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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无仙

李公子急忙大叫:“个臭子,满口胡言,本公子不曾招惹,为何要打伤我的手下?”

“打伤我叔父,掠我妹子,还不曾招惹我?”林一冷声道。

“是那个丫头撕烂我衣衫。大哥看看,看看我这衣衫,可是值十两银子呢!”李公子在一旁直跳。此时的他,全没了在药铺里的盛气凌人,死鱼眼也直忽闪起来。

“住嘴!”

看着自家兄弟不争气的容貌,李镇守呵责了一句后,又是眼睛一瞪,冲着林一喝道:“把姓名居所报下去。无论如何,这乡下子,擅闯镇守府,已是犯了大罪!”着,他手一挥,周围兵丁围了上去。

传言中,官字两张口,还真是如此!

林一的心中感到很无法。若是此事不能善了,叔父一家便要遭到牵连。而对方依仗着官威势力,也根本未将本人这个乡下的子放在眼里。

可怎不能将这些人都杀了吧!

看着围下去的兵丁,林一的眼瞳一缩,心中隐有杀意渐起。他不嗜杀,可为了至亲的安危,他要有所作为。

林一的目光一寒,身形一动,原地不见了踪影。

院内却突然刮起一道旋风,随即又接连响起一片“噼啪、嘡啷”声,不过几个喘息间,那些兵丁已然两手空空,一个个恍如雷击般的呆立不动,惊骇莫名的看着散落一地的兵器。

清风倏然化作一道人影,直扑李镇守兄弟二人。吓得李公子大叫:“——是人还是鬼?”

异变陡起,李镇守忙要拔刀,谁成想“锵——!”的一声,钢刀自个儿脱鞘而去,被那个闪现出身形的少年随手抓住,惊得他倒退了一步。

林一手持钢刀,冷冷的注视着李镇守。他手臂一振,“嗡——”

刀身震动,又是“嘭”的一声,精钢打造的刀身,随即被震碎千百片,飞舞了出去。

一阵‘噼噗’声当时,阳光下,地上一片钢铁的碎芒,耀动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兄弟强掳民女,罪该万死!惩治了他两个手下后,我本不想多事。而兄弟却要挟相逼,故前来讨个公道。未料李镇守官德不修,言行乖张,令人心寒!本人就在此处,如何问罪,还请李镇守自便!”言罢,林一背起双手,仰首望天,傲然无语。

“老天!,这是什么轻功!”

“江湖中最高明的轻功不过如此吧——!”

“凭空剑就飞过去了,这可是江湖绝顶高手!”

“懂什么,这是真气外放!”

“这才多大年龄,我们算白活了!”

“只要天龙派里才有这样的高手吧!”

院内兵丁已被林一的身手折服,纷纷惊叹不已!

李公子早已呆若木鸡,楞在当地。

李镇守面色急转,心下惊骇莫名。真人不露相,这么一个乡下子,莫非是那不世出的高人?如此神乎其技,要杀了院子里这些人,不费吹灰之力!

许久,李镇守才让心神安稳了一些。他紧走几步,挤出些笑脸,抱拳施礼:“兄弟真是高人大能!李某眼拙,得罪了兄弟,还望兄弟大人大量!”

李镇守一把拉过李公子,狠狠扇了两个耳光。喝道:“还不快给兄弟赔礼!”

李公子被猝不及防的两个耳光扇的一愣神,捂着腮帮子正要哭号,却见大哥正暗暗对他使眼色。

兄弟俩未必是心有灵犀,李公子却是知道不能忤逆大哥的意思,只能上前弯腰拱手不停,哭丧着脸,道:“都是在下鬼迷心窍,得罪了兄弟!在下认打也认罚,还请兄弟恕罪!”

林一抬眼打量李家兄弟二人,见其神情不似有伪。他眉梢扬起,正色告诫道:“胆敢招惹我的家人,便要有死的醒悟!”

李公子闻言,吓得脖子一缩,向后移动了一步。

李镇守神色尴尬,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不无诚意的俯身道:“这是在下的一些心意,为我不成器兄弟的浪行,聊做一点儿补偿,还请兄弟成全!”

林一嘴角翘起,冷哼一声。他摇摇头,转身大步离去,远远丢下一句:“不必了!此事就此作罢。下一次,我不会手下留情,望李镇守好自为之!”

见对方身影远去,李镇守长吁了一口吻。转过身来,见李公子还是眼珠子乱转,却是十足的懵懂未知状,他不由得怒道:“明天就滚回老家去,别在这里替我生事!”

“这才多少日子,就赶我回去。李二与李四都被这臭子打伤了,大哥也不清查!”

李公子苦着脸抱怨道。

“我都被气死了!一个年近而立的人了,不只一事无成,还成天的吃喝嫖赌,四处无事生非!”

李镇守挥手让兵丁散去,又指着李公子经验道:“我从军多年,见过有数的江湖高手,不过如此般的少年高手却从未见过。山野村夫中,鬼知道藏有多少世外高人呢!这些人得罪不起,不然身在边疆之地,死了都白死!这少年动如鬼魅,迅如奔雷,真气可摄取我的腰刀,并震得粉碎。我天平镇兵丁加起来也拦他不住!不是大哥我见机得快,或许我兄弟昔日就遭大难,都是个不成器的东西召来的祸患,哼!”

骂完了,李镇守丢下唯唯诺诺的李公子,招手喊来两人,吩咐昔日之事严禁外传。〖 w w w.h a o 1 2 3.s e 〗

第三十二章 天地至情

林一走出镇守府,看到叔父与翠儿在远远等候,他浅笑着摇摇头。〖 h a o 1 2 3 中 文 网 〗叔父并未按照本人的交代先行离去,看来他还是对本人的侄儿放心不下。

“哥!没事吧!”翠儿带着一脸的泪花迎了下去。林开渠也是满脸的关切之意。

林一对着二人道:“叔父与翠儿放心。李镇守曾经答应不再清查此事。只是我回来的晚了些,让叔与翠儿受了冤枉!”

“无事就好,叔身子硬朗,摔一跤没啥的!没啥的!”林开渠忙宽慰着一。

林开渠被踢了一脚,摔了个跟头,当时爬不起来,而乡下汉子身子毕竟熬打过,休憩一会,居然没什么事情。不过林一出手就把李二与李四打的昏死过去,让爷俩担心不已。对方是有权有势的人物,随便得罪不起的。

而林一则要将此事作个了断,不能因此而牵连叔父一家。

独自一个人去寻人家论理,要独自面对那么多的兵丁,真假话,林一的心里没底。可总要免除叔父与翠儿的后顾之忧才好。故此,镇守府即使是刀山火海,也要去走一遭。他不能守护亲人一世,却要让亲人一时无忧才好。

若是李家兄弟真的不讲道理,尚不知会闹出多大的乱子。还好,林一出手便震慑了全场,并让李镇守熄了多事的念头。昔日之事,也算是有惊无险吧!

林开渠与翠儿正惴惴不安,见到林一残缺无损的走出了镇守府,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只是不知,让人畏惧的镇守是怎样答应不清查此事的。林开渠也不好细问,心下却是对侄儿的本事惊叹不已。

“翠儿,饿了吧!哥带买好吃的去!”林一拉住翠儿的手向前走去。翠儿愉快应了一声,林开渠脸上也绽放了愁容。

叔侄三人不断过了午后时分,才回到天坳。背篓里装满了肉食,布料,还有林开渠买的一些纸钱香烛。而张氏依然带着紧张容貌坐守门前,见爷仨回来,才放下了心事。

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翠儿上前抓住娘亲的胳膊,有声有色着一路发生的事情。

张氏把新买的花布扯在翠儿身上比划着。听到翠儿道惊险处,她一把搂住女儿,惊呼不断。听到最后转危为安时,这妇人已是目悬泪滴,紧紧拥住女儿,再不舍得撒开手。

林开渠一旁憨憨笑着,满目的慈爱与满足,乐呵呵的看着娘俩。

见婶娘与翠儿如此的亲昵!见一家如此的不和高兴,林一悄然笑着,颇感欣喜,心底却滑过一丝怅然。

林开渠挽个竹篮,装上香烛,拉着侄儿,向村南头的一处山坡走去。

不明就里的林一,只好默默跟在前面。走了不过两里远,离开一处山脚下,眼前出现一处坟冢,他的神色不由得凝重起来。

林开渠回头看了一眼侄儿,叹口吻。走至坟前,他放下篮子,取出香烛。

坟堆上青草萋萋,坟前没有墓碑。

林一咬着嘴唇,愣愣呆立。

“孩子!这里就是我大哥与大嫂最后安歇的地方,爹与娘就在这里。”林开渠沉重的道。

“大哥!大嫂!一回来看们了,们看看!一都长这样大了!”林开渠咧咧嘴想做欣喜状,可嗓音呜咽,眼圈已然红了。

林一兀自一言不发,渐渐跪下,磕了三个头。

“叔父!您先回吧!我想独自呆一会。”林一淡淡的道。

林开渠怔怔的望着跪着的侄儿,许久才重重叹了口吻离去。走了老远,他还不住的回头。

林一没有起身,渐渐匍匐了两步,背靠着坟堆,黯然坐着。

本人的背后就是爹娘,从未有过的感觉,战栗着弥漫了整个身心。

若是爹娘还在,本人也会如翠儿般牵肠挂肚吧!早年爹娘遭难,一定是不顾一切才护得本人的性命!在爹娘的心中,本人比他们的性命还重!叔叔与婶娘对翠儿那般的溺爱,爹娘异样会如此心疼本人的!

可是……可是本人再也没有了爹娘,连爹娘的容貌,也只是模糊的出如今梦中。

本人就这样永远,永远得到了爹娘!

爹……娘!一多想被们搂着、疼着、爱着,就如翠儿那般……

林一翻身趴在坟堆上,就仿佛在爹的背上,在娘的怀里。

他肩头一阵阵抽动,悲恸的哭咽声不断传出。

娘——再抱抱我!爹——再疼疼我!我想爹娘呵——!

郁积已久的思念,沉淀已久的亲情,在这一刻倾注而出……

从未被父母心疼过。如今,本人是如此渴求这种感觉!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也好!

原来独一的亲人是师父。师父有时严峻,有时宽纵,却将他抚养长大,给了他所知的最为真诚的呵护与关爱!如今见到了叔叔与婶娘,见到翠儿对本人由衷的亲情,见到叔叔一家的天伦之乐。林一才知道,这个人世,还有一种天地至情,还有一种父母之爱!

这爱是如此的深重!是如此的幸福!是如此的弥足珍贵!

林一才知道,本人的得到是爱中之殇!殇中之重!这是一种永世而无法弥合的痛!

午后的阳光下,坟冢青青无语……

这是林一与爹娘最近的距离,也是林一与爹娘最远的相隔!

过了很久,已入夏的阳光也得到了炽烈。

林一仰靠在坟堆上,一动不动,犹如靠在爹娘的身边。他的双颊还带有泪渍,神情多了份安详,眼中却带着一丝茫然。

心中对这山村的安宁竟多了一分依赖。当前就在此处陪叔叔与翠儿也挺好,还能天天看到爹娘。或许本人有才能守护这份安宁,让叔父一家永远安全的过活下去,让翠儿永远开开心心的。

想象着叔父一家的美满不和,想象着翠儿的心爱,他嘴角显露淡淡的笑意!

拥有眼前的一切,或许比得到永远时的遗憾要好吧!

这样想是对还是错呢?

林一渐渐神游天外……

“若因得到而一往无前,此生又能得到多少呢?”一声悠悠的叹息传入耳中。

“苏先生——?”林一渐渐起身,疑惑的看着珊珊而来的老者。

苏先生平和的笑了笑,混浊的眼神让人有看不透的深邃。

“兄弟,为人子,怎样才算孝道呢?”

林一怔了怔,迟疑着道:“不敢当苏先生如此称呼,叫我一就是了。”

他回首看看身后,语气带有哀伤道:“恕一驽钝粗俗,不过一想,能承欢父母膝下就曾经很好了!”

苏先生走上山坡,手扶长髯,端详着林一,轻声道:“为人子,行孝道,始于事亲,终于立身。也就是,父母在时,要好生侍候,这是为人孝道的末尾,而好好的活着,成就一番精彩,也是对父母的孝道!”

“我守着山村,守着叔叔一家好好过活,难道不对吗?”林一迟疑了下,轻声道。

“呵呵!兄弟的不错。无欲无求也是一种活法,谁又能不对呢?”苏先生温声笑道。

“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与其尝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苏先生目眺远方,嘶哑的嗓音悠悠。

林一不解的挠挠头。苏先生伸手前指,问道:“若登上此山之巅,会怎样呢?”

“视野开阔,会看得更远!”林一答复道。

“是!不登上高山,又怎知山之高远!不是鸟儿,又怎知这天地的远阔!又怎知飞翔的愉悦呢!兄弟,不属于这山村,应属于这山巅,应属于这天空!穷尽终身守护这山村,与蒙鸠错巢何异?与雄鹰折翅何异?”苏先生语气变得严峻起来。他眸光犀利,紧紧盯着林一。

林一惊异地看着苏先生,退后两步,满脸惶然。

“一本是山野莽夫,蒙先生贵眼高看。然子真实驽钝愚俗不堪,实不知先生所言何意?”林一低头慎重道。心中却是钵钹乱响,翻江倒海普通。

“哈哈——!”苏先生仰首长笑。少顷,他平和的道:“老夫苟活终身,却也阅人有数。兄弟虽衣衫敝旧,却眉目清奇,身上少有烟尘之气。就是一些多年修道之人,也是比不了兄弟的这份脱俗与淡然!兄弟绝非常人!”完,眼含笑意,意味深长盯着林一。

见对方照旧低头踌躇不语,苏先生接着又道:“老夫置信,兄弟不会因悲恸而得到志向,若双亲在,也不愿看到因境生异而懒散。须知不积跬步,无以致千里,持之以恒,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林一沉思良久,问道:“最后又能怎样呢?”

“我又怎能知晓呢?”苏先生愁容里意趣深远。他转过身去,渐渐走下山坡,径自离去了。

林一迷茫的眼神,复又清明起来……〖 w w w.h a o 1 2 3.s e 〗

第三十三章 苏先生

初夏的夜晚,安静、安谧。提供〖 w w w.h a o 1 2 3.s e 〗又一轮银钩勾辍苍穹,为山村罩上一层清辉。

林一静静坐在老宅的偏房内,如一尊泥塑般,静穆不动。内心却如风云般煽动不息,久久不能安静。

昔日在爹娘坟前,心神失守,如早年师父所普通,道心动摇了。本人的年岁,对这红尘路竟蓦然有了倦意,对修炼之途起了茫然。而这苏先生只是初见,便句句珠玑,言简意赅,这一番用心良苦,显然是来警醒本人。

伊始,唯恐这苏先生识破本人身份,且不识其本意,林一的内心有些惊慌,也有一分的提防。

而这苏先生成群结队,流落在此。本人即使慎重,也感遭到了对方的谆谆好意。

苏先生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这条路若不持续走下去,也永远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会怎样。上天既然降下了这份机缘,本人又有什么理由去放弃呢!去论走多远,只要锲而不舍,即使没有结果,也比终老山村要精彩。想必爹娘地下有知,也会保佑本人的。

林一长这样大,从未有人给本人讲过这些道理。在本人迷茫之时,这苏先生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让人心底豁然开朗。

他心底对苏先生多了份感激与敬仰之情。

心念澄澈的林一,身上涌动一层白莹莹的光芒,将本人团团淹没。莹光闪烁中,灵台清明。

这天地也明晰阴暗起来……

……

山村的清晨,一片清爽。远处的山顶,已被朝阳抹了一层金色。

勤快的山里人家,已为生计,早早繁忙起来。

村头的路口,偶然可见匆忙的身影来去。

大树下,苏先生的面前簇围着几个孩子。

林一独自坐在一旁,听苏先生为几个孩子文解字。

苏先生对林一视若未见。

林一也不以为然,就这样静静坐了两个时辰。

苏先生面带浅笑,目送孩子们雀跃散去。

林一同身,离开苏先生面前,深施一礼,正色道:“多谢先生指点迷津!”

苏先熟手扶长须,眸光闪烁着,呵呵笑道:“孺子可教也!去老夫居所坐片刻,如何?”

林一轻声应道:“故所愿也!”

苏先生点点头,清濯的面庞在阳光映照下,多了份悠然之情。他渐渐抬步,向不远处一所屋走去。

离村口不远处,一圈篱笆青蔓缠绕,两间草房粗陋素朴。

苏先生携林一,穿过几簇绿色点缀的院,离开草屋里间。他呵呵一笑,请来客随意。

眼前是一间不大的寝室,一方竹榻北置,南窗下一几一架之前,一竹椅上,苏先生怡然自得坐着。

架上摆放两层书籍,竹简、绢册、纸册皆有。陋室书香,尽显素雅。

林一落身坐在竹榻上,带着轻松自在的容貌。

苏先生见之悄然颔首。心道此子虽一身乡下子打扮,却有与常人不同的气度,举止从容且落落大方。无论处于何地,不经意时让人疏忽而轻视他,细心察看之时,才会发现这少年,在有意有意间,已与周遭的一切融为一体。

这少年着实不凡!

毕竟于官场市井间颠沛流离了几十年,苏先生自问阅人有数,识人颇准。可这乡下少年身上却有着悬殊常人的观感,他心中自是对林一多了份莫名的欣赏。

苏先生四下闲走时,见林一坟前悲恸哭泣时,不好走近。后者在爹娘坟前,心神失守,也失察了周围的一切。他见林一悲伤当时,眉宇间似有颓丧之情,不由自主出言点醒。未料一夜间,昨日那个处于沉沦边缘的子,已常态尽复。

此子心智高出常人,让人欣喜,苏先生对这少年更是高看一眼。

“老夫在此处寓居六年了。山野间喧嚣尽去,昼闲人寂。听几声鸟语悠扬,看一片云光舒卷。老夫蹉跎终身,终了,也算寻一方净土,图个悠闲快哉!呵呵!”苏先生道。

“先生如此通达,让一感佩!”林一道。

“人到晚年,两手空空,才知凡事张弛有度,握在手时,须放手,也应放手!”苏先生豁然笑道。

“先生故土何处?为何沦落至此呢?”林一有些猎奇的问道。

苏先生坐在竹椅上,却也腰背笔挺,若山如岳。听林一问起往事,他眸中显露涩意,随即又豁然一笑。

“往事不堪回首!故土?心安处是故土!”苏先生嘶哑的嗓音悠但是起,仿佛一步迈过几十载的岁月。

这苏先生原名苏应明,年轻时取得功名,入朝为官。因其秉性刚正,加上不懂体察上意,官场一直不顺。后因得罪权贵,致使全家遭难。幸而他在书人中,颇俱清名,才被逐放边疆,留得一条性命。而夫人因祸生疾,不久便放手人寰,独一的女儿也下落不明。

深为命途多舛的苏先生而感怀,林一也只能沉默不语,听对方渐渐诉往事。

“老夫中年得女,视若掌珠,没料到也因老夫的牵连而下落不明。老夫也多方托人寻觅,至此未果。若是云儿还在,也该如一这般年岁了———!”言罢,苏先生长叹了一声。

这苏先生是鬓发如霜,面容苍老似六七十岁普通。其实他也不过五十出头的年岁,其中苦励艰辛,可见一斑!

“还不知一此前从何而来?眼下寻得至亲,当属幸事!”见林一也是神情低落,苏先生语气一转,平和的问道。

“我随师父在玄元观修行。师父仙逝后,我在山中守孝三年,便依着他老人家生前的指点寻来的过往没什么可的。可的,却没法。

“当前有什么打算呢?”苏先生问道。

林一迟疑了一下,语气坚决道:“幸有先生教诲!一欲四处游历一番。”

苏先生沉吟了片刻,抬眼注视着林一道:“老夫有事相求,不知一可否答应?”

“不知道先生所托何事,凡一力所能及之事,定不会推托!”一正色应道。

苏先生伸出嶙峋的双手,手中托着一枚半月形碧绿色的玉佩。他眼中满含温情,渐渐道:“此翡翠玉佩本来一对,还有一只在我女儿的身上。这一只是她娘亲留下的。若是一有缘见到我女儿,此玉佩当为信物。还望给我那苦命的女儿传一句话,老夫在此安好,让她无须惦念!”

看着苏先生满面的殷切神情,林一忙起身,却不知如何是好!他想推托,心下不忍,想接下玉佩又恐有负重托。

踌躇之际,看了一眼苏先生等待而信任的目光,林二心中一软,接过了苏先生这晚年独一的牵挂!

苏先生显露愁容。他也不知道本人的女儿终究还在不在这个世上,却把全部的希冀寄予在面前的这个少年身上。本人已到了晚年,再也等不了多久。

或许,这个世上还有奇观存在!

苏先生站起身悄然拍了拍林一的肩膀,尔后,他转身从架上取出一本绢册来。

林一收好玉佩,带着一分不解,接过苏先熟手中的绢册。册面上几个古字倒也识得,他心下惊奇,脱口道:“咦——锻神鉴?”

苏先生微愕,问道:“一也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