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101(1 / 1)

作品:《雍京梦华录

。霍启摇头低笑,心想,他身边站着的的确还是个小孩,年纪小,因为是幺儿,又被宠得天真浪漫,而他却将他拐上了床,让他提前长大。

“想什么呢?”洛青阳见霍启低头不语,神思游离,问道。

“没有,只是在想些行军之事。”

“喔”洛青阳拖长了尾音,一个字音调跌宕起伏,里面显然别有用意,果然,他接着就问,“方才我和张勇说了会儿话,他说你们不日就要前往西荆,霍郎怎么没跟我说啊?”

说到这洛青阳的脚步停了下来,霍启只好跟着止步。

“因为粮草的事情还未安排妥当,出发日期未定,所以没跟你说。”

洛青阳转身面向霍启,抿抿唇,

“那也没关系,我现在准备行李也来得及。”

近几日春风送暖,吹开岸边的迎春花,黄色的小花拥在一起,虽种类单一,却也算得上花团锦簇,迎春花有“东风第一春”的美誉,便是这样的美景,在霍启眼中此刻也成了洛青阳的陪衬点缀。

“阳儿,留在江夏。”

几乎是瞬间洛青阳皱起了眉,

“为什么?”

“因为江夏的难民还需要你。”

“这真是一个勉强的理由,这些事英寒做的明显比我好,我移交给他就行。”他边说着边有点委屈的拉了拉霍启的衣角,“我们明明才相聚,你舍得我又和我分开?”

暖风吹过二人头发,发丝在空中轻柔地交接缠绕。洛青阳这个问题,答案毫无悬念,自然不舍得,霍启想时刻将青阳带在身边,可是又不想他面对一丝一毫的危险,所以他只能对此避而不答。

“西行一路凶险,你在我身边,我会分心,我怕无暇照顾你。”

“我”洛青阳想要反驳,但最后只能噤声。

霍启这话说得有些歧义,可以理解成他担心洛青阳安危,青阳知道霍启一定也是这个意思,可反过来一想,他不正是霍启的拖累吗?

自出雍京以来,虽然霍启不说,军中没人明面抱怨,可他的存在到底还是拖慢了行军速度,兵贵神速,成败皆在瞬间,自己这样实在太自私了些。

说是这么说,可成为霍启拖累的事实,还是叫青阳心里很难受,安慰了自己好半天,才勉强撤出个笑,

“也是,霍郎说得有理,我自该以大局为重。”

看着洛青阳眼里闪着点泪花儿的委屈模样,霍启心里叹息一声,双手覆上洛青阳双肩,微微低下身体,又勾了勾青阳挺翘的鼻梁,

“宝贝儿是不是胡思乱想了?”

洛青阳撇撇嘴,眼睛不看霍启,瞟向别处。

“哪有,你说的本是事实。”

霍启知道此刻解释再多,洛青阳心里依旧会难受,倒不如之后让他自己想清楚,只是洛青阳有些委屈的模样叫他心软到不行,他忽而凑近洛青阳,两人便鼻尖对上了鼻尖,霍启亲昵地蹭一蹭,又吻了此刻委屈巴巴的小东西。

洛青阳退开些,抿唇不想让他得逞,脸上却开始泛红,为了掩饰脸红,转身又朝前走去,霍启无奈只得跟上。

他二人注意力都放在彼此身上是以并没有发现,远处迎春花花丛里,一个挽着发髻的年轻女人惊讶地大张着嘴,眼里有着诧异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第94章

第二日果如张信所说,朝廷的粮草调动令已经下达,霍启回城后立即开始安排调兵事宜,洛青阳则前往英寒处打理近日自周边郡县上报的流民问题。

等到洛青阳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霍启那边也正式出了消息,三日之后离开江夏,前往西荆。洛青阳没想到会这么仓促,据说这是东宫的意思,荆州战事拖得太久官兵气势颓靡,霍启襄阳一战声威大震,官兵的气势多少有些恢复,正好乘胜追击,况且我方行动越快越能打的匪寇措手不及,红巾匪定料想不到霍启几乎不整顿军队就继续作战,还是直捣红巾匪的老巢。恰好霍启本人心中亦希望早些结束这场战事,荆州不是久留之地,何况他在襄阳一战中已经发现了不少蹊跷,脑海里颇有些猜测,此次领兵西向,正是验证这些猜测的好机会。

自命令下来后,一夕间,江夏府所有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将近亥时,霍启才得了空。他命人前去陈玄文处,要来了江夏府集的所有关于红巾匪的卷宗,点上一豆灯光,仔细的消化着每一个关于匪寇的细节,但越看心里的疑惑却越大。

江夏府的文书,对于红巾匪的记载未过于详细了些,如果有了如此完备资料的军队还无法大败红巾寇盗,只能证明荆州官兵都太过无能,太不懂战术,可上次襄阳一战,南阳的军队却表现不俗,并不是庸碌之辈,为何荆州的战事还经久不息?此外,还有一点也叫霍启生疑,西荆多山地,铁矿虽多,却鲜有熟悉冶炼铸铁的匠人,据他了解,荆西一带在匪患爆发前,农人还多使用骨器和石器,因骨器易折,石器不易打制,加之二者用于农事效率非常低下,导致荆西地区农事不兴,每岁的口粮缺口都很大,需要江夏府将东边郡县的粮食西调,而这一制度在荆西动乱爆发后就已经废黜。

然,就是这样一个兵甲不足,粮食短缺的贫瘠之地,却能将一场暴乱持续几年之久,当然这些问题不是没有人注意,可文书中的解释却是,红巾匪匪首在西荆大力屯田开荒,又抓捕了一大批铸铁的工匠,乍一看,这些理由似乎都成立,但……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霍启的思路。

“进来。”

洛青阳推门而入。

霍启见是洛青阳,放下手里的卷宗,问,

“阳儿怎么来了?”

洛青阳不答,只呆呆的站在门口,也不进来,他只穿着一件极薄的淡绿长衫,头发散着,还有水痕,想是刚沐浴完毕,春日的夜晚依旧有些凉意,风灌进长衫衣袖,有着刺骨的寒冷,而洛青阳却微红着脸,一只手扶着雕花红漆的木门,漂亮修长的食指在门沿儿上上下抠索,企图掩饰心下的情绪。

霍启见他久站,单薄的身体沐在晚风中,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皱眉,立即上前将他弄进屋内,关了门,有些心疼的责怪,

“低烧才退,又想喝药了么?”

霍启伸手碰了碰青阳的额头,却叫青阳用手拂开了,

“我没有生病。”

见他举止有些奇怪,霍启领着洛青阳进屋坐下,他先是从屋内拿出自己的外衫给青阳披上,随后又斟了热茶叫他捂手,谁知道洛青阳不仅不领情,还低头嘀咕了句什么。

霍启没有听见,又问了他一次,洛青阳没有回答他,转而说向了别的话题,

“我们一天没见了。”

“我知道,”霍启透过窗纸看了看外面的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