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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翔龙绝剑

唐仁杰的脑顶心,举起雁翎刀,咔嚓一声将方世仁拦腰斩成两段,最后将手中长剑一送,嗤地一声将赵宏志穿了个前胸透后背。

刘兴宽早被端木翔龙这残酷的杀人手法吓得四肢一阵阵痉挛,一张蓝面壳已无半点人样,双眼瞪得比银铃还大。

端木翔龙走到他眼前,抬腿踢了他一下道:“说,谁派你们来的?你们怎知少爷要从此路过?”

刘洪宽结结巴巴地答道;”教―一银主―一座―一座――一座下的月―一月字号―一保―一保镖。是他通―一通知―一我―一我们在―一在此设伏的。别―一别的我不―一不知道!”

端木翔龙道:“他人呢?”

刘洪宽道:“早―一早走了。”

端木翔龙不再往下问。一把揪住他的脑袋,怒喝一声道:“你也趁早赶你的难兄难弟去吧!”手掌猛的一旋,硬生生将刘洪宽的脸扭转到背后去了,那家伙哼都没哼出一声,便一个呜呼。横行江湖几十年的巴山七鬼从此如一缕青烟,渐渐被人们淡忘了。

端木翔龙低头冥思片刻,脚尖一点,施展出上乘轻功,平空拔起三丈多高,轻如飞絮落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或目四眺,山岭山谷一片寂静,前无行人,后无来者,不象有潜在的危险。适才的教圳,对他来说至今还心有余悸,先前危急之中无甚感觉,现在回想起来料有些后怕,若是在此设伏的不是巴山七鬼,而是红衣护法以上的对手,若是刘洪宽将地扑倒时,旁边再多一名敌人,等等,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因此,他变得谨慎了,仔细观过一番未见异常情况,才从树上飞身落下,在一块山石上坐下眠息。刚才力战群贼,费力不少,特别是最后格杀巴山三鬼对那一招无极玄天掌中的“天苍地茫”耗了他三分之二的内力。

一个小周天下来,他体内真力已恢复如初。当他睁开征合的眼睛时,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冒进来一个奇怪的念头:“莫非贼人已混进武当派中?”这念头刚在脑子里一闪,他便不由自主地感到浑身惊悸,一种不祥之感顿时罩向心头。

他清楚地记得,从神农架中的石洞出发,他从未走过官道,宿过市镇街井,只用了一日一夜他便翻山越岭地赶到了武当山,行迹十分隐秘,可以说无人知道他上武当山。当然,南宫平除外。在山上他只呆了一日一夜,见面的人不到二十人,他们都是武当派中辈份较高的弟子,既是广凌子也不知他会走这条罕见人迹的小路。贼人怎会对他的行踪了解得如此清楚,预先埋伏在此。奸细一定是出在武当山上了,可他们又是怎样联络的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默默地望着湛蓝的天空出神,忽然,一阵悦耳的鸽哨从头顶响过,一只洁白的鸽子箭一般超过他的头顶向武当山方向飞去。

鸽子,书信,飞鸽传书。蓦地他想起了周昆提起过的日月教中特有的一个机构,飞鸽队。一切都恍然大悟了!

奸细就在武当山,他们暗中悄悄地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然后再通过这小小的信鸽,把自己的行踪传递给外围的贼人。

贼人想在这荒山野岭中将他置于死地,然而千算万算不及天算,这计划还是被他扭碎了。天知道今后还会出现什么样的凶险,发生什么样的灾祸。

端木翔龙思想有了准备,便倏然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按原来前进的方向弹身飞奔。他要把自己的猜想,尽早地告诉南宫平,然后再想法找到师父或师祖,让他们设法证实自己的推测。他不想打草惊蛇,但又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如果是正确的,那么,不仅武当派,恐怕少林寺和九大门派中也渗入了日月教的力量。

翻过一山又一山,钻过一岭又一岭,跨过山洞,淌过溪流,穿过峡峡谷,夕照晚霞染红了山林,归鸟投林,神农架已遥遥在望。只要翻过“猴子石”,半个时辰便可回到生活了二十年的石洞。归心似箭,端木翔龙直如飞腾一般从状似石猴般的山峰飞泻而下。

突然,在他身后快逾闪电地泻下三条人影和两只凶猛高大的巨獒。这巨獒足有小牛犊般大小,产于藏边和西域等地,是一种嗅觉特别灵敏,善于追踪扑击的狼犬,当地大多养此獒,用以帮助狩猎,看家,牧羊。这种巨獒凶猛异常,纵是武林中二三流的角色见了它,心里也发悚,一对一,他们也难是它的动手。

端木翔龙从未见过这种东西,当这两条巨獒突然从背后窜出,拦住他的去路时,委实吓了他一跳。起初他还以为是山中怪兽,继而听到夜袂破空声后,他才凛然警觉,滑步横身,闪到三丈外一块较平缓的坡地上,凝神戒备,暗运神功。

飞泻而来的三人在距端木翔龙二丈外并肩排开。端木翔龙一眼便认出其中两人。乃是君山集贤庄的总管郭少华,葛品义。另外一人,身材高大,相貌清癯,五官端正,面色红润,须眉黑白相间,发髻高挽,一双虎目倏现杀机,逼视着他。看着这双令人不寒而怵的眼睛,端木翔龙突然觉得好象在哪儿见过,可一时却想不起来了。那人一身紫红色团花锦抱,腰系黄色丝带,双手空空,未佩兵刃。一双手掌白皙细嫩,十指修长。左手中指和无名指各带着钻石戒指,一红一蓝,晶莹夺目,无一丝杂色,一看便知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右手中指还带着一只戒指,嵌着一颗翠绿色的猫眼宝石,其价值更胜钻石戒指。

从此人的衣着打扮,端木翔龙一下子便想到了一个人!君山集贤庄庄主颜良。

于是,不等对方发话,他便朗声作揖道:“老前辈可是颜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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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把长髯道:“正是老夫。阁下果真天资聪慧,一眼便能认出老夫。”

端木翔龙道:“老前辈追赶晚辈,有何吩咐?”

颜良呵呵大笑道:“吩咐不敢!老夫只是有一事要请阁下说个明白,作个交待。

端木翔龙早已猜出对方的来意,却故作不知道:“晚辈与老前辈素昧平生,从不相识,更无交往,不知要晚辈交待什么?”

颜良冷笑一声,道:“阁下是聪明人,最好别在老夫面前装糊涂,耍小聪明,自己做的事,还是自己说出来的好。”

端木翔龙道:“老前辈想必是指贵庄遭劫之事?”

颜良道:“阁下倒挺爽快。我来同你,咱们既是素昧平生,前世无冤,今世无仇。为何暗施阴谋诡计,用如此残暴歹毒的手段毁我山庄,杀害了几百条人命?”

端木翔龙道:“老前辈误会了!晚辈岂能做出那等事来,这其中另有隐情!”

颜良冷哼一声道:“误会?隐情?说得好轻巧!阁下的所作所为,他二拉已经早就告诉了老夫,岂是你三言两语使能哄骗过去的?”

端木翔龙道:“老前辈可知他二人是谁?”

颜良哈哈大笑,道:“笑话,阁下不觉用此话问得十分可笑么?老夫的总管,老夫岂有不认识之理?”

端木翔龙道:“老前辈此言差矣!他二人是您老庄上的总管,一点不假。可您老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二人才是贵庄血案的真正凶手之一。”

“这便是你所讲的误会,隐情?”

“是的!”

“二人跟随老夫十几年,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你休想混淆视听,嫁祸与人!”

“真正混淆是非,嫁祸与人的正是他们!老前辈,您老被他二人的假象所蒙敝,十几年来养的不是两只猫,而是两只吃人的猛虎。他二人表面上是贵庄总管,实际上却是日月教的头目。早先晚辈也曾因为他二人是贵庄的总管,两次救了他们的命,谁知却被他们反咬了一口。在江湖中大肆散布谣言,蛊惑人心,转移视线,妄想挑起侠门正道内乱。老前辈,晚辈所言句句是实,老前辈若是不信,晚辈也只好听天认命,无话可说了!”端木翔龙一口气说完这一大出话,抱拳当胸施了一礼道:“晚辈言已至此,告辞了!”

“站住!”颜良断声喝道,回身拦住端木翔龙的去路。

端木翔龙道:“老前辈还有何事?”

颜良道:“老夫四处追查,八方打听,好不容易才将你找到。你休想编出这一大难瞎话来蒙骗老夫,一走了之。”

端木翔龙道:“信不信在您。常言道:水清石子现,日久见人心。您老可以慢慢去打听,也给晚辈一个期限,晚辈定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向您老交待。况且晚辈师门好友也正在追查此事。您不相信晚辈,难道也不相信晚辈师门长辈?”

颜良冷笑一声,叱道:“你休要抬出师门吓唬老夫!老夫从来不吃这一套!”

“您老讲不讲理?”端木翔龙有些急了。

颜良道:“老夫行道江湖几十年,岂是那不讲理之人?黑白两道,有几个不尊重老夫的?老夫一生清白,行得正,走得瑞,问心无愧!”

端木翔龙道:“我看你是在倚老卖老,错将驴肝当马肺!”颜良脸色一变,沉声喝叱道:“你小子敢当面侮辱老夫!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端木翔龙也将脸一沉道:“我再尊你一声前辈,劝你不要误交奸佞,偏听偏言,到头来吃亏上当,把一世英名付之流水!”颜良怒声俱厉道:“好张狂的野小子,有人养,无人教么?老夫从未伤过好人,今日就算将你这逆畜误杀了,只待怎的!”

端木翔龙怒火腾地冲到头顶,脸上却笑道:“算你说对了,少爷自打出了娘胎,便失双亲。此仇此恨还无处报得,你若想当垫背的,少爷也不惜遭世人唾骂,就让你这横蛮不讲理的老匹夫代替仇家,先祭祭少爷的双亲和姐姐的在天之灵吧!”

颜良大叫一声:“小杂种,你这是找死!”端木翔龙笑道:“老贼,看来你活得不耐烦了,少爷便超度你去极乐世界吧,免得活在世上丢人!”颜良气得哇哇怪叫,双掌一错,便要起身而上,他身旁的两位总管躬身道:“庄主请怒,杀鸡焉用牛刀,待奴才替您打发了他吧!”

颜良点点头道:“好,你二人就替老天送他上路吧!”

二位总管恭恭敬敬地应道:“是!”端本翔龙几次见识过二位总管的武功,见他二人争着出手,微微一笑,毫不将他俩放在心上。谁知,当二人弃兵刃不用,站成倚角之势,隔着两丈远向他遥遥拍来一掌后,他便笑不出来了。

只觉得左右攻来的两掌看去轻飘飘,软绵绵,无声无息可暗里却有两股潜劲涌向自己,来势凶猛,他出道以来,他还从未遇到具有如此深厚精湛内功的对手。

端木翔龙心中一凛,暗道:“好狗贼!原来你二人是水中暗礁,隐而不露!”双手一牵一引,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将涌到身前的两股借助引向两边。猛听得轰隆两声巨响,他身后一棵碗口粗的大树拦腰折断,一块千斤巨石碎为块状。

好霸道的掌力,这二贼功力如此之强,说不准他们还有多少隐而未露的手段,旁边还有一位正主儿虎视既眈地监视着。端木翔龙料知今日若硬拼硬打,决难取胜,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何必白白地把性命丢在这荒山野岭。想到此,他双掌上下一挥,划起一道圆弧,此招乃无极玄天掌中的“阴阳互生”,罩向趋身近前的二贼。二贼一见此招,脸色微变,双掌也在空中划起一个圆弧,也是一招“阴阳互生”罩向端木翔龙。

三人的掌锋在半空接实。砰!一声山摇地动的大震,罡气四射,劲气横生,沙飞石走,技断草折。烟尘中只见二贼蹬蹬蹬往后连退七八步,方才拿桩站稳;端木翔龙则象一只断线风筝,飘飘悠悠倒飞出四五丈,刚一落地,整个身躯突然又激射而起,向着山下电泻而去。

二贼与颜良想也未曾想到端木翔龙会不战而逃,而且是施展上乘轻功拼命奔驰。待他三人回过神来,端木翔龙已跑出百丈外了。三人发一声喊,施展出轻功绝技,奋起追赶。

下了“猴子石”端木郑龙不再往南,而是往西一拐,奔向另一座高峰。他不能将颜良他们引向南宫叔叔居住的洞穴。

颜良等三人紧追不会,翻过一山又一山,始终未能将端木翔龙撵上。颜良奔在最前面,距端木翔龙总在百丈左右。二位总管离他们起码有一里之遥。

超过一片草木丛生,怪石如林,藤蔓密布的干涸河床,夕阳已隐入山后,慕霭降临,河谷里一下子暗淡了许多。前面是一片林稀草深、藤蔓纠缠的开阔地带。端木翔龙猛吸一口气,提身纵上一棵矮树,放眼四望,发现这片开阔地很大,一眼望不到边,后面颜良已逼近五十丈。他不敢犹豫,蹲着树梢凌空腾越,向丈外的另一棵矮树斜飞过去。如此施为,随着树梢奔出四五里。

颜良追到灌木丛生、杂草齐膝的荒洲,毫不减势,一头趟了过去。谁知行不到百丈,脚下被杂草藤蔓纠缠,弄得跌跌绊绊,速度大为减缓,一下子将他与端木翔龙的距离拉开计里左右。他这才知道端木翔龙为何不从地上奔走,而是凌空飞越了。

颜良一看端木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