要强化呢”

元越泽好奇道。

再次提起功力,婠婠看向元越泽的眼神已经开始转冷,宛如元越泽害了她一般。不过转瞬即逝,复又叹道:“不相上下又如何奴家想要赢,就必须得在这个把月间借助外力来提升了,单靠己身已经很难在短时间内做出突破。”

石青璇一言不发,提起静斋时,脸色微变,只是瞬间再度恢复正常。

“我看姑娘刚刚表情,应该是没信心的表现吧元某猜测此时你的功力应该在师妃暄之下。”

元越泽咧嘴一笑。

本还是一脸凄苦幽怨的婠婠仿佛被说中了一般,再也无法冷静地表演下去,面色一冷,秀眸中射出强烈的仇恨之光,咬牙切齿地疯狂攻上元越泽,天魔带,天魔刃,天魔场,毫无保留地尽数轰往元越泽周身。

受强横诡异的疯狂力量影响,石青璇略带担心地望了依旧坐着一动不动的元越泽,被迫向后退开十数丈。

“轰轰轰”

婠婠的全部攻击没受一点阻拦,全部轰在元越泽身上。

如果此时换成另外一个人,定会被当场碎尸

一通发泄后,婠婠终于停了下来,因情绪地波动而催生的十二成功力急剧运转下,她也无法再保持平静,呼吸紊乱起来。

不远处石青璇抵挡住割肤生疼的气劲后,望向元越泽。

元越泽衣衫略显凌乱,面色只是略微苍白,很快便恢复过来,依旧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发泄完了没”

元越泽一脸无害的笑容看着婠婠。

这笑容看在婠婠眼里要多可恶有多可恶,说多邪恶就有多邪恶。

“哇”

仍在几丈外平复呼吸的婠婠一听元越泽的话语,登时带起一阵香风,直冲元越泽怀里,大哭起来。

不但元越泽一时没反应过来,连石青璇也看得迷迷糊糊,搞不懂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

元越泽巴不得婠婠对他越凶越好,可眼下婠婠柔弱大哭的样子让他也不忍,虽然搞不懂婠婠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仍然在演戏,但目前情景下,元越泽实在狠不下心继续惹她生气。他本也没有讨厌婠婠的情绪,只是这小魔女刁钻古怪,很是可爱,元越泽亦渐渐喜欢上与她大耍花枪。

半晌后,情绪已经发泄得差不多,婠婠起身推开元越泽,表情依旧咬牙切齿:“奴家绝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比奴家强,奴家用尽招数也要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杀掉你,即使出卖掉灵魂也在所不惜”

话语中强烈的恨意让人为之胆寒。

“就是因为我不给你邪帝舍利而恨我至于恨到那种地步吗”

元越泽感受得到那股强烈的寒意,有些纳闷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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婠婠并没回答,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你如果怕敌不过那师妃暄,我现在就助你突破武功,如何”

元越泽见她依旧不说话,便提议道。

闻听此言,婠婠的脸色如六月天一般,说变就变,又扑到元越泽怀里,一脸惊喜的表情:“冤家说的是真的吗”

元越泽看她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刮了她小巧瑶鼻一下:“抱元守一,闭目凝神,准备吸收我的功力吧,切忌贪多嚼不烂。”

婠婠忙不迭地点头应是。

元越泽回头给了依旧呆望二人的石青璇一个放心的眼神,双掌按上婠婠玉背,浩瀚真气渡了过去。

天魔大法讲究损人利己,外来的功力几乎都可作为养料来滋润己身,提升己身的修为。

果然,一下子,婠婠便觉得如大海一般广阔无底的冰冷真气由后背渡来,慢慢的顺着熟悉的路线,循环全身,冰冷的真气通过之后,婠婠只觉身上经脉变得十分舒服,冰冰凉凉的舒畅感使她情不自禁的张开小嘴轻轻叹息。

婠婠显然是忘记了元越泽刚刚的警告,如一个母体中的婴孩一般,疯狂地吸纳着元越泽传来的真气。渐渐脸色已经痛苦起来。

元越泽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轻轻一咳,打断婠婠的注意力,随即撤手收功。

吸纳了半刻钟的真气,婠婠端坐消化。半晌后再睁开那双美眸时,精光连闪,似是受益匪浅。

“啪”

婠婠似是极其兴奋,转过身形,对着元越泽的脸就是一个香吻。触之销魂,心旷神怡,感受着柔软芳香的玉唇留下的余香,元越泽哑然失笑,这小魔女每每行事皆出人意料。

不理在一旁粉面微红的石青璇,婠婠站起身形,娇笑一声道:“冤家,这算你给奴家的补偿吧下次见面可不许你再陪着别的女子”

修为得到提升后,婠婠依旧不忘捉弄元越泽,她看得出元越泽与石青璇之间的微妙联系,一个香吻,三两句话,直接切中要害,意图破坏二人的关系。

“嘿,姑娘,你的胸前可真是柔软呢下次记得多带几个肚兜”

元越泽看着起身走到数丈外的婠婠,抬起右手晃了晃,右手上一个洁白的肚兜正在随着轻风飘飞。

“你奴家恨死你了”

婠婠见到元越泽手上之物,才从刚刚的兴奋中回过神来,胸口凉飕飕的,登时俏脸一红,玉手捂住胸口,跺足嗔道。

只一句话后,转身飘飞而去。

“青璇是否觉得元某的做法有些过分”

元越泽见石青璇略带羞涩地看着元越泽手上的肚兜,尴尬一笑道。

石青璇也感觉的到两人之间互相捉弄,大耍花枪的微妙关系,也不言语,笑着摇了摇头。

元越泽与婠婠越来越熟后,骨子里忍不住地去与她互相争斗,每次看她受窘都仿佛是种享受似的。

“我是不是变态了”

想到刚刚把婠婠气哭,元越泽暗忖,旋即又哑然失笑。

抬头望见依旧一脸淡淡笑意的石青璇,元越泽耸耸肩膀,撇了撇嘴,伸出手搭上她如刀削般柔美的香肩。

娇呼一声,石青璇只觉眼前耀目光芒一闪,睁开眼后,便到了一个人间仙境。

每一个初来手镯中的人都会惊讶,静等石青璇平复下来后,元越泽引领她走入宽敞的客厅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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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镯中的生活较外面的生活多了一分惬意,少了一分真实。众女都已经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手镯中此时只有商秀珣在参悟天衍卦还有迫切想知道元越泽一切的独孤凤。而卫贞贞几女则都留在洛阳各忙各的。

正在听歌的独孤凤闻听开门声,回过头来,见一陌生女子与元越泽一同进屋,那女子姿色比自己高出好几分,登时独孤凤就不自然起来。

“坐下吧,你们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们。”

元越泽示意看着亮如白昼,一屋现代设施而发呆的石青璇,坐入沙发,开口道。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相信,但我可以发誓一切都是真的,我四岁那年”

元越泽见两女皆是一脸期待的神色,娓娓讲述起来。

襄阳,城主府邸。

内院的大花园内,只见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在月照下清幽宁静,景致动人。

城主钱独关,独孤峰与一名形相奇特,长发披肩的高大男子带头,十多人跟在身后,沿着长廊走向书房。

钱独关,独孤峰与那高大男子三人进入清幽的书房,钱独关打开书房暗阁,三人进入狭窄的秘室分别落座。

“阀主及密公大驾光临,本该合府婢仆列队迎接,但钱某认为此次事关紧要,阀主遇密公的行踪亦该绝对保密,是以请几位莫怪钱某失了礼数。”

钱独关率先开口道,只是客套话而已。

“钱兄如此为我等着想,独孤峰在此谢过钱兄的细心。”

独孤峰点头致谢。

“李密亦是如此。钱兄此地该是安全,不会被外人偷听到我们谈话。”

高大男子开口道,声音雄浑低沉,显是内家高手。

原来是瓦岗军的李密到了。

“这座藏清别院清幽雅致,仿若闹巿中的世外桃源,钱兄真懂享受人生。”

李密复又叹道。

钱独关哈哈一笑道:“密公眼光独到,一目了然的看透了小弟。我这人自少胸无大志,只望能长居温柔乡内,快快乐乐度过这一生便算了,诸位切勿笑我。”

李密,独孤峰都是乱世枭雄,岂会轻易相信钱独关的话

若钱独关真是这种人,就不会当上襄阳城的城主。他这么说只是向李密及独孤峰表态,一方面显示自己不会和他们争天下,另一方面则使自己居于更有利的谈判形势,一石二鸟,亦颇有谋略。

李密笑道:“钱城主真懂自谦。听人说城主日理万机,曾试过七天昼夜不眠不休的工作,没有踏出官署半步,精力旺盛得教人佩服。”

这番话明是捧钱独关,其实却暗示瓦岗军对钱独关的情况了若指掌,警告他不要耍手段。

钱独关干咳一声,有点愕然地道:“那是钱某刚接掌襄阳时的事了,想不到密公的消息这么灵通。”

李密淡淡道:“那是因为我们对钱城主有极高期望,所以特别留意城主的情况。”

独孤峰老谋深算,不发一言,点头赞同李密。

钱独关哈哈笑道:“能得密公关注,钱某实在深感荣幸。但望钱某不会令密公失望就好了。”

接着叹了一口气道:“钱某本以为今次见密公时可献上两份大礼,只可惜功亏一篑,竟给那两个小子溜了。”

李密眼中寒光一闪:“钱兄不必如此,那两个小子不是李密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李密自会亲自抓住他们。他二人刺杀落雁一事绝不会如此轻易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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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是多谢钱兄如此为李密着想,那两个小子殊不简单,钱兄万不可因他们而伤了自己,否则李密毫无脸面面对阀主了。”

李密片刻即冷静下来,淡淡地道。

他说话不卑不亢,于持重中见谦抑,不愧当今天下最具魅力和威望的领袖。几句说话,分别捧了屋内另外两人,又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建立起沟通的桥梁,于此可见李密过人之长。

钱独关发出一阵雄浑悦耳的笑声,叹道:“能和两位对坐畅舒心腹,实钱某平生乐事,来先敬两位一杯。”

几杯酒下肚,李密油然道:“杜伏威已取竟陵,不日即沿水北上,但襄阳却成了他唯一的绊脚石,对此情况,钱城主有何打算”

钱独关暗呼厉害,开门见山,几句话,句句都击中他的要害,教他难有闪避招架之力。

钱独关再精明,也招架不住如此简单的攻势,呆了半晌,才苦笑道:“凭钱某一城之力,日子自然不太好过。但钱某却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密公。”

李密讶道:“钱城教主请直言。”

钱独关沉声道:“竟陵之所以会失陷,皆因飞马牧场同时受四大寇攻击,无力援手。而据钱某道听涂说得回来的消息,四大寇和密公间有紧密的联系,若此事属实,密公岂非让四大寇帮了杜伏威一个大忙吗”

提起四大寇,不知触动了李密的什么伤心事,他脸色逐渐由不自然转为伤痛,再转为悲愤,长叹一声道:“落雁回到荥阳后便告知我鲁妙子仍然在世,并与飞马牧场场主共结连理的消息,李密大为失算,没想到他竟还是个武学高手,四大寇一夜间就被他一人全部翦除。”

他本可以随意找些理由来推托与四大寇的关系,但此时坦白说出来,承认自己的失误,不计较得失,又给人一种敢做敢当,坦诚异常的感觉,更让人觉得此人心机非统一般。

钱独关亦是一愕,他刚刚都在想李密一定会用尽解数来搪塞推托,如今李密一坦言,钱独关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只是不知为何,飞马牧场竟然对竟陵没有施以援手,很是让人不解。”

独孤峰终于开口了。

飞马牧场如今是乱世之中各方势力都想得到的一块肥肉,与竟陵唇齿相依,唇亡齿寒的道理任谁都明白,可飞马牧场不采取任何行动,使得几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密乃威震天下的谋略家,他的最高目标当然是一统天下。但眼前最迫切的问题是如何攻克洛阳的王世充,再挟其势攻打关中的李阀父子,如此则江山定矣。

现今李密虽据有荥阳之地,西进之路无论是陆路或黄河,均被王世充军截断,使他动弹不得。而王军的牵制,更令他无力攻打其它义军。

北方是刘武周和窦建德的势力范园,前者有突厥大军撑腰,后者的声势则不下于李密。若贸然与他们开战,只会便宜了王世充,被他乘虚而入。

所以李密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如何击垮王世充,占取东都洛阳,其它一切都是次要的事。

可是洛阳乃天下著名坚城,又据水陆之险,兼之王世充武功高强,精擅兵法,且有独孤阀在背后撑腰,手下兵员则多是前大隋遗下来的正规军,训练有素,所以即管以李密之能,到现在仍奈何不了王世充。

在这种情况下,李密若要取洛阳,必须制造出一种新的形势,就是孤立王世充,使洛阳变成一座孤城,瓦岗军才有望成功。

李密不愧高明的军事策略家,兵行险着,秘密指示四大寇配合杜伏威行动,虽计划失败,但误打误撞下,飞马牧场的确没有援助竟陵,莫名其妙地破去飞马牧场与竟陵唇齿相依又稳如铁桶的局面后,竟陵因而失陷。

李密本来打的是如意算盘,让由他支持的四大寇占领飞马牧场和其附近的几个大城,好牵制杜伏威的江淮军,只不过横生变化,四大寇被鲁妙子全部干掉,惟其如此,整个南北形势顿时改观。

杜伏威已取得北进的坚强固点,进可攻,退可守,还直接威胁到襄阳和王世充的地盘。

以前钱独关能保持襄阳的独立自主,皆因各大势力相持不下,他才能在各方都无暇兼顾下的间隙中生存,可是现在形势剧变,使钱独关只能投靠某一方,始能得到庇荫保护,再难以左右逢源。

这正是李密要营造出来的形势,借飞马牧场与竟陵唇亡齿寒的关系暗中提点钱独关,迫得钱独关必须作出选择,再诱之以厚利,那就达到兵不血刃而取得襄阳的目的,亦在洛阳的正南方得到了一个重要的军事据点。

杜伏威在攻打竟陵一役损失惨重,暂时无力北进,但却不会放弃蚕食附近的地盘。所以只要李密取得襄阳,令王世充感到两面受敌,同时要应付东南两条战线,对李密自是大大有利。

李密此计确是既毒且绝。这亦显示了为何李密要抽身来此的原因。

“密公是否意在洛阳,志在关中呢”

心思如疾电般转动,瞬息间,如老狐狸一般狡猾的钱独关就已想通一切,他更隐约察觉到瓦岗军定是与独孤阀暗中达成了某种合作计划,遂直接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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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密亦没料到钱独关如此直接,闻言一愕,欣然道:“钱兄确是快人快语,不过得陇始可望蜀,李密深悉按部就班之理,绝不会鲁莽行事。”

独孤峰亦内心赞叹,这钱独关如是等闲角色,又怎会坐稳襄阳城主之位

“密公恕小弟失礼,小弟仍是有些疑问,前年密公大破洛阳军,西进之路已畅通无阻,为何不挥军直入关中,学秦始皇般踞关中山川之固,成其帝皇霸业,这是否坐失良机呢”

钱独关复又问道。

李密哈哈笑道:“钱兄问得非常痛快,答案是非不欲也,是不能也。入踞关中一事,李密思之久矣,但当时昏君尚在,从兵犹众,而瓦岗军多为山东人,见洛阳未下,谁肯远道西入关中。若我妄入关中,恐怕却会失去河南山东,那时虽有关中之险,却凭什么去争天下呢”

这番话若给一个不知内情的人听到,定会满脑子茫然,不知所云。李密当时最大的障碍是翟让,若李密入关,翟让必留驻河南,那时翟让岂会再放过李密,只要停攻洛阳,让洛阳的隋兵截断李密的归路,那时李密便不再是占有关中,而是被困关中了。

“另一个原因应该是是昏君和他的手下大军已到了江都,关中在其时已失去了作为核心的作用,要攻的该是江都而非长安。”

独孤峰亦插口道。

钱独关淡然道:“当时形势,确如密公与阀主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