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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当道士那些年

我想念四川红彤彤的牛肉面,我做梦都想在早上醒来时,能吃上一碗。

我也不适应这个城市的气候,第一个冬天,出门的时候,我差点冷疯了,把自己包的像个粽子,我还是冷。

我想念四川那阴雨绵绵的冬天,尽管我不知道那有什么值得想念的。

很大的城市,很多的人,冬天藏白菜,带着京腔儿的普通话,一切都那么的陌生,6年了,我还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我像一个异类,在这里还是常常说着四川话,不是我有多么怀念家乡,而是因为我的普通话成为我来这个城市最初的阻碍,我对说它有心理阴影,我不爱说,一说就嗓子发紧。

在竹林小筑的日子,我师父就有意的教我说着带京腔儿的普通话,可是那浓重的四川口音,是骨子里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改变?

所以,到新学校的第一天,我就被狠狠的嘲笑,那个时候的我是那么的无助,忍耐,退让….

我读的学星一个几乎不对外的学校,也可以说是子弟校,里面的学生几乎都是些有背景的人,我最初也不知道师父为啥会把我弄去那个学校,到后来我才知道,他的选择也是无奈,因为到了北京,他就开始为某些事情忙碌,只能给我找一个最方便的学校。

再后来…

烟雾弥漫了我的眼睛,我终于回忆起了再后来,师父的长期不在,学校里同学的压力,终于让我爆发了,我开始变得愤怒,开始打架,开始和学校的所谓的‘刺头儿’‘顽主儿’混在一起….

因为从小练武,我的身手不错,我几乎打遍了学校,打遍了周围的胡同,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开始堕落。

师父一开始不知道我的这些变化,他只知道我的成绩一落千丈,费尽力气我才考入一所三流的大学,然后被迫复读,师父也被迫守了我一年,终于进了一个还像样子的北京的大学。

可就在那一年,我19岁,正该有大劫的时候,在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晚,我和几个哥们儿喝酒,然后闹事,惹了大事儿,被几十个人追打,我差点被打死在街头!

在医院里,师父和我有了如下的对话。

“你咋会变成这个样子?”

“师父,你说过,那是命,命该如此。”

“好,既然是命,你就走下去,我看你到底能让我多失望。”

“让人失望的是你,你带我来北京,然后你三天两头看不见人影,我多少年没见着我爸妈了,我一年就只能见两次我姐,现在我住院,他们知道?师父,是你变了!”

师父沉默了,他最终对我说了一句:“三娃儿,路是你自己走的,不管命运该是怎样,你难道忘记了本心?我不介意,你在特殊的时期,有特殊的心态,我只是介意,你终究不能理解,是环境改变本心,还是本心看透环境。我护不了你一辈子,还是你准备依赖我一辈子?我唯一能感到欣慰就是,玄学你还没丢下,你还是学的很认真,每日该做的‘功课’还是做。”

那番话说完以后,我流泪了,那是我来到北京以后,第一次流泪,我软弱的对师父说到:“师父,我们回去吧,我们回竹林小筑去,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可是师父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三娃儿,你永远不能逃避。”

就在我陷入回忆的时候,我嘴上的烟被一下子拿掉了,然后一个狼嚎似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杨景童,你丫闭嘴吧,你要再唱,你信不信我抽你?”我实在受不了这狼嚎似的声音,忍不住揉了揉发痛的额角,出声警告到。

杨景童是我在北京最好的哥们儿,我们一起打架,一起逗女孩儿,一起抽烟,一起喝酒,这间房子,就是我和他租来的,现在组织了几个人,一起捣鼓所谓的‘摇滚’。

这小子是当官的儿子,初三(我重读了一年)高中和我在一起胡混还不够,大学还硬找关系,和我混进了一个大学。

“得了,陈承一,还是你丫闭嘴吧,你一说北京话,我就恨不得掐死你啊,那个调调儿,母猪都被你吓醒了。”这小子一直就这样,特爱和我贫,我也不说话,抓起地上一件儿也不知道是啥的玩意儿,跳起来就朝着他追去。

他干嚎了一声儿,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跑,要论打架,他可打不赢我,就是和我疯闹,这小子都不敢。

追到胡同里,我们两个‘异类青年’照样被胡同里的大妈用鄙视的眼光打量了一阵儿,没办法,长到颈窝子里的长发,一件破军装披在身上,长短脚的裤脚,不被鄙视才怪。

我们不闹了,毕竟在这一片儿还是得注意影响,虽然是四合院儿,我们那鬼哭狼嚎似的练歌声儿,早就被周围厌烦加嫌弃了,再闹,估计得被赶走了。

杨景童一把揽住我,说到:“陈承一,咱们不和这些没见识的妇女认真昂,她们知道个屁,这叫崔健范儿。”

是的,86年的工体表演,我们想办法去看了,并深深的折服于崔健,这身儿打扮就是模仿他在工体唱一无所有时的范儿。

回到屋里,杨景童把他带过来的脏兮兮的包往我面前一放,神秘的跟我说到:“好东西,倒出来看看。”

我‘哗啦’一下就给倒出来了,里面满满的全是磁带,我惊喜的一盒盒的看,杨景童在旁边得意的说到:“香港弄回来的好东西,最新的,这个,beyond的,就这盒儿《秘密警察》,这里面有首歌儿叫《大地》,你听听看。”

我拿起磁带,迫不及待的就打开,塞进了屋子里的录音机里面,直接的快进,放到了《大地》这首歌,就听见一种完全不同的音乐从录音机里放出来。

“在那些苍翠的路上,历遍了多少创伤,在那张苍老的面上…”我看着磁带盒儿上附带的歌单儿,不知不觉的听得入神,杨景童在旁边跟我说到:“哥们儿,不错吧?”

“好听,可这唱的是啥话啊?”

“土了吧?这是粤语,知道不?粤语!”

“你会这啥粤语?”

“那不废话吗?哥儿我是什么人物?粤语算个屁!得,再听听这个,《再见理想》,也不错的。”杨景童又开始吹牛,而就在我们两个说话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撞开了,一个人匆匆忙忙的冲了进来。

杨景童抬头一看,冲进来的也是我们的一哥们儿,一起搞乐队的,他张口就说到:“你被母猪追啊?瞧你丫跑得那劲儿,跟个孙子似的。”

杨景童这嘴巴一直就是那么讨厌,那哥们儿也不理杨景童,随手抓起一个杯子,也不看里面有没有烟灰,‘咕咚咕咚’就灌下去一大口,然后说到:“陈承一,你快点儿回去,我看见你师父回来了,指不定等会儿就要去学校逮你。”

我一下就站了起来,我今天是旷课,被逮着了,我得挨揍。

第二章师徒相聚

我匆忙的跑出房间,却被杨景童一把给拉了回来:“别,你小子可别这么回去,不然我们都得挨揍。”

我所有的哥们儿都怕我师父,哪个没被他抽过?我这个样子是不能回去,还崔健范儿呢,让我师父看见,他得把我打成猪头范儿,连带着杨景童他们也得倒霉。

“x,我还真忘记这一茬了,快,赶紧的,给我找衣服出来啊。”不得不说,北京对我的影响还是深远的,不知不觉我还是会蹦出一两句北京话,尽管我比较抗拒。

杨景童和另外一个哥们,赶紧手忙脚乱的在这垃圾堆里翻出几件儿合适的衣服给我,让我去换上。

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外头套一件蓝色的毛衣,我换好衣服就赶紧出来了,杨景童忙着帮我整理衣领,他是真心急,他可不想被我师父找个借口一起揍,我师父要揍他,他爷爷都没办法保他,只得挨着,这些‘乖乖’衣服,就是为了应急情况准备的。

另外一个哥们好笑的抱着肩膀,叼根儿烟,看着我和杨景童在那里手忙脚乱的,忍不住说到:“我x,我不看不下去了,杨景童,我不骗你,你丫就跟陈承一的小媳妇儿似的。”

杨景童回头指着他说到:“你丫闭嘴啊,哥儿我现在没空和你扯,你是不是皮子也痒了,想爱姜爷揍?”

“得…”那哥们儿脸色一下就白了,赶紧的和杨景童一起来帮我打理,谁不怕我师父啊?

总算衣服弄的周正了,杨景童吹了声儿口哨,说到:“挺像那么回事儿的。”说完,又把他的眼镜取下来,给我架眼睛上了,然后嚎到:“陈承一,去吧,你这样可以去勾引学校里的学生妹子了,不,女老师都可以,去吧,哈哈….”

我懒得和他扯,直接问他:“头发呢?头发咋办?”

杨景童把我扯到院子里,直接冷水给我浇头上,然后又扯回房间,直接给我梳了个偏分,然后说到:“长是长了点儿,将就!去吧,哥们儿,应付完你师父,记得带两个学生妹妹回来。”

“你给老子滚!”我笑骂了一句,然后冲出了院子!

我疯了似的蹬着自行车,终于在20分钟以内赶到了熟悉的胡同,我和师父就住这胡同里的一个四合院里,单独住着,也算师父的特殊待遇吧。

也就是因为这样,屋里没人,特别明显,我得赶在师父出来找我之前回去。

到了胡同口儿,我没忙着进去,而是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然后擦了擦一头的热汗,再推着自行车走进了胡同。

胡同里的七大姑八大姨跟见鬼似的看着我,但是又有一种深深了然的眼神,她们早就熟悉这一套了,每当我装的斯斯文文的时候,准是我爷爷(她们以为师父是我爷爷)回来的时候。

我目不斜视,一本正经,在心里却骂着,这些大妈,应该不会给我师父告状吧?

到了门前,我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院子门,推着自行车进去了,一进去就看见我师父坐在院子里,旁边一个小几,上面是杯盖碗儿茶,闭着眼睛正在养神。

我在心里预演了一遍,然后开始大声的,‘惊喜’的喊到:“师父,您回来了?”

我师父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的望着我,说到:“哟,近视了啊?我记得我教过你保护眼睛的法子啊,咋就近视了呢?”

我一把把眼镜摘下,心里骂了杨景童一百遍,我说我蹬车的时候,老要摔筋斗呢,原来忘了眼睛上架了副眼镜儿,好在杨景童就是浅度近视,不然还不得摔死我?

“师父,最近学习任务重,看书多了些,这眼睛就有点儿近视了。”我讪讪的笑着,解释到。

“真的?”师父扬了扬眉毛。

“真的。”我郑重其事的说到。

“那好,你就一直戴着吧。”师父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一听,就想去撞墙,刚才心里有事儿,还没查觉到啥,可这下让我不近视的人戴着个近视眼镜儿,不得愁死我啊?

“师父,我这假性近视,一直戴着不好,我…”一阵风吹过,我头皮被冻的一阵儿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换谁受得了啊,冷水泼上去,又骑车出一头热汗,这风一吹…

师父望了我一眼,直接就打断了我的话,说了句:“搬张椅子过来,坐我身边来。”

我唯唯诺诺的照做了,师父又闭上了眼睛,说到:“把我教你的十五个手诀的配合口诀给我背出来,还有手诀的结法,给我结一次。”

我就知道,师父回来第一件事情,绝对是考校我的功课,好在我再混,这些东西总是不会落下的,立刻一本正经的照师父的吩咐去做了。

就这样一问一答,两个多小时过去了。

师父抿了口茶,最后评论了一句:“强差人意,还不算太熟悉♀段日子,也不知道你荒废了练功没有,理论上的东西总是理论上的,去吧,画张最简单的辟邪符,我看看。”

我自然不敢怠慢,搬出桌子来,拿起符纸,平心静气儿的开始一板一眼的画符,这样的符确实是最简单的,连接符煞都不用,只要能传达功力于符上就行了,我现在的水平也就只有画这样的符。

符成之后,我的脑袋一阵晕,存思结功力于符纸上,实在是有些费力,我小时候也画过辟邪符,只不过那时还不能称之为完整的辟邪符,效果也只有使用的一瞬间,真正的辟邪符是可以再身上存放三年的。

待符纸干透,我恭敬的递给了师父,师父接过符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闭上眼,细细的感觉了一遍,说到:“功力还不到,不过这段时间你也算没有偷懒。”

我终于放轻松了下来,看来今天的考验是完成了,就在我庆幸过关的时候,我师父忽然开口说到:“这次,我出去了三个月,对不对?”

我点头说到:“是三个月零八天。”

师父望着我,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不过很快又随意了起来,说到:“听说你弄出个了啥唱戏的班子,一天到晚鬼哭狼嚎的,吵的四邻难安,是不是?”

终于还是被发现了,也不过才弄了4,5个月而已,但是面对师父,在大是大非上,我还是不敢放肆,只得说到:“师父,不是唱戏的班子,是摇滚,摇滚音乐。”

“不管啥滚吧,给我关了它,竖立你的心性儿,是在你小时候,我才做的事儿,可是是非的观念,还是要你自己去体会,你的快乐,不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你懂了?我消我下次不要再提醒你任何事!”师父严肃的说到。

“知道了。”我心里舍不得,可是我必须得承认,师父说的对,尽管这些年我很叛逆,可是是非观念还是清楚,每次我打架也没有主动闹事儿,是别人挑衅才会这样,这得感谢师父在我小时候给我竖立的心性儿。

人在某个特殊的时期,也许会不服管束,师父在这种时期给了我最大的自由,红尘练心,总是要去练的,谁都不能呵护谁一辈子。

“我也问过了,这段日子你没打架,偶尔旷课,不过学科考试也算应付过去,还算老实,多的我就不说了,总之你自己的路,你自己把握好♀个周末,跟我一起出去一趟吧。”师父说到。

和师父一起出去?这几年来,这样的事很少,师父很忙,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我只知道有限的几次出去,都是他为我添置衣物什么的,更多的情况是他给我一些钱,我自己买去。

“出去买东西?”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记得,那天收拾好一些,不是去买东西,而是去见一些人,你身为山字脉的传人,到那一天,你绝对不能给我丢脸。”师父严肃的说到。

3南部养尸地 第3-4章 二十年的聚会

第三章二十年的聚会

这个周末,已是4月的阳光很是有些灿烂,可我的心情却不灿烂,从理发店出来,我那心爱的长发就没了,变成了刘海长度不超过眉毛的短发。

师父蹲在理发店的墙根儿,晒着太阳,在外面等我,路过的人一不小心,就会把他看成是一个进城的老农民,有个老太太还热情的跟他打招呼,打听他在乡下的家里有没有正宗的土蜂蜜。

我走出理发店,正巧看见这一茬,师父跟得救了似的过来拉着我,跟那老太太说:“你看,我是来看我大孙子的,不卖菜,不卖蜂蜜。”

应付走了老太太,师父拉着我打量了一番,点点头说到:“嗯,顺眼多了。”

然后我们往回走,刚走两步,我师父又拉着我说:“得,今天挺重要的,再去收拾收拾。”

莫名其妙的,我又被师父拉回理发点儿,把我摁椅子上,师父给别人说到:“给他上点儿发蜡,梳个稳重点儿的分头。”

不等我反对,他自己又往椅子上一躺,说:“先给我修面,然后把头发好好打理一下,嗯,给我弄个大背头。”

我无语,甚至开始有些怀疑,今天晚上的聚会是相亲晚会了。

杨景童那小子,就常骋个借口,就在家里弄个啥晚会,这些生活和平常老百姓的日子离得挺远,是属于另外一个阶层的,特有的生活。

在那个圈子里现时流行的,老百姓永远要在五年以后,才可能在生活中接触的到。

和师父在理发店儿好好的打理了一番之后,我们就回去了,回去后,师父郑重其事的穿上了一套中山装,尽管那个时候,已经有更洋气的西服开始流行了,师父却拒绝接受。

只不过,师父是难得正经穿几次,所以他仅有的两套中山装,都是特别定制的,给他做中山装的人,也给很多领导人做。

他穿衣服的时候,我正在头疼的挑衣服,没和师父出去买过几次衣服,我的衣服都是自己买的,所以…所以不好挑,因为在师父眼里,可都是些不正经的衣服。

今天要出席的场合,既然如此正式,我虽然在这几年有些叛逆,可我骨子里却不愿意丢了师父的脸。

就在我还在找衣服的时候,师父已经到我房间来了,放下一个袋子,说:“穿这身儿吧,今天你小子可得给我稳住了。”

我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是一套浅灰色的中山装,还搭有一件领口笔挺的白衬衣。

我说师父前几天给我量尺寸呢,这套中山装看着没啥出奇的地方,一穿上身,才发现非常的妥帖,看着镜子,四六分的分头,配着这套中山装,我显得非常稳重,整个人也起码成熟了五岁的样子。

“把这个戴上。”我师父翻出了一件儿东西,递给了我。

我看着差点晕过去,这不是杨景童拿给我的眼镜吗?咋师父还要我戴上。

“师父,我不近视啊?”我觉得还是说实话吧。

“我知道,让你戴上你就戴上,你是山字脉的人,形象上就得给我争光。”师父嚷嚷到。

到底啥事儿啊?我有些不情愿的把眼镜戴上了,一边非常好奇师父到底为什么,如此郑重其事。

“嗯嗯,我的徒弟还不错,能撑住门脸儿了。”看着我戴上眼镜,师父终于满意了,带着我出发了。

坐在红旗车上,我有些不适应,倒不是说不适应这车,因为我那帮哥们儿,谁还没个车坐啊?我也常厨,我不适应的是,师父竟然坐这车。

师父是有权力调动一辆红旗车做为专车的,只是我们来北京,这多少年了,他根本就没有用过一次,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连车都那么郑重其事的。

师父坐在我旁边,靠着椅背闭目养神,我终于忍不住开口说到:“师父,你要再不跟我说清楚,我绝对下车,不去了。”

师父睁开眼睛望了我一眼,沉默了好一阵儿,终于才说到:“今天是去见你的几个师伯,还有你的师弟们,来北京那么多年了,我一直没让你见过,因为我自己也不见,可今天却必须见见。”

我一愣,我只在小时候,师父讲起师祖的时候,听说过几个师伯的事儿,那么多年没见过了,我都当他们是传说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要见,而且听我师父那话的意思,他们就在北京?

“师父,他们在北京?你咋不说?我还有师弟?”我说不上什么心情,同样都属于师祖一脉,我对他们有天生的亲切感,可是从来没见过,又感觉非常的陌生。我很期待,却又有一种非常害怕的感觉,怕自己上不了台面,丢了师父的脸。

我现在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我那么郑重其事了。

“你几个师伯的弟子入门都比你早,按说该是你师兄,但是师祖有言,山字脉为长,所以说起来,你是师兄,大师兄!所以,你懂了?”师父淡淡的说了那么一句,我陡然就觉得压力倍增。

我不由得开口说到:“师父,那么多年没见了,为啥今天偏偏要见?”

“因为,二十年一聚,是你师祖定下来的规矩,这规矩,你师祖曾说过,雷打不动!”师父严肃的说到,只是眼中闪过了一丝落寞。

“师父,那平常的时间,师祖说过,不能见面吗?”我好奇的问到。

“那倒不是,你不用多问,我不会说的。”师父靠着椅背,眼睛又闭上了,他最近常常就这样,很疲惫的样子。

我闭嘴了,我知道,这老头儿要是不愿意说,我问再多也是枉然。

车子朝着北京的郊区开去,一路上,师父都比较沉默,当车子开到一个地方的时候,师父终于开口了,说到:“三娃儿,快到了。”

我也不知道为啥,一下就紧张了起来,在车里坐的端端正正。

师父一笑,说到:“你也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这一辈是我们这一辈的事儿,你们这一辈,却也已经长大,毕竟同出一脉,好好处着,你是大师兄,我消看见你们师兄弟和睦相处,那一份感情是很珍贵的,知道吗?”

“嗯,嗯”我嗓子有点发紧,但一直点头,其实我能不紧张吗?

车子终于退下来,这是一个清幽的所在,周围稀稀拉拉的全是二层的小楼。

司机下车,帮我和师父拉开了车门,我先下车,师父跟着下车,望了望周围,师父忽然叹息了一声,然后跟我说到:“走吧。”

我沉默的,紧张的跟在师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