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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花开锦绣

这样过了几天下起雨来。沙沙沙打的树叶直响,屋檐的水像线似的落下来溅得四处都是。

大家都窝在屋里或是做针线活或是说着闲话,到了晚上又都早早地进屋歇了。

正屋那里突然一阵响动。

在寂静的夜里,越发显得喧哗。

听到的都吓了一大跳。那想讨好卖徒弟或是自觉体面的,忙穿了衣裳过去看,也有愉懒的,躲在被子里装作没听见。

费姨娘忙吩咐采蓉点灯:“我们也过去看看。兴许是珍姐儿有什么事……”

采蓉不敢怠慢,忙服侍费姨娘穿了衣裳,又拿了把伞,服侍费姨娘往正屋去。

路上,她不由回头。

吴姨娘的屋子里一片漆黑。

采蓉忍不住轻哼了一声,把伞又往费姨娘那边举了举。

雨水斜斜的飘下来,很快打湿了她半边身子。

采蓉不以为然,待上了正屋的回廊,她这才发现正屋虽然灯火通明却大门紧闭,屋里子还传来范氏尖锐却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的声音。

几个比她们早到的丫鬟、婆子都神色有些惶恐地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哼的样子,还有的人索性偷偷地溜回了自己的屋里。

采蓉心中暗生不妙,忙去拉费姨娘。

费姨娘却上前几步,“啪啪啪”地用力拍着正屋的大门:“大爷!大奶奶!出了什么事?”又喊墨篆,“墨篆姑娘,快开门,我是费氏采蓉心中一急,喊了声“姨娘”,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墨篆冷着脸站在那里,堵住了厅堂的灯光,也堵住了厅堂的大门:“半夜三更不睡觉的,在这里做什么…”

采蓉就看见费姨娘眉宇间闪过一丝毅色,一把就推开了墨篆,一面往里闯,一面大声道:“大爷,大奶奶,这是怎么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走近

俞敬修和范氏在内室,费氏走进厅堂的时候还可以听到范氏嘤嘤的哭声:“……你说我冤枉你,这件事只怕是任谁听了都会‘冤枉’你……又是赁了宅子安置,又是四处上下打点帮她走关系,又是找了人服侍,前前后后花了两千两银子,她又不是五、六岁的小姑娘,只带了个没见过世面的||乳|娘和小丫鬟,就敢从山东跑到京都,这样的人,你说她什么都不懂,你说去听听,看有没有人相信?我看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把你当冤大头收拾!只有你,掉到她的陷阱里还不自知,反把她如珍似宝的供着、捧着……”语气酸溜溜的。

费氏听得不由心头一跳。

没想到瞎猫子撞到了死老鼠,竟然让她给蒙对了!

内室就传来俞敬修的一声暴喝:“你还有完没完?什么冤大头?什么供着捧着的?你还要我怎么跟你说?”

费氏心念飞转。

进去还是不进去?

进去,一个不好,不仅会引起范氏的反感还可能让好面子的俞敬修厌恶,她可能从此在俞家再也站不住脚;不进去,等墨篆回过神来追上来嚷嚷起来,她一样会因为无礼窥视而被范氏和俞敬修憎恶,甚至有可能会让俞敬修迁怒……

她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气。

既然箭在弦上,那就开弓没有回头箭,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纵然失败,以后想起来。至少不会后悔。

说时迟,那里快。费氏撩开帘子就闯了进去。

“少奶奶,您这是怎么了!”她面带善意地走了进去,“有什么话您好好和大爷说就是了。这半夜三更,虽然下着雨,可一点点小动静还是会传得很远,我在后罩房都听见了。要是惊动老爷和夫人。岂不是让他们又跟着担心。”说着,笑着喊了一声紧追着她进来的墨篆一声:“麻烦姑娘您给大奶奶打点水来,我服侍大奶奶洗个面。”一面说。一面走到了范氏的面前,从衣袖里掏出帕子弯身递给范氏,柔声道。“大奶奶,你擦擦脸。”然后站了身子对着俞敬修道,“大爷也是的,大奶奶在家里帮着夫人主持中馈,每天不知道有多忙,还牵肠挂肚的惦记着您在山东好不好,吃饭香不香,穿得暖和不暖和,身边服侍的细心不细心,您倒好。回到京都不好好陪陪大奶奶,反而天天往外跑,大奶奶就是想找您说几句体己的话都找不到你……”语气带着几分抱怨,几分不平。

俞敬修和范氏都愣住。

而墨篆在经历了费氏闯门的错愕之后,最初的惊讶已被无尽的愤怒所代替。

费氏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姨娘罢了。竟然敢一把将她推就这样闯进了大***内室。

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人,大奶奶和大爷置气,有她说话的地方吗?

所以听到费氏吩咐她时,她眉角一挑,不禁出言讥刺道:“费姨娘,我是大奶奶贴身的丫鬟。好像还论不到你来吩咐吧?”只是她话音未落,就看见俞敬修一个冷冷的眼神瞥了过来,让她心头一凛,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俞敬修看她的眼神就更冷冽了。

刚才范氏闹腾的时候她站在旁边一声不吭,现在有人来劝架了,她倒抖起威风来了。不管怎么说,费氏也是他的妾室,哪里就论得到她一个做丫鬟的来教训。当着他的面她还敢这样,可见他不在的时候是多么的嚣张。

感觉到俞敬修的怒意,墨篆打了个寒颤,想到范氏对费氏的厌恶,她在心里冷冷一笑,决定以后再和费氏计较,曲膝行礼,退下去吩咐粗使的婆子打水去了。

而俞敬修在墨篆退下去之后,他的目光就落在了范氏的身上。

范氏接过费氏的帕子,狠狠地揉成了一团,使劲地丢在了地上。

费氏脸上露出些许的尴尬来。

她慢慢地蹲下身子,把被范氏丢在地上的帕子捡了起来,沉默地转身,给俞敬修和范氏各倒了一杯茶。只是俞敬修的茶是态度恭敬却沉默地递到俞敬修手里,范氏的茶则是轻轻放在炕桌上的,还双手抱着红漆海棠花的茶盘低声劝着范氏:“大奶奶,您喝杯热茶,人会舒服一些。”

范氏和俞敬修哭闹了半天,眼睛发涩鼻子塞,人很不舒服。尽管她不喜欢费氏,却不会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她没有拒绝,端起茶盅来喝了一口。

没有被喝斥……费氏心头一松,头微垂,低声劝着范氏:“大爷的性子您是最清楚不过的,只要是您的事,没有一件不放在心上的。就是有天大的事,您看在大爷这样尊重您的份上,您就别发脾气了。”

范氏脸色一沉。

这是劝架的话吗?

说得好像自己在无理取闹一样。

她知道什么?就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念头一闪而过,心里隐隐涌起股不安来。

正欲仔细想想,墨篆打了水进来。

费氏忙过去帮忙拿耙镜、帕子之类的小东西,又帮范氏把帕子围在胸前,褪了手镯,服侍范氏洗脸。

范氏被这么一打扰,把心底的那一点点困惑暂时放到了旁边。

净完面,费氏又服侍范氏重新梳妆。

俞敬修看着,起身就要出门。

“啪”地一声,范氏族就将手中的耙镜拍在了紫檩木的梳妆台上:“你要去哪里?这么晚了,你难道还要去针匠胡同看那个闵小姐不成?你可别忘了,外面已经宵禁了,你要出去,就得拿了公公的名帖。你不怕丢人,我还怕丢人呢!”她说着,眼睛立刻泛起红来。

俞敬修又羞又恼。羞的地范氏竟然当着费氏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恼的是范氏到现在还不相信自己。

他不由脸色一沉,抬脚就要走。

却听见那费氏柔声道:“大奶奶,您说这话,我可不爱听。”

这屋里的事什么时候论到你费氏喜欢不喜欢?

给她三分颜色,她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俞敬修、范氏和墨篆都不由默然。

偏生那费氏却好像没有感觉到大家的异样似的,继续温声道:“我虽然不知道大爷是为什么要去针匠胡同看那位闵小姐,可大爷自幼学的是圣人文章。行事谦逊、磊落,纵然有小节上有失礼之处,却决不会做出有失君子之德的事来……”

俞敬修听着眼神一亮。

范氏却勃然大怒。

我和德圃的事。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她张口就要喝斥费氏,谁知道费氏却蹲到了她的膝边,仰着头凝视着她。表情真诚地道:“我不知道您和大爷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可能说的话有些片面。您这个时候又在气头上,不免会有失偏颇。今天的事,您就不要再想了。我这就去给您做碗杏仁露。你喝了杏仁露,好好的睡上一觉,等明天早上起来,气消了,再和大爷好好说道说道也不迟。”然后问道,“您看这样可好?”

谁愿意和丈夫置气。

范氏不由心动。

却又担心俞敬修去针匠胡同那边,不禁露出些许的迟疑。飞快地睃了俞敬修一眼。

费氏会意,笑盈盈地站了起来,柔声喊着“大爷”,道:“您今天也别出去了,就在家里好好和大奶奶说会话。有什么误会。大家说开了,也就烟消云散了。”

俞敬修眉宇间却露出些许的踌躇。

范氏一看,心头的火苗腾地又烧了起来。

当着费氏和墨篆的面,她已经先低头了,他却一点面子也不给她,让她以后在这些下人面前怎么做人啊!

心头又闪过墨篆的话:“……闵小姐身边只有一个||乳|娘。一个丫鬟,大爷每天下了衙都会去那个姓闵的小姐那里坐一会。有一次,还带了陈中铭陈大人过去……”

那醋意就像泉眼似的咕咚咕咚地往外直冒。

她再也忍不住,哽咽道:“我就知道,现在这屋里留不住你。你既然要去,我也不拦着你,留得住你的人,却是留不住你的心。”她说着,吩咐墨篆,“去,到马房说一声,大爷要出门,让他们备好车马……”

墨篆自然知道范氏这是说的气话,站在一旁不做声。

“胡说八道些什么!”反正费氏都已经知道了,俞敬修也不再掩饰,他眉头紧锁,眼角眉梢间透出几分恼意,“那闵小姐父亲受冤下狱,我好不容易帮她走通了刑部的路子,今天晚上要帮她润色一张状子,她明天好递去刑部……我要去书房写状子。”

官司竟然打动了刑陪,这位闵小姐恐怕出身不凡。

只是不知道为何身边只有一位||乳|娘一个丫鬟。

费氏在心底暗暗琢磨着,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劝着范氏:“大奶奶,大爷如今可是御史,代天巡视的御史!管的就是这冤假错案。若说大爷对那闵小姐有什么私心……”她笑道,“大爷哪里弄不到这两千两银子,何必要在大奶奶这里过明路。大爷这样,本就没准备瞒着大奶奶。”

范氏不由低头思索,想到俞敬修平日里拿在手里把玩的玉器,供在案头的前朝笔洗,还有大夫人和三夫人对俞敬修的溺爱,她不由咬了咬唇,道:“可两千两银子……”

“大奶奶恐怕在南京呆的时候不长吧?”费氏笑着,“大爷在南京的时候,曾有一次拿五千两银子买了鼎,把玩了几天之后,就一直放在了南京老家的库房。两千两银子,对大爷来说,不过是买个玩意儿的小钱而已。只怕大爷还没有放在心上。”她说着,笑吟吟地望着俞敬修,道:“是吧?大爷!”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生病

听了费氏的话,俞敬修暗暗在心底叹了口气。提供

那费氏都能想明白的事,妻子为什么就想不明白呢!

莫名的,他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无心回答费氏的话,也无心再解释,他吩咐费氏:“你在这里陪陪大奶奶。”然后对范氏道“我去书房了。有什么事,你差人给我带个话就是了。”说完,也不看屋里的众人一眼,转身就出了内室。

“你……”范氏望着俞敬修决然的背景心如刀绞,那样的冷淡漠然,是她从来不曾在俞敬修身上看到过的……何况还当着费氏的面。

她强忍着,眼泪才没有落下来,人却颓然地瘫坐在了炕上。

费氏就朝着墨篆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劝劝范氏,自己低声说一句:“大奶奶,我去给您做杏仁露去。”转身走了。

墨篆看着大怒,张嘴就想训斥她几句,转念想到大奶奶此时心里正不痛快,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上前低声劝着范氏:“大奶奶,大爷是有要紧的事是公事。”心里却思忖着,这费氏惯会讨巧,哪天得找个机会在大奶奶面前告上她一状才好,也免得她在自己面前忘乎所以,自己没有点头就跑了……

范氏见屋里只有她和墨篆,心里一酸,这眼泪就忍不住簌簌落下。

墨篆忙拿了帕子给范氏擦眼泪。

范氏接过帕子却愣愣地问她:“你说,大爷真的只是想帮那个闵氏打官司?”

墨篆自然是不相信的。要不然她早就劝解范氏了,范氏也不会和俞敬修争吵了,至少不会情绪这样激烈了。可望着范氏充满了期待的目光,她只能昧心道:“或许我们真的是错怪了大爷那费氏不也说了吗,五千两银子的东西,大爷说不要就不要了”

范氏默默地颔首。

想起费氏刚才那句“大奶奶恐怕在南京呆的时候不长”的话,心头顿时火冒三丈,问墨篆:“费姨娘呢?哪里去了?”

刚才她神情恍惚,并没有注意到费氏。

墨篆忙道:“她去给您做杏仁露去了。”

范氏“哦”了一声想到刚才费氏在俞敬修面前说话时的那种镇定从容,想到自己的惊慌失措,心里就觉得很不舒服,不想让费氏服侍她,想了想,道:“你去看看。要是她已经做过了,你就帮我端过来。要是还没有做好,你就吩咐灶上的婆子给我做好了。”

墨篆明白她的意思,应了一声,去了小厨房。

小厨房里静悄悄的费氏站在灶边,正用勺子搅着锅里的杏仁露,她的小丫鬟采蓉正在帮她烧火。

听到响动,费氏笑着望过来。看见是墨篆,她有些惊讶,笑容里多了些亲切。

“墨篆姑娘怎么来了?”她热情地和墨篆打着招呼“杏仁露马上就好了。热热的,我还加了些桂花进去,喝了睡的香一些”

说话间,墨篆已走到了灶边见那杏仁露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也不去喊灶上的婆子了,道:“大奶奶让我过来看看。你等会把这锅碗瓢盆收拾收拾就回去歇了吧!”又见那费氏笑着点头,好像根本没有把刚才的那些风波放在心上的样子,不禁道:“今天的事,你不要到处乱嚷嚷…大爷拿了两千两银子出去乱花了,不是什么体面的事。

“墨篆姑娘放心”费氏忙保证道“这是我们屋里的事,外面的人知道大爷和大奶奶置气我们这些人也跟着没脸。”

墨篆见她一脸的郑重点了点头,端了杏仁露去了范氏的内室。

费氏不知从哪里翻了个霁红小碗又盛了些杏仁露,然后用大红描金海棠花的托盘托了吩咐采蓉:“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把这碗杏仁露给大爷送过去就回来。”

采蓉忙道:“我和您一起去吧!外面还下着雨呢!”

“不用了。”费氏笑道“我去去就来,很快。你正好趁着这会儿帮着把厨房收拾干净,也免得灶上的婆子明天早上起来嘀嘀咕咕的。”

采蓉觉得有道理,连声应“是”。

费氏就一手打伞,一打端着着杏仁露去了俞敬修的书房。

俞敬修听说费氏来给他送杏仁露,犹豫了片刻,让小厮领了她进来。

费氏将杏仁露端放在了俞敬修的手边,笑道:“大奶奶的我已经送过去了,墨篆姑娘在那边服侍着。”说着,她打趣般的抿了嘴笑道“您也别担心,大奶奶不过是一时心里发酸,这才脾气大了些。等明天想明白了,自然就好了。”

但愿如此!

俞敬修在心里叹着,朝费氏胡乱点了点头,端起那杏仁露喝了一口。

甜甜的,还带着他很喜欢的桂花香味。

他不由的又喝了一大口。

费氏看着眼底闪过一丝光亮,笑着曲膝行了个礼:“时候不早了,大爷也早些歇了吧!这打官司的事最曹心神不过。虽说大爷是为了打抱不平,可若是先抱不平没打成,先把自己给拖垮了,就是有心也无力可使了。闵小姐一个妇道人家,千里迢迢到京都来打官司,只怕大理寺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还不知道受了多少的委屈,有多少的心酸事,好不容易遇到大爷是个侠肝义胆的,愿意指点她怎么办,只怕背地里不知道烧了多少炷香,求了多少次菩萨,全心全意指望着大爷,大爷要是管不上了,那闵小姐只怕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沙发沙发啊俞敬修想到闵小姐一见到他就明亮如晨星的眸子,想到每当他有点进度时闵小姐那感激的表情,不禁晒笑道:“你走就走,怎么这么多的话?”

费氏见俞敬修语气很是亲切,紧绷着的心弦一松,大着胆子半是试探半是嗔怪地道:“大爷也太不给我面子了,我说两句客套话也要点破,真真是没脸!”

俞敬修见她突然间变得如此幽默风趣,很是意外,再一细想,那费氏说的可不就是客气话偏偏自己还一本正经地叫他少废话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起来。

费氏见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让冷清的屋子立刻有了几分热情。

费氏就问俞敬修:“闽姑娘的事,大爷准备怎么办?”

俞敬修闻言眉头微蹙,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语气有些不悦,却不像从前那样的带着几分怒意。

费氏放下心来。

她目光平静而又真诚的望着俞敬修:“今天的事,起因还是那两千两银子”

俞敬修听着嘴角微翕,好像要说什么。

费氏却道:“大爷,您听我说完。”

俞敬修不再做声。

费氏就道:“两千两银子,对你来说可能就是一个买书书画的钱可对寻常的人家来说,只怕合家底也就这么多银子。您纵然不放在心上,却不能代表别人也没有放在心上。你本意不过是想帮闵小姐,若是男子还好说,偏偏闵小姐是个女儿家,若是别人知道了,不免要往歪了想。若是因此传出个什么流言蜚语,不仅坏了您的名声,也让闵小姐不好做我。我有个念头,也不知道行不行说出来大爷琢磨琢磨。若是能行,大爷不妨想想,若是不行大爷就当我是痴人说梦话,你笑笑就过去了。”说完,也不待俞敬修说话,继续道“这瓜田李下的,大爷常往针匠胡同跑也不是个事。最好莫过于托了夫人的名义,有什么事,让夫人派人人去跟闵小姐说若是能把闵小姐接到家里来住那就最后好不过,不仅堵了那些说是非人的嘴闵小姐孤苦伶仃,也可以安安她的心。不过您先前没有商量夫人这个时候大奶奶和你吵阄了一场,您再去请夫人出面,大奶奶会怎么想?我看,你不如请大奶奶出现,大张旗鼓地去看看闵小姐,隔三岔五的给闵小姐送些点心瓜果什么的,别人见了,也就不能说什么了……”她说到这里,语气一顿“就是不知道闵小姐的父亲犯的是什么事?若是牵扯颇大,我们这样行事不知道会不会受牵连?”说着,她呵呵地的一笑,道“外面这些,妾身也不懂,还得大爷拿主意!”

俞敬修听着,却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这样一来,也免得范氏整天疑神疑鬼的。

他不由沉吟道:“闵小姐的父亲不过是个小小的知县,不过是受了上峰的牵连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闵小姐的父亲出身寒微,家里只出了闵小姐父亲这一个进士,又性情耿直,出事后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少,这才被当了替罪羊被押解进京。闵小姐的母亲听说丈夫下了狱,又惊又害,病倒了。只有一个弟弟,今天才六岁,不能顶事。她只好把家里给卖的全卖了,把母亲和弟弟托付给了舅舅,赶到京都想为父亲洗刷罪名”他说着,苦笑道“因为打点狱卒在钱,她为了省银子,舒不得吃东西,只靠喝碗冷水充饥,饥寒交迫地倒在了雪地里……我总不能看着她死在我面前吧?”

费氏听着,宇间立刻露出同情之色,怏怏然地道:“我以为我过得苦,没想到还有比我更苦的人。”然后道:“大爷,你一定要救救闵小姐!要不然不仅是她日子不好过,就是闵小姐的母亲和弟弟,只怕也活不下去了。”她说着,眼角水光闪烁“您是蜜罐里长大的,不知道……我却和闵小姐一样…那种滋味……不好受”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打人

费氏的一席话让俞敬修听得有些发愣,费氏却另过脸去擦了眼角的水光,再望过来的时,已是一脸灿烂的笑容。

“那妾身就先走了。”她曲膝给俞敬修礼了个福礼,道“大爷早点歇了吧!”然后起身就退出了书房,一路疾行回了厨房。

厨房依旧如她走时一样静悄悄的,东西早已经收拾好了,采蓉正坐在厨房的小杌子上发着呆。

见费氏回来了,她面上一喜,喊了声“姨娘”。

费氏笑着朝她点点头,道:“我走后,灶上的那些婆子可曾来为难你?”

“没有。”采蓉心里暖哄哄的“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