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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状元风流

陈尧咨翻身下马,牵着马缰往几人走来,笑道:“顾大哥真会说笑,小弟这初头楞青的,怎生能与你相比。”进人听闻于此,皆是哈哈的笑了起来。

顾承栋笑道:“陈公子秋闱高中解元,我等正要向公子道喜啊。”陈尧咨中解元,这已是这益州都知晓之事,几人虽是未曾读书,也是早有耳闻。

陈尧咨笑道:“顾大哥客气了,这些时日忙着温书,也就未曾打扰顾大哥。”

顾承栋笑了笑道:“今日此来,咱们正好一聚。”几人听闻于此,皆是同意。

就在这校场,几人闲来无事,便几杯小酒,几个小菜,陈尧咨依然的以茶代酒,几人嚷嚷不已,直说他没有男子气概。

几杯酒下肚,顾承栋笑道:“陈公子高中解元,可是想好了进何书院进学?”

陈尧咨微微一笑,心想,还好贺山那厮回南部县老宅报喜去了,这要不然,又是天翻地覆的乱说一通,旋即笑道:“本是无所选,但范大哥让我选这墨池书院,不知几位大哥意下如何?”

“墨池书院,”几人听闻,皆是转身看着范浱,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戏谑之情显露无疑。

陈尧咨奇道:“顾大哥,这墨池书院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在座几人听闻此言,皆是嗤嗤的笑出声来,顾承栋强憋住笑,道:“并无不妥,却是更为雅致。”

陈尧咨奇道:“顾大哥也是赞同,这可是为何?”

顾承栋看了看范浱,笑道:“这缘由,甚是简单。陈公子可知晓,这墨池书院与一书院仅是隔着一院墙而已。”

陈尧咨点了点头,道:“顾大哥说的可是这芙蓉书院。”

顾承栋在也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道:“正是如此,这芙蓉书院甚小,学子不多,可皆是正几州府内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罢了。”

(www。。).

陈尧咨听闻,“啊”的一声,惊呆了。

二 第一章 校场的比试

陈尧咨不觉吃惊起来,这便是范浱所说的风雅之地么,就是为了那一墙之隔的书院。他疑惑的道:“可是,这些千金小姐们也可在书院进学?”

这倒是疑惑之事,这历代而来,女子很少读书人,便是如卓文君、蔡文姬、谢道韫、上官昭容如此般才女,皆是未曾进学,这女子读书,可并非此时世道风气。

范浱笑了笑道:“这芙蓉书院,倒是也有因由。太平兴国三年,官家览《太平广记》,知咱们锦官城乃是开州学之风,历史最久远,便下令在成都府多建书院,并州府学子进学科举。州府便奏请圣上,在这杨雄洗砚池下,设书院,供官宦之家、士族门第小姐千金们入学,也算是增长些诗书礼仪,学得些针线女红之技、女则、女训之书,就是咱们今日的芙蓉书院。”

陈尧咨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这才是你州试之原因?”

范浱高声道:“谁说的,我州试乃是为金榜题名罢了。”众人听他此言皆是哈哈笑了起来,陈尧咨见他这般行径,不觉摇了摇头。

这范浱见他如此,以为他要反悔,不禁着急起来,道:“嘉谟,你不会反悔了吧,这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出去的话,怎能轻易地收回。”

陈尧咨双眉上扬,眼珠一转,戏谑的道:“我为何要反悔,这如此胜景,我高兴还来不及。”这范浱便是以心中火热、面色腼腆之人,这事他欢喜的紧,却又顾及颜面。

只是他见错了这些,这事谁会反悔回去,只要进去,也可有事读读书、没事看看景色,这也是别有一番风情,谁会反悔,他也不仔细想想,真如愚蠢之人了。

陈尧咨心中偷笑,却道:“既是如此,那便去这墨池书院吧,要不然,岂不是枉费范大哥一片苦心。

这几人听闻他说此话,更是哈哈大笑起来,这校场之上,几个男人如蛙叫一般。

正是几人起劲之时,却见校场又来一对人马,当前几人也是言笑不已,陈尧咨心中一紧,这不正是章公子几人么,他们怎么会在这校场之上?陈尧咨心中疑惑,转头看向顾承栋,严重满是疑惑之色。

原来,这章公子可是认得陈尧咨,这前有诗词压过一筹,使得他父子提亲未曾,颜面扫地;今日州试发榜,又是压过他一筹,高中解元。这章公子心中气愤,他也是才学横溢之人,可是为何总不如这陈尧咨,心中烦闷,便想出来散散心,在校场与人闲游些时辰。

这不是竹筏不水流,不是冤家不聚头,章公子正走进这校场,便见这几人在这校场内喧闹不已,言笑晏晏。章公子心中本是不悦,经此一闹,更是心火升天,便径直的向几人走来,想找些泄气之人物。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更是激愤起来,这在座之人,便有陈尧咨。几人正是言笑不已,侃侃而谈。

陈尧咨见这章公子走了过来,正是想与这顾承栋询问,却见章公子已是不由得冷笑起来。旁边一人冷讽道:“这不是顾将军与范公子,怎生如此的无礼,就在这校场之上,便醉的如猫似的。”此言一出,这些跟随之人,皆是哈哈笑了起来。

范浱冷冷一笑道:“安富,你一区区小将,怎敢对顾将军无礼,你就不怕这军中辕门执法棒?”

原来此人便是安富,陈尧咨蹴鞠之日,见过他一面,就是他要陈尧咨上场,却不知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使得陈尧咨恍的他几人颜面无存。

安富正要说话,却被章公子打断了,章公子挥了挥手,道:“这不是陈解元么,怎生如此无状,这酒喝的如醉猫一般,还好这是校场,并非大街,要不然,这笑话之人可多了。”

陈尧咨听他此言,直奔自己,不由得冷冷一笑,起身笑道:“章公子有所不知,昔日杜康传技,刘伶醉酒,渊明携壶,太白吟诗,那一人不是似醉非醉,这又何来无状之说,岂不闻古来名士潇洒脱俗,哪有俗人之循规蹈矩。”

范浱笑道:“嘉谟不必细说,这些山野之人,怎生知晓这道理。”

安富听闻此言,顿时就要出口回讽,章公子止住了他,笑道:“陈解元名满成都府,今日闲情,在下偶得一联,请陈解元相对,不知意下如何?”其说着解元二字,似是极为不敢,需知他自认文风骈俪,辞藻精致,本以为已是必得案首,却不知被这陈尧咨强了先。这怎生让他甘心,见此时机,本就有心挑衅。

陈尧咨当然知晓其挑衅之意,嘴角微微一笑,道:“还请章公子出题。”他倒不担心这些对联细事,他与范浱这两人在场,也并非易与之辈。

章公子见他如此爽快,见陈尧咨面色晕红,计上心头,呵呵笑了笑道:“在下这上联,便是:‘吃茶醉酒陈解元。’不知陈解元可有下联?”

这厮明显的是想杀杀几人的威风,陈尧咨哪里不明白,这乃是讥笑陈尧咨虽是在喝茶,也是醉酒一般,取笑之极了,安富几人听闻此言,哈哈大笑起来,道:“章公子真是学识渊博,这些许小对,还不是手到擒来。”

陈尧咨起身拱了拱手,道:“这对子便是三岁小童也可对出,章公子是越发的没意思了。”

安富哼了声,道:“这要解元公对出来猜算数啊,不是这堂堂解元也无法吧。”

陈尧咨微微一笑,道:“在下说过,这本是极为容易的,只是有对章公子不敬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章公子一心想看他笑话,随即的道:“既是对联消遣,公子对出便可。”

这话引得顾承栋几人皆是疑惑起来,这几人,皆是看着陈尧咨,不知其有何对。只听陈尧咨笑道:“这并不难,只是有些不雅,章公子上联:

(www。。).

吃茶醉酒陈解元,

此联倒也合情合景。在下对这下联,便是:

放屁打嗝章大人。

不知这对的可算工整?”

“放屁打嗝章大人,”范浱也想了此对,突然得哈哈大笑起来,这是指着鼻子骂人了,这回章公子算是把章大人皆卖了出去,怎能不让这范浱笑出声来。

顾承栋几人当然知晓,这对子就是骂人,皆是哈哈大笑起来,道:“工整,果然工整。这章公子出的妙,陈公子更是对的妙。这一联,陈公子算是胜了吧。”这几人,笑个不停,这声音如很很的耳光,扇在章公子之俊脸上,一阵火辣之感,在脸上翻腾。

陈尧咨微微一笑,却未在言语。他本不想与这章公子有何瓜葛,这公子却是自找上门,这也由不得自己,这次也算是个小小的教训,如这公子明白事理,当反转回府,遇见他就绕道而行。

章公子冷笑了一声,折返了回去,只是留下安富瞪了陈尧咨一眼,也便跟了上去。

顾承栋拍了拍陈尧咨略微瘦弱的肩,笑道:“陈公子果真才华横溢之人,这安富,我老顾在看不惯他了,仗着章知州权势,当了这从七品小官,便飞扬跋扈起来。陈公子今日可是令我等开怀,说着,几人又是觥筹交错,这一坛小酒,快要这样见底了。也就是这顾承栋官职军中将军,常人不敢说项,这要是军士卒子如此,早被拉出去军棍伺候着了。陈尧咨再次感受到了这老顾的权力。

二 第二章 墨池书院

墨池书院,位在成都府最富盛名之书院之列。墨池的由来颇具传奇色彩,据院志记载,战国之时,秦武王元年,张仪、张若筑成都城时,取土遗坑成为龙堤池,这便是是墨池之前身,后汉赋大家杨雄再次读书进学,后人便是在此之上,约从这大宋朝开朝,成都府知州敬仰于斯就在此兴建这墨池书院。

而今书院之内,当年扬雄之子云亭也便在墨池之旁边,周围浣纱、时时可听那抑扬顿挫、节奏起伏之读书声。刘禹锡《陋室铭》说道:“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而今,一眼望去,那翠色小亭,正是迎着朝阳,顾盼生辉。

秋光叠叠复重重,潜度偷移三径中,天空发出柔和的光辉,澄清又缥缈。这锦官城的青龙街坊本有书山一座,乃是闻名遐迩,这里有墨池、芙蓉二书院,虽是一墙之隔,却是各自不同。墨池书院乃是供文人举子应试而进学,这芙蓉书院却是那些官宦小姐、世家千金之书香之地,这成都府举子,莫不已如学这墨池书院为荣耀。

陈尧咨来到这墨池书院,即见这正院前门,但见这匾额大书写几字,楹联生辉,这门庭若市,来往之人络绎不绝。范浱笑道:“这要进这墨池书院,真不易也。”

贺山呵呵一笑道:“看范公子说的,咱们家公子要进这小小书院,还不是探囊取物一般,这成都府书院,不是凭着少爷挑选么。”

范浱笑了笑,点头道:“能进这书院,还是嘉谟之功。”

贺山笑道:“这也是,但要出这书院,依小的之见,怕是难了。”

陈尧咨奇道:“这有何难,少爷我想走便走,要留便留,谁能奈我为何?”说着,双脚踏在这书院正门内外,双手叉腰的。

贺山见他如此,嘻嘻一笑,道:“少爷不知,你要出这书院,隔壁的芙蓉书院的千金小姐们还能放了你,就等着被阻拦在这书院里吧,我看你这是进了瓮,怕是出去难了。”

陈尧咨‘啐’了他一口,不再理会他,径直的往这书院里走去。这墨池书院门庭是大,进了这院门,便是宽广的广场,青石铺地,也是古朴之极,场角落一口水井,井边几处秋声万户竹,更添喜苍劲寒色五陵松,诗意画情,昭然彰显。

范浱细细的不住看着,时不时的点头品足,称赞不已。这山水诗情,真读书圣地,陈尧咨心中赞服,不愧诗赋盛名之学院,但见这景致,便得诗情画意之极。

陈尧咨当先的走过这青石广场,便是一方亭子,这四方亭而过,便是这书院内了,眼前乃是几十丈见方的石砖贴切院子,几座雕梁画栋古刻楼,围栏玉砌,风窗环廊,如风声入户,书声传出,美景之至。

与范浱二人拂过这一排排的环廊,细细的专注于这些画栋刻书,不知不觉的走过书堂,来到这后院。这后院更大,虽是简朴,也分细致。这院中,却是小溪流过,穿过这墨池、芙蓉两书院,使得这学子住院一分为二,小溪中间双起石拱小桥,也是几座石狮在望。

陈尧咨走过这小桥,便见着这处院子分为两部,一书芹香楼,乃是这些夫子起居住所;这左边一角,书名枫香苑,乃是些学子住所,陈尧咨便是在这枫香苑住下。

这乃是一座大院,院里几株枫树,正是绽放时节,天寒红叶稀,荆溪芳菲流,陈尧咨与范浱二人便是住在这最靠近枫树之小院,见此美景,两人自是欣喜不已。

陈尧咨呵呵笑了起来,道:“这要是知晓如此美景,便是没有那女子书院,我也要住了进来。”

“是芙蓉书院,”可不要混淆了,范浱不禁的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