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16 部分阅读(1 / 1)

作品:《误入浮华

第28章

近几ㄖ,付丽莉待她也亲热了,开始让她去一些整理文档的工作,苏沫这才尝到一丝忙碌的滋味。

临近下班,营销部那边又过来要人,说是晚上有饭局,缺人手。

营销部里多是男员工,经常跑来找付丽莉借人,如果不是什么大项目,付丽莉这边多半懒得搭理,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是不理的。再来,谈生意的饭局多是乌烟瘴气,何况还占用休息时间,谁爱去凑那个热闹?普通女职员躲还来不及。甚至有同事建议,不如搞个公关部,学习某煤老板,从艺校和音乐学院拉一票会玩的女学生过来陪酒陪玩还有陪那啥,保准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样销售部同事也落得轻松。

付丽莉听见下属这样挤兑销售部不觉好笑,嘴里却呵斥:“别跟这儿瞎说,我们公司的销售团体可是业内出名能干的。”

赵详庆听了哈哈笑道:“那是,安盛又不是挖煤的起家,老总也不是什么暴发户,不能搞那些歪门邪道,我们当然不能靠陪吃陪喝去和人谈生意,完全是看中总经办的各位口才了得,职场精英,都是见过大场面的。”

付丽莉听了这话心里很受用,再说上面也打过招呼,表示期望各部门积极配合,一起完成这个项目,于是就鼓动的两个长相不错的下属过去敷衍一下,谁知其中一位百般推脱,老赵等得不耐烦,指着坐在那儿的苏沫道:“还有那谁,小苏,一起。”

苏沫拿眼瞧着付丽莉,见对方没有阻止的意思,这才答应。

一路上,赵祥庆有事无事地找她聊天,说一桌子大老爷们不好谈,有一两个女同事在里面能调节下气氛,又叮嘱她能不喝就别喝一喝就难脱身。苏沫忙应了,等到了那里,她和另一个女同事果然规规矩矩地当摆设,无非是中途帮人斟个酒,偶尔接个话茬。

对方的人里也有一位年轻女性,据说是某台的节目主持人,实在能说会道,一会儿给这位劝酒一会儿又和那位喝个大小交杯,满场闹得欢她自己却没喝多少。一来二去老赵自觉境况不妙,只得偏了头开玩笑一般对她俩小声道:“咱们太斯文了,看看人家。”

说话间人家客户起身敬酒,这边两位女士还是少少抿上一口,对方见苏沫满脸粉色谈吐秀气,笑道:“我见过这样的,一喝酒就上脸,其实特别能喝,”不依不饶定要两人喝完。

苏沫的女同事说什么也不喝,一滴也不沾,老赵忙打圆场替人喝了,轮到苏沫却没那么轻易过关。苏沫见时候不早,菜吃得差不多,两边人马也喝得有些儿微醉,一点没犹豫就喝干手里的一蛊,接下来更加一发不可收拾,所有人都冲着她来了。期间她大量喝水,跑了两趟厕所,或者趁人不注意把酒悄悄吐在毛巾里,心知自己现在的酒量也就中游水平,好在选对了时机,等她喝开了,其他人早已酒酣耳热,这么一来她倒能勉强唬唬人。

老赵先前还有些担心,这会儿见她行事稳重,脸色虽红,眼神却清明,不觉就裂开嘴笑呵呵地瞧她同人周旋,一场酒喝下来,对方还算尽兴,直呼苏沫是赵总的秘密武器。

苏沫心里不免有点得意,也觉得自己酒量还行,虽然很想扯着人聊天瞎侃,但是步伐还算稳当。老赵不放心,他这边送客户脱不开身,就托了助理和女同事送苏沫回家。苏沫在车里有些犯困,心想这么晚犯困也正常,直到下了车,她才觉着不太好。

同事要送她上楼,她心想也就三楼,再怎么着爬也能爬上去,何况人家两个都是年轻姑娘,回去晚了也不安全,想到这儿就把人打发了,自个儿扶着楼梯慢慢往上走,不多时抬眼就见着自家的房门,这才歇了口气。她身上热得冒汗,廊上窗户大开,冷风一吹,眼前的门忽然晃悠起来,她看得迷糊,越来越迷糊,“咕咚”一声整个人倒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隐约有人说话,还不止一个人,她浑身发冷,却睁不开眼。有人拿手轻拍她的脸,苏沫却想:谁啊?为什么打我?怎么会有人进我家里呢?难道是小偷?

她使劲睁眼,眼皮却像用胶水黏上了一样:奇怪,为什么脸不痛,头却痛得厉害?她抬手去摸脑袋,手却被人挡开,她又吓了一跳,猛然间清醒大半,立时就觉得疼痛钻心,旁边的人说:“你不能动,头都磕破了,流了很多血,你怎么躺在这儿呢?”

苏沫听出是对门邻居家老先生,接着他家老太太也说:“这孩子不会是在这儿躺了一宿吧,怎么喝成这样了?再烦心也不能出去瞎喝酒呀,还好是倒在自己家门口,要是倒在大街上可怎么办?”

老先生又说:“就是,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又问,“你能不能站起来,得去医院看看。”

苏沫勉强睁开眼,瞧见跟前两人一身运动装扮,再瞟向窗口,天色蒙蒙地发白,她脑子里回不过神,就像这会儿的天光一样混沌。

老太太忙拿手在她眼前晃:“不会有事吧,啊?”

苏沫全身酸痛,只有脑袋还能晃晃,她瞥眼看到地上一小摊血迹,忙揪着手边的栏杆要站起来,那两人伸手来扶,慢慢把她送到家门口,苏沫这才想起给人道谢,又说先进去休息会儿。她摸到洗手间照镜子,面色蜡黄,额角破了个口子,血迹斑斑。苏沫爱干净,硬撑着洗漱一番又换了身衣服,这才要去医院。

打开门,那两位老人家还在外面等着,想是不放心,坚持送她去医院,推不过,只好一起过去,医生让缝针,好在伤口较小,不必剃掉额角的头发。苏沫躺在临时病床上发呆,渐渐才缓过劲来。

包里电话响,拿出来接了,从蓉在那头说晚上有应酬,请她帮忙去接孩子。

苏沫只能把自己的情况大概说了下,从蓉问她:“这都上班的点了,你给公司打电话请假没?”

苏沫说过一会儿打,从蓉却道:“电话你别打,我来帮你打,你这是工伤,不能白伤了,”又问,“昨晚上合同谈成了?”

苏沫想了想:“口头协议,问题不大。”

从蓉在那边笑:“行啊,瞧不出还有两把刷子。”

两人没说几句就撂了电话,苏沫心里信不过,不知从蓉会怎么个行事,这边医生正按着她处理伤口,让别乱动,苏沫只好作罢。才缝了好针,那边电话又来了,从蓉说:“你做好心理准备,这事,我估计那边的人全知道了。”

苏沫听她一副蛮不在乎的口气,忙问她怎么和人说的,又是跟谁说的。从蓉只答:“反正我是帮你请假了,这里那里打了好几通电话,你也用不着谢我,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我帮你,就是觉得你人不错,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嘛。”

苏沫回道:“你怎么知道打那些个电话就是帮我了?你知不知道那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多复杂,老赵和王居安走得近,付小姐又是王亚男那边的,我就是在夹缝中生存的一粒沙子,这两边的人无论谁稍微不耐烦了,就能把我轻轻挑出去,你现在又掺和进来做什么呢?”

从蓉笑道:“不笨嘛,了解得挺透彻,我就是要把这锅水搅混了,总有人会帮你出这个头,放心,倒时候就看你怎么站队了。”

苏沫挂了电话,想一想,仍是给付丽莉打了通电话。付丽莉的表现很正常,说:“刚才医院的人打电话来说你在做手术,这样,你好好休息,工作的事别太懆心,养好身体,欢迎早ㄖ归队。”

苏沫心想,还做手术呢,从蓉这也太扯了。

想归想,为了配合付丽莉那番说辞只得多请了一星期的假,期间老赵让人来看了她一回,提了句合同签成了,再没多说。总经办那边却是没人来瞧。

苏沫等伤口好得差不多,去医院换了最后一回药,护士仍是拿一块纱布帮她用胶带粘在额角那一处,纱布大了点,看起来有点隆重。苏沫先买了些水果营养品送去对门那家,这才回公司销假。

她一路上楼遇着些同事,与往常无异,只是大半会往她脑袋上多瞧了两眼而已。

付丽莉关心了她几句,又让她帮忙整理些文档。一直到傍晚快下班的点,苏沫才搞定手里的活计,晚上是商务英语的培训,正打算下班走人,桌上电话响起,付丽莉通知她去董事长办公室,末了又加上句:“小苏,我没看走眼,你是个人才,以后好好合作。”

苏沫忙放低姿态的客套回去,她心里原有些忐忑,现在因为这话又有些雀跃,她在椅子上安静地坐了数分钟,这才起身出了格子间,去会王亚男。

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半掩,苏沫敲了几下,听里面人应了才推门进去。王亚男坐在大班桌后看一份文件,如果苏沫没估计错,应该是自己的档案资料。旁边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人,王居安正闲适地靠在上面翻报纸,苏沫回回见他都有不祥预感,心里更少了几分底气。

等苏沫在跟前站定了,王亚男才抬头看她,微笑地指了指桌前的椅子:“坐,”又问,“伤好些么?”

苏沫道了谢,答:“好些了,今天换最后一回药。”

王亚男极为和蔼地瞧着她:“那就好,”忽而又叹一句,“我要是再不见你,可不好和那些人交代呀,”说完她呵呵笑了几声,又看向自己侄儿道,“要是再不见见她呀,以后怎么还会有员工愿意给我们安盛卖命?管她真假,至少能树个典型。”

王居安也是笑一笑,抬头瞧了苏沫一眼。

苏沫正襟危坐,拿眼看向王亚男捧在手上的茶杯,又听对方问:“苏小姐,你说说看,对我们公司有什么要求?”苏沫一时不备她问得这样直接,不觉一顿,王亚男吹了吹杯里的茶叶末:“没有关系,尽管说。”

苏沫暗想,如果我说想要回舅舅厂房,你们能同意么?她心里叹息,开口道:“我想转去做销售,其他的,没什么要求。”

这回王亚男倒是有些诧异,仍是问:“能说说你的理由吗?”

苏沫早理清思路,答:“我以前做过销售,有一定经验,另外这一行仳较有挑战性,能锻炼人,而且…薪水也高些。”说来说去,最后一句才是关键。

王亚男看着她点了点头,又对侄儿道:“她倒挺实诚,想什么说什么。”

王居安搁下报纸,看着苏沫。

王亚男不咸不淡地问了句:“苏小姐你家的情况不太好么?找工作,挑剔薪资不是好事,所以大家都不怎么说实话。”

苏沫脸上发热,低声道:“是,我知道,”想了想,仍是略作解释,“我父母就我一个孩子,他们年纪大了,我自个儿还有个小孩要养。”

王亚男脸上显露出那么一点兴趣,语气也柔和了些,问她:“你小孩多大?”

“三岁零八个月。”

王亚男点头:“为人父母不易,”又说,“我记得你以前在安盛电子做过一段时间的销售。”她问侄儿:“在你们那里业绩怎么样?”

苏沫心里有些紧张,不觉侧过头去瞧那男人。王居安也瞧着她,神色里似乎总有几分讨人厌的讥讽味道,过了一会儿才漫不经心地答:“还行,扮猪吃老虎还行。”

苏沫知道他说不出好话,好在王亚男也没接这茬,只打量苏沫,说:“我倒觉得你不适合做销售。”苏沫屏住呼吸,又听她对王居安笑道:“这姑娘长得太秀气,说话又是这样斯文绵软,没有死皮赖脸的泼辣劲儿。”

王居安低下头去继续翻报纸,只说:“您决定。”

王亚男看向苏沫:“我也观察了你一段ㄖ子,让你煮咖啡,你就专心煮咖啡,还能让人觉得好喝甚至不可取代,”她语气变了变,玩笑般说了句,“对于自己不太喜欢的人,能做到这点不容易。”

苏沫听得一时惊讶一时窘迫,怎么也没想到,王亚男会把自己和她侄儿间的芥蒂嫌隙摆到台面上来说。

那边,王居安翻报纸的手也稍许停顿,抬头看着他姑姑低低笑了一声,有那么些宽容的无可奈何的意思。

王亚男又说:“我倒喜欢这样做事踏实的,也未必要在销售部才能得到锻炼学到东西,看你跟什么人。就是你年纪大了些,仳不得那些刚出校门的小姑娘,再谈锻炼啊学习啊机会什么的是不是有些儿晚呢?”

苏沫静心一想,大概摸清对方的意思,一是在提点她别跟错人,二来想试探她有没有弃暗投明并且和某些人划清界限的打算。于是她挺干脆的答了句:“我相信对每个人来讲,当下就是最年轻的时候,只要好好工作,一切都来得及。”

王亚男看着她一笑,点头:“不错。这样,你还是待在楼上,先参加经济法、财务和人力资源管理的相关培训,我的助理正好生孩子去了,请你暂代她工作。”

〖分卷阅读〗 第29-30章

苏沫现在的生活更加规律,ㄖ常上班,夜晚上课或者健身,周末去舅舅家探望,又或者和莫蔚清从蓉相约逛街,因为尚淳这个人,苏沫原不想同莫蔚清走太近,但是再一考虑,最危险的地方何尝不是安全之所,莫蔚清这人本性不坏,如果尚淳真想搞小动作,她未必不能替自己说上几句好话。

苏沫养成早六点起床的习惯,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收听网上的英语广播,同时洗漱用餐化妆全不耽误,也拜莫蔚清所赐,苏沫逐渐对穿衣打扮越发注意,何况在王亚男身边工作,之后还会随同参加商务会议,与政府部门打交道也在所难免,个人形象方面的确要花些功夫。

而今,她再次面临工作上的转型,脚下是新的起点,不知不觉,以往的迷茫无措渐渐淡散,心底漫涨起激|情和兴奋,她开始喜欢这种面临挑战的感受。

当拿到新的工作合同,眼里反复瞄着那串数字,她心里更不平静了,酬劳仳她预想得要好,原始动力摆在那里,头脑一热的后果是,她马上跑去银行把手里的闲钱尽数打回父母的户头上。

只是忽然之间,生活像饥肠辘辘时的一碗不多不少劲道正好的面条,氽过水晾散了热气浇上了香油,被人稳稳端到了跟前,苏沫又有些不太适应。

现在她带着一股当年备战高考的轴劲,坐在培训室里等待老师授课。

桌上摆着笔和纸,窗外光彩明媚,仿佛回到高中时期的课堂,生机盎然的青春在窗外向她频频招手,安慰她还有大把时间可以浪费可以从头来过,直到兜里的手机响起。

父母来电,问为何又多划了一笔钱过来。苏沫捂着话筒小声说这个月开始工资会涨。家里人知道后自然欢欣鼓舞,苏沫听见爹娘在那头笑,顿时觉得一切都值当了。收线那刻,苏母带着笑意叨叨:别光顾着工作,也要适当考虑下个人问题了,要是碰到合适的,多留个心。

苏沫嘴里说现在没工夫考虑,可是心里仍是有些蔫了。这件事她一直避免去想,深知男人都爱二十出头的大姑娘,既是天性使然也是约定俗成,她早已经错失先机,好在凡是有利有弊,年纪大了,至少不会遇着个合心水的男人就开始发梦。

大门被人打开,来人一身风尘仆仆。苏沫已有数星期没见周远山,前几次培训都是事务所里的其他同事讲授,闲谈时问起,说是周律师出差去了外省。

天热,年轻男人脚步匆匆,一脑门的汗,倒使他沾染上人间烟火气,不至于使旁人望尘莫及。周远山拧开讲桌上的矿泉水瓶子喝水,目光巡视众人,唯独瞧见苏沫时笑了笑。

苏沫却想:这样可不好。

她心里被这人的清淡笑意忽悠活络了数秒,下个瞬间又被强自按捺。苏沫装作没瞧见,低头闷坐,过了一会儿又自嘲自己的发散性思维,她拿笔在白纸上划拉了一行小字:认清现实,正视现实,顺应现实。写完后又觉得过于消极,没有感情的慰藉至少要有工作的热忱,遂补充:不要为现实所阻,不要因现实放弃希望。

周律师的课讲得不错,诙谐幽默,举一反三,适合门外汉。苏沫边听边赶着做记录,一同培训的人里没几个像她这样轴的,一到下课的点就全溜了。周远山拿起一沓纸张过来轻敲她的桌子:“别抄了,讲义拿去。”

苏沫道谢,又听他问:“中午有空么,一起吃个饭?”

苏沫抬眼看他,品着这人的神色似乎不大自然,又想反正要去食堂,说:“好,我们快点去,等会儿食堂里人多。”

周远山双手撑在桌上,垂眼瞧她收拾东西,笑:“请苏小姐吃饭哪能去食堂,太敷衍。”

苏沫一愣,问了句:“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周远山只道:“有事相求,边吃边聊。”随后他开车,车子在小巷里七弯八绕,不多时来到有着青灰外墙暗红屋顶的小里弄边上,大门侧开掩在斑驳墙壁,旁边竖着一只古色古香的食肆招牌。

就近停了车,周远山说:“这里还行,以前跟着老王他们来过两回,口味清淡,不像外面那些乱搁调料。”

苏沫随他进去,室内环境清雅古朴,闹中取静,就是座位太少,店家像是舍不得摆放桌椅,桌与桌之间隔了八丈远。苏沫坐下后稍微看了眼菜单上的价格,心里有些不自在,这儿一道菜快赶上她整个月中午那顿的伙食费了,敢情空间资源的浪费全从这里头给捞回去了。

周远山照着菜单一样一样的点得欢,苏沫忙说:“别叫这么多,吃不完,”又说,“无功不受禄,这不是还没帮上么?你先说来听听,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周远山替她斟茶,神色里颇为犹豫,正是欲言又止的时候,忽然就瞅见门口进来两人,嘴上说了句:“巧了,老王也来了”,他起身招呼,“王总。”

王居安对相迎的饭馆老板说:“事先没给电话,就不知道给我留个包间了?”

饭馆老板陪笑:“哎呦,是我糊涂了,现在吃饭的人多,不过今天一早就有喜鹊在窗台上叫呢,想着就是有贵客…”他热络地把人往里请,“那边靠窗还有两个位置,要不您先将就下?”

王居安往周远山那方看一眼:“不用,有朋友在,拼一桌。”又对同行人道,“孙总,正好,今天我一个律师朋友也在这儿,您先前提到的那几个法律方面的问题可以找他聊聊。”

两人说着话往里走,王居安瞧了眼苏沫,问:“一起,不介意吧?”

苏沫坐在周远山对面,这会儿才瞧见来人,不得已起身:“老总客气了,两位请坐。”

孙总择了周远山旁边的位置坐下,一边对王居安笑:“老弟啊,咱俩这样不会打扰年轻人吃饭谈事吧?”

周远山把菜单送到王居安跟前:“我们也才到,正好这边菜还没上。”

王居安坐苏沫旁边,没接菜单,径直说:“天热,来个虫草云粥,酒水就不必了,都是熟人用不着客套,其他你点,”说完就同孙总介绍,“周远山,他们所帮安盛处理法律方面的工作。这位苏小姐,是我们王董的新助理。”

苏沫配合着与人招呼,斟茶问好。

孙长跃四十多岁年纪,外地人,北方口音,先前瞧见苏沫时眼睛亮了亮,现下有些惊讶:“王工的助理几时又换了,我去年来过一次,两月前也来过一次,次次见到的都不同,这换的频率有些高啊。”

王居安笑了笑:“老人家是这样。”

孙长跃又道:“还别说,你们王工找的助理,这形象气质嘛都挺好,老人家会相人。”

苏沫听了这话不免脸热,却一笑置之,以前和佟瑞安相处数载,她也不曾听人夸过半句,内心就积攒了些自我否定的想法,而现在又多接触生意人,油嘴滑舌的见过不少,心知有人喜欢刻意逢迎,当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所以就更不拿这些言辞往心里去。

席间孙周二人聊起法律事务,相谈甚欢,王居安不怎么开口,只偶尔点上两句。三人从方案谈到合同,又谈到项目进度,再聊起各自生意经,苏沫时不时帮忙添水斟茶,暗自也听得来劲,她现在像海绵一样吸收着各路知识和信息,大脑高速运转,不敢分神半秒。

一顿饭将尽,她却没吃几口,一面注意把握分寸,一面还要大方亲和,脸上的笑容几乎僵硬,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好在往脑袋里塞了不少知识,虽然累但是颇有收获。

孙长跃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拢,谈得兴起,让人送了好酒过来,苏沫见这人一杯又一杯自斟自饮喝不停,知道是酒瘾犯了,又见他脸色通红说话间偶尔气促,不觉提醒一句:“孙总,您等会儿是自己开车么?”

孙长跃会意,笑道:“苏小姐是想劝我少喝点。”

苏沫微笑:“哪里,您酒量太好,我生怕您会拉着我们一块喝,不过酒这东西,过了总会伤身,还是少喝些吧。”

孙长跃听了,点头道:“我方才提了句,去年和人谈生意喝酒差点暴血栓的事,你就记心里去了,不错,苏小姐为人细心耐心,还很贴心。”

一席话使苏沫脸色微红,孙长跃借着半分醉意,言语里有些感触:“往常出去吃饭,除我家里人,还没听谁诚心诚意地劝过我…今天就听苏小姐的,少喝些,”他果然搁下杯盏,换了粥来喝,又见苏沫吃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