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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一枕清秋

一瞥,是太子匆忙来救。

两人对视一眼,眸中皆是坚定。玄翼军的副将又攻了过来,周牧宸接住一个人的攻势,牧白压力顿减,从容应战,眼见就要将那人斩杀于剑下,忽然一匹骏马不知从何处奔来,马背上一个年轻的男子阴戾一笑,周牧白眼角余光瞥见此人竟是二皇子的心腹柳埙!见他面向太子,从腰间摸出一个事物放到唇边,她心中警铃大作,高声喊道:“皇兄!”

周牧宸听到喊声策马转身,一个细小的事物从他眼前擦面而过,刺中身旁一个兵丁,那兵丁闷哼一声,过不一会,竟从马上坠了下去。

周牧宸心中大骇,柳埙一击不中,冷笑着避入乱军中,周牧白仗剑劈开迎面的进攻,忽听太子也叫道:“牧白!”

周牧白转过头望见人群中柳埙阴戾的眉眼,那一个如竹管一般的事物又举到了唇边,她想侧身避开,猛然想起她与太子身处同一线,这是一箭双雕的诡计!那细细的事物已雷厉风行,她咬牙举起长剑,却避无可避。

周牧宸眼见着周牧白在马背上晃了一晃,起先还勉强的拽着缰绳要调转马头,再过片刻,竟斜斜的就要往下坠落。周牧宸矮身避过攻来的长枪,在马上展开长臂,接住了牧白,紧手臂时忽然觉得揽在她胸前的手心触到一片温软,他不由得顿了一下,还是立即反应过来,将周牧白从马背上猛的掳了过来,安置在自己身前。

柳埙藏在人后,第三次举起那支暗器,还未放到唇边,一柄长剑已呼啸着风声直劈下来,他身边的兵卒举刃欲格,长剑灵巧如游龙,越过格挡依然直指柳埙。柳埙本是文臣,陪着周牧野习过些弓马,此时在马背上反应极快的向后仰去,却根本避不过那柄剑,剑尖跟着他的动作前刺,“嗤”的一声轻响,狠狠的刺入了他的左眼。

他惨叫一声捂着脸往后跌去,旁边的副将护住他退回阵营,他圆睁着右眼阴狠的盯着执剑之人,是沈家那对双胞子中的一个!

沈岩握着滴血的长剑,目光冷冷的扫过柳埙,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东宫卫与王府卫渐渐聚拢在两位皇子周围,周牧宸护着身前的周牧白,下令鸣金撤退,先往山林中避走。卫瑾鹏约束着部下且战且退,周牧野率领玄翼军乘胜追击,一路杀到郊野边缘,新招募的步兵半数被屠,从西陲带来的骑兵旧部也损失近万。

此一战,赤翼军元气大伤。

“军医!!!”在临时修建的营寨,周牧宸从马背上将周牧白抱了下来,边跑边喊:“军医!军医何在!!!”

数万人黑压压的布满山头,赤翼军中的几个郎中正分头给伤兵们包扎伤口,全然泯然与众。沈岚策马奔到阵营中间,左右张望了一会,忽然气沉丹田,怒声叫道:“裴越!!!裴越!!!”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

裴越背着药箱从一顶帐篷后边踉踉跄跄的跑出来,年轻的脸庞划了一道灰,手上还沾着不少血迹。沈岚纵马过去,伸手拽着他腋下,一下子将他提溜上来,掉转马头,直奔回中营。

周牧白平躺在行军榻上,脸色苍苍,如覆白霜。裴越吓了一跳,跪在榻旁细看,发觉她的眉心之间竟然泛着隐隐的黑气。

他掀了掀牧白的眼皮,又将三根手指搭到牧白的脉搏之上,闭目数息,随即放开。他飞快的翻找自己的药箱,取出纸笔,就地写下墨水淋漓的几行字,塞给沈岚道:“去方才你找到我的地方,找我药僮,让他将这些药带来。所有的药都在行李中。快!”续而又大声道:“你们先出去!给我备热水!”

周牧宸看了榻上人一眼,喝道,所有人都出去!

沈岚早已跑得没影,其他几个人先后走出营帐,周牧宸落在最后,他回过头,看到裴越解开了周牧白腰间的束带。

不一会,两个兵丁抬着热水要送进营帐,周牧宸亲手接过,拎着走到帐篷前,对曲斌正色道:“守在这儿,任何人不得进入。有违令者,军法处置!”他在门前顿了一顿,先扬声道:“热水送来了。”随即掀开帘幕,走了进去。

沾着尘土和血迹的长袍覆盖在周牧白的身上,露出她晶莹圆润的肩头。裴越额上冒着汗,见太子进来,脸色很是紧张。

周牧宸只做没看见,将热水放在一旁,问道:“睿亲王如何了?”

裴越道:“已寻到毒针的位置,我用磁石试了试,没有作用,恐怕是其它质地所制。”

周牧宸道:“还有什么法子?”

“将伤口割开,压迫毒针周围的肌理,用外力取针!”

“那还不动手?!”

“我……我……”裴越急得额上的汗都流下来了。

“还有何事,快说!”周牧宸怒道。

“我需要一个人按着睿亲王的双臂,不让她乱动,方好割开伤口。”裴越实在太年轻,他没想到一来军营就碰上这么棘手的事情,一张俊俏的小脸急得都快哭了。

周牧宸瞪他一眼,沉声道:“我来。”

裴越张了张嘴,周牧宸没理他,走到行军榻前,按住了周牧白的两只手臂。手掌下的肌肤细腻光滑,与男子的粗粝决然不同,他只当毫无所觉,对裴越道:“取针!”

裴越只得上前,慢慢掀开覆盖在周牧白身上的绛蓝色衣袍。

一圈一圈白色的束胸带子已被割开了一些,露出微微的起伏,明显的女子体征让裴越的手顿了一顿,他红着脸偷看周牧宸的神色,周牧宸却面不改色的道:“若是误了救治的时机,莫怪孤王军法处置!”

裴越定下心,洗净双手,取热水将周牧白伤口周围的肌肤擦拭了一番,再执着一柄锋利的小刀,在火下淬过,稳着手劲,在周牧白左肩靠近胸前,那一点猩红伤口的位置,割了下去。

周牧白在昏沉中依然感到疼痛,她的手臂猛的抬起,却被周牧宸紧紧按住。

“唔……”她口齿含糊的哼了哼。

裴越握紧刀柄,沿着她的伤口,又划了一刀。

周牧白痛醒过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周牧宸正焦急的望着自己。

“三弟。”他说:“你受伤了。”周牧白曲了曲手臂,周牧宸立即又将她按住,“裴越在给你疗伤。你莫急。”

牧白虽有些迷糊,心中仍是大乱,她挣扎着要挥开他们,牧宸仿佛知道她的心意,他捉紧她的手臂,柔声而坚定的道:“三弟,你放心。只是疗伤,再无其他。”他话语略缓,语音安抚的道:“你是我三弟啊。”

裴越双手按在伤口周围,寻到那支细细的暗器,用一块布帛包着,抽了出来。泊泊的热血从割开的肌肤中流出,最初是一点黑褐的色泽,还带着淡淡的说不清的焦味,慢慢的黑血散去,变成了浓稠的红色。

沈岚的声音在帐篷外响起,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