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60 节(1 / 1)

作品:《淫色大唐


李元吉道:“未来前,本王只有五成把握,后来嘛,就有九成把握了。”

那柔和声音又道:“哦”

显然是想知道究竟。

李元吉道:“师小姐已经亲自去了一趟独尊堡,以他锋利的词锋及本事,本王相信绝对可以影响解晖很深。嘿”

宋师道闻听师小姐三字后,心中一惊,他并不知道原来师妃暄早已抢先一步劝说解晖,眼下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宋缺的那封信了,因为宋师道从解晖的神态中看出,宋缺的信也绝不会只有很小的作用。

李元吉刚说完,屋内同时响起两个不屑的冷哼声。

李元吉忙道:“两位先生多虑了,本王绝无推崇师小姐之意,你们该知他是支持二哥的,本王今次就借着她将功劳都捞到本王的手上。”

顿了一顿又叹道:“关于如何争取川帮,还真的让本王头痛。”

席风闷哼一声道:“齐王勿要以为席某是你的下属,我只是为了替师尊报仇才与你们合作的。”

此话一出,屋内一片寂静。

宋师道猜测屋内的李元吉一定是一脸尴尬,他头脑中的思绪已经开始清晰起来,这席风很可能是席应的弟子,与李元吉合作,无非就是对付元越泽而已,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选择李世民呢

宋师道百思不得起解。

而李元吉的话中意思也很明显,巴蜀三大势力中的独尊堡和巴盟,似乎不在李元吉话下了。独尊堡不必说,有师妃暄做说客。巴盟则是当地少数民族的联盟,以抗衡汉人的势力,以羌、瑶、苗、彝四族为主,四大首领分别是羌族的“猴王”奉振、瑶族的“美姬”丝娜、苗族的“大老”角罗风和彝族的“风将”川牟寻。李唐与巴盟勾结绝不稀奇,皆因巴蜀乃人人欲得的肥肉。利益则是双方勾结的最好基础。那么,川帮为何不选择归顺呢

李元吉的声音再次响起:“先生责怪得好,是本王的不是。”

此子竟然能曲能伸,让屋外的宋师道叹服不已,他数年前见到李元吉时,只觉此人心胸狭窄,器量很小,想不到性格变化还不小。

另外一个柔和的声音又道:“齐王客气了,本座明晚就将范卓抓到你面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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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吉有些迟疑道:“先生如此,本王感激不尽,可会不会引起巴蜀人的不满”

那声音冷然道:“作大事者岂能拘小节,这样吧,本座就将他的宝贝女儿抓来给你作人质如何范卓如敢反抗,本座第一个杀他。”

李元吉语带欢喜道:“先生这个主意好,明晚就有劳先生了。”

宋师道暗暗心惊,范卓乃是在巴蜀武林八面威风响当当的人物,此人竟然毫不将其放在眼内,难道这人就是席风口中的师叔祖,席应的师叔怎么从来没听过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

那声音又道:“客气的话就不必多说了,齐王只要记得答应我们的事情就好。”

李元吉忙不迭的应是。

随后,五人分别离去。

为保险起见,宋师道在暗处又躲了一刻钟才敢出来,一边思索刚刚那人所讲答应我们的事情究竟是何事,一边小心地找侯文卿去了。

元越泽见李秀宁见到自己失态,随后又深望自己一眼后离开,心中那股不好的感觉愈加地强烈起来。

他最初出门时,经过单美仙几女提点,将自己的气息作出变动,通过改变真气运行自然就可以做到。气息一变,整个人的气质就会发生变化,甚至他那深邃幽黑,略带微蓝的瞳孔都变得平凡起来了,所以对于熟悉元越泽那淡雅气质的人来说,此时的元越泽绝对是个陌生人。在与向雨田交流的十日内,向雨田亦指点他如何将气质做更身层次的变动,所以来到成都的元越泽,绝不担心会被人认出来。

可仔细一想,他就有些明悟了。

背影,动作。

元越泽的身材已经算较为出众的了,对于喜欢他,心思细腻的李秀宁来说,他的背影一定是令她难忘的。再加上元越泽时不时会做出下意识的动作,比如双手负后观望风景,这个动作算是元越泽的招牌动作,配上他的背影,就是这两个关键点,使他知道,李秀宁刚刚一定已经认出他来了,至于为什么没来打招呼,元越泽想不明白。但他知道,今后再易容,一定要改掉那些习惯动作了,单单通过背影,应该不回轻易被人认出来。

没有心情继续欣赏灯会,元越泽转身就欲回客栈等候宋师道。

转身瞬间,穿过许多放鞭炮的孩童,目光如炬的他发觉远处的寺观里滚出一个大圆球似的物体,正要惊讶哪来的这么大的球体时,细看才察觉原来是个大胖子,只见那胖子两手不知是否因过多赘肉,似乎特别短少,腆着大肚腩,扁平的脑袋瓜儿就像直接从胖肩长出来似的,大如圆盘肉饼,红光满面的脸上,长了一双细窄的眼睛,左右环顾时,邪光闪闪,加上两片厚厚的嘴唇,一望而知是讲究吃喝玩乐的人。

以元越泽的感应能力,更可知其实际是修为高深,只是伪装成武功一般的样子罢了。

而那胖子身边,则偎依着一个眼角眉梢春意未消的女子,此女骨肉均匀,貌美如花,一举一动间充满惹人无限遐思的诱人风情。但她脸泛桃花,眼带春水,不用细看也可知他是个行为放荡的女子。

这一男一女走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地不协调,可能用jian夫yin妇来形容他们都是对这个词的侮辱。

元越泽扭头对正兴奋观赏灯会的面店伙计问道:“请问那寺观有名字吗小哥可认识那两人”

伙计望了一眼慢步走远观赏灯会的那对男女,答道:“那是成都名胜之一的青羊肆,据传当年老君曾与人相约与此见面,青羊肆便名闻遐迩,成为道教胜地。而那男的就是咱们成都城内名气极大,江湖人称胖贾的安隆了。那女的听说是迦楼罗王的朱桀的女儿,人称毒蛛的朱媚公主了,他们二人经常成双入对出现,成都哪有人不认识他们的”

元越泽暗忖原来是安隆与朱媚。而朱媚的父亲朱粲则自号迦楼罗王,据说手下有十万人马,以冠军成为中心据点,游荡在淮南以及汉水附近。由于他的手下并不参与劳作,所以整个军队的粮草全部都靠抢夺来维。开始还能满足他们的需要可是几次下来,老百姓手中的粮食差不多已经被他们抢光了,于是朱粲便下令每攻下一个城池就将城中的妇孺全部抓起来蒸煮着吃掉,以人肉为食物,惨无人道的兽性令整个天下发指。老百姓也曾自发的组织起多次对朱粲兵马的抵抗,怎奈朱粲的手下各个残忍好杀,如狼似虎,寻常的百姓如何是他们的对手,所以结果可想而知,每一次都是被朱粲用血腥的手段屠杀。南方拥兵自重的萧铣等霸主自然也不愿意惹上这个魔头,平白无故的折损自己手中的兵马,反正朱粲又没有在他们两人的地盘上横行。久而久之,朱粲更加的肆无忌惮,淮南、汉水一带无人敢触及锋芒,而但凡有能力的老百姓都逃到了其他地方。

面店伙计见元越泽深思的样子,便凑了过来,低声道:“小的多说一句,客官别看她一副勾人魂魄的浪荡模样,其实狠毒到可怕,传闻朱媚那毒妇对男人生厌后,便反噬一口,务要置诸死地,以免为别的女人所占。”

元越泽失笑道:“小哥看我会瞧上那样的女人吗”

随手又塞给他一锭银子,在店伙计惊呆的神色中飞身追了上去。

时间已经快到午夜,宋师道在依照侯文卿的指示,在客店中等了元越泽两个多时辰,还不见他回来。

一个轻微的响声后,元越泽的身影由窗外翻了进来。

撕下面具,看了一眼宋师道后,元越泽坐到桌子边一口气喝赶一杯茶后道:“二哥来了多久了”

宋师道忙将所有遭遇讲出,随后元越泽也把自己的遭遇讲出后叹道:“我跟踪了安隆和朱媚一个多时辰,也没什么发现,最后他们都睡觉去了,我只好回来。”

宋师道道:“为什么跟踪安隆”

元越泽道:“尤鸟倦二人来到成都,虽然目的我们还不清楚,但他们很可能回找上安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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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师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魔门自从传到阴后祝玉妍与邪王石之轩这一代,已经是近百年来人才最鼎盛的一代,奈何阴后与邪王数十年前因性格,行事方式的差异,在一度陷入情网后分手,随后二人仇恨日渐加深,魔门中人也分别选择自己认为值得支持的人去归降。安隆就是支持石之轩的人之一。多年以来,安隆做事一直很谨慎,处处以石之轩马首是瞻,任凭差遣,作为当世极少获得石之轩信任的人之一,安隆从不怎么将祝玉妍放在眼中。而尤鸟倦四人作为邪帝向雨田的弟子,由向雨田亲自传授了一种可以感应到魔门至宝邪帝舍利所在的功夫,祝玉妍数十年前就曾为了获知这种功夫而对尤鸟倦四人进行追杀,最后闹得尤鸟倦与阴癸派势成水火。元越泽如欲找到尤鸟倦与丁九重的所在,那么安隆就绝对是个不容错过的线索。

二人沉思良久,元越泽道:“李元吉怎么知道玉华在洛阳的呢这事知道的人极少,难道是他阴差阳错下胡诌的”

宋师道叹道:“这件事情太离奇了,而且看解晖的样子,对李元吉的说法没有丝毫怀疑,我也很不明白。”

元越泽道:“算了,这事稍后再说吧,大不了我过段时间后亲自见解晖说清楚,只要我不承认,谁有办法”

宋师道挑起大拇指,失笑道:“说起耍赖皮,你绝对是这个。”

元越泽嘿嘿一笑后又道:“我还道为什么在城外见到师妃暄离开成都,原来她早已经与解晖会过面了,此刻出川,很有可能是去劝说杜伏威了,杜伏威今趟攻击江都失败,已经再无竞逐天下的本钱了,为了李唐,她可真是不遗余力。”

宋师道亦点头道:“你的猜测不错,按你说来,席风可能是席应的弟子吗席应的师叔又是谁”

元越泽摇头道:“按你的描述,那席风该是席应的弟子不错,席应的师叔我没听说过,我所知道魔门辈分最高的人就是玉妍的师叔辟守玄了”

蓦地,元越泽脑海中闪过一丝线索,却又不甚明朗,转瞬消去。

宋师道继续道:“他们明日要偷袭川帮,我们帮不帮一把”

元越泽道:“可以帮一把,也好确认一下对方的身份。而我明日继续找尤鸟倦二人的下落。”

宋师道道:“你说李秀宁会不会出卖你”

元越泽转头望向灯火通明的窗外,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许久后,宋师道打破宁静,起身拍了元越泽肩膀两下道:“我要潜出去了,明日分头行动吧。”

望着宋师道的身影飞快地消没在窗外,元越泽亦跃出窗口,带上面具,装模作样地从客栈正门口再次上楼。

翌日黄昏。

宋师道正在城东一家客栈内静坐运气,门外传来急促地敲门声。

起身开门,发觉竟是独尊堡的管家方益民。只见他呼吸急促,显然是一路奔过来的,见到宋师道后就开口道:“打扰二公子了,堡主有紧急事情要与二公子商量,着小人前来相请。”

宋师道忙准备一下,与方益民一路奔向独尊堡。

进入主堂,双目通红,一脸肃穆的解晖挥退其他下人,对宋师道道:“我刚刚得到准确消息,元越泽来到成都了”

宋师道一呆,随即冷哼道:“他在哪里我要去找他问问大姐的下落,如果他不说,那就拼个生死”

解晖叹道:“他在哪里,我们也不知道,这消息也是齐王今日下午方通知我的。”

宋师道道:“他来成都做什么呢”

解晖冷笑道:“无非就是不想我们归顺李唐罢了”

宋师道试探道:“管他作什么,就交给小侄好了。伯父只要继续支持李唐就好。”

解晖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从怀中掏出宋缺的那封信,递给宋师道。

宋师道莫名其妙的打开。

上面只有四行字。

前三行是:筌者所以在鱼,蹄者所以在兔,言者所以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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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下面一行则是:达子死,齐王走莒。

宋师道只一想就明白其中关键,暗暗为自己老爹叫好。

前三行文字出自庄子的外物篇,原文曰:“筌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筌;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

讲的是一渔夫到河边捕鱼,他把竹器筌投进水里,全神贯注观看浮标,终于一条红鲢鱼上筌了。他十分高兴取下鱼把筌抛在一边,快步回家吹嘘自己的功劳。妻子说这是筌的功劳,问他筌到哪里去了,渔夫这才想起忘记带筌回家了。寓意事情成功以后就忘了本来依靠的东西。

而最后一行则是出自吕氏春秋的权勋,原文曰:“达子又帅其馀卒,以军於秦周,无以赏,使人请金於齐王,齐王怒曰:若残竖子之类,恶能给若金与燕人战,大败,达子死,齐王走莒。燕人逐北入国,相与争金於美唐甚多。此贪於小利以失大利者也。”

意指为了小的利益,造成大的损失,因小失大。

宋缺在前三行故意省去三句,意思惹人遐想:他是在警告解晖谨慎选择不回过河拆桥的明主,还是警告解晖不要忘记了他如何才有今天与最后一句结合起来看,似乎后面的说法可靠一些。这封信的确很绝,一旦解晖选择有胡人血统的立唐,那么巴蜀的对外贸易将会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以宋缺的手段,自然也可以预料到这一点,到时候宋智把责任望解晖身上一推,不但百姓生活受到影响,解晖的名声也彻底毁了。

解晖无奈道:“老夫深知宋贤弟一心光大汉室的决心,但他这一手,真的太绝了。这又是何苦来由”

宋师道道:“唉,先父的想法一直都是那样,还好小侄不参与这些事情,否则也回难做。伯父有什么打算”

解晖怅然道:“我昨晚看了这四行字一整晚,也没想出接下来该怎么办。”

宋师道道:“伯父不必着急,可以慢慢思索,我要先出去找元越泽,我们之间的帐也该算清楚了。”

解晖点了点头,没再开口,眼看着宋师道施礼后退出堂外。

置身于充满节日气氛,挤得水泄不通的街道上,鞭炮声震耳欲聋,一盏接一盏的孔明灯给升往天空,与天上的明月争辉。使用缩骨功,化身霸刀岳的山宋师道却没闲心却看这些东西,他已明白元越泽的小弟定是李秀宁告诉李元吉,李元吉再转告解晖,目的也可猜测到,就是借助外人之手,将元越泽在成都干掉。但他又有些迷惑,按元越泽所说,李秀宁应该是偏向于李世民的,为什么会将这么重要消息告诉李元吉再者,宋玉致也说过,李秀宁心里是爱着元越泽的,又怎可能回害他呢

但事实俱在眼前。

宋师道突然顿住脚步,这才想起去要去帮助川帮一事。元越泽消息既然走漏了,现在去通知他也没多大的关系了,而且以元越泽的本事,谁又杀得了他

想到这里,宋师道折身返回,向太城方向奔去。

成都城东就是太城,为郡守、官员、有身份的人居住区域。作为身份高贵的外来客人,李唐的人必定要住在太城位置显赫的住宅内。

这是宋师道没办法的办法,昨晚他并没有探听到席风几人的住处,更是不敢在后面跟踪,否则一旦被发现,几个高手围攻下,他必死无遗。

今晚中秋佳节的月圆之夜,他很幸运。

只在贵宾馆外潜伏了一个多时辰,就见守卫森严的别院内走出一个清秀俊雅、动作潇洒、手横铜箫的中年文士。只看他呼吸声极轻,走路动作的迅快轻松,气度丰姿,宋师道立即断定此人武功之高。脑海中瞬即想起昨晚话语声柔和,说要为李元吉擒拿范卓女儿的人。

正要从横巷闪出跟踪,宋师道突然心生警兆,原地止步。只见别院内又飞出一道如虚似幻的身影,正是身罩黑衣,背负皮囊的席风。

席风与那中年文士一前一后,飞速离开。

宋师道小心谨慎地跟了上去。

行至一半,二人突然分开行走,中年文士走的是东面,席风走的是西面,也就是川帮总坛所在的少城方向。

中年文士难道是要回别院还是二人发现了宋师道在跟踪,所以用计

宋师道没有时间多想,他一个人只能跟踪一个,眼下跟踪席风是最好的选择,就算二人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宋师道也只有认了,否则席风若真的是去偷袭川帮,那不就什么都完了

二人一前一后,很快就来到少城郊区。

漆黑的夜色下,热闹的城区上空,升起许多孔明灯,与天上的星辰相互争辉,异常美丽。

席风突然止住身形。

宋师道一直在席风身后几十丈跟随,他自认不会被对方发现,见对方突然站住,他也立即停下,隐伏在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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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风双手负后,伟立如山,淡淡道:“还不出来你认为可以瞒得过我”

元越泽一整日都在跟踪安隆,在他自己都想吐的时候,终于跟着安隆来到他在南市开的卖酒老铺子隆和兴。

安隆谨慎地进入酒铺后面的四合院,左右查看一番后,身影没入东厢的一间不起眼的房间内。

元越泽的天人合一感应力较宋师道还要高明上许多,借着金黄的月色,功聚双耳,刹那间通过视听的感官,把这方圆几十丈的小院内的一切把握得全无遗漏。

屋内传出一声怪笑后,尤鸟倦的声音响起:“安胖子,你认为那姓风的人可信不可信”

安隆道:“当然可信,但是不能全信,别忘了大家只是各有所图才走到一起的。”

丁九重则是阴恻恻地笑起来,慢条斯理的悠然道:“当日我们还未出山就碰到此人,明白此人神通广大,咱们四人隐伏二十年,都能被他找上门来。可他要算计老子,还差上一些。”

安隆发出一阵杀猪般的笑声后道:“你们最好小心他只是想骗你们如何探察圣舍利的法门,而合作后把舍利交给你们,则只是个骗人的把戏而已。”

元越泽这才明白为什么没见到尤鸟倦四人出现在齐云观,原来被人提前一步给截住了,那么他们口中所说的姓风的又是什么人从安隆话语中,元越泽猜到了他们合作一事,应该就是围绕邪帝舍利。可惜他们都不知道,邪帝舍利都在元越泽手中好几年了。

尤鸟倦冷笑道:“他的本事的确高过我们任何一个,但我们三人合在一起,则有把握赢下他。”

安隆感慨道:“若石大哥没有破绽,老子哪用与那姓风的合作”

元越泽知道安隆对石之轩有种近乎疯狂的崇拜,数十年来从没有改变过,一直希望石之轩能一统魔道,对他来说,以前的障碍是碧秀心,现在的障碍则是石青璇。那么他今次与外人合作,究竟是想还魔门一个没有破绽的邪王,还是对邪王失去信心了呢后者的可能性不大,如是前者的话,石青璇将会危险了,因为安隆与那姓风的合作,很可能要求就是对方杀掉石青璇。如果是寻常角色,元越泽自然不用担心,但听尤鸟倦的口气,要合安隆,尤鸟倦,丁九重三人方能胜过那姓风的,这种实力绝不是石清璇可以抵挡的。

三人再聊一会儿,话语中不过就是联合对付阴癸派之事,元越泽再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半个时辰后,尤鸟倦二人率先离开,安隆则留下了,这对要击杀尤鸟倦二人的元越泽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跟随一路走向东北方向的尤鸟倦二人良久,在人烟稀少的一块边缘地带。

“站住”

元越泽冷喝一声,身形骤化鬼魅,瞬间消失掉。

下一刻,他出现在丁九重身后,无声无息的一拳击向丁九重的后心。周遭的空气似是被他的拳头全扯过去,一收即放,瞬间化成翻滚澎湃的气涛,排山倒海般直卷向丁九重。

丁九重大小战役经历得多了,在元越泽声音响起前,突然发觉危机临近,转身抬手就挡。

“啊”

“砰”

丁九重凄厉的惨叫声响起的同时,连退数步,尚未站稳,抵挡元越泽的左臂猛然爆开,化成精血。

尤鸟倦则在元越泽出拳的瞬间飞身撤离战场,充分体现了他那自私自利,不顾道义的本性。

一击得手,元越泽毫不停歇,飞身一拳捣向准备弃同伴而逃离的尤鸟倦。

尤鸟倦早已条件反射般的取下背后背着的独脚铜人,迎往元越泽威猛无比的一拳。

“砰”

尤鸟倦被他反击之力震得血气翻腾,往后跄踉跌退一步。

早在左臂爆开的瞬间,丁九重的脸上骤现奇异的鲜红色,张口喷出一股血柱,直刺元越泽左肩。右手同时拔出巨铁锏,照头往元月则砸去,这一击乍看只是简单直接的一记强攻,实际上不但手法玄妙,且变化多端,宽厚的锏身不住摆动,真劲迭有增长,速度亦在递升,锏法已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元越泽右拳猛攻尤鸟倦,左手捏指成剑,沿某一玄奥角度划出一道优美的圆弧,大小正好覆盖住血箭与巨铁锏的所有来路。

一声闷响后,元越泽飞退站定,淡然望向一脸惊惧的尤鸟倦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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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8章 命悬一线

宋师道倒抽一口冷气,从容的走了出来,来到席风身后五丈处站定。

席风依旧不发一言,甚至动不都动,仍以后背对着宋师道。

在宋师道的眼中,席风转眼间变得犹如高山峻岭一般,整个人的气势猛增,给予宋师道极大的压力。

月为有,天为无,有照无,明还月,暗还空。

宋师道微闭双目,迅速进入似有还无、无为而为、万念俱寂的无上心境。

席风显然有些意外,缓缓转过身来。

他的模样与元越泽通过在大石寺通过心眼所见的完全一样。只不过亲眼见到他那带一圈诡异可怕紫芒,透出邪恶和残酷的凌厉光芒的眸珠,还是使宋师道心中一凛。

尚未开战,宋师道已落在下风。

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

宋师道声音沙哑地一声狂笑后,冷声道:“你与席应是什么关系”

这一句正是他反击的开始,他更可以试探席风是在何时发觉到被跟踪的。

席风一愕,仔细看了宋师道几眼后沉声道:“席应正是家师,老人家好深厚的佛家修为,请问如何称呼为何暗中跟踪我”

宋师道已明白席风一定是中途才发觉被跟踪的,正欲接口时,身后蓦地传来一把柔和悦耳的声音:“这人就是你师傅的大仇家,四十年前威震陕北的霸刀岳山岳小儿。”

宋师道心中一惊,从声音中,他已分辨出,背后出现的人,正是昨晚自称本座,并且要擒拿川帮帮主范卓女儿的人。却不表现出丝毫,更没有动一下,只是淡然道:“原来是你,没想到你还活着”

岳山的晚年虽在幽林小谷渡过,但他数十年来从未-离谷半步,加上他成名后从未到过成都,可以说是无人认识。但宋师道这一句可谓高明至极,从对方的话语中,宋师道已经隐约听出对方认识岳山,于是干脆说出一句摸棱两可的话,接下来,只看对方如何回答了。

身后那声音不屑道:“岳小儿紧要记得尊重长辈,你死一百次,我辟守玄也还是活得好好的是了,你龟缩了几十年,凭什么敢出来还大张旗鼓的叫人替你宣传”

宋师道一震,辟守玄怎么会与席风勾搭到一起,照元越泽所说,阴癸派在过去的五年里已经慢慢开始走上正途,辟守玄如此大胆,难道不怕祝玉妍的责罚

但时间并不允许他多想,再次大笑一声,宋师道道:“岳某人自是练成了换日大法,祝玉妍又在哪里老夫对你们这种杂鱼毫无兴趣。”

席风与辟守玄同时拍腿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最可笑的事情一般。

笑声消去后,辟守玄道:“玉妍已经不在这世上了,而你,今晚也要死在我们手里,也好教你知道换日大法不过只是天竺旁门左道的小玩意罢了。”

宋师道转过身形,不解地望着手持铜箫的辟守玄。

辟守玄似是心情大好,略带惆怅又有些兴奋地道:“我这个做师叔的要亲手灭了自己的师侄,这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但玉妍自从神功大成后,整个人都变了,我圣门迟早要毁在她手里,所以为了圣门的将来,我必须要杀掉她。”

宋师道心惊的同时,却冷冷地道:“岳某人闻听她已经修得天魔大法的无上境界,凭你又如何能杀得了她”

席风接口道:“不得不说,祝玉妍的才华乃我圣门千年罕见,以非纯阴体质,竟可修成天魔大法的大圆满境地。不过,老人家你也莫以为祝玉妍就是无敌的,合席某人与辟师叔祖的功力,对付一个状态并不万全的祝玉妍,又有何难”

宋师道突然放声长笑,声音犹如可撼天动地,其中蕴涵着说不出的凄惨与苍凉。笑声更是以长生真气推动佛家力能降魔伏妖的真言咒,传入席风与辟守玄耳中。他的真气对于席风二来的魔功来说,正是克星。但两人没有一丝不自在,足可见他们魔功修为的高超。

辟守玄摇头叹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岳小儿你依旧对玉妍爱恨难分,你该清楚她是不爱你的。唉,情之一字,害人不浅,今日你就到地下去见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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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守玄误以为宋师道是在缅怀祝玉妍,他哪里知道宋师道是在替元越泽伤心,因为宋师道十分清楚元越泽对祝玉妍的感情有多浓烈,不知道元越泽听到这一消息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但辟守玄既然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岳山了,那么宋师道亦没顾及了,准备放手大干一场。他的目光瞬间变得如有实质、亮如电闪、神光充足、凌厉无匹,冷冷道:“你二人一起上,还是怎么着”

辟守玄摇头道:“唉,我四十年前最后一次见你时,你比现在至少高上两寸,强壮上许多。但观你现在瘦骨嶙峋的单薄模样,我如果再出手,岂不损害了自己名声你就与小风将你与席应之间的恩怨彻底了结了吧”

说完,轻轻跃后数丈,原地坐下。

宋师道当然不会相信辟守玄的话,他才不相信对方会放过自己,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辟守玄要观察一下重出江湖的岳山实力如何。

无暇多想,宋师道扭头对席风道:“来来来,让岳某人见识见识你从席应那里学到了什么本事”

席风双目紫芒大盛,不屑地拍了拍背后的皮囊,轻笑道:“对付你,还用不着我的宝贝,席某就以家师的紫气天罗来与你了结你们之间的恩怨。”

元越泽背负双手,与尤鸟倦二人分开三丈站立。

尤鸟倦借着月色,看清楚他的长相后,瞳孔剧烈一缩,阴声阴气地道:“原来是元小儿,你为何卑鄙至只知偷袭我们的地步”

元越泽一愕,随即微笑道:“在下岳思言,你是否认错人了”

尤鸟倦怪笑一声道:“现在成都内有一小部分人都知道在川南赌坊闹事的岳思言就是元越泽,你还在装什么”

元越泽脸色一沉,第一个浮现在脑海中的人就是李秀宁。

虽然婠婠也知道元越泽来到成都,但元越泽绝不相信婠婠会出卖他。而李秀宁则不同,她是在爱情与家族利益之间挣扎的人,没人更够肯定她在这一刻,又或者下一刻,究竟会偏向哪一方,很可能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这一点。

那么她将元越泽来到成都的消息告诉给李元吉,再由心思恶毒的李元吉宣扬开来,宣扬对象也就是尤鸟倦所讲的小部分人,这部分人,自然是有权有势,又与元越泽无友好关系的人,这是借刀杀人的最好办法了。

元越泽并不怪李秀宁,谁让自己不会缩骨功呢

元越泽淡淡一笑道:“没错,就是元某,今日我就是来梭你们性命的”

尤鸟倦与已经点丨穴止血的丁九重对视一眼,暗暗点了点头。

元越泽双目豪光暴绽,冷笑道:“尤鸟儿万不可留手接下来可否让我见识一下丁大帝的五帝锏第三十七式襄王有梦”

尤鸟儿乃是祝玉妍发明的叫法,被尤鸟倦所深深厌恶,但他面色沉冷,因为元越泽的话中意思再明显不过:接下来的一招,很可能就是分生死的一招。丁九重则是老脸通红,他的强项就是借力卸力,哪知刚刚被元越泽密集的真气猛然间灌注体内,竟来不及卸出,硬生生的撑爆了一只臂膀,冷哼一声,并未开口。

倏地,尤鸟倦闪电冲前,毫无先兆的一拳隔空轰至。

这一拳的确非同小可,凛冽的劲气排山倒海的涌过来,其中还暗含拉扯的力量。

元越泽失望地摇了摇头,右手探指朝尤鸟倦遥遥戳去。

“砰”

指风猛刺在拳劲上。

尤鸟倦发觉不妙,立时拳化为掌,画个圆圈, 临时变招,收回劲气,改硬拼为卸避,朝后飞返,巧妙至极。

元越泽收指回气瞬间,尤鸟倦头顶黑影一闪,带起漫天锏影,赫然是与尤鸟倦配合攻击的丁九重。

元越泽收回一半的剑指猛然间撮掌成刀,左右切出,不论丁九重的铁锏从任何角度攻来,均被他先一步挥掌劈中。

尤鸟倦只后退一步,右手上的独脚铜人随着两个急旋,于气势蓄到满溢的一刻,在离元越泽半丈许外,全力击出。独脚铜人带起暴风刮进峡谷似的呼啸声,有若贯满天上地下,虽在短短一段距离下,铜人仍在速度和角度上生出微妙的变化,令人不知它会在何时击至,取的是何部位。显示出这名列邪道八大高手榜上的凶人,一身修为确是名实相符。

他们二人的配合已经算是相当精妙的了。

可惜,他们的对手是元越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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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们有资格见识元某人的剑”

暴喝声中,元越泽背后闪出一道白练长虹,剑尖发出嗤嗤破风之声,画出一连串多个方圆形状不一的气团,由大渐变为小,任二人招数如何变化,最后的一圈仍套在他们击来的尺锋处。

尤鸟倦二人招式一老,元越泽脚踏奇步,又如闲庭信步一般的潇洒自若,随手劈出平实的四剑。

尤鸟倦二人汗流浃背,想要叫娘的机会都没有,只觉每一剑皆快过闪电,劈来的角度均刁钻至使他们无法以全力相迎,更使他们惊骇欲绝的是,挡第一剑时,已觉对方剑逾万斤,第二剑还未挡就已通过气势察觉到其力道至少比第一剑强上不止数倍。

“锵”

长虹骤消。

元越泽身影出现在尤鸟倦二人背后三尺处。

丁九重再没有半分气息,直挺挺得躺在后方地上。帝冕甩脱,掉往一旁,额头上出现一个手指粗的小洞,正在汩汩地冒着鲜血。尤鸟倦浑身上下完好无损,手上的独脚铜人却掉落地上,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元越泽转身走到他面前道:“死前有什么遗言吗周老叹与金环真哪去了”

尤鸟倦眼神空洞地望着他,缓缓开口道:“被姓风的杀”

“扑通”

一声栽倒地上,立毙当场。

他的内脏经脉早被元越泽的浩瀚真气冲个粉碎。

元越泽撇了撇嘴,自言自语道:“这样最好,省得我再去杀他们。”

突然,远处细微的喊杀声传来。

元越泽忙奔了过去。

岳山当年成名时席应尚是刚出道。席应因本门和岳山的一些小怨,登门溺战,仅以一招之差落败,含恨下竟趁岳山不在以凶残手段尽杀其家人,由此种下深仇。

而紫气天罗则是席应集西域诸家大成,创出的霸道魔功,被誉为石之轩不死印法外魔门最精采的自创功法。紫气天罗共分十二层,一层比一层艰深困难,以席应天分之高,亦要通过三十多年的苦修,方能臻至大成,当中难度可想而知。紫气天罗重功劲修为,招式反属次要,只有撒、收、绞、割四种基本的手法,收而不放,招出必杀,狠辣无比。紫气天罗发功时,能在敌人周身像织布般撒下重重气网,层数越高,气网越密集,缚得对手如落网之鱼,难逃一死。及至第十二层颠峰境界时,眼眸就会变成诡异的紫色,名曰紫瞳火睛。

从席风的紫瞳火睛推测,宋师道便知他紫气天罗已经大成。不过宋师道目光却落在他后背的皮囊上,席风口中的宝贝,究竟是什么东西

席风前踏两步,嘴角逸出一丝不屑的笑意,双目紫芒大盛,语气平和地缓缓道:“老人家既然被称为霸刀,为何不见有刀在手”

感受着对方扑面而来的强猛邪异气势,宋师道知道对方是在试探自己的虚实破绽,但他的剑早已埋在城外隐秘的地方,就算带来,也没法用,否则身份肯定会暴露的。只见他虽没手捏真言印,实际上体内真气已结成大金刚轮印,稳如泰山,虽不攻不守,却是不露丝毫破绽。随后表情木然道:“老夫换日大法已成,用不用刀都不甚重要了。”

席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不远处的辟守玄却不屑地冷哼一声。

“嘿,我看你的年龄比席应还要大吧,怎么拜他为师先吃我这一招”

分散席风注意力的同时,宋师道缓缓举手,五指先是箕张,再缓缓拢指合拳,霎时生出气凝河岳般的狂扬。

席风一愕后,立即露出凝重的神色。连辟守玄亦面色凛然。

如此功夫,不要说见所未见,连听都未听过。

席风的神色越来越冷,只有他才明白对手每一下动作都是针对他而发的奇招。紫气天罗或者可用一个以气织成的蜘蛛网去比拟,任何猎物撞到网上,愈挣扎愈缠得紧,诡异邪恶至极点。假若对手率先抢攻,席风会诱对方放手狂攻,然后再吐出丝劲,以柔制刚,直至对方缚手缚脚,有力难施时,才一举毙敌。

岂知这像变成另一个人似的岳山有若看破他居心般,来一招似攻非攻,似守非守,看来毫无作用的奇招,反令他完全失去预算,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只好静待其变。

这是宋师道根据自己的理解,再结合岳山在遗卷内虚拟出种种攻破紫气天罗的方法而出的一个奇招。

看到此招收效,宋师道嘴角逸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忽然大喝一声,拳头合拢,真气如流水般经过体内脉丨穴的千川百河,汇成洪流,虽没有出拳作势,但庞大凌厉的劲气竟透拳而去,重重击在席风无形有实的天罗气网最强大的一点上,准确得教席风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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