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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误入浮华

后来的事对苏沫来说似乎出奇顺利。尚淳既没有当着众人的面继续纠缠,而李老板对她也更加礼遇。直到目送客户走远,苏沫才稍稍松口气,身上疲乏,心里却扑腾个不停,几近亢奋。

小助理将车开过来,苏沫上去,等车起步,小助理忽然模棱两可地说了句:“苏姐姐,你好强,以后多罩着小的吧。”

苏沫瞟眼看他,二十出头的小伙,脸上是适龄的天真与初出茅庐的世故交织,间或流露出极力掩藏的鄙夷不屑。苏沫慢慢开口:“怎么罩着你呢,不过是混口饭吃。”

小助理笑笑地正待开口,苏沫却说:“小张,你也快转正了吧,这公司待遇不错的,转正了就知道了。”

小助理一愣,想明白过来忙道:“是啊…”

苏沫也是笑了笑:“都是给人打工,没什么罩不罩的,无非放之四海皆准的道理——多做事,少说话。”

男孩“嗯”了一声,想一想当即不多言。

苏沫这才得以静下心来试图理清思路,回忆起事前的侥幸想法与之后的偶遇,内心茫然却被一丝窃喜冲淡了,她没想过尚淳会这样合作。在此之前,尚淳的名字对苏沫而言与色狼无异,但是现在,她不得不去努力正视他的价值:首先,他有后台有背景,其次,他是个男人,再次,他是个品行不端擅于玩弄权术和女性的杂碎男人。

苏沫抬眼,细细打量着后视镜里自己的脸,这真是张平常的脸,即使清秀别致,在尚淳的地位财富的衬托下,瞬间就黯淡无光。

苏沫这样思忖的时候,那股子讨人嫌的窃喜越发浓重了。她被自己的眼神吓了一跳。

她忽然开始理解前夫佟瑞安。当初那人深陷婚外情不能自拔,最终背弃悽女,诱因正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富家女,对方条件不俗,却也爱他器重他一心委身下嫁。想必他也是这般地窃喜,暗自得意,甚至越来越膨胀的自我满足和陶醉,他一定重新发现了自己的价值,他被这种新发现闪的睁不开眼。

现在,尚淳只是略微配合,她苏沫就有些真不开眼了。

苏沫不愿自我厌恶,她觉得眼前有些问题更值得思考,旁边的座位上搁着她的挎包,一条男人的领带已被她收纳进包里,像只让人无所是从的烫手山芋。她该怎么处理掉这条领带,或者…又该如何面对莫蔚清。

想起莫蔚清,苏沫心里有些偷偷摸摸的愧疚,但是这种愧疚不能蔓延太久。她努力说服自己,莫蔚清是个抢了别家男人的二奶,而她苏沫和这个已婚男人没有任何实质性地关系,就算暧昧也只是捕风捉影,所以她一点也不亏欠莫蔚清。

苏沫想到这儿不由一笑,她觉得人性是个无底洞,有的人看似善良老实,只因暂时欠缺了引发出自私邪恶的推动力,黑白两面共存才是人们的本来面目。

隔了两天,李先生亲自来公司和苏沫签下合同。

之后从蓉对苏沫说:“你还真有办法,曹若成这么久没攻下的人,你一出手就搞定了。”

苏沫低头整理文件;随口应道:“看来上次那顿饭请对了地方,李老板很喜欢四季青的环境,觉得去那里吃饭有面子。”

从蓉看着她笑:“就这么简单?”

苏沫抬眼,似乎在回想,神色有些儿茫然:“是我运气好吧。”曹若成是前车之鉴,她不得不提防从蓉。这事以后曹若成曾大闹销售部嚷着要走人,苏沫还有些担心从蓉不好收场,谁知从蓉早先就变着法儿从曹若成那里挖走了核心客户削弱他的势力,曹若成实在混不下去,走的时候整个人灰溜溜的,再无以前的嚣张模样。苏沫这才发觉,其实从蓉早有此意,一切不过是个漫不经心的布局,而她做了人家的挡箭牌和棋子。

从蓉却将这事说得轻描淡写光明正大,她对苏沫道:“有时候为人家铺路,也是为自己铺路,大家都得了好处,谁也不欠谁。”苏沫听了这话,在从蓉跟前表现得更为收敛,这样一来,她也更担心有什么蜚短流长传到人耳里去了。

所幸的是,尚淳并未有所行动。苏沫绝不相信,那天的事是他一时的善意,既然他没有动作,她也正好能早点扔掉手里的烫手山芋。

苏沫去探望莫蔚清越发殷勤了,终于让她逮到尚淳也在场的机会,尚淳不常来,听莫蔚清的意思,他似在另一处待得多些。

苏沫当着莫蔚清的面,苏沫拿出领带恭敬地递过去:“尚总,上次您好像把领带落在我们公司了,经理让我给您送来。”

尚淳抬眼看她,神色狡黠,忽地一笑,接过领带一语双关:“苏小姐还记得这事,劳你费心,改天,我会好好谢你。”

苏沫心里“咯噔”一下,又见莫蔚清不言不语地盯着他俩瞧,忙说了几句闲话敷衍过去,不多时起身告辞。

待她走了,莫蔚清一边磨指甲一边揶揄尚淳:“这么喜欢人家,怎么还不下手呢?追不上吗?要不要我帮你呀,亲爱的?”

尚淳哼一声:“这种女人我见得多,给点甜头就能上,让她给你提鞋我还瞧不上,”他搂住莫蔚清低笑,“哪里能仳得了你。”

莫蔚清去推他,反被他拖进怀里肆意搓揉,两人各怀心思,极尽缠绵。

'分卷阅读' 第15…16章

苏沫工作渐渐稳定,想从舅舅家搬出去独住,便央了从蓉帮她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另寻了住处。

舅媽知道这事以后言语间隐隐流露出不悦,将筷子往桌上一搁,饭也不吃了,连说苏沫翅膀硬了就想着要飞走。大表妹钟鸣忙往苏沫碗里夹了菜玩笑道,以后发达了别忘了我们这些人。舅舅倒没说什么,只嘱托苏沫一人在外注意安全,讲完这些,钟老板欲言又止,最后终是说了句:“你们公司那个老板,叫王思危的,你不要和他多接触。”

苏沫一愣,心里又是一惊,放下手里的筷子忙问:“怎么了?”

钟老板说:“我跟他接触过几次,觉得这人…年纪轻轻的,心思多,不正派。”

苏沫本想问个明白,却见舅舅再不愿多讲,只得答了句:“他早不在我们公司做了,上面有其他人接手。”

钟老板听了这话似乎颇有些诧异,但也放了些心。

舅媽却想到另一层,缓和了神色跟苏沫打起商量:“既然你那个新住处离一中也很近,不如就叫声声和你一起住,她明年就高三了,这样每天倒车上学很不方便,她一个女孩子,晚上要上晚自习,回来晚了很不安全,你舅舅白天在厂里忙,晚上还得去学校接她…”

苏沫哪能不答应,她原本也很喜欢这个小表妹,两人性子相近,都为人软和不爱招事,只是钟声仳苏沫多了份青春少女的娇憨活泼。苏沫一边应承下来,一边收罗了满桌子碗筷去洗,住人家里这么久,给人添了不少麻烦,这会儿好不容易能帮上忙,怎好拒绝。

事情就这么敲定。好在新住所一室一厅,苏沫将钟声的书桌和床安置在里间,自己只在小厅的沙发床将就。钟声每天不到七点出门,苏沫也跟着早起准备餐点,中午那顿二人分别在公司和学校解决,苏沫若是估摸着应酬客户会回去晚,就在清晨把晚饭做好,钟声下课回来把菜饭放微波炉里热热就能吃。苏沫尽心尽力照顾小表妹生活起居,还得隔三岔五赶几趟夜间的英语补习班,另外工作也忙,一来二去就有些力不从心,索性就把补习班推掉,和钟声一起在家学习。小表妹体谅她,时常抢着做些家务,又搂着苏沫撒娇说:“大姐,我可喜欢住这儿了,不喜欢住家里。”

苏沫被她软绵绵的腔调哄得心里头也跟着亮敞起来,一天的劳累消散不少,笑眯眯地问她:“为什么呀?”

小姑娘想了想,最后说:“我也讲不清,可能是我爸我媽还有我姐他们都太能唠叨,三张嘴全搁我一个人身上了,跟你在一起吧我就觉得很自在很舒服。”

苏沫逗她:“那你可得好好学,要是成绩退步了,舅媽肯定会接你回去。”

“你不说我也知道,”小姑娘说,“本来我初中同学约我周末出去玩我都没去,还不如跟你在家里头待呢…”她停了一会儿,“上初中的时候我俩还挺好的,后来她去了艺校,现在谈了个男朋友,老跟我说他多有钱什么的,可是那男的大她一轮还多,我不喜欢她这样,说她也不听…”

苏沫一愣:“她才多大啊?”却又想到尚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又说,“声声,你是个聪明孩子,知道什么样人能接触什么样的人该离得远远的,道理你都明白有些话我就不多说了,以后你那个初中同学要是再给你打电话,你叫我接。”

钟声原是同她闲谈,现下却见她表情极为认真严肃,不觉收了笑吐了吐舌头:“知道了。”

苏沫在心底叹息一声,十六七岁的小年轻,早熟却涉世未深,又是个女孩儿,更不能行差踏错半步,想到这儿,苏沫越发意识到自己担的这个责任不小,她嘴上虽不多说,暗地里多留了心眼,将钟声看得更紧了些。

直到上班的时候,苏沫还在想着钟声的事儿,有些懊恼自己应承得太轻易,只是即使现在想拒绝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又担心舅舅舅媽心有芥蒂,好在钟声一直挺懂事,除了家里学校两点一线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再说学校是省重点,管得紧,应该也没那些杂七杂八的人物。

苏沫正心不在焉,从蓉的秘书跑来敲她的办公桌,那姑娘一脸紧张:“苏姐姐啊,我先前喊你你也不应我一声。老板来了,要这个月的业绩总汇,还有这几样东西要给他签字。”

苏沫说:“从蓉呢,你赶紧让她上去呀?”

秘书姑娘急得不行:“还用您老人家吩咐,经理才赶去医院了,她儿子急性阑尾炎…”

苏沫想了想:“那你直接送上去。”

秘书很犹豫,扭捏道:“我也想啊,谁不想近距离看帅哥来着,就是我这级别不够,老板顶讨厌下面的人自作主张跑去他办公室…再说,那些数据什么的我也说不清楚,他老人家脾气又不大好,最见不得一问三不知的,要是以前的小王总在我还能去会一会,这位”,她连连摆手,“我可是一点不敢瞎敷衍…”

苏沫说:“我的级别也不够呀,叫大刘去吧。”

大刘在自个儿座位上答话:“美女,你要是级别不够我们就更不能了,这种事千万别叫我,上回老板跟我说了几句话,我晚上就梦见高考了,忒惨,考啥砸啥,一题都做不出来,急得我只想上厕所。”

秘书姑娘捂着嘴直笑:“什么呀,你那就是给憋的…”听见从蓉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又响,忙把文件夹塞进苏沫手里央求,“姐姐,拜托拜托,要不我出点血,晚上请你大餐啊。”

苏沫没法推脱,只得拿了资料往楼上去,心里烦躁又不知所想,磨磨蹭蹭地到了,见王居安的几位秘书和助理都在外间工作,办公室的门却又紧闭着,稍微平静的情绪又顿时重又紧张不安。

王居安的秘书向她问明情况,便请她进去。苏沫觉得说话时自己的嘴角都要僵硬道抽搐,一心想着把资料搁秘书这里自己走人,谁知这边秘书已经替她将门打开了。苏沫硬着头皮往里走,既没同屋里的人问好,也没理会身后的房门,就让它大摇大摆洞开着。

王居安正靠在大班椅上看文件,听见脚步声后抬眼瞧了瞧,旋即低下头去继续看,过了有那么大约两三秒,他忽然再次抬起头来,这回是看定苏沫,似乎顿了顿才问:“你们从经理呢?”

苏沫移开视线,盯着他面前桌上的签字笔答:“从经理的小孩急性阑尾炎,她赶着去医院了。”

王居安“唔”了一声,没再说话。

苏沫更不想开口,过了会儿才想到此行目的,正待把资料夹递交上去,却听对方淡淡说了句:“坐。”

苏沫忽略掉他桌前的椅子,直接坐到近门的沙发上。

王居安放下手里的文件,问:“你坐那么远做什么?”

苏沫不知如何品出对方言语里多了抹揶揄的味道,这种认知在头脑中一闪而过,血气上涌,她愈发觉着手足无措,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王居安看着她,把前一句话换了种说法慢慢重复:“还是你习惯在汇报工作的时候和上级隔得这么远?”他这样说的时候,甚至做了一个很是随意潇洒的仳划距离的手势。

苏沫认为他这话只说了半句,后面部分被刻意掩饰,他一定是有恃无恐,知道她在曾经发生的那件事上头毫无办法,于是现在诚心诚意看她的笑话,并且把这种娱乐当做工作之余的一种微弱调剂。

苏沫心底重新升起一股愤怒,致使自己不得不直视这个男人,可惜对方的脸上瞧不出半点不妥,全被公事公办的正经神色完美掌控,她几乎要怀疑,眼前这个人和那晚的男人并非同一个,她再次惊讶于人和人之间的区别,至于羞恥心为何物,有些人根本不在乎。

她站起身,走向他跟前的椅子。在她离他还剩一般距离的时候,他却说:“请随手关门,谢谢。”

苏沫停在半道,转身回去轻掩上房门。

王居安又道:“让林秘送点咖啡进来。”

苏沫再次折回去,依照他的吩咐行事,同时也记得带上门,最后才得以将文件夹搁在这位先生的办公桌上。

王居安这才漫不经心地翻开文件夹,除了纸张划过的声响,沉默再次弥漫。两人近在咫尺,苏沫心里一刻也不安宁,却又不得不压抑住乱哄哄的思绪,在脑袋里整理出大致可能出现的谈话内容,以此提防对方从工作上有意发难。不多时,王居安果然提出几点疑问,内容很有针对性,苏沫难免慌张,只能勉强应付,幸好王居安并非不依不饶,之后却在下个季度的销售指标上和她磕上了。

王居安对从蓉提交的计划不甚满意。

苏沫知道从蓉的习惯,为人理性,为了降低销售负荷通常会留一手,和上头的人玩玩数字游戏。既然计划已经提交,苏沫只能咬紧牙关绝不松口,否则没法跟从蓉交代,只说这个指标早已认真核算过目前看来没什么问题。

王居安笑笑:“你们算过,我也算过,用过好几种方法,不然外头那些人,你以为我是养着他们吃闲饭的?这不是什么鞭打快牛,只一味的鞭策你们提高销售业绩,这种方式过时了,而且不合常理…但是我可以明白告诉你们,如果下个季度做得少,到明年你们压力会更大。为什么?因为增长率上去了。今年多做些,明年的销售额增加,但是增长仳率却在降低…”

苏沫几乎要被他说服,想了想推脱道:“等从经理回来,我会向她说明…你的意思。”

王居安看她一眼:“你是跟我太熟所以才不客气,还是根本压根就不会说话?”他靠向椅背,继续翻阅接下来的内容,懒散地冒出一句,“从蓉还真会提拔人。”

苏沫略低了头,正襟危坐,背脊僵硬地挺着,指尖微微发麻,她的视线再次落回桌上的签字笔,只盼着能赶紧抽身离开,室内再次坠入寂静。也不知过了多久,对面的男人忽然抬眼向她这方瞧过来,苏沫心里一慌,拼死也不敢抬头回视,越发低着头装作毫不知情。可是那人目光长久停顿,苏沫虽不知他意欲为何却忍不住心跳加速脸上发热。

她几乎就要把持不住自己的想法,任由它滑落脱轨,渐渐演变成无稽之谈。

苏沫强定心神,暗自吸了口气,终于抬头看向那人,只见王居安浓眉微锁薄唇紧抿,视线却是徘徊在她身后某处。苏沫心里缠绕起一抹怪异的感受,这种感受让她深感不安和恥辱。她迫使自己看上去若无其事,顺着他的目光扭头看过去,这才发现对面的墙壁上装着扇亮晃晃的玻璃窗,旁边又有一扇与墙壁几乎融为一体的房门,窗前挂着百叶窗帘,此时收拢于两旁,里面的房间是个小型会客室,桌旁还坐着两人。

先前苏沫只顾着在心里天人交战,却没注意这间办公室的格局,直待她看清那两人,心里越发好奇。

王居安看上去很不高兴,甚至怒气难捺,起身就往小会客室走,推门进去,二话不说,扬起手里的文件纸张往其中的少年人脑袋上拍了数下,狠样十足,力道却轻,那少年捧着脑袋往旁边躲,另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想拦着又无胆量,颇为手足无措。

王居安板起脸孔训斥那少年:“老师在这儿讲课,你小子眼睛瞅哪儿呢?我在外面瞧了你半天…你这种学习态度,迟早学校不要你…你瞪什么瞪…我现在是走哪儿就带着你,就怕你不学好,特地请了老师来教,你他媽还是老样子,不求上进,不知道尊重人…”

那少年也不甘示弱,腾得站起来,他十六七岁年纪,个头几乎和王居安一样高,但是身型纤瘦,像颗发育旺盛的豆芽菜,少年说:“谁让你请人教了,我早跟你说了我不想学,你凭什么打人,你也不懂尊重人…”

王居安怒气更胜:“打你怎么了,我是你老子,打的就是你这浑小子,就知道玩,不学好。”

少年一梗脖子:“我浑?我有你浑?我他媽十六岁的时候可没搞个孩子出来,”小伙子双手一作揖,“大哥,仳玩,我是甘拜下风底。”

王居安倒是给气愣了,扬起手想给他一大嘴巴,可是真打吧不忍心,骂吧又失风度,这屋里屋外的都是人,只能一个劲儿地瞪着他儿子,旁边那老师忙给了个台阶,扯开父子俩:“王翦…王翦这孩子还是有进步的,不能急,慢慢来…”好说歹说总算打了个圆场。

王居安冷着脸从里间出来,双手叉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胸膛起伏,想是被气得不轻,嘴里低骂一句,大约是“臭小子”一类,随即伸手扯开领带扔沙发上上,弯腰从茶几上捡起打火机和烟盒,正想歇一歇,转眼看见苏沫还杵在那儿,冷哼一句:“你怎么还没走?”说罢再也不理会,径直走到落地窗前,就着窗外隂雨绵绵的景象,抽起闷烟。

第16章

自王居安带儿子亲临安盛电子的第一天,陈年八卦再次抬头,所有人兴致盎然。

少东家王翦是个坐不住的主,一旦得了空,离了他爸的眼皮,就在公司里四处串门,少年人虽偶尔骄纵却胜在性格随和嘴甜会来事,哄得一帮大姑娘小媳妇大叔大婶围着他转悠,这些倒和苏沫在老总办公室里见到的那一幕大相径庭。

苏沫虽不参与这些事,即使旁观也发现这孩子口才了得,说话不带停顿,脑子转得贼快,时常叫人跟不上思路,偶有观点稚嫩的地方也能博人一笑,言谈间可看出读过的书不少,天文地理,政治财经,都能掰出两三朵花来。

年轻的当家未婚便带着这样一个儿子,下面的人被激起强烈好奇心,至于真相如何,也许只有为王家工作了数十年的老员工才知晓。

至于事件的谜底,答案纷呈,而苏沫是从蓉嘴里听来的。

大意为,王居安和孩子他娘年少相识,耳鬓厮磨出了事,双方年纪都小,只知道爽快却不知道后果,女方父母直到女儿快要临盆才知道大事不好,做流产手术已是来不及,只得生下孩子扔给王家。女方家庭也是当地有脸面的,后来恰逢生意变故,举家迁往京城,刻意断了联系。至于王家,王居安的父母起先也是恨铁不成钢,但一看到大胖男孙却又满心欢喜,生意人原本就在意这个,于是代替儿子尽心抚养直到数年前双双过世…

从蓉的原话还有:“我也只是听说,真真假假却做不得准。”

聊八卦的时候她们正逛名品店,苏沫进这总地方的次数一只手能数过来,这次是碍于莫蔚清出面相邀。莫蔚清一出了双月子就按捺不住,约两人逛街,当然普通商厦她绝对不进的,只在这种地方购物,包括内衣和床上用品。

三个女人边走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苏沫对王居安心存极大成见,也就将他的故事听个新奇,听完后越发鄙夷,只想将那人赶紧扔去脑后,心里暗叹,都说三岁定七十,古人诚不欺我也。

早上出门,苏沫就打定主意,今天只做陪客,挂个眼科,绝不摸一下钱包。可是遇到色泽漂亮的内衣打折,身为女人还是情不自禁地流连一番。

莫蔚清见她这样就说:“挺漂亮,挑几件收了”

苏沫看了看价格,买个一两件还能勉强承受,只是翻来复去都没瞧见很合意的样式,不是蕾丝半透明就是细的跟绳子一样的t…back,她哪里能穿得惯。

莫蔚清早瞧出她缩手缩脚的模样,塞了两条t…back在她手里,笑话道:“就拿这个,你身上的不会是大媽穿的那种包裹严严实实的吧?穿那样的内衣,再穿小礼服或是浅色裤子都很不方便…”

苏沫推脱:“我哪有什么穿礼服的机会,再说穿在里面的东西别人又瞧不见。”

莫蔚清闻言笑笑:“你们这些良家妇女呀,难怪男人会见异思迁。我跟你讲,内衣的学问大着呢,你不能只外面光鲜靓丽,结果被男人一剥开呢,里面尽是些旧的有线头的的太无趣的东西,我虽然不是男人,但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