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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一剑破天娇

凌干青剑眉凝煞,冷然道:“今后只要仙女庙再有人纠缠不清,凌某就要来得去不得。”

大头老者摸着颏下一把苍须,阴笑道:“老夫不是来了么?”

凌干青道:“所以你也不用想回去了。”

“哈哈。”大头老者尖声大笑道:“老二、老三,你们听见了?”

独眼老者道:“这小子放他奶奶的狗臭屁,他有多大有能耐?敢对老大这么说话,小弟先去掂掂他的斤量。”他手中提着一根纯钢旱烟管,举步朝凌干青走来。

毕云秋道:“大哥,人家老大还没出手呢,这个独眼老头,交给小弟就是了。”手提镇江剑,身形一闪而出。

独眼老者独目一注,沉喝道:“你是什么人?”

毕云秋笑嘻嘻的道:“你呢?本公子剑下,不会无名之辈,你先报个名来。”

独眼老者独目之中,隐射历色,狞笑道:“老子隗达。”

“原来是洞里赤练。”毕云秋轻笑道:“你不躲在洞里,那活该你倒霉。”

原来这独眼老者就是常山三怪的老三洞里赤练隗达,他闻言大怒,口中沉喝—声:“小子,躺下。”铁烟管疾若流星,点打毕云秋的「魂台|穴」。

“出手果然恶毒得很。”毕云秋也没掣剑,只是左手一抬,横剑封出。但听「拍」的一声,只觉洞里赤练点来的一记烟管,腕力极为沉雄,自己横剑一封,居然给他震得虎口发热。

隗达也没想到这年轻后生横剑一封,内力极强,自己铁烟管被震得往外荡开,心头暗暗吃了一惊,口中沉哼一声,右手挥处,铁烟管「云麾三舞」,一招三式,举步逼近。毕云秋倏退一步,右手一抬,呛的一声掣出了长剑,左手向上一翻,又是「嗒」的一声,封住了对方早烟管,身子一个轻旋,剑使「拨草寻蛇」,剑尖疾快朝对方「章门|穴」刺去。

洞里赤练铁烟管横里一磕,「倒打金钟」,磕着毕云秋剑尖,发出「叮」的一声轻响,烟管顺势一送,点向毕云秋右|乳。毕云秋后退半步,口中—声清叱,左手剑鞘封出,一下格开他的铁烟管,突然又跨上半步,白光一闪,使的是一招「赤帝斩蛇」剑风拂面,剑势十分凌厉,他真把隗达看作了蛇。

洞里赤练心头愤怒已极,但对方这一记剑势如电,划向咽喉,他铁烟管已被毕云秋剑鞘封住,抽收已是不及,只好上身往后一仰,飞起右足,朝毕云秋执剑右肘踢来。毕云秋剑鞘一沉,朝他膝盖劈落。洞里赤练左足又起,连环飞腿,捷猛无比。

毕云秋不由得又被逼退了一步,正待欺身而上。洞里赤练哈哈一笑,已经抢先跨上,忽然举起烟管,凑嘴猛的一吹。这一吹不打紧,烟锅里被他吹出无数火星,飞溅出来,朝毕云秋迎面激射过去。毕云秋只得又后退了一步,洞里赤练又狂吸了两口烟。

毕云秋被他接连逼退了两步,心头更是怒不可遏,双眉倒竖,长剑迅速紧胸,手臂突然向天直竖,一个箭步,直欺上去。洞里赤练看他竖剑向天,举步逼进,不知他使的是什么剑法?手臂直伸,门户岂非大开?不觉大喝一声,一口浓烟劈面喷去,旱烟管同时抖手点出。

就在此时,大头老者口中大喝一声:“朝天一炷香,三弟速退。”

聂小香也娇声叫道:“二哥小心,他烟中有毒。”两声喝声,几乎是同时出口,但场中两人,在这一瞬间也有了变化。不错,毕云秋使的这—招,正是「朝天一炷香」。

原来他左足一个箭步飞掠欺进,待到得洞里赤练身前一尺左右,右足足尖在地上一点,一个人已经「嗖」的一声直拔而上,跃起三丈多高,在空中打了一个筋斗,变成头下脚上,手中长剑在身子掉头过来之际,疾疾的一抖,化作「神龙抖甲」,剑光在半空中散开,化作点点银芒,像疾风急雨般朝洞里赤练当头罩落。

这一下因为他居高凌下,不论你洞里赤练如何躲闪,都无法躲闪得开。那獐头鼠目老者一看情形不对,手中长剑一振,双足顿处,剑先人后,飞身扑起,凌空朝毕云秋射去。毕云秋此时发剑下掣,剑势已发,自然无法再挥剑自保,那么獐头鼠目老者这挥剑凌空一掣,大有可能把毕云秋拦腰劈成两截之势。

凌干青看得大怒,口中暴喝一声:“好个不要脸的东西。”左手握拳,中指直竖,振腕就是一震「天雷指」,凌空点了出去。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洞里赤练喷出一口浓烟,旱烟管顺势点出,眼前人影顿杳,方自一怔。耳中听到了老大的喝声,急忙仰首,但见剑雨飘洒,千百点寒芒,当头疾落,口中大喝一声,振臂挥起旱烟管。但听一阵急如骤雨般的「叮」「叮」轻响连续响起,眼前剑光顿敛,一时还以为全被他接住了。

哪知这是毕云秋的师门绝技,「朝天一炷香」,原是一式三招,但变化全在最后一招,这一招的变化,可以因时而异。他第二招「神龙抖甲」,虽被洞里赤练接住,可是第三招,他人已落地,剑光倏隐,名为「含沙射影」,化作一缕极淡的剑影,贯胸射出。

洞里赤练堪堪把一阵剑雨击没,等到发现胸口有一缕寒气射到,再待封解、闪避,均已不及,被毕云秋一剑穿心而过。就在洞里赤练隗达中剑倒下去的同时,那獐头鼠目老者也被「天雷指」击中,全身如遭雷殛,「砰」的一声堕倒地上。

常山三怪,瞬倏之间,三去其二。这下使得三怪的老大大头鬼王任青原脸色大变,他跨着八字步,蹒跚走上几步,双目隐泛绿光,转来转去,望着凌干青和毕云秋二人,尖声说道:“你们两个娃儿小子,居然伤了我二弟、三弟,很好。”

凌干青道:“在下早就说过,你们纠缠不清,莫怪在下痛下杀手,你二弟凌空偷袭我兄弟,如何怪得在下?”

大头鬼王脸色狞厉,沉声道:“你说,你是南海欧奇峰的什么人?”

凌干青道:“在下凌干青,并不认识欧奇峰。”

大头鬼王历笑道:“难道你方才使的不是南海「天雷指」?”

凌干青心中一动,暗道:“莫非那活死人就是他说的欧奇峰不成?”心念一动,说道:“不是。”

“哈哈哈。”大头鬼王尖声叫道:“欧奇峰躲躲藏藏,躲了二十年,居然调教出你这么一个门人来了,很好,你不承认也没用,老夫难道会看不出来?”话声一落,转脸又朝毕云秋喝道:“小子,你说,你是霍神君的什么人?”

毕云秋道:“我叫毕云秋,不认识霍神君。”他学着大哥的口气,两人回答得一般无二。

“好,好,你们都不承认。”大头鬼王森冷一笑,点点头道:“老夫把你们拿下,不怕你们的师长不出头。”

凌干青转脸朝毕云秋一摆手道:“贤弟,你且退下,愚兄说过,今晚我要他们来得去不得,一个也休想回仙女庙去。”

大头鬼王双目绿光暴射,尖声笑道:“就凭你「天雷指」,岂能伤得了老夫?不过以你的武功,倒是老夫很少遇到的年轻高手,能在举手之间,击毙我二弟,只此一点,确有和老夫动手的资格了。”听他这番活,就可以知道此人的武功,必然高出他二弟与三弟甚多了。

凌干青傲然道:“那你就发招试试?”

“很好。”大头鬼王尖笑道:“你小心了。”举手一掌,缓缓拍来。

凌干青右手提着长剑,凛立不动,冷然道:“在下不用剑,倒要试试你有多大的能耐?”左手握拳,点出一指,使的依然是「天雷指」,但一指击出,人已向旁闪了出去。

这是因为对方说过「天雷指」奈何他不得,故而出指相试。但因对方口出大言,这缓缓拍来的一掌,可能另有妙用,才闪身旁跃,用以避开对方正面的掌势。果然在两股内力一接之下,大头鬼王这一记掌中之力,夹带着一道奇寒澈骨的冷锋,「天雷指」原是专破旁门阴功的指功,但这一击,竟如泥牛入海,被他阴寒之气所包灭,有如一眯火星,没入冰雪之中,了无作用。

大头鬼王尖笑一声道:“好小子,你还说不是欧奇峰的门下?这不是「天雷指」么?”

凌干青道:“在下不知道我使的叫「天雷指」,更不认识欧奇峰其人。”

大头鬼王双目圆睁,问道:“那你「天雷指」是跟谁学的?”

凌干青道:“在下恕难奉告。”

“好。”大头鬼王似是甚怒,喝声出口,左手一扬,又是一掌劈了过来。

凌干青正身而立,倏地剑交左手,右手直竖,迎着推出。这一掌,他没有再使「天雷指」,推出的右手,掌心微凹,略现青色,脚踏丁字步,原地未动,使的是师门「木形掌」,存心硬接对方一掌。「木形掌」,练的是东方乙木真气,木中生火,原也是旁门阴功的克星。

两道破空劲气乍然一接,发出蓬的一声轻震,掌风飞漩,凌干青总究功力尚浅,被震得身不由己,往后退出一步。这一步退下之后,顿觉对方掌风中丝丝阴寒之气,袭上身来,体内感到一阵寒冷,不禁打了一个冷噤,心头猛然一凛,急忙飘身往后跃退。

大头鬼王也不由得双目圆瞪,暴射出两道绿阴阴的慑人寒光,脸色凝重,尖声道:“乙木神掌,你小子究是何人门下?快说。”

凌干青冷声道:“咱们既已动手,你就不用管我是何人门下了。”

大头鬼王沉笑道:“好,小子,你不肯说实话,会后悔莫及。”右手又突然急剧迎面劈出。

这一掌,竟然和前面两掌,大不相同,一道冷飚,势若席卷,像浪潮般涌出,他左手又迅快的跟着推出。凌干青但觉对方掌风,寒冷逼人,一阵澈骨奇寒之气,从四周包了上来,有如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一般。心头猛然一惊,口中就大喝一声,右手抬处,青光暴涨,掀起一片蒙蒙的光幕,朝前推出。

大头鬼王只觉眼前奇亮,一片晶莹青光,把自己劈出的「玄冰掌力」悉数逼了回来。他究是成名多年,见多识广,立即一吸真气,身形离地数寸,急急往后飞退,他退得虽快,但已被剑芒扫中,左腕感到一凉,一只薄扇大的手掌,已被齐腕切下。剑光敛去,两人相距,已在三丈之外。

大头鬼王脸上肌肉扭曲,右手紧握着被切断的手腕,骇然道:“天壤一剑,你居然还是剑神王西神的传人。”双足一顿,人如大鹏凌空,疾掠而去。三个黑衣汉子眼看同来的三大护法,二死一伤,他们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急急转身急奔而去。

凌干青大声道:“你们回去告诉朱九通,他再要派人纠缠,凌某就要剑剑诛绝,一个人也别想回去了。”

毕云秋道:“大哥方才这一剑,威力之强,小弟从未见过,真叫「天壤一剑」么?”

凌干青点点头道:“不错,这招剑法,就叫「天壤一剑」。”

毕云秋道:“这么说,大头鬼王说的没错,大哥是剑神王西神的传人了。”

“愚兄真不知道剑神王西神。”凌干青道:“这和他说的南海门欧奇峰一样,愚兄听都没听说过。”

毕云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好像有许多奇遇似的,自己学会的武功,连来历都弄不清楚。”

凌干青目光一转,发现聂小香站在边上,却在夜风中有觳觫之状,不觉问道:“小香,你怎么了?”

聂小香脸色苍白,说道:“我……好冷……”

毕云秋看了她一眼,觉得她真是楚楚动人,人见犹怜,心中不期也起了一丝怜惜,忙道:“三妹,此时天色将明未明,晨露犹重,大概你衣衫单薄了些,快会舱中去休息一回吧。”

凌干青道:“我看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再找一个附近人家休息的好。”

毕云秋笑道:“大哥,你也不看看三妹,她已经一晚未睡,身子支持得住么,仙女庙的人连遭挫折,一时是不会再来了,这船舱之中,有的是现成被褥,何必去找人家投宿,让三妹好好睡一觉不好么?”

凌干青道:“如此也好。”三人这就依然回入舱中,毕云秋拉起了帷幕,要聂小香到后舱去睡。

聂小香红着脸道:“小妹这样坐息一回就好。”

毕云秋道:“你还是好好休息一回,等天亮了,我们就要离开,趁这时候,你还是去睡一回的好。”聂小香也确实感到困乏,这就搴帘走了进去。

毕云秋关切的望望凌干青,说道:“大哥,你也一晚没睡了,我们也就坐息一会吧。”凌干青点点头,两人就在中舱舱板上盘膝坐下,各自缓缓闭上了眼睛,运功调息,便已渐入忘我之境。

过没多久,天如死灰,没有人色,心中暗暗慨叹:“看情形,管叔叔大概也已遭毒手无疑。”

管秋霜这时正好找到火种,点燃起灯烛,灯光一亮,她已看到爹端坐在交椅之上,急忙放下烛台,口中叫道:“爹……”一阵风般扑了过来。

凌干青急忙伸手一拦,说道:“妹子,你要镇定些,管叔叔他……”

管秋霜一呆,问道:“爹他怎么了?”凌干青伸手摸摸管叔叔的胸口,这是一个手法杀的人,管叔叔和全长根死法一般无二,也是被人用内家掌力震碎了胸骨。

“爹。”管秋霜也看出来了,爹定着双目,一眨不眨,分明已经气绝多时。她心头如绞,一下扑到爹的椅前,双手抱着爹爹的尸体,只叫了一声,就昏了过去。

凌干青手指轻轻给管叔叔阖上眼皮,一边低低的道:“管叔叔,你老人家安心地去吧,侄儿会替你老人家找出凶手来的,侄儿也会奸好照顾秋霜妹子,你老人家只管放心吧。”说完,然后用手在管秋霜背后轻轻拍了一掌。

管秋霜悠悠醒来,目中流下两行泪水,双膝跪地,抱着爹的尸体,大哭道:“爹,你老人家怎么会被人害死的,爹,你告诉女儿,是谁害死你老人家的,爹,你留下女儿一个人,怎么办呢?”

凌干青低低的道:“妹子,你先莫要悲伤,管叔叔遇害,为时不久,也许贼人尚未远去,我们先搜看一遍,如能把他逮住,管叔叔的大仇,不是立时就可报雪了么?”他摸管叔叔的胸口,尸体已经冰冷,推想凶手逞凶之后,不可能还留在庄上,这话,只是想劝她不可过度伤心罢了。

管秋霜听得果然止住了哭声,举袖拭着泪水,站起身道:“大哥,你说凶手还会在庄上么?”

“这也很难说。”凌干青道:“你伤心并没有用,不如先搜上一搜,就算搜不到贼人,也可以找庄上的人问问,这杀害管叔叔的凶手,是不是萧成化?”

“一定是姓萧的。”管秋霜咬牙切齿的道:“找到他,我管秋霜不把他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凌干青取过一盏气死风灯,点着了,走在前面,两人一路搜入内宅,两名婢女、一名老婆子,也全遭了毒手,管秋霜噙着泪,娇躯只是颤抖不已。再由内宅转身厨房,司务、火夫、杂工,也全是被震碎胸骨致死。再由后进回出,搜遍两厢,十六名庄丁,手持匣弩,一个个全已气绝,只是没有敌人半点影子。

凌干青看得气怒填膺,怒声道:“毒辣的手段,全庄二十八个人果然全遭了毒手。”这是萧成化说的「全庄共计二十九个人」,如今只有管秋霜一个人漏网而已。

管秋霜双眼红肿,问道:“大哥,这是姓萧的贼人说的么?”

凌干青点点头道:“他方才掏出一张名单,说全庄二十九个人,要照单全收。”

“走。”管秋霜流着泪道:“大哥,我们这就找姓萧的贼人去,我……和他拼了。”

凌干青道:“妹子,贼人既已远去,报仇之事,并不急在一时,管叔叔和庄上这许多人,都已身死,自然该替他们埋葬好了再去报仇。”

管秋霜哭道:“这许多人……叫我怎么办呢?”

凌干青想了想道:“庄上一下有这许多人死去,传出去,就会惊世骇俗,只好我们自己动手给他们埋葬了。”

管秋霜哭着道:“爹呢,难道也这样草草埋葬了么?”

“目前只好如此。”凌干青道:“先替管叔叔埋葬了,树立一个标记,等我们替他老人家报了大仇,再来营葬厚殓不迟。”管秋霜点点头。

于是在庄上找了一把铁铲,来至后园,由凌干青动手,在假山前面,挖了一个坑,先放下一块木板,铺上被褥,由管秋霜抱着爹的尸体,用被褥包好,凌干青用剑劈了几块门板,放在四周,上面也盖了一块木板,然后把土填平,树立了标记。

管秋霜为了怕惊动四邻,只是跪在旁边,低低的啜泣。接着凌干青又在假山边挖了一个土坑,把老婆子和两个婢女埋好。最使他费力的是二十几个庄丁杂工,这个大坑,足足挖了半个多时辰,再把他们运到后园,一起埋葬,填平了土,天色已现鱼白。差幸他内功精深,这要是换上一个人,那能做得完?就是这样草草掩埋,也累得他筋疲力尽。

两人回到前厅,管秋霜拭着泪,说道:“大哥,你累了一晚,要不要到爹的书房去休息一回,我去给你弄些吃的东西。”

凌干青道:“休息倒不用了,我在挖坑之时,一面就在运气行动,所以还不十分累,肚子却确是有些饿了,我们一起到厨房去弄吃的吧。”

两人又从大厅回到后进,跨进厨房,管秋霜正待去找吃的东西,凌干青在进入厨房之前,看到小天井中养着的鸡鸭,也全死了,不由心中一动,说道:“妹子,你身上可有银器?”

管秋霜从发髻上拔下一支针,问道:“大哥要银器做什么?”

凌干青没有说话,接过银针,走到水缸边上,把银针朝水中浸了一浸,半支银针已呈烈黑,不觉哼了一声道:“这贼人果然在水中下了毒,妹子,只怕厨房中的食物,都已不能吃了。”说话之时,举足把缸踢破。

管秋霜失色道:“大哥怎么会知道的呢?”

凌干青道:“他在二门门槛上钉着公鸡,就表示一家鸡犬不留了,我刚才进来之时,看到厨房前面的小天井中,豢养的鸡鸭也全都死了,就怀疑他在食水中可能也下了毒。”

“这姓萧的真是该死。”管秋霜道:“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凌干青道:“你去收拾一下衣衫,哦……不用了,这贼人心思恶毒,没找到你,就在水中下毒,可能也会在你衣衫上弹上毒粉,自然不能穿了,这样吧,我们把门户关了,下了锁,就离开这里吧。”

管秋霜含泪点头道:“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姓萧的。”

凌干青道:“妹子放心,萧成化是紫衣帮的坛主,紫衣帮在江湖上声势极盛,要找他还不容易?”

管秋霜抬起一双红肿的泪眼,咽声道:“找紫衣帮,要大哥帮我的忙,但找到姓萧的,我要亲自替爹报仇。”

凌干青从管叔叔的遇害,就可联想到聂小香也是紫衣帮掳去的了,他自然也非找紫衣帮不可,一面说道:“妹子,管叔叔和先父义结金兰,是我唯一的叔叔,何况方才我在管叔叔面前立下了誓言,我不但会全力帮助你找到凶手,也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只管放心好。”

管秋霜涕盈盈的道:“谢谢大哥。”

芜湖,据长江右岸,为漕运的中心,是全国第一的米都市,因为商业鼎盛,市面也就特别繁荣。因为芜湖是大城镇,大码头,不会没有紫衣帮的人。凌干青和管秋霜就这样找到芜湖来了,因为他们不知道逢老大、萧成化的去向,芜湖是离南陵最近的大码头,到了芜湖,不怕找不到紫衣帮。

管秋霜为了路上方便,也改换了男装。女孩子改装上男装,看去就是个模样儿俊俏的书生,就是个子矮小了些。这也没关系,她和凌干青一路上本来就只是兄弟相称,人家看去,他们生得模样清秀英俊,确也有些像同胞兄弟。

这天他们宿在一个小客栈,管秋霜洗浴之后换上女装,让凌干青看直了眼。管秋霜长得娇俏可人,小巧浑圆的胸部,纤细的腰,无一处不动人。凌干青看着管秋霜,笑道:“小妹子,你真的长大了。”

“你现在才知道啊?你从来都不把人家放在心上,可是我心里一直只有你……”管秋霜羞红着脸,撒娇似的说道。听到她这般告白,凌干青忍不住将她紧紧搂抱住,并低着头往她微微颤动的樱唇吻去。

“嗯……嗯嗯……”管秋霜接吻时发出的声音真是诱人啊,俩人相互需求的唇吻对方。凌干青缓缓地将舌头伸入她口腔内,管秋霜好像光是接吻就会很兴奋,连蛇腰也扭动了起来。凌干青一看到,情绪也跟着高亢起来。管秋霜就在这时也将自己的舌头伸了过来,舌头之间展开了一场激战。

“嗯……啊啊……嗯……嗯嗯……”管秋霜相当努力地伸出舌头,而凌干青也相互应和,并且右手老早已经不客气地开始抚摸着她细嫩的身躯。就这样地又摸又吻地,也不知过了多久。

“人家……从小就……就喜欢……大哥你了……”管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