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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小女人的幸福

他握住我的腰,制止我的动作,“高顺护送她与董卓往长安去了。”

至极的欢乐仿佛迎头浇下一盆凉水,咬住下唇,眯上眼,“……我本想和你私奔的,这下是不行了。”说出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我盘腿坐起身,开始思考。

他也坐起来,将被褥包住我的双肩,这才靠着床头看我。

“斓在董爷手里,我就不能明目张胆的跟你在一起。”这是最直接的结论,好呕,为什么接下来还得过着偷鸡摸狗的日子?

“我会想办法。”他双手环胸沉声道。

抬眼看他显露凶狠思索的表情,“你是董爷的义子,他会给你与我机会么?”完全不抱希望的问,原来我的运气还是不够好到能和他真正相处么?

锐利的鹰眸闪出嘲弄,“你是女人,睿之。”

他为什么喜欢称呼我的字?先不考虑这个,“不懂。”好象上回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女人一旦出嫁便会从夫,董卓不会不明白这一点。”他微微眯眼,“我想,除了董家的人,他不会让你与任何男人接近。”

诧异的挑眉,“这么绝?”董爷除了一个弟弟外,儿子都没成年吧,他打算让我独身寡人一辈子?若是没遇见吕布,我不会很介意,可现在好不容易让他接受了我,怎么可以还能打光棍?

他勾起个没有意义的笑容,“因为你值得。”

咧了咧嘴,“我能不能放弃这个值得,就只要你的那个值得?”翻个白眼,我仰头看着精美的床帷,“嗯,虽然我不想成为多疑的人,可还是很想问问。”不敢看他,我瞧着头顶那雅致的绣花咕哝着。

“如果我不是我,如果我没有万贯家财,如果我没有现在的聪慧,如果我没有精湛的武艺,你会觉得我值得么?你会因为那些身外之物的完全不存在,而彻底的忽视掉我,无视我的存在,拒绝我的死缠烂打么?”

他沉默了一下,低沉反问:“如果我不是我呢?”

心情一松,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四周瞟了老半天才敢瞅向他,“我不太敢相信我的好运,你之前一直把我推得远远的。”偷偷咬一下舌头,会痛啊,为什么还是有做梦的感觉?

他的表情很平静,“因为代价太大了。”

“……”他的话中的深意比我所能考虑到的“代价”要沉重上很多倍。

他不给任何解释,只是专注的盯着我。

我弯出个大大笑容,“多灾多难的前途呢,辛苦你多担当啦。”

心口微微的疼痛又甜蜜,敛下眼,忽然笑不出来,我还是太任性自私了,只想着喜欢他,也被他所喜欢,却从不曾想过会给他带来的困扰和麻烦。允了我的愿望的他,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的私心,会毁了这个全天下最强悍的男人么?

他伸出手,托住我的脸颊,“值得的。”轻轻的嗓音像叹息一般安抚着我不安的心。

偎依着他粗糙的掌心,我抬起带着颤抖的双手捂住他的手背,感受着那温暖,合起眸子微笑起来,“像做梦一样呢,多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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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不是做梦,既然他做出了抉择,那么我也会坚定的这么走下去,无论发生任何事,都绝不会背弃,我会一辈子站在他身边陪伴,直到我死去。

他的手慢慢下滑,握住我的脖子,拇指在我的喉咙反复轻柔摩挲,引来一阵无法克制的轻颤。不自觉的仰高下巴,掀眼看到他燃烧着小小火焰的双眸,热涌上脸。

他的凝视认真而专注,缓慢的,他直起坐靠在床头的上半身,向我挨近。

他、他要亲我么?咽一口口水,心乓乓乱跳,无措的垂下双手,只能瞪着他的靠近,俊脸愈加放大。嗯,我是不是该迎合来聊表我对他的心意?胡思乱想着,却越来越胆小,随着他的接近俯低,很没勇气的往后缩。

他觉察了,握在我后颈的四指轻微用力将我往前推。

紧张、慌乱、呼吸哽住,我用力眨巴着眼,就在几乎鼻子与鼻子相触时,我脱口而出:“那个,对不起,我说谎了。”啊!我在说些什么啊?“我说可以下得厨房是骗你的,我根本不会做饭……”

他靠得很近的黑瞳里闪出笑意,“无妨。”低道,他侧首封住我的唇。

倒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揪住自己的衣摆,过近距离看着他的脸让我眩晕,慢慢合上眼,代替视觉的其他感官格外的敏锐起来,他灼热的鼻息,颈上长指的轻揉,他全身辐射的强大温暖,最为冲击的就是唇瓣上的感触。

那么的坚定,那么的柔软,那么的湿热,那么的……甜蜜。

胸口盈满了对他的喜爱,满满的就要爆炸了,那么那么多的喜爱啊,喜爱得心都痛了,却是那样的幸福。沉沦在他的气息中,一切纷扰和现实都不再重要,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我已经得到了全世界。

心满意足。

“今天你想做什么?”没有在床上厮磨太久,他亲吻完我后,只拥抱了我一小会儿,便松开臂膀,径自起身,整理睡了一夜皱得要命的衣衫。

哀怨的盯住他高健的背影,为什么这男人就没有半点浪漫细胞咧?我还指望能多亲亲我,说些甜言蜜语呢。“嗯,不知道。”在他到来之前,我就只呆在自己的跨院里迷茫,啥事也不做的躺在躺椅里,养肥自己。

他转过身,垂眸看着我,低低道:“我没有别的选择。”

见到他眼里的歉意,才明白他在说什么。抓抓一头乱发,呵呵笑了,“没事没事,我现在很安好啊,只是一时不知道不能乱跑的日子该怎么过就是了。”不愿看到他伤神的样子,快乐的双手一拍,“这样吧,我们上山去,看看这洛阳最后的繁华之景。”一把火这么烧下去,很是怀疑这辈子都别再有机会瞧见洛阳再度辉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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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煞的俊脸上显示出不赞同的神色,可终究他还是点头答应。

府里的人迁移了大半,只留下少数服侍起居的丫鬟。在见到我屋子里出现的他时,侍侯我的丫鬟们通通被吓坏,直到他很自觉的离开,才哆嗦着走入屋内。

有趣的笑着让她们将我打理妥当,直到用过早膳后,他才再次进入屋内,“我们走吧。”

靠坐在软榻数个舒服垫子中的我笑着先瞄了每个头低得不能再低的丫鬟一眼,再张开双手。

他诧异的挑眉。

我很心安理得的露出撒娇的笑容:“抱。”

他黑黑的眼睛似乎往天上飘去一眼,没说什么的上前,单膝跪下,将我整个抱起来,轻松的起身,向外走去。

笑眯眯的将头枕在他厚实的肩膀上,呼吸着他的气息,很男性,也带着些烟火味道,“你用了早膳么?”他不会是跑到厨房去吃的饭吧,闻起来怎么好象曾经离灶台很近的样子?

他低沉的嗯了一声,大步走出跨院。

这才瞧见正院里停驻的小型轻巧马车,“我们不骑马么?”真可惜,还没和他共骑过。

“你的身子受得了?”他皱着眉头低头看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呵呵,很期待骑骑他那匹闻名的赤菟宝马,真不晓得是如何的腾云驾雾感觉。

“等你好了再说。”他抬起双臂,将我小心的放置入马车内,抬手解下撩起的车帘。

忙按住他的手,仰头看他,“你不陪我么?”他不会狠心到让我一个人跑去看风景吧?

他的瞳孔瑟缩了一下,“我骑马跟着。”盯着我的眼神很是奇特。

弯出个大大的笑,“好。”收回手,让他将车帘仔细的整理好,遮挡住车门的任何缝隙。

马车缓慢的开始移动,坐靠在层层软垫里,我有点小心眼的将车窗的帘子撩开一点点,确定了他真的跟随在旁边,才真的安心下来,合上双眼,笑着侧身蜷缩成一团。

本打算再眯眼补眠,可一待马车行驶出府邸,震耳的哭嚎声就立即摧毁了清晨的宁静。

诧异的撑起身,抬手掀开窗帘,骑着高头大马的他堵住了所有的视线,根本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了?”很大的询问,企图盖过那些哀号。

他低头看我一眼,颜面冷俊严酷,“把帘子放下。”

惊讶的瞧着他的冷酷凶颜,没说什么的放下了窗帘,明白了我提议外出时,他的犹豫。洛阳的浩劫,应该早就开始了吧,只是我一直龟缩在自己的跨院深处,拒绝任何外界的消息,所以才不知道。

马车晃晃悠悠的前行得很慢,凄厉的哀叫与哭喊从不曾中断,凶恶的呵斥与鞭打声叫人毛骨悚然,空气中飘满了浓烟的味道,一切就像战争爆发时的噩梦,直到马车逐渐驶上了山路,才慢慢的淡去。

当马车终于停下,车帘被撩起,掀出个让我喜欢得心都疼的了男人时,我正好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

“你的脸色很苍白。”阳光自他背后洒入车内,他担心的摸了摸我的脸,背光的面孔棱角分明,英俊无比。

懒洋洋的笑,“我晕车。”脑子里的眩晕依旧,可还是伸出了双手揽住了他的颈项,让他抱我出去。

正是半山腰,迎面就是广大的洛阳城,蔚蓝的天空,灿烂的阳光,滚滚的燃烧黑烟,从辉煌的皇宫到密集的居民巷落,劫掠的官兵,蚁线般往远方移动的百姓,清清楚楚的无一遗漏。

在他怀中的我面无表情的看了很久,仰起脑袋看到他也是面无表情的俯视着那些被驱赶着的人群、打家劫舍的士兵及焚烧的房屋。

觉察到我在瞧他,他垂眸看向我,飞扬剑眉不动,“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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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路走到长安,会死掉不少人。”我很中肯的论述。

他点头,低沉的嗓音冷冷的没有感情,“的确会死掉不少人。”

“我看董爷的丧尽天良会很快导致长安也被烧掉。”真是麻烦,难道最后又会搬回老家——天水,去住?忍不住弯出个笑,“我很冷血的,只要与我亲近的人无关,我很难有半点慈悲心肠。”这样的我,他是讨厌还是接受?

他微扬浓眉,“比较奇特。”

……这是什么评价?想瞪他,但笑的欲望比较强烈,所以笑了,靠住他的肩膀,“平常的百姓只求温饱,一般的富贵人家要求有权有势,皇亲贵族则希望将天下的人永远踩在脚下。我有温饱可以维持,有权势可以叫嚣,对于将他人踩在脚下则没有什么兴趣,梦想很小,只是想和我喜欢的人厮守终身,快乐一辈子。”

眺望过去那连绵的悲苦百姓,没什么同情心道:“我只在乎你和斓,只要董爷不倒,我就不介意去领董爷的俸禄,哪怕全天下都说那是民脂民膏。呵呵,历代皇朝全部建立在抽百姓的税之上,怎么就没人说那些圣贤君主挥霍的也是民脂民膏?”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果董爷真能大权永远再握,或者无比万幸的真成了皇帝,自然不会再有人敢说董爷是混蛋,也自然不会再有人说吕布是认贼做父,所以我帮董爷,为了他。

“只要我们能永远在一起,任何事我都会去做。”我说得很轻,可说得很坚定,说给他听,也说给我自己听。

他无言,抱着我的臂膀收紧。

安心的暖意让我想睡,昏沉的大脑开始停摆,知道我被放入一张舒服的躺椅中,没有多想是哪里来的,依旧放纵自己陷入昏睡,只因为他在身边。

醒来的原因是有人靠近。掀开眼,懒懒的瞧着躺椅所放置的暖阳处,马车在不远的地方,而他则在马车的另一端,与十数个士兵似乎在交谈。

那些士兵恐怕是护送马车安全出城的保证吧,我还奇怪那些被压榨的民众怎么没闹暴乱的撞翻马车,把我踩扁扁的宣泄民愤。

弯出个笑,将视线投向另一侧,看到两位老人正从树林里走出来,冲着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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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爷爷,于爷爷。”我有些惊讶的笑了,闭了闭眼,撑坐起,朝他们抱拳行礼。

“小丫头长大了。”左爷爷则身穿布衣,一副普通乡村老爷爷的装扮,只有在细小的眼睛里透露出睿智的光芒。

胖胖的于爷爷是位儒袍老者,像年画中的寿星,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白眉毛长长的,仙风道骨。瞧着我没起身,他眯上眼,皱起了白眉,“怎么会让自己中了毒?”探手过来,不由分说的把住我的脉门。

一柄泛着寒光的方天画戟直接比住于爷爷的脖子。

“啊!”怎么没声没息的就冒了出来,吓人啊。我连忙侧身拉住站在我身后他的手,“别,他们是我爷爷。”

他垂下眼,剑眉皱得紧紧的,锐利的鹰眸瞅了那两位老人一眼,才收起画戟。

没等我介绍,两位老人同时拧起眉头分别盯住我和他,“丫头,你选来选去,为自己选中的夫婿是他?”于爷爷的口吻满是不苟同。

而左爷爷说得更直接,“你若不想让丫头毁掉你,就离开丫头。”

……这些是什么鬼话?我嘴角有点抽搐,“这位是于吉,这位是左慈,是我以前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