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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伐清

因为新的移民没有货币才导致物价下跌,想通了这一点,邓名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给所有的新移民发补贴。若是所有的人口袋里都有钱了,那么物价当然会上涨,从而刺激工商界雇佣更多的短工、购买更多的原料和工具并且扩大生产规模。

不过转念一想,这种滥发补贴似乎会导致其它问题,所以邓名决定把补贴发给一批急需购买生活、生产用品的人群。

邓名对秦修采说:“我已经写好给刘知府的信了,让他立刻拿出一百二十万元的欠条发给今年刚从军中退役的同举人,制止物价下跌。如果不够的话,我会让他拿出更多的欠条。”

看到秦修采流露出不明白的样子,邓名就拿出写给刘晋戈的信,让秦修采看了一下。在信中邓名先是对刘晋戈的政绩大为称赞,说自己通过各种渠道得知,知府衙门在积攒了大量的粮食的同时,还拥有了至少三百万元以上的欠条储备。

“……不过政府除了挣钱以外,如何花钱也是很有讲究的。对政府来说,钱不能用来驱逐外敌,所以需要设法用钱取得人心、交换到装备。如何做到这些呢?我们一步步来,这次我给你的任务不算太难,先帮我收买一下人心、军心……”

邓名给刘晋戈的信很长,口气也很亲切。秦修采在心里揣摩着邓名给自己看这封信的用意,觉得自己已经深谙提督的意思,除了熊兰以外,绝对不可以把看过这封信的事情泄露给其他的人知道。

收买军心的具体措施就是给退役的士兵发钱。不是每个退伍军人都享受三年有效的二百元补贴么?邓名让刘晋戈马上给这六千名退伍军人每人发二百元,而且要告诉他们这是额外增加发放的,并不影响他们未来三年内的补贴领取。

邓名要刘晋戈自己去斟酌该如何宣传政府这次发放的意义,能够让成都周围的百姓觉得从军服役会有现实的好处,就达到目的了。在信的末尾,邓名还给予刘晋戈更大的权力:“若是刘兄弟觉得一个人二百元太少,效果不好,可以加发更多,只要总花费控制在二百万以内就可以。我期待着刘兄弟的好消息。”

秦修采看完信后,双手捧着还给了邓名。后者把它收到信封中,封上口,按上自己的印章,交给士兵送走。

这些同举人什么都要买,手里有了欠条,很快就会使用出去。除了这六千人以外,新移民的购买需求也要考虑。邓名深信只要帮他们渡过眼下的难关,他们明天会创造出很多财富来回报社会。

“回去告诉熊行长,他的放贷范围不要仅限于退伍军人了,这些新来的老百姓也可以放贷。不过要收利息,不能白给,毕竟他们和同举人、同秀才不同,还没有为朝廷贡献过力量。”邓名想了想,又道:“应该对那些勤奋做事的人有更多的鼓励,比如那些愿意在闲暇时间去商行做工的人,可以得到数额较大或是利钱较低的贷款。至于一般人嘛,我觉得把贷款额度设为一千元就可以,年利息收百分之五好了。”

很多刚刚抵达成都的移民身无余物,但即使他们只是种地而且只开垦了十亩,到年底也能够向朝廷缴纳一百元。而这不过是他创造的社会财富的十几分之一,因此邓名认为向这些移民提供贷款是很有赚头的一件买卖,更不用说还能因此刺激工业发展。

对此秦修采固然不反对,但他仍然担心粮价。他向邓名指出,仓库里的粮食就算保存得再好,也会逐渐地吃光,要是欠条大量流通,粮价上涨是必然的趋势。而到了那个时候,若是刘知府不肯用粮食回收欠条,粮价飞涨就无法控制。

“对,你说得对。万一将来粮价控制不住,我不会责怪熊行长的,让他放心大胆地做事。现在恢复生产是最重要的事情,我当初不让他发太多欠条就是怕物价飞涨,影响了生产。”邓名宽慰秦修采道:“我从江南带回了大量粮食,今年就是没有产出,也足够大家吃了。”

但秦修采的疑虑依旧没有完全打消。熊兰和他仔细讨论过这个问题,曹操认为军心比粮官的性命更重要,为了维持军心而不惜杀掉一个粮官;现在邓名嘴上说没关系,也可能是真心实意,但若是需要在平息民愤和保住熊兰之间选择的话,熊兰对自己胜出并没有太多的信心。

“你还有什么事吗?”见秦修采几次欲言又止,邓名主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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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行长打算建立一个义仓,用来存米。”秦修采小心翼翼地说道。熊兰知道此举侵入了知府衙门的权力范围,不但会遭到刘晋戈竭力反对,也可能会让邓名不满:“这个义仓只做两件生意,用八十元购入一石大米,或是以一百二十元的价格出售一石大米。绝不改变售出或购入的价格,也不能拒绝交易。”

秦修采的建议让邓名顿时愣住了。当初他曾经设想让都府在任何情况下都以一百元购入一石粮食,但考虑到粮价不可避免的价格波动,以及储存成本、质量好坏等因素,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邓名只是对刘晋戈提出一百元一石的参考价格,具体的采购价格和采购数量让他自行斟酌。

而秦修采的这个设想看上去似乎具有操作性,只要存在这么一个机构,那么成都的百姓就会对粮价有基本的信心。

“很多百姓不愿意把欠条拿出来用,就是他们怕到了收获的时候,粮价跌到每石五十元、四十元,甚至十元、五元的地步。”秦修采以为邓名听不懂,就给他解释起来。这种粮价暴跌现象其实是常见现象,谷贵伤农、谷贱亦伤农。每当收获以后农民就要缴纳赋税,在这个时候,粮商和官府往往就会合伙极力压低粮价,农民不得不以十分之一的价格出售大量的粮食来换取足够的白银。有时因为官府的逼迫,农民不得不把口粮和种子粮都贱卖出去;等到缴纳赋税之后,粮价就会直线上升,为了活命农民又要去借高利贷,用数倍甚至数十倍的价格把贱卖出去的粮食再购买回来。

现在成都府还没有粮商,刘晋戈做为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也不知道这种官府的敛财手段。不过并不是每个百姓都对这种手法一无所知,在看到欠条的价格不断上涨后,就有人感觉听到警钟敲响了。

“如果收实物作为赋税,政府就要逼着百姓多缴耗损,有时甚至会高出正税的数倍;改为白银缴纳后,除了损耗还要加上高买贱卖,老百姓真是没有活路啊。”邓名听得连连摇头。

秦修采告诉他,在大明和满清的治下,当官府和粮商熟练地勾结在一起后,粮价的波动高达十数倍是正常现象。只有超过百倍,导致百姓卖儿鬻女也活不下去时,官府才会出面平抑物价,让各个利益集团适可而止。

如果熊兰建议的这个义仓建立起来的话,成都粮价涨跌的最大幅度就会被限制在三分之一左右。若是这个制度能够维持百年的话,那在任何朝代,都将是一个值得大书特书、标榜青史的德政了。

“现在都府连一家粮商都没有,若是提督现在下达这个命令,不会有任何人反对。”秦修采察言观色,觉得邓名似乎已经动心要同意了:“而且以八十元买进,以一百二十元卖出,盈利虽然有限,但也能维持仓库、人手所用,不但不用向知府衙门讨要薪俸,甚至还能反哺藩库。再者,也能为官府储备一批粮食,无论是遇上荒年还是征战,都会有大用的。”

“说得不错,建个义仓势在必行。”邓名听得连连点头。

正如秦修采所说,要是在四川以外的地区推行这个义仓制度,那恐怕会激起本地粮商、缙绅、官吏的激烈反对;或者说,在其它地区,秦修采和熊兰根本不会生出建立这个制度的念头。没有粮食就没有一切,什么工商、军备都无从谈起。秦修采的建议让邓名很高兴,只是他不打算让银行和政府的职权重叠。

邓名说道:“不过交给银行办不合适,我会另外派人负责做这件事,告诉熊行长让他放心,我会用这个办法控制粮价的。”

没有粮商不是好事,公家的东西容易被偷,莫名其妙地的损耗。不过若是秦修采不和邓名说,将来粮商肯定会勾结官府、欺压百姓……这个义仓可以由政府采购,当粮价低于一个标准时,就必须持续地购入;当粮价高于警戒线时,就要无条件地抛售库存。将来实行起来,多半还会有各种离奇的事发生,不过总的思路应该没错。

邓名在心里琢磨着:“刘晋戈现在干的事情明显属于投机倒把,现在都府没有粮商多半也是因为没人能比政府更能投机倒把……看来应该禁止政府直接购粮,以后只能进行平抑物价的购买或出售,这样民间的粮商也才会出现。”

秦修采虽然没有能够替东家要到这个义仓的经营权,但只要说服邓名采用就是一个很大的成功。熊兰和秦修采私下商议时也拿不准邓名的意图,不知道他是不是存心要用这个手法来变相提税。

“熊行长还想扩招一批收银员和保安……”秦修采提起了最后一件事。

“要多少人?”

“三个经理,五十个收银员和一百五十个保安。”秦修采老实答道。

“这么多保安吗?”邓名奇怪地问道,随后又释然了,他记得熊兰的保安好像要兼干杂活,也许确实需要不少人。

“是啊。”在秦修采的印象里,士兵当然要比家丁多,任何军队都一样,他回答道:“整修衙门,搬运机器,制造雕版都要用到保安啊。”

“刚才你说要五十个收银员?”

“对。”秦修采重重地点头。多招一百五十个保安,要是连五十个收银员也养不起,那岂不是生产效率太低了?虽然一百五十个士兵未必能养得起五十个有战斗力的家丁,但比例不高一些怎么显得出熊兰的治军水平呢?

“熊行长干得很好啊。”邓名又惊又喜地感叹道。银行交给熊兰还没多久,听秦修采的报告,现在银行已经有了几十个收银员——银行需要这么多业务员,那每日一定工作繁忙,客户很不少啊!没想到熊兰居然还要继续扩编,这充分说明了熊兰的工作热情,同时也说明熊兰对成都的金融前景非常乐观。

“谢提督夸奖。”秦修采连忙替东家谦逊一番。他不禁有些沾沾自喜,在心里琢磨着:“果然,一听需要这么多收银员,提督也觉得东家治军得力啊。”

“好,我同意。”虽然多招人就意味更大的政府支出,不过与储备金融人才相比,欠条算得了什么?邓名不假思索地同意了熊兰的扩编计划。等到秦修采报出薪酬待遇后,邓名心里更轻松了,暗自想道:“还真便宜,养一个收银员并不比养一个甲兵贵多少!”

“还需要一个银行总经理,三个银行部门经理,”秦修采说完后,又郑重地向邓名报告道:“关于他们的选拔标准,熊行长是这样定的……”

“嗯。”邓名聚精会神地听着,打算与秦修采好好就这个标准探讨一番,并趁机了解一下熊兰等人对金融问题的认识。至于秦修采嘛,他对即将拿出手的这份人事选拔条例是很有自信的,无论是经理还是收银员,他们的身高、体重、战场经验,事无巨细都有相应的规定。

但这时李星汉走进来:“提督,綦江上游发现有鞑子大军来袭。”

“从贵州来的吗?”邓名转头看着李星汉,面上露出惊讶之色。

“是的。”李星汉严肃地点点头,附身在邓名耳边说了两句。

“原来是这样。”邓名不再与秦修采讨论,而是让他立刻返回成都,一切都按照熊行长的规矩办。说完之后邓名还在心里自嘲了一句:“虽然我对银行有超前的认识,但也很浅薄,还是应该相信这个时代的人,他们会自己摸索出一条适合成都的金融之路的;再说这又不是选拔甲士,我一直在军中,要是选拔士兵或许我还可以给熊兰提点建议。”

“遵命,提督。”秦修采感激涕零地领命退出。虽然只有二百人而已,但是在成都这样重要的心脏位置,邓名对熊兰招募兵勇的行为不但完全同意,还授给他便宜行事的权利,这是什么?这是态度啊,这是邓名向熊兰表明他的充分信任。

“赵良栋的旗号,确定没有看错吗?”秦修采走后,邓名问李星汉道。

第四十七节 约战

“绝对没有错。”发现綦江上游出现清军后,明军立刻派出探马反复侦察,李星汉更亲自到第一线去检查清军的旗号。

“来得真不是时候。”邓名轻轻叹了一口气。

无论赵良栋早出现十天或是晚出现十天,邓名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左右为难。

在大批空船从成都返回来以后,袁宗第就按原计划向万县撤退,等大昌和奉节的士兵离开数日后,邓名的部队逐步向綦江与长江的交汇口江津撤退。当明军的先头部队在江津设立大营后,就按照约定向袁宗第派去使者,告诉对方李国英依旧老老实实地呆在重庆城中,没有表现出任何追击明军的意图,让袁宗第安心返回万县。

“袁将军接到我的信后立刻就会拔营动身,现在就算派人去追也来不及了,而且清军的水师也被我们从嘉陵江放出来了。”昨天去袁宗第那里的使者返回军中后,邓名就让封锁嘉陵江入口的舟师烧毁水营,和留守部队一起来江津与主力会师,准备一起返回成都。如果赵良栋早到十天,袁宗第就不会离开;如果赵良栋早到五天,邓名就会派人去招回袁宗第和奉节的兵马;如果赵良栋早到两天,邓名也不会让嘉陵江口的军队焚烧营地赶来江津。

“不知道赵良栋来了多少人马。”邓名命令加派哨探,对从綦江上游赶来的清军进行全程监视。根据李星汉的前期侦察,这支清军的骑兵实力似乎不强,无法阻止明军的侦察。

“遵命。”几个卫士领命而去,“赵良栋的军容,你们还记得吧?”邓名盯着地图看了片刻,缓缓地问身边的几个人。

“记得。”李星汉和周开荒答道,他们的脸上都露出凝重之色。而没有去过昆明的赵天霸、任堂、穆潭则面露不解之色。

“昆明周围有那么多清军的军营,赵良栋的部队称得上是鹤立鸡群,与其他人完全不同。我们放火的那天晚上,赵良栋人在城中,而其它各营的长官都在营中亲自带队,但是……不可小看此人啊。”邓名的印象很深,火烧昆明那夜,唯一放弃假传命令的一营清军就是赵良栋的军营。又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邓名自言自语道:“不知道清军来了多少人?”

“应该不会很多,遵义、娄山关都没有人烟了,也没有仓库、兵站。”周开荒给邓名打气道:“赵良栋的亲兵好像有一千多吧?为了给这么一营兵从贵州辗转运送粮草,也得出动两、三万辅兵了,要是人再多,吴贼能供得起吗?”

“嗯。”邓名赞同地轻轻点头,他和周开荒的想法相同,吴三桂不可能把这么一支精兵轻掷,不会让他们带着单程的粮食上路,所以这支清兵的背后肯定跟着川流不息的运输部队:“吴三桂确实供不起,所以才派出了一支精兵前来。有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既然吴三桂敢派这么一点人来,必然有什么凭借,我们可不能大意。”

……发现明军侦探在身边徘徊后,张勇顿时有些担心,认为现在己方的骑兵应该以全力拦截明军的探马为第一要务。但赵良栋却不以为然,认为己方骑兵不应该在拦截对方哨探上过多浪费精力,而应该把侦察明军放在首位。

通过对明军骑兵动向的观察,赵良栋发现明军统帅和自己的思路相似,都是侦察为主,拦截为辅,见状赵良栋开心地大笑起来:“贼首无知!本来贼人在暗处、我军在明处,就算贼人对我军的侦察少一些,对形势的掌握也远在我们之上。如果贼首以阻挡我军侦察为首要的话,或许会搞不清楚我军到底是一万二千还是一万三千,但我们却连到底有几千还是几万贼人都不知道;或许贼人不知道我军中每一位将校的旗号、不知道我军绵延綦江的队列有多长,但我们却连贼首是何人、重庆是否还在官兵手中都不知道……哈哈。”

在明军全力打探清军虚实的时候,赵良栋也接到源源不断的情报,很快清军就判明对面的明军是由邓名亲自率领,已经在江津扎下营地,粗略估计兵力超过一万五千人。

“如果其中的三停是甲兵,那就是四千五百名披甲兵,剩下的都是无甲兵。既然在江津扎营,那就说明重庆还在官兵的手中,不然邓名为何要呆在此地?”拿到粗略的情报后,赵良栋立刻着手分析起来:“我有一种感觉,邓名似乎是想退兵。若是他想进攻重庆,就没有必要坐镇江津,还在这里修建坚固的营地。好像我们正好赶在邓名将撤未撤之时赶到,不过似乎也太巧了,我还不敢确定。”

“既然邓名敢在距离重庆如此之近的地方扎营,那么他必定有一支强大的水师在手。”王进宝补充道:“我们手中都是小船、木排、竹筏,无法在长江上与邓名的水师争锋。”

没有强大的水师是难以攻取重庆的,这是清军众将的共识。赵良栋在綦江上游打造了大批的木筏、竹排,然后沿着綦江顺流而下——之前他们就讨论过,若是明军正在围攻重庆,那么明军的水师肯定会集中在嘉陵江口附近,而江津不太可能有明军的重兵驻守,更不会有值得一提的明军水师。如果清军行动迅速的话,很可能在明军反应过来之前就冲出綦江,强渡长江。

“就算是他打算撤退,也会分批行动,这一万五千人不会是他全部的兵力。”张勇说道:“直冲江津未必是上策,冲出綦江我们也没法渡长江。不如我们弃舟登陆,在南岸寻一处地方扎营,设法与重庆取得联系再说。”

赵良栋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摇头道:“不然,邓名既然敢来重庆,他的水师就不会弱于川陕总督。我们还是要直冲江津,迫使邓名把水陆两师都调来抵挡我们,这样李总督才有机会冲出嘉陵江,与我们取得联系。”

回忆了以前和李国英共事时的经历,赵良栋做出了判断:“换作他人,比如前湖广总督胡大人,我不敢如此冒险,但李总督应该不会坐失良机的。”

……“来的是六员清将,还有他们六个人的亲兵,一共是三千到四千,后面还跟着一万二到一万三的辅兵,大约是我们军力的一半。”此时邓名也拿到了关于清军的情报。六员清将都是甘陕绿营,除了赵良栋以外,张勇和王进宝都很有名,一直是受到夔东军重视的清军将领。

清军的实力大大出乎明军的意料,他们的机动方式更让明军感到震惊,根据探马的报告,这支清军的后方并没有预计中那么多的补给人员。

“这么多的兵马,决不能让他们与李国英会合,不然鞑子的军力就会超过我们。”周开荒显得迷惑不解:“鞑子就这么有信心么?深信李国英一定能守住重庆,而这支援军也一定能杀进重庆?”

“或者说他们太看轻我们了,六员将领带着三、五千亲兵,就以为我们怎么也挡不住。”受到敌人这样的轻视,赵天霸心中升起一阵怒火,冷笑着说:“这些鞑子远途而来,我们当迎头痛击,我们的甲兵是他们的两倍,把他们一鼓聚歼便是了。”

“嗯。”邓名也感到这个提议很有诱惑力,这一万五千清军没有后援、没有水师,一旦击败敌人就可以将其全歼。不过让邓名担忧的是己方的战斗力,浙兵的装备或许不差,但战斗经验恐怕远远无法与赵良栋的部下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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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传令兵拿着最新的敌情赶到中军帐。

情报上说,从南面来的清军没有止步或是防守的意思,势头不减,继续向江津开来。

“赵良栋这两天也广派探马,昨天在我们的大营外都抓到了一个。”邓名把军情展示给众人看:“他不会不知道我们的兵力比他多吧,怎么就这样鲁莽地一头撞上来了?”

“就是他冲过了江津,我们的陆师没能拦住他,难道他能靠着那些破木排强渡长江么?”任堂惊讶地说道。他最关心的就是清军的水军状况,现在赵良栋的军中并无战舰,那些临时打造的木排、竹筏行军时或许有用,但根本无法用来水战。若是清军想靠这些破烂渡江,明军的船只不用打,撞几下就能把清军尽数消灭在江面上。

大家虽然不解,但赵良栋的意图很明显,明军自然也要应对,邓名下令全军向江津集中,同时水师全力封锁江津附近的江面,绝不允许赵良栋横渡长江。

当夜,清军的先头部队已经距离江津的明军大营不远,邓名的部队也基本集结到位。入夜后,明军的南方突然冒起红光,熊熊的火焰直冲天空。

“清军的营地失火了?”明军的军官们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