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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无仙

“这位弟子面善,老道真元子,不知——?”真元子暗忖良久,目光审视着林一,还是张口问道。

“在下是外事堂养马弟子林一!”林一也暗自揣度,这老道看出了什么?

真元子颔首笑道:“原来如此,一个养马弟子,倒有不俗之处。呵呵!不怪老道饶舌吧?”一个养马弟子,穿得这样少,难道不冷吗?作为真元子的身份,这些话倒不好问出口。

林一眉梢一挑,抬眼看去,见真元子眸中精光闪现,笑意中委婉不明。

“承蒙道长抬举了,林一惶恐!”林一面色不渝,语气沉静。

二人对话惹起众人侧目,孟长老猎奇问道:“道长所言何意?这养马弟子有何不妥之处吗?”

木青儿盯着林一,暗自计较着。要不要编排几句,将胸中不快还给这林一呢?只是见其淡淡的神情,令人心中踌躇。

许月不敢言语,只求林师兄别惹出事端。门内长老当前,若有不测,便是大费事。

真元子手扶长须,呵呵笑道:“贫道只是见其举止沉稳,心生感慨而已!想不到贵派一个养马弟子,应对有据,落落大方,可见天龙派威名不虚!”

“哈哈!一个养马弟子而已,当不得道长如此夸奖的!”孟长老心中受用,哈哈大笑。他以为这老道借机坏话而已,不过坏话听起来,就是舒适。

这林一有哪里好的,讨人嫌的德行,看着就让人气恼,竟也能受真元子喜爱?

木青儿心中不忿,忍不住上下睨向林一。转眼便瞪着眼睛,诧异指向林一问道:“林一,为何不穿棉袍,是门内待苛刻不成?”

孟长老也是眉头一皱,看出了不对头的地方。这养马弟子逞强不成,真不怕冷?

林二心中苦笑,非要捂着棉被出来才成吗!

“林一自便无父无母,缺衣少食也为往常,有衣衫蔽体,还分什么寒暑呢!日子久了,倒也耐得住这冰冷的,并非门内苛刻!”林一耸肩双手一摊,目光淡淡扫过几人。看似对木青儿话,实则在留意孟长老与真元子的神情。

木青儿一时语噎,怔怔盯着林一。

林一面色沉静,语气平淡,虽是遁辞,道出的却也是实情。

望向林一,许月眼圈一红,想不到这林师兄如此身世,心中唏嘘!怜意渐生!

“倒是个凄苦的出身——!”孟长老点点头。

林一摇头低声道:“林一早习以为常了,孟长老无须介怀!”

“呵呵,将欲取之,必固与之。反之亦然!这位弟子心念通达,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年岁,为人品性,着实不俗!”真元子赞赏道。

林一闻言看向真元子,俯身行礼,闭口不言。不管这真元子终究何意,他只做出懵懂状!

孟长老不愿在一外门弟子身上耽搁工夫,大声嚷嚷道:“道长,方才比试没分出高下呢,再来比过?”

木青儿也暂且放过林一,拉着孟长老胳膊,猎奇问道:“孟叔叔,比试什么呢?”

“哈哈,青儿方才所见,乃是我与道长比试轻功呢!”孟长老对木青儿总是言出必应。

真元子见林一守着礼数,却也不想搭理本人,似有逃避之意。

这养马弟子身上,那种云淡风轻的气度,非凡夫俗子一切。莫非本人看差了?真元子暗忖不已,却不露声色,笑着对木青儿道:“青儿姑娘可做仲裁,方才谁是赢家?”

木青儿眼珠一转,笑靥如花:“道长与孟叔叔皆是轻功高绝,踏雪无痕。青儿眼拙,真实分不出孰优孰劣,奈何?”

“哈哈!道长莫要为难我青儿侄女了,道长轻功高明,孟某佩服!”孟长老道。

真元子也是呵呵一笑:“孟长老的龙行九变甚是巧妙,贫道自惭形秽的!”

“我这龙行九变尚未至大成之境呢!道长让孟某惭愧呀!”孟长老倒也坦诚。门内只要木天成的龙行九变已臻化境,其他几位长老的轻功尚差一筹,不过是与本人仿佛。

“火炉上的酒也该沸了,道长,莫要耽搁了喝酒!青儿,叔叔先走一步了!”孟长老话音未落,身形已拔起,人到了四五丈外。

“呵呵,孟长老真是拖泥带水,几位辈,就此别过!”真元子对孟长老背影轻笑一声,回首惟对林一点头表示。高山犹如风起,卷动衣袂,身形飘动之际,他已到了孟长老身后。

二人身后的白雪之上,看不到半片的足迹。

“我的轻功何时才能如孟叔叔这般呢!”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木青儿钦羡不已。许月也是心驰憧憬,驻足半响,久久凝望。

孟长老与真元子的离去,让林二心中松了一口吻。

虽不知真元子为何对本人如此上心,林一还是暗暗留意。

只是,真元子在天龙派属于一个外人,无非也是要随天龙派出海。这老道应不会无故生非的。

二人身影渐远,木青儿与许月还遥望不停。这二人轻功如何,与林一有关,他干脆转身坐在石头上,一个人想着心事。

“林师兄,两位长辈轻功真是高明呢!”许月见林二心猿意马独坐,便转身离开他的身边。

“呵呵!置信师妹的轻功有天也会如此的高明!”林一随口敷衍。

许月只当是林一在安慰本人,其眸子温润,星光湛湛,道:“妹是如何也练不成如此高绝的轻功的。不过,能有幸目击长辈们一展身姿,足让人乐道了!”

见许月照旧沉醉容貌,林一沉吟片刻,道:“师妹放心,此等高明的轻功,也可以习练的。”

“真的——?”见林一煞有其事,许月来了兴致。

“哼!当本人是什么呢?妹子别听他甜言蜜语的。他不过博开心罢了!”

或许是林一的出身,或许是其他缘故,木青儿对其恶感稍轻。只是身后二人话听的清楚,她忍不住回首道。

“我只是养马弟子而已,我自与林师妹话,木姑娘又有何见教?”林一冷冷回了一句。

林一语气转冷,让木青儿神情微愕,不由怒极反笑,指着林一道:“一个养马弟子,哄骗女人却内行。知不知晓本人是做什么的?那孟长老所发挥的轻功,乃门派不传之秘,为名动天下的‘龙行九变’,非门内长老和内门弟子不传的。口吻如掌门普通,羞也不羞?”

木青儿见许月不为所动,依旧笑意甚浓,怒其不争,又指着许月道:“妹妹莫非真是信他?此等轻功,一个外门弟子,绝无机缘修炼的。”

许月对木青儿的脾性也略有了解,知其讳莫如深,对本人并无恶意。只是她神情闪过一丝丢失,低声道:“木姐姐勿忧,妹有自知之明的

林一对眼前的木青儿视若未见,只顾看着许月,道:“师妹信我吗?”

许月忙不及频频颔首,道:“我信师兄的!”后者盯着许月,咧嘴一笑,便目向远山,不再言语。

这林一太骄狂自大了,在光天化日之下骗起人来,还如此的装模作样。木青儿气急,对许月也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索性不再理会眼前惹人生厌的人,她恨恨下马,仍不忘对许月痛心疾首的道:“妹子本人多加心,姐姐言尽于此,望好自为之!”

“姐姐等我——!”许月神情终显露一丝慌张,若木青儿真的与林师兄生出了过节,只怕当前对林师兄不利。她回首看向林一,显露无法的神情。

林一轻声表示道:“师妹,快去吧!”

似是被人懂了心事,许月面颊一红,却透着喜悦,臻首微颔,明眸深睨,自有一种风情婉约,让林二心中微紧,忙冲其摆手,让她自去。

沉闷的马蹄声渐远,风儿清冷,一缕暗香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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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再忍

九龙胜境,白雪皑皑,卧龙谷中,别有天地。〖 w w w.h a o 1 2 3.s e 〗

如画美景中,几匹马儿更添生趣。只是一旁独坐着的林一,目光淡远,神情落寞!

本人离开此处,已过去三个多月。胡万三人自始自终的闲适与安逸。蒋方地三人也如愿以偿,仰仗本身武功,参加了巡山弟子的行列;这三人因龙城镖局的缘故,三年后,便可回转家门。因此,他们勤练武功的同时,还劝林一在龙城镖局找份差事。

许月更是不止一次暗示,回镖局做个镖师,要好过在天龙派做养马弟子。

屡屡如此,林一只能顾左右而言他,逃避蒋方地三人的好意。本人不能去镖局,在天龙派的日子不多了。

这场大雪当时,天龙派弟子出游的日子,也更近了。

不管江湖风云变幻,也不管天龙派过去如何,当前又会怎样,弟子出游之机,便是林一分开天龙派之时。即使隐身一路跟随,也势必要踏上悠远的征途。

一个养马弟子,要谋算天龙派如何如何,林一做不到,也不想去做,只能见机随机,应势而变了。

几个月来,林一与胡万蒋方地几人相处甚欢。只是,一个行将远行的人,眼前美景再是诱人,也只能留在心中,抛在身后。

林一微叹一声,随手拿起葫芦,轻呷一口。寒烈的酒才下腹,心头不由浮现师父饮酒的容貌来,让他目光一滞,便如醉了普通。许久,才又呷一口,酒气轻吁,举起手中葫芦,用手重摩,嘴角显露了笑意。

正沉浸在独自天地之中的林一,却眉头轻皱,凝目向谷口望去。

谷口处涌出一群人来,二三十人之多,均未骑马,竟个个发挥轻功,向谷内疾驰而来。

林一眼力极佳,见到这些人皆是内门弟子,其间还有面善者。

这些人来此是赏雪还是比试轻功呢?

林一收起远飞的思绪,转而揣摩着这些人来意。也许,本人还是回去为好。

心有计较,林一同身收拢马匹,便欲分开。

这伙人脚力不错,转眼已有几人离开林一不远处。

先来者是几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皆神清骨秀,意气自若,气宇不凡。这几人脚下腾空,身形伸展,轻功不俗。见到冰天雪地之中出现一个外门弟子,当头一人神色微怔,身子凭空一转,便如鹞子般轻巧,落在林一身前的空地上。后者纷纷跟进,转眼间,四五人便到了一同。

林二心中无法,只能低首对来人行礼。

“是何人,在此作甚?”

林一闻声抬眼望去,见话的人面容英俊,眉眼有神,正猎奇打量着本人。

“在下外事堂林一,在此遛马!”林一安静答道。

二人问答之时,后继者不断,不时有人追了下去。

“还是罗师兄轻功高出一筹!我等倾尽全力也有不及!”

人未到,声先至,又有人落在场中,正是林一面善的姚子与黄家齐二人。

黄家齐笑嘻嘻对罗师兄一抱拳。见到林一,又是嘿嘿一乐,对身旁的姚子道:“姚师兄,看看这是谁?”

周围风声涌动,道道劲风卷起积雪,吹打到林一身上。几个呼吸之间,二三十名弟子,尽落在林一先前清算出的空地之上。马儿被惊扰,四蹄不安,低嘶不止。

对身上的雪屑无动于衷,林一照旧面色沉静,低首站立不动。

姚子也喷出大口白雾,狠狠喘了口吻,才看向林一,禁不住嘴角一撇,不以为意道:“这不是被我抽过的臭子吗?在这里做什么呢?”

罗师兄已知眼前弟子的身份,一个养马的外门弟子,如此老老实实的容貌,真实不必与其计较。却不知此人还被脾气暴戾的姚子打过,本想与其他师兄弟叙话,听到姚子如此,便又回首注视着林一。

黄家齐则上前一步,冲着罗师兄身边几人抱拳笑道:“俞师兄、于师兄、常师兄、郝师兄,等四人与罗师兄的轻功最为高明,可谓内门弟子翘楚呀,怕是与大师兄二师兄也相差仿佛,让诸师弟师妹们,敬仰不已。大伙,是不是如此?”

场中弟子众多,其间还有几位容颜清秀的女弟子,皆随声附和。看来这伙弟子中,先到林一身前的这五人,应是出类拔萃者。

罗师兄浅笑道:“诸位师弟师妹无须见外,此次门内大比,虽未分出名次,我皆属前列,当为门内中坚,彼此相差甚微,可疏忽不计的。”

罗师兄身侧,是一虎背熊腰,面容棱角分明的弟子,他指着黄家齐笑道:“大伙都是本人人,偏偏黄家齐嘴笨!”

黄家齐嘻嘻直笑:“俞师兄面前,弟无所遁形也!”他的话惹得众弟子一阵哄笑。

这罗师兄,名叫罗融,乃马长老亲传弟子,年轻一辈中,武功应仅次于掌门弟子秦仁与季汤。其身边几位,分别是孟长老的弟子俞子先;方脸壮实的,是徐长老的弟子郝贤;身体细挑的,是容长老的弟子常绣;个头稍矮,眉眼精明的是郭长老的弟子于丰。薛长老没有弟子,想必也是将心思放在女儿身上了,以致于得空授徒。

这几位长老的大弟子齐聚一同,被诸位内门弟子蜂拥离开后山。一为赏雪,另一个则是大伙借机比试轻功,来补偿一下上次弟子大比未分出名次的遗憾。

林一见众人谈笑甚欢,本人跟木桩般的杵在此处,有些碍眼。既然本人身份低微,还是悄然分开为好。他默默转身,牵着马儿从众人身边走开。

场中弟子大都无视林一的存在,对其离去,也不在意。一个外门弟子,没人会放在眼里。

而偏偏有人关注着林一,他还未走出几步,身后传来叱喝声。

“臭子,谁让走的?”

林一停下脚步,渐渐转身,见姚子正冲本人瞪着眼睛。他面无表情直视对方,安静问道:“这位师兄,唤我何事?”

姚子又是眼睛一瞪:“放屁!谁是师兄?”诸位弟子见姚子发怒,不知何事,却闻声嗤笑起来,女弟子的笑声尤其明晰。

二师兄季汤不在,姚子更是肆无忌惮,其嘴角显露得意的冷笑来。

林一面色一寒,眼瞳微缩,身子轻抖了一下,盯着姚子半响,才渐渐叹道:“我林一不知何处惹,承三番两次辱我,打我,骂我!莫非我一个养马弟子在眼中,便可肆意辱骂、鞭挞?”

十六七岁的林一,面如冰霜,这一刻的口吻,犹若一个老者,声响低沉而迟缓,整个人都分发着寒气,让周围弟子心头一悸。这些弟子武功不弱,在冰天雪地中疾驰,无畏天气冰冷。

不知为何,这一刹那间,寒意彻骨的冰冷,让人无法忍受。众人不由面面相觑!困惑不解!

姚子更是不堪,眼前这养马弟子目光看过去的瞬间,他便觉得这天地之间有只手,漫山遍野而来,牢牢抓住本人,让本人透不过气来。又似一座高山临顶,压得本人脚下发软,双腿颤抖,只想跪上去膜拜这天地无上的威势。

林一目光幽冷,扫过众人,又是微叹一声,转身渐渐前行。本人还是忍受不住,怒火勃发之际,体内灵气急转,奔涌而出,周身气势威胁场中众弟子,神识瞬间锁定姚子。只是众人惶错神情让他心中警醒,隐忍的气势一发便收,神识也随即发出,《隐灵术》急急运转,周身再无一丝一毫的摄人气息。

林二心中恼怒姚子的同时,也暗自懊悔,若是因此惹起猜疑,几个月来的工夫算是白费了!

心头寒意顿消,众人怅惘不解,不知别人能否感同身受,只是弟子们也是好面子,心头起疑,却无人启齿讯问。

身上一轻,正持力苦撑的姚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忙脚下发力站稳,却忍不住心头一阵狂跳,冷汗淋漓。

见众人看来,姚子惨白的面容挤出强笑来。

罗融几人定力与内功稍强于别人,方才的不适仿佛幻觉,一闪即逝,也是林一没有针对他们的缘故。故此几人不明姚子为何如此的窘态。

“姚师弟有何不适?”罗融见姚子失态,不由猎奇问道。

众人心神稍定,自愧心智不稳之余,只道是本人内功不济的缘由。各人心态不一,纷纷看向姚子。

姚子神智渐醒,犹如自噩梦中逃离普通。

本人这是怎样了?难不成那养马弟子使得手脚?姚子不由自嘲摇头。许是最近内功修炼的急了些,出现了偏向。应是如此,当前练功还是要遵师训,按部就班为好。底气渐渐上升,他忙对罗融笑道:“不妨的,脚下湿滑而已。”

转而想起林一过的话,姚子大喝一声:“给我站住!”

林一闻声转身,淡声道:“还有何事?”

见林一臭着脸的容貌,姚子忘却适才的窘态,怒叱道:“个养马弟子,我打骂是抬举呢!别自找不直爽!将马儿留下,我等还要在此处雪上驰骋呢!”

姚子纯属没事找事,方才的一番心慌意乱,化作一腔怒气要撒到林一的头上。

“这马也不是谁想骑便骑的,门内长老与掌门弟子以外者,若想骑马,须得门内答应!请拿出令牌来,我便将马儿交与。”林一面沉如水,冲姚子伸出手。

“——!敢问我要令牌,讨打呢!”姚子惨白的神色泛红,指着林一怒骂。谁知后者轻睨一眼,转身便走,不再理他。

“姚师弟且慢!如此不合门规,心被惩!”罗融见姚子气急败坏,忙出声喝止。

林一翻身下马,对众多内门弟子视若未见,径自离去。

“一个养马弟子如此嚣张,罗师兄,着实该经验一番,不然哪里还有规矩可言!”姚子狠狠跺脚,发着怨言。

“姚师弟这又何必呢?得饶人处且饶人吧!”罗融轻笑,很大度的道。

黄家齐靠下去,有些惊魂未定道:“昔日山谷中乖僻,姚师兄还是勿生是非,何苦与那埋汰之辈计较呢!”

俞子先几人也道:“昔日我兄弟来后山赏雪游玩,别无故扫了兴致!”

弟子们皆点头附和,只是神色各异,已无来时的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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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同仇敌忾

林一回到车马大院时,胡万三人裹得跟个棉猴似的,正偎在一同,美美的晒着太阳。〖 w w w.h a o 1 2 3.s e 〗他心中不直爽,马儿入厩后,也不理会三人,独自回屋躺在床上。

林一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他自认有容人之量。上次被抽了一鞭子,强忍之后,总感到胸中憋闷。

无故的多次受辱,便是个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何况本人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呢。

自幼随师父见惯了以强凌弱与人情冷暖。师父走后,他独自一人处处心,早不再是那个牵肠挂肚的道士。

只是,昔日不能忍于忿,而逞了有勇无谋,还是罔顾了师父的教诲与苏先生的提点。

本人练气五层的修为,与那些内门弟子已有云泥之别。在他们面前一味的退让,是不屑与他们计较,还是本人在刻意的隐忍?与姚子一流的去争长短,赢了又能如何?

苏先生过,石火光中,争长兢短,几何光阴?蜗牛角上,较雌论雄,许的大世界?前进一步,为的是弹丸之地!

可有时分,前进一步真的很难!

是本人年少心性所致,还是道心完善历练?

脑子乱糟糟的,林一闭上了眼睛……

浩瀚无垠的星空下,本人御剑而行……有数道流光曳过天幕……居然奔本人而来……仙人吗?为何面带杀气……本人迎上前去厮杀,转眼鲜红的血染满衣襟……”

一阵心悸袭来,林一猛睁开眼睛……原来是睡着了。很久没睡过觉了,竟白日入梦。那梦里的一切有些稀罕乖僻,令人摸不着头脑。

“林师弟!大白天的睡懒觉,不可教也!”屋外传来文伦懒洋洋的叫声。轻吁一下,林一摇摇头,起身走了出去。

胡万三人躺在草垛上,一动不动,只要三双眼睛在滴溜溜转动。文伦哼哼一声:“师弟呀,可出来了,这样好的天气,不晒太阳还能做什么呢?”胡万与沈丁也附和的哼唧着,惫懒的神情,带着吃苦的容貌!

“我哪有此般的福气呢?一大早便清算院子,还瞅空去遛马,倦了便休憩一会,师兄们也该体恤弟的!”林一也放松了心绪,摇晃着走至三人面前。

胡万呲牙一撮,咂巴一下道:“真是一人打扫的,没让那许师妹搭把手?”

“嘿嘿!那许师妹性子温顺,容颜丑陋,与师弟很般配呢!大清早便来帮干活,啧啧!最难消受美人恩那。师弟,艳福不浅呦!”文伦透着酸气叫唤着。

沈丁只顾‘嗯嗯’点头傻笑着。

三人闲得发疯来寻本人打趣,林一无法笑着道:“算我早上多事,谁让我念及三位师兄呢!几人的活一个人做了,还衰败下好来!这世道,坏人难做呢!”

胡万笑得眼睛眯缝起来,道:“林师弟呀,我兄弟面前,坏人易做的,放心做便是,别听文伦聒噪。”

文伦晃动膀子挤了一下胡万,不满的囔囔道:“还不是先猜疑林师弟的,倒怪起我来了。”

林一在沈丁身边坐下,正想躺下一同晒太阳,院门走进一人来。

来人身体高壮,面皮黝黑,正是陆树。他见车马院中悠闲的马夫们在晒太阳,冷哼道:“几人随我去打扫习武厅!”

他被授功师父指派习武厅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