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82 节(1 / 1)

作品:《淫色大唐


老奸巨滑,一旦被他发觉不对劲,还怎么杀他,二人迅速行动,最后爬到洞外,一番商量后,决定元越泽带一女时刻注意这山丘附近,其他人还要各忙各的,毕竟大敌不止刘昱一人。

戌时初,元越泽与独孤凤面色沮丧、东倒西歪、哈欠连天地回到西苑,一看就是毫无线索的模样。一边享受着云玉真小手按摩,元越泽一边听取几女的汇报。

萧琲那边,由于她的特殊身份,使得李世民不敢怠慢,但谈了许久,李世民都在反复暗示太子党欲在春猎时害他们一家,他的人已经打探到一些消息。萧琲暗笑李世民这借刀杀人有够拙劣,太子党欲害的的确有元越泽在内,但更主要的是要害他李世民,所以没再继续谈下去,告辞回来。

其他几女分散在全城内,暗中注意李唐人的动作,结果是李唐手下一如往日一般,没人察觉到元越泽进入宝库之事。

用过晚饭,元越泽直接在洗澡过程中睡了过去。一动不动盯着那山丘十个时辰,为防被刘昱察觉,还要紧绷神经,身体上无碍,精神上哪受得了。

一连四日,元越泽早出晚归,却依旧毫无线索。

第五日黄昏,距春节还有两日。

尹府后院的一处幽静小楼。

这座小楼位处一隅,被列为尹府禁地。

尹祖文和许留宗二人在桌前一声不响地对饮,屋内气氛不但沉闷,且诡异异常。

再干半坛后,许留宗“啪”

地一声将酒杯摔碎,咬牙切齿地大骂道:“他奶奶的,姓侯的小贱人,老子若逮到她,定要操她个死去活来”

尹祖文瞥了他一眼,不屑道:“师弟能抓得住她吗”

许留宗哑口无言,恨恨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喝酒。

尹祖文无奈地叹了口气。

过去的数日里,长安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侯姓女子与赌界大师北雷雷九指携手,在六福赌馆连赌两日,赢多输少,池生春输得哭爹喊娘,最后连场子都输掉了,其后更有受害女子手执隐秘帐本,现身说法:池生春是巴陵帮香贵的亲生儿子,香家多年来暗中从事贩卖人口之事,不知害了多少女子,消息迅速传播开来,香家顿成矛头所指,被无数人所唾弃,池生春也被迫舍弃一切逃跑。这件事被长安城内人所津津乐道,侯姓女子也被冠以赌后之称。

她自然就是侯文卿,实际上事情个中原因,只有少数人才知道,因为她数月来从韩泽南那里掌握到香家的犯罪证据,所以一方面派宋阀人在巴陵造势,一方面亲自来长安,将香家的预备力量铲除,最初时,她透露出已得香家绝秘帐本一事,惹得池生春不但心神大乱,更是不敢中途罢赌,只有死撑下去,妄想赢回帐本。中间他曾派人暗杀过侯文卿二人,奈何即便他请出许留宗和尹祖文,依旧也只能勉强压过侯文卿二人,要杀他们或是抓他们,难比登天。

事情太过戏剧化,短短几日,背后提供财力的香家倒台,尹祖文师兄弟二人方寸大乱,一系列早筹备好的计划也只有耽搁下来,偏偏现在却到了局势的最关键一刻。尹祖文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臣服在祝玉妍或石之轩之下了,都怪自己野心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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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文是否后悔”

石之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下一刻,他如鬼魅般出现在桌前,悠然坐下,眼中闪过幸灾乐祸的神色,显然心情很好。

尹祖文二人敢怒不敢言,许留宗昂然道:“邪王若是来杀我们,就尽管动手。”

石之轩叹道:“我若杀你们太简单,但你们死一个,圣门中兴就会少一份力量。”

尹祖文牙一咬,跪地道:“石大哥若还信任小弟,小弟就以圣门血誓立誓,日后若背叛石大哥,就让我遭天雷轰顶。”

识时务者为俊杰,许留宗微一错愕,立即明白尹祖文的想法,同样也跪地立誓。

他二人当机立断,的确不简单,要知道现在能保他们的只有大明尊教与石之轩,当然他们也可臣服祝玉妍之下,但那就意味着承认她所制订的那些圣门新制度,那些像白道门派一样的准则深为尹祖文二人所鄙夷。大明尊教虽然也可保他们,但他们比谁都清楚双方只是利益结合,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就只有死。所以尹祖文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石之轩。他当然明白石之轩拣这个时候来,定有浑水摸鱼的意思,只不过既是双方都有所需,所以不再犹豫,立下血誓效忠。

石之轩面带微笑,事实上他一直没有对尹祖文下狠手,强迫他就范,主要还是要看几方人争个你死我活,他好坐收渔翁之利,但突然出了香家这种事,石之轩也改变策略,争得实力二人大减的二人投诚。

随后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屏风,尹祖文解释忙道:“那是清儿,我施了金针助她练功,石大哥放心,若我不撤去金针,她与死人无二。”

池生春的府第都输出去了,本来白清儿是藏在他家的,现在尹祖文只好将她藏这里。

为略感不解的石之轩解释一通,尹祖文阴恻恻地笑道:“清儿明日就可练成姹女心法,本来小弟打算拿她对付李渊与元越泽,如今石大哥既在,就听你的吩咐。”

石之轩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虚彦已交出御尽万法根源智经日后你们定要同心协力辅助我。”

尹祖文二人暗暗吃惊,显是被石之轩这句话震住了。

石之轩继续道:“你们的仇,一定要报,但不是现在,现在我们和元越泽、大明尊教、佛道两家之间正维持着某一种微妙平衡,双方互有顾忌。一旦破坏平衡,后果将不堪想像,所以至少在其他人动手前,我们不可轻举妄动。至于其他事,等到他们几方分出生死后再议不迟。”

许留宗干笑道:“石大哥说得是,我们怎样也要先得到宝库内的舍利再动手。”

石之轩摇头道:“虚彦告诉我,大明圣尊曾说过舍利早在元越泽手上。但他也上当了,因为”

尹祖文二人面现骇然,随即开始阴笑。

屏风后的白清儿同样心中震惊,刚刚石之轩声音压得极低,却依旧被她听到后面的话,暗忖如何才能把这消息传出去

腊月廿九午后。

头蒙黑布罩,一身黑色紧身衣,体型伟岸灵巧的刘昱终于出现。

在洞口处,他突然停下,双目环顾四周,透出凌厉神色,淡淡道:“阁下既已到来,何必躲躲藏藏。”

潜伏在不远处,本打算待他进入宝库再动手的元越泽暗暗咋舌,刘昱的灵觉已经敏感到了某一不可知的程度,与独孤凤火速跃出,停在刘昱前数丈,元越泽故做惊讶地道:“原来你刚与人火拼过”

刘昱身上有几处浅浅的污渍,气息也略显紊乱,显然修为高到他这样的人不可能因为赶路而呼吸变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与修为不差的人激烈打斗过。

只有人见刘昱避之大吉,岂有如此被人当面讥讽,但他生性阴沉,并不逞一时口快,心境也未受元越泽影响,淡淡道:“阁下到来,所为”

他的话还未说完,元越泽与独孤凤已凌空扑来。二人出手毫不留情,事实上对刘昱这种人来说,他早死了大家都快乐,元越泽本就不是什么将规矩的人,见他盛怒之下,居然仍能气度沉凝,全身不露丝毫破绽,更下定除去他的决心。

双剑合壁,来势变化万千,如重型部队在纵横驰骋一样,或刺或劈间,生起两股股强烈的真气狂飚,有若无形的利器,锋芒到处,泥土乱飞。

刘昱微微一笑,生生向前跃起,比元越泽二人还要高上少许,迎着两肋刺来的剑,双掌翻飞、迅快无匹拍地在剑身上,借势跃得更高。在空中如大鸟般一个盘旋,以雷霆万钓之势拍出两掌,直取元越泽二人剑身,一击一吸,借力再弹,他仿佛可以永远在空中呆着似的,二人哪见过这等怪招,失去主动下立刻被牵着鼻子走,周围刘昱凝聚起的气势已如风暴一般,元越泽二人就是置身风暴正中心的小船,那滋味绝不好受。

“凤儿退下”

元越泽双目神光电射,一声大喝,缓缓刺出一剑。独孤凤则有若飘羽地飞退数丈站定,脱离战圈。

他刺出这一剑绝不简单,看似笨拙平实,实际上刘昱却清楚地知道这一剑既不知招式既是从何处起,更不知会做要作出何种后续变化,修为如他这般高超,也只能靠灵觉感应到些许剑势行进速度的快慢。面对这宛若包含了天地生生不息的变化,无穷无尽,无始无终的一剑,刘昱心头大骇,他知道元越泽收起轻敌之心,要用上真正实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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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刘昱已从数丈处再度落下,双手齐动,突然幻化出漫天爪影,刹那间剑爪互击了不下二十次,声如闷雷,火花四射。

下一刻,刘昱魂飞魄散,元越泽这一剑竟然保留至少四分势道,剑声有若风雷隐动,依旧前刺。

刘昱旧势已去,新气未来得及再提,惟有硬着头皮,不理剑刺来的方向,一拳捣向元越泽额头,明显是被逼出来的两败俱伤打法。

独孤凤修为并不低,但原处的她可以清楚地听到元越泽长剑破空而过所生出的刺耳风声。二人刚刚剑爪交击激起澎湃的气流,森寒凌厉、冻彻心肺。甚至连她都要提聚起真气才不至于被吹走。

“砰”

的一声,人影倏合即分。

刘昱内心一片恶寒,元越泽硬以头部抗住他经过修炼战神图录,至少比当日修为还要高的全力一拳后,竟只是面色转为煞白,连口血都没吐,这怎么可能反倒是他肩胛被那蕴涵天地之威的一剑及气流打出一个明显的血洞,鲜血汩汩涌出。

刘昱终萌退意,但元越泽的长剑却依旧指着他,仍把他罩在剑气范围内,他若敢妄动,气机牵引下,元越泽的剑势定如长江大河一般攻过来。

意识到自己眼下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的尴尬处境,刘昱冷笑道:“小子,若非我先后与石之轩、云帅斗得两败俱伤,今日你岂有本事留下我”

听到他提起石之轩与云帅,元越泽暗忖难怪他状态并不完全,随后却道:“废话恁多,今日你必死”

边说边劈出数剑,白芒迅速笼罩二人再内的数丈空间。

只刚刚元越泽愣神的当儿,刘昱已可摆脱他的气势,抬拳挡住数剑,鲜血飞溅中,掠空飞退。

独孤凤第一时间追了过去,元越泽略微一愕,同样飞身追上。

三人的距离越拉越大,显是刘昱轻功修为较高。

路过城外的龙首渠时,元越泽突然心生警兆。

劲风倏起。

只从似有似无的的真气上,元越泽已认出头上的偷袭者就是石之轩,于是抬掌即挡。

“砰”

双掌交接,侵入体内的真气并未像从前那样转为两股,反是阴柔至极的真气,这股真气生出无可抗御的吸卸之力。眨眼间,石之轩已借元越泽之力,飞速后闪向独孤凤与刘昱的方向。

虽然交手只在电光石火间,却足以使元越泽追不上刘昱,元越泽正欲再前奔时,云帅的声音响起道:“石之轩交给我。”

说完整句话时,他人影早就不见。

元越泽一时也搞不懂刘昱与他二人间到底发生过怎样的争斗,但眼下却已无法追上,不禁心中恼怒,提足就要再追。

一声悠扬庄严的梵唱诵经之声,突然从右侧传来。

元越泽望了过去,就见远处出现数道如真似幻的人影,只眨眼间就已来到元越泽面前三丈处。

第102章 邪剑无双

祝玉妍正在与婠婠研讨元越泽的那套心法,争取再作改良时,突然娇躯一震,留下一句“我去去就来,婠儿告诉你师姐她们勿担忧。”

后就跃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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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婠婠独自一人,怔怔地望了窗口片刻,婠婠微耸两下香肩,垂头继续读书。

与元越泽之间那神秘的精神联系和四大圣僧不再压抑的精神气息,使祝玉妍意识到他有危险,刚出得宫门,却在崇仁坊边缘的一块人烟稀少小院内遇到了几人。

宁道奇、了空、及另外一个修为绝不在二人之下的人。

三人悠然站在小屋房檐处,欣赏着夕阳的余晖。

祝玉妍知道自己关心则乱,随即轻跃上屋檐,站在三人身边,好似好友一般惬意地欣赏天边的景色。

最后一抹余晖消没,天色开始转暗,祝玉妍转头看了一眼那陌生人,微笑道:“圣者既来长安数日,没能趁早一见,真是遗憾。”

武尊毕玄。

卓然傲立,一手负后毕玄转过身来,以字正腔圆的汉语,悠闲自在地道:“毕玄久仰尊者大名,今日一见,始知何为闻名不如见面。”

他口中虽然如是说,浑身却散发着邪异莫名的慑人气势,仿佛地狱里的神魔,忽然现身人间。他看上去只是三十许人,体魄完美,古铜色的皮肤闪烁着眩目的光泽,双腿特长,使他雄伟的躯更有撑往星空之势,披在身上的野麻外袍随风拂扬,手掌宽厚阔大,似是蕴藏着这世上最可怕的力量。最使人心动魄的是他就像充满暗涌的大海汪洋,动中带静,静中含动,教人完全无法捉摸其动静。他乌黑的头发直往后结成发髻,俊伟古俏的容颜有如青铜铸出来无半点瑕疵的人像,只看眼足可令人毕生难忘,心存惊悸。高挺笔直的鼻粱上嵌着一对充满妖异魅力、冷峻而又神采飞扬的眼睛,却不会透露心内情绪的变化和感受,使人感到他随时可动手把任何人或物毁去,事后不会有丝毫内疚。

祝玉妍冷笑道:“三位凑在一起,是否想与玉妍分个高下呢”

了空低喧一句佛号,道:“难得今日可见传闻天下的三大宗师聚首,了空死亦足矣。”

宁道奇失笑道:“宁某只想见识见识传闻中的道心种魔大法,还望尊者不吝赐教,圣者法驾所在处是太极宫西北角陶池南岸的临池轩,今日仅仅有兴趣来观战而已。”

祝玉妍发出一阵如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娇笑,道:“玉妍也对道兄的散手八扑向往久矣,只是无这数月来,学到了一个不好的习惯,那就是除非不出手,出手必索人命。”

毕玄眼神变得严峻深遂,精芒电闪,嘴角飘出一丝冷酷的笑意,道:“尊者为何如此自信呢”

说完,望了城东一眼。

那里就是元越泽与四大圣僧发出强烈精神气息的方向。

祝玉妍当然知道毕玄没安好心,现在就开始打击她的心境,于是毫不留情地道:“我的信心,恐怕圣者要亲自领教后方可知晓。”

随后转向洒然而立的宁道奇,轻笑道:“道兄请告知真实来意。”

宁道奇古拙的面上现出一抹苦笑,谓然道:“尊者虽气质大变,词锋却比数十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顿了一顿,继续道:“想当年宁某人棒打鸳鸯,实无颜面对天下人,今日又厚着脸面来拖住尊者,请尊者放心,四位圣僧只想你们一家隐退,绝无害元公子之意。”

此番说话充分表现出他道门大宗师的身份气魄,并不讳言自己暗存机心,堵截祝玉妍去助元越泽,且不说废话,以最谦虚的方式,向祝玉妍正面宣战。再看他的模样,的确不是做假,是真的在为当年行欺世盗名,拆散碧秀心二人之事而悔过。只观他瞬间恢复的恬淡表情,可知心境修养几乎已达道家自然无为、浑然忘我、致虚守静的颠峰之境。

相比起来,一旁的了空还算好一些,沉沦在这红尘中的毕玄的精神层次明显要低上一些。

祝玉妍不屑与他们再废话,但她更喜欢看到眼前几人心境崩溃的画面,于是淡淡道:“道兄胸怀果真非同寻常,竟可不顾颜面,承认错误,难怪修为比当日更高。等玉妍的夫君胜过四大圣僧,我再与道兄动手也不迟。”

三人皆是微微错愕,他们对四大圣僧的信心就如祝玉妍对元越泽的信心那般强烈,若是让祝玉妍看到元越泽惨败,那对三人来说,也是件好事。

四人就那样卓然而立,望着远处越来越黑的天际出神。

四大圣僧。

只看四个秃头及高深莫测的样子,听祝玉妍描述过帝心与道信长相的元越泽如何认不出来。另外两僧中其一皮肤黜黑,身披单薄的灰色僧袍的老和尚,他个头与元越泽相齐,瘦似枯竹,脸孔狭长,双目似开似闭,左手木鱼、右手木槌,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有道高僧风范。另一个身着灰色僧袍外披上深棕色的袈裟,身型高欣挺拔,额头高广平阔,须眉黑漆亮泽,脸形修长,双目闪耀智慧的光芒,一副得道高僧,悲天悯人的慈祥脸相。

元越泽凝望天际,夕阳在西方天际射出消没前的霞光,染着数朵欲离难舍的浮云,宛若凡间仙境。

半晌后方淡淡道:“四位大师是来找我喝茶的吗石之轩可是刚走”

四僧心中同时讶异,见元越泽在他们合力的精神的力量遥制下,依旧不受半点影响,他们自己却已落于下风。只因他们经过多年潜修,在一般情况下根本无法兴起攻击别人,诉诸武力之心。今趟虽说借口为天下苍生,却依旧是有违佛家之旨,生出无绳而缚的不好感觉,大大影响他们的禅心。而当年石之轩入佛门偷学武功,自创不死印发,后来四大圣僧曾联手追杀石之轩,务要收回他的武功,结果三次围击,仍给他负伤逃去。元越泽旧事重提,就是要反客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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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枯瘦老僧前踏一步,以他低沉嘶哑,但又字字清晰,掷地有声的声音道:“老衲嘉祥,见过施主,听妃暄不止一次说起施主深谙佛道之理,突有一问,不知施主可否赐教。”

元越泽暗道那另外一位就是智慧大师了,这四人修为的确不简单,竟在一瞬间就恢复禅心不动的境界,足见心志之坚,于是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嘉祥道:“昙鸾大师曾作往生论注内里曾有语:佛本所以起此庄严清净功德者,见三界是虚伪相,是轮转相,是无穷相,如蚇蠖循环,如蚕茧自缚。哀哉众生,缔此三界,颠倒不净。欲置众生于不虚伪处,于不轮转处,于不无穷处,得毕竟安乐大清净处,是故起此清净庄严功德也。请问施主如何理解”

此语无非是说:佛之所以成就这些庄严清净功德,是由于他看见三界是虚伪不实的,是六道轮转的,是生死无穷尽的。有如屈伸虫蚇蠖一伸一缩循环不止,又如蚕茧自缚。佛衷悯众生,束缚在三界中颠倒不清净,要救度众生到不虚伪处,无轮转处,不是生死无穷之处,得到毕竟安乐清净之处,所以才成就此清净庄严的功德。

元越泽无论如何都回答不好这个问题,若按正常理解,则他就成了执迷不悟,若歪曲扭解,在四个修为如此高的和尚面前,也无意义,于是道:“吾闻佛门四僧中,以三论宗嘉祥大师的枯禅玄功称冠,华严宗帝心尊者的大圆满杖法居次,接而才轮到禅宗道信大师的达摩手和天台宗智慧大师的心佛掌,四位既是有备而来,在下就借此良机,领教一下佛门绝学。答你们一问,就请接我一招”

嘉祥枯稿的长脸不见丝毫情绪波动,木鱼早给藏在袖里,干枯的两手从宽阔的灰袍袖探出,右手正竖居上,左手平托在下,淡漠的道:“我们四人近二十年从未与人交手,早难起争斗之心。但事关天下苍生,请恕贫僧得罪。”

元越泽长剑连鞘,遥指嘉祥,发出波波劲浪,对抗嘉祥摄魄惊心的气势,随后手腕一振,长剑发出一阵震呜,答非所问地道:“三论宗依中论、十二门论和百论等三论立宗,而十二门论中有云:众缘所生法,即是无自性,若无自性者,云何有是法。不知大师又如何理解这一句”

口中如是说,手上却不停,长剑出鞘后化作一道白芒,流星般疾取嘉祥胸口的部位。

旁观几位圣僧心内无不泛起一片惨烈的感觉,只觉这一剑大有有撼岳摇山之势,不惧任何反击硬架。

嘉祥大师全身纹风不动,连衣袂亦没有扬起分毫,但面色却转为凝重。忽然枯瘦的右手从上立变为平伸,身体则像一根本柱般前后左右的摇晃,右手再在胸前比划,掌形逐渐变化,拇指外弯,其他手指靠贴伸直,到手掌推进至尽,拇指刚好一分不差的按向元越泽的剑尖处。

二人速度完全相反,嘉祥的每个动作均慢条斯理,让人看得清清楚楚,可是他的慢,却刚好克制对手的快,由此可见他缓慢的举止只是一种速度的错觉,佛门玄功,确是惊世骇俗。

“砰”

的一声后,元越泽后错半步,嘉祥连退两步,面色已转骇然。要知道元越泽乍看只是进手强攻的一剑,厉害处在能发挥全力,以高度集中和疾快的气劲,以强攻强。其实真正玄妙处实在乎其千变万化,可是嘉祥的一指头禅,已达大巧不工的层次,完全看穿元越泽的来势及后招,哪知剑指交击的瞬间,元越泽的森寒真气,竟破开嘉祥好似汪洋般的佛家博大渊深的真气,闪电般沿剑尖直刺入嘉祥的经脉之内,强如嘉祥亦回不过气来,给他的浩瀚真气如脱僵野马般在体内走了至少两圈,方压住。

世间万事万物,是众多因素和条件结合而成的产物,叫缘起,离开众多因素的条件就没有事物是独立不变的实体,叫性空。即缘起事物的存在就是性空,不是除去缘起的事物而后说空。缘起法无自性就是毕竟空,但为随顺世俗的常识,而说有缘起的事物,把缘起和性空统一起来,这就是中道。所以,不离性空而有缘生的诸法;虽有缘起的诸法,也不碍于毕竟空的中道实相。

元越泽的四句正是指四大圣僧有悖自然常规,非要他隐退不可,他当然自恃从为做过损人利己之事这一点,四大圣僧听后亦是为之语塞,但看他们的模样,是绝不会退缩的。

帝心尊者双手合什,道:“施主对佛理的理解,让我们几个老秃头汗颜,问题就免啦,让我等见识一下施主天下无双的剑法吧”

智慧大师亦低喧佛号,柔声道:“请施主出招”

瞬间,四僧默契分开站立,一派安详自得的样子,气氛顿转肃穆庄严,配合着他们静如渊岳,莫测高深的行藏,自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元越泽摇头失笑,叹了句:“心迷法华转,心悟转法华。”

后又道:“元某人有一套为亲人朋友所创剑法,一直没机会使出来,今日就请四位大师赐教。第一式仙剑荡乃守势,请出手”

帝心尊者高喧佛号,不知何时禅杖已到了他手里,同时翻腾而起,来到元越泽前方上空处,连杖扫来,道:“施主若能皈依我佛,该有多好,为何偏偏要与李唐作对。”

元越泽哈哈一笑,长剑连鞘随意横挡,道:“元某人理想的国度,想必师妃暄已描述给四位,他既然做不到,我当然就要自己来了。”

两人的移形换位,就如幽林鸟飞,碧涧渔跳,都是那么全发乎天然,浑然无痕。

帝心尊者的大圆满杖法,讲求的是随处作主,立处皆真自由圆满的境界,从无而来,归往无处。无论对方防守如何严密,他的大圆满杖仍可像溪水过密竹林般流过。若元越泽只能挡格,那他将可展开杖法,无孔不入,无隙不至的以水银泻地式的攻击,把元越泽的斗志信心彻底消毁。

元越泽的表现一如预测,帝心尊者的大圆满杖倏地爆起漫天杖影,往元越泽攻来。

仙剑荡骤起,帝心尊者惊骇地发觉元越泽的招数不但不带半点杀气,更是杂乱无章,细看下去才发觉这一招的妙处,元越泽每出一剑,手腕都随之轻扭,剑势实际上是借力打力的。而帝心尊者力道凶猛、去势刁钻的杖法皆被一一荡开,果真对得起这招的名字。

“叮当”之声不绝如缕,十几声清脆的剑杖交击之声过后,杖影散去。

帝心尊者柱杖而立,元越泽长剑则握到臂后,二人双目精芒闪烁,互相催迫气势,方圆十丈内登时劲气横空,寒气迫人。

道信在一旁低吟道:“施主比我们想像中的更见高明,贫僧佩服,刚刚那一晃即逝的女子可是祝后的女儿”

嘉祥低吟道:“我们几个老和尚并非世俗之人,但也知上位者要为文武百官、天下百姓做一个好榜样,施主的生活作风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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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的确是事实,元越泽亦没反驳,道:“古往今来,有多少后宫是荒yin奢糜的,元某人这方面的确不能给百姓做榜样,但我何时说过我要做皇帝了”

四大圣僧同时愕然,道信道:“那施主为何还要继续留在这红尘中呢”

元越泽微微一笑,没有答他,低喝一声:“下一招寒剑冷,哪位大师来接”

嘉祥前踏一步,低吟道:“枯如乾井,满似汪洋;三界六道,惟由心现。施主太执著啦,请允许老衲耍赖”

他开口时,手上已经开始动作,右手由左向右横比,左手由下而上纵比,在虚空中画出一个十字。说完整句话后,十字正好画完。

寒剑冷与仙剑荡完全相反,讲究的全力攻击。元越泽洒然一笑,长剑发出比地上积雪还要夺目的白色寒芒,硬生生刺入嘉祥大师雄浑的气劲狂飕中,印锋精准无误的刺在他胸前比划出来的十字正中处。

气劲交击,却没有半丝声音。

“砰”

气劲横泻,泥屑翻飞。

元越泽肩膀微晃,嘉祥再退一步,苍老的面上浮现一丝红晕,旋有没去。

实际上元越泽的长剑虽剌中嘉祥的虚空十字,却有投水进一个乾涸了不知多少年月的枯井的感觉,旋即枯井忽然变成惊涛裂岸的大海汪洋,还如长堤崩溃的朝他狂涌过来。面对佛门绝学,元越泽爆发出森寒的先天剑气,以硬碰硬,生生迫退嘉祥。

智慧大师动都未动,身形已前欺两丈,眉目低垂,诵道:“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施主小小年纪得成先天剑气,实是难得。”

边说边拍出一掌,看似没有任何招式花巧,甚至没带起半分劲气狂风,可是修为如元越泽却知对方已到大巧若拙的至境,无论作何闪躲退避,仍逃不出佛掌的笼罩。

元越泽长笑一声,道:“一念三千者,吾心所行也大师请接我这一招灵剑飞。”

手中长剑如书写草书一样唰唰连劈四道,一剑比一剑重,挡了三剑时,修为足过八十载的智慧大师都承受不住剑上传来的重过万斤的力道,足见此招可怕之处。

这招名不副实,外表看着的确轻灵,事实却非如此。

道信、嘉祥、帝心同喧佛号,逼近而至,同时出手。

道信合什的双掌推出,两股气劲滚滚翻腾的往元越泽右侧推来。嘉祥拍出大巧若拙的一掌,直取元越泽咽喉。帝心大圆满杖狂则幻化成漫天杖影,狂风暴雨般击向元越泽左侧。智慧略一回气,擅木佛珠串扬起,随著他奇异的步法,似是直捣元越泽的右耳鼓丨穴,但却是可随时改变方向,难测之极。

围攻战全面开展。

元越泽失笑道:“忍不住了吗下面这招可是为家师所创的云剑飘”

言罢,气势陡变,一股凌厉恐怖的杀气冲天而起,长剑划过空间,留下四个似真若幻的气环,动作行云流水、潇洒无比。

四大圣僧面色凝重无比,元越泽的气环好象可以吸收他们真气似的,一触之下,四人立即撤开,旋即再度攻上,登时劲风狂作,数道性质不同的劲道先后罩向元越泽。

这四人当年对石之轩都不曾下杀手,没想到对元越泽这小辈,竟会动了杀机。智慧大师射出手上佛珠串后,立即一惊,收回所有动作,道:“罪过,罪过,想不到老衲竟动了杀机”

其他三僧也才意识到这问题,但攻势已起,谁也无法收回。

元越泽面色亦转为沉冷,眼前四人合击,最少也有近四百年的功力,哪是寻常人可以抵抗的但他依旧丝毫不为所动,力贯长剑,剑身开始在空气中若隐若现,每一次出现时,都将四僧攻来的妙至毫颠的攻势化解。

来而不往非礼也

元越泽毫不停顿,长剑突然消失在他手上,继之而来的是漫天的眩目光点,每一点都亮若天上永恒不灭的星辰,都似是如流星般攻向四僧,又像每一点都永恒不动,有如天上的星空,在变化周移中自具恒常不变的味道。

就在元越泽反击的瞬间,四僧都感觉到天地间万事万物全部消失不见,回过神来时,漫天光点已经笼罩上他们,四僧来不及感叹元越泽竟可发出如此可怕的气势,纷纷使出绝招格挡。

一阵气劲交击声音响过后,人影倏分。

四僧衣衫狼狈,面色惨白,显然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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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越泽单手拄剑,同样是面无血色,鼻孔滴血。

他赢了。

这四人是他出道来遇到最强的人,若刘昱或是石之轩对上他们四人刚刚全力合击那一下,也必死无疑,向雨田应该可以敌得过这四僧,因为修为摆在那里,但他元越泽刚学武不过五年而已,错非有这具非凡的身体和独特的练气法门,今日必横死当场。

四僧瞬间仿佛衰老了许多,道信一屁股坐到地上,油然道:“施主可挡住我们四人无心而发的全力一击,亦无大恙,我们还能说什么。”

帝心叹道:“施主为何手下留情,没有杀掉我们几个老秃”

元越泽长剑往肩膀上一抗,转身离去,边走边道:“我当然想要四位见证我所描述的乐土诞生。”

智慧大师道:“施主此套剑法精妙无双,可有名字”

元越泽走远些许,闻言一顿,头也不回地道:“就叫邪剑吧,邪皇之剑,恩恩”

边说边摇头晃脑地离去。

四僧呆立原地,面色复杂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远处。

其实他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当然若非与刘昱先较量过,可能他不会如此狼狈,留下四僧的确就如他说的那样,他要颠覆四人的理念,这远比杀了他们更让元越泽开心。

我好象太变态了

走远后,喷出一口鲜血,身体顿时舒服许多的元越泽暗自失笑,向城里奔去。

明月取代夕阳,升上灰蓝的夜空,整个天地银装素裹,温柔地反映着金黄的月色。

在这白雪和月色泽融为一的动人天地里,三大宗师与了空卓立屋檐,说不出的洒脱恬静,若被外人看到,一定会以为他们是神仙再世。

祝玉妍两手负后,微笑道:“想不到还是拼得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这里的四人修为均可位列天下前几位,不必亲自去看,只通过精神气息就可探知大概战果。

毕玄道:“想不到元兄弟实力竟高至如此境界,毕玄都感到血液沸腾,待他痊愈后,想一试其高下了”

他这话明扬暗抑,实际是在暗示祝玉妍:元越泽已经受伤不轻。

哪知道祝玉妍丝毫不为所动,想起可通过二人间独特的双修大法迅速助元越泽恢复,祝玉妍不由得粉面微红,那妖艳无双的模样,看得宁道奇三人都微微失神。

“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迅速恢复清冷模样,祝玉妍对宁道奇淡淡道。

第103章 魔功盖世

祝玉妍自从天魔大法大成,重出江湖,至当街大胜风头最劲的元越泽后,正式继傅采林之后成为三大宗师之一。

但她后来又委身于元越泽,虽在外界传闻中,她不知如何练得魔门至高无上,较天魔大法还要高上一筹的道心种魔大法,实际上人们已经开始暗中猜测她这宗师所含水分的多少。

今日,注定是个载入史册的日子。

三大总是聚首,祝玉妍更要亲自证明她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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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道奇拈须微笑道:“尊者看来过于着急,我们何不等一等正在赶过来的几位看客”

祝玉妍微微一笑,轻轻颌首。

半刻钟后,三个方向先后奔来三人。

宋师道扮的岳山、盖苏文,最后一个姗姗来迟的竟是刚刚经历过死斗的元越泽。

与祝玉妍对望一眼,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元越泽站在庭院一角,负手默然而立。

其余几人眼中皆闪过诧异的神色,要知道他们刚刚可是通过精神气息察觉到元越泽已是强弩之末的,岂知短短时间内,他竟可再度恢复近四成的战斗力,这是何等可怕的恢复力

毕玄终于明白为何祝玉妍丝毫不被他的话语所影响了。

他本以为祝玉妍必然挂心元越泽的安危,所以话语中不断发动攻势,企图致使她心烦气躁,心不定则气逆,露出破绽。岂知她一直是那副不在意的神情,起初他只认为是祝玉妍故意为之,使他生出高深莫测的感觉,现在才知元越泽实力的强横。

现在的元越泽战力虽不足,但若宁道奇、了空、毕玄三人合力,就算不能干掉他,也可废了他。

可惜,他们不能这样做。

先不说祝玉妍这高人绝不会袖手旁观,另外那一副高深莫测模样的岳山到底会否插手,都很难说,最重要的一点,他们若真的这样做,那将再无脸面在江湖上立足。

毕玄、盖苏文都面色不善地盯着一直仰天望月的元越泽,心中却是无可奈何。

了空深深望了元越泽一眼,低声叹道:“施主这份修为,远胜我等,天下又出了一位大宗师。”

他话语中没有丝毫做作,让人觉得他此言发自肺腑,元越泽对名声从不在意,是以看都没有看他,只是轻摆了下手。

盖苏文被元越泽捉弄后,一直都藏在外宾馆内,生怕出来后被人背后指指点点,他对元越泽的仇恨已经上升到了一个不能再高的高度,今日特地出来观战,自然是希望元越泽一方大败。

宋师道则纯是为了观战而来,他不方便拒绝尹祖文与李渊的提议,但却以祝玉妍不同意决战日期提前为理由,使李尹二人无话可说。他这么做,无非是猜不透那二人的想法,只知道绝不应白白便宜他们,今日见白道高手齐出,分别对付元越泽与祝玉妍,他隐约猜到该是白道与李渊之间有了某种猫腻,不用说,自然是李世民做的中间人。

他很庆幸没有答应李尹二人。

祝玉妍如无重的柳絮一样飘如院落,道:“我们也该开始了,道兄请”

周围数人同样落入无人的院中,盖苏文随手取出一支蜡烛,象征性点燃后,擎在手中,朗声道:“苏文今日得见散真人与祝后一绝高下,幸何如之”

没人有时间去多想他不提毕玄,究竟是何居心。

遥遥对峙的祝玉妍与宁道奇间,已经开始了气势角逐。

二人眼中神光闪烁,丝毫不让地对视。

当有若实质的两股精神连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