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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龙纹宝鼎

但是,他并不知道九转丹能增长他一甲子功力。这时候,季振洛再也不敢大意,双掌一抡,道:“你也试试本庄主的手法。”肩不晃,身不动,不知怎样欺身到了包宏面前,手掌一挥,直往包宏胸前劈到。

这一掌飘忽快捷,不带丝毫分尘,辛辣玄诡,并非寻常,包宏看得出这掌势来势其快,虽无掌风,一股险寒刺骨的势道,席卷而至。

包宏不敢正对其锋,丹田提住一口真气,护住全身毛孔,不让寒气渗入,同时滑步转身,浮光掠影合着剑势,左手化掌为爪,疾抓敌腕,右手两叉剑横扫而过。

季振洛阴阴一笑,道:“来得好。”双掌翻飞,刹那间掌劲互功一十三招。

按功力说,包宏实在不如季振洛,不过他两叉剑在手,展开剑气,对抗季振洛的赤手空拳,仍可对付。

转眼间,两人力搏已逾两百回合。二人斗了两百回合,季振洛竟仍未能控制整个局面,包巨集金芒绕骨,运掌出剑之间,打来一点不见逊色。

季振洛自诩为天下第一庄主人,他的身份和修为,不要说败在包宏的手中,就是和他打成平手,脸上也无半点光彩。

可是他空手应敌在先,现在再要他动用兵刃,却是拉不下脸来。何况,他这次出手,是熟而后动,认准了有利时机,而且他已成名的玄阴鬼手,分传芙蓉仙子和小娟,此刻纵是不怕人家笑话,已无兵刃可以运用了。

他这时打得老脸无光,不时淒厉的发出尖锐的鬼叫,随之脸上的颜色也起了剧烈的变化。

由白转青,由青转紫,已将功力提聚到十二成。包宏是初生之犊不怕虎,有了二百招的搏战经验,原先激动内层的心情,已是渐渐超於沈着和冷静了。

这时,见季振洛脸上颜色大变,便知他要用全力来对付自己了。他有自知之明,自己能支援两百招不败,已是尽了最大的努力,要说还能挡住季振洛全力攻击,那是希望甚微之事。既然打不过人家,难道就认了不成。

不,包宏不是这种软弱的人,他有坚定的毅力,有成功成仁的决心,打不过季振洛也不能让他全身而退。能够两败俱伤最好。否则,他也要打落对方一半威风,自己的牺牲才有价值。

然而,他也把全身功力,提到了顶峰。不过,他因安心两败俱伤,在功力提动方面,便有了虚实之别。也就是说,伤敌重於自保,不计个人的生死了。

这时两人都停止了搏斗,四目对视,不言不动,一动就是石破天惊,生死分判,空气紧张到了极点。蓦的,只听季振洛发出一声冷笑道:“小子,看掌!”

说完,身子直线上升,升到二丈六七,势化“苍鹰扑兔”,带起一阵阴风寒气,降到包宏头顶,才双掌猛推,击出一股排山倒海的暗劲。

包宏在季振洛势演“苍鹰扑兔”之时,抖手将两叉剑甩出,更削弱了自保之力。好一个包宏,抱着成|人的决心,以过人的智识和胆气,一面运功护住心脉,一面奋身挺起,迎着季振洛扑动,声色之厉并不逊於夜雨山庄庄主季振洛。

二条身子,在空中一接,也无巨大掌声发出。包宏闷哼一声,落回地上,双脚插入地面数尺,脸色变得青中带紫,但脸上却泛出一丝冷笑,令人莫测伤势轻重。

季振洛凌空发出一声阴笑,就在包宏受伤落地,季振洛阴笑刚起的同时,包宏甩向左边无人之处的两叉剑,忽然金光闪闪,绕了一道弧形,从季振洛身后一斥而回。

只听季振洛笑声未绝,已随着满天血雨,变成了厉啸,一式云里翻身,落回原来站立之处。再看他的左掌,已是血淋淋的,被削去半边。而那两叉剑,却斜飞过来,落回包宏手中。

季振洛用右手点住||穴道,止血止痛,脸上阴气大盛,口中发出冰冷的酷笑,一步一步向包宏逼来。

蓦的,只听小娟娇叱道:“相公,这yin贼交给妾身处置好了。”

季振洛回头报以一个微笑。说道:“好吧。”

小娟咯咯一笑,“yin贼,打从现在开始,你就看不见明天的日出了。”手持玄阴鬼手,指着包宏,一步一步走来。

在距离包宏约五尺,季振洛约二尺的地方,玄阴鬼手突然转了向。

“噗嗤,噗嗤”,所有的玄阴针全部射入季振洛全身大||穴。

季振洛做梦也没有想到,小娟会向他下手,只喊出一声“你”字,就气绝身亡哩。

只听得小娟狠声道:“季振洛,你用暴力侮辱了我,我当时发下重誓,必须加倍向你索回。而你,而你又杀死我未婚夫全家,我是白一龙的未婚妻,因为我父母受过黄莺谷主救命之恩,我才自愿在黄莺谷当女婢,以报救命之恩……现在,我报了杀夫之仇,也报了被辱之恨……只是便宜了如云玉女司马娇娇这yin妇……”说完,玄阴鬼手插向自己胸膛,叫道:“龙哥,我已经为你……报……报仇了……”

这一切的变化,是夜雨山庄所始料不及的。

庄主及两位夫人都死了,谁能主持呢?

树倒猢狲散,夜雨山庄从此在武林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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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停了,雨也住了,东方已露出一线鱼肚白色。

如云玉女转过娇躯,借东方微明的天空,向走过来得江成一望,只见他满面忧伤,一双明朗朗的星目中,蕴着两包泪水……心中陡然发起无穷感慨,想起师兄十多年来,对自己的保护惜爱,不禁暗暗神伤,转回身子,重重一跺脚,滚下两行清泪,急步向荒刹门外奔去!

这动作太突然,不但江成大吃了一惊,连隐伏在殿梁上的那人,也不由得一愣。

江成惊讶喊道:“师妹,你到哪里去?”喊声中,也急步出了荒郊,尾追如云玉女。

也不知是如云玉女没有听到他的话,抑或是故意充耳不闻,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且加快脚力,奔行更急。

江成几乎急得要哭了出来,他一面加快追赶,一面又大声喊道:“师妹,你伤得很重,不宜过分劳动,你不愿我为你疗伤,我决不勉强,可是,你自己身体要紧……还有那姓包的,他已是奄奄一息,难道你就这样把他丢在荒郊,不管他了么……”他以为最后几句话,能把师妹喊住。

谁知,她不但没停住身子,而且越奔越快。他胸中像是填满了痛苦和委屈,忍不住一面奔跑,一面哭了起来,不管如何坚强的女人,一旦坠入情网之中,大概都变得十分脆弱,如云玉女见师兄对他那种关怀,爱惜和忧伤的神情,使她内心中起了极度的不安。这不安是怜悯,还是愤怒?这她自己都不知道。

同时自己丈夫死了不过一年,尸骨未寒,血仇未报,如今又爱上了小自己四岁的包宏,而且有了肌肤之亲。这件事情,若是江成告诉了父亲,爹虽不至於使自己太过於难堪,但一场骂是少不了的,何况将来还要遭遇人们的议论呢?自她出娘胎二十四年来,她只遭受过两次无法忍受的痛苦。

第一次是包宏为了救苗梅英,投身天池,一去再不起来,使她伤痛至极,好在有云娘在旁,两个痴情的女人,相互劝慰,才算平静下来……

第二次,就是现在,她除了狂奔悲泣之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使自己安定下来。她越哭越觉伤心,好像是要把满怀忧伤,在这一哭中全流出来似的。

只听哭声越来越大,当真是哀哀欲绝。她不忍心,也舍不得离开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的宏弟弟,但事情又被逼得不得不离开他。

然而,她悲痛,她伤感,一味的大哭狂奔……

这使在后尾追的江成,真不知如何是好,不追她吗,她身上负伤极重,又不知道她要跑到哪里去,万一途中出了不测,自己向师父怎么交待?继续追她吗,知道自己越追赶她,她跑得越快,哭得也越厉害,一时之间,他真束手无策了。

※※※※※※

天色已经大亮,荒郊的包宏,仍静静的站在那深陷的土坑。蓦的,神殿中响起一个极为怪异,闻之令人毛发皆竖的声音,缓缓道:“包宏,你进天雷禅院之前,我赠了你一颗药丸,赶快服下,你所受的内伤就可立刻好起来,这是我第三次救你,也是最后一次,从现在开始,以后碰面,我就要杀你了,你不知道我紫衣书生多恨你啊……”

话的余音未绝,只觉一阵微风卷出殿外,随着大殿通道再没有了什么声音,赶忙一式叶舞秋风,轻飘飘的从梁上落在地面上,自言自语的说道:“神奇诡异的紫衣书生,我云娘虽没有看到你的真面目,但你的声音我可牢记於心了,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找到,如今救人要紧啊!”说罢,她急步往包宏跟前走去。

原来先江成一步进入荒郊,直飞大殿,隐藏在梁上的人,竟是毒玫瑰云娘。

她在晋陕交界的龙门山上,和一老僧交手,两人武学不相上下,打了许久胜负不分,忽的转面看如云玉女和妙悟女尼拼斗,哪知如云玉女和妙悟两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全都不见了。

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立即施展夺魂笑声,制服老僧,并逼他说出如云玉女的下落。老和尚无奈,只好据实相告,说她是毒玫瑰,被妙悟生擒,献给天雷禅院的主持大和尚了。

云娘听了暗里好笑,心想:“见你们娘的活鬼,你们凭什么把她当作毒玫瑰呢?”

她心里虽然是这样想,但嘴里却没有说出来。她先问了天雷禅院的所在,然后将老和尚用毒花刺死,掩埋荒山,自己骑了包宏的健马直奔天雷禅院。

她到达时,妙悟正好送包宏和如云玉女出了树林,回到寺中。云娘恨透了妙悟,但她要想知道如云玉女的下落,只好强忍愤怒,问妙悟她到哪里去了。

妙悟冷笑两声没有作答。然后,两人就在天雷禅院外交上手了。一场拼斗,云娘略处下风,所以没有问出如云玉女的去处,只好催动坐骑,在天雷禅院四周百里之内盲目寻找。但事情就是那样巧,她也投宿到仇怀义家中,知道早一天有一对江湖少男少女来投宿。

她虽猜出,这女的可能就是如云玉女,但男的是谁呢?可惜他们又走了。只好离了仇家庄,继续探访如云玉女的下落。她来到这荒郊破庙,也是想找个地方避避风雨。突然听到有人说话之声,情知有异,忙将坐骑拴在一棵大树下,自己直飞进破荒大殿隐身梁上,竟发现包宏与夜雨山庄了断过节。

她惊喜交集,暗道:“他没有葬身天池么?”

在江成用火焰烧死芙蓉仙子时,她就想从梁上跑下,把夜雨山庄的人赶走,帮助包宏和如云玉女。但后来看到江成和如云玉女两人地发展,对自己颇有利,於是她乾脆藏身梁尚,不动生色。

但是包宏激斗季振洛这一幕,使她即惊又喜。惊的是,凶险打斗时,令她一颗心从口腔里跳出来,喜的是宏弟弟别后,武功竟有如此惊人的进展。

当包宏受伤,她曾经欲奋不顾身下来,却又演出小娟这一幕,於是又隐藏起来,等江成和如云玉女走后,再独自去救包宏。

果然,如云玉女被江成逼走了,江成却去追她师妹了,正想跃下,大殿中忽然响起紫衣书生怪异的声音。紫衣书生的来,对她颇有好处,第一,她知道包宏身上怀有灵丹妙药。

第二,她把紫衣书生的声音牢记於心,将来对寻找这个神奇的怪人,自是定有帮助的呀。

云娘走进包宏跟前,探手在包宏身上搜了一阵,果然在劲装的口袋中,搜出了一个小纸包。打开一看,顿觉有一股凛冽清香,扑鼻浸心,而且这香气愈散愈广,知道药丸若不用水灌送,难以下咽。

然而——她跑去殿簷之下,幸好雨停不久,瓦簷上尚有颗颗水珠滴下。

她仰首张口,接了一口雨水,回到包宏身边,半蹲半跪的伸出右手,用中指两指,撬开他紧闭的牙关,左手将药丸送入他的口中,然后徐徐的将面俯下。

蓦的,她感到一阵剧烈的心跳,秀面飞红,赶忙把头抬了起来,双目合上,定了定神,不久,她忽的睁开双目,喃喃自语道:“自己已是他的人了,还顾及那些干什么?”

语毕,重新缓缓俯下秀面,将自己的脸贴在包宏脸上,同时把含着满口雨水的嘴,贴在包宏的嘴上,将舌尖抵入用手指撬开了的牙关,徐徐的把一口雨水,送入包宏口中。

第三十六章

云娘完成了喂药的工作,抬起头来,只觉得自己全身热辣,呼吸紧张,面红过耳,但她想不出,这是什么道理……

灵丸被水冲下,直入包宏腹中,过了约两顿饭的功夫,包宏在昏迷中,已觉香开七窍,力走丹田,灵丹生玉液,沥沥排痛苦……

又过了一盏热茶工夫,人已悠悠转醒过来,双目微睁,泪珠滚滚。他醒过之后,很清楚的觉出一股奇异清香,仍散游腹内。

包宏知道自己已服下了灵丹妙药,才又从死神掌中逃了回来,神志一清,霍地一挺身,就要站起来。

云娘赶忙用手按住他的右肩,低声道:“刚服下药物不久,药性尚未全散,不宜多动,反正天已亮了,多休息会再走吧。”

包宏一惊:“哇操,怎么说话的声音不是娇姐姐?”转面一看,不禁使他一呆。

半晌之后才惊喜至极的低声说道:“哇操,云姐姐,是你。”

云娘含着娇媚的笑意点了点头,说道:“嗯,是我。”

包宏笑道:“哇操,你什么时候来的?娇姐姐呢?”

云娘道:“我来许久了,你是问如云玉女么?她随她的师兄江成走了呀。”

顿了一顿,伸手指着躺在大殿地下,已被烧焦了的两具尸体,继续道:“江成为了救他师妹,还不惜用火焰掌击毙了两个夜雨山庄的人呢?”

“哦——”包宏哦了一声,说道:“哇操,她被玄阴针所伤,不知她服药没有?”

云娘一怔,说道:“大概她师兄江成会有办法的!”由於包宏刚服药不久,伤未好转,云娘不让他多说话,以免妨碍伤势,所以两人就这样静静的躺着,直到晌午过后,包宏的内伤有所好转,才并骑健马,双双的离开这这座厅。

在路上两人互道出别后情形,到黄昏的时候,已来到一个很热闹的小镇。

小镇虽是热闹非常,但客栈却是很少,走了两条街,才在一个小巷之中找到一家简陋的小饭店。这饭馆兼作客栈的生意,夥计见二人的装束,知道他们是江湖人物,哪敢怠慢,迎了上来,接过坐骑,恭敬如义的笑道:“两位是住店?”

“嗯,先送上两份上好的饭菜……”话音未落,包宏转面店家,接着问道:“有酒没有?”

“有。”店家移笑答应。手指柜台上摆着一排酒瓶,答道:“敝镇特产一种名酒‘玉露红’,不但芬芳可口,且对身体大有补养。爷,要来一瓶吗?”

包宏点了点头,正想吃不完,来一杯吧,未及开口,云娘抢先朝店家说声:“不要,”而后对包宏肃然说:“你伤未痊愈,不宜喝酒,我们点好菜吃吧!”

包宏见她关怀自己的身体,自是不愿拂她的好意,先望着云娘一笑,转向夥计说道:“哇操,伤风的鼻子,甩啦。夥计,酒不要了,快把饭菜送上来吧。”

夥计应命而去,两人在一个靠窗的桌旁坐下。小二送上饭菜,包宏和云娘拿起碗筷,正要开始吃饭,忽从门外,进来了一个大和尚。和尚年若五十七八,穿件灰布僧袍,背上负一个其大如斗的红漆葫芦,双目如电,无意包宏和云娘扫了一眼,然后坐在他们邻桌,大喝道:“夥计,拿酒来。”

店夥计躬身答道:“是,大师傅您要一瓶还是要两瓶?”

大和尚仰天打个哈哈,音若洪钟,震得这简陋的客栈木板敝都有点微微地颤抖,笑着说:“一瓶两瓶?你柜台上的酒全搬来,佛爷也只不过喝个半醉而已,废话少说,快搬来吧。”

大和尚的笑声和这番话,把饭店中的人全都惊呆了。柜台上所摆的那排酒最少也有二十大瓶,他只能喝个半醉,若让他喝个全醉,岂不要四五十斤,真是海量。从他的笑声,已知他是一个身怀绝技的大和尚。

饭店的夥计,哪敢说半个不字,连声:“是,是!”开始搬酒。

包宏,云娘四目相对的看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吃饭,但是他们都不能专心的吃喝了。他们在猜测这大和尚的来历。

是不是天雷禅院的和尚追踪来此,在没有和自己动手之前,先炫耀一番,已长自己的威风?

这和尚的长相虽然不太凶恶,但两太阳||穴高隆,目射炯炯神光,笑若洪钟,不问而知,他有着惊人的内功。店夥计已把柜台上的二十六瓶酒全搬在大和尚的面前。大和尚又是一阵呵呵大笑……

笑声中,将背上负的红漆大葫芦取下,放在自己双膝之上,打开盖子,伸手在桌上抓起一瓶酒,放在嘴前,运气一吹,瓶颈应声而断,断的那样整齐,有如刀切。然后把一大瓶酒,哗啦啦的,倒入红漆葫芦中,不到半盏热茶功夫。

大和尚把二十大瓶酒,如法炮制的全倒进了红漆葫芦。这手功夫,显露的实在太过惊人。不但饭馆中的掌柜,夥计和在座的客人全都呆住,就是身怀绝技的包宏和云娘,也暗惊不已。

他们同时忖道:“运用内力,吹气震断瓶颈,并不能太算惊奇,奇在每个酒瓶所断的地位,形状完全一样,如同刀削,没有丝毫缺口,或不平欠光滑的。由此可知,他吹出来的力气,定是削薄而且奇利,否则不会有这种现象,难就难在这里,这种神奇的内家真力,不要说没有见过,就是听也没有听到过。”

然而,两个人不由自主又相对一望,表示对这和尚的武功十分敬佩,也因此而更提高了一层戒心。

就在他们两人这片刻思忖间,大和尚已双手捧起红漆大葫芦,将一葫芦的玉露红尽倒口中,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

残酒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滴在胸前,抬起右手,用袍袖抹了抹嘴角,将葫芦盖好,负在背上,大声道:“夥计,过来。”

店夥计吓得全身颤抖的,缓缓走了过来,朝和尚一哈腰,轻声的问道:“大师父,唤小的有什么吩咐。”

和尚道:“算算帐,看要多少银子,连酒瓶一并算上。”

殿夥计不敢直说,先望掌柜一眼,而后期期艾艾的答道:“这,这……”

大和尚把脸一沈,喝道:“这……这是什么,人家说和尚吃西方,我们少林寺的和尚从来是恪守清规,从不敢在外乱来,要多少银子,快说好了。”

包宏和云姑娘听他说是少林寺的和尚不觉又是一惊。

十几瓶玉露红上好名酒,和二十个瓶子,店夥计真不知道该向和尚要多少钱才好。然而,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大和尚看他久久不说出价钱,心中急了,探手入怀,在僧袍中摸出一锭白晃晃的银子,往桌上一掷,说声:“够吗?”店夥计注目桌上的白银,估量最少也有十两,内中大喜,连连哈腰答道:“够了,够了,谢谢大师父的赏赐。”

和尚呵呵一笑,拔步想离去,一眼看到客店门外,挺立着包宏那匹白毛鞍蹬的健马,心头不禁猛然一震,转过身,朝包宏合十一礼,问道:“这位可是包少侠么?”

包宏一怔,拱手答道:“哇操,小老子可是高山打鼓,鸣(名)声在外了,不错,晚辈正是包宏,但不知大师父何以知晓?”

和尚又是一笑,说:“坐骑天下无敌,会听大师兄提过,怎么不认识呢?”

包宏又是一怔,但他面上却装得很平静的一笑,问道:“哇操,老寿星唱曲——老调,令师兄是哪位,及大师傅法号,可否一并见告?”

大和尚竟毫不考虑的慨然答道:“家师兄明觉,现代理敝派掌门人,贫僧明悟,是少林寺的监院五老之一。”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面色微微一变,炯炯目光凝注在包宏面上,又道:“有人到处留笺,尽约天下英豪明年元宵,在点苍山苦竹峰印证武学,何人胜负,即可得到那举世瞩目的龙纹宝鼎,这件事情包施主可知道么?这人是谁?”

包宏和云娘,都知道少林寺的僧人,已经把盗走龙纹宝鼎,劫虏掌门的事情怪在他们头上。为了不使明悟大师也生疑心,包宏剑眉微掀,答道:“哇操,柳树开花无结果,我也接过这种相约于明年元宵,苦竹峰斗技的怪笺,但不知这留笺之人是谁,事情委实太奇怪了。”

明悟冷冷一笑,说到:“一点都不奇怪,谁干的自己心里明白,包施主届时可要去苦竹峰赴约么?”

包宏听他话风,知道这老和尚,对自己又起了疑心,欣然一笑,答道:“哇操,当然赴约,到时看这留笺人怎么摆佈。”

明悟又是冷冷一笑,说道:“如此说来,我们在苦竹峰见面好了,贫僧告辞了。”说罢,暗运内力,双掌合十,朝包宏一礼,转身离去。

明悟走后,店夥计把包宏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