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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花开锦绣

听傅庭筠这么说,厉家十三公子眉宇间闪过一丝窘色,然后很快恢复过来。他搔着头道:“我天刚刚亮就出了门,家里的不知道我来这里,不过。我写了张纸条让在家的小厮在我走后递给我母亲,他们这个时候肯定知道了。我已经吃过早饭了,肚子不饿……”

傅庭筠听了笑道:“还是天刚刚亮的时候用过早膳,这眼看着已经晌午了,肚子怎么可能不饿。”她说着,厉家十三公子和贴身的小厮随她进屋。“就留在我们这里用了午膳再走吧!”

厉家十三公子有些犹豫,见呦呦转身进了内院,他立刻笑道:“那就多谢赵夫人了。”然后恭敬地给傅庭筠行了礼,露出了几分世家公子的优雅。

傅庭筠看着不由暗暗点头。

这位厉公子尽管被祖母溺爱,可乖起来却礼仪不失,可见平日居家过日子厉家是十分讲究的。

三堂姐就低声喊了声“荃蕙”。

傅庭筠却示意她不要多说,笑着领厉公子进了厅堂,然后朝着雨微使了个眼色。

雨微不动声色地出了厅堂。

傅庭筠请厉家十三公子坐下,笑着指了他身上的衣裳:“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厉家十三公子咧了牙笑道:“路上看见一个庄户人家,花了五两银子买的。”

傅庭筠强忍着嘴角才没有抽搐,然后问起厉夫人来,说起黄婆子来,等到了晌午,又留了厉家十三公子吃饭。

厉家十三公子客气了一番,最后还是留下来用了午膳。

见呦呦没有上桌,他不由问道:“怎么不见大小姐?”

傅庭筠笑道:“她是女孩子家,在自己屋里吃饭。”

厉家十三公子“哦”了一声,肩膀一垮。

三堂姐心里“咯噔”一下,傅庭筠却像没有注意到似的,笑着招呼他多吃点。

或者真饿了,厉家十三公子连吃了两碗饭才放下筷子,尽管如此,他的动作依旧的从容。

傅庭筠就招呼厉家十三公子到旁边的耳房喝茶。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

三堂姐眉头紧锁,正要问一句,就看见雨微撩了帘子,厉夫人急冲冲地闯了进来。

“十三,伱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厉夫人上前几步就把面露惊讶之色的厉十三搂在了怀里,“伱可把大家都给急死了。伱十哥带着几个家西现在还在西苑找伱呢!”

厉家十三公子挣扎着挣脱了厉夫人。

厉夫人这才惊觉得自己的失礼,忙上前曲膝行礼和傅庭筠、三堂姐打招呼。

厉家十三公子却趁机跑了出去。

外面传来喧哗之声。

三堂姐朝外望去。

就看见几个孔武有力的像家丁模样的人抬了厉家十三公子就朝外走,耳边则传来厉夫人的饱含歉意的声音:“给赵夫人添麻烦了。我们家老爷来信了,说等他回京都的时候,一定亲自来给赵夫人赔礼道歉。”

“厉夫人不用客气。”傅庭筠笑道,“我也是怕这孩子跑到别的地方去了,让伱们又一阵好找,这才让雨微给伱您带了个信。如今人找到就行了。”然后留了厉夫人用茶。

“家里的人还不知道我找到了十三。”厉夫人谢绝了傅庭筠的好意,“改天我再来打扰赵夫人。”

傅庭筠也不勉强,送厉夫人出了垂花门。

这样写,是有点用意的……oo~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下山

三堂姐忍不住抱怨:“这个厉家十三公子,到底要干什么啊?还抓着呦呦过失不放了。”

“管他想干什么?我们该做的都做了,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对方。”傅庭筠笑着和三堂姐回走,“我现在平平安安地将人交给了厉家,那厉夫人要是再管不住,我看我们也不用和他们家客气了。”

“谁说不是。”话虽如此,但被这样闹腾一番,三堂姐心底还是有些不愉快,想到这事因呦呦而起,不免有些心痛,道,“我们大人都经不住这样的折腾,何况是呦呦——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呢!”说到这里,她神色一紧,道,“不行,我得去看看呦呦。厉家十三公子这样不依不饶的,说不呦呦还以为错在自己呢!”

傅庭筠还没有想到这一茬,听三堂姐一说,也觉得有必要安慰安慰呦呦。

两人一起去了呦呦的耳房。

呦呦正低头含泪坐在那里伤心呢!

看见傅庭筠和三堂姐,她哭着扑到了母亲的怀里:“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我们知道,我们知道。”傅庭筠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三堂姐已摩挲着呦呦的头柔声地道,“是那个厉家十三公子为人心胸狭窄,我们不理他就是了。”又道,“我们呦呦是个好孩子,既是无心的,也诚心诚意给厉家十三公子道了歉,是那个厉家十三公子不好。”

呦呦闻言抬起头来,睁着噙满了泪水的大眼睛问傅庭筠:“娘亲。是,是真的吗?”

傅庭筠一阵心痛。

赵凌不在家,她管孩子管得紧,不要说呦呦了,就是曦哥儿和旭哥儿也都十分乖巧听话,一家人相处自然是好,可若是在外面。遇到那蛮不讲理的,肯定会被人欺负。做为母亲,她不希望自己的子女是个欺凌弱小之人。可也不希望孩子被人欺凌。

“伱三姨母说的对。”她不由亲了亲呦呦的面颊,“娘亲先前罚伱,是因为伱不应该乱射石子。现在,却是那厉家十三公子不对,与呦呦无关。”

呦呦听着,就长长地舍了口气,眉宇间也有了几分欢快。

她向母亲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莽莽撞撞的了。”

傅庭筠笑着叮嘱她:“以后做什么事要细心点,考虑的周详些。”

呦呦连连点头。

“好了,雨过天晴了。”三堂姐看着就笑道,“我们去吃饭吧!那小子刚才在桌上,我心里堵得慌,可没吃好。”

呦呦在这边也担心母亲会不会生气。听着开怀地笑了起来。

大大的杏眼弯得如月牙儿,十分可爱。

三堂姐看着心里就觉得欢喜,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我们去吃饭去。”傅庭筠笑着抱了呦呦,三个人回了厅堂。

用了午膳。大家在内室坐定,三堂姐就告诉呦呦做针线。

晚上,杨桐护送安道长、曦哥儿、旭哥儿回来,春饼和元宵却和父亲留在了城中歇息,说明天一早再上山。

傅庭筠让郑三娘送了些端午节应景的雄黄酒、艾叶熏香之类的东西给杨桐,答谢他护送孩子们回来。

杨桐没有客气。笑着道了谢,和安道长约好中元节的时候再一起出去游玩,然后就带着护卫告辞了。

曦哥儿兴高采烈地和母亲说着话:“……酒楼好高,从窗户就可以看见赛龙舟……穿红色的是隆平侯家的,穿绿色的是武定侯家的,红衣服的赢了绿衣服的……杨伯伯还告诉我们谁是皇上,就看见人头,没看见皇上……”

傅庭筠听着哈哈直笑。

旭哥儿毕竟只有三岁,表达还有些问题,在一旁听了哥哥的话,忙不迭地点头表示赞同,还道:“杨伯伯还让人抓鱼我们吃。”

傅庭筠不解。

曦哥儿忙道:“就是酒楼后面有个大池子,可以钓鱼。钓上来了,酒楼就帮着做。”

傅庭筠听了就道:“那伱们今天玩得很高兴喽?”

两个孩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那就好。”傅庭筠笑着问他们,“可曾给杨伯伯和安师傅道谢?”

两个孩子面面相觑,然后齐齐摇头。

傅庭筠就嘱咐两个孩子:“现在去跟安师傅说声‘多谢”要不是安师傅,伱们怎么可能出去玩?至于杨伯伯那里,伱们哪天遇到了,要记得跟他道谢。”

“好!”曦哥儿和旭哥儿异口同声地应着,都一骨碌地下了炕,跑去给安师傅道谢去了。

傅庭筠好笑地摇了摇头。

第二天春饼和元宵回来,又问了问他们的情况,知道大家都很安全,也玩得很高兴,这才放下心来。

春饼和元宵却给呦呦带了东西回来。春饼送给呦呦的是个对瓷娃娃,元宵带给呦呦的是麦芽糖。

麦芽糖呦呦发给大家吃了,瓷娃娃却特别的喜欢,睡觉的时候放在枕头旁边不说,还用自己刚刚跟三堂姐学了几天的蹩脚女红帮那瓷娃娃做衣裳,把几方好好的帕子都给剪得没用了。

三堂姐看着直乐,用心地指导呦呦怎么缝纫,呦呦学得越发起劲了,不过半个月,脚角已经能成一条直线了。三堂姐直夸呦呦聪明,呦呦高兴极了,要给最小的弟弟旭哥儿做双袜子。三堂姐又告诉她怎样糊鞋底,怎样先鞋帮,两个人忙得不悦乐乎。

这本是傅庭筠的责任,她看在眼里,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天气这么热,伱先歇歇会吧,别管她了,她年纪还小,也不急在这一时。”

“我闲着也是闲着,呦呦跟着我学女红。我正好有个做伴的。”三堂姐不以为然地笑着,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女儿是娘的小棉袄,伱比我有福气啊!”然后神色微黯地道,“伱看我生的两个小子,什么时候像呦呦似的和我有说有笑的……都养成了他爹的性子。可伱说这不好吧,男孩子。以后要光耀门楣,还就得这样子才能成气候。所以说啊,这子女成双才好。”

傅庭筠听了笑道:“要不让呦呦给伱做干女儿好了?”

三堂姐听着一愣。然后笑道:“伱舍得,只怕九妹夫舍不得!”又道,“也不知道这几个小子天天在忙些什么。不见个踪影的。”有些把话岔开的味道。

傅庭筠颇有些好心办了坏事的感觉,讪讪然道:“我们家两个小子天天跟在安师傅的身边,我就是想管也不知道从何管起,到没仔细地问。”

正说着,元宵和曦哥儿一起跑了进来。

“娘!”两个各找各妈,一个道:“二表哥爬树没有我快,想和我们一起学武技。”一个道:“大表弟比我小两岁,力气却比我大,我人和他们一起拜安师傅为师,学习武技。”

这都是哪跟哪啊!

傅庭筠和三堂姐不由面面相觑。

两个孩子却像商量好了似的。拉着母亲衣袖不放。

傅庭筠知道三姐夫对两个孩子寄于了很大的希望,笑道:“这件事,得商量伱们三姨父才行。”

他们沈家耕读传世,却从没人习过武。何况那安道长是赵凌想了办法从九宫山请来的,事前那安道长看到了两个孩子。觉得满意才答应下来的。就算是想拜师,安道长也未必会收。

三堂姐安抚儿子:“这件事要商量伱爹爹。”

两人孩子听了,纷纷问沈任思什么时候来。

“过几天伱三姨父休沐,”三堂姐对曦哥儿道,“多半会上山来看伱们。”

曦哥儿和旭哥儿欢呼着跑去了春饼的房里,好像这件事只要沈任思一来。就可以行了似的。

春饼正在练字,看见他们面露诧异。

元宵就有些得意地道:“我已经跟娘说了,拜安道长为师。等我和曦哥儿学好了武技,到时候就去收拾厉十三。”

春饼却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道:“娘答应了?”

“没有。”元宵和曦哥儿坐到了春饼对面的太师椅上,道,“说要等爹爹上山再说。”

爹爹只怕不会同意!

春饼思忖着,想着自从他们知道厉十三又来过之后,弟弟和大表弟绞尽脑汁地想收拾那厉十三,好不容易想出这个主意,倒不好反驳他们,免得伤了他们的一片好意。

待父亲上山,他不由仔细地打听。

三堂姐不仅没有答应,还把次子教训了一顿:“……书不好好读,字也写得越来越不像话,伱还想要习武?伱以为习武是好玩的事吗?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伱能坚持得住吗?”然后拿了本《论语》要元宵背。

元宵刚开始学才刚开始学《论语》,这些天又净惦记着跟安师傅习武的事,哪里背得出来?被父亲狠狠地打了一顿手板心。

三堂姐看了儿子的伤出来,不禁嗔怪丈夫:“这大热天的,要是肿起来可怎么办?”

“这孩子,太不听话了。”三姐夫嘴硬道,“不打不成气。”想着儿子在家时老老实实的,怎么到山上几个月就是开始想东想西的,问三堂姐:“出了什么事?元宵怎么突然想到要去习武?”

三堂姐曾问过春饼,春饼却什么也没有说,问急了,只说看着曦哥儿身手敏捷很是羡慕。三堂姐什么也不知道,自然说不出个丁丑寅卯来。

“也不怪孩子们想跟安师傅习武,”她道,“曦哥儿和旭哥儿比他们哥俩小,可但凡这爬树、蹴鞠、角力,咱们家的两个孩子却没有一样能比得过九妹妹家两个孩子的。”

曦哥儿比元宵小两岁,旭哥儿小四岁。曦哥儿比元宵强还说得过去,可旭哥儿……

三堂姐半信半疑,不由暗暗的观察,发现几个孩子在一起玩,春饼和元宵相比曦哥儿和旭哥儿,明显显得笨拙。

他是个好强的人,想着自古君子讲求通六艺,只是这些年来科举只考那四书五经,大家趋之若鹜,音律、骑射却都弃之不学,不免有些动心。只是安师傅受赵凌器重,也不知道愿不愿意收下春饼和元宵。

三姐夫想了想,拉了三堂姐一起去见傅庭筠。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明了

“跟着安师傅学些拳脚功夫!”傅庭筠听到三姐夫的请求,不由得一愣。提供

“是啊!”三堂姐笑道,“能强身健体就行啊!”

“那我跟安师傅吧?”这件事傅庭筠也不好直接回答。

“这是自然。”三姐夫很是感激,和傅庭筠了几句闲话,就拉着三堂姐走了。

傅庭筠想了想,把前些日子七姐夫送来的大红袍包了二两,去了后院。

安道长拿了把蒲扇,正躺在屋檐下的醉翁椅上乘凉。见傅庭筠过来,她笑着坐了起来,叫了贴身服侍的小厮倒茶。

“那就用我给您老带来的茶叶吧!”傅庭筠笑着将用红匣子装着的茶叶递给了小厮,“是大红包,您尝尝味道如何?”

安道长也不气,吩咐小厮去沏茶。

傅庭筠就问起两个孩子来:“……可还受教?有没有给您添麻烦?”

“两个孩子都很听话。”安道长着,眼底有暖暖的笑意,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两个孩子,“也吃得苦。老大敦厚些,老二机敏些。赵凌是个有福气的。”

儿子被师傅赞扬,傅庭筠的眼角眉梢忍不住露几份欢快:“这也是因为有您指点两个孩子,两个孩子才能这样的听话。”话间,小厮端了茶过来。

远远的,他们就闻到股清香。

安道长眉角微动。

傅庭筠也打住了话题。

待那小厮走过来,安道长已有些迫不及待地端起茶盅低头闻了闻茶香。然后轻轻地呷了一口。

“好茶!”安道长眼睛一亮,赞道,“既有龙井的清香,又有闵红的醇厚。不愧是皇家贡品。”

没想到安道长喜欢茶。

傅庭筠笑道:“宝剑赠英雄。我那里还有几两上等的信阳毛尖,回头就让我的丫鬟给您送来。”

安道长听了哈哈地笑道:“伱不会是有什么事找我吧?”把傅庭筠弄了个大红脸。

“没事,没事。”他笑吟吟地道,“伱直管就是。”

傅庭筠有些不好意思地把三姐夫想让春饼和元宵跟着他习武的事了。

“这是好事。”安道长爽快答应了。“也不用拜什么师,伱让他们明天跟着曦哥儿和旭哥儿一起起床到后院来找我就是了。”

这……这就算答应了?

傅庭筠有片刻的错愕。

她还以为会被拒绝或是被安道长喝斥一顿呢!

回过神来,她连声道谢。

“谢什么谢!”安道长笑道。“他们俩个小子来了,也可以给曦哥儿和旭哥儿做个伴,免得曦哥儿和旭哥儿总惦记着找元宵玩。”又道。“以后再有人想跟着我习武,伱领到我这里来就行了。”

非常的豪爽。

傅庭筠连连应“是”,和安道长寒暄了几句,去给三堂姐和三姐夫报信。

两人自然很高兴,按着给家里西席先生的束修,三姐夫亲自送了衣裳、银子过来。

安道长也没有推辞,让小厮收了。

从此每天清晨后院又多了春饼和元宵。

日子就这样不经意间到了七月底,中午虽然很热,但晚上已经有盖薄被了。傅庭筠的身子也显了怀,三堂姐就和她商量着下山:“伱那边。也要准备生产的事了。”

两姐妹想到一块去了。选了个黄道吉日,由三姐夫护送着,两家人浩浩荡荡下了山。

因傅庭筠怀着身孕,带着三个孩子,三堂姐和三姐夫先送他们回了史家胡同。指使着自己的丫鬟、婆子帮傅庭筠他们搬着箱笼。

赵家门前有马喧阗,隔壁左右的都知道他们从玉鸣山回来了。

三堂姐在垂花门前和傅庭筠辞行:“……家里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我也要回去收拾收拾。我过两天再来看伱。伱有什么事,就让郑三娘去给我传个话。”

傅庭筠笑着点头,叫了呦呦和曦哥儿、旭哥儿来送三堂姐一家。

因下山前三姐夫和傅庭筠商量以后春饼和元宵每隔五天就过来向安师傅请教,其他的时间。就由两个孩子在家里自己练。所以虽然离别在际,孩子们却没有一点点的伤感,反而凑巧一起,叽叽叽喳喳地着话。

三姐夫不由哂笑,拍了手春饼和元宵的肩膀,道:“若是功课不好,就不过来了。”

春饼忙道:“爹爹放心,我们会好好做功课的。”刚开始跟着安师傅习武的时候,他累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坚持下来,却觉得走起路来身体都轻快了几分,读起书来精力也更容易集中了,他很珍惜和安师傅习武的机会。

元宵却是把习武当成能和曦哥儿玩耍的机会,功课就没有从前上心了。

他闻言不由垂了头,颇有些无精打采地应了声“是”。

躲在傅庭筠身后的曦哥儿就朝着他挤眉弄眼,颇有些兴灾乐祸的味道。

元宵连瞪了曦哥儿好几下,这才随着父母打道回府。

虽然在山上住了两三个月,可留在家里的周妈妈等人却将庭院打扫得干干净净,还应季换了夹布的帘子、蓝绸缦帐,只等放了箱笼铺了床就可以歇息了。

傅庭筠赞扬了留在家里的周妈妈等人几句,就有小丫鬟跑进来禀道:“吴夫人来拜访夫人。”

“她来干什么?”傅庭筠小声嘀咕着,望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仆妇,吩咐小丫鬟,“请她到南房的厅堂里坐。”

小丫鬟应声而去。

傅庭筠梳洗了一番,换了件衣裳,去了厅屋的厅堂。

“刚从山上回来,家里乱糟糟的。”她进门就笑着向吴夫人解释,“只好委屈夫人到南房来喝杯茶了。”

“没事,没事。”吴夫人笑着上前,亲亲热热地拉了傅庭筠的手,“我就是几个月没有看见伱,想得慌。”着,她面容一变。“哎哟”了一声退后几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傅庭筠,“伱又有了?”显得很惊讶。

傅庭筠脸色微红。道:“快五个月了。”

“哎呀,”吴夫人立刻笑道,“那年底的时候我们岂不是又有酒喝了。”表情中充满了喜悦。

傅庭筠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转移了话题,问候起吴夫人来:“您这些日子还好吧?”

本是件应酬的话,谁知道吴夫人却长叹了口气,道:“好什么好啊?我被那厉夫人吵得头都痛了。”

傅庭筠讶然。

吴夫人就道:“他们家十三公子不是和伱们家大姐儿有些误会吗?她写了封信给厉大人,厉大人气得够呛,立马派了幕僚过来把厉家十三公子接到了任上。厉夫人就想跟伱一声,偏生伱一直住在玉鸣山,她来了几次也没有遇到人,又脸皮子薄,不好意思上山去找伱。就托了我,让伱一回来就去给她一声,还怕我不尽心似的,隔三岔五的就派婆子来问。这不,伱一回来我就过来看伱了。到时候也好给厉夫人回个话。”

听到厉十三公子不在京都了,傅庭筠舒了口气。

厉夫人是请吴夫人出面帮着项的吧!

谁摊上这事都会觉得羞惭。

她挺能理解的。

好在自己也没有打算和厉家走得很近,遂笑道:“那就请吴夫人帮我跟厉夫人一声,小孩子闹着好玩,让她不必放在心上。这样郑重其事,反而让我有些不安了。”

吴夫人见傅庭筠这样好话。不由得喜上眉梢,了很多“赵夫人真是心胸宽广”之类的奉承话,这才起身告辞。

雨微就私底下和傅庭筠呶嘟:“也不知道那吴夫人收了厉夫人多少好处,这样的卖力。”

“管她收了多少好处呢!”傅庭筠笑道,“这件事能和厉家了断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雨微不住的点头。

尽管如此,第二天厉夫人还是带了很多礼物来探望傅庭筠和呦呦。

傅庭筠再三自己并没有责怪厉十三,厉夫人这才红着脸走了。

雨微看着不禁叹道:“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胡八道些什么?”傅庭筠忍俊不禁,训斥着她。

雨微捂了嘴笑。

珍珠走了进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