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搞建筑设计的请进来。”他吩咐身边的工作人员。

一会儿，工作人员的身后跟进来十几位应聘人员。看岁数都不超三十，每人都准备了一份简历，都是应聘路上的老江湖了。解东简单地看了一下他们的简历，基本上都是建筑设计院校毕业的学生，只有一位叫斯思的是学美术专业的。

解东很好奇，他首先点了斯思的名字。斯思是一个清瘦的男孩，中等个，脸皮白净，一头柔软的黑发。

“我让搞建筑设计的进来，你为什么也跟进来了？”解东问他。

“你们公司这次的招聘是个综合性质的招聘，但我没找到招收美术人员的信息，只好自己归类了。”

“你认为美术与设计有关？”

“是的，任何设计都离不开美学……”

“美学和美术是两个概念吧？”解东打断他。

“我知道，美学的定义更宽泛些，我用词不当。任何好的设计都离不开美术的指导或说修饰，何况我学的是实用美术。”

“据我所知，学设计的一定都接触过美术。”解东说完看向大家。众人都点头，并对斯思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术术有专攻。”斯思不多说。

“有过实践吗？”

斯思摇头，“都不给我这个机会。”他的脸上现出了无奈。

“这样吧，我这里有一段对即将开工的一个酒店的描述，请大家按照描述设计出这个还未出世的酒店的样子。最后选出几幅优秀的设计，让斯思进行美术加工。”解东说完转向工作人员，“领他们到会议室去，发给他们纸和笔。”

搞策划的人少一些，只有五位。解东照样把他们的简历收上来，先粗略地看一遍。搞策划是个综合体，好像没有哪个院校和这个行业很对口。解东看他们的毕业证书也是五花八门，一个理工大学的，一个文科专业的，还有两个是师范毕业的。因为人少，解东较仔细地看了他们的简历，都有过实践经验，对于这一点解东很满意。但有一位叫胡莱的却没有毕业证。解东喊了他的名字。这是一个矮胖的家伙，眼睛不大却很有神。可能是因为个子矮的原因，他的胸脯挺得有些过分了。

“先告诉我你名字的来历。”解东开口就是这个问题。

胡莱愣了一下，随即就向解东伸出了大拇指，“老板就是厉害，一眼就看出我名字的特殊性。”

这不是废话吗？是个识字的人就知道叫胡莱有多特殊了。解东摆手，不想听他毫无来由地恭维。

“父亲给我起的名字叫胡光荣，我觉得太俗气了。上大学后我自己改的，为改这个名字费大劲了。”

“既然上了大学，为什么没有毕业证书？”

“上了一年我就自己给自己毕业了，我追随着一支乐队开始了走南闯北，从此我的名字也正式改为胡莱。”

“你懂音乐？”

“狂热爱好者。”

“你的简历中说，你曾经成功地策划了一支由国内一线歌星组成的团队远赴m国演出。如果是事实，那么你在圈子里也是名人了，为何还要到这应聘。”

“策划是成功了，但他们被扔到m国n市的大街上流浪了一天，演出也取消了。”

室内响起一片压抑的笑声。

“为什么？”

“在国内定的是商业演出，那里的组织方却让他们进行义务宣传，目的是为一个慈善机构募集资金。大牌们因此拒绝演出，结果就被接待方扔到了大街上。你说这事能怪我吗？反正我的策划是成功了，我把他们送到了m国嘛。”

解东笑了。他点燃一支烟，“抱歉，已经养成的习惯很难改变，憋了这么长时间，心里已经感到很难受了。”

他的这几句话让大家立刻觉得和他亲近了，这个老板很平易近人那。

“这里是对一个即将发生事件的描述，请大家在一个小时内找出其中的焦点，并提出解决的方法，也就是做出你们的策划方案。”解东指着一个刚刚打开的题板对他们说。

他们被工作人员领了出去。

应聘公关的人太多，一下子涌进来二十几口。办公室立刻人满为患了。

这些人的简历就复杂多了，有一位竟然跳槽了十几家公司。解东把他的简历放到了最下面。这位仁兄可能觉得经历的单位越多，公关的能力就越强，否则他不会在简历上一一列举他的壮举。

解东的视线停留在一个叫朱小小的简历上。她竟然是初中毕业。

“朱小小，你确实是初中毕业吗？”

“是啊，你们的广告语不是说不注重学历吗？”

“对，但初中毕业出来应聘的几乎没有，打工除外。看你的岁数当然不是刚刚初中毕业，我很好奇，你有过人之处吗？”

“我能把死人说活。”

屋子里响起了一片哄笑声。

“看你的简历，你曾经在一个小公司里做过公关经理，但这个小公司最后还是关闭了，你因此失去了工作，最后，为了吃饭你到一个小饭馆里做服务员至今。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有一句赞美自己的话吗？刚才那样的话为什么不写进简历里？”

“公关是攻别人的，应聘时要实在，因为你可能面对的是自己未来的老板，对自己的老板当然要讲实话了。我以前呆的那个公司关闭是迟早的事情，因为它是个皮包公司，我可以毫不谦虚地说，如果没有我帮忙谈成的几笔生意，它得提前一年关门。以我的容貌和能力到大宾馆大酒店，甚至歌厅舞厅都能找到工作，但我是个重感情的人，所以我还要继续帮他。”

“他是谁？”

不但是解东好奇，大家都眼巴巴地等着她赶快揭晓谜底。

“饭店的小老板就是那个倒闭公司的经理。”

应聘的人群中发出了几声淫秽的讥笑。

“那你今天还是离开他了。”

朱小小的声音忽然放低了，“他老婆要找我拼命。”

大笑。

“公关并不是你理解的那么简单，什么都离不开知识。”解东觉得有必要向她解释清楚公关的真正含义，但时间有限，他只能简单地说一句。

“你觉得我不够格吗？”朱小小有点紧张，“四十度的白酒我能喝八两，模仿歌星唱歌能以假乱真。”

她的头发被染成了朱红，上身穿着露肚脐的两根带，下身是露出大半个小腿肚的马裤。她的眉眼解东无法分辨出丑俊，被浓烈的化妆掩盖了。

“你是否被录用我现在还不能答复你，还要和大家一块接受测试。如果你希望最后的测试能顺利通过，现在最好马上到洗手间把脸洗干净了再来。”

朱小小先是一愣，接着就敏捷地跑了出去。

测试公关的题目很难出，解东提前并没有想好。他和凯丽人事处的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就搞个个人才艺展示吧。但有两样是必须展示的，普通话朗读和跳交谊舞。

凯丽的大院里还站着几十位要应聘的人。解东让人事处把他们的简历都收下，劝他们先回去。以后公司还要大批地用人，今天是有针对性地招聘，大多数人却是盲目地来应聘。

解东决定先测试应聘公关的，这里的人最多，别误了他们回家的路程。

普通话测试下去了三分之一，交谊舞展示又去掉了一半，最后剩下不到十个人。这期间最累的要数朱小小了，因为女的少男的多，好多人不愿搂着男人展示，说是找不到感觉。朱小小就成了香饽饽，不过她跳得确实很好，有热情也有体力，来者不拒，陪了一个又一个。她的脸也洗干净了，清秀中带点妩媚，只是那个头发和两根带太扎眼。

接下来是个人自由发挥，因为刚跳了交谊舞，所以多数人都选择了歌曲。

朱小小没有说大话，嗓音浑厚还带着点磁性，她不看电视屏幕上滚动的歌词，面对大家，边歌边舞。

可惜了，为何只是个初中毕业生？解东在心里说。

第四十八章　正式运营

计划部正式运营了。公司其它部门都称处，只有它设为部。但负责人的职务称谓为主任。计划部一共招聘了八个人，斯思、胡莱、朱小小三人都被录用了，胡莱还被任命为计划部的副主任，主任由解东兼任。能被录用，而且还成了计划部的负责人，胡莱的眼里射出了精光。在解东面前他的胸脯挺得更直了，“老板，请您布置任务吧。”

“不急，你们在学生时期都参加过军训吧？”他问。

大家点头。

“今天你们的第一个任务还是要参加军训，时间就半天，我亲自训练你们。”

朱小小和另一个“女生”一起吐舌头。八个人中只有她俩是女性。

“这次训练的目的只有一个，让你们学会忍耐，锻炼你们的意志。先围着凯丽的大院跑十圈，然后在太阳底下立正站上一个小时。训练内容就这么简单，但强度很大，现在是一年中最热的几天，希望你们不要晕倒。为防止意外，身体有病的请举手。”

没人举手。

“好，现在开始。朱小小，把你的大耳环摘下来吧，你以后也很难用到它了，你到凯丽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先解放你自己的耳朵。”

解东的真正目的是让他们收心。刚到一个新单位大家的积极性肯定很高涨，但难免心浮气躁。让心脏剧烈地跳动一番，再出一身透汗，当身体的忍受极限接近崩溃之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任何幻想和冲动都终止了。然后喝水冲凉换一身干爽的衣服，一个新人就诞生了。

解东要运用的是他们的理性思考，而不是冲动的结果。

看着太阳底下朱小小那火红的艳发，解东又有了新的想法。

解东没有陪他们跑，也没有陪他们站。他是主管，要时刻保持充足的体力和敏捷的思维。

训练结束时，胡莱和朱小小没有晕，他俩还有精力互相开玩笑。

解东每人给他们发了个袋子，“定做服装来不及了，给你们准备的是成品，不合适的回来换。”一律的短袖白上衣，男的黑西裤，女的黑西裙。“半个小时的时间，冲完凉，换上衣服出来集合。”

胡莱第一个出来的。解东说：“你的速度够快。”

“习惯了，以前给人当经纪，什么都得想在前面，做在前面。就这样也没得到好下场。”提起往事，胡莱一肚子的牢骚。

“努力未必会有结果，但要成功离不开努力，祝你在新单位有好运。”解东在他的肩上用力拍了一下。

胡莱裂了裂嘴，但神情却是异常地亢奋。

新服装大体都合适，买之前已经考虑了他们各自的身材。

“现在是上午十点，公司的车把你们送到市里的美容院，男的收拾一下发型，朱小小把头发染成黑色，恢复它本来的面目。中午吃完饭后休息一个小时，然后我领你们到未来的工地看一下现场。”

能得到免费美容，大家都很高兴。要知道，女人烫染一次头发要好几百呀。朱小小一高兴，又吐出了小舌头。

下一步得让她改掉这个毛病，虽然看起来调皮可爱，但别人会认为她不成熟，容易产生不信任感。

“你们出发吧，下午一点半集合。”

解东这几天把精力全部放在他们身上，这是为了以后能更多地节省时间。

下午，当这八个“精英”出现在他面前时，解东满意地点了点头。统一了着装，又经美容院的一番打造，看起来舒服多了。尤其是朱小小，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整个人看起来既清爽又清丽。

沿着滨海大道走了四十多分钟，车停住了，解东指着一块空地对大家说：“我们要竟投的就是这块土地，前临大海，背靠樱山，这样的地段已经不多了，竞争也很厉害，市政府在这之前就很头痛，现在又加上了我们，也许还会有大公司陆续地加入竞标，肯定是一场白热化的争夺战。”

“设计固然重要，但这种事离不开暗箱操作……”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胡莱还没说完就被解东打断了，“你就打消这个念头吧，在你的策划里，这一项你可以永远删除。现在大家下车，实地感受一下，在这样的环境里，什么样的房子更能打动你，这叫身临其境地搞创作。”

从市里回来，解东又把他们带到开发区那块选中的土地上。这块土地不能搞房地产开发，竞争相对小一些。

回到公司后，解东给他们开会：“计划部正式运营了，你们也看出来了，凯丽对你们很重视，以后凯丽所有的实施方案都要从计划部出，计划部就是公司的大脑、核心。请你们重视自己，肩起这副重担。搞设计的现在就可以进行了，有不明白的可以问我，也可以问市场处的人，他们对这一块比较熟悉，以后有些事情你们还要合作。胡莱和朱小小，还有孟云，是叫孟云吧？”解东问那个至今还扎辫子的女孩。孟云点头。“你们三个由胡莱带队，会同市场处的两位一起到食品加工厂，准备下乡搞调研。先把我们现有的市场抓住，扩大。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由胡莱主笔写出一个计划，这里面要有你们的观点和方案。朱小小你们俩是搞公关的，让你们去一是现在公司还没有你们的具体任务，再是在以后收购原料的价格方面的谈判需要你们出面，最主要的是让你们对公司全面业务有一个了解，这对以后开展工作有好处。胡莱你也听好了，只有对公司整体有了充分的了解，才能在今后的策划中，拿出切合实际的好方案。”

胡莱郑重地点头。

计划部的事情暂告一段落。解东来到公司的办公室。办公室现有两名工作人员，他们在公司的职责更像是后勤保障。王鑫离开后，公司内搞行政的也走了大半，只有财务处还保留了原有的建制。人事处原先有六人现在剩下了三人，办公室走了三位。当然，王鑫在的时候，处理好多事情都靠身边的保镖，他走的不是正路。

在解东看来，现在各部门的人数比较恰当。公司是以业务为主，行政人员越精简越好，免得扯皮。

办公室负责的大姐姓刘，解东见她与自己年岁相仿，就直接称她刘姐，刘姐听着也甚感欣慰。

“计划部率先穿上了统一的服装，但这只是暂时的，下一步要在全公司统一服装，你们办公室负责这个事情，我希望把公司的徽章直接镶嵌到服装上，编上序号，就不用再挂个牌牌了。男职员的服装既要体现出稳重，还要有朝气；女职员以清丽和明快为主色调。这是我个人的意见，具体的你们再商量。”

刘姐点头，“解总你放心，我们会尽心做好的。”

“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们办公室把公司的日常工作安排好，有事打我手机。”

解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给王晶发了一个传真，把计划部人员的组成和他的运作思路向她作了详细地汇报。

王晶的传真很快就返回了，只有几句话：有意思。你这叫不拘一格降人才啊。希望他们是人才。不过我对你的眼光很放心，毒得狠，看人一眼，就能洞穿人家的心底。

她这是在夸我，还是变相地讽刺？

第四十九章　解除约定

解东在金晶连续工作了一个星期。在这一个星期里，他平均每天工作接近二十个小时。第八天，从梦石车间出来，他拖着几乎卖不动步的双腿到餐厅连喝了三碗面条，然后到王晶的浴室里冲了个凉水澡，不再出门，扑到王晶的床上，昏天黑地地睡了一天一夜。

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手机发出了提示音，他伸手拿过手机，是一条未读短信。李未发来的，看时间是昨天下午。

解大哥，我和姐姐已经开始学驾驶了，我比姐姐进步快，我现在可以单独驾车了。你要不信啊，哪天我开着你的大霸王拉你转一圈。这短信是我偷偷发的，姐姐不知道。她真笨啊，你就在身边，她竟然不知道。

解东合上手机，又迷糊了一个多小时。这次的疲劳深入骨髓了，他感到。

起身后，他想了想，还是给李未回了个短信：祝贺你又掌握了一门技艺。以后不许说你姐姐笨，她是善良，没有你那么多鬼心眼。你要知道，没有你姐姐对家庭的奉献，就没有你的今天。知道你姐姐心情不好就应该多关心她，照顾她。

李未的短信很快就返回了：解大哥，你不要骂我，我说姐姐笨是替她着急。我很爱姐姐，也从心底感激她。不说了，教练喊我。

这丫头。

解东这次在金晶准备呆半个月，可他是个急性子，半个月的工作他一个星期就完成了。剩下的时间他准备做个计划，把金晶和凯丽今后的发展理出个头绪。

金晶相对稳定一些，这是因为梦石的特殊性。如果不发生意外，这里不需要多费心，只是要注意安全。想到安全，他把刘明军和高强叫到了办公室。

“以后我要经常离开金晶，王工也不在。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们俩了，主要是安全，你们俩要多上心，临到哪个组值班，你们作为负责人一定要坚持查岗制度。”说到这里，解东从桌上拿起一个单子递给高强，“我已经请示王工了，这是我签字的现金支出单子，你们到财务可以兑现。这是给兄弟们的半年奖金，是公司对你们付出辛苦的奖励。”

“谢谢解队，都是自己的兄弟，不给奖金也会尽职尽责地。”高强喜笑颜开地接过单子，还不忘表白一下心迹。

再好的兄弟也需要时常来点实惠地慰籍。解东懂这个。

半下午，解东正在办公室写计划。刘明军忽然跑了进来。

“解队，李蔓来了。”他在张雷保全见过她，还帮她搬过东西。她和解东的故事他也略知一二。今天见到李蔓，他忽然想起了去年在金晶门口见到的李未，当时就觉得她有点眼熟，但绝没想到是李蔓的妹妹。今天见到李蔓，他忽然明白了那个女孩为什么称解东为姐夫了，原来她是李蔓的妹妹。

他见解东没有反应，说：“我让她进来吗？”

“还是我出去吧。”

解东略一犹豫就随刘明军一起向大门走去。

外面的太阳很毒，李蔓站在一棵槐树下。这个山上好像只能生长几棵槐树。

解东走到她面前，眼里蓄满了柔情。她瘦了。李未说得更贴切，是憔悴。

“同学给我来短信，我的手机没电了，我就用了李未的手机。”她说，面相很平静。

解东机械地点头。

忽然，李蔓一头扑进了解东的怀抱，张嘴就咬在了他的胸前。同时涕泪横流。

解东蹙起眉头，咬住牙。他没有动，任凭李蔓在他的胸肌上肆意发泄。

解东出汗了，是疼痛引起的。李蔓也咬累了，她松开嘴，但没有离开解东的胸膛。

沉默。解东无语，他不知道说什么。

良久，李蔓终于抬起了头，“你们都在骗我，我就那么好骗吗？”

“不是。”

“就是。”李蔓的头“砰”地撞击到解东的胸膛，撞击点正是她刚才咬过的地方。

剧烈的疼痛让解东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胸前有血迹慢慢渗出，最后在他雪白的衬衣上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印圈。

“啊！”李蔓看到了。“我，我不是，你疼吗？”

解东把她要安抚伤口的手抓住了，“别管它，不疼。”

李蔓看他，眼里满是幽怨：“解大哥，你真的要离开我吗？”

“我确实是在为你考虑。如果按照一个男人自私的想法，我希望永远和你保持这种关系，但不能保证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一份完整的爱。”

“我并没有祈求那么多，我只知道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离开你就会痛苦伤心。你知道我这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吗？几次要给你打电话，但我努力克制住了，我怕你说我没出息，因为半年的期限是我提出来的。我心里还憋着一股气，你是个大男人，就不能主动一些吗？可是我好失望，始终没有接到你的电话，哪怕是一个短信也好。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没有分量吗？”

“不是，我一直在记挂着你。”

“解大哥，我知道我不能和她比，也竞争不过她，她是我所见到的女人中最漂亮，最高贵的一个。她的美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美，是那种能震撼人的心灵，摄取人心魄的美。第一次见到她我就被击晕了，但我没有在你面前提一个字，我不敢提，那将是对我自信心的极大打击。这样完美高贵的女人能爱上你，我为你骄傲，也为自己自豪。因为我们爱上的是同一个男人。但我的爱分量是那样轻，不会被人放在心上的。”

解东知道她说的是谁，沈利能在报纸上看到的，李蔓同样可以在网上看到。网上的消息可能更多，更泛滥。

“李蔓，真心地爱怎能分轻重呢？我们现在不说爱这个词了，就说喜欢。男人和男人之间因为喜欢成了朋友，男人与女人因为相互喜欢走到了一起，这是个自然的事情。我要说的是，在我心里你们的爱都很沉重，我既想都挑起来，又想都放下。因为几个特殊的原因，我现在还不能离开她。”

“所以你就选择了放弃我？”

“放弃这个词不恰当。”

李蔓不再说话，她从解东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慢慢后退，她在远离解东，眼里的泪水开始滴落。忽然一声压抑地哭喊迸发出来，同时她急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