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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一枕清秋

更有人想,睿亲王也在朝堂上,是巧合还是明知卫将军回京才急急的赶来的,会否又如上回那般,搬出军功,硬驳了皇帝的面子。

有几个素来与卫瑾鹏不合的朝臣遥遥看着,脸上已露出看戏的神情。

周牧宸目下无尘,更不理众人心思,只淡问道:“昨日里爱卿可审出什么事由来?”

朝中诸人便是微微一震,目中都露出诧异之色。卫瑾鹏昨日入的京城,刑部竟然连夜审讯?而且很明显,这事儿得到了皇上的授意,其中端倪百态,就让人不得不深思了。

刑部尚书上前两步,双手呈上一封折子。他侃侃而论引经据典,最后那本是枉顾圣命,抗旨不尊,要万死难辞的罪事竟然轻描淡写的归到了其罪难但情有可原上边。

朝臣们面面相觑。

兵部尚书一心要往军中塞入自家子侄,与卫将军不睦已久,此时站了出来,还未开口呢,皇帝已扬了扬手,轻轻一句:“功臣之后,从宽处置。”

众臣又还有什么不懂的呢。

事情交回给刑部,议定了再上书。卫瑾鹏从头至尾不发一言,待到尘埃将落,又被先头那两个金吾禁卫押送离殿。

大臣们有的长舒了一口气,有的还皱着眉,更多的是面色沉静,波澜无惊。总之宦海浮沉,这么多年,也看多了跌宕起落。

周牧白心中微震,抬起眼望着高高在上的皇长兄。

鎏金龙椅上周牧宸四平八稳,对全敬安做了个手势,全敬安躬了躬身,将拂尘一扫,插(在)后腰上,抱了一卷明黄色圣旨,唱喏道:“睿亲王接旨。”

周牧白上前两步,撩袍下跪。

全敬安细长着嗓音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茅土分颁,作藩屏于帝室;桐圭宠锡,宏带砺于王家;嘉玉叶之敷荣,恩崇涣号;衍天潢之分派,礼洽懿亲。

盛典酬庸,新纶命爵……”

他才念了个头,大殿中众人已换了数个表情,虽还不敢开口,暗地里早已是多番揣测。

只听全公公续道:“睿亲王周牧白,乃皇考圣祖皇帝之第三子,朕之弟也。醇谨夙称,恪勤益懋,孝行成于天性,子道无亏;清操矢于生平,躬行不怠;念枢机之缜密,睹仪度之从容。”

他语音一顿,声线又抬了几分:“今授以册宝,封尔为睿王,赐云州、抚州、铖州等三州十二郡为封地,永袭勿替。加食邑两千户、食实封八百户;固磐石于千秋,尤期永誉。保清修而罔,敦素履以无渝。卓令睿王择日往赴,此后著勉嘉猷,对扬休命,非召,不得入京!钦哉!”

一道圣旨,两端思量。

睿亲王晋封为睿王,一则,封地云州等三州十二郡,从此开府建牙,享食邑和实封,并可坐拥至多三万府兵。另一则……

非召,不得入京!

虽是恩宠有加,可明里暗里都不了堤防。这是蜜糖儿也赏了,棍棒却也亮着了。朝臣们彼此对望数眼,纷纷向皇家贺喜。

周牧白怔了一怔,才磕下头去,领旨谢恩。再抬头时看到周牧宸也正望着她,眉目间是当年并肩沙场的义气。

曾经的疑虑猜忌,再多的谗言纷扰,最终,他还是相信了她。

周牧白展颜一笑,光明磊落。

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也。

大朝散去,臣工们都向睿王拱手道贺,睿王谦虚回礼,寒暄契阔之后,全敬安从侧旁溜过来,打折千儿道:“恭喜睿王,贺喜睿王。陛下正在后头等着您,一道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周牧白点点头,跟着他走到皇帝跟前。

皇帝冕袍玉冠,长身而立,见她过来,深深望她一眼,忽然道:“三弟,你长大了。”

周牧白眼圈微红,不知怎的,竟想起了周凛。

周牧宸拍拍她的肩,不再说什么,与她一道往锦钰宫去了。

皇宫北门之外,睿王府的车驾还候在车马处,眼见着里边散了朝,朝里的大臣们三三两两的出来,与往日不同,今日仿佛还更热闹些。

睿王府十二亲卫都是官家子弟,从小耳濡目染,此时听到朝工们话里话外都离不开自家亲王,纷纷竖起了耳朵,更有几个看到了父亲或熟悉的长辈,悄悄溜过去打探一番。

这不探还可,一探竟都喜上眉梢,为首的亲卫自是稳重些,使个眼色将兄弟们招了回来,派一个机灵的先回王府报讯,其余的一律屏声静气,站得笔直,反而比寻常时日更老实了几分。

到了申末交酉时,圣旨下来了,睿王回府。

车驾已不是早先出门的那辆,而是御赐的宝顶金鞍,五驷座驾,全副王爷仪仗,五军开道,随行而来的还有一对一对举着各式伞羽赏赐的宫廷内侍。

车辇回到王府门前,大门外站着两排家丁,皆垂手跪地。十二亲卫一齐下马,迎着睿王进府。

睿王妃领着阖府上下人等再一次跪迎在庭院之中,欢贺之声如轰雷击浪。周牧白已换了睿王冠服,步步行来。

沈纤荨在她搀扶下抬起头,看到一双明媚含笑的眼。

“王妃。”她弯起明亮的眼眸。

纤荨随着柔柔一笑,眼里泛起一层薄薄水雾,牧白看在眼里,觉得心都化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扬休命:君子以遏扬善,顺天休命。凡臣受君赐时多用之,兼有答谢、颂扬之意。

估计有小伙伴会问这个词,先写在这里,就当备注了。

勤快的作者菌啊,自己表扬一下自己。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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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半节砸来地雷一枚。

嘤嘤嘤,谢谢诸位打赏。好开心哒。\(^o^)/~拥抱一个!

第140章借刀伤人

西陲铳州叶郡的东南境,是整个叶郡最暖和最舒适的地方,皇家行宫自然就建在此处。

铳州与塞外临近,无论民宅还是官署,多多少少受着胡风影响,有大开大合之势,行宫十景,也不例外。

春末夏初,冷梅园里的重瓣梅花早已经凋谢了,深褐色的枝干蟠曲横斜着,枝头却还缤纷灿烂,走得极近去辨认,才能看出那是巧匠能手用绸缎织锦扎出的“新梅”。

林子里摆着一张宽大的金丝楠木大敞榻,榻上置着几只丝绸软枕,周牧屿靠在软枕上,一个明媚中带有几分妖冶的女孩儿像只温顺的猫儿一般伏在他胖乎乎的膝头,虽还不是盛夏,女孩身上的衣裳却已轻薄到半透。

周牧屿微眯着眼睛,厚厚的手掌从女孩儿漆黑的秀发滑到光裸的肩头,女孩咯咯笑着,趴在他的膝上捏着一粒紫色的葡萄喂进他嘴里。

沉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消片刻,文王府副典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