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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伐清

考虑了很久,最后邓名决定先让熊兰来负责这个银行,虽然熊兰看上去有不错的行政头脑,但是邓名还是不愿意一下子给他这么大的权力,而且也担心部下们不满。这几天邓名和熊兰谈过好几次,把新生的银行交给他,希望熊兰能够经营用这个工具来帮助有才能的人尽快搭建起成都的私营工商业。

邓名也不懂该如何经营银行,于是就给熊兰下了两条死命令,最重要的就是不许滥发欠条,熊兰的这个银行行长只对邓名负责,不必过问都府衙门的收支平衡问题;其次,邓名还告诉熊兰,自己会紧盯着成都的米价,米价可以波动,但如果一石米的交易价格超过了一百二十元、或是低于了八十元,那就唯熊兰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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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卢欢这批制盐的,还有养猪、养牛的,挖矿的,邓名也一概照此办理。卢欢等人离开前,还问邓名他们的免税证是不是需要退还——反正现在不打算种地,也没有用了。

“不用还给我,”邓名对他们说道:“如果你们不种地,没有保护费要减免的话,可以凭借这个每岁去衙门领二百元欠条。”

邓名已经和狄三喜达成了协议,对方同意把两千战兵俘虏统统带去建昌,然后交还给邓名一千五百名他指定的男性,如果邓名要的是女性,那么两个女人折算一个男丁。这个买卖狄三喜觉得挺合算,这两千战兵大都身强力壮,他带回建昌后用来换其他将领手下的辅兵时肯定不止一换一,如果用来换其他将领手中的女丁,那自然可以换到更多了。当然狄三喜并不打算独吞这笔人口x交易的利润,肯定要分给其他派兵来成都的西营将领一些,冯双礼那边肯定也要上贡一笔。x

邓名知道狄三喜大概能赚不少,不过这也是应有之义,毕竟狄三喜辛辛苦苦地大老远赶来成都支援自己,如果邓名不对此表示感谢的话,那将来还怎么指望建昌继续充当自己的后盾呢?

在狄三喜把这批人带走前,邓名最后利用了他们一次,让这些人出力拆了成都城内的一片房子,整修出一条宽阔的大道来。这条大道宽三十米,是以前成都衙门前大道的五倍宽,看到这条新的大道后,无论是刘曜还是狄三喜都啧啧称赞,表示他们从未想像过如此宽阔的大道。

在这条大道最靠近城门的地方,邓名又让俘虏在两侧盖了一批店铺,这些店铺的规模都不大,与宽阔的大道一比显得非常不起眼。

“如果我能够在都府站稳脚跟,并恢复农牧工商的话,将来这里就会有各种店铺,粮食、杂货、肉类,应有尽有,甚至包括大量的马匹和武器交易。”邓名望着那十几间新建好的小店铺,它们都会以非常低廉的价格租给那些刚刚诞生的商行:“等到了那个时候,这条大道两侧的土地我应该还可以卖不少钱。”

在邓名憧憬着未来的时候,刘曜、杨有才还有刘晋戈、袁象等众多部下都涌到他身边,嚷嚷着要邓名给这条大街赐名。

“嗯,让我想想。”邓名斟酌了一下,他首先冒出的念头是:森威路。

“十马大街!”李星汉首先帮忙出主意,这条大道如此宽阔,并排走十匹马恐怕都还富裕一大块。

周开荒是第二个:“胡说,明明是二十马大街。”

“邓公街。”远处的熊兰,躲在人群背后大喊起来。

不少人都纷纷点头附和,其他的建议就算与熊兰不同也思路相近。

“提督大街。”新的喊声得到了更多的相应,在场的官员几乎立刻都意识到熊兰提议的不妥之处,邓名他明明就不姓邓嘛,而且怎么可能才是个公呢?这条街既然是殿下在四川提督任上兴建的,那么就纪念这个好了。

“蜀王街。”这是刘曜的。

马上遭到了赵天霸的反对:“中兴大街!”

“弘光街。”任堂也凑趣地喊了一嗓子。

但邓名最终还是选择了另外一个名字:“就叫春熙路吧。”

邓名既然作出了决定,其他人当然也都纷纷喊好。

“建春熙路的是一批奴工,而支撑我振兴成都工商的第一笔钱,也是人口买卖的收入。”邓名虽然知道眼下不会有任何人认为自己此举有丝毫不妥,但邓名心里却有些异样的感受:“不知道数百年以后,这个世界的后来人会如何评价我。”

……

四百年后,随着对平行宇宙的不断观测,质疑两个宇宙没有信息交换的声音层出不穷。甚至有人大胆断言,本宇宙有科学狂人已经对落后的平行宇宙施加了影响。

虽然这些假说无法得到证明,有一些理论甚至是完全站不住脚的,但它们依旧有相当的市场,因为有一些巧合确实令人费解。比如成都的春熙路就是一个例子:尽管两个宇宙的春熙路走向、位置完全不同,但它们确实共享同一个名字。在研究了平行宇宙的历史后,科学家发现该宇宙的春熙路是中国北洋政府的森威将军杨森修建的,一开始曾被命名为森威路,但当杨森被赶出成都后,路名最终还是变得和本宇宙一样。

最近又有一个新的理论被提出,那就是更先进的宇宙的信息会通过某种神秘的方式向低级宇宙扩散,不需要人为干涉就会自发产生,就好像高级文明对低级文明的影响。由于这个平行宇宙落后本宇宙实在太多,所以就会出现诸如春熙路这样明显的影响,即使原名是森威路,最后也会被干涉、被修改得和高级宇宙的路名一致。

科学界对这种理论的评价是:与其说是物理学理论,不如说是宇宙歧视心理。

不过由于科学界依旧无法解释这种巧合,所以他们也无法消除类似假说的影响。

……

听说李牧阳今天请大家看戏,不少邻居都赶来戏台子这里聚集,今天晚上的演艺班表演不收观众那一角门票,全部是李牧阳给出的。

等大家都心满意足了,李牧阳就跳上了台子:“诸位兄弟,我要请大家帮忙了。”

“难道又是借欠条?”不少人心里都冒出这个念头,自从衙门那里可以用欠条换人后,本来被大家视为价值可疑的欠条就突然变得抢手起来。从建昌移居到成都的几千云南百姓,几乎人人都还有家人在建昌那里做苦力,他们时时刻刻想把亲人从军屯中赎出来。

提刑官衙门说一时付不出五千元欠条也没关系,可以先由熊兰的银行借给他们,但百姓们一算账,这赎人的利钱高得吓死人,要是五千元都向银行借的话,那十年内就要还给银行一万元,而如果只借三千的话,那十年内还六千就可以了。既然如此,那当然是能付多少是多少,最好立刻就能付清才好。

不过五千元欠条就意味着之前军方多征了五十石粮食,这要四、五个农民才凑的出来,于是急于赎亲人的云南人就纷纷和邻居借欠条。虽然可以用粮食从衙门那里换欠条,但是现在还没有多少人愿意把可以救命的粮食去换成一张纸,于是只能求邻里帮忙。一家不够就找几家借,有的人这家借一百,哪家借二百,能从十几个邻居手里借好几千的欠条走。

不过熟悉李牧阳的人心里都有些奇怪,这家伙是四川人,之前是刘曜的手下牧羊的,根本没有赎人的必要。

去年刘晋戈刚建立提刑衙门时,成都军方决定放出一批辅兵响应邓名的号召,李牧阳就是那时得以脱离军队成为百姓的,这次给同秀才功名时要求人人起个大名,李牧阳就根据以前的职业给自己起了这个名字。

“兄弟们,在逃来都府前,我以前是打铁的。”李牧阳对台下的众人说道:“镰刀、锄头、斧头,没有我不会做的……”

李牧阳是逃难到成都后,才接触的农活,因为对耕地不擅长所以被打发去牧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从军队里放出来,这一年来李牧阳虽然勤恳,但收成也谈不上有多好。听说了邓名的新政策后,李牧阳就心动了,想重操旧业打铁。

为此李牧阳已经跑了一趟银行,想借欠条开个铁匠铺子,现在成都周围到处都需要农具,李牧阳觉得生意应该会不错,他甚至已经和两家筹备中的铁矿商行联系好,要购买他们的原料。但熊兰的手脚被邓名捆住了,邓名说过这个借贷计划是针对退伍军人的,而且还不能滥发欠条。店铺的租金、还有购买工具、设备和铁的定金,都加起来可能要好几万。

在仔细询问过李牧阳后,熊兰觉得这确实可能是笔不错的生意,李牧阳应该能够还得起贷,并缴纳可观的经营税给衙门。因此刘晋戈和熊兰就对李牧阳说,如果他能借来一半,剩下的银行可以借给李牧阳。

“今天大家借给我的欠条,我一年之内如数奉还,我还给大家三成的利!”李牧阳用力喊着:“兄弟们从我那里买家伙,我也会给兄弟们打折,怎么样?”

第三十七节 重庆

正月底,于佑明带着一支船队溯岷江而上,抵达成都,和于佑明一起来的有三千多浙江人、一千多湖广男丁,以及一些家属。

见这队明军运来了几万石的粮食,邓名不禁有些惊讶:“你们为何要运粮食来?重庆哪里不需要军粮吗?”

“我们不知道成都这里有没有足够的粮食,所以运来了一些,不过提督放心,重庆那里的军粮是肯定够吃的。”于佑明回答道,忠县、铜锣峡等地已经被清军弃守,明军先锋也抵达重庆附近,正在构筑营地准备接应后方的大部队。

不过邓名还是有些不解,因为他原来交代的是明军先全力拿下重庆,然后就可以不急不忙地运输人口和物资:“为何要你先来都府?这是文督师的意思吗?”

“是靖国公让我先来的,”于佑明告诉邓名,文安之目前还坐镇奉节,监督粮草输送,袁宗第又一次被任命为攻打重庆的前锋,现在正在指挥先头部队与重庆清军对峙:“靖国公觉得重庆恐怕一时半刻拿不下来,跟我来的都是些没有战斗经验的辅兵,靖国公觉得他们帮不上什么忙,就让我先带他们来都府了。”

“重庆有多少敌兵,为何靖国公会这么说?”邓名对重庆的印象还停留在一年多以前,那时重庆内只有几千清军,根本没有出城扎营的实力,仅凭袁宗第和谭文的兵马就能开始清除城墙下的城防工事,因此邓名本以为几万明军一到,很快就能拿下重庆。

“靖国公说,城内至少有两、三万鞑子,”于佑明同样缺乏战斗经验,因此只能转述袁宗第的判断:“鞑子在重庆城外环绕扎营,我军根本靠近不了城墙。”

“直到现在你们还没有靠近城墙吗?”邓名闻言更是吃惊:“十一月不就向重庆出兵了吗?”

于佑明摇了摇头:“提督来成都后,督师不放心我们去攻打重庆,要等靖国公赶到后才能从万县出兵。靖国公是十二月才带兵赶到奉节的,中旬开始向重庆出兵。”

据于佑明说,也幸亏是由袁宗第统领前军,明军才没有遭到意外损失。袁宗第出发后很快就判断清军实力远超邓名估计,王明德在铜锣峡一带还布下埋伏,想伏击逆流而上的明军,被袁宗第识破后清军也不恋战,迅速退回重庆与李国英回合。

因为清军的实力强大,所以袁宗第前进得十分谨慎,明明步步为营而不能像上次攻打重庆那样直捣城下。

“末将来的时候,靖国公刚在嘉陵江和长江的交汇处设下了营盘,鞑子的水师都退回嘉陵江中了,所以末将才能来成都这里。”袁宗第让于佑明给邓名带来口信,说他认为攻陷重庆可能会是一场长期的战争,所以有意把明军的家属、没有必要留在战场附近的男丁都先一步运来成都。

“你们现在实在北岸还是南岸?”邓名沉吟了片刻,问道:“在北岸取得了立足地了吗?”

“末将来的时候还没有。”于佑明摇摇头:“靖国公现在手下只有五千多前军,登不上北岸去,现在鞑子猬集在重庆城下,隔着长江和嘉陵江与我们对峙。靖国公本来还打算分设两营,控制嘉陵江东岸和长江南岸,后来他在重庆城头见到了鞑子川陕总督的旗号,又断定重庆城周围的鞑子至少有两万人,就只在长江南岸联营固守。不过鞑子也十分谨慎,我们虽然从嘉陵江东岸撤回来,他们仍然严守在西岸上。”

“这样啊。”邓名听完叙述后,觉得战局比他想像的要困难的多,重庆城下如果有两万清军的话,他们的披甲就会超过五千,而即使加上袁宗第的部队,明军的甲士也就是在一万上下,而且浙兵和湖广新兵的战斗力恐怕也比不上川陕绿营。刚才于佑明还提到了李国英,川陕总督是有一支标营的,总督标营和满洲八旗一样,都是批甲骑兵,人数估计会在一千左右。

“既然如此,我这就去一趟重庆。”邓名觉得自己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成都这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紧要的事情,因此有必要到重庆前线去看一眼,就算帮不上什么忙,至少也能起到鼓舞明军士气的作用。

走之前邓名把成都这里的法规给于佑明详细交代了一遍,让他和提刑官衙门做好沟通,帮助抵达的百姓进行开荒。此外邓名还是担心熊兰会滥发货币,当初熊兰第一次和刘晋戈来见他时,明显没有把百姓的利益和纸币的信用当一回事,因此在带着卫士离开前,邓名又吓唬了熊兰一通,说如果发现物价飞腾,邓名就会把熊兰问罪给百姓一个交代。

“知道曹操的粮官吗?”邓名问道,见熊兰点了点头:“知道就好!”

……邓名带着卫士匆匆乘船离去,而于佑明也开始三天两头地跑提刑衙门,在几次交涉无果后,于佑明终于在成都知府刘晋戈面前大闹起来:“怎么成都这里什么都要欠条?”

本来于佑明觉得组织浙军、楚军开荒不是什么难事,不就是种地嘛,但很快就发现事情完全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刚刚抵达成都的百姓需要购买很多东西,虽然带来了一些农具,但完全不够用,而更迫切的需要是盐,每天都要消耗。

本来制盐的刘曜、杨有才也带着他们的辅兵去了都江堰一带,先吃盐就必须从几个制盐的商行购买。但这几个商行目前的规模都不大,产量非常有限,就是供应本地人需要都很吃力,而本地人除了有一些储备外,他们手里还有欠条——各个盐行只接受这种货币。

于佑明本想向刘晋戈的衙门要一些,但刘晋戈说刘曜他们走了后,衙门自己也没有生产盐的能力,对此爱莫能助。于是新来的人就想用粮食去换一些盐,如果盐行肯换的话,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因为邓名在南京等地收获了不少粮食,于佑明也带来了上万石。

但盐店却不肯换,每个盐行都自称债台高筑,欠了银行大批的欠条,衙门的店铺租金、营业的抽税也统统要拿欠条,如果不交欠条就要向银行借更多的欠条,还要付利息。反正现在成都附近的农民手里都还有欠条,盐产量这么低也不愁卖不出,盐行就拒绝接受粮食。

除了盐以外,农具也是大问题,现在成都的铁匠铺就两家,每天打不出几件东西来。于佑明曾亲自去和其中一个名叫李牧阳的铁匠谈过农具购买问题,李铁匠说他一个月后的产品也都被人定走了,就算浙人和楚人想定他两个月后的东西,也得付欠条做定金,还得付全额的。

“我当时拿出银子给他,”于佑明在刘晋戈面前大叫着:“说请他千万帮忙,每天多干两个时辰帮我们打出些急需的,要多少银子都好商量。”

“那李秀才怎么说?”对李牧阳的答案,刘晋戈心里已经猜到了个大概,因为借贷给这个铁匠铺的事情,熊兰曾经和他商量过。

“他说他什么都不要,就要欠条!还说他现在欠了银行、邻居好几万的欠条,还是利滚利,要是到时候还不上,他就得抱着金银去跳岷江!”于佑明激动地嚷起来。

“嗯,他说的不错,我知道这个李秀才,他是欠了好几万的欠条,为了开这个铺子他把去年开垦出来的地都卖给别人了,每天他还要用欠条去买铁和炭。”刘晋戈点点头:“要是他还不起,那铺子也保不住。”

“对,还有炭!”于佑明顿时又想起来:“就连卖炭的,也要收欠条,不要铜钱。这大冷天的,男人也就算了,可还有女人和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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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因为我们收欠条。”刘晋戈满脸的同情,对于佑明说道:“不过你们可以自己去烧炭嘛。”

“但我们不能什么都自己干啊,自己开矿、自己烧炭,自己打铁,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种地。”于佑明大声抱怨道。

“哦,对,我忘记说了,你们不能随便开矿、打铁、烧炭,成都府这里万物都是专卖,你们要给我欠条换许可证。”

“什么!”

“不贵,一百元一份,本来提督说商行不能超过十人,但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要你们不卖给别人,我就不管。”见于佑明快要爆发了,刘晋戈又退了一步:“算了,许可证的欠条你们也可以先欠着,只要你们不私卖,我就装没看见,两个月后不再干就行。”

……又过了十几天,刘晋戈派人把袁象和熊兰都喊去他的衙门。

袁象不需要返回建昌了,邓名了解了一番四川行都司的情况后,觉得袁象的提刑官衙门形同虚设,在整个建昌都处于军方的军屯控制下时,这个民政部门存在的意义不大。而且建昌军方实力强大,邓名觉得推行成都这一套的可能性也很小,所以干脆撤掉了这个机构,让袁象也留在成都工作。

邓名觉得之前刘晋戈的权利太大,所以就一分为三,发行货币和借贷交给银行,袁象袁提刑负责审案,知府刘晋戈负责行政。虽然邓名说他们三个互不统属,但这三个人却经常凑在一起商议,虽然袁象理论上只有审案的权利,但刘晋戈同样非常重视他的行政建议。

衙门里除了这三个人以外,还有这些天来的常客于佑明,熊兰才一踏进衙门的大堂,刘晋戈就马上指着他对于佑明道:“想要欠条么?问他要!”

“你就是熊行长?”于佑明跳过去喝问道。

“我就是,你是谁?”熊兰反问道。

“于佑明。”

“原来你就是走私的大头目!我还没有来找你,你倒敢来找我了!”熊兰大喝一声,眼睛立刻就红了。

十几天前刘晋戈同意于佑明可以自己烧炭后,浙兵们就马上动手,开始干起这项技术含量最低的工作来,烧的炭足够自己用后,剩下的被他们毫不犹豫地开始卖给百姓,换欠条用来购买盐和其他生活物资。

但浙兵才卖了没有两天,就被烧炭的商行告到熊兰那里去了,说这些浙江兵抢了他们的生意。熊兰当然关心这些借银行贷子的商行,就鼓动他们去袁象那里告状,自己跑去刘晋戈那里施加压力。

刘晋戈听了之后也感觉很不满,于佑明那一帮人可是不纳税的,抢商行的生意的就等于从衙门里抢钱,所以等袁象过来询问时,刘晋戈就表示他也绝不同意这种行为。见刘晋戈和熊兰都一个意思,袁象当即就准了告状的那些秀才的状子,让提刑衙门的兵丁把无许可证卖炭的人都赶出城,他们的货物都没收赔偿给烧炭的商行——其实还是给了于佑明点面子的,至少没有把他的人抓进大牢。

等于佑明又来闹事时,刘晋戈也态度坚决地给顶了回去。

见刘晋戈不帮忙,于佑明就索性不进城,组织人手到乡间去卖,甚至还有烧盐的意图。得知此事后那些有许可证的当然生气,这次连其他商行也加入了其中,大家都觉得如果不阻止这些浙江人的话,最后大家都要生意受损,谁也没法还银行的债。

袁象见几乎所有的商行都一起来告状后,感到事态严重,就不顾浙人的抗议再次准了他们的状子,授权知府刘晋戈制止这种肆无忌惮的走私行为。刚刚成立的亭的力量就这样被第一次动用,亭士们也不学习文化知识了,倾巢出动在外面抓走私商贩,向百姓宣传不要买无许可证的货物,否则罚款!

当然走私是禁绝不了的,但这一样给于佑明的人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万一被抓到东西就会被没收,双方还发生了多次冲突,幸好没有造成什么严重伤害。在浙人不满越来越盛的时候,熊兰对这些伤害商行利益的走私贩子的愤怒也也在不断积累,今天两人一见就唾沫横飞地互相指责起来。

“你们就不能收金银和粮食吗?一定要收欠条?”争吵了一通后,于佑明第一万次地抱怨道。

“这是提督的命令。”刘晋戈依旧重复着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回答。

“提督走了之后,我们又来了两批人,现在好几千人,只买到了一百多件农具,还要两个月后才能交货,这让我们怎么开荒?误了农时,要我们浙江人都喝西北风去吗?”于佑明喊声震天响。

“这一百件都是靠走私偷来的。”熊兰恨恨地说道。

“你们可以先用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