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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重楼难锁相思梦

纪国新帝刚登基不久,东郡十六州,有一半在借口出兵帮助李柯的瑶国人手中,国中还有他的不少党羽,要等李康熙一一肃清,现在举国一片混乱,百废待兴,朝中大臣却都是些安享多年太平的,坐享其福的倒是多,头脑聪明知道怎样解决问题的少之又少,李康熙这个皇帝,当得真是焦头烂额!幸好他有一个权大势大,富庶无比的娘舅在后面撑着,而娘舅家中这个他称为舅母的人,尽管是个女人,却是个聪明无比、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

三日前,亶国太子率领十万大军向纪国边境靠拢,正式对纪国宣战,打出的旗号竟是纪帝毒辣凶残,弑兄夺位,挑起三国争端,怕阴谋败露,竟连知天命的大巫师巫江和三国知名的神医苑氏夫妇也遭他毒手,巫江与苑夫人神人自有天佑,幸得无事,苑大夫却命丧暴君之手。大巫师巫江向世人宣布,神医苑夫人闺名巫玄衣,乃是神女转世,她带来了天神的启示:三国将消亡重建,合为一国,神会在三国中选定一人称为新帝,带领百姓创造出一个盛大和平美好的新王朝。她还号召大家起来反抗纪帝,预言纪帝无德,纪国会第一个亡国!巫者是神的使者,他们的话百姓本就相信,大巫师和神女都这样说了,纪国尤其是允州附近的很多民众又受过玄衣夫妻的恩惠,听说如此,欣喜她果真是神人的同时,对纪帝的暴行愤恨无比,倒有大半的人响应,投入了亶中。

太后宫中,陆婉秋与太后把臂而坐,懊恼地看着旁边垂头丧气的新皇。

“皇儿,你怎不听你舅母的话,早早地去招惹那巫玄衣作甚?如今你害死了她丈夫,她要来与你为敌,却是如何是好!”听说纪国边关告急,一向温婉的太后也动了怒,这个儿子一向聪明,在嫂嫂的帮助下,他们母子终于站到了这纪国的顶峰,位置还没坐稳呢,却因为儿子的猴急,被这个巫玄衣给搅乱了。

“儿也是为了纪国的江山稳固,想巫玄衣一身法术,如果被瑶国或是亶国的人请了去,这才不得不出些下策,想将她留在宫中……”

“那苑荣中了我噬心蛊,已是将死之人,他活着,巫玄衣想要解药,还可牵制在我的手中,你我一杀死他,却是帮了巫玄衣的忙,她再无牵绊,不受我控制了!”陆婉秋叹息道。

李康熙面上干笑着说:“舅母你又不曾说予朕知道,朕又怎么知你已控制了她,早说的话,朕也不会如此了!”心头却是一跳,果然不出所料,她竟然控制了巫玄衣,这苑荣还是死了的好!景家势大得父皇在时都不得不防了,虽说是他的舅家,可是他觉得这个舅母太过精明了,似乎一切都被她算计在掌心之中。如今朝堂之上,有三分之二的人是景家的党羽,剩下的三分之一中,还有一部分是前太子的人,他这个皇帝做得不是很安稳!

他本来的想法是将苑荣弄入狱中,寻个罪名,让玄衣求他相救,然后他帮她救出来,再安排人手暗中害死苑荣,这样玄衣承了他的情,苑荣又死了,他再借口安慰之名,慢慢拉拢玄衣,然后将她娶进后宫,封为皇后,她一定感激涕零地为他做事,她巫术天下第一,连巫江都敬她几分,这样一来,他的天下就坐得稳了。接下来的想法,先将国内的大权尽握手中,再找借口发兵,吞并两国。谁知道半路会跳出个拦路虎来,救了苑荣,唐统领一急出了杀招,还把他给杀死了,以至于玄衣认为是他下令杀了苑荣,所以和他作对,虽说事实上他本就有杀苑荣的意思,结果却是完全和他意料的相反了!而那拦路虎是何方人士,他到现在还不知晓,有那么强的武功,来头一定不小!他甚至怀疑是景家人,毕竟景流觞爱巫玄衣,那是不争的事实。

“皇儿不可急躁,以后办事,还是多听听你舅母的意见!”太后说道。

“是!儿子知道了!”李康熙应道。心里却道:什么都要听舅母的意见,我这个皇帝还怎么当,不如让她来当得了!

陆婉秋见他脸上一闪而逝的不以为意,眉头皱了皱,李康熙莫非是察觉了什么?杀苑荣,难道是故意所为,为的是让巫玄衣脱离掌控?

89、出其不意

月影西移,一片极薄极淡的云缓缓飘来,遮住了月光,四下里顿时变得朦胧,夜色中笼起一阵烟雾,如坠梦境!

门外“扑”地一声响起,躺在床上的景言德双目一睁,疾掠出去,外面空无一人,他临空一掌,一直夜枭尖叫着从头上飞过,翅膀扑楞楞地拍着,微风过处,树叶飒飒作响。见四下无恙,他回转身来,赫然发现门楣上钉了一枚薄如蝉翼的柳叶飞刀,下面一张纸条随风轻摇。他谨慎地掏出布巾包着手取下,走到屋内点起烛火一看,神色顿时变得凝重。

“老爷!”听到动静随后赶到的景山和景空见他如此神色,询问地看着他。

“没事,你们下去休息吧!”他强作镇静,将纸条藏于袖中,吩咐两人下去。景山和景空对看一眼,垂首推出,掩上了房门。

景言德十指攥得死紧,再次展开纸条,视线从那一行字迹间扫过,上面写着:“苑荣已死,觞非汝子,景氏血脉,唯荣之遗腹,血蛊之咒扔在,汝若援手,可救之!欲知详情,听潮阁相见。”他读了一遍又一遍,字里行间的意思,让人触目惊心。

苑荣死了,真的死了?他拿着纸条的手不自禁地颤抖着,陆婉秋虽说苑荣所中之蛊无解,但他不相信,于是请命南下,遍寻弄蛊高手,得知多年前的真相,他更觉亏欠阿蓉母子太多,无论如何,他不能让苑荣,他的小儿子死了!这里是瑶纪两国的边境,是当年他遇到陆婉秋的地方,这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消息闭塞,他并不知道外面的局势如何。

陆婉秋嫉恨苑荣母子,皆是因他而起,她多年来为了景家,为了维护皇后,付出太多,他只能怪责自己,若不是自己违背了誓言,她也不会如此,想着她也是为了觞儿,景言德无法狠下心来对她。可是,这留书之人说,觞儿并不是他的骨肉?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脑中顿时如那月下的轻烟,捕捉不到一丝头绪。

荣儿是如何死的?按信笺所说,血蛊之咒应该是可以解的,虽然他还不知道方法,但若是可解,荣儿为何会死?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他抿紧了嘴,送信之人竟然连影子也不曾见到,可见是位高手,说不定,功夫犹在自己之上……这会是个局吗?

不管是不是局,他决定赌一赌。听潮阁在离此地六十里远的潮州城,既然送信之人没有直接找他,想必知情人定在那听潮阁候着,送信的,只是负责把信送到而已。会是谁呢?难道是……知道苑荣是他的儿子,并知道他中了蛊的,这世上没有几个人!他的心一冷,若是那人,岂不是证明消息是真的了?他拉开门,朝外喊了一声,吩咐景山和景空马上准备,连夜赶往潮州城。

一路快马加鞭,凌晨时将近潮州城,天空却便得昏暗无比,不多久沉闷的雷声撕碎云层,倾盆大雨落下,将三人淋得透湿。

“老爷,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吧!”景空征询道。

“不!继续赶路,尽快赶到听潮阁。”景言德头也不回地盯着前方,雨水顺着他的眉眼淌下,模糊了他的视线。

景山和景空只得跟在他后面继续赶路,两人互看一眼,心下皆惊异于景言德此次的不同寻常,他什么也没有对他们说,只让他们赶路,听潮阁到底会有什么事在等着他们?

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了。

到听潮阁时,暴雨已收,只是地上湿漉漉地,散发着一股潮气。听潮阁是一家酒楼,三层高的楼房,临江而建,可以看到江面的波涛汹涌,听到江水拍打岸边岩石的声音,所以美其名曰“听潮阁”。因为是雨天,再加上酒楼建在半山腰上,没有几个客人。景言德一行三人进入酒楼时,只有三人凭窗而坐,一男二女,正低头慢条斯理地吃着早点。座中的人见大雨刚住就有客人来,好奇地抬眼看过来,景言德与其中一名女子目光相接,心头跳了一跳。那清冷如冰的目光,他见过一次就不会忘,正是巫玄衣。

想必她就是他要找的人了!径直朝她走去,景言德哑着声音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视线微微向下,他看到了她略微隆起的腹部。景言德心中本来对她还存着的一丝恨意,因这一眼而烟消云散,她救过他,亦害得他的儿子离他而去,可是如今她腹中的,却是景家的骨肉!

“景老爷,请你来的,是在下,苑夫人并不知情。”旁边坐着的年轻人站起身,对着景言德说道。他转头一看,那亦是一个眉眼清冷的年轻男子,样貌不逊于景流觞,他就那么随便地一站,自有一种气势,他的目中似有一种魔力,看久了,仿佛要把人的灵魂给吸了进去,令人不敢直视。

“你是?”景言德自问没有见过这样一号人物,如此出色的人物,他如果见过,一定有印象。

“我是苑荣的朋友!”他淡淡地说道,“他临终前,嘱咐了我一些事情,也许,景老爷有兴趣听听!”

“荣儿真的……不在了?”景言德顿觉心酸。

“若不是你那好夫人,还有你那好外甥,他又怎会……”玄衣看了无影一眼,还以为他坚持要她来听潮阁,是想让她散散心,原来竟是有别样的安排,只不过景言德却是她不想见的人。

她站起身要走,被无影拦住:“孩子的蛊毒还未解,要取得巫勐的血”,你做不了,我做不了,但是,景老爷有可能!”

玄衣站住了,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她没想到,怀孕会令她的灵力消减了至少五成,而那个巫勐,人越傻却越强,她试过夜探重楼,只为找到他,取血解蛊,未曾想那个傻子听从陆婉秋之言,设了好多道结界,玄衣竟然突破不了。无影也曾试过闯入,均是无功而返,傻了的巫勐,比不傻时还要厉害。于是她决定南下,到驻扎在三国边境的亶国大军中寻访巫江,想请他助自己一臂之力,血蛊的宿主一定是巫勐,这一点不容置疑,他们是同门师兄弟,他与玄衣合力的话,应该能破解得了巫勐的法术。从种种迹象看来,陆婉秋也是最近才找到了他,之前她说的噬心蛊无人可解,并不是撒谎,因为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巫勐尚在人间。

“究竟是怎么回事,荣儿他……他是如何不在的?”景言德沉声问道。有巫玄衣在,一切由不得他不信!

无影缓缓道出整个事情的缘由,当他听到陆婉秋能解噬心蛊之毒,苑荣本来有救,却被李康熙派人杀了,不禁目眦欲裂,挥掌一击,这一怒之下力道甚巨,身边的石凳竟被他生生拍出一个掌印来。

“荣儿……”景言德语不成调,怒火与悲伤在他眼中交织,她心中不觉得可怜,反倒有些幸灾乐祸,若不是他,苑荣不会死了爹娘,不会中这该死的蛊!

“你是说,重楼中藏着三十年前失踪的瑶国国师巫勐,那人的血可以解苑荣所中的蛊毒?觞……流觞,是那人之子?”他犹疑地说道,“前面的话我可以相信,但是陆氏是以清白之身嫁入景家的,觞儿是我与陆氏婚后十月所生,巫勐却是在我与陆氏结婚前一个月就失踪的,她怎么可能会是瑶王的玉妃?”

“若是景老爷相信你的夫人,便不会有此一问了。想必你也听说过蛊术的厉害吧,要知道你夫人并不是普通人,不像她对你说的,对蛊术只会皮毛,她是西罗族族长之女,蛊术之精湛,天下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伪装处子、延期产子这种事,对精通蛊术的人来说,是再容易不过的。”无影说道。

“事实胜于雄辩,景老爷回家,倘若你夫人让你见巫勐,一切真相便知,怕的是她根本不敢让你见到,要知道巫勐与景流觞长得一般无二,看上去比景流觞还要年轻,你那位夫人其实也是一点也不显老,巫勐的驻颜术看来还真是有效,他两人倒真是一对璧人!”要说景流觞不是巫勐的儿子,打死她都不信,那两个人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况且巫勐一生未婚,却逢人便说,他儿子要做皇帝……

景言德当日便辞别,向北而去。

“你一直知道景言德在这里?”她问无影。无影点了点头。她看着他,微微皱了皱眉,既然知道景言德在这里,为何不早说,还要对她南下。

像是知道她怎么想,无影说道:“我并没有把握让他相信,你亲自对他说,要好得多。此外,我离开得久了,有些事,也需要回去交待一下。”

“那么,接下来我该去哪里?是北上等着景言德找来巫勐的血,还是继续南下,找巫江?”她问道。

“菊笙护你北上,我去找巫江,你们行得慢,寻到了他,我自会告知他,他随后会赶上。”无影说道。

她不过怔忡了那么一秒,神色已恢复了正常。

“如此多谢!菊笙姑娘,劳你受累了!”她微微弯腰,向两人施礼道。

“苑夫人,哦不!盟主,快不可如此,保护您,乃是属下的职责所在!”菊笙急忙搀起她。

无影一路护着她,不知是因为对苑荣的承诺,还好因为她是玄火盟的盟主?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事便是他的江山吧,他能陪她这段日子,还找到了景言德,想出了这个法子帮她,不管如何,这一声感谢玄衣是发自内心的。

一路行来,日日面对无影的这张脸,总会与记忆中的那人重叠。有时候无影看向她的目光,令玄衣恍然觉得面前的人与记忆中的似乎就是同一个人,她甚至有种错觉,苑荣去了她来的地方,会不会筠也到了这里,不过很快她就否认了自己的想法,无影与筠虽然有很多地方相像,但是本质还是有着极大的不同,尤其是他杀人的时候,那嗜血的目光,是永远不可能出现在筠的脸上的!

抛开那些杂乱的想法,她仰望天空,想到了苑荣。她知道,苑荣一定会好好地活着,活在另一个时空,此生两人虽再不会相见,但是他一定会记挂着她和孩子,轻抚腹部,她不孤单,至少,她还有苑荣和她的孩子!这一生,她至少爱过,也被爱过,足矣!

无影雇了一辆豪华的车驾,由菊笙伴玄衣入京,车夫是一名哑巴,伸手敏捷,见到玄衣,倒头便拜,行的是盟中大礼,想必也是玄火盟的人。

“菊笙的武功、医术都不差,还知道盟中的一切暗语和联络方式,我就不另派人护送你们了,”无影深深地看了玄衣一眼,“一路保重!”

玄衣点了点头,放下了车帘,听到他嘱咐菊笙要好好保护盟主,不禁哑然失笑,她这个玄火盟盟主,当得可真够便宜,别人争得头破血流也得不到,她却是随随便便就拿来了。低头看了看双手,她轻叹,为了替苑荣报仇而加入亶国的阵营,这双手上也染了血腥,她不知道是对还是错。或者,这一次回京就把一切都了断吧,速战速决,免得拖累更多的人!这一次,一定要顺利解了胎儿的蛊毒,然后……她抬起了头,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菊笙进了马车,意外地看到她一脸笑容,虽是淡淡的,却仍是夺人心魄!

“盟主!”她叫了一声,不解地看着玄衣。

“菊笙姑娘,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或者叫我苑夫人也行,叫盟主,让人听见了显得唐突。”玄衣说道。

“是,夫人!”她立马改了口。

十日后,京都。玄衣下了马车,巫江并没有跟来,她微微一笑,无影的话也当不得真呢,巫江在那边的事,想对她个人的事来说更重要吧!无惊无险,倒还平安。下车后她照例住在平安客栈,掌柜的见到她,甚为恭敬。

“苑夫人来了,小六子,快带夫人到房中休息!”他冲着里面大喊一声,转头笑道,“夫人,饭菜要不要马上给您准备?”

玄衣一面随着那精灵的小六子往楼上走,一面说道:“好,送到房里来吧,准备清淡些的。”

她才一落脚,便有人寻了上门。来人她见过,景言德的四大护卫之一,景空!

90、死亡瞬间

“我的故乡在雪莲山,那里有广袤的草原,有圣洁的雪莲……”

玄衣记得慕容欣说过的话,本来她是要回忘忧谷的,可是还有一件事需要她去做,她答应了那个人。尽管他曾经做过不少错事,但对玄衣,他确实不曾有过实质性的伤害,相反,他爱她,他用生命作了证明,最后的关头,是他成全了她!其实他也很可怜,一辈子被母亲操纵着人生,一辈子没有得到所爱的人……而另一个人,更加可怜,她的人生,从来就是一场悲剧!

每每想起他们,玄衣就忍不住泪湿眼眶。她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泪,轻抚一下腹部,感受着腹中小生命的跃动,微微勾起了唇角。逝者已矣,来者可追!生命总是循环不息的,上天对她很是眷顾了,她还有孩子,不是吗?

玄衣没有想到,人性会有如此阴暗的一面,那天景空告诉她,景言德要见她,她去了,没想到景言德并不是要救她腹中的胎儿,反倒用孩子的事来威胁玄衣,让她将玄火令交出来,只因为他看到了巫勐是个傻子,而陆婉秋坚持景流觞与巫勐没有半点关系,尽管那两张脸看起来是那么相像,景言德却还是选择了相信陆婉秋。依玄衣分析,他实际上相信的是陆婉秋的预言,因为她对他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景家,景家对李家再忠心又怎样,再是亲戚又怎样,皇帝防的还是他这个娘舅,景家权势与财富均太大,这是皇帝最为忌讳的,杀苑荣,不过是李康熙的开始,他的矛头是整个景氏,以李康熙的精明,将来无论如何都会找借口灭了景氏一族,与其如此,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有几个男人是没有野心的?陆婉秋的话,揭开了景言德蛰伏在内心深处的,他选择了与之合作,儿子算什么,孙子算什么,只要他做了皇帝,一切都不用愁,流觞有可能是巫勐的儿子,这件事,等他上了位再追究也不迟!

玄衣怎么可能把玄火令和玄火盟的秘密交给他,她当然是拒绝。原先她认为陆婉秋太毒,还有些同情景言德被骗了这么多年,如此玄衣才知道,相比起景言德的没有人性,陆婉秋的毒,根本算不了什么。她倒要看看,这两夫妻能拿她怎样!玄火令不在她身上,她不说,他们根本找不到。而菊笙发现她没回去,定然会通知人手来救她。

她终于看到了真实的巫勐,与她在幻象中所见的差不多,眉眼与景流觞像到了极致,不过还是可以一眼看出两人的区别,他比景流觞多了一份飘逸出尘,那眼神空明纯净,配上一张俊颜,如同世外仙人,站在陆婉秋身边,却像个听话的孩子,她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陆婉秋让巫勐对玄衣施术,想逼迫玄衣说出玄火令的下落,巫勐的灵力很强,玄衣设的结界被他轻易就打破,无奈之下,她只得与之硬拼。如果光是巫勐一个,也未必没有胜算,可是还有陆婉秋和景言德,这两人见巫勐那不下她,便让他专门破解玄衣的灵力,欺身向前,向玄衣擒来,看来他们是要将她抓住,再慢慢拷问。

玄衣左右手同时曲起,一道道符咒飞快画出,额中的紫冉光芒大盛,她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一面要破解巫勐的符咒,一面要用灵力对付偷袭的两人,还要防着腹中胎儿不要受到伤害,她拼尽了全力,应付得很是吃力。

她的额上渗出了汗,菊笙怎么还不来,她出来这么久了……

就在她快要支持不住时候,菊笙带人来了,随着而来的,竟然还有景流觞,他护在玄衣身前,看向巫勐,满面震惊。

“娘,你让他住手!不要伤害玄衣!”景流觞冲着陆婉秋叫道。

“觞儿,让开!”陆婉秋斥责着儿子,“这妖女多次戏弄你,害你还不够么,为什么还要护着她?”

景流觞见求情不成,咬了咬牙,拔剑隔在两拨人的中间:“娘,若是你要动她,就先杀了我!”

“觞儿你……”陆婉秋无奈跺脚。

“杀?”谁也没想到一直安静地对付玄衣的巫勐会突然被这句话触动,他停下来想了想,忽然大笑道:“不灭,精神何聚!哈哈哈,既然你如此,我就成全你!”

他快如闪电,在空中划了一道圆形的符咒,左手蓦然暴涨三尺,向着景流觞的胸前抓来。

“小心!”玄衣不防,来不及阻止,只得大叫了一声,可是晚了,景流觞的胸口生生地被他抓开,鲜血淋漓。景流觞痛得满头大汗,可是他突然死死地抓住了胸前的那只手,掌心翻动间,一柄飞刀扎入了那只手的手心。

“不!”陆婉秋大叫着扑了过来,一掌拍在巫勐的手上,巫勐缩回了手,手心被划了一道大大的伤口,皮开肉绽。

“玉歌,你为何打我?你放开,他划破了我的手,我要杀了他!”巫勐说道。

景言德听他如此唤陆婉秋,双目如电,像两把箭,一下射在陆婉秋的脸上,陆婉秋感受到他眼中的冷意,可是她顾不得了。

“巫勐,你不能杀他,你快救救他,他是你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