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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一枕清秋

军上上下下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周牧宸漠然相问:“二则呢?”

“二则……”

见他犹豫,周牧宸冷冷一哂,替他续道:“二则卫瑾鹏与周牧白曾同领赤翼军两年,他知道她的能力,也信得过她。”说着起身步下白玉石阶,走到木匣子旁,半枚金字虎符已跌在匣子外,他定定的看了一会,语音冰冷而寂寥:“他信得过睿亲王,却信不过朕。”

曲斌心下怔忪,他很想问,陛下,你又何曾信得过为你出生入死的卫将军。莫说卫将军,便是多次在乱军之中救你于危难的睿亲王,你也不曾全权相信吧。

推己及人,今日你能站在这御书房说,与我说这许多推心置腹的话,并不是因为我从小与你一同长大,而是因为我手中并无实权,高官厚禄,离我都还远。有一天若我也站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陛下,你可还能记得今日与你发小伴读的一席话。

曲斌拾了心情,上前拾起虎符放回木匣之中,双手捧着,呈至齐眉。

周牧宸接到手里,声音已恢复了波澜不惊:“召两位丞相和兵部尚书来见朕。”

曲斌心知他是要与重臣商议派谁往西陲接替之事,拱手领命,并不即走,看皇帝还有何吩咐。

周牧宸展开手心,看着匣子里的金字虎符,淡淡道:“你说,睿亲王……”声音停顿了许久,直到曲斌都以为他不会说下去了,才又开了尊口:“可忠心?”

曲斌心中一凛,再三斟酌,方答道:“睿亲王殿下对我朝自然是忠心耿耿,否则她也不会在这时候做出这样的抉择。”

“对瑞朝忠心耿耿……”周牧宸背转过身,瞧着西壁下的山河织锦,声如叹息:“对朕呢?”

作者有话要说:技术菌:小白和小王妃啥时候才能相见啊?

作者菌:不能相见了的。

技术菌(大惊):什么?小白要挂了吗?

作者菌:再相见时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嘟嘟嘟嘟……技术菌挂了作者菌的电话…………

蓝雨砸来手榴弹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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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半节砸来地雷一枚。

谢谢各位小主的霸王票,很感激。用心写,再谢谢哒~

第135章往来无声

沈佑棠到王府拜会时沈纤荨正在绫香苑教周远政背书识字。两岁多一个粉嘟嘟的小孩儿,摇头晃脑的跟着他娘亲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张。”

书瑶打着帘子进来,不好打扰小少爷背书,站在一旁等了会。

沈纤荨赞了远政聪明伶俐乖巧可人,远政笑出几颗瓷白的小乳牙。纤荨摸摸他的头让乳娘带去吃点心,才转而看向书瑶。

书瑶上前道,小丫头来回话,王府沈副典军来了。“副典军想是匆匆赶回来的,听说一身狼狈着,管家让小子引他到正殿偏殿奉了茶。主子莫要惊着。”她向来心细,打听了清楚才回禀。

沈纤荨听得心中一凛,吩咐乳娘几句,带着书瑶快步往前堂来。

庭院里蓝紫色的鸢尾草枯败了一地,几个小丫头跪坐在花圃边,拿着大剪子修修剪剪。半空里乌墨层叠,压得人心头沉甸甸的,大雨将至未至,像一场躲不过的天灾人祸。

寒风袭过,沁透重裘。

果不出所料,沈佑棠带回来的消息让她心下一沉。她攒着眉在殿中走了几步,沈佑棠在她耳边低声说了皇帝的态度,沈纤荨闭了闭眼,只觉飘风急雨。

俩人在前堂商量了半晌,也没谈出个子丑寅卯来,沈佑棠先回沈府去了。

沈纤荨无法,只得带着丫头连夜拾了给周牧白新制的几身衣裳,又亲笔写了一封书信,嘱咐一个小子到沈府与沈佑棠说好出门前务必要来王府一趟,预备着过几日他往西陲时一并带去。

去岁瑞国在一年之中折了孟老将军和靖国公两员大将,孟想和黎少磬又都因敏亲王一役反叛,即便无事也不可能再启用,何况一个在战事中陨了命,另一个早判了腰斩。加之卫国公年老病笃,朝中一时竟无大员可派。周牧宸在御书房让两位丞相会同兵部拟定人选,半天拟不上来。

事情拖了几日,又一天的朝会中,兵部尚书荐了手下侍郎往任,右丞相荐了个五品的年轻武将。那侍郎虽在兵部,却是文职,五品官儿是武将出身,却偏是右丞相拐弯抹角的子侄。

周牧宸看着满朝文武冷冷一笑。

孙太师举芴启奏,在朝堂中派人往西陲虽可救一时危急,毕竟不是长远之计,不如在赤翼军中选能人而备用。

铳州和祁州本就是瑞国西境门户,多年来与荼族战役无数,统有常驻守军十余万。两年多前曲阳城外一场决战,瑞军驱荼族出境百里,崇海郡一役后,卫瑾鹏奉命领兵,身边一众副将皆是身经百战。

周牧宸端坐在盘龙金椅上,一身明黄色的龙衮翩翩,锦袍角下海浪翻腾,镶滚的纹路澎湃交叠,如朝堂上追名逐利的人心。

他沉眉想了片刻,终是指派了曲斌为轻车督尉,领圣旨与兵部侍郎同往西陲。虎符交由赤翼军领军副将,但凡有所兵事,曲斌当与会共商,若军中再有异动,曲斌可随时面圣。

此旨一出,朝中众臣皆面面相觑。曲斌本就是皇帝的伴读,与皇帝总角之交,相伴长大。此次持圣命往赴暨郡,手中虽无兵权,却实力在握,军中怕是又有一番动荡。

曲斌躬身领命,心中唯苦笑而已。

皇帝这一步棋,看似抬举了他,实则是要他制衡军中大权。毕竟赤翼军的副将都是卫瑾鹏一手带出来的,多年过命的交情,皇帝要治卫将军的罪,防着军中异动是在所难。

散朝出来,同僚都对曲大人拱手道喜,贺他步步高升,转过头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知道这趟差事难要树敌了。

朝堂上纷纷扰扰的事,睿王府里自是不知的。沈纤荨辗转等了几日,还不见哥哥来辞行,竟等得心焦。传了管家来,让他再派两个小子往沈府请副典军过府一叙。

日已偏西,出门的小子回来时还带来了沈佑棠的随身小厮。小厮跪在地上给睿王妃请了安,才说起沈府里沈太傅昨日里犯了痰症,他年事已高,入冬时身上已不太好,这会儿病着,人都糊涂了。

沈府里已乱成一片,沈佑棠是长子嫡孙,下边几个弟弟妹妹,沈纤荨嫁入王府,沈岩战死,沈岚远在铳州,一时间竟只有他一个孙辈在跟前,昨夜衣不解带的陪着父亲和叔父伺候在爷爷身边。

沈纤荨听得心急如焚,吩咐府里照顾好周远政和周晚,自己带了书瑶思源,叠着声让人备车,一径要往沈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