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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重楼难锁相思梦

无影看了她半晌,轻笑一声,手指放开了她,转为平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没想到你的床还很舒服,我先睡会儿,不许打扰我!”

这男人!玄衣见他合上眼,呼吸渐渐变沉,眼光从他的面具上溜过,再溜过……如果现在伸出手去,拿下他的面具,面具下会是怎样一张脸?她这样想着,缓缓地,手伸到了他的脸旁,又犹犹豫豫地缩回来。思量半晌,好奇心压过了一切,手还是落在了面具上。

“你不用偷偷摸摸,想看就直接拿下来吧!”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巫玄衣赶紧往后退,无影却一直闭着眼,压根就没有睁开过,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取他的面具?

无影左手一挥,玄衣正好被他揽入怀中,他翻身立起,半撑着身子立于玄衣的上方,眼睛睁开,精芒闪烁!

“想好了?决定嫁给我了?”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笑意说道。

“胡说,谁要嫁给你!”巫玄衣伸手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手指乱动,实在怕了那冰凉的手指触在脸上的感觉,似乎是想把她的皮给掀起来似的,她总有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不想,就不要乱动,你不知道男人,尤其是我这种男人,是言出必行的吗?”他反手扣住玄衣的手指,仔细把玩起来,玄衣挣了几次没有挣脱,索性作罢。遇上比自己强势的对手,反抗是最不可取的行为,顺着他,看他玩出什么花样来!

“无影,你到底想做什么?”玄衣问道。

“不做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无影懒洋洋地答道。不安份的手放开了玄衣的手,却又开始玩起了她的头发,他挑起一缕秀发,放到鼻端轻嗅了一下。“真香!”他说道。

这不是废话吗,才洗干净的!玄衣一边想着,一边戒备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个男人要搞什么名堂。

“别这样看我,你知不知道你的眼光很诱人?这样看,会令人犯罪的哦!”无影拖长了声音说道,视线顺着她的脸庞慢慢移向下,看到了颈项上露出一片白皙,一直到达胸前,忽然喉中一紧,身上感到了一丝燥热。

他有些粗暴地伸手去,想要将她的衣襟掩住。不过巫玄衣可不这么认为,她见到的是一双魔爪向胸前袭来,尖叫一声,她起身就跑。

无影见她如此,心头有些恼了,伸手一勾,巫玄衣整个人跌到他的身上,与他身体紧密贴合,他这时方察觉覆在身上的她只着一件外袍,底下寸缕全无。

“小姐,怎么了?”外面脚步声响起,不知是紫荆还是素娥向着这边过来了。

“你想让人看到自己就这样和一个男人躺在床上?”无影悄声出口警告。

巫玄衣气愤地看着他,嘴上却不敢说什么。

“我没事,只是无聊了随便喊一声,你不要进来,有事我会叫你!”巫玄衣对着门外喊道。

“是,小姐!”这回她听清了,门外的是素娥。

听到素娥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巫玄衣松了一口气,要是给她进来看到自己衣衫不整,还和一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那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后果呢。

“你快走吧,要是有人来看到,我可就被你给毁了!”巫玄衣冷冷地说道。

先前还念着无影总算是救过他,所以给他留了几分颜面,没想到这人得寸进尺,对登徒子她向来是厌恶的,此人后来的言行已经开始令她生厌了。

巫玄衣自顾自站起身,外袍长及膝盖下方,被她用一根带子系住,就像穿浴袍一样穿在身上,她混然不知自己此举别说是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就是在自家人面前也颇为失仪无影没有说话,视线一直随着她转,看着她跳下床,长长的头发直直地垂下来,披散在腰间,随着她的一个转身,很漂亮地甩了一个弧度,丝丝缕缕,竟然令他心头一紧。

“有人来了!”忽然他听到一阵急乱的脚步声响起,面色顿时一变,冲到门口,把门给拴上。

“那你快走啊!拴门干什么?”玄衣也急忙叫道。

“来不及了,他们已经来了,这时出去,一样会被人看见。”

“这可怎么办!”玄衣急得团团乱转。

忽然将他揪住:“你给我趴到床底下去!”

“凭什么啊,不,我不干!”无影不依。想他堂堂玄火盟的左使令,闻名天下的无影公子,要是给人知道钻床底,不是一世英名尽毁了,他才不干呢!

“你要害死我!”玄衣话音刚落,门被人捶得梆梆响。

“开门!”是景流觞的声音!

巫玄衣哀求地看向无影,示意他从窗户离开。无影无奈地摊了摊手,窗户外有人守着了,这些人还未走到门口他就听到了。

这下死定了!巫玄衣脸色变得煞白。如果灵力在,她当然一点也不用担心,只要用自己的意识控制这些人,他们就会选择性地忘记这屋里有些什么东西,可是刚才她才试过,灵力又消失了。当初爷爷就对她说过,她的能力超凡,是家族几千年来不可多得的人才,从巫家灵术传世以来,有此灵力的加上玄衣不过五个人,但正因为灵力太强大,所以不好把握,要过了二十岁后,与“牍”的能量合二为一,才能稳定下来。“牍”是巫氏家族的传家之宝,看起来就是一块黑中带红,红中带黑的木牌子,上面刻满了巫咒,不过传说它能开启天地间潜藏的巨大能量,是修习巫术之人的至宝。巫玄衣进了古今通灵大学,这块“牍”也跟着她进了大学,现在交给了青博士研究,被证明了确实潜藏着世大的能量。青博士还发现了它不是木片,而是一种还不曾见过的稀有金属,它像电脑的芯片一样拥有记忆功能,现在青博士正在研究如何把知识输进里面,让它发挥更大的力量。到了玄衣二十岁生日过后,这块“牍”将会重新回到她的手中。

现在玄衣离二十岁还差将近一年,灵力随时可能出现,又随时可能消失,她根本无法把握。而现在最关键的时刻,它选择了消失!怎么办?

门外的景流觞喊了半天,不见人开门,怒极一掌挥出,红木精制的一扇门就这样给他拍成了粉碎。无影拉着巫玄衣急速后退,怕她给碎木屑伤了。

“你……不知羞耻!”景流觞指着巫玄衣,冷然挥过一掌。

这是他打她的第二掌了,每一次都不分青红皂白。玄衣闭上了眼,等着脸上的疼痛到来。不过这次景流觞的一掌落了个空,他的手在半空中被无影握住。

“无耻之徒,纳命来!”景流觞愤怒道,急速变招,向无影攻去,招招狠辣,竟是取命的打法。

小英小雪跑到巫玄衣身边,唤了一声“小姐”,便止不住泪如雨下。巫玄衣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这些人是怎么了,自己不就穿得少点儿,和一个男人呆在了同一间屋子,这还没发生什么事呢就一幅已然贞洁不保的样子,古人啊,就是麻烦!

“我没事,刚刚淋浴出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这位公子就进来了。我真的没什么事,拜托你们别哭了好不好!”巫玄衣说道。

“果真是有什么样的爹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公子还真是没说错呢,南家小姐可真是天生的狐媚子,到了哪儿都能勾引到男人!”

巫玄衣抬头,看见了说话人,是景流觞的三夫人,秦氏雪梅,她的身边俨然站着素娥,见巫玄衣看向她们,微微不自在地将头偏向了一边,装作看外面。原来是这个叫素娥的丫环告的密!她一直以来就在暗中观察着自己,寻找着自己的错处。巫玄衣背上不禁出了一身冷汗,眼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每张脸都那么实诚,每张脸都让她不可相信!

“带南姑娘下去换身衣服!”苑荣出声喝道,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巫玄衣。连他也不敢看自己了?巫玄衣自嘲地笑笑,被几个丫环领了下去。

换好衣服出来,景流觞和无影已经从屋内打到了屋外,景府的家丁把整个听荷院团团围住,本来刚才巫玄衣还恨恨地想最好把那个讨厌的无影给打死最好,现下一看这阵势,竟然又有些为他担心。她的目光看着场中两人的身影忽而飞跃上屋顶,忽而跃落到亭前,心也跟着一起一落。

无影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心意,忽然转头,对她作了个手势,大概是要她放心吧!

“醉月公子,在下还有要事,恕不奉陪了,既然公子喜欢,改日无影定当再次登门拜访,咱们到时候再继续!”无影说道。

“你处处与我景家作对,意欲何为?”景流觞压抑着心头怒火,顿地问道。

“我何尝与景氏一门为难过?公子错怪了!”无影无辜地说道。

“从南景两家结亲开始,你就不断上门滋事,船上抢亲不成,你竟追到了景府,这南紫宁就值得你这般为她?早闻无影公子大名,本以为是个高洁之人,没想到,竟是个卑鄙之徒!”景流觞冷笑道。

“若是醉月公子觉得不值得,这样好了,你就把南姑娘交予我带走好了,我认为她值得!”无影一边说,一边冲着巫玄衣眨了眨眼,巫玄衣可以肯定面具下的他一定笑容满面。

“哼!若是你的妻子,你会让别的男人带走吗?”景流觞问道。

“当然不会,”无影说,“可是你和南姑娘并未拜堂,严格说来,她并不是你的妻子,何况你何尝把她当过你的妻?”

巫玄衣愣愣地看着无影,他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很是严肃。

“这是景某的家事,不用你管!”景流觞说道。

“哈哈哈,这可由不得你,我想干的事,从来没人拦得住!”无影说道。他突然飞掠到巫玄衣身边,背对着众人,一只手抚上巫玄衣的脸,遮住了她的视线,一只手掀开面具,嘴唇轻轻在她的唇上碰了一下,迅速戴好面具,飘然离去。

巫玄衣怔怔地站在原地,她的初吻就这么没了,而且还是在光天华日之下,芸芸众生之前!

“等我!”无影走前,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

“公子,这贱人要如何处置?”

“把听荷院封锁,外面派人把守,从此后,南紫宁不许踏出听荷院半步!”

“小姐!”小英和小雪原就是她的人,被留了下来,紫荆和素娥都被带走了。

人浩浩荡荡地进来,又浩浩荡荡地离开,巫玄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恍然未觉。

几个家丁扛来木板,叮叮当当一阵敲打,几下就钉好了一扇门,随后大锁落下,听荷院被锁住,诺大个庭院,只余下巫玄衣主仆三人。

天边飘来一阵乌云,巫玄衣面无表情地说道:“回屋吧,要下雨了!”

13、美人如玉

景流觞手擎烛火,移开书房的一排书架,掀起墙上的寒梅雪傲图,图下方有个小小的凹槽,他伸出食指点了一下,随着一阵机关轧轧作响,画后面露出一个暗门,他走进去,转身把书架移回原位,暗门兀自合上。

门内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不宽,够两个人并肩而行,景流觞高举着烛台,他的影子投射在甬道壁上,被拉得好长。烛火燃烧着,不时滴下几点烛泪,落在他的手上,他没有觉得痛,一走进这里,他的心思就被一个身影充满了,再也容不下别的。

谁都道醉月公子是五公子中最为怜香惜玉的一个,侍妾娶了一个又一个,且一个比一个美,谁又知道他的心只交付了一个女人,外人看到的他的温柔,他的怜惜,从来都是虚情假意,独独有一个女人例外。她叫慕容欣,是他的结发之妻。

甬道尽头,是一间石室,石室四壁每个角上都镶嵌着硕大的南海明珠,一共八颗,是真正的夜明珠,有鹅蛋大小,散发着悠悠的光。石室正中摆放着一具棺木,棺盖是透明的水晶制成,奇怪的是里面无人,只有一件灿如云霞的五色锦衣,一双驼色串枝萱草纹绣鞋,锦衣上绣了百鸟朝凤图,绣鞋上镶着珍贵的明珠。这是一个女人的棺木!只是,尸体在哪里?

“欣儿,我来看你了!”景流觞跪坐在棺木前,轻轻地抚摸着棺盖,喃喃自语,“我又娶了一个……这一次,是南家和皇后娘娘逼着我娶的,当年若不是她,你也不会死,你放心,我绝不会与她拜堂,绝不碰她,她名义上是我的妾室,其实什么都不是,我要让她受尽折磨,以尝你当初所受之痛,等姑母的计划成功,我一定会灭了南家,为你报仇雪恨!你不会怪我,对不对,你要原谅我,原谅我……”

他站起身来,脸颊酡红,艳似桃花,眼波流转之间,隐有醉意,原来是喝醉了酒。他凑到墙边,墙上竟然挂了大大小小几十幅肖像,画中人全是一个,那是一个真正的美人,身材修长,瑰姿艳逸,薄唇微微上勾,含了一丝浅笑,两弯柳叶眉,一双杏核眼,她的眼似有魔力,看一眼就令人心醉。画像有正面的,侧面的,半侧的,卧着的,坐着的,站着的……一幅幅全是同一个女人,她从四面八方看过来,一双眼正对了景流觞,满含深情!

景流觞的手抚上画中人,从额头到眉尖,从鼻梁到唇角,细细摸索,依稀仿佛,慕容欣就站在身前。

“景大哥,对不起!”她的面容写满了浓浓的哀伤,汹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前胸,沾染了景流觞的衣襟,红得妖艳,红得刺目。

“我没有怪你,欣儿,你要挺住,我这就带你走找大夫,你一定要挺住!若云还等着咱们回去,她还小,还要娘亲,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不!不用了……你让我,把话说完,我怕……怕……来不及了!”慕容欣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神涣散。

景流觞心中一疼,将她紧紧拥在胸前,右掌贴在她的后心,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她的体内。

“不……要……浪费了,我走后,好好照顾若云。”

“我会的,会的,若云是我的女儿,我们俩的女儿,我会把她当作掌心里的宝,将来大了,我会为她找户好人家!”景流觞忙不叠地答应。

“这些年,你对我……这么好,可是,我一直都在……利用……利用你,对不起,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

“我不要下辈子,欣儿,你欠我的,这辈子必须还清,你不要睡,你给我睁开眼!”景流觞将慕容欣搂在怀里,止不住泪流满面。

“好,我不睡!”慕容欣嘴角上牵,露出一个微笑,“我最后……还有一个请求……”

“你说,不管是什么,我都答应你!”景流觞说道。她要死了,说什么都该答应她不是么?何况她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可是他没想到结果会是那样,如果早知道如此,他当初定然不会答应她的请求,那么,至少他现在凭吊她时还能找到个坟墓,而不是对着一堆衣冠!可惜人不能预料未来,一切都发生在那一天,他永远地失去了慕容欣。

“我……不想,呆在景家,请你把我送回邺城苏家巷。”

景流觞心头一疼,苏家巷,那是他俩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可是,欣儿,你中的毒……”

“你也知道,烟灭之毒……本就……无药可解,答应我,不然我……死不瞑目!”慕容欣的眼中忽然闪出光彩,苍白的面容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

景流觞暗道要遭,赶紧应了她,否则的话她火急上火,毒发得更快。

他带着重伤的慕容欣回到苏家巷,倚月楼一如当年的繁华,浓妆艳抹的姑娘们站在楼上,彩袖翩翩,在杯酒欢歌声中消耗着光阴。恍惚间他回到了三年前,那时节她是教坊司的姑娘,卖艺不卖身。初次相见,她正在琴瑟声中翩翩起舞,身段柔软无骨,举手投足间长袖飘飞,宛如仙子,说不尽的妩媚妖娆,当时那温婉的面容,那灵动的双眸,那旋转飞舞的纤纤姿态就令他一见钟情,硬是不顾家人的强烈反对娶了她进门。一晃三年已过,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纵使他为了平息母亲的怒火娶了罗氏作了如夫人,还将一个丫头收了房,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对她的情意,他的心中眼中,只有慕容欣一个,另外两名妾室,形同虚设!

可是今日,故地重游,她却要离他而去!

倚月楼的姑娘增加了几张新面孔,其他的倒还是几年前的旧人,从客人手中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的菊笙首先注意到了门口的异样,景流觞当年花巨资带走慕容欣,是苏家巷的一段佳话,她又怎会不识得风流倜傥、名满天下的醉月公子呢!只是此刻的景流觞胡子拉碴,眼窝深陷,满脸憔悴,倒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而他怀中奄奄一息的白衣女子,曾是整个苏家巷的骄傲!

“阿欣,景公子!”菊笙顾不得客人在场,几步冲到了门口,目光盯着慕容欣的面容,惊呼出声,“烟灭!”

“菊笙姑娘,你也识得此毒?”景流觞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暗淡无光的眸子闪出一线生机。

菊笙没有回答他,转身吩咐道:“今日倚月楼有事,请各位客官见谅,明日再来,各位喝花酒的钱,一概全算在我的帐上!”

“怎么这样!”客人议论纷纷,来得起倚月楼的,都是有钱的主儿,正玩有兴头上,谁也不想走。

“抱歉了各位,实在是事出有因,下次来一定让大家尽兴而归!”菊笙带着姑娘们一一陪礼,请走客人。

客人尽管不愿,但在菊笙的坚持下,陆陆续续走了出去。还有几个待要赖着不走,菊笙拉下脸来,说了声“送客”,后面出来几个俊俏后生,左右各架一个,将那耍赖的客人直接丢了出去,关上了大门。

“把阿欣给我。”菊笙伸手过来接人。

“不,我不会放开她,欣儿想我陪在她身边,姑娘前头带路就成!”景流觞说道。

一直紧闭着双眼的慕容欣却睁开了眼:“菊……笙,带我……去……见主人!”

景流觞愣住,她说的不是倚月楼的妈妈,是主人!谁是她的主人?

“欣儿,我陪着你!”他低下头,发丝低垂,似一片羽毛轻轻拂过她的脸。慕容欣的心一瞬间被柔情包裹,酸楚难当。

“对不起,”她苦笑道,“主人不见外客,我……”

“你是我的妻,当年我已为你赎了身,你哪里来的主人?我不会离开你的,决不会!”景流觞被一种不安的情绪包围,怒然出声。

“求你……觞……”慕容欣用她那大大的、黝黑的眼望着他,目光楚楚,饱含泪水。

景流觞叹了口气,每次她这样一看他,他就没了主意,此生注定了,她是他的致命伤!他点了点头,慕容欣朝他感激地笑了笑,那笑容很是费力。那一刻他看到他的欣儿脸上焕发出一种从未见过的光芒,甚至掩盖了她的病容,美焕绝伦!

菊笙过来,从他怀中抱走了慕容欣,好像抱在她手中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锦缎,竟毫不气喘,脚步飞快地离去,那样子一看就是有功夫在身,可惜景流觞一颗心全放在慕容欣身上,当时并未察觉。事后他很后悔,怎么就那么大意呢!

“主人不见外客,请景公子随我来,到这边歇息。”一个着红衫的姑娘拦住了景流觞,不让他跟随过去。

“什么主人?欣儿是我的妻,我为什么不能一起去?”他问道。

“对不起,景公子,这是主人的命令,我们不敢违抗!”那红衫姑娘说道。

“你家主人到底是什么人?欣儿与他是何关系?”他哑声问道。

“主人自然就是主人,还能是什么人?”那红衫姑娘奇怪地盯着他,倒像是他问了不该问的话,见他不听劝阻仍要上前,又出口急道,“天下若还有人能救得阿欣姐姐,那就只有主人了,景公子若是不想惹怒主人,不肯出手救阿欣姐姐,您尽可前去。”

这句话硬生生地把景流觞迈出的步子逼了回来。

“你家主人……真的,真的能救欣儿?”他的眼中有着不可置信的惊喜。

“这我可不能保证,但公子不去打扰的话,主人既许菊笙姐姐带她前去,必会一试。”红衫姑娘说道。

“如此多谢姑娘,我听你的便是!”景流觞想到他的欣儿可以不死,喜出望外,哪里还想到许多。

那一夜,许是疲累至极,他昏昏睡去,一夜无梦,醒来时已过午后,整个倚月楼静悄悄地,不闻丝竹之声。景流觞想,这家主人倒是好心,怕是不想欣儿被吵到,这才不许人喧哗吧。一切出乎意料,当他起来,却发现整座倚月楼一夜之间走得干干净净,人影全无,竟成了一座空楼。他跌跌撞撞地跑去,一间间地打开房门,每一间都没人,包括那神秘的主人,还有他的欣儿,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在一间房里,他发现了一封信,上面只有六个大字:“烟灭无药可解”!那就是说,他的欣儿已经死了!

他疯狂地四处打听,但是那一晚,就像全城的人都睡死了似的,没有人知道倚月楼为何一夜间成了空楼,没有人知道楼内的人都去了哪里。他去打倚月楼的熟客一一打听,从来没有人听说过倚月楼还有个主人,他们说,三年前楼内的赵妈妈就回老家去了,将整个倚月楼交给了菊笙,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