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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山海别经

“这……倒也不失为一种思路。咳!看来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了,爰慧的主意,我们曾经用一些薄铝珀屏蔽过,事实证明,还是无效,一时间自以为是,又连累了不少无辜的性命……”

“采用金属材料屏蔽,不能说是一点效果也没有。假设那次所谓的脾脏修补术,旨在建立一个更为有效的中继放大器,当然,肯定也是无源那一种。那么必将以您替身的身体为中心,形成一个生物场信号源,光屏蔽头部,当然只能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一种鸵鸟战术罢了……”

显然,共工是在鄙薄我的替身。可无意之中也伤害了我,不禁让人小恼。我深知此人的德性,恃才傲物,只要一点机会,总不忘卖弄他的口舌。

“莫非得把我们全身屏蔽起来,让我们只能一个全封闭的铁笼子里活动?”

转念一想,我又强捺住自己的不快,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还认我是他的至交腻友,说话才如此肆无忌惮。而且我也深知,这种人最喜欢别人妄动无名火,动辄来点口水仗,正是求之不得。

“对于一些简单的应对之策,只怕蚩尤人早就想到过了,既然人家处心积虑要想利用您的替身,不会不作通盘考虑。说不定他们留给我们的对策只有一条,那就是在束手无策,走投无路的时候,只有假自己人之手,彻底消灭你们……”

果不其然,我刚才的语词稍一激烈,他便无所不用其极,口气也变得更是调侃起来。我可不想一般见识,我急于赶回来的目的,毕竟不是找他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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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是万不得已的情况,如果我们确实严重危害了我们的事业,别无他途,我们甘愿作出最后的牺牲……”

话虽这么说,可连我自己也觉得没有一点底气。

“禺虢殿下,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您了。您,还是先别说太叫人伤心的话,好歹在您生前,我们算是一对割头不换的腻友,您的心思和脾气,我基本上都能理解。一场大战在即,让您现在就缩身在贮器里,袖手旁观,恐怕有一千个,一万个,再怎么充足的理由,您也不一定乐意……”

“如果只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还能有什么样的选择?看你成竹在胸的样子,是不是在故意逗我?”

不管是揶揄,还是乞求,我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让人舒服一些。我和我替身所遭遇的困境,不是祝融,就该是眼前这一位天才能解了。

“岂敢?殿下。这道理你不是不知道,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即使按照地球土著最朴素的五行哲学来理解,任何事物也逃不出相生相克的循环轮回。再说现在就有一个最简单不过的办法,既然您的灵感就是那肇事之源,那咱们不用它不就得了?干脆不生,那就无所谓克了……”

“不用灵感传输?哪我……哪我岂不真成了一具名副其实的,无法表达思想的行尸走肉了?”

那样一来的结果,还不如让我直接呆在贮器里为好。自然,如此小器的话,我不会轻易出口。

“哪您现在指挥您的替身,就只有灵感传输一途了?”

“当然不是,我还能直接现身在他的脑子里,就象正常人谈话一样,直接了当地跟他交流……”

“哪就很……非常不错,我建议您先这么办,把您的话说给您的替身,再让他跟我们交流……”

“可……有些东西事关机密,我总不能全数公之于天下吧?”

一时间,让人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受。闪过无数的措辞,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来表达自己的绝望了。

“您先别着急,目前,那只不过是一个推测,我想联络一下旱魃,请她帮助我们测试一下,如果她都能收到您的信号,那我的推测就很可能成立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回昆仑一趟?”

“用不着,我们的近地空间站,已经大功告成了,您的义妹,她目前就一直驻屯在那里……”

“近地空间站?你说我们已经建成了太空基地?好快啊,难道……难道蚩尤人就这么听之任之?”

“虽然不乏几次擦枪走火的事件,却不知为什么,蚩尤人竟然没有加以特别的阻挠,只是彼此心照不宣而已。也许是我们目前的这种空间站只是唯一的硕果,人家似乎还不放在眼里,抑或是前一阵子,人家得全副精神对付阿拉人,不愿意再拖一个劲敌进来,自然只好忍声吞气了……”

“哇!那太好了,依照我的想法,一定会把最具威慑力的对地攻击武器,尽量布置在空间站上……”

“真所谓虎门无犬子,天生的统帅,您的父君也正是这个打算,到了目前的规模,蚩尤人就是想奈何,也得费尽心思了。也许人家早就有了把握,能在正式宣战之前,一举摧毁旱魃的基地……”

“我那义妹,我比较清楚,既然她敢请命登天,不说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至少她已经有了足够的应对之策……”

“咱们闲话少叙,为了满足您的心愿,咳呀,谁叫我们人灵殊途,总让人觉得对不起您似的。说一个大实话,咱们的队长,冉遗自不必说了,我和相柳一直都想为您做点什么,尤其是她,好象总觉得欠了您很多很多。好了好了,尽说那些没用的干什么?难免幸灾乐祸的嫌疑,兀自招打。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跟旱魃联系一下,但愿她能抽出一点时间来,安排测试……”

这一回,我的前情敌确是自己多心了。我的全部心思,都为我们的出师不利而沮丧,哪还有闲心思到那上头。只是叫他一提,宛如火上浇油,我的灵魂,更加不能安生了。想到再过一会儿,又要看到惹人伤心的场面,我的亡灵猛地一下子收缩起来,仿佛被人放在一个坚固无比的容器之中,还在拚命地挤压,一时之间,甚至连自己的思想,也感觉要停顿了。那一种窒息的程度,仿佛又被人勒住了脖子,一息尚存,求生的欲望,自然无法抑制,只想拚命挣扎出来。

“看来我也得费一点时间,让我的替身直接学习我们星球的语言了。假如真的不能再用灵感传输,我就得完全靠他来跟大家伙进行交流了……”

“真抱歉,殿下,我对亡灵的工作方式知之不多,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假如您能不用灵感传输就能跟您的替身交流,那目前不失为一种最为理想的权宜之计。关键的问题,我是从您的事例上得到了启发,我们的人已经习惯在直接语言和灵感传输之间交替使用了,如果真是那样,我有必要让队长给昆仑发一个报告,暂停使用灵感传输,至少在我们尤需保密的场所……”

如此一说,司令部与炎帝官邸暴露的责任,也不尽在我和我替身的身上了,我多少觉得好过了一点。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回到了疑山基地。严格地说,我和我的替身是被形天他们费尽心计撵走的。既然人家认为我们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自然不会横加留难,所以回头的一路,只是有惊无险,无非累了歇,歇足了再赶路,不说也罢。

只是在临近疑山基地的时候,我们不想贸然进去,找到了一个哨卡,让他们先回去报个信。这中间唯一的插曲,便是正巧让我们救了一个采药女。

在等疑山方面派人来的时候,忽听旁边的老百姓来报,说是一个采药女失足从旁边的悬崖上摔下去,正被崖壁上的几根枯藤缠住,上不来下不去,人好象也快不行了,所以来找驻军帮忙。

爰慧跟着去了,只见一片几十丈高的陡峭崖壁,半腰上几根枯藤缠住了一个人,摇摇欲坠。有人已经取来了几架梯子准备接,可差得实在太多了,也有人准备用绳子从崖顶上垂下去,却也没有那么长的绳子,还正在采藤条编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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爰慧一见,不由分说,便噌噌噌徒手攀上去了,后面的事,当然是有惊无险了,刚抱着人慢慢回到地面,共工的直升飞机就到了,前后只差一会儿功夫。

爰慧把那个采药女交给老乡,便上了飞机。共工听了我的简单介绍之后,他当即作出了上面的推断。

这个鬼才,脑子确实非常灵敏。其实我替身想借用屏蔽的主意,已经给人一个启发,只是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我引以为傲的灵感传输技术,如果它的频谱接近宇宙射线,穿透力自然更为强大,简易的铝珀屏蔽罩,当然就勉为其难了。如果蚩尤人真是在爰慧的体内装满了所谓的生物型无源放大器,那简直是叫人防不胜防。

共工的主意,未尝不错。至于其他活生生的人来说,少一种交流手段,也就罢了。可对于我来说,这可是我现在跟我的战友,今后对我的家人,唯一能够保持隐私的手段了呀。哑巴不会说话,还有肢体语言,可我呢?如果今后什么话都得通过我的替身来表达,岂不成了一场笑话。也许我没了色身,个人感情已经不是最大的问题,然而,关于我跟我替身的微妙关系呢?尤其是当我必须选择跟人家分离的时候,岂不是真正是落到了有口难言的憋屈境地?

这是我的一个心结,磨缠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一想到自己赖以独立的灵感传输技术可能会被禁用,灵魂深处的矛盾,更是错综复杂了。似乎冥冥之中,早就有一个力量在刻意作出安排,我和我的替身必须同生死共存亡了,再也不能分离。

幸亏这还不是眼下最迫切的问题,我还是念念不忘自己的使命。请缨潜入敌占区,本是我的一力要求,如今半途而废,总让人心犹不甘。我是这么考虑,以目前的情势,不用灵感传输技术,虽然会打一些折扣,但对于控制我的替身来说,我还是不乏把握。关键是我替身的思想,已经为我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基础。虽说人家还没有提高到保洲卫邦,大义凛然的那种高度,可那不共戴天的家仇,毋容置疑,已经让他站到了我们的一边,同仇敌忾,义无返顾。只需好好引导,充分利用,自然会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接下来的问题,就该是证实共工的推断了。为了保险起见,我自己决定提前禁用灵感传输技术。往后的谈话,就只能假途我替身的口舌了。幸亏我的替身还算聪明,虽说他从来没有机会学过我们的语言,可他照葫芦画瓢的本事,却远远赛过了擅长学舌的鹦鹉,不仅字正腔圆,而且语速,节奏也###不离十。只是口音不尽相同,否则,我真要误会自己又能直接开口了。

喜忧参半,我真是开始犹豫了,我该不该把我们星球上的语言真正教给他?一时之间倒是难以定夺。隐隐之中,不免有一点担心,假如人家通晓了我们的语言,那我对他来说,将会是通体透明,毫无秘密可言。说不定,他今后完全可以直接跟我的战友,甚至跟我的父君直接对话,称斤较两。那样的结局,肯定弊大于利。而无疑之中,我也会退居到一个附庸工具的可悲位置,顾问一说,只能徒作自我解嘲罢了。

这一会儿,我忽然理解了我的祖先,那些当权者,为什么热衷于愚民政策了。如果我成心不教人家,只怕会应着一句老话,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人家满街跑了。长期借人家的口舌交通,必定熟能生巧,无师自通,不会作诗也能诌了。我深知我替身的聪明劲儿,这在不远的将来,应该是不争的事实。只怕到那个时候,反而弄巧成拙。

唯一的可能,就是我还能依赖灵感传输技术,一如既往地跳过他。可共工的推断,又是那么叫人不敢回避。没辙,我只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我义妹的测试上了。

一进疑山司令部,没等寒暄个遍,共工立刻把我们的情况向冉遗作了汇报。一听,冉遗也紧张起来,再也顾不得过分亲热,立刻把我们几个拉进了机要室。

第一个电报发给了昆仑中枢,附带了希望旱魃帮忙的诉求。昆仑的回电很快到了,是望沐亲署。说是她的疏忽,我们的灵感传输,都是明语直接交流,如果蚩尤人也掌握了相同的技术,只需学习一下我们星球的语言而已。作为几经对垒的宿敌,恐怕人家早就对我们的语言耳熟能详了。

依据是旱魃一直在进行着灵感传输的试验,近地空间站完全能检测到地面的信号,只是场量不够,远距离传输,损耗太大,时断时续,即使敌人不加以干扰,目前还不足以直接用于远距离通讯。

望沐——西王母,不知为什么,每当想到土著人对她的称呼,我就会忍俊不住——的指令非常明确,除了总部对母星的通讯,所有的人一律禁用灵感传输。而我刚才已经听共工在路上介绍过了,我们跟母星的通讯联系,迄今还没能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