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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重楼难锁相思梦

“看吧,是我说对了,男孩端不会叫此名,这分明就是女孩儿的名字!”南紫宁得意地瞟了小雪一眼,转向小孩子慢慢开始幼教,想了半天方想出怎么解释:“这个修理么,就是……用手指划脸羞羞他不要脸,然后,然后就不理他……对,不理他,就是这样!”对自己嘴里突然冒出的这个词,她如此解释。

“哦,这样啊!”若云点了点头,“既然不理人,那应该叫羞不理啊,干嘛叫羞理?”

南紫宁眉心纠结,在脑海中搜寻着关于这个词的种种,但是想不起来。她费劲心思想要记起来的东西,却是不记得,在她没有想要记起时,有些事,有些物却又会突然从脑海中冒出来。孩子见她表情痛苦,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转移话题:“姐姐,你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在我家?”

“可他明明身着男装……男子也可以叫若云啊!”小雪还在纠结这孩子是男是女的问题,围着小孩儿四下打量。

紫荆和素娥从外面回来,迎面见到这一幕,急匆匆地上前叫道:“若云小姐!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老夫人正派人四处找你呢!快回去吧!”

“这是公子与慕容夫人的孩子。”紫荆对着南紫宁说道。其实就算她不说,南紫宁也猜到了,只是没想到景流觞居然有这么大个孩子。听秋嬷嬷说起留云轩那位如何如何,她只道穆想云怀的是景家的第一个孩子,谁又想到……怪不得这孩子眉眼依稀相熟,只要不发生基因突变,美人生的果然还是美人啊,细看下果然有一点点景流觞的影子,怪不得……

“啊,还真是个小姑娘啊!还是小姐你聪明!”小雪说道。

“我不回去!”没想到若云还很倔强,狠狠拍开素娥牵住她的手,跑到了南紫宁身后躲了起来,“姐姐,我在你这里玩好不好?”

素娥看了南紫宁一眼,开口说道:“若云小姐,你趁先生不注意偷跑出来,老夫人现在正大发雷霆呢,若不回去,只怕老夫人会怪罪南姑娘。”

“真的?”若云抬抬头问南紫宁,“奶奶会怪罪你吗?会像打青儿一样打你吗?”

南紫宁摸了摸她的头:“可能会!所以若云快些回去吧,你若想到姐姐这里来玩,先请示过你奶奶,她老人家答应了你再来,这样可好?”

想到青儿被奶奶怪罪时打得皮开肉绽的样子,景若云打了个寒颤,她可不想面前这个行为古怪有趣又可亲的姐姐遭遇和青儿一样的下场。

“好吧,南姐姐,我明天来你这儿玩,你要等着我哦!”

“好,我等你!”南紫宁笑眯眯地说道,目送着她被素娥带了出去。

“小姐,她是景公子的女儿,你怎么让她叫你姐姐呢?”紫荆奇道。如果是小英和小雪,断然是不会问这种问题的,她们对自家小姐的事太清楚了,这三个月来做什么都是颠三倒四的,没叫出更出格的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不叫姐姐叫什么?难道叫哥哥?紫荆你可真逗,我是女人好不好!”南紫宁哈哈笑着,闻声出来的小英和身旁的小雪已是满脸阴郁。

“你是公子的……”紫荆说了一半,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啊!知道了,既然若云叫我姐姐,下次见到景流觞,我应该叫他一声大叔,谢谢你提醒,紫荆。”南紫宁说完,一溜烟跑到屋里去了,留下三个丫环站在院中,面面相觑。

7、难防暗箭

给看文还辛苦留言的朋友们送上香吻一个!正是你们的留言让我有了下班就坐在电脑前拼的劲头,我的辛苦亦是值得,谢谢!

昨天因为抢时间更来得仓促,有错字和不大通顺的地方,谢谢草青青、grace96478、欣欣、vivianlab、飘、babora、yuhuyu、eve_ly631242036几位朋友,我看到了你们的留言,十分想狠狠地咬你们三口,别喊痛哦,那老外不是说了么,三口是感谢的意思(原来老外真的很野蛮啊,谢人都是用咬的!),幸好他们没叫十口百口!要真那样,你们嫩嫩的小脸啊……寂静的夜里,不时闻得一阵狗吠,间或传来几下梆梆的更鼓声。京都到了戌时就会宵禁,城门上了锁,道上设了栅栏,没有官家的手谕是不可在街上通行的。

南紫宁总是不习惯点着油灯或蜡烛在夜间做事,于是一入夜,她就会让丫环们都撤下去。她依稀觉得,在自己的过往中,该有比油灯蜡烛更明亮的照明工具,但是问过所有认识的人,没有人知道哪里还有比这两样东西更为明亮的。

午夜梦回,南紫宁只着中衣,从床上坐起,跌跌撞撞地向窗口走去,一把推开了窗,大口地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记不清这是第几夜了,自从没吃小英给的药丸,隔三差五的心头就会一阵翻江倒海地难受,心跳得特别地快,似乎要从胸口蹦出来,头也一阵阵地直冒金星。所幸的是一切都发生在晚上,基本上总在亥时三刻这个时间段,因此小英并没有发现她的异状。但是,这么做有用的不是吗?记忆在渐渐恢复中,虽然还不是很清楚,但是偶尔会有一点片断在她眼前掠过,现在所差的只是一个时机,让这些片断连贯起来,只要有一天它们能串连完整,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所以,无论如何要抗过这难以忍受的痛楚,搞明白三个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成为今天这样。

心口一甜,口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她知道,自己又呕血了!得忍住,要是吐在盂中,明日小英她们见了必瞒不住,不能让她知晓!强撑着来到桌边,她伸手紧紧抓住桌沿,不让自己晕倒,拼命地咽着口水,只听得喉中“咕噜”一声响,终于忍住恶心将那口鲜血咽了下去。她颤抖着手指倒了杯冷茶,茶壶也随着手指抖动不已,倒出的茶水倒有半杯洒在了地上,将剩下的半杯冷茶灌入口中,猛喝几口,冲淡了满嘴的血腥味。

待痛感消失,南紫宁和衣躺上床,睁眼对着床顶,一口气松懈下来,就此瘫软成泥,再难动弹。月华如练,透过洞开的窗照进来,静静地倾泄在她的身上,她转头对着明月,这才想起忘记了关窗,待要起身,身子却疲软无力,只有指尖微微动了一下。也罢,索性不关了,开着窗儿,呼吸也要顺畅些。她静静地看着正对着她的月亮,在月光的轻抚下渐渐垂下了眼帘,沉睡过去。

月影西移,移上了屋顶,移过了院墙,屋里慢慢地变得更暗,最终陷入一片漆黑,只留了窗前那点朦胧的光。过了很久,三更鼓敲过了,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从屋顶落下,静立窗前,面对着屋内,良久一动不动,倒像是贴了幅剪纸在那边。

“嗯!”屋里的人儿哼了哼,轻咳了两声。窗前的影子似按捺不住,如会缩骨,轻巧地穿窗而入,来到南紫宁的床前。其实是光线的原因,在外面才会看不到屋内,有月亮的晚上,再怎么屋里也有些微亮色。他静立了片刻,很快适应了屋里的黑暗,借着月光的施舍勉强看到了床上的人儿,视线下移,只见南紫宁仅着中衣,像个婴儿般地蜷缩成一团,躺在榻上,她的脚上没穿袜子,整个小腿都露在外面。

男子叹了一声,出手如电,床上的南紫宁无知无觉,睡得更沉。他犹豫了一下,伸手为她拉下裤脚,触手之处一片冰凉,却滑如凝脂,就像摸到了一片上好的白玉。他的视线久久地停留在她的腿上,虽然光线很暗,但是他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那片莹白,刺得他心神一颤。一阵冷风吹入,南紫宁又咳了两声,才唤回了他的神智,脸上一热,他尴尬地扯了一下嘴角,迅速将她的裤管拉下,铺开棉被把她严严实实地拢在里面,只露出了那张清秀的小脸。

“宁儿,这一向你可好?”他出声说道,侧身坐在床前,手指摸索上她的脸,将脸上的碎发轻轻拢在脑后。

外间窸窸窣窣,有人起来,男子像个幽灵,滑了开去,瞬间不见踪影。紫荆披了件外袍,掌着灯掀帘进了南紫宁的卧室,风吹得灯火一偏,差点熄灭,她赶紧用手挡住。

“哎呀,怎么睡觉又不关窗,凉着了可怎生是好!”她喃喃念道,声音几不可闻。

看了看洞开的窗户,她摇了摇头,将灯盏放下,走上前去,轻手轻脚地将它关上,这才打着哈欠离去。

紫荆才抽身走开,窗外的影子再次浮现,他倚窗驻立,忽然长叹一声,如飞鹰展翅,掠出听荷院,往景府主院而去。

一大早,南紫宁就被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她一听那熟悉的童音就知道是谁来了。

“小雪,让她进来吧!”冲着外面懒懒地喊了一声,她半坐起身子。

外面的小人儿早就等着这一声了,“嗖”地一下蹿了进来,兴奋地说道:“南姐姐,今早先生有事不来了,我们可以玩一早上!”

南紫宁看着她微仰的小脸上满是期待,不禁失笑。她没想到自己还挺有孩子缘的,景流觞的这个女儿自打见过她后,一有空就会往听荷院跑,每天有这么个可爱的孩子缠着,一会儿讲故事,一会儿跟她一起跑跑跳跳,自己也仿佛回到了童年。

听说景家二老希望景氏一门早日添丁,所以把景若云作了男装打扮,希望这样可以招来个弟弟,今天她却换了一身女孩子装束,白色的衣裙裹着小小的身子,看向南紫宁的目光氤氲潋滟,闪烁着动人的光芒。南紫宁心头一跳,她的样子与景流觞不大像,一定是像她娘多些,这么小的年纪就隐有倾城之姿,不知那慕容欣是怎样的倾国之貌!

“吃过早点没有?等姐姐起床了,咱们一块儿吃完早点,再考虑怎么玩。”南紫宁笑容可掬,边说边穿衣。忽觉指尖疼痛,伸手到眼前一看,指甲断了半截,渗出的血都凝固成了黑色,想是昨夜疼得厉害,用手抓桌子时折断的。她急忙让景若云帮她递过剪子,将满手的长指甲全剪了,修得短小圆润。

“我也要剪。”景若云看得有趣,伸过手来嚷道。南紫宁见她指甲不算长,帮她随便修了修,两个人头抵着头,低声交谈着,言笑宴宴,恰似母女。

景流觞走进屋来时看到的恰好是这一幕,不过这幅景象可没给他如此温馨的感觉,他的感觉恰恰相反,只注意到了南紫宁手中的剪子,森森地闪着寒光。

“爹!”景若云欣喜地抬头看去,手一抬,不小心碰到了剪刀,锋利的剪刀在她的手上划过一道伤痕,血珠顿现。

“云儿!”景流觞如一阵旋风冲上前,南紫宁还没来得及搞懂是怎么个状况,脸上早挨了一巴掌,“贱人,不许伤我云儿!”

景流觞这一挥之力甚大,南紫宁的嘴角顿时流出了血丝,她伸舌舔了舔,舔到嘴的血腥,看来不止一颗牙齿出血了。流年不遇啊,难道自己要变吸血鬼了么?昨晚才硬喝下自己的血,一大早的还得再喝一次。

“你凭什么打我?”她抬眼看向景流觞,尽管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眼里却是一片清冷,这是她的特质,没有人知道,越是愤怒,她的眼神给人的感觉就越发是冷静!

“凭什么?你还好意思问!”随后进屋的赵嬷嬷尖着嗓子说道,“我说南姑娘啊,你也恁狠了,若云小姐不过是个五岁大的娃儿,你怎忍心害她!她这么小就没了娘,你进了景家的门,也算是她的半个娘亲,不说疼她爱她,竟然如此心毒,你……哎!”

这个赵嬷嬷南紫宁见过一面,是留云轩的管事嬷嬷,专门负责照顾四夫人穆想云。她不屑地看了赵嬷嬷一眼,任她说完,这才转头对着景若云,含了一丝讥诮说道:“若云,你告诉你爹事实,看我到底是怎么害你的!”

景若云流血的手被她爹握在手中,身子亦靠在景流觞怀中,头埋得低低的,听南紫宁喊声她,急遽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闪烁,迅速地又低下了头,低泣出声。

南紫宁的心一沉。她的记忆中有一句话叫做: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过眼睛最能看出一个人想什么,刚才景若云那一眼让她知道,要坏事了!果然,在景流觞的再三催促下,景若云小姐哭哭啼啼地指控起来,说这个南姑娘如何骗得她的信任,没想到刚才会突然用剪刀刺她,要不是爹爹赶过来……后面她还扒拉扒拉说了一大串什么,南紫宁再未听进去。

原来他们竟然利用这个孩子,不知道是用怎样的方法让她答应的?这孩子也太聪明了,颇有演戏的天份,可惜了……

赵嬷嬷在一旁掩不住地得意之色,南紫宁了然,一个五岁的孩子,懂个屁的阴谋,她能将这番话说得如此顺溜,想必是早就排练好的。只不知穆想云怎会想到和她为难上了,自己在景流觞的心中眼中,不是什么都不是么,她怕什么?

“你还有何话说?”景流觞问道,声音中透着浓烈的恨意。

人证、物证俱在,还能说什么?南紫宁不想辩解,即使知道真相,他也不会相信自己的女儿参与了一场陷害吧?而南紫宁自己也不愿相信看起来这样冰清玉洁的小女孩会是个阴谋家,她不想这么美丽可爱的精灵从小就被污了灵魂。要说真相如何,用得着问么?谁会在自己床前,衣衫不整地用剪刀伤害,或者说刺杀一个小女孩?除非那人是个疯子!可是这些人不会这样想,尤其是景流觞,他从初见就对她怀着恨意,他恨她,只是南紫宁不明白原因。

“我家小姐不是这样的人,若云小姐是来找她玩的,她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小姐对若云小姐很好,若云小姐也很喜欢她,你们一定是误会了!”小英肯求景流觞,“公子请您一定要查清楚啊,可别冤枉了我家小姐!”

“事实摆在眼前,谁能说我冤枉了她?”景流觞竟然在笑,那笑容魅惑,眼中冷意森森,恰如枝枝利箭向南紫宁射来。

“小姐你说啊,你快说啊,不是这样的!”小雪也跪了下来,摇着南紫宁的手呼喊道。

“他们已判我有罪,多说无益!”南紫宁手指向众人,转了一圈,“公道自在人心,我自问没做过愧对良心之事,若是有人诬陷于我,她终有一天会遭报应,得不了好去!”转向景若云,看到她低首埋入景流觞的怀中,始终没有抬头,小肩膀不住地颤抖,南紫宁低声叹了口气:“不过我会原谅你,若云,因为你还是个孩子,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你放心!但是以后不可以再说谎,姐姐不是给你说过吗,说谎话鼻子可是会变长的哦!”

景流觞冷冷一笑:“别在这儿妖言惑众,胡言乱语!来人啊,把南紫宁给我关到柴房去,听候发落!”

赵嬷嬷恐怕早就等着这句话了,景流觞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她已然带着几个环冲过来,将南紫宁拖出了被子。

“你们……你们!好歹让我家小姐穿好衣裳啊!”小雪哭泣着说道。赵嬷嬷斜眼见景流觞皱着眉,顺手揪过一件外袍,扔在南紫宁身上,继续拖了她就走。南紫宁的眼角余光瞟到小英攥紧了拳头,蠢蠢欲动,心头一暖,此时方相信她原是真心对自己。

“小英!”她冷静的眸子看向小英,似乎有一种安人心的力量,令小英平息了心头的怒火,“好好照顾小雪,我没做错什么,不会有事的。切记,万事不可莽撞!”

景流觞眯眼一笑:“不愧是南家大小姐,两年不见,竟是变得冷静了许多,可惜不行善事,枉费了你的聪明!”

“景公子,求你放了小姐吧,她病了一场后失去了记忆,有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刚才,或许是她旧疾复发,才会不小心伤了若云小姐。”小英咬了咬嘴唇,上前跪在景流觞面前求情。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景流觞冷笑道,“我看她清醒得很!你们倒是主仆情深,你放心不下,我就成全你,和她一道去柴房吧!”

南紫宁忽然想到,难道两年前她做过什么对不起景流觞的事?所以景流觞对她怀着恨意,他娶她来,不是专门为了□报复她的吧?苍天啊,若是这样可该如何是好!她现在为了早日恢复记忆而忍受着病痛的折磨,本就心力交瘁,如果再添上点什么,不是要她的命吗!

8、流觞之恨

南紫宁和小英被赵嬷嬷一群人推进了柴房,扑倒在满是泥土的地面上,还未等她们起身,房门被赵嬷嬷大力关上,然后钥匙叮当作响,门上了锁。

小英跌跌撞撞地爬过来,冲到南紫宁面前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我自己能行。”南紫宁轻轻推开她的手,翻身立起,打量着这间简陋的柴房。

这间柴房很大,此时太阳已经升起,阳光透过东面墙上洞开的天窗照射进来,在地上拉出一个大大的四方形,光影中浮动着细小的灰尘,肉眼能看到那些小小的浮尘在空中跳动飞舞,宛若精灵。总的来说柴房还算干净,一个角落堆放着砍得差不多大小的木墩,一个角落放着一些废弃的杂物,花篮啊,椅子啊,案几啊……什么都有!杂物当然不会有人管了,不过地面上却有清扫过的痕迹,房梁上也没有恐怖的大花蜘蛛掉下来。想来景家仆人挺多,这里也是有专人打扫的,并没有南紫宁想像中的灰尘四溢,蛛丝满墙,初来时所的见的荒园,原来是个例外!

“小姐……”见南紫宁只是一直围着四周看,根本没有理会她,小英感到稍许不安,讷讷地喊了一声。

“你犯不着陪我前来,我并不想领你这个情!”南紫宁背对着她说道。小英看不到她的脸,混然不知此刻她的脸上清清楚楚地写满了失望。见小英如此护她,南紫宁原以为小英对她是忠心的,没想到她还在演戏,明明会轻功,却以那样难看的姿势起身,在她面前故作姿态,到底小英是存了什么目的?

“若是有人来,你就求个饶,让他们放你出去吧,拿剪刀要行凶的是我,与你无关!”南紫宁转过头来对着小英,变了个脸孔,含笑说道。

“这怎么行呢,这儿如此偏僻,挨着荒园,四下都没住人,要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办?小英在这里可以帮小姐壮胆,何况小姐不是有时还会做噩梦么?有小英陪在身边,可以照顾你。小姐别忘了,小英还得服侍你说药啊!”

“是了,还得吃药!”南紫宁喃喃说道,心头寒意顿生。她走到阳光下,也不顾地上脏不脏,盘腿坐下,微微闭上眼,让全身淋浴在阳光之中,不动,亦不再说话。

小英张口待要说话,一个“你”字到了唇边,又生生咽了回去,她有些发愣地看着南紫宁的侧脸,面颊苍白如玉,映衬得睫毛如墨,挺直的鼻梁下薄唇微抿,其实小姐虽不如那些女人艳丽,却也算得上是个美人啊,景公子为何对她不喜呢?

“小英,看着我干什么?”南紫宁问道,眼睛却依然闭着。

“小姐,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小英吓了一跳,也不得掩饰,狐疑地盯着她,难道她背后长了眼睛?

“第六感!我能感到你在盯着我看。”南紫宁不急不缓地说道。

小英当然不明白什么叫做第六感,反正南紫宁说的话,经常有她弄不懂的地方,听这“感”字也能明白,反正就是感觉了,她的感觉真敏锐,如果练武,倒是坏好材料,公子不是说过吗,当年就是看她机敏才教了她武功。

“小姐,你不急吗?”小英有些好奇,虽说南紫宁失忆前也是个冷静的人,不过什么都不记得的她面对这样的环境,竟然像个没事人儿似的,这倒令她没有想到。

“急有什么用?你急就能出去了吗?”她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阳光照射处,更多的浮尘飞扬而起,在空中欢快舞蹈。

“小英,咱们聊聊吧,我总是记不得过往了,你不是一直在南家吗,你告诉我,原来的我是怎样一个人?”

南紫宁直视着小英的双眼,有阳光从她的眼中反射出来,顿时目光如电,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小英眨眼之间,却见她嘴角带着谦和的笑容,目光恬淡而悠远,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另一间屋子里,景流觞与母亲杜氏景老夫人比邻而坐,手中端着上好的白玉瓷盅,半拢着盅盖,轻轻吹开飘浮在面上的翠绿茶叶,露齿微笑,神色怡然,不见半丝怒气。

“家里发生这等事,你还笑得出!”景老夫人嗔怪儿子,“还好云儿无事,否则我定然饶不了你!”

“娘,这事怎能怪儿子?要知道我也是不愿娶南家小姐的,若不是……哎,不说了!”摇了摇头,景流觞递上茶盅,“不烫了,娘且尝尝儿子亲自为您冲泡的这盅新茶。”

景老夫人伸手来接,手上的指环与盅面轻轻一碰,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富贵人家的夫人十指不沾阳春水,那手竟保养得非常之好,虽不若二八佳人的细致纤长,倒也莹白柔润,更别提脸孔了,一眼望去,若不近看眼角与唇边的细纹,景老夫人倒像是才三十出头年纪。

景流觞的眉眼随了母亲,凤眸星目,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