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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重楼难锁相思梦

难得有晴天,巫玄衣正坐院中晒太阳,听荷院忽然来了个不速之客,却是那曾经在这院里呆过的丫环紫荆。她笑眯眯地对玄衣道了个万福,说道:“南姑娘,老夫人听说你病了,特地带了几位夫人上这院儿来看你,让奴婢先行通传一声,怕突然来惊扰了姑娘。”

哈哈,贵客啊!景府的实权掌握者景老夫人要来看她!巫玄衣不由得暗笑。既说怕打扰,又如何偏来打扰,这里的人可真是奇怪!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多谢紫荆姐姐!这府里的规矩我也不懂,还请姐姐提点些。”

“姑娘言重了,奴婢当知无不言,只是在老夫人面前,姑娘还是叫奴婢的名字吧,这也是景府的规矩!”紫荆含笑说道。

唤过两个丫环,巫玄衣马上改口:“紫荆,麻烦你帮小雪和小英看看,需要准备些什么,我需要去外面迎接吗?”

“不用不用,南姑娘,老夫人特意交待过,让你好好休息,不必出门迎接,她就是来看看你。”紫荆忙不叠地摆手。

似乎也没什么好准备的,问了下紫荆大概来了多少人,巫玄衣吩咐小英和小雪搬了些椅子,在厅里摆齐了。才将摆好,听得一阵环佩叮当,夹杂着几声欢声笑语,景府最美的女人——景老夫人在四个儿媳的陪同下来到了听荷院。

巫玄衣起身迎接,在院门口迎上她们,盈盈下拜:“紫宁见过老夫人,各位夫人!”若是原来的南紫宁,大概要趁此机会叫娘和众位姐姐了,可是她不是,与景家的关系,越撇得清越好!说话间,闻得一阵馨香,巫玄衣闻香识人,身上有着檀香味的是景老夫人,二夫人罗氏身上是桂花香味,三夫人秦雪梅身上香味浓烈,辨不出是什么香,倒有些像现代的法国香水,四夫人穆想云身上有着淡淡的栀子花香,眼见得快生了,肚子大得像揣着个皮球,她与景老夫人手挽手地并肩而立,低眉顺眼,乖巧异常,不过巫玄还是在她偶然抬起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得色。

巫玄衣只见过穆想云和秦雪梅,罗氏是头一次见到。她亲亲热热地上前,拉了玄衣的手说道:“妹妹快快请起,不必多礼,早就想着要来见妹妹的,可是这家中事务烦多,说是说,也一直没得着空闲!”

巫玄衣回了她一个笑容,直说不敢。老夫人从罗氏手中接过玄衣的手,一边拉着走向屋内,一边说道:“可怜见的,瘦得都不样儿了,你爹娘若是知道,还不定如何心疼呢。佩珊,把我给紫宁的补品拿过来。”

一个着白底金菊绣花图案衣衫的女子过来,她身边的几个丫头捧着几个大礼盒。她对巫玄衣道了个万福,含笑说道:“南姑娘,这是老夫人特意为你准备的。”说话间一递眼色,几个丫环将礼盒摆到厅内的案几上。

“对了,这位你还不认识吧?”景老夫人说道,“她叫兰佩珊,原是我的帖身丫环,如今也跟了觞儿。”

巫玄衣叫了声兰姐姐,趁机打量了一下,这女子眉眼温柔,态度谦和,一幅逆来顺受的样子,原来她就是景流觞收房的那个丫环,本来按顺序她应该排在第三个,却被穆想云和秦雪梅占了先机,或许这也是她不争的结果,听说她很少呆在自己的院里,惦念着老夫人的情份,还如以前一样侍候着她,老夫人对她甚是宠爱,所以景流觞对她也一视同仁,没有慢怠半分,从这点看来,曲线救国,这未尝也不是她的策略。

巫玄衣可以肯定,这是个聪明的女子,比那自以为是的穆想云和嚣张的秦雪梅,更有甚者,比那笑容满面肚里却不知多少阴谋的罗氏聪明得多!和罗氏虽没交过手,不过她身边的秋嬷嬷,倒是打过几次交道了,人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巫玄衣多多少少的也能猜到她是什么样的人。

扯了会子闲话,话题总在她的身上转,无外乎问玄衣身体好点没,吃了什么药,大夫怎么说之类的。自从那日苑荣让小英带了令牌出去,找了妙手回春堂的大夫来过后,也许是巫玄衣身上的斑斑血迹触动了景流觞的良知,也许是景流觞怕南紫宁还没拜堂就死在景家说不过去,反正他把听荷院的禁给解了,还让大夫每日来给她把脉,补品补药,时不时地也会令人送过来,倒把玄衣侍候得好好的。

玄衣料到景老夫人一定有事,不然怎会在将她搁置不闻那么久后,突然想到了她。果然不出所料,茶过三巡,这话也说了不少,言语间也熟络了一些,景老夫人开口转入正题。

“紫宁啊,你看你这身子弱的,本来花轿一进门你就应该和觞儿拜堂的,不过我听了荣儿和觞儿回话,知道你身子弱,原想让你在这院中静养些时日,待身子好些,也好和觞儿行周公之礼……可是现在看来,你这身子一时半会儿难得养好啊,今日我来,就是想和你商量商量,这成婚一事,怕还要再押后些时日!当然了,也要听听你的意思,看你觉得如何?”

南紫宁不管如何,还真是可怜,送着上门人家也不领情,压根不想要她!巫玄衣心头暗叹。她不是南紫宁,景流觞纵使长得再好,她对他可没有那层心思,正巴不得离得他远远的,莫要扯上什么关系才好,这一来正中下怀。

她脸上一红,娇羞地说道:“多谢老夫人体谅紫宁,倒是让老夫人操心了,我这身子,没个一年半载的,怕是好不了了,老夫人不说,我也正想找您,我在这府里住着,也是个负担,不如放紫宁家去,等身子养好了,将来另选日子,再谈婚事!”

罗氏听她如此说,嘴角微微弯起,很快地用帕子挡住,其余几个倒是面带惊异。

景老夫人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听得也是一愣。原来听儿子说,还道这南紫宁是个狐媚之人,没想到如此体贴大度,若是别家,新娘过门而受此怠慢,早就闹开了,她竟一直没闹,原以为她是假装乖觉,现在看她眉眼之间一片平和,说话态度诚肯,却不像作假,她又哪里知道中间有这许多缘由!

“不打紧不打紧,你爹娘既将你交到我景家,我定然要为你考虑周到,你只管好好养着,缺什么要什么,只管找人来和我,和二夫人说,你现在还不是我媳妇儿,我也没个女儿,就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了,你千万别觉得生分!至于回娘家的事嘛,咱们以后再说,你现在的身子,也是支持不了长途跋涉的。”景老夫人松了一口气,说话的态度比先前轻松了许多。

巫玄衣察颜观色,知道这出府一事,看来一时半会儿还行不通,景流觞固然不想娶她,不过似乎又不得不娶她,所以景老夫人是不会放她走的,要想出去,只能另想办法了!

“多谢老夫人,紫宁听您的便是!”她温婉地说道。

“我就知道南姑娘是个知书达理的人,以后我叫你宁儿可好?”景老夫人眼中光彩卓然,紧紧地盯着巫玄衣,眼神犀利。玄衣抬头与她对视,眸中一片清明,淡定无波。

“好!老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她轻轻笑道。

“哦,对了,老夫人,我听顾着听您的话去挑补品给南姑娘了,有一档子事儿还忘了给您说了,”兰佩珊拍了拍头,“瞧我这记忆,幸好南姑娘提到娘家,我这才想起来,南公子到了京都,说是要来探望妹妹呢,正巧姑娘想家了,你的兄长就来了,咱们可得好好款待呢!”

“哎呀,佩珊,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是该罚,这事儿怎么不早说!宁儿的哥哥,咱们自然要好好接待!”她转头对着巫玄衣,欣喜地说道,“你们兄妹多日不见了,到时候你好好陪陪你哥哥,留他在咱们家多住些日子,尽尽地主之谊!”

真的是巧啊!原来是南空城来了,她还想景老夫人怎会突然这么大阵仗,原来是怕自己在南空城面前说什么不好听的。既不承认她是媳妇,却又要她扮演这个角色,还真是耍着南紫宁玩儿呢,怪不得这几个夫人面带喜色,一幅看好戏的样子,全凑来了!

“紫宁省得,老夫人放心吧!”巫玄衣应道。她忽然有种错觉,仿佛现在所站之地是舞台,等这一幅剧演完之后,或许一眨眼,自己又会出现在大学校园。但愿如她所想!

南空城果真没有食言,他说了要来看她,真的来了!想到那个梦,还有与小雪的谈话,巫玄衣心头不禁隐隐担忧,南空城的脸孔在她心中渐渐模糊起来,到底那温和的笑容背后,哪一张才是他真正的面孔?是梦中?还是现实?

这一次她一定要问清原因,她与景家的婚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依南家所言,应该是景家去提的亲,南天乙逼着她嫁的,但是来到景府,看到景流觞一幅被迫的样子,景老夫人这么想抱孙子的人,竟也似站在儿子那一边,这就奇了!

至于那药,她当然不会提起,还好自己恢复了记忆,否则对南空城一直迷恋下去,她不知道后果会是如何。毒药,他给她服食的竟是毒药!苑荣信守承诺,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她中了今昔之毒,还为她暗地里到处找解药,虽知今昔无药可解,但是他说,或许多吃些其他药,也许能慢慢掉也不一定。玄衣一点也不担心解药的问题,她的“手镯”中就有两颗圣药,那是高科技的产品,可清除身体内的一切毒素,这小小的今昔,难不倒她,只是现在她还不能解了这毒,解了,秘密就解不开了,秘密解不开,危险就随时在!

18、一个偶然

秋日的天一旦晴起来,甚是燥热,景老夫人坐了不多会儿,把该说的话说完了,便借口有事,站了起来。

“宁儿以后不要老闷在这院中,四处走走,对你的身子也有益处。”临走前她亲切地对巫玄衣说道。

巫玄衣听得一阵郁闷,她哪里不想出去了,明明是她儿子将自己锁了起来,这才打开院门没几天!不过她总不能将这话说给老夫人听吧,只好微笑着点头。

“你们几个陪宁儿多坐坐,我就先去了!”她迈步前行,四个媳妇见她起身,本要跟随着离去,一听这话,除了兰佩珊,其余的几个只得站住。

“我扶您回去吧,老夫人!”兰佩珊微笑道,“几位夫人陪南姑娘稍坐,佩珊什么也不懂,在这儿倒坏了夫人们的兴致,陪着老夫人,还能端个茶递个水什么的。”

“你这丫头!”景老夫人笑嗔道,“好吧,有你跟着我也省心些,咱们走,留她们几个在这边闲话。”

“我也该回去了,一会儿夫君回来见不到我,又要担心了。”穆想云巧笑倩兮,在丫环的搀扶下费力地起身。

“也对,想云有了身子,不比常人,这都出来许久了,该回去歇息了。”景老夫人说道。

“那就让南妹妹多休息吧,咱们就不打扰了!”二夫人罗氏说道。

巫玄衣想了想,自己和这群女人也没什么好谈的,难不成还问她们知道是谁想要害自己不?看她们也并不想呆在这听荷院,便也不再挽留,道了谢,将她们送出了听荷院。她目送着景老夫人离开,暗暗感慨。想必这景老夫人年轻时必是倾国倾城,如今五十来岁的人了,还是那么美,不像景流觞的娘,倒像是她姐姐,只有细看时眼角有些许细纹,也不知她是如何保养的。看起来如此年轻的一个美人儿,却是人人口中所称的老夫人,巫玄衣觉得有些滑稽,不过看景流觞的娘对这个称呼倒还满意,也许这个老字,不单说年龄,也是身份的一种象征!

“南姐姐!”正待回屋,墙角跳出一个小小的人儿,却是几日不见的景若云。

“若云,你怎么来了?”她问道。

“南姐姐,你的病好些了么?这几日爹爹又请了一个先生教我作画,所以不得闲来看你了,今儿好不容易才抽空跑了出来。”

“嗯,好多了!”巫玄衣对她招了招手,“进屋来坐,咱们说说话。”

景若云一蹦一跳地跟着巫玄衣进了屋子。

巫玄衣拉着景若云的手,仔细问着先生都教了她些什么。顺手抽了一张宣纸,她让景若云随便画些什么来给她瞧瞧。

景若云刚得了先生的夸奖,心里也很想得到巫玄衣的肯定,指挥小英和小雪搬了一方案几陈在廊下,取了油烟墨、石绿,径自磨墨,调色,画了起来。她在绘画上竟颇有天份,一杆翠竹,果然画得有模有样。巫玄衣在一旁看着,频频点头。

“南姐姐你什么都会,一定也会画吧?”景若云搁了笔,看着偌大一张画纸上只得一小片翠竹,摇了摇头,看向巫玄衣,“这几日先生只教了我画竹,别的还没教,这样太单调了,你帮我添点什么在上边吧!”

在她的心中,她的南姐姐确然是无所不能。

“好吧!”巫玄衣也来了兴趣,看着她精致的脸孔,有丝渴望想要将这张完美的小脸画下来,若是有一天回去了,也可以留作纪念。

她让景若云坐好,仔细看了她半晌,说道:“我这就要画了,你可要坐好了,不要动啊!”

景若云听话地坐好,嘴角微微勾着,笑看着巫玄衣,明亮的眼睛里有着全心全意的信任。

巫玄衣的爷爷是个研究古代文化的专家,在爷爷的带领下,玄衣对古典的东西也掌握了不少。爷爷说,灵咒之巫是最早出现的巫者,历史上很早很早以前就出现了,他们是宇宙间各种力量的引导者,能够通过灵力让自然力量随意行事,修习古代文化,可以静心,养气,利于巫灵的修行,从玄衣很小的时候,他就开始教她书法绘画等古技,也正是因为如此,玄衣才没有在这个世界成为文盲。

她不知道为什么历史中会存在着这么一个空间,纪国有着她所熟知的一切历史人文,却不是她所了解的朝代,在历史中,这个地方是一片空白。玄衣想,这也许就像陶渊明的《桃花源记》里记载的地方一样,是一个历史的夹缝,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换了松烟墨,将一应调色工具备好,轻轻勾勒,淡淡匀染,玄衣的画不是一味的古画风格,结合了现代的元素,在人物造型上更显逼真,画中的小女孩天笑眯眯地坐在一张镂花红木圆杌上,眼如清泉,盈盈滴水,一袭彩绣团花罗衣,长裙及地,裙上绣了朵朵海棠,红得娇艳,与身旁的翠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画,画了半个时辰,景若云坐在圆杌上,一开始还好,听话地一动不动,过了片刻便现出了孩子的好动,如坐针毡,还不时地探头向一侧张望。巫玄衣也不理她,当作没看见,专心作画。

当她低头作画时,景若云就在那里挪啊挪的,巫玄衣的眼睛一看向她,她又立马恢复原先的姿势。巫玄衣垂了眼帘,浅浅的笑容在脸上漾开,好动的若云,耐性看来也是可以培养出的!

“好了!”就在景若云忍不住,快要出口相求时,巫玄衣及时地开了口。

“啊!太好了!”若云以极快的速度蹦了起来,冲到巫玄衣面前,低头看画。

“画得真好!南姐姐,这是我么?我有这么好看么?”景若云不敢相信地问道。

“是啊,和若云一模一样呢!不过,光是样子美还不行,若云要记住,人心最重要,如果一个人样子长得美若天仙,心肠却是毒如蛇蝎,是没有人会喜欢的!”巫玄衣说道,“如果心肠好,人也会变得越来越美,姐姐告诉你一句话,人不是因为美丽而可爱,而是因为可爱而美丽,若云要做个可爱的人哦!”

景若云听得似懂非懂:“南姐姐,你是在教我,要做一个好人吗,做好人就会有很多人爱我,对不对?”

巫玄衣笑了笑,点头说道:“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坏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这画好漂亮,我要让祖母帮我找人裱起来,”景若云欣喜地说道,“南姐姐,咱们在这上面落上我们的名字吧!你比先生画得好呢,先生只会画些死物!”

巫玄衣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万物皆有生命,这竹,这花,都是活物,哪里是死物了!才几天,这位先生就能教出你这样的学生,他的画定是极好的,姐姐只学得一些皮毛,若论起真功夫,定然和你的先生差得远了,若是有机会,姐姐也想跟着先生多学学呢!以后这话不可乱说,知道不?”

“嗯!知道了!”景若云响亮地答道。她忽然冲外面喊道:“爹爹,苑叔叔,我的事办完了,可以走了!”

巫玄衣惊吓抬头,景流觞和苑荣一蓝一白两个人影已从院门外走了进来。院中顿时静谧如画,小雪和小英也愣在一旁,呆呆地看着来客。巫玄衣只惊了那么一下,随即想到:我有什么好慌的,又没做什么坏事!

她镇定地看着两人,点了点头,叫道:“景公子,苑总管!”然后回头拉着若云的手,说道:“若云,你爹来寻你了,该回去了!”

再转头时,景流觞直视着她,冷淡地说道:“我来是要告诉你,你哥哥刚让人送了信过来,他已抵京,一会儿就过来,你准备一下。”

在阳光下近看景流觞,这还是第一回。巫玄衣看着那张毫无瑕疵的脸,没有被那动人的五官所吸引,她想到了自己捱的那一巴掌,他用的力可真大,嘴角都被他打出了血。对打女人的男人,巫玄衣一向最为鄙视,若景流觞一开始在她心中是十分满分的话,因着这一巴掌,也只剩下五分了。她静静地看着那张脸,笑得心花怒放:“知道了,我这就去准备。”

景流觞还以为她是为南空城的到来而高兴,他万万想不到这个女人刚才在脑中想的是,总有一天,她定要报那一掌之仇,让这个男人顶着个猪头出现在众美女面前!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偿清!这是巫玄衣的座右铭。别看她有着甜美的外表,其实她是令人头疼的小魔女,否则大学里的师兄们就不会怕她了!

19、兄妹相会

巫玄衣揽镜自照,镜中人的相貌不是绝色,却胜在清纯,也许是因为偷吃了景府园子里的好花无数,她的肤色渐渐没有了以往的苍白,多了一层淡淡的粉嫩,仿若擦了一层胭脂。

记得昨日小雪就问过她用的是什么胭脂,擦在脸上像真的一样。她没有解释,就让小雪以为这是胭脂的功效好了,比着这个颜色,她做了两盒真正的胭脂送给小英和小雪。她原来所处的3200年,人们都崇尚自然,抛弃了一切的化学用品,所有的化妆品都来自于自然,因为花的美容功效和可食性,成了广大女性的首选,新型的技术发明,让人们可以随便为宝,女性喝的茶,吃的菜,用的护肤品,基都来自于鲜花,所以对玄衣来说,制胭脂,虽然费力些,不过是小事一桩。

小雪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梳理着一头长发,不时抬头看一眼镜中,一旦对上巫玄衣的眼光,她立马调开。巫玄衣的眼睛比寻常人明亮、晶莹,似乎带着一种魔力,看久了,小雪会有种感觉,觉得自己会被吸进一团漩涡中去,所以她不大感盯着巫玄衣看。

巫玄衣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在学校时和人相处,总是低眉顺眼,敛了双眼的光芒。她抬起左手,冰凉的食指在眉心划过,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爷爷说过,她的一切异状,与“牍”有关,如果“牍”离得她近,异状就会发生,离得远,她就会与常人一样,等她到了二十岁,一旦获取了“牍”的力量,不光灵力,容颜也很发生很大的变化,至于具体变化如何,因为历史上只有四人有过开启“牍”的能力,爷爷没有经历过,所以也只知道个大概,说不清具体的细节。“牍”如今是在青博士的手中,按道理与她隔了不知多少个光年的距离,她应该不会产生异状才对,一直以来,她确实也与常人无异,可是近两日……她收回手,闭上了眼,思绪如滚滚江水,飘去好远。

小雪挽好了发,在发间插上了一只珊瑚玉步摇,转身取了件浅绿的绢面锦衣来。

“换那件鸳鸯绣的暗花绸衣,小雪。”巫玄衣想了想,忽然出声道。

“是!”小雪依言寻出那件鸳鸯绣的暗花绸衣,纯白的底,上面用红丝线绣了朵朵并蒂莲,金线绣了只只交颈鸳鸯,甚是华丽。

“姑娘,南公子在前厅候着了,老夫人请您过去!”景老夫人身边的丫环金莲在前头叫道。

“姐姐稍坐,我这就来!”巫玄衣说道,最后再在唇上抹了点胭脂,让唇色看起来红润些,在小雪的搀扶下施施然走了出去。

景流觞不在,前厅里就坐着三个人,景老夫人,苑荣和南空城。见她走进厅内,景老夫人微笑着点点头,招手叫道:“宁儿,过来这边坐!”

巫玄衣缓缓走到景老夫人身边,紧挨着她坐下,南空城的眼光一直跟随着她,俊颜上笑容焕发。

坐下后玄衣方启口轻唤了声:“哥哥!”

南空城说道:“妹妹这些日子看来过得甚好啊,竟比在家里气色好了很多。”

景老夫人拉过玄衣的手,轻拍着笑道:“是啊,开始迎亲时太仓促,不知道宁儿的身子不大好,到了景府,我拣着好的补品药品往她那里送,只盼着她早日恢复康健,也好早日真正成为我景家的媳妇!”

“怎么?听老夫人这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