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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龙纹宝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包宏冒险入洞,已经有一顿饭久的功夫没有反应。站在洞口的群雄,每个人的脸上,都现出极为紧张的神色。尤其是云娘,一张秀面时青时白,两双圆大的眼珠,蒙上一层薄薄的泪光,凝神注视着这漆黑无比,看去不知有多深多远的奇异石洞。她咬紧玉牙,暗自忖道:“再过半顿饭的时间,宏弟弟若不安然出洞,我也就顾不得许多了,我要施展勾魂笑声,把洞中之人活活逼死在洞内。”心念刚刚至此,忽的一股无比劲力,势若排山倒海般,从漆黑的深洞之内涌了出来。

包宏一个身子,就像断了线的纸鸟一样,掷在劲风中,电射而出,直往峰腰下一个数十丈高的悬崖落去……站在洞口守候着包宏反应的人,都是当今武林中顶尖的人物,武功造诣之深,大都已臻玄境。但都被这股强猛劲风,逼得两旁纷纷栽倒。武当三子带来的弟子中,有两名功力较差的,一个立足不住,被劲风震刮得与包宏的身子先后坠落崖下。

悲愤交集的云娘,眼看宏弟弟挟在劲风中飞出洞外,要想张臂去抱救他,但这股涌出来的劲风力道太猛。她双臂尚未及展开,一个玲珑娇躯已被劲力逼得向右侧倒去,与南天一燕余真,少林寺的明觉,明悟等人,跌成一堆。

足足过了半盏热茶的功夫,南天一燕才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看云娘,已独自站立在峰腰的悬崖之上,俯首注视着数十丈以下,崖底一片嶙峋怪石之上。

包宏被洞中人劈出无比劲力,震落悬崖,使她伤痛欲绝,她俯望崖底,双目中的泪水,就像断线珍珠,不停的纷纷落下,由于过度的伤痛,她已哭不出声来。

只是木然的望着崖下流泪……她想扑身而下,与宏弟弟双双陈尸崖底。但又想起了宏弟弟血仇未报,若就这样双双死去,岂不要让泉下的宏弟弟永远含恨。因此可见,她太爱包宏了。小镇客栈中两情奔放,悱恻缠绵,使她永生不能忘记,那是人生的极乐啊。虽然他们没有夫妻之名,但已有夫妻之实,一个少妇用真情与一个自己喜爱的异性,初次接受爱的洗礼,这会使她把当时的情景深深的刻在心头上,永远不会磨减的。

就因此,她这时的心,有如被万剑穿刺。她的灵魂,也好像从躯体中飞出,分裂两半。这一半向那一半说:“这是自己所喜爱的人啊,有情分在,焉能让他死去,而我独活着。”情爱与极乐是现实的,人应该抓住现实啊。这一刻有如半个世纪,使她全身起了不安的颤抖,她咬紧玉牙,她含着泪水,她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蓦的,她那迷蒙的视线中,发现崖底的远处,有一个全身紫衣的人,直往躺在尖锐怪石上的包宏奔来。云娘一颗悲痛的心,陡然一震,说道:“不好,有人来劫他的尸体。”说话中,人已飘身,沿悬崖边一条小径,往崖下飞奔而去。

她的身法够快,但那奔来的紫衣人更快。她尚未落至崖底,紫衣人已到了包宏身边。他仰面一阵狂笑道:“包巨集啊,包巨集,我早已说过,咱们第三次见面,我就要杀了你,不管你现在是否已经死去,我都要割下你的头,以除我心头之恨啊。”

云娘一面奔跑,一面细听来的所说的话,心中暗道:“这人的声音好熟,像是在哪里听过?”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陡的,她忆及在那荒山破庙,隐伏殿梁上,所听到的那怪异之声所说的话。不禁吃惊的大声喝道:“紫衣书生,你敢动包宏一毛一发,我就要你的命。”

也不知道这紫衣人是因为他两人相距尚远,没有听到,抑或是他虽然听到,但自觉武功高,没有把来人看在眼里,所以充耳不闻。只听他又是一阵狂笑,笑声中,卡的一声,拔出背上长剑,朝准包宏的头部猛的劈去。这当儿,云娘已奔落崖底,相距紫衣人不过两丈左右,一扬玉腕,寒光闪电,两枚喂毒燕尾镖直奔对方握剑右手。

紫衣人虽然耳闻有金风破空之声,知道人家已经来了暗器。但他倚仗着自己怀有罕世武功,视若无睹,只把左手袍袖向前一拂,果然,云娘打出去的两柄喂毒燕尾镖全被挡落地下。云娘知道紫衣书生不但诡谲狠毒,所怀武功也确是奇高莫测,自己若不施展师门绝学,可能无法将他制服。

然而——就在紫衣人挡落她的暗器之时,她已运气发出了那令人心惊胆怯的勾魂笑声。紫衣人长剑劈至相距包宏颌间,差五寸之际,云娘的笑声已起。

他心中一惊,右腕微偏,长剑劈在嶙峋怪石之上。但听的一声,一个饭碗粗细,突出若有尺许来高的坚石,被劈得成了两半,碎石纷飞,四方奔溅。

勾魂笑声先是如泣如诉,闻之使人心酸肠断,紫衣人功力虽高,也不自觉的流出了两行情泪,顺腮而下。蓦的,笑声转强,其音有如巨雷轰顶,又好似万马奔腾,顷刻之间,紫衣人已全身直流冷汗,毛骨悚然。不久笑声又变,由强转弱,有如一缕不断游丝,紧紧的束缚了紫衣人的一颗心,愈缚愈紧,使他呼吸都感到有些困难。最后笑声突的变得淫荡,有如思春的少妇,在尽情的散放春情,又似无数的全身赤裸的女子,在扭腰摇臀的狂舞。紫衣人被这笑声感染得神智有些晕迷,全身似被烈火一般烧着,难过至极。

所幸,紫衣人究竟是位当今怪杰,内力奇高,硬是已数十年所修定力,抗拒了她这任何人闻之都要送命的勾魂笑声。陡的一声厉啸,拔足飞奔离去。云娘见紫衣人厉啸而去,也就立时止住了笑声。但由于她这勾魂笑声,极损真力,她自己也是满头大汗,全身无力的坐在地上,过了许久才真力复原,扯出丝巾,擦去头上汗珠,站起身子,向包宏身边走去。到了他身边,蹲在地上,秀目关切至极的在他身上细细的查看,不禁微微的一震。

原来包宏全身完好,不但没有一点伤痕,而且呼吸正常,面上的颜色也与好人完全一样。只是额头上有了颗颗汗珠,这汗珠是被云娘那勾魂笑声所感染,而冒出来的。她大惑不解,喃喃自语说道:“从峰腰到这崖底,少说也有二十丈高,何况崖底尽是那些嶙峋的锋利怪石。宏弟弟在峰腰被奇异力道震落崖底,不但没有粉身碎骨,含恨死去,而且连一点伤也没有,事情委实太过奇怪了。”

话尤未了,突然在她身前,响起一阵娇滴滴的声音,说道:“这有什么奇怪呢,他从峰腰悬崖上掉落下来,是被我用双手接住的。他整个的身子跌在我软绵绵的双臂之上,不但不会死,当然也不会受伤?现在只是下晕过去,等会就会好的。”云娘一震,抬头一看,不知是什么时候,一个全身黑衣,双层黑纱蒙面的怪人,站在自己面前。

她陡的一挺身,从地上站起,劈头问道:“你是什么人,快说,否则你就休想出得这块崖底。”黑衣怪人冷冷一笑,说道:“毒玫瑰,果然名不虚传,那勾魂笑声,的确堪称武林一绝,若非有极深内力的人恐怕难以抗拒,我刚才若不似躲在崖下一个石洞中,避过你这场笑声,恐怕要陈尸就地了。不过,这些年来,毒玫瑰的真面目还没有人见到过,如今我却成了第一个见到毒玫瑰庐山真面目的人,真是太幸运了。我将要告诉天下英雄,毒玫瑰是个艳绝千古的年轻美人。”

云娘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这悬崖之下,会有人隐藏着,听到笑声拆穿了自己的真面目啊。然而,没有等他话的语音全绝,就想一掌朝对方胸前劈去,让他死而灭口。

哪知黑衣怪人轻功快捷奇高,尚未等她出手,人已一晃娇躯,跃出三丈开外,冷冷的说道:“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苦竹峰上的夺宝盛会即将开始,还是快把他救醒过来伴他上峰去寻找仇人,为他的母亲去报仇吧……”言下不胜淒然。

云娘一怔,暗道:“听她说话的语气和伤感之情,像是认识巨集弟弟,何况她还救了他一命,若非她用双手接住宏弟弟,不说粉身碎骨,至少也要跌成重伤。我爱宏弟弟,爱屋及乌,我当然不能把他的恩人杀了。”

于是她不再说什么,忙一转身,重新蹲在地上,伸手在包宏的腰际,徐徐的揉摸着哩。过了片刻,她转面望去,那黑衣人已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崖底,没有踪影了。再回过面低头看包宏时,已缓缓的醒转过来。他慢慢的睁开眼睛,说道:“哇操,云姐姐,我说过,我会活上八十岁,是不?”云娘被他逗得啼笑皆非,说道:“看你那幅模样,人家急都急死了,这次要不是那黑纱蒙面的怪人救了你,那你就只能活十八岁了。”

“哦!”包宏惊哦了一声,后又睁开眼睛,问道:“哇操,体育场上睡午觉,摸不着边,他是谁呀,姐姐你问了她的姓名没有?”

云娘坐在石头地上,伸出双手,把包宏上身扶起,靠在自己怀中,右手掌仍不住在他胸前抚揉着。一面笑答道:“这人不留姓名,我也不好过分逼问他,不过,我想将来咱们总会知道,到时报答人家仍不为晚。现在你不要说话,好好的躺着,好好休息一会,我们上苦竹峰去参加夺宝盛会,你那个仇人紫衣书生已经来到苦竹峰了!”

“哦!”包宏一怔,急道:“哇操,云姐姐,你看到了他,是个什么样子?”

云娘道:“我看到他,此人身材矮小,枯瘦如柴,身穿紫缎长袍,行动极为诡谲,刚才他乘你昏迷之际,想把你一剑杀死。同时大声说道,包巨集呀,包巨集,我早已说过,咱们第三次见面,我就要杀你了,不管你现在是否死去,我都要割下你的头,以除我心头之恨啊。宏弟弟,不是姐姐要在你面前卖功,若非我及时赶到,你只能做了他剑下之鬼啦。”

包宏听的俊目圆睁,霍的从云娘怀中站起,仰望苦竹峰顶,咬牙说道:“哇操,紫衣人,咱们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云姐姐咱们上峰去。”说罢,探臂一把抓住云娘左手腕,悬崖小径,往苦竹峰奔去。这时已是酉未之际。月光像一个巨大的冰盆,高挂在朗朗碧空,点苍山中的景色,像是蒙上了一层迷蒙的薄雾。

两人携手狂奔,捷如流矢,就在快要到苦竹峰顶之际,云娘突然想起一事,转面问道:“宏弟弟,你刚才进入那峰腰石洞中,到底看到了什么没有,怎么会被一股劲风逼出来的。”

包宏道:“哇操,说起来还真邪门,时洞之中漆黑无比,阴风惨惨,鬼气森森,我摸索着前进,足足走了一顿饭的时间,不但没有看到丝毫人影,且未听到奇异声音。右走了大概有半顿饭的时间,忽听洞的深处,传来一声怪叫,声若夜鸟哀鸣,闻之令人毛骨悚然。就在那阵怪叫之声,将要结尾之际,忽的一股奇猛无比的劲力,由洞的深处涌了出来。当时我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被这股劲力卷起,像是在半空中飞行,有些飘飘然,不久我就失去了知觉,以后事情如何,我就一点都不知道了。”

说话间,两人已奔上了峰顶,举目一望,只见峰顶一块久许大平地中,站满了武林中各色各样的人。包宏和云娘,正要往那人群中走去,身后忽的响起一个深沈的声音,喊道:“前面走的可是包宏贤侄和云娘么?你们等会再过去,我有话说。”包宏,云娘双双转身,见发话人是南天一燕。

包宏暗道:“哇操,胡子贴膏药,毛病倒不少。”但嘴里却答道:“哇操正是小侄与云姐姐,老伯有什么教言吩咐。”

南天一燕,目凝神光,望了包宏一阵,然后微皱双眉,不解的问道:“贤侄被洞中人猛烈的掌风打出石洞,坠落崖底,没有受到危险么?”

包宏摇摇头,笑道:“哇操,酱油调豆腐,不用言,我被一位全身黑衣,黑纱蒙面的人双手托住,故不但没有血溅怪石,碎尸崖底,且连一点伤部都没有,只不过人吓得昏死过去,哇操,承云姐姐在胸前一阵推拿,把我救醒了。”

“啊,啊!”南天一燕欣慰的啊了两声,说道:“原来这样,贤侄,贤侄,你可知道那洞中之人是谁吗?”

包宏又摇了摇头,说道:“哇操,不知道,铁拐李的葫芦,神秘兮兮。”

南天一燕神色突然变得紧张,眼凝神光向四周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不但探出了一些眉目,而且我还和这人说了话呢。”

“哦!”云娘未待他说下去,哦了一声,说道:“难道老伯伯也进石洞去过了,那人是谁?和他说了些什么?”

南天一燕道:“当然我已进过石洞,真是连我做梦都未想到,那人竟是二十年前在青城山遭天下群雄围攻而死里逃生的关外三奇女中的老三,翻天燕庐玉绮。”

“哦!”包宏云娘同时惊呼了一声,没有立时答话。

南天一燕又道:“她在这洞中苦练了二十年,学成了绝技,目前就是要替你母亲报仇。”

包宏面露惊喜交加之容,说道:“哇操,这么说来,文施女侠确是我母亲了?我那杀母仇人究竟是谁,她老人家当然知道罗。”

南天一燕点点头道:“不但知道,而且二十年前群雄在青城山围攻关外三奇女的来龙去脉,和你们悬剑熊家堡里的恩怨纠结,她更是知道得格外详细,她算定了你那杀母仇人,今天晚上一定要来苦竹峰,参与这场盛会,所以,她也准备今晚出洞,和那杀害你母亲的人,拼个死活。”顿了一顿,又道:“只要她一出来,事情就可以水落石出,谁是凶手,谁是主谋,立刻分晓。”

语毕,挥手示意,命包宏和云娘随他往人群中去,以等待那笺约天下英雄来苦竹峰比武夺宝的神秘人物出现。三人走了约三四丈,包宏忽又问道:“哇操,余老伯,以你老人家的猜测,这笺约比武的人是谁?”

南天一燕道:“这很难说,可能是那个神秘紫衣书生,也可能是在石洞中潜修了二十年的翻天燕庐玉绮,总之不论是谁,今晚苦竹峰上这台戏是够热闹的了。”

他话刚说完,云娘接道:“像这样的热闹场面,还很难看到,人说武功一道,没有止境,我倒要看看,身怀绝技的武林高人究竟是什么令人吐舌的奇绝本领。”

三人说话之间,已经到了那块平地,加入人群中。包宏扫目一望,只见紫衣书生,和他的师弟紫衣秀士林汉文还有胭脂穀主胭脂神婆夏雪馨和她的女弟子仇妙香全都来了。包宏一见仇妙香,登时想起在仇家庄时,仇怀义夫妇托他寻找女儿之事。于是,他赶忙伸手在衣袋中摸了摸那块双心玉锁,见仍在袋中,没有丢失,心中暗喜,正要跨步,走向仇妙香,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喊道:“包相公,你来了。”

包宏转身一看,只见是珊瑚岛的苗梅英,望着自己露出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极之笑。在她的身后,站着她的母亲素女教主苗蕙仙,和她的门人弟子十余人。

包宏见是苗梅英和她的母亲,心中微然一震,赶忙上前拱手一礼,叫道:“苗老前辈。”然后目光转向苗梅英,笑道:“哇操,梅英姑娘,你也果真来了,近来好吗?”

苗梅英含笑答道:“我很好,你呢?”说话中,轻移莲步走近包宏,又道:“我知道你今夜一定会来苦竹峰赴会,我怎么不来呢?”

第三十九章

上元,俗称元宵,又叫元月,元夕。提供

这一夜,笙歌到处,张灯结綵,所以又叫灯夕,灯节。

元宵的起源,史无明文,惟《史记·乐分》说:“汉家常以正月上辛祀太一甘泉,以昏时夜祀,到明始终。”

《初学记·德篇》说:“今人正月望日夜观灯,是鞭遗事。”

由此可见,还在汉代,已有元宵张灯习俗,不过古代的上元习俗,与后世不大相同,它是重心祭祀,似乎并不在於张灯。

元宵张灯的风气,到了唐代才盛行,树拥洛“灵小绿”说:“唐朝正月十五夜,许三夜,夜行其寺观街巷,灯若明昼,山棚高百尺余。神友(中宗年号)以后,眩淤辰冢伺薏灰褂危德砣罚凶悴货娴兀钚惺秸摺!?br />

到了唐玄宗时,由於这位皇帝的特别提倡,更使元宵灯色达到灿烂辉煌的顶点,自此以后,永为定制。

“苦竹峰”的元宵,更热闹,更拥挤。

然而——这群武林群豪不只是来看灯,而是为一只龙纹宝鼎。

这位以笺约天下英雄来苦竹峰比武夺宝的神秘人物,究竟是谁呢?正当大家胡乱猜测之际,突听夜空中升起一阵怪笑,笑过说道:“蒙各位赏光,肯在这天寒地冻的元宵之夜,来到这荒峰之上,敝人感激之至。不过今夜的诸位好友,不下一二百人之多,而龙纹宝鼎只有一只,这场武应该如何比法,才算公平合理,还听诸位发表高见,以便开始。”

话刚说完,人群中已响起一人沈雷似的声音,喝道:“武林中人,讲究的是光明正大,你不署名留笺相约比武,已是有失磊落,如今又藏身发话,更显得你是小人之气,难道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么?”

那人闻言,又响起一阵怪笑,笑道:“这位朋友所说的话,非常有理,但我既敢书约诸位来此印证武学,哪有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不过我自小父母双亡,由恩师一手抚养长大,名字早已忘记,恩师也未为我取下个名字,所以我在留笺之上无名可书,这点务祈诸位原谅。”

话声一落,接着响起轻微的衣袖飘飞之声,破空落下一个人来。站在峰上平地前面一块向上突出高约丈许的石头尖上,双目光有如电射,向全场之人,不住扫望。

天下群雄一看此人,不禁全都大吃一惊,各自在心中哦了一声。原来破空落下的这人,是个身穿蓝布长衫,长发垂腰,奇瘦无比,面如黄|色,年龄约在四十左右的女子。

这如幽灵的形象,只看得在场之人,毛骨悚然。但谁都不认识这人是谁。只有南天一燕,缓缓的移步,到了包宏身边,低声说道:“原来就是她。”

包宏木然的问道:“哇操,她是谁呀。老虎走进土地庙——没一点人味。”

南天一燕声音更低了些,说道:“她就是洞中之人,翻天燕庐玉绮。但你暂时不要拆穿她,看来她是不愿意人家知道,她是二十年前的关外三奇女之一,我们静静的等候着事情的变化吧。”

包宏点了点头,没有回答。但是他一双剑目,却放出两道利剑般的神光,逼视着石浆上立着的翻天燕庐玉绮。

翻天燕庐玉绮见自己一现身,所有群豪都呆愣当地不说话,知道他们有看到自己这幅形象有点悚然,不禁心头一酸,暗自叹道:“庐玉绮啊,庐玉绮,二十年前,你是个姿容秀丽的绝代佳人,不知倾倒过多少武林少年,如今啦……你变成这个样子,谁看了都有点害怕。”

她心里虽然是这样的想着,但处此情形之下,她不能把自己辛酸和恨年华之早逝,容颜之转变的痛苦心情摆在脸上。

然而——她又是咯咯两声怪笑,说道:“诸位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不相信我把龙纹宝鼎放置在峰顶之上了吗?”

顿了顿,又道:“我不但把那只罕世珍物,放在这峰顶上,只要谁能得胜,谁就拿走,而且,还把天下闻名的禅院,少林寺的掌门师尊明空也请来这峰顶上来。在场的诸位少林寺大师,如果要救回贵掌门,就请立即出一个比武办法,也好马上开始,如果诸位真不肯一献高才,那我也有我的办法,只是说了出来,怕诸位不会同意的呀。”

语毕,一抬右手指着她立身处的对面,平地的这一头,一株无叶的枯树上,说道:“诸位如果不相信,请看看那株枯树上,坐着的是不是明空大师,在他身边是不是那只龙纹宝鼎。”

在场的天下英豪,数百双眼睛都循着她手指之处望去。果见靠平地的左面,有一株落叶枯树,看来死去已有好几年的枯树,一枝横伸空际的枯枝上,盘膝坐着一个灰衣僧人,合十当胸,俯首不语。

在老和尚的左手边,摆着一只龙纹宝鼎,宝鼎的颜色本极美丽,再经明月光华一照,更是显得宝光夺目,绿玉玲珑,看得在场之人心痒痒的。

不过他们也在惊奇,这株死去已有好几年的枯树,粗不及一人怀抱,尤其是明空大师所坐,和放置龙纹宝鼎的那支伸空横枝,更是细如菜碗,以明空大师那么重的身体坐压其上,不会折断,委实令人难解。

这当儿,有的人已回过来望着翻天燕庐玉绮,有的人还眼巴巴的凝神痴望着那只龙纹宝鼎。

但谁也不敢突然飞身动手去拿它,明觉,明悟见掌门人被置于树上,闭目合十,低头不语,已经知道是遭翻天燕庐玉绮点制了某处|穴道。但武林中讲究的规矩,主人既是笺约群豪来苦竹峰印证武学的,就得听他的,谁的本领最高,居第一,就可得到那只龙纹宝鼎,当然也可救出明空掌门人。

这两个和尚之中,明悟虽然个性稍微暴躁,但明觉大师却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