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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重楼难锁相思梦

从三位长老口中,玄衣不难听出无影有夺取天下的野心,她这么聪明,想一想便知道了纪国太子与淳王之间的争端必是无影推波助澜,否则以太子懦弱的性子,又怎会拉开大旗与淳王明刀明枪地干?这么一想,救他救到什么程度便使他迟疑起来。若是让他彻底恢复,势必要将玄火功全部传予他,如此一来他的功夫一定能够成为天下第一,再加上亶国太子这个背景,放眼天下,他可就无人能敌了,如果那样的话,玄衣不知道是为自己培养了一个敌人还是朋友。但是如果恢复他的健康,不让他练玄火功,就只有将他的全身武功废去,那么他几十年的苦不是白吃了?他受得了吗?

“玄衣,我们出去了,不打扰你为左使令疗伤,他的寒毒看来只有你能治,我带下山的还有些上好的人参,现在就去配药,等你帮他祛除寒毒后服用。”苑荣含笑着看着玄衣说道,眼中坦坦荡荡,没有丝毫的不信任。

“好,大哥,你与几位长老去吧,菊笙姑娘留下给我打下手。”玄衣回道。她现在已经公开了巫家人的身份,不在乎被人看见用灵力,她是有夫之妇,不想与无影再有什么纠缠,有菊笙在侧,即使无影醒来了也不会怎样,而且这样也可以让苑荣不担心,毕竟无影迫婚的事,他都知道。

玄衣问菊笙:“菊笙姑娘,你有没有戴玉镯,借用一下。”

听从玄衣的吩咐在门口吩咐人烧水备用的菊笙走过来,脱下手上晶莹透明的白玉镯,递到玄衣手中,她不解地看着玄衣手上戴有两个“镯子”,不知她为何舍近求远。她不知道玄衣手上戴的这两样东西都不是镯子,虽然它们长了个镯子的样儿!玄衣寻玉镯,是因为玉镯比较有灵气,她准备将无影的寒毒吸附到玉镯上,这样的媒介最好了,还可以为菊笙制造一个别样的镯子。

她操纵着灵力,右手套上了菊笙的白玉镯,放在无影的心口。他的衣衫被玄听那个弟子脱去了,露出了小麦般的肌肤,因为长期练武,身上肌肉纠结,尽管被寒毒折磨得瘦了一圈,仍旧结实有力,他的心在玄衣的手下,缓慢地跳动着,一下,又一下!

菊笙静静地看着玄衣,她知道巫家人都是有法术的,却为亲眼见人用过。只见玄衣轻轻阖上了眼,嘴里念念有词,她额上的紫苒变幻着颜色,从淡紫变成了透明,又从透明变成了淡紫,最后颜色越来越深,最后成了紫红色,发出夺人心魄的光芒。她的左手在左使令的身上各处游走,菊笙仿佛看到一丝细细地黑线随着她左手的动作向左使令的心口游移,过了一会儿,她惊奇地发现戴在玄衣手上的白玉镯中缠绕了一丝黑线,随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到将整个白玉镯填满。

无影睁开眼看到了玄衣,眼中先是不可置信,随后嘴唇一动,就要喊出来。玄衣的手压在了他的唇上,阻住了他想要说出口的话。

“你现在不能说话,试着运功,让真气在体内游走四周天,我可不想看着你残废,别让我前功尽弃!”

他的眸光复杂莫辨,里面饱含了热情、不信、难过……更有说不尽的缠绵萦绕其间,玄衣被这目光给包裹住,一时意乱,忘了收回手,就任他含着笑,将她的手按压唇上,吻了一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无影就松了手,闭上眼依她之言运功游走全身。她尤如被火烫到一样收回了手,暗悔自己又走神了,再一次把他当成了筠。

“菊笙,这个还你,只是你的白玉镯,成了墨玉镯了!”玄衣清了清嗓子,将玉镯脱下还给了菊笙。

“多谢!我正好比较喜欢墨玉!”菊笙微笑着接过。心中掠过惊涛骇浪,她说她不会武功,有这手法术在,什么武功又能奈何得了她!再看她的额,紫苒已恢复如初,如同一块半透明的紫玉,装饰在她的额上。

玄衣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她也发现了刚才施术时额上的一样,额心处似乎发出了光芒,她的灵力如同空气,随心所欲地获取,源源不断。她挑松了一缕发挡住了前额,甚是别扭,这儿的人都不兴梳刘海的,紫苒却是开在额正中,她考虑着是不是该剪个刘海来将它挡住。

“一会儿他运功完毕,让人打水给他淋浴。”玄衣吩咐菊笙。

最后看了一眼呼吸均匀的无影,她轻轻退出了房门,玄风陪着苑荣去配药还没回来,玄木与玄听率领座下几个弟子侯在门外,见到玄衣对他们点了点头,欣喜若狂。

“老天保佑,我就知道盟主一定能够就得了他!”玄听双手合十,喃喃低语。

“我夫君姓苑。”玄衣含笑更正。

“苑夫人!”玄木玄听马上明白了。

“夫人是我玄火盟的大恩人,今后若是有事,凭此物可号令整个玄火盟,盟中上下众人,任夫人差遣。”玄木递过来一样物事,玄衣接过,那是个小小的令牌,玄铁所制,上面刻着一簇红红的火焰,握在掌中,似乎能感到那火焰的热力。

74、痴心不悔

玄木为玄衣夫妻二人安排了一个房间,他嘴上说是在无影伤势未全好时还得劳烦他们几天,其实心里并没有打算放这个新认的盟主离去。玄火盟传世两百余年,旗下追随者甚多,在明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在暗的还不知有多少,暗部的人,他们只认玄火令和拥有其力量的人,掌盟令主和几大长老也请不动他们,现在这个世界,能让那些人动起来的,只有巫玄衣!

玄火盟在明处的人如今全归于无影手下,都愿意随他施展宏图大业,在世立一番功勋。暗部的人遍及三国,或居于朝堂,或隐于江湖,各色各样的人都有,其力量甚重,如果能联合起这股力量,很多时候就可以兵不血刃,大业也指日可待。玄衣不知道,她接过的那枚玄铁令牌,正好可以安放在玄火令的背面,两块令牌相合,才是完整的玄火令,她接过令牌,就等于接下了玄火盟。

玄木很聪明,他见玄衣拒绝,便不再提起此话题,只是以无影的伤来留住她,他在等着时机的到来。她这个盟主是上天选定的,玄木相信老天自有它的安排,避,是避不掉的!

苑荣制药花了很长时间,他让人传下话给玄衣不要等他,先吃饭。制好药时天色已晚了,他把药交给玄听拿了去,嘱咐他给无影餐后服下,玄火盟的下属领他来到了房间,他一眼便看到玄衣坐在桌前发呆,于是上前将她搂在怀中,柔声问道:“玄衣,累么?”

玄衣摇了摇头,螓首在他肩上,说道:“大哥,他的性命已无碍,可是若没有玄天功助他渡过此劫,将会功力全失。”

“这有什么好愁的,”苑荣轻笑道,“玄天功的秘籍就在我这里,给他便是。”

玄衣抬眼瞪着他:“给他?你知道他的野心么?何况给了他,不知道他会不会放过我们!”

苑荣凝神想了想,说道:“据我所知,无影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他下手狠辣,对敌人加诸己身的,必让其十倍百倍偿还,但同样,对他好的人,他亦会以十倍百倍偿还于人。我们如果救了他,帮他恢复功力,就是他的恩人,又岂会为难我们!至于你说的野心,谁没有野心?他有,淳王有,瑶国国君亦有,两百年前,三国本就是一国,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大势所趋。多年来三国就纷争不断,边民受苦甚众,若是能有一个强者将它再度统一,未必不是好事,三国之乱,迟早总是要发生的,以现在的情形来看,亶国太子时比较有实力的一个,他是亶国人,却长在纪国,其手下大半人马亦是纪国人,对纪国未必没有感情,玄火盟门徒遍布天下,瑶国亦有玄火盟的人,这样看来,若是三国必将统一,他最适合担当这个统一者。”

“你倒厉害!没想到你对时局如此了解,分析得头头是道,不从政真是可惜了!”玄衣叹道。

苑荣笑了笑,神色有些恍惚,说道:“想我长在景家,有曾是太子府坐上之宾,即使不想过问,耳熏目染,又怎不知一二!只不过无论是景府还是太子,不过都是想利用我罢了,我只想如父母当年,找个小山村,和心爱的人,还有我们的孩子,一家三口开心地过一辈子。”

他提到孩子时,顿了一下,面上微红。和苑荣的孩子吗?玄衣怔了怔,以现代人的观点来说,她这个年龄生孩子还早,不过以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二十岁生孩子,已经不早了。这时代并没有什么避孕的东西,想到自己是穿越时空来到这里,与苑荣结婚也有一段日子了,却到如今都没有什么状况,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她将自己的担忧对苑荣说了,看得出苑荣有些愣神,不过他没有让失望之色挂在脸上,反过来安慰她:“你不用担心,一切随缘吧,有固然好,没有孩子,咱们两人就这么过一辈子也好!”

“大哥……”玄衣偎依在他怀中,闭上眼祈祷,但愿天从人愿,赐两人一个孩子,孩子一定要像苑荣,温柔而善良,他一定会是世上最孝顺的孩子。

她希望上苍能听到她的呼唤,纵然巫术能帮她实现愿望,但她不想用巫术去获得,谁都知道巫术强大,却不知它是有限制的,或者是要那东西去换的,就像慕容欣恢复了容貌,有一棵树却承载了她的丑陋和衰老,童话里的小美人鱼有了人类的双脚,却也永远地失去了声音。自然界的一切都有它的生存规律,你要获得一样东西,必然会失去一样东西,纵然你不失去,也要有人替你承担失去,尤其是生命,鲜活的生命,它是自然界中最宝贵的,如果玄衣注定没有孩子,而想要强行获取的话,必然要有一个生命消失,这一点,她做不到!

心中的患得患失让她感到了一种别样的无助和茫然,苑荣将她搂在身前,亲吻了她一下,闭上眼就要睡,玄衣就着天窗洒下的月光,伸出手指勾画着他的五官。他对她的好,那么的单纯,单纯到她问他问什么对自己那么好时,他连理由也说不出。在所有人都弃她而去时,只有他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她是他手上的一块玉,舍不得,丢不下,一直就被他这么捧在掌心!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嫁得这样的男人,该是她前世修来的福份吧!爷爷说的前世相见,或许就是告诉她,她的因缘在前世。

一直在路上奔波,旅途劳累,他们夫妻二人已有几日不曾亲热,此时苑荣顾及着玄衣刚刚施过巫术,怕她累着,于是强忍着自己满腔的爱恋,不曾想她如此不规矩。

“玄衣!”他哑着嗓子叫道,抓住了她不安分的手。

她在暗夜里微笑,仰头,准确地落在他的唇上,苑荣感到了唇上的温热,暖暖的,柔柔的,像是羽毛轻轻地拂过,一下,又一下,挠得他的心痒痒地。

“你不累么?”他的声音更加暗哑了,压抑着不知名的情愫。

“不累,你不知道想累倒一个女巫,是件很困难的事!”她微笑着说。

她的唇离开了他的,温热顿失,心头仿佛空了一块,急需什么填补。

“有多难?我来试试!”他俯下头去,吻上了她的微笑,微撑起身子,将她整个围拢在胸前。一夜浪卷云翻,说不尽的相思入骨,道不尽的几番缠绵。

第二日,玄木说要派个人跟在玄衣身边,听她差遣,玄衣不置可否,他要派便派吧,反正这是他们的地盘,自己也不熟悉。

当他领着一名女子进来,对玄衣说道:“苑夫人,她叫莲舞,你有”什么事,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她。”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玄衣猛地一怔,抬眼打量那女子,一个照面下来,两人均是惊讶万分。待玄木退出去,她问那女子:“南小姐,你怎会在这里,你与无影的合作不是终结了吗?”

南紫宁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再无迟疑,她愣愣地看着玄衣,奇怪她怎会变化如此之大,眉目依稀似旧时,可是却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她看起来美得出尘,苦笑一下,她想起了无影说的那句话:“无论你们长得有多像,明眼人一眼就分辨得出来,她是她,你是你,你永远不可能代替得了她!”

“天衣的配方只有天衣山庄有,所有盔甲只供纪国的将士配用,如今不仅纪国的叛军穿着天衣,连亶国的将士也穿着天衣,你想,天衣山庄还能存活吗?早被一道圣旨,满门抄斩了!”

“那你父母亲和妹妹们……”玄衣没想到她离开的期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全死了,救我一个活着!”南紫宁平静地说道。

“你加入玄火盟,是想伺机为你家人报仇吗?”玄衣凛然看着她。毕竟一切因无影而起,她是想杀他吗?

南紫宁摇了摇头:“报仇?找谁报?说起来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怪得了谁?难道我杀了自己吗?要说仇人也有,不是皇后与淳王母子,天衣山庄又何至于瓦片不存!我的家人,活着的时候就对我无情无义,这样也好,他们死了,我并不感到悲伤。”

她说不悲伤,玄衣却透过她的眼睛深处,看到了深藏其中的哀痛。血浓于水,纵使曾经恨过,怨过,真到了隔世两茫茫,又如何不思量!而这一切,终是她一手造成!说到底,南紫宁不过是个可怜的女子,贞洁被亲哥哥所毁,心爱的人对她只有恨,母亲只把她当作攀升荣华富贵的棋子,那个荒唐的父亲,可能压根就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女儿。

“景流觞呢?你放下了吗?”玄衣问她。两人的协议还未完成,她就逃离了景家,还不知南紫宁得知后是怎生的恨她呢!

“放下如何,放不下又如何?”提起他,南紫宁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变化,“你一开始就没打算履行我们之间的协议吧?是我太傻了!我不怪你骗了我,反过来,你应该恨我才对,我害得你差点于景流觞,要是真如此,你今天就当不了苑夫人了。只是没想到你早就钟情苑荣,却不动声色,骗了我,骗了景流觞,骗了所有的人,而且将玄火令拿到了手中!和你比起来,我的计划简直漏洞百出。”

“你太执着了!这样苦的是自己,其实有时候,放手未必不是幸事!”玄衣叹道。她显然还不知道玄衣并非常人。

“我也想放手啊,可是放不开了,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注定了我今生都逃不开了……”南紫宁的眼中浮起一层雾气,“我也知道他不是良伴,从他对我出手我就知道,在那个男人的心中,女人永远排不到第一位,何况我……他那么爱慕容欣,最后也能放手,我却不能……纵使知道这是万丈深渊,纵使这份感情会让我万劫不复,我也认了!”

这个世界上若说有谁最了解南紫宁,恐怕非玄衣莫属,她的过去,她的隐痛,玄衣都知道,如果不是生在南家,或许她会有一个不同的人生,玄衣觉得她很可怜,林惟书对她一片痴心她看不见,却为了一个景流觞,搞得家破人亡,而这个男人的衣角她都没有摸到一点。

“可是玄火盟与景家,并不是一条线上的,甚至可以说,它们是对立的,你这样做,不是更不能和景流觞成为一家人吗?”玄衣不解。

南紫宁微笑,眼中神采卓然:“景流觞是纪国国舅之子,他日淳王若为帝,他的地位将更加最贵,他永远高高在上,所以不会低下眼来看人。玄火盟的最终目的是天下大统,他日三国一统,另立新帝,他景流觞就什么都不是,而我却是玄火盟九护法之一,等我和他的地位反过来,他成为阶下囚的时候,就知道这世上谁对他最好了!”

玄衣无语,不知道是该说她痴,还是该笑她傻。以景流觞那样骄傲的男人,真的有那么一天,只怕他宁肯死,也不会低头。

苑荣去为无影把脉去了,待得他内力无阻滞,他就要将玄天功的后半截传授于他,之后他们夫妻就准备离开这里,回忘忧谷去。

玄衣与南紫宁抛开前事一番畅谈下来,或许是因为两个人长相相似,竟然谈得还算投机,从她那里,玄衣了解了不少京都的时局,知道自己离去后,淳王下令全国搜捕她,若不是如今忙着与太子争位,玄衣的头像估计还挂在城门上。

“老实说,当时我还为你担心过,怕你被他们抓到,我想他们抓到的话会杀了你,你和我那么像,我还是不想看到你死。不过看来我是白担心了,你现在的样子,怕是站在士兵面前他们也不会抓,哪有人犯长得像天上的仙女的?”南紫宁笑道,“倒是我要小心,那缉人的画像,和我倒是没几分差别。真的很奇怪啊,不过月余不见,你为何变化如此之大?”

“那倒要谢谢你啊!”玄衣笑着揭开了谜底,“玄木没有告诉你么?我姓巫,之前面貌未显,是因为封存了灵力!”

南紫宁倒没表现出多大的惊异,不过愣了一下,恢复了常色,点头道:“你不是常人,我就知道!所以一样的面貌,景流觞能爱上你,却不能爱上我!”

玄衣正待劝慰她几句,玄木匆匆走来,神色慌张:“苑夫人,请你去看看,寒柳他说要见你。”

“他的伤已无大碍,后续事宜听我相公的即可,大长老,我就不去了。”玄衣淡淡地说。

“不行,苑夫人,发麻你亲自去看看,不知你相公和他说了什么,他大发雷霆,不仅拒绝了你家相公的好意,两人还交了手,他们两人都受了伤……”

听到这句,不等玄木再劝,玄衣已如一阵轻烟,飘然而出。

75、烟雨迷情

玄衣到的时候,战争已经停止,苑荣倒在一旁的椅子上,手捂在心口,微皱着眉咳嗽着,白衣上沾染着几滴血迹,惊人地红!

“大哥,你怎么样?怎么流血了?”玄衣像一阵轻风,飘落在他的身旁,低垂的眼睑下,清亮的眸子紧张地盯着那抹血红。苑荣冲她笑了笑,正要开口,对面传来无影冷然的声音。

“那是我的血!”

玄衣闻言一愣,转过头去看他。他半躺在床上,倚着床柱,身体微微前倾,唇角尚有血迹。外面的阳光破开云层,洒下一片耀眼的亮色,他的半身沐浴在阳光中,衣襟半敞,露出虽瘦却仍显坚实的肌肉,锁骨鲜明而又突出,看着玄衣的眼睛格外地明亮,眸中倒映着玄衣的身影。他在笑,笑得媚惑而张狂。玄衣忽然觉得一丝苦涩萦绕心头。

“他不肯按我说的方法打破玄天功的最后关节,也不肯吃药,你虽替他祛了寒毒,可是若是不固本归元,他一身武功将会尽废!”苑荣说着,递给玄衣一个白色的瓷瓶,“这是药,你劝他服下吧!”

玄衣拿着药走到无影面前,不知道该称呼他什么才好,犹豫片刻,索性撇去了称呼:“你把药吃了!”

无影定定地看着她,半响不语,忽地轻笑一笑,唇角又有鲜血丝丝缕缕地渗了出来。他睡着的时候,玄衣还能平静地看着他,对自己说只是一张和筠长得相似的脸,可是当他醒着时,对上他的目光,总是压抑不住地心跳。他的目光是那样地焦灼,那样地渴望,仿佛穿透了千年,一直在寻找着她的方向。

“你是以盟主的身份命令我吃吗?”他勾唇,看她,眼里有一小簇火焰在跳动。

玄衣别过了头,那血迹令她一阵阵地晕眩。

“不!我从未想过当什么盟主,我以前不是玄火盟的人,以后也不会是!你还是好好把药服了,尽快恢复你的武功,玄火盟还得你来支撑着。”

“我有话跟你说,让他们都出去!”无影说道,态度决然。

机灵的菊笙带着笑走了进来,对苑荣说道:“苑公子,菊笙还有一味药方要请教公子,能不能劳烦您一下?”

“好吧!”苑荣转向玄衣说道,“我先陪菊笙姑娘过去,你们慢慢谈。”

“等等!大哥,左使令有什么话我们不妨一起听听,听完我和你一道过去!”玄衣转身,微笑着看着无影,“请说吧,左使令!夫妻本是一体,我与苑大哥只见从不互相隐瞒,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他的态度勾起了她的怒火,苑荣现在是她的夫君,她是有夫之妇,无影却视若无形,如此将苑荣置于何地?所以她偏不如他的愿,他和她,没什么好谈的!

无影面上仍旧带着笑,袖中的手却握成了拳,捏得死紧。

“哦?你不当盟主,可是想让他当?你们夫妻不是一体么?”他伸出一指,遥遥地对着苑荣。

玄衣这下真正怒了,对他的那点怜惜之心荡然无存,说话间不禁带上了一丝嘲讽的口气。

“你放心,无论是我还是他,都对玄火盟压根没兴趣,我们只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想多管闲事,若不是玄木长老他们相请,我们才不会到这里来浪费精神!你好了,咱们自然就会离开,玄火盟从此以后还是你当家,没人能抢得了去!”

说完玄衣再不看无影一眼,拉了苑荣就出门来,走出半响,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