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84 节(1 / 1)

作品:《淫色大唐


后堂禅房。

宁道奇、了空、嘉祥、道信、帝心围着精致的圆桌而坐,而主位上的人赫然是梵清惠。

慈航静斋斋主竟法驾亲临。

他们全部进入禅境中,看各自的脸色,伤势已恢复许多。

“笃笃”

两声敲门声后,随着了空一句:“请进。”

两人并肩走入门口。

身着便服的李世民与穿着淡素尼服的师妃暄。

几人迅速从禅境中恢复过来,李世民恭敬施礼后,道:“斋主与几位前辈的恩情,世民与李家永世不忘,今晚打扰诸位前辈静修,失礼之处还请几位前辈谅解。”

几人面带询问地望了一眼玉容平静的师妃暄,得到安心的眼神后,梵清惠方道:“若秦王不介意,贫尼就叫你世民可好不必客气,请坐吧。”

李世民受宠若惊点头称是,虽是见惯了大场面,却依旧略显拘谨地坐下。师妃暄则回到梵清惠左后方,垂首跪坐。

堂内恢复平静,李世民在名利场长大,却出奇地没有一丝烦躁感,在场几位皆是修为天人,超凡脱俗之人,与他们坐在一起,自己身上的俗气都好似被冲淡了许多。

良久,梵清惠始开口感叹道:“这次的失败,全在贫尼大意,小看了那邪人与祝玉妍,差点害死智慧大师,罪过罪过。”

帝心低喧佛号,道:“际此道消魔长的时刻,斋主不顾自毁修行,为天下苍生除魔的高尚情操让人敬佩,我们几个老秃自然也要尽力,智慧大师之事,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李世民低声道:“那偷袭四位大师的蒙面人会否就是易容后再杀回去的元越泽”

道信摇头道:“绝不可能,他们身材相差很大,最主要还在气质上,元兄弟虽名为魔门中人,但他无论真气,剑法都带着道家平和浩瀚的气息,反是那偷袭我们的人,一身邪气。”

嘉祥不禁想到了元越泽所说的邪剑,那自嘲的口吻对四大圣僧来说,简直就是个讽刺,于是无奈苦笑道:“可惜了那么一个有佛性的人,唉”

李世民道:“父皇前几日曾派出高官厚禄请出山的早年好友矛妖颜平照先生偷袭元越泽,岂知却落了个惨死的下场,他身边还有个魔功盖世的祝玉妍,想再动他,太难了。”

此话一出,堂内重归平静。

梵清惠几人自从听宁道奇讲述祝玉妍可破空而去一事后,都在避免提及她,如今被不知情的李世民提起,几个修为高绝的世外高人面色亦沉静不下去,纷纷无奈叹息。

这事确实过于讽刺,一个杀人如麻的魔门中人,竟可比他们这些脱离红尘、潜心修道、无欲无求的白道中人更快一步攀上天道。更可笑的是,那魔门中人竟想都不想就放弃了这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对此,连心境修为如了空、宁道奇、梵清惠者亦为之不解。

一袭粗布白衣不但没有盖住师妃暄动人心弦的风姿,反是将她空山灵雨般秀丽的轮廓和清逸得不食人间烟火的恬淡气质完全显露,她低垂螓首,秀眸中射出复杂难明的神色。

自师门传下来的典籍中,她知道修天道者必须要断绝七情六欲,皆因欲望与感情是很难受人控制的,修道者就如怒海波涛中的小舟,只要一个失神,就会沦落为七情六欲的奴隶,再难翻身。祝玉妍却偏偏突破了天人限制,这对她的思想带来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入世的修道者,最难过的自然是情关,在祝玉妍这个先例下,师妃暄心中不期然闪过一个想法:情关真的必须要过吗

心魔,就这样悄悄地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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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当然不是她所想那样,想大侠传鹰马踏虚空、破碎而去前,仍搂着红粉艳后祁碧芍的身恸悲不已。佛祖释迦寂灭前苦口婆心警告世人生死间可畏处,可知有情无情,实与能否超越天人之界,无甚关连。

师妃暄不知道传鹰,却知道佛祖之事,她的疑惑越来越大。

梵清惠动也不动地道:“暄儿是否有话要说”

知道自己心跳突然加速,引起了师傅的注意,师妃暄轻声道:“元公子与弟子说过他没有铲除佛道的心,只想为魔门争取正当的生存空间,而且师傅也知祝后这几年一直致力于修改魔门制度”

虽然师妃暄所说的都是事实,梵清惠依旧失声笑道:“暄儿太小看你的对手了。”

李世民这才知道梵清惠为何突然下山,亲自策划这次灭魔行动。

他们先是偶然发觉到元越泽这几日都在盯着一个平凡的山丘,便在猜测那里的不对劲之处,待到元越泽与刘昱打斗起来,消息迅速传入城内,白道高手立即决定行动,趁机阻截元越泽,虽说是浑水摸鱼,有损名声,但他们是为天下苍生,所以并不在乎这些。而李世民前几日提点元越泽李元吉欲在春节后害他一家,实际上只是为转移他的注意力而已。只可惜,这么周密的行动,依然以失败告终,白道还差点损失一位高手。

这就是他们小看了元越泽的代价。

梵清惠淡淡道:“我知了空师兄、道兄及几位大师对元越泽印象不差,但想想他是如何得到洛阳的,又是如何对待我佛门的,他一直暗藏真正实力,若非今日四位圣僧出手,天下人还不知要被他骗多久。妃暄也说过寇仲与徐子陵明知元越泽是魔门中人,还与他保持密切关系,原因竟是当日元越泽慷慨地送了少帅军百万两白银,此举不但收买少帅军的信任,更使当地百姓赞不绝口。由此可知此子绝非表面那样淡然,反是极具魔门中人的阴险特色,包藏祸心,心机深沉。我下山前曾收到探子消息,襄阳已被沈落雁攻陷,寇仲与徐子陵二人骗过所有人,日夜不停赶路,三日就回到彭城,暗中发兵,以雷霆之势夺取钟离、东海二郡,还发出檄文,斥责辅公祏早年击杀李子通,雀巢鸠占,准备进军扬州。”

了空几人默然无语,师妃暄垂着头,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样的表情。

元越泽若在这里,定会指着梵清惠小巧鼻子大骂: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自己小看我,反过来却说我隐藏实力,真他娘的

李世民面色凛然,问道:“斋主可知宋阀与林世宏、萧铣都是何表现”

他这一问大有深意。在沈落雁已经到达长江以北的情况下,辅公祏与扬州的命运将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南方三大势力的动向。

梵清惠似是想起了什么往事,秋水明眸中闪过一丝黯然,旋即平静地道:“宋阀一直不出,林世宏已到襄阳与沈落雁会过面,萧铣受沈落雁牵制,镇兵四十万,动也不动。”

李世民暗叫不好,这不意味着扬州早晚都会落到少帅军的手上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天下将会是四星拱照的局面,中央的元越泽、东方的少帅军、北方的大夏军、西方的李唐军。在李唐已得巴蜀的情形下,其他三军就算不联合起来,其控制的区域和军队,对李唐一统中原都是极大的障碍。反观南方的瞻前顾后的萧铣和失去天刀宋缺的宋阀,都要弱上许多。

梵清惠幽幽地轻叹了口气,像是在对众人诉说,又仿佛自言自语地喃喃道:“贫尼这次出山,就是不忍看苍生祸害延续,元越泽若真是淡泊之人,为何听了劝告还一心坚持与大唐作对这不是逆天而行又是什么”

这才是梵清惠真正出山的目的,原本在李唐重现战国末期强秦的形势,天下走势几乎定型,哪知却被疯狂扩张的少帅军与沈落雁打乱阵脚,元越泽更是头倔驴,你说的什么现状我都点头,但是心里就是不同意归隐。秉着不容有一丝闪失的剑道精神,梵清惠要把一切可怕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才有此次出山联络白道高手之举。

李世民知道眼前这中原武林的精神领袖是在提点自己,连忙起立,恭敬施礼,面色诚恳地道:“斋主的言行教诲如暮鼓晨钟,世民定铭刻肺腑,您心怀万民的伟大情怀,更是让世民惭愧万分,只是父皇和太子、王弟那里唉”

了空沉声道:“你父皇过于优柔寡断,我们已提醒他连贵妃腹中胎儿是杨虚彦的骨肉,他竟要等孩子生下来滴血认清,白白看着杨虚彦在长安城出没。唉我们始终是遁入空门的方外之人,力量微薄,能帮的也仅此而已。但太子与突厥人关系亲密,齐王又与魔门之人暗通款曲,以诡计害你,就算你们是一奶同胞,但也该知政治是容不得半点心慈手软的,罢了,贫僧语无伦次,秦王不要计较。”

想到已经破坏了李元吉春猎时的计划,收缴他们暗中藏好的火器的李世民苦笑道:“禅主一片苦心,世民岂会不知,但兄弟相残这种事,世民还是下不了手。”

顿了一顿,又道:“听师小姐说斋主明日就要回静斋,世民届时再来相送。”

梵清惠点了点头,闭上双眼。

李世民施礼后转身离去。

第105章 计中有计

席风神情冷峻,暗中催发的起誓不住凝累增强,语调却平静无波,冷然道:“两位都是元夫人吧如何称呼”

单美仙负手站在门口,傅君婥抱剑斜依木窗。

门窗没有丝毫被打开过的迹象,二女就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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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论修为,元越泽一家人中,这二女足可与祝玉妍不相上下,不过是道心种魔大法带着神秘的宗教色彩与千年传承的威名,才是祝玉妍风头更胜。事实上单美仙改良后的天魔大法与傅君婥的御剑神诀的威力丝毫不逊于道心种魔大法,当然,这是在她们都精通元越泽自创的那套古怪的练气法门的前提下。

堂内气氛骤转沉凝紧张。

单美仙丝毫不受席风催发出来的有若将厅内以实质充塞的可怕气劲所影响,反是微笑道:“裴大人竟是大明圣尊座下的圣使,妾身注意你很久了。”

明白到一场硬仗在所难免,眼前着看似柔弱、貌赛天仙的女子绝非寻常角色的裴寂哈哈一笑,起身道:“夫人竟会挂念起我来,裴寂幸何如之”

嘴里虽然这样说,面部表情却越发地沉冷。

金光一闪,长枪已来到席风手上,在灯火下闪着诡异金芒的枪尖遥遥指着傅君婥,气机锁死她后,目光闪闪地盯着她,冷冷地道:“圣尊说过与元越泽仇恨早该了结,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与我圣教作对,莫不是以为我们怕了你们”

傅君婥娇哼道:“你们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你们的圣尊既是说过不再打中原的主意,为何还留你们二人在此这不是欲盖弥彰又是什么”

席风闷哼道:“那就让席某人见识一下夫人的手段”

傅君婥微微一笑,轻盈跃下窗台站直娇躯,接着一股凛冽的气势,越过近四丈的空间,朝席风迫涌过去,席风的劲装下摆与头发立即应劲拂动。

席风面色沉凝,使人晓得他正在承担傅君婥气劲惊人的压力。而站在他身旁一丈不到的裴寂与门口的单美仙反倒没有半点不适,足可见傅君婥对真气运用拿捏的精准与出神入化。

单美仙缓缓伸出一对晶莹修长,如羊脂白玉的手掌,微笑道:“裴大人若不束手就擒,妾身就只好不客气啦”

她的一笑宛若百花怒放,予人无比的舒畅感,但裴寂却无端地冒起冷汗,他清楚感觉到那慢得不象话的一对玉掌正在随前伸而凝聚起浩瀚气劲,若让她将双掌伸直后再动手,那裴寂恐怕再无胜算,因为他明白那一刻将是单美仙气势到达顶峰的时刻。

此刻若有旁观者在,定会看得透不过气来。

裴寂突然大笑一声,道:“一旦动起手来,夫人们恐怕得不到什么好处,这里可是柴家的府第”

二女气势顿减,还未等裴寂高兴,疯狂的气劲又压了过来。

单美仙笑道:“我猜裴大人到这里,柴府恐怕只有寥寥几人才知道。还有,若我估计不错的话,这小楼该是柴府的禁地,否则裴大人如何把这里当成最后逃命的地方呢”

裴寂面罩寒霜,晓得刚才与席风对话的一大半都被这二女听了去。他本意只是要迫走二女,再图其他打算,哪知被心思通透的单美仙猜到他的弱点,当即哑口无言。

他的心战失效了。

只从他的表情上看,单美仙就知道自己猜得不错。

裴寂对眼精芒隐现,突然低喝一声,手腕动都没动,一把长铁扇就已出现在右手上,这正是他以之会遍天下豪杰的忘形扇,同时身形如鬼魅般前欺,带起一股凛冽的杀气,隔空排向手掌尚未伸直、衣衫被他的劲力刮得猎猎作响的单美仙。

只这简单的起手势,可知他一直都在隐藏实力,就算不如席风,该也相去不远。

几乎同一时间,席风手中金枪一抖,森寒恐怖的杀气立即弥漫开来,一条活灵活现的金色巨龙舞动着疯狂扑向傅君婥,宛若要将这小小人类吞噬一样。

傅君婥美眸中煞气毕露,她察觉得到这凝聚席风颠峰修为一枪的高明之处,只见这一枪在行进过程中力道,角度不停地变化,先如长江大河般卷起一波又一波的巨浪,接着又幻化出千万条金龙,漫天钻动,划过四丈空间,电光火石间攻至她眼前时,又变为一枪,至刚至猛,无坚不摧。

如此枪法,当真天下无人可出其右,不知沈落雁的银枪对上他会是怎样的情景。

暗叹一句,傅君婥如葱玉指捏剑,隔空遥引,御虚宝剑随之出鞘,没有带起半分声响和半丝气流,在空中画出一道超乎了任何世俗之美的弧线,慢慢地迎上席风的金枪。

裴寂的铁扇聚成一点尖锐的寒气,破空点向单美仙的咽喉,手法残忍至极。

整个厅内骤起变化。

空间扭曲,不远处的席风二人亦好似成了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大天魔场。

单美仙右手负后,左手撮掌成刀,斜劈向裴寂凌厉凶狠的铁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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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似是气劲又似金铁交击、沉闷中带着让人胸闷难受的刺耳声响过后,两股气流涡漩突向四周激射,附近家俱桌椅,风扫落叶般翻腾破裂,滚往四方。

单美仙与傅君婥被迫到门窗外。

二女丝毫没有沮丧,反是面带微笑地对视一眼,点头后再跃入漆黑的厅内。

飞速奔跑在长长的地道中,席风道:“裴兄这条地道有几个出口”

裴寂面色沉着,缓缓地道:“这只是柴府兴建时所挖的地道,听柴慎说有两个出口。”

这人的确不简单,作为圣使,他的修为远在王世充之上。因为人在全速驰掠时,体内血气真劲的运行都处于颠峰,若同时扬声说话,自然而然会说得既亢促又迅快,表里一致。即便是已达一流高手境界者,也仅能保持声调的平和,但如裴寂般说话的速度和奔行的速度的截然相反,正显示出他可违反天然的常规,臻至可完全控制气劲和声音的发放,裴寂的武功恐怕已臻达大师级的境界。

席风道:“那两个贱人稍后应该也会找到入口进入,我们必须分开走,裴兄认为如何”

裴寂点头道:“再奔半里路,前方就是岔口,只要躲过那两个婆娘的追杀,我明日与李渊打过招呼,可直接住在宫内,他们也无可奈何。”

席风道:“不知圣尊身在何处,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皇宫怕是回不去了,裴兄保重。”

岔口已在前方,竟有六个之多。

由裴寂的话,可知这六个出口中只有两个是通往地面的,其他四个该是死胡同。

为席风指明正确出口后,席风道:“若有明使,出兴于世。”

裴寂答道:“教化众生,令脱诸苦。”

接着,两道人影没入岔口。

单美仙二女随后赶至,见到六个洞口时,不禁呆住了。

傅君婥道:“姐姐可有法子”

单美仙秀眉紧蹙,摇头道:“修为像他们那般,毛孔完全可以闭合,空气中找不到半丝气息的痕迹,就更不要说循足迹了。”

傅君婥断然道:“机不可失,唯有赌一把”

单美仙点头后,二女的身影亦没入洞口。

或许是上天的捉弄,单美仙竟和裴寂选的是一条道,反观傅君婥却选了个死胡同,席风的命真够大的。

元越泽提着那被单美仙二女抓回来,自称叫天听的猥琐男的尸体,如树叶一样飘出西苑。

他们什么也没问到,婠婠说起探察到有人秘密来往于裴府与柴府一事,单美仙二女自然先探柴府,因为裴寂若有什么神秘活动,定不会在自己府内进行,没想到还真被她二人碰对了。

元越泽继续审问,哪知这男子除了被裴寂派来偷听外,真的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毫不留手干掉他后,安抚一番被折腾得死去活来、浑身酸软无力的祝玉妍与婠婠,独自去找白清儿。

裴寂的马脚终于露出来了,他供养这自大的天听十年,也没发挥出什么作用,美仙与君婥该可以活捉他,或者杀死也没关系。

元越泽将那尸体埋到宫外一处荒芜的角落,暗忖一句后,奔往尹祖文的府邸。

祝玉妍告诉他,她可以清楚感受到白清儿的急噪情绪,所以有必要去亲自看一眼。

白清儿正与前来探望她的闻采婷同床窃窃私语,说些女儿家的私房话儿,不时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

不经意间望向闻采婷的背后时,白清儿表情一僵,接着变为古怪,道了句:“婷师叔,天晚了,睡吧”

后,玉手有抬,打出一道掌风,将本就不明亮的蜡烛打灭。

与她面对面侧卧的闻采婷奇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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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转身扭头望去,正好靠在一个宽阔的胸膛上,翘臀明显被某种再熟悉不过的怪东西给顶住了,使她差点叫出声来。

一双大手飞快盖上她的朱唇,元越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轻声道:“婷大姐,是我”

见闻采婷微微点头,元越泽才放开她,轻跃起挤入二女中间,一手抱一个,各香一口她们的粉脸,惬意地呼了口气,眼睛直勾勾地盯向屋顶。

白清儿小嘴贴上他的耳朵,吐气如兰,道:“大声说话可以吗”

元越泽嘿嘿一笑,扭头又欲亲她,被推开后,才得意地道:“当然,天魔气场,名不虚传。”

二女同时“扑哧”娇笑出声来。

白清儿道:“公子怎么进来的吓死人了。”

元越泽知她心思缜密,于是安慰道:“放心吧,我进来时府里的人几乎都睡着了,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尹祖文就不能把你安排在一个好点的地方吗”

接着对另一边娇躯略微颤抖,如鸵鸟般伏在他臂弯里,一言不发的闻采婷调笑道:“婷大姐说对不是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过往面首无数的阴癸派荡女此际竟是窘迫得不敢答话,闻言后娇躯抖得更厉害。元越泽想起祝玉妍的话,忙道:“大姐勿怪我无礼,实是小弟对你情难自禁。”

闻采婷颤声道:“不要说了”

接着就欲挣扎出去,奈何不敌元越泽的力气,越挣扎二人间摩擦越剧烈,一股股电流窜入她的四肢百骸,太久没沾过男人的她怕受不了,立即不敢再动,却不说一句话。

白清儿在一侧嗔道:“都怪你,吓坏婷师叔了,清儿没说错吧,若说脸皮厚,公子认第二,天下没有人敢认第一,嘻嘻”

原来被元越泽的怪手呵了几下痒,忍不住笑出声来。

停下后,元越泽方道:“玉妍说察觉到你心情急噪,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

谈正经事时,元越泽再无半分说笑模样。

白清儿道:“在香家垮后,尹祖文和许留宗已投靠石之轩,清儿偷听到石之轩说杨虚彦也再次臣服于他之下,杨虚彦与太子党勾结,要在春节当天击杀李世民,嫁祸给公子,但详细计划清儿却没听到,请公子原谅。”

元越泽轻抽了一下她有弹性的香臀,笑道:“告诉你要叫夫君的,怎么还不改口。”

要害被袭,与他亲密接触,本就情难自禁的白清儿轻吟一声,低声唤了句“夫君”元越泽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皱眉思索起来。

他突然明白为何击杀李世民的计划会变来变去了。最初,他听到杨虚彦与香玉山的对话时,对方是诱他上当,当时的计划的确是如侯希白后来告诉他那样,是在春猎时进行的,但前几日李世民缴获大批火器一事已经轰动长安,只不过被香家倒台一事盖过了风头。回想起来,该是李世民得到杨珪媚的消息后,一直都在暗中调查,才能截获这批火器。一计不成,自然再生一计,吃了暗亏的太子党怎会善罢甘休,于是才计划提前。但在他们的认知里,元越泽该是上当的,怎可能还在春节这一天发动攻击呢想起与侯希白在大街上相遇,再到他的小居一事,元越泽脑中闪过明悟,任他二人当时再低调,也依旧受人瞩目,长安城内太子党耳目众多,怎可能不将此事告知杨虚彦他为人狡诈、诡计多端,或许早就从佛道两家知道连贵妃的孩子是他的骨肉,警告李渊一事推测出侯希白暗中探听到他的秘密之事,侯希白将他们欲在春猎时击杀李世民的计划告诉给元越泽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于是将错就错,计划提到春节,妄图使元越泽再也摸不透他们的真实意图。

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二女听后,恢复平静的闻采婷终于再开口了,只听她呖声道:“果如清儿所讲,公子若动起脑来,真没几个人是你对手。”

接着她一声轻呼。

原来元越泽大嘴又偷袭了她的樱唇一下,嘿嘿笑道:“大姐过奖啦我只是觉得动脑子太累人。”

白清儿在一旁沉吟道:“今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尹府的许多高手都出动了,直到很晚才一脸疲倦地回来,早早入睡,否则夫君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潜进来。”

以她们二人目前修为,的确无法察觉到整个城内强大的精神气息。

元越泽将今日的事说了一遍,其中的惊险处听得二女惊呼连连,最后元越泽道:“我还在想尹祖文为何不去拣便宜呢,估计是石之轩欲擒刘昱的心过于急切,所以才命令尹祖文等高手过去缉拿受伤的刘昱,按清儿的形容,刘昱一定是安全逃脱了。”

白清儿小手轻拍元越泽的胸膛,道:“夫君以一人之力,自创剑法独战四大圣僧而不落下风,为什么没能与师尊那样突破天人限制呢”

元越泽失笑道:“突破不但需要势均力敌的对手,更要看你自己的心境,我隐约察觉四大圣僧全力攻击我的那一刻,我没有真正进入超凡入圣的境界中,无法突破也是自然的。”

闻采婷失声道:“那岂不是说公子还未尽全力”

元越泽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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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多大年纪这具非凡的身躯里究竟还有多少深不可测的实力

二女几乎同时暗忖道。

元越泽继续对闻采婷道:“我是知道大姐爱上我的,你可别否认,怎么样,对小弟如此直接还算满意吗”

他没有追问闻采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因他想到闻采婷从前与尹祖文是有一腿的,今趟来只要说不满意祝玉妍修改圣门制度,想与他暗中合作,完全可以骗过喜欢由己推人,以自我为中心的尹祖文。任何喜欢由己推人,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的人,都易受花言巧语所迷,就如李耳王,他年纪大了,不喜欢听消极的话,恭维浮夸之词,他听着十分受用,结果赔上了财产,失去了真正爱自己的人,更险些丢掉性命。尹祖文该就是被闻采婷的假话所骗,元越泽可以清楚察觉到闻采婷比半年前弱上许多,正是只练了半部姹女心法,受不完功反噬的后果。这也是她为何一直找男人来采补的原因,更说明她这半年来的真实情况。

元越泽可以想清这些,却想不通经历这么多沧桑的闻采婷怎会爱上他,不可否认,他无论长相,实力,性格,的确是天下罕见,可经历沧桑,看遍世情的人怎可能轻易再动心

一切都要归功于当日他无心说的那句话“没有掺和媚术的这一笑,是最美,最自然的。”

类似的话,早在数年前两师姐妹闲聊时,祝玉妍就曾对她说过,当时祝玉妍魔功大成,气质大变,再不复从前的冰冷模样,让闻采婷想起四十年前二人都是二十多岁时的样子,那时她们都有艳光四射的玲珑身体、朝气蓬勃的向上活力、纯洁无瑕的少女之心,一晃四十多载,祝玉妍的心突然又回到了四十多年前,怎会不让闻采婷感慨万千,她美貌依旧,一颗心却早就死了,说得难听点,就是行尸走肉。

就在那一刻,她第一次静下心来思索过往种种,最后竟得出一个让她自己都很吃惊的结论:她连妓女都不如,至少青楼里没有和她年龄相仿的妓女。

与其说是后来元越泽那一句无心的话加重了了她对过去行为的怀疑,不如说是祝玉妍的话真正打动了她沉寂数十年、早已死去的心。

那日正是她去探望白清儿,白清儿绘声绘色地为她讲述元越泽讲法如何高超,如何击退五大高手一事,听得她亦有些心驰神往。

男人喜欢美丽的女人,女人喜欢强大的男人。

这话虽不是绝对,却可与世间大部分人的想法吻合。

尤其是元越泽这种除了性格木讷外,几乎再无缺点的男人,要使本就处在自我怀疑、思想动摇期的闻采婷动心,确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

但麻烦也随之而来,一动真心,人必变傻。

她的自我怀疑转为入魔,听到元越泽直白的话后,心里即羞且喜,接着就是自艾自怜,暗想认为自己配不上他云云。

元越泽明显感觉臂弯转湿,继续语出惊人,道:“我知大姐对过去的事介怀,实际上你想,我元越泽家中那么多妻子,还跑了和你说这些话,又算得上什么好人吗不是混蛋是什么与其自怨自怜,还不如洒脱面对。我认为只要你的心不再肮脏,那么你的整个人都不再脏,若连自我都失去了,拥有一副完美的皮囊又如何距今三百多年后,有一位无德禅师曾作诗云:春雨与春云,资生万物新。青苍山点点,碧绿草匀匀。雨霁长空静,云收一色真。报言修道者,何物更堪陈。你可明白其中意思”

白清儿见元越泽说起话来洋洋洒洒,开始时虽是粗俗,却句句有理,后来又搞出一首小诗,当下来了兴趣,娇声道:“清儿最讨厌玄门中的伪道人,夫君讲来听听。”

在阴癸派内,她与闻采婷的关系一直是最好的,自从祝玉妍给她一切自由,又得元越泽怜爱后,她再非从前那个只讲求利益的白清儿,若闻采婷真能找到心的归宿,亦非坏事。女人最知女人心事,她要配合元越泽打开闻采婷的心结。

元越泽当然也猜得到白清儿可能已将他的身世告诉给闻采婷了,于是笑道:“人心中固然需要有春云春雨的祥和之气,但其心性本体,却如春雨迷辏苤械某た眨歧磬缋锏木吧2桓谋淦湓n病3蜗实奶刂省h朔复聿豢膳拢淼氖遣恢诟模比桓耐暝俜福竿暝俑穆铮 br >

白清儿“扑哧”又笑出声来,连螓首伏在元越泽臂弯里的闻采婷都笑了起来,只是依旧没抬起头,白清儿喘息着道:“这又叫什么”

元越泽干笑着道:“这叫千锤百炼”

接着倔脾气上来,道:“大姐答应不答应都没用了,反正我决定的事,谁也挡不住”

闻采婷没来得及再笑,娇躯明显一颤,终于抬起流满无声泪珠的俏脸,道:“多谢公子一番话,但我”

元越泽替她擦干泪水,道:“你若要考虑,亦没问题,但还是先把身体医好,你要多少时间都可以。”

闻采婷当然知道这句话的真实含义,没有立即点头,却也没有拒绝。

白清儿嗔道:“你说话就不能含蓄点嘛”

元越泽摇头晃脑道:“含蓄点我就是君子了,恰恰我最讨厌的就是君子。”

二女轻笑两声,房内恢复平静。

三人一动不动,他们可以清楚地听到彼此的心跳、呼吸、甚至血液流动的声音。

这当然是幻觉,在这样静谧幽深的夜里,二女心头泛起温馨旖旎的感觉,一股快慰冲上大脑,甚至较之真正的欢爱更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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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儿突然道:“听尹祖文说夫君曾在酒楼调戏师妃暄,不知是真还是假。”

元越泽点了点头,把当日的事讲了出来。

闻采婷阅历极丰,只言片语就可听出元越泽对师妃暄的厌恶情绪,奇怪地道:“公子竟会不喜欢师妃暄,真是异数,天下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男人。”

元越泽不屑道:“所以我才与你强调我只重神,不重形,师妃暄只是个有形无神的人而已。相比起来,我更喜欢你们这些有血有肉的妖女。”

白清儿突然叫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都怪你做怪,清儿头都大了”

元越泽愕然道:“什么事”

第106章 星河夜话

裴寂终于逃回崖顶。

这地道的出口竟在长安城西两里处的一个断崖边上。

“裴大人的轻功不怎么样嘛”

未来得及喘口气时,单美仙清越的声音响起,差点将本就是惊弓之鸟的他吓个半死。

循声望下去,只见清明如水的皎洁月色下,衣袂飘飞。一道婀娜的人影正从山石虚掩的洞口沿如削峭壁缓缓飘起,仿似仙子谪尘,近处的峥嵘怪石与远处的竞秀奇峰都因他而活了过来,裴寂甚至生出周围烟笼雾气,茫茫然然的虚幻感觉。

天地再非天地,而是人间仙境。

好似是在眨眼间,又仿佛经历了许久,单美仙方落到崖顶,负手立在裴寂身前,淡淡地打量着他,宛若一尊清丽无伦的玉石雕像。

糟糕

神智为其所夺的裴寂立即紧守灵台,周围一切恢复原样。

他再也不敢仔细看单美仙一眼,把眼睛眯成只剩一线隙缝,接着双目瞪得滚圆,射出有若实质的电光,就像被乌云遮去光芒的太阳突然现出真身,再不惧任何幻象一样,变化神奇之处令人为之神夺。接着,他将铁扇收回袖内,收回气势,从容自然的神态与傲立如山的雄姿给人一种文武全才的感觉,虽只是随意的架式,整个人却变得神秘起来,不但看不出任何破绽,更好象像与天地浑成一体。

单美仙优美的唇线微曲,嘴角逸出一抹笑意,道:“这该是裴大人的压箱绝技了吧,莫要再让妾身失望才好。”

裴寂瞳孔倏地一缩,他想通了为何单美仙二女在柴府时会不敌他们的第一招,那完全是故意的,因为在那里动手,对两方人来说,都无好处,单美仙二女故意示弱,为的就是追他们二人出地道,在无人处可以毫无顾及的动手。但裴寂心境何等坚实,瞬间就已恢复平静,长扇再次滑出衣袖,来到手上,“嗖”

地一声,铁扇张开,一股凌厉宛若可充塞整个空间的气劲,从那画着优美山水画的扇面如洪暴发般涌出,一波又一波的气劲如惊涛拍岸般席天卷地往单美仙罩去。

事实上裴寂还是高看了高深莫测的二女,因为傅君婥并没有追上席风。

单美仙微感错愕,刚刚他整个人气势猛变,藏扇再出,原来一直都在造势,为的只是找寻她心神上的一丝缝隙,发动惊天动地的致命一击。

好奇心促使下,她的心境的确出现一丝不该有的缝隙,裴寂毫不停手,开始时快时慢地摇动铁扇,乍看去快慢不一、毫无规律,细看一眼却发觉大有学问,它好象依循某种没有规律中隐含规律的节奏,像很易捉摸偏又没可能把握,感觉怪异至极点,却引人心神。

单美仙微微一笑,隔空劈出轻柔无力的一掌,生生地停在空中。

裴寂立即色变。

单美仙这一掌不但将他发出一波比一波猛烈的迫人气劲一下子给吸个干净,所取位置更是玄妙非常,气势催发到颠峰的裴寂惊讶地发现他的后招路线全部被封死,处境瞬间变得极为尴尬,招已不得不发,却又不知如何发,那种让人心烦胸闷的感觉使他异常难过,而且这一掌动作缓慢,裴寂虽是看清它划过空间时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却无端生出这一掌既无始也无终的怪异感觉,古怪至极点。

这浑然天成的一掌当然不简单,其中汇聚了天魔大法、弈剑术、邪剑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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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那在月色下仿佛闪耀着圣洁光芒的玉掌周遭空间开始扭曲,裴寂心叫不好,瞬间再聚起凛冽澎湃的杀气,直迫单美仙而去。

他身上的便服已开始微微逆风拂动,接着幅度更大,猎猎作响,不但声势倍增,更是真气提升至顶点的信号。

单美仙却是动也不动,她的一只玉掌化成了能容纳一切的宇宙一般,将裴寂的所有气劲全部吸纳,来者不拒。通透的灵识生出警爪,她的视线迅速移向右侧。

只见漫天银芒亮似星辰,铺天盖地卷了过来。

一束束凌厉的气流割肤生疼,距离单美仙身前尺许时,倏地化作一点,当空刺至。

扇未至,惊人的压力扑面而来,吹得单美仙长发、衣衫向后飘飞。

单美仙香肩轻晃,下一刻竟出现在裴寂身边,手掌连续拍上扇架,四声沉闷的声响过后,裴寂心生恶寒,单美仙连消带打,瞬间吸去扇身上的气劲后,足可贯穿一切的玉手已点向他的额头。

“什”

铁扇张开,强挡下单美仙的一指和下面踢出的一脚后,裴寂旧气用完,身形飞退。

半空中,四个小型凹陷扭曲的球型气团此刻才开始消失,可见二人刚刚拼斗速度之快。

单美仙优雅而立,微笑道:“妾身并不想杀人,怎奈裴大人是大明尊教之人,只有抓住你才可问到一些消息。”

裴寂清楚知道单美仙实力在他之上,但他已无路可退。

后方两丈外就是高逾百丈的山崖,大罗金仙掉下去恐怕都活不成。

见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单美仙微感错愕,道:“裴大人尚有家小,为何不与我们合作另外一名圣使可是与我们合作过的。”

裴寂仰天长笑,冷声道:“别拿王世充那种小人与我比,裴某人的秘密,家族中无人知晓,我就算死,也绝不会出卖圣教半分消息。”

单美仙瞬间就明白他为何这样不顾及亲情,还是由于他在很小时就被神秘收入大明圣尊座下,王世充却是后来才入教的,人生经历的不同,注定了他们选择的不同。王世充顶多算是小半个宗教份子,眼前的裴寂却是个纯正疯狂的宗教份子。

多说无益,杀

念头一起,单美仙凌空跃起,头上脚下,踢向裴寂。

已经无法用“快”来形容这一脚,修为如裴寂者亦产生在察觉到单美仙跃起时,她的一脚就已蹴至他面前半丈处这样的错觉。

天地仿佛停顿,一片萧煞肃穆,生机死气仿佛全集中到单美仙的莲足上,泰山压顶般踢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