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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悍戚

“小超怎么样?”

“超少爷还在昏迷,身体忽冷忽热,看上去有些不妙。”

张承脸色大变,把身上的袋子扔给青年,“里面有盐和粗粟,一会儿熬点肉粥送过来。”

“喏!”

张承快步往林中走,不一会儿就看到一座低矮的草棚。

这草棚原本是守山人所用,不过如今战乱,守山已经变得无关紧要,这草棚也就随之废弃。

草棚外,有两堆已经熄灭的篝火。

十几个青年看到张承过来,连忙起身行礼。

张承点点头,快步走进草棚里。

他从怀中取出两副药,让跟进来的青年拿出去熬制,而后又与棚子里的青年点点头,走到地榻旁蹲下。地榻上,躺着一个青年,双眼紧闭,脸红得好像着火,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悍戚。

“小超,小超!”

青年却没有回答。

张承慢慢解开青年的衣襟,见胸腹间有一处刀伤格外醒目。

由于没有药物治疗,所以伤口已有溃烂的迹象,更散发出一股恶臭。

张承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他深吸一口气,回身道:“去烧点水来。”

“喏!”

用地榻旁木盆里的清水,湿了湿布巾,而后小心翼翼的擦拭青年的伤口。

“兄长,你回来了……”

青年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张承低声说道。

张承顿时露出惊喜之色,连忙把青年的头抬起来,“小超,你醒了……没事儿了,哥哥已经寻来了金创药,一会儿给你抹上。过两天,等你身子大好了,咱们就离开这里。我听说,琅琊郡现在挺不错,刘备的势力,更无法控制住琅琊郡,咱们到了那边,就算是安全了。”

“兄长,我没事儿!”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你身子还虚,先调养一下。

此去琅琊数百里路程,沿途更要经过数个县城。你若不尽快复原,恐怕也撑不到琅琊。你只管好生休养,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放心吧,这里暂时还算安全,官兵已停止了清剿。”

张超昏昏沉沉,复又睡下。

张承把金创药涂抹在张超的伤口上,脸上却流露出一抹忧虑之色。他站起身,在草棚中徘徊,而后复又在张超身边坐下,伸手放在张超的额头上。还是很烫手,这可是一桩麻烦事。

一个多月前,阙霸张?偷袭朐县。

结果被刘备使了一个请君入瓮,羽山贼全军覆没。阙霸张?战死,阙黎其实是死在张承之手。不过在当时那种混乱的局势里,没有人觉察到这一点。就算有人看到,也是死的死,俘虏的俘虏。谁还会在意一个二世祖的死活。相比之下,张承的声望远比阙黎要高出许多。

当日张承觉察到不妙,带着张超和一干手下逃出朐县。

随后,他兄弟二人又在十里坡把一帮子散兵游勇收拢一处,原打算逃离朐县,不想陈到兵贵神速,白?兵在临时征召的流民协助下一举击溃十里坡的羽山贼。张超在乱战中身受重伤,被张承带着一帮子心腹拼死解救,杀出重围。之后,这些人就躲在朐山山林之中,不敢轻易露面。

可是张超的伤势,却越发严重。

缺粮少衣不说,更重要的是找不来金创药救治。

张承无奈之下,只得假扮流民在城外乞讨。这段时间,朐县的流民日益增多,所以张承化妆成流民,也没有人看出他的真身。不想今日竟然遇到了刘闯,更被刘闯一眼看破了身份。

张承当时想死的心都有,哪知道刘闯居然没有杀他,反而给他钱,让他离开。

最初,张承感到怒不可歇。

在他看来,刘闯这就是赤裸裸的羞辱他。

可随后他冷静下来,用刘闯给他的钱,买了一些金创药,又买了盐和食物。天天呆在山林里,并不缺肉食。可一个多月不吃盐,所有人都感到浑身乏力。如果再继续下去,可就要麻烦了!他如今已经不是麋家马场的管事,要想离开朐县,除了必要的生活物资之外,还需要有足够的钱帛。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张承目前就面临这种情况,只能咬着牙,忍气吞声。

草棚外,传来一股肉香。

张承从里面走出来,脸上仍带着忧色。

张超的伤势,已经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否则的话,死路一条。

虽然他买来了金创药,但他也明白,张超的伤势已经过了最佳的医治时期,金创药所起的作用,微乎其微。必须要有医生来为张超诊治,可这个时候,又能去何处寻找合适的医师?

十里八乡的赤脚郎中不少,但却不敢妄动。

朐县城里的医馆,张承更不敢招惹,否则很可能会惹来朐县巡兵的围剿。

加上麋家僮客,已返回朐县,使得朐县的力量大增。这个时候再去惹事,所有人都要完蛋。

难不成,把张超抛弃?

张承这念头在脑海中才一出现,就立刻把这个想法驱赶出去。

父亲死了,这世上就只有张超一个亲人。如果他也死了,我独自活在世上,又有什么乐趣?

“大公子,吃点东西吧……今天的饭菜,可真香啊!”

一个羽山贼端着一碗肉粥过来,一股肉香扑面而来。放了盐的肉粥,滋味果然不一样。张承吃了一碗,又盛了一碗想去把张超叫醒,可张超却昏昏沉沉,身上的热度更不见半点消退。

“大公子,超少爷这样下去,恐怕危险。”

“你有什么办法?”

那羽山贼轻声道:“超少爷这样子,必须要找先生诊治。

虽有金创药,可是已经晚了,超少爷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普通金创药能够治好。我听人说,朐县城里那个神农堂的张先生医术不错,不如咱们混入县城,把张先生绑过来,如何?”

“李伦,你道我不想吗?”

张承叹了口气,一脸苦涩。

“而今朐县人视你我如洪水猛兽,咱们不出现还好,只要一出现,必然会遭遇围攻。

张先生医术高明,我当然知道。可是张先生在朐县德高望重,声誉很好。咱们若是把他绑来,用不得几个时辰,黄革老儿必然会派兵追过来,把咱们全部消灭。我想那黄革一定会乐意用咱们的人头,为他前程做铺垫。不仅是张先生动不得,其他地方的先生也都动不得。”

李伦,身高不足170公分,矮矮胖胖,颇为敦实。

肤色发黑,相貌忠厚。

眉宇间透着一股子纠结之色,他忍不住道:“难不成看着超少爷死吗?”

李伦和张超关系很好,所以也最为着急。

张承沉默了……他犹豫一下,轻声道:“你猜我今天遇到了谁?”

“谁?”

“刘闯!”

李伦的脸色一变,呼的站起来,凝视张承,“他没有认出大公子?”

张承苦笑一声,“怎么没认出来?这家伙的眼力真是惊人,我装成乞丐,他还是认出我的身份。不过说来奇怪,他追上我之后,只警告我让我离开朐县,并没有杀我,也没有为难我。”

“公子的意思是……”

张承沉吟许久,抬起头道:“我觉得,刘闯对我并无敌意。”

“怎么可能……太子当初三番五次为难他,还想要杀他。这次咱们围攻朐县,说穿了也是因他而起。若非太子一意孤行,暴露了咱们的行藏,激怒了麋竺,刘备又怎会对咱们用兵?

说到底,这件事的根子就在刘闯那厮身上,依我看,他之所以这样做,恐怕是居心叵测。”

“那你说,他图咱们什么?”

李伦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定然是图咱们项上人头,好为他前程铺路……”

只是,这话越说声音越小。

他们虽然东躲西藏,惶惶如丧家之犬,可是朐县发生的事情,倒也打听了不少。刘闯被刘备手下的人偷袭,以至于身受重伤;随后刘闯的师父和张飞交锋,更不分胜负。最后,刘闯三人和黄革、麋家以及刘备的人翻脸,连带着当时的朐县巡兵,也一同散去,差点惹出麻烦。

谁对他们的脑袋最有兴趣?

黄革和麋家!

说实话,刘备未必把他们的人头放在眼里,羽山贼表面上声势浩大,可是在刘备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刘闯一家和刘备翻了脸,和黄革翻了脸,等同于前程断绝。这个时候,张承他们的人头,根本无足轻重,刘闯怎么会在意这些?若不是为了前程,那他刘闯又为了什么?

李伦不知该如何开口,索性闭上嘴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三十二章 赌一回(下)

张承闭上眼,看似假寐一般悍戚。レ.39820.♠点レ过了一会儿,他猛然睁开眼睛,长身而起,似乎做出了决定。

“李伦,我准备带小超进城。”

“啊?”

“如今能救小超的人,只有刘闯。

虽说朐县之战,因刘闯和阙黎那厮矛盾而起,但说起来,咱们和刘闯并没有什么冲突和矛盾。相反,之前咱们对刘闯还算客气,也没有欺负过他。哪怕有过摩擦,也是阙黎指使……说穿了,是阙黎和他有仇,与你我无关。刘闯其人,心机颇深……以前一直装成胆小的模样,突然一鸣惊人,打了咱么一个措手不及。观其言行,也算是光明磊落,我想去赌一次。”

“怎么赌?”

“赌他会救小超。”

李伦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张承,眼中满是忧虑。

张承一笑,轻声道:“轮子,你以为我疯了吗?”

“我……”

“我赌刘闯不会出卖我,我赌他会出手相助……虽然我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但我有种直觉,他会帮忙。这样,我明天一早带小超混进城里,你和弟兄们就在这边等着。若正午时我没有回来,你就带着大家立刻离开这里。去海西也好,投奔薛州也罢,或者去江东也成。

总之,明天正午时我如果还没有回来,你就只管离开。”

张承说的极为轻松,但言语中,已带着决绝之意。

李伦虽然不太情愿,可是却不知该如何劝说张承……良久,他叹了口气,“若明ri正午公子不回来,伦也不走,便藏在这朐县,寻机会铲除刘闯,为公子报仇。便粉身碎骨,绝不改变。”

草莽之中,虽然不晓得什么大道理,可要说忠义,倒是有大把人。

张承心中感动,用力点了点头。

“这件事,你自己决定……我若不回来,便是遇到了危险,恐怕xing命不保。

那时候,我也管不得你,你好自为之就是。不过有一句话要记住,咱们当初随阙宣起事,后来跟随阙霸和阙黎,不是为了求死,而是为了求生。即便要死,也要死得其所才是道理。”

李伦沉默片刻,点头表示明白悍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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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麋缳一同前往盐水滩的路上,麋缳虽然问刘闯,在城外遇到的那个乞丐究竟是什么来历?

可刘闯,却没有回答。

他认得张承,哪怕和张承有过冲突,但刘闯觉着,那并不重要。

和张承几次接触,特别是在朐县城门下的一次交锋,让刘闯发觉,张承是个极有决断的人。

按道理说,羽山贼灭亡,张承他们早就该逃离朐县。

却装成乞丐模样在城外乞讨,刘闯便意识到,张承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出于对张承she杀阙黎的欣赏,刘闯没有去找张承麻烦,而是资助他一些钱,jing告张承离开朐县。

随后,这件事就被他抛在脑后。

在盐水滩找到裴绍后,裴绍发了好大一顿牢sao。

朐县之战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没有赶上,总觉得心里有些遗憾。由此可以看出,这裴绍绝对是一个好战分子。正常人那会听到打仗,就兴奋的往前凑呢?偏这家伙,就是这个德行。

陪着麋缳练了一下午的she术,踏着斜阳,两人返回朐县。

麋缳自回家中,看上去兴高采烈。

而刘闯把麋缳送回家之后,也回到了家里。

家中一切正常,很平静……刘勇也没有再出去做护卫,而是留在家里,负责照顾刘闯。

金钱?

以前刘勇或许会在意,但现在,却不在关心。

钱上的事情,自有管亥负责。刘闯接受了管亥的资助,就如同是一家人。以前刘勇总担心,刘闯有朝一ri知道管亥出身后,会与管亥反目。但现在看来,倒是多虑了!刘闯和管亥显得很亲切,让刘勇也放下心,可以专注于练武……和张飞一战,刘勇收获不小。论搏杀经验,张飞胜过刘勇;但若是比枪法,比气力,刘勇明显强过张飞,虽然只是那么一点点。

一个张飞,就如此凶悍!

那关羽呢?

还有寄居小沛的吕布,听说他比关张更厉害,此外还有他麾下八健将,也都不是等闲之辈。

刘勇心里突然有一丝危机感,总觉得ri后,说不定会和这些人再次交锋。

若不再进一层,只怕就要遇到危险……越是如此,刘勇就越是紧张,每ri打磨功夫,不敢有半点懈怠。他同样修炼龙蛇九变,但早已突破苍熊变,练成鹰蛇同舞,其jing气神更达到了巅峰。

再往上,就是龙蛇变,若修炼到巅峰,则是蛟龙变。

蛟龙变是个什么程度?

刘勇也不清楚……这龙蛇九变,据

说是传自刘家祖上,至今已整整十九代。

似乎除了第一代,也就是淮南厉王刘长练成了龙蛇变之外,刘长历代子孙,就没有人达到那个程度。连刘长也没有练成蛟龙变,刘勇自然不太清楚后面的威力。而在刘长之后,历经淮南王刘安谋反变故,刘长一脉逐渐衰落。从济北贞王刘勃开始,刘家人便开始弃武从文。

龙蛇九变却流传下来,成了一个传说。

刘勇得刘陶救命之恩,便留在了刘陶身边。

刘陶见刘勇气力惊人,而且极为好武,干脆把龙蛇九变,以及家中祖传的引导术一并交给刘勇。

只是没等刘勇大成,刘陶就遭了不幸。

颍川刘氏,随之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刘勇只能依照着龙蛇九变的秘谱自己摸索,一步步修炼。好在,他练成了鹰蛇同舞!若按照管亥的说法,也就是所谓的炼神。如果能突破鹰蛇同舞,练成龙蛇变,也就能有更多保障。刘勇不敢懈怠,在这一点上,管亥远远不如。

刘闯回家,刘勇也没有去询问他的事情。

就这样,一夜无事。

第二天天不亮,刘闯就被刘勇惊醒,于是便爬起来,随刘勇一同到了院子里,迎着朝阳练功。

刘勇先是指点了刘闯苍熊变的几个缺失,而后便出门去了。

他喜欢一个人练功,所以每天都会跑去河边的小树林中练武。而刘闯则留在家里,依照着刘勇的指点,反复揣摩苍熊变的动作,直至他把暴熊担山一式练得满意,这才心满意足停下。

管亥,这时候方从屋里出来。

“孟彦,这么早就起来练功了?”

刘闯笑道:“亥叔,你又睡懒觉……之前你不是说,要和我们一起闻鸡起舞,怎么昨天又吃醉了酒?”

管亥这一点不好,练功有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意思。

到了他这个年纪,迟迟无法突破炼神的境界,那心思也就渐渐淡了。虽然见刘勇叔侄勤奋,偶尔也会羞愧一下,可用不得太久,就恢复常态……这也是刘勇明明传了他引导术,可是管亥却始终停留在养气的境界。用他的话说:年纪大了,何苦那么拼命?反正也差不太多。

为此,刘勇没少唠叨他。

可是后来看管亥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刘勇也就懒得再去说他。

听了刘闯的调侃,管亥老脸一红,“这可怪不得我,昨ri**请客,我也不好薄了他的面子,所以才吃多了酒。再说了,你怎么不唤我起来?耽搁你亥叔我练功,说到底还是你的过错。”

“这种事情,怎能让别人督促?”

刘闯嘻嘻哈哈笑道,而后擦洗了身子,披上衣袍便要回屋。

管亥蹲在门廊上,用青盐漱口,正准备起身,却听到外面有人笃笃笃叩门,不由得一怔。

“这么一大早,又是哪个前来?”

刘闯也在门廊上站定,疑惑看着管亥去开门。

哪知门一开,从外面就闯进来一个人……不对,应该是两个人才对。

一个乞丐背着一个青年,进了院子之后,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廊上的刘闯,也不理管亥问话,快步上前,双膝一软,噗通便跪在地上。

“刘闯,请救救我兄弟。”

刘闯被来人这架势吓了一跳,连忙定睛观瞧。

脸se,顿时yin沉下来,他看着那乞丐,轻声道:“你好大的胆子,我昨天已经jing告过你,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你居然当成耳边风,还跑到我家来……莫非,你以为我刘闯真就不敢杀人?”

一股浓郁的杀气,顿时散发出来。

管亥立刻随手把院门合上,虎目紧紧盯着那两人,只要刘闯一句话,他定会毫不犹豫出手,把这两个人杀死。

那浓重的杀气,让乞丐脸se发白,甚至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小小的庭院中,弥漫着两股杀气。

乞丐咽了口唾沫,把背上的人放在地上,而后蓬蓬蓬连连磕头。

晨光中,乞丐的额头都磕出了血,但是他仿佛没有感觉,“刘闯,我知道我登门求救,有点冒昧,也有些可笑。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来,这朐县城里,还有谁能够帮我……我以前害过你,是我的过错。请你救我兄弟一命,张承愿意以命偿还,只求你大人大量,能救我兄弟。”

看这样子,似乎并无恶意。

管亥慢慢踱步来到刘闯身边,歪着头打量两人。

他觉得那个昏迷不醒的青年看上去有点眼熟,当听到那乞丐自报家门的时候,管亥突然一拍额头,指着那昏迷的青年道:“我想起来了,这厮好像是羽山贼……那天在城门下,硬是挡住我几个回合。他娘的,那天我虽然被人she伤,可是被这毛头小子挡住,还真是有些丢人。”

他说完之后,猛然盯着张承。

“我记得,那天就是你这小子在人群里突施冷箭,险些把我she杀……你居然还敢找上门来?”

第三十三章 从今以后,你的命归我!(上)

张承面如死灰,目光呆滞悍戚。

他只想到了刘闯,却忘记当日朐县城门下,他冷箭射伤管亥的事情。再想想刘闯和管亥的关系,张承哪里还敢奢望刘闯救张超,刘闯就算是不杀他,都已经是万幸,一时间心灰意冷。

与其被人羞辱,倒不如来个痛快!

张承一咬牙,手腕一翻,手中顿时出现一支锋利的匕首,反手就要自尽而亡。

哪知道,眼看着那匕首就要没入胸口,一支大手蓬的一下子攫住他手腕,紧跟着轻轻一抖。张承就觉得一股巨力涌来,匕首再也拿捏不住,当啷就掉在了地上。他睁开眼睛,就看到刘闯那张圆圆的胖脸上,正带着一抹极为古怪的笑容,眸光上上下下打量他,似要看穿他的内心。

“我自知难逃一死,难道还要羞辱我不成?”

张承瞠目,厉声喝道。

他用力甩手,想要挣脱刘闯的大手。

可是刘闯那只手,好像是一支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管亥笑道:“原来还是个烈性子……小子,你想死我不管,不过等你兄弟好了之后再死不迟。”

“朱亥,你……”

张承话说一半,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管亥悍戚。

“你刚才说……”

“两军对峙,各为其主。

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哪里来的那么多怨恨?大丈夫胸怀宽广,我若如你所想小肚鸡肠,恐怕根本活不到现在。不过,你这小子倒是有些胆量,明知道满城都在缉拿你们,居然还敢带着一个伤者跑来找我们……呵呵,就冲你这胆子,我喜欢你,这一次就帮你一回。”

“我……”

人生起伏实在是太快太刺激,刺激的张承有点发懵。

刘闯这时候松开张承的手,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支匕首,在手里把玩了一番,突然问道:“看你方才用匕首的架势,好像专门练过?”

张承愣了一下,旋即点头道:“我父当年未从阙宣起事时,我曾于偶然机会,拜一军吏门下学用此物。只可惜尚未出师,我父便随阙宣起事。那军吏便说,我和他缘分已尽,不知所踪。”

有道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张承刚才取匕首的动作非常诡异,刘闯也好,管亥也罢,都算得上是高手,却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取出匕首。

那个军吏教张承的,恐怕并非普通剑术,而是刺杀之术。

“那你的箭术,也学自那个军吏?”

“正是。”

刘闯心中感叹,这世上还真是有奇人异事。

一个军吏,竟然精通刺杀之术,可见他本领不凡。

“我再问你,当日在城门下,我手里有阙黎做人质,你怎就毫不犹豫,将他射杀?”

张承听了,露出一抹苦笑,“阙黎并非我主,当年我父因受阙宣恩义,故而举家相从。那阙黎不学无术,根本就是个废物之才。其实羽山军中真正做主的人并非阙黎,而是他叔父阙霸。

阙霸同样野心勃勃,当初扶立阙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