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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回到大明当才子

“熊瑚,我没记错的话,你爹好象是楚党吧?”张大少爷向熊瑚问道。熊瑚点头,答道:“我家的祖籍是在湖北江夏,所以我爹在朝廷里是楚党。”张大少爷微笑点头,又向张石头做个手势,让他继续念下去。

“泰敞、天启年间,汪文言在外廷倚仗刘一燝,在内宫靠王安撑腰,涉入红丸案。”张石头继续念道:“天启元年九月,王安死,又遭浙党官员顺天府丞邵辅忠、齐党官员梁梦环先后弹劾,汪文言削职下狱,后经叶向高营救,无罪释放并官复原职,邵辅忠与梁梦欢惧怕报复,遂投入九千岁门下自保。天启四年,韩敬造东林点将录,将汪文言列为东林地贼星。”

“慢着。”张大少爷又打断了张石头,问道:“天启元年到天启四年这几年时间里,汪文言的记录怎么是空白?有没有他牵涉进熊廷弼案的记录?”

“没有,镇抚司和东厂都没有这方面的记录。”张石头翻着文书答道。张大少爷冷笑道:“撇得还真干净,但很可惜,他遇到的人是我张大少爷。算了,不用念了,放那里我自己看吧。”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熊瑚越听越是糊涂,疑惑问道:“你干嘛要去调查这个汪文言?他和我爹的案子到底有什么牵连?我记得我家和他无冤无仇啊?”

“刚才我没有告诉你,你可知道对九千岁说你爹准备送给九千岁四万两银子的人是谁?就是这个汪文言!”张大少爷冷笑连连,“还有,汪文言是和你们熊家无冤无仇,可叶向高却对他有知遇之恩和营救之恩!这个叶向高又是谁——陷害你爹的王化贞的座师!当初王化贞为什么能当上辽东巡抚,就是因为叶向高和东林党力保!你把这些串在一起想一想,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调查汪文言了吧?”

熊瑚按张大少爷的思路分析,盘算了片刻后,熊瑚张大了小嘴,结结巴巴的说道:“难道……你,你的意思是说,是这……这个汪文言在陷害我爹?”

“不是他还有谁?”张大少爷一摊手,冷笑道:“这件事最大的疑点就是那四万两银子!先不说你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就算拿得出来,你爹为为什么不直接叫你的两个哥哥直接去给九千岁送银子?偏偏要叫一个东林党的人在中间穿针引线?而且汪文言把话带到九千岁面前后,你爹又反了悔没给银子,惹得九千岁勃然大怒——你爹脑袋傻了,想自己找死?”

“所以我可以断定,这是汪文言的釜底抽薪之计!”张大少爷一拍桌子,斩钉截铁的说道:“根据我的推测,真相应该是这样——汪文言为了报答叶向高,就出手暗中营救王化贞,但汪文言也知道王化贞的罪责难逃,要救他就必须让你爹替王化贞顶罪!所以汪文言就跑到九千岁的面前说你爹准备用四万两银子保命,因为你爹根本是被冤枉的,九千岁认为这件事很容易就一口答应下来,等到九千岁在皇上面前替你爹说了话以后,汪文言就又跑在九千岁面前说你爹反悔了,九千岁一怒之下,当然就想杀你爹了!毒啊,这么毒的计策,可还真不多见!”

“少爷,那汪文言就不怕熊老爷和九千岁见面,戳穿他的毒计?”张石头小心翼翼的插话问道。张大少爷冷哼,答道:“汪文言才不怕被戳穿,熊廷弼熊公即便在九千岁面前说没有这回事,九千岁也会认为熊廷弼是在继续撒谎赖帐,只会更恨熊廷弼熊公——这也是汪文言这条釜底抽薪计最高明的地方!”

“汪—老娘和你拼了!”熊瑚终于爆发出来,怒吼着往门外就冲。张大少爷赶紧拉住这只脾气和她爹一样暴躁的母老虎,问道:“你去那里?因为陷害我的事,汪文言已经进了东厂大牢了,你想去东厂大牢和他拼命,你也要进得去啊?”

“我……。”熊瑚楞了一下,马上又怒气冲冲的叫道:“那我去告官,让朝廷知道是汪文言这个狗贼陷害的我爹!”

“你有证据吗?我刚才说的话,只是我的推理,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如果汪文言矢口否认,你又能拿他怎么办?不要忘了,行贿这种事,就算是九千岁本人也不会承认的。”张大少爷一席话把熊瑚说得哑口无言。呆立半晌,熊瑚才害羞的说道:“是我不好,脾气又冲动了,那你说怎么办?”

“先坐下来,让我想一想。”张大少爷算是怕了熊瑚的火暴脾气,硬把她拉回座位上坐好。可熊瑚却又迫不及待的说道:“你不是九千岁的干儿子吗?你去九千岁面前解释啊,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九千岁肯定会相信的。”

“没那么容易。”张大少爷没敢把魏忠贤打算利用熊廷弼案狠整东林党的事说出来,只能含糊的说道:“九千岁也是讲证据的人,我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全靠推测,九千岁怎么可能会听我的一面之词?而且我还打听到,说现在的朝廷内外都有人想杀你爹,光靠九千岁,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就把你爹救出来。”

“那?那怎么办?”熊瑚又哭丧起了小脸。张大少爷安慰道:“别急,现在我们已经知道是谁陷害你爹了,让我再想一想,总会有办法的。这样吧,让张石头去给我们叫一桌酒菜来,我们边吃边谈怎么样?”

“不了,我得赶快回去了。”熊瑚羞答答的说道:“你殿试那天晚上我没回家,结果第二天回去,大哥二哥罚我在祖宗牌位前面跪了一天,跪得我腿都青了,还是嫂嫂求情才饶了我。”

“你腿都跪青了?”张大少爷眼睛一亮,习惯性的去挽熊瑚的裤脚,嘴上仿佛很心疼的说道:“那快让我看看,要不要我给你涂点药酒……哎哟,你刚才还说自己脾气坏,现在怎么又来……啊!”

张大少爷正被熊瑚狠揍的时候,客栈房间的门忽然被人敲响,张石头过去打开房门一看,却见来人是一个家仆打扮的中年男子,手里捧着一份大红请帖和一个木匣,向张石头点头哈腰的说道:“这位小哥,请问今科探花张好古张老爷可是住在这里?”张石头点头答道:“是,你找我们少爷有什么事?”

“小人是吏部侍郎姚宗文姚大人的管家,奉老爷之命,前来请探花公赴宴。”那中年人双手捧起请贴和木匣递给张石头,微笑道:“还有我家老爷孝敬探花公的一点薄礼,请探花公务必笑纳。”

“哎哟,终于有人给我家少爷送东西了。”张石头一听乐了,赶紧接过木匣打开——木匣里满当当的全是银元宝,少说也有二百两。可就在这时候,刚放开张大少爷的熊瑚忽然铁青着脸吼道:“张石头,把人给我赶走!东西也砸了还他!”

“为什么?”张大少爷和张石头一起惊讶问道。熊瑚铁青着脸哼道:“如果你们不把姚宗文的走狗赶走,那我走!”

“别,可你起码给我一个理由嘛。”张大少爷苦笑着答道。熊瑚板着脸说道:“天启元年,就是姚宗文这个老东西勾结御史杨渊、冯三元和大学士顾慥,造谣污蔑说我爹在辽东假名增税,勒索百姓,害得我爹下了天牢!后来查无实据,我爹才没被杀头。我们熊家和姚宗文有不共戴天之仇!”

“啊!原来害得我老泰山第一次进天牢的就是这个老东西!”张大少爷一听大怒,马上跳起来向张石头喝道:“石头,听你少奶奶的话,把这个姚宗文的狗腿子给我打出去,他送的银子也给我砸到街上去!他娘的,连我的老泰山都敢污蔑陷害,找死!”

“探花公,误会,这是误会。”姚宗文派来的管家急了,赶紧解释,可张石头急于讨未来少奶奶的欢心,二话不说抡拳就打,张大少爷也冲了上来,连踢带打的把姚宗文的管家给打出了客栈,他送来的二百两银子也被砸到大街上,散落得满地都是。张大少爷还乘机当着满大街的人叫道:“回去告诉你家的老爷,我张好古虽然还没有官职,可我也不会收一文脏钱黑钱!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

“太阳,我差点忘了这时代中国绝大部分地方还没红薯。”张大少爷及时改口,大叫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萝卜!我张好古来当这个官,不是来图钱的!滚!再敢拿银子来贿赂你张大少爷,我就皇上面前参你!”

“好,好。”张大少爷的精彩表演搏得满街喝彩,无数不明真相的群众为张大少爷鼓掌欢呼,同时张大少爷清廉自律的大名也再度轰传京城,搏得满城百姓、满朝官员和满皇宫大内的公公们交口称赞,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只倒霉了那个姚宗文的管家,挨了张大少爷主仆的拳脚毒打不说,还被满街百姓指指点点的嘲笑,后来他实在不好意思呆下去了,只得灰溜溜的跑回家中带信,甚至连张大少爷砸在街上的银子都没去拣,白白便宜了那条街上的大明百姓。

…………

姚宗文的管家灰头土脸的跑回家中的时候,曾经参倒过熊廷弼的吏部主事姚宗文已经在家里摆好了酒席等候——陪同在旁的另一位客人则是曾经和张大少爷起过冲突的陈文范陈老爷,见管家鼻青脸肿的回来,姚宗文和陈文范不由都是一惊,待管家哭哭啼啼的把事情经过说完后,姚宗文和陈文范不由又是一惊,一起倒抽了一口凉气。

“张好古是熊廷弼的女婿?你确定没搞错?”陈文范向姚宗文的管家厉声喝问道。那管家抹着鼻血和眼泪,哭着答道:“陈老爷,绝对没错,张好古自己亲口承认了。而且我进去的时候,亲眼看到张好古和熊廷弼的女儿还正搂搂抱抱的坐在一起,他们如果不是夫妻,会有这么亲热不?”

姚宗文和陈文范对视一眼,又是倒抽了一口凉气。挥手让管家下去后,姚宗文跌坐在椅子上,哭丧着脸说道:“完了,想不到熊廷弼那个老东西会有张好古这么一个女婿——他可是九千岁面前的大红人!司礼监的其他公公也全部是把张好古当亲人一样看,熊廷弼这个案子,说不定就会被他给翻过来了。”

“不能让他翻过来!”陈文范铁青着脸说道:“你得立即动手,联络所有能联络的朝廷官员,一起上表,请你们皇帝赶快把熊廷弼给杀了!否则的话,等到张好古入朝为官,在朝廷里影响更大,说不定这个案子真会给他翻过来!”

“现在杀熊廷弼?现在离秋决还有半年啊?”姚宗文哭丧着脸说道。陈文范冷哼道:“这我不管,但你自己可以想象一下——熊廷弼的案子如果被张好古翻过来,官复原职,那么张好古内有以魏忠贤为首的司礼监众太监扶持宠爱,外有熊廷弼手握兵权支援呼应,再想收拾你这个仇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姚宗文打了一个寒战,战战兢兢的点头说道:“好,我马上去和其他官员联络,约他们明天早朝一起上表,请皇上尽快处死熊廷弼。”说到这,姚宗文又看了陈文范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只是这一活动,就需要……。”

“放心,你不管用了多少银子,我都给你报帐。”陈文范淡淡的说道:“四贝勒早就交代过了,只要你们能弄死熊廷弼,扳倒孙承宗,银子要多少有多少。”

第四十一章 指点迷津

找出了真正将熊廷弼逼上死路的罪魁祸首,张大少爷营救熊廷弼的行动前景忽然变得光明起来——虽说张大少爷只是推测还没有拿到真凭据,可是以咱们张大少爷的手段,把自己的推测移植到九千岁魏忠贤的脑袋里,还是大有希望的。可是张大少爷做梦也没想到的是,才那么一天的功夫下来,熊廷弼案却又出现了难以想象的巨大波折…………

那是在天启五年三月十八的下午,张大少爷主仆花了三千五百两银子,在北京东城教忠坊的文丞相胡同买了一套极大的宅院,又把原主人留下的几个年轻仆人也买了下来,刚开始指挥着他们在宅院里打扫,熊瑚主仆就风急火燎的冲了进来。见到熊瑚,张大少爷不由一楞,惊讶道:“嘿,我的小瑚瑚消息简直比东厂还灵通,我买下这套宅院还不到半个时辰,居然就找得到这里?”

“少爷,是我早上在菜场上告诉秀儿的,说我们要来这里看房子。”张石头颇有些害羞的答道。张大少爷顺手抄起扇柄就往张石头脑袋上来一下,骂道:“有奸情无友情,连少爷的事都敢出卖?”骂完了胆大妄为的张石头,张大少爷这才笑嘻嘻的迎上去,向走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熊瑚说道:“瑚瑚,你来得正好,快看看我们的这套新宅子怎么样?三进院,后面还有花园和池塘,可漂亮了,就是现在还在打扫,有点灰,家具也还没买……。”

“别……别说房子的事了。”熊瑚摆手阻止住张大少爷的吹嘘,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熊瑚就抓住张大少爷的袖子,哭丧着脸说道:“张大哥,大事不好了!今天中午,徐尔一徐叔父去了我家,告诉我们兄妹说,今天早朝上有一些官员御史象是发了疯一样攻讦我爹,逼着皇上把我爹即刻问斩,明正典刑!我没办法,只好找到这里来和你商量了。”

“即刻问斩?”张大少爷也吓了一大跳,脱口问道:“为什么?现在离秋决还有半年啊?”

“我怎么可能知道原因?”熊瑚哭丧着脸说道:“听徐叔父说,那些人一口咬定说我爹擅自撤退,丢失了辽东,非逼着皇上将我爹立即问斩!徐叔父和他们争论,但他们人太多,徐叔父双拳不敌四手。”

“那皇上是什么意思?答应了没有?”张大少爷紧张问道。熊瑚摇摇头,答道:“皇上今天还没表态,可徐叔父发现皇上态度有些松动,担心再这么下去情况不妙,就赶紧到我家给我们送信,叫我们兄妹做好心理准备。”

“只要皇上没立即答应就好。”张大少爷松了口气,又安慰道:“别急,先坐下来喝点水喘口气,再详细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到底都是那些官员抽风急着杀你爹。”

“好。”熊瑚感激的点头,坐在张大少爷亲自搬来的椅子上喝了两杯水,这才将徐尔一告诉熊家兄妹的情况一一道来。原来,今天清晨的早朝上,以杨渊、冯三元、杨道寅、苏琰和徐景濂五人为首的官员御史忽然向熊廷弼开炮,领着一帮拥护者历数熊廷弼的所谓辽东之罪,要求明熹宗立即将熊廷弼明正典刑,以警效尤,徐尔一虽秉公直言,无奈势单力薄,压根不是杨渊等人的对手。还好,杨渊、冯三元等人事先显然没有向东林党、魏党打过招呼,所以势力最强大的东林党和魏党都没有立即附和,而是选择了中立观望,等待老大发话再决定站位,明熹宗才没有立即同意——但态度已经有些松动。徐尔一知道事态严重,所以下朝后连家都没回,立即就赶到熊家兄妹租住的宅院报信,让熊家兄弟做好准备——其实就是做好心理准备。

“瑚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天你好象说过,杨渊和冯三元、还有姚宗文,都是你爹当年的死对头吧?”张大少爷捏着光滑的下巴,沉吟着问道。熊瑚点头,又猛然明白过来,惊叫道:“对了,难道是姚宗文搞的鬼?昨天我叫你打了他的管家,他怀恨在心,所以就联络起我爹的其他仇人,想把我爹立即处死?”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他在背后搞起的风波。”张大少爷也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摇晃着叹道:“所以说啊,冲动就是魔鬼,昨天你如果别那么沉不住气,何至于会有今天这样的情况?宁可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啊。”

“他是我家的仇人,我看到他能不火大?”熊瑚有些不服气的嘟嘟小嘴,又抿着嘴问道:“事情也出了,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准备出血呗,现在还算好的了,起码送银子也有地方可以送了。”张大少爷打个呵欠,向正在威风凛凛指挥仆人打扫的张石头叫道:“石头,带上一千……,不,带上两千两银子的银票,陪少爷我去九千岁家里走一趟。宅子这边,就交给你的少奶奶和你未来的管家夫人打理吧。”张石头连声答应,赶紧把指挥权移交给面赤耳红的熊瑚主仆,陪着张大少爷出门而去。

…………

领着张石头一路打马赶到魏府门前,魏忠贤却还在皇宫里侍侯明熹宗没有回家,还好张大少爷这次也不是来找魏忠贤——想用区区两千两银子就打发了魏忠贤,那也无异于是痴人说梦——张大少爷这次的目标是杨六奇,可是门子通报得准后进府一看,杨六奇却正与魏忠贤的头号智囊崔呈秀在魏忠贤书房里署理公文奏章,忙得简直不可开交。张大少爷暗叫侥幸,幸亏自己多带了银子,赶紧上去行礼,“晚生拜见崔大人,拜见杨六哥。”

“探花郎,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啊?”崔呈秀还礼,开玩笑的问道:“是不是急着想当官了,所以来求九千岁尽快把你的实职给安排了?”杨六奇也笑道:“张兄弟,你可真能闹腾啊,昨天在大街上当众打姚宗文的脸,把他送你的银子都砸到大街上,在京城里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啊。昨天晚上,老泰山可还为了这件事夸了你几句。”

“杨六哥取笑了,兄弟我家中薄有资产,不缺那几个银子,当然不肯为了那点银子折了义父的名头,更不会为了那点银子丢了杨六哥你的脸是不是?”张大少爷笑着答道:“还有崔大人,我如果想当官还用得着求干爹吗?只要求崔大人你帮个忙,朝廷六部还不是随我挑。”崔呈秀和杨六奇一起大笑,很是满意张大少爷的奉承讨好。

虚伪客套了几句,丫鬟奉上茶张大少爷入座,政务正忙的杨六奇再不客气,直接问道:“张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和崔大人很忙,有什么事直接说吧。”张大少爷看看左右,杨六奇会意挥手,服侍在房间里的丫鬟和仆人立即退出房间,留下张大少爷、崔呈秀和杨六奇三人在房中独处。张大少爷这才从怀中掏出厚厚的银票,分成两份放在杨六奇和崔呈秀面前,微笑道:“杨六哥,崔大人,一点小意思,不呈敬意。”

杨六奇和崔呈秀各自瞟瞟银票,见数额不菲,便一起微笑道:“张兄弟,太客气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这么做,简直太见外了——说吧,想找我们办什么事?”张大少爷微笑答道:“杨六哥,崔大人,其实也没其他事,就是今天有人在早朝上建议将熊廷弼尽快砍头那件事。”

“区区两千两银子就想买回熊廷弼的命?你小子算盘打得可真好。”崔呈秀和杨六奇一起心中冷哼。不曾想张大少爷又说道:“杨六哥,崔大人,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也知道想救熊廷弼出天牢没那么容易,所以小弟只想求你们帮个忙,别让那些人得逞,把熊廷弼的斩首之刑拖到秋决再执行就行。”

“哦,原来是这样。”杨六奇松了口气,点头说道:“好吧,看在张兄弟你的面子上,今天晚上老泰山如果问我们熊廷弼的事,我就尽力把你拖到秋决去,只是成与不成,六哥可不敢给你打保票。”

“六哥,这事兄弟可得求你一求。”张大少爷急了,“熊廷弼如果现在就死了,兄弟我可就没办法再让他活过来了,只要你帮忙让他再拖上几个月,兄弟我就有希望了。”

“为了熊廷弼的那个女儿?”杨六奇含笑问道。张大少爷坦率点头,又笑道:“准确来说,是为了六哥你的兄弟媳妇。”杨六奇大笑,点头道:“好吧,看在张兄弟和兄弟媳妇的份上,这个忙我尽全力帮,但我真的把握不大。”

“六哥……。”杨六奇不给准话,张大少爷不免有些着急。这时,崔呈秀阴阴的插话说道:“张兄弟,你不要逼你六哥了,他说他没把握,是他没把你当外人看,所以才说实话——熊廷弼究竟什么时候问斩,光靠我们两个还真没办法帮你把这事一锤定音。因为这不仅牵扯到朝廷党争,而且还牵扯到了大明律的职权范围。”

“请崔大人指点。”张大少爷虚心求教道。崔呈秀缓缓答道:“依大明律:凡遇有重大、疑难案件,均由三法司长官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和都御史共同审理,三堂会审拟定罪名刑罚,最后由皇上亲自裁决——熊廷弼案子就是这样。而这些环节中,九千岁执掌的司礼监并未牵涉,我们没有办法直接插手。”说罢,崔呈秀又苦笑着补充一句,“本来呢,如果九千岁本人肯帮忙,直接在皇上面前帮熊廷弼说话,那不管多少御史言官上本上奏,只要皇上不点头,那谁也不敢立即杀熊廷弼。可九千岁对熊廷弼是什么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要说你了,就是我们也没办法说服九千岁帮这个忙啊。”

“那就真的无计可施了?”张大少爷有些着急——现在张大少爷还没拿到汪文言用计离间魏忠贤和熊廷弼的证据,确实没办法一下子就说服魏忠贤收回杀熊廷弼的决心。

杨六奇耸耸肩膀,表示爱莫能足。崔呈秀则阴笑道:“张兄弟,看在自家兄弟份上,我给你指一条明路——如果你真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