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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混在三国当神棍

螳臂当车的结局。面对的不但是士族共同的报复,也是士人阶层的口诛笔伐。”

说到此处,燕清冷冷一笑:“但,凭什么?”

“只要托生在世家门阀,就能理所应当地养尊处优,接受最好的教育。但哪怕是酒囊饭袋,绣花枕头、生得满腹草包,再不学无术,只要靠长辈薄面,再小小运作一番,就能轻而易举地举孝廉,踏上寒家子梦寐以求的仕途,就此一路平坦通顺……”

“但在乱世到来时,垄断高官重位的这些人中,挺身而出的却寥寥无几。多的是明哲保身,置身事外,静观其变,置万民生死于不顾,只一昧妄想立家族于不败之地!”

“就拿孙文台一说。他年仅十七就敢单枪匹马,对上盗匪而无所畏惧;后贸然出兵,援救临县而不惧仕途被断;栉风沐雨,用命挣下累累战功,才得以封侯。”

“但这些夸夸其谈的清谈客眼里,却只看得到文台有个做瓜农的父亲,是小门小户的卑微出身,不配与他们为伍!最终落得被顶头上司王鄙弃轻慢,认为这不过是个文德微薄的鲁莽武夫;同僚张咨虽是当地名士,更历来瞧他不起,对他嗤之以鼻,命令也屡屡视而不见。倒是文台好肚量,一直忍着他们。”

“真有风骨气节,就如荀文若,荀公达,崔季……自是让人钦佩。可他们不过是凤毛麟角。更多的,还是一昧承祖上庇荫,只投得好胎,却光学会了夸夸其谈,玩‘平时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这套把戏。”

“平时畏缩不前,走无可走,就连战场都不敢上,就窝窝囊囊地放弃性命,偏偏这也能被大颂特颂,名垂千古;反倒是保家卫国、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籍籍无名,白骨枯于道旁!”

“奉先一本《左传》尚未读完,在他们眼里,怕只称得上个不通文墨的兵子。”

“可偏偏是这莽夫,在沙场上却以一当百的英姿,誓死大破黄巾贼寇,西凉叛逆,不知救下多少无辜百姓,让他们于更多劫掠和战乱。”

“难道那天天忙于开宴邀宾,座无虚席,畅饮作诗的孔子二十世孙;或是终日忙于求田问舍,不顾国家危难的许祀;甚至折腾出个月旦评来、忙着对人物字画点评的汝南许邵……”

燕清讥嘲一笑:“一些所谓名士,实戆士耳。还道瞧不起奉先文台,以此自比鸿鹄清高。我倒想知道,就凭这些手无缚鸡之力,亦无报效国家之志,通些文墨知些典故,就不可一世的书呆子,凭什么配同这两位千载难逢的倜傥英雄相提并论?!未太抬举他们了!”

而有心胸气魄的真名士,反倒不会自命不凡,而行谦逊克己之道。

燕清在此时此刻,不想起了三国时期的那几位君主。

他们同样是逆流而上,努力建起以寒门学子为核心的统治制度,可惜未捷身死,功亏一篑。

曹操一死,被他之前狠狠压制的世族即刻反扑,以陈群为首,提出那保障大族利益的《九品中正制》,以达成尊曹丕为帝的交易。

而在蜀汉镇场的诸葛亮一去,益州当地的士人集团,以谯周为首的那伙人,就迫不及待地将刘禅给劝降了去。

最后大好江山,最初经董卓的一番摧残,没被原世家中的砥柱袁家所得,可百年之后,还是落在了士族的代表之一,司马家的手里。

这是一条已经被史书中的前人走过,殊途同归、具都失败的路。

燕清是有意要走,也是不得不走:论同世家亲近,谁能越得过如今的袁氏?以己之短博对方之长,那是愚不可及。

燕清现最器重的嫡系人马,无论是郭嘉贾诩,还是吕布张辽高顺,无一不是寒门子弟,在别人眼里,也打下这深深烙印,不得不走了。

等时机成熟后,燕清就准备将这劣势转为优势,将‘有教无类’和‘唯才是举’在治下,一点一点地推行开来。

无论是哪一条,都将注定触碰到一向唯我独尊、自诩高人一等的世家的逆鳞。

这所谓时机,自然是天下彻底乱起来,那些人最自顾不暇,阻挠不动的时刻了。

燕清已看透了:他势单力薄,哪怕尽心机,百般周折,也是阻挡不住大乱的趋势的。

而要独善其身,乱壤中建立一片世外桃源,也不切实际。

既然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就只剩下迎难直上一途了。

若是大局注定不能为他所控,

那大势就必须为他所用!

燕清说完,便静静地看着贾诩,眸似点漆,静谧幽深。

帐内一片死寂。

良久,贾诩方长释口气,那一声轻叹,也变得额外清晰。

不知不觉地,他的额上,竟已覆了一层细密冷汗。

又有一阵阵的凉意,沿着脊骨往上窜来。

要凭一势之力,动摇全天下的世家的超然地位,破坏他们引以为傲的高贵根基,打破中.央被垄.断多年的权力分布和格局……

简直是异想天开,痴心妄想,疯狂得让人毛骨悚然。

那可比他原所猜测的‘篡夺皇位,推翻汉室’、甚至略怀疑心的‘没有规划、毫无主见’,都要严重得多,也难上太多,太多了!

燕清见从来是安如泰山、镇定自若的贾诩,难得显出纠结心境,却将紧蹙的眉头骤然一松,唇角微微漾开一抹浅笑来。

他有着任谁都难出挑剔之余的、堪称俊美无俦的出众皮相,周身气质温和雅淡,也更像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而不是野心勃勃的谋划者。

要不是亲耳听说,贾诩都不敢相信,刚慷慨激昂、抛下惊世之语的,就是眼前这人。

燕清笑眯眯地看向贾诩:“文和先生。”

被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庞惹得失神片刻,贾诩这才发觉,主公不知何时起,就已将席子挪到了他的身侧。

不等他稍稍避开一些,燕清就已伸出手来,一边轻柔摸着他稍显僵硬的背,一边摸着他发凉的手背,满是不怀好意道:“清方才那些话,就连奉孝都未曾听过,除却天知地知,就唯有你知我知了。”

言下之意,可谓是昭然若揭:之前未曾强迫过他,可这贼船,现已由他自找着真正上了,往后就轻易别想下去。

燕清还刻意说得足够清楚透彻,半点装傻充愣的空间,都没给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