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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一非洲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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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们玩乐嬉戏,学父亲张开小口做咆哮状,我就会想起从前,想起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的我也很好动,在玩伴中称王称霸,一刻也不停歇,唯一能让我安静片刻的时间,是夕阳西下的时候。那时的我总是静静地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短暂的草原奇景,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夕阳感兴趣,也许是因为我的名字吧。

落日,这是我的名字,我几乎都要忘记了。

陆陆续续又添了几个新成员,家族里的幼仔数量达到了二十只之多,食物的需求量也直线上升,雌狮们都需要足够的食物来为孩子提供充足的奶水,狩猎的压力一下子增大,好在这个季节的食物来源丰富,只要部署得好,一切都不用担心。

危机来自于外部。

两只成年雄狮出现在我们的地盘边界,不时越界挑衅,吼声连连。这引起了我很不好的回忆,让我想起父亲和族人的死亡,还有我所受的痛苦。

虽然我已今时不同往日,但以前的阴影太重,我还是吓白了脸。

(www。。).

孩子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本能让他们觉得害怕,放弃游戏躲到我的身子下面,只露出大大的眼睛恐惧地张望,我紧紧抱住他们,怕得发抖,如果侵略者成功,他们会杀死族中所有的小狮子,我刚刚下生不到半年的孩子将没有丝毫生存下来的希望。

一切都要看雷和他的同伴了。

我抱着孩子们,心中祈祷上天不要对我那么残忍。

雷开始的几天并没有行动,侵略者越来越猖狂,一次几乎到了离我们三十米以内的地方,这时候我反而平静下来,雷的镇定给了我信心,他可以保护我们,我对自己说。

果然,当真正的王者出马时,其他的叫嚣者都变成了小丑,失败者披着尘土和伤痕仓皇逃命。雷昂首挺胸向我们跑来,长长的鬃毛几乎垂到地上,健美的肌肉随着奔跑在皮肤下滑动,闪着耀眼的光芒,所有雌狮的眼睛都变成了心形眼。

站在领地的中心,雷开始吼叫,声音传得很远,几乎覆盖整个草原。我们一起参与进来,与他一起大吼,告诉来犯者,离我们这个正处在强盛时期的家族远一点儿。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风和云已经长成半大的小狮子,他们开始对一些小猎物感兴趣,虫子、小鸟、老鼠等,寻常的游戏已经吸引不了他们,是到了教他们狩猎技巧的时候了。

于是我开始带着他们外出狩猎,虽然他们还只能在一旁看,没有参与的份,但我知道他们会仔细地观察我的一举一动,这很重要,狩猎的第一步都是从模仿开始的。

不是每一次出动都会有收获,我们的命中率大约是百分之七十,空手而归的路上,我顺手牵羊捞了只兔子,随手丢给两个孩子。

孩子们第一次得到活生生的猎物,又兴奋又好奇,用前掌按住,戳戳这儿,动动那儿,然后放手,后退两步,等兔子要跑时再扑上去。

他们是在模仿我捕猎的动作,我高兴地笑笑,孺子可教。

得到赞许的孩子们玩得更欢了。

几经反复,兔子已经毛发散乱、东倒西歪。这是只老兔子,看起来已到不惑之年,今天就要命丧黄泉了,它好像也认命了,放弃挣扎,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除了胸部微微起伏,其它与一具尸体无异,孩子们无趣地用前掌拨弄了几下,还是毫无动静。

看来是完全放弃了,我思索着,还可以用它来教教孩子们如何置猎物于死地。

置人死地的方法有很多,我们常用的有两种。一种是咬断动脉,让猎物流血而死,这种方法较慢,一般用在大型猎物身上,如大象、水牛、河马等;一种是咬住猎物的咽喉,让它们窒息而死,这种方法较快,也是我们最常用的一种,大到斑马、角马,小到各种动物的幼仔都可以使用。

对付一只野兔当然用不了这么麻烦,但为了能让孩子们更准确快速地找到正确的地方,我就来小试牛刀吧。

正在懒洋洋地想着,那只老兔子忽然蹦起来,一改颓废,精神抖擞,一蹿老远,眨眼间就不见了,只留下一阵清风和目瞪口呆站在原地的我们,半天回不过神来。

细细的一想,这只老兔从一开始就在与我们玩兵不厌诈。被逮后先是拼命挣扎,后来装作呆头呆脑、精疲力尽、半死不活,让人觉得它老迈而放松警惕,然后观察四周寻找逃跑的时机,再就是竭力暴起,一蹴而就,跑也不是瞎跑,就连逃跑的方向也是提前选好的。

我站在刺槐树下的树洞口,向里探了探,里面黑洞洞的,深不可测,还透着股凉风,让我只好放弃了把它挖出来的念头。

真是只成了精的老兔子。

我早该想到的,一只能活到这个岁数的兔子必然是经历各种劫难、经验丰富的老江湖。这样的对手,即使只是一只不起眼的兔子,也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看看两个孩子,他们倒是不生气,反而又是吃惊又是好奇,兴致勃勃地挖着洞口,我知道这是白忙活也没有阻止,这样也不错,这只老兔给他们上了最生动的一课,题目就是:不要轻视任何对手和不要给对手任何逃走的机会。

二十五、轮回

今年一开始,天气就有些反常,雨季的雨水特别少,小河的水位只上涨到去年三分之二的地方,天气出奇的热,空气中总弥漫着尘土的味道,就连晚上都燥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虽然只是一些细微的变化,可也引起了家族中辈分最老的姨母的注意,她不停地观察四周,仔细地嗅着远方空气中传来的某种信息,担忧地告诉我,我们可能遇上了百年不遇的大旱年。

大旱?有多旱?我没有概念,姨母摇摇头,她也不知。

她只是说在很久以前我们的祖辈也曾经历过这种旱灾,像是神的惩罚或是魔鬼的诅咒,几乎所有的生物都没有逃脱,草原变成了炼狱,寸草不生,能见到的只是干枯的河床、飞扬的尘土和遍地的白骨。

我打了个寒战,不会这么衰吧,百年不遇的都能让我遇上?

姨母摇摇头,她也没有经历过,只能根据上一辈或上上一辈的描述来想象。

直到这一刻我还没有意识到我将面临的是这一生中最大的危机,不光我一个,是整个家族甚至草原千百年来最大的危机。

不管怎样,日子还是要过的,我不知道该怎样使整个家族度过这个夏天,甚至想象不出它的严重性,但我还是采取了一些切实可行的行动,首先就是迁徙。

我要放弃这个驻守了多年的家园,穿过半个草原到玛拉河边去。去和那些猎豹、鳄鱼抢地盘,那里是整个塞伦盖蒂最湿润的地方,如果旱情真的难以避免,那里将是我们最后的乐土。

迁徙的一开始很困难,大家都不愿意离开舒适的家园去千里之外与别的嗜血同类抢地盘。莎丽更是叫嚣着死也不离开,他们大多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我在危言耸听,说实话我也不太相信这百年不遇的厄运就偏偏让我遇上,但我的心里一直焦躁不安,一种直觉让我非离开这儿不可。

有了雷的帮助,族人终于屈服在我的执念之下,我们在一个充满淡淡土腥气的清晨出发,向那个仿佛永远都遥不可及的目标进发。

我冷冷看了莎丽一眼,失去众人支持的她蔫了下来,垂头丧气地跟着大家上路。从出生到现在,她无时无刻不在找机会挑衅,抗拒我的意愿,不过没有一次成功,她也没有一次受到惩罚。当然,我不会永远沉默,耐性总有用完的时候,繁荣的家族需要安定的秩序,更何况我们正在危险迁徙的路上,我不想把一个定时炸弹带在身边,也不想她离家失魂落魄地流浪,所以,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与她一决生死,她非死不可。

一个星期后,饥肠辘辘的我带着族人围攻了一个与我们狭路相逢的角马群,成功地围住了一对母子,这对整整七天什么也没吃的我们来说可是极大的诱惑。但出人意料的是,当我们就要成功的瞬间,一只健壮雄伟的头角马带着十几只成年公角马闯进了包围圈,冲散了我们的队伍,把濒临死亡的母子救走了。

莎丽气得破口大骂,我却笑了,那只头角马的背上有一道年岁已久的伤痕,末端一直延到屁股上,虽是旧伤,却难掩狰狞,当年的惨状可想而知。

这让我想起一件往事,多年前,一只刚刚降生的小角马,也是在这样强烈阳光的照耀下,带着深可见骨的伤口,用稚嫩却相同的姿势从还是幼狮的我的手中逃脱,像今天一样,在我的目送下奔向远方。

我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味道激醒脑海深处的记忆,真的是它,这个世界果然是轮回的。

似乎察觉到什么,头角马停了下来,回过头与我的视线碰在一起,我们像当年一样遥遥相望,它认出了我,就像我从没忘记过它。

多年后再见,我已成为真正的傲视群雄的草原之王,而它也成了最强壮的部落头领,这个时候,新的以生命为代价的较量又会在我们之间展开。

迁徙路上有你的陪伴,相信我不会寂寞的。

二十六、生活的酸甜苦辣

跟着角马群跑了几天几夜,在接收了它们不少老弱病残后我终于弄明白一件事,我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它们迁徙的时间不知怎么比往年提前了好几个月。是什么让这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不顾脚下青青绿草马不停蹄地奔赴远方?我对我们所要面临的前景又增加了几分担忧,不祥的预感接踵而来,仿佛危机已潜伏在四周,我们却看不见摸不着,除了害怕,什么也做不了。

我不知道其它族人是否有与我同样的感觉,整个家族的气氛还算平和,几个表弟、表妹已经成年,渐渐成为狩猎的主力。其中数卡拉娜姨母留下的栉尔最出色,想当初雷攻击我们时,卡拉娜姨母为了她的儿子们能活命,无奈地带着他和里尔表弟离开了狮群,几个月后,我们在狩猎的路上发现了全身是伤,奄奄一息的栉尔,而他的母亲和弟弟,我们找遍了方圆几百里,却毫无踪迹。

一个为了孩子可以付出全部的母亲,让她离开自己孩子的唯一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死亡。

我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那一定是惊心动魄、九死一生的。

那时候,我已经渐渐巩固了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并且刚刚失去了我的第一个孩子。于是我收留了栉尔,让他回到家中,雷的反应非常平静,他阻止了发怒的兄弟,默许了我大逆不道的行为。

栉尔足足修养了两个月才恢复,看着他现在生龙活虎的样子,我几乎想不起当年那个瘦小羸弱的小幼狮了。时间过得真快,栉尔的头部已经隐隐长出具有雄性特征的鬃毛,虽然还比较稀疏,却一天一个样,越来越浓密,与雷之间的气氛也越来越微妙,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冲突却让人倍感压抑,像是爆发之前的平静。

对于这一切我很无奈,只能尽量分开他们,虽然这对事情的发展几乎起不了什么作用。

这让我想起父亲和哥哥,纷争是避免不了的,雷正值壮年,栉尔撼动不了他的位置,我只是希望能最大限度地减小伤害,放栉尔自由,让他去开辟自己的世界。

但是事情似乎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简单,我不知道栉尔是否记得他与雷之间的恩怨,雷曾经差一点杀了他,是雷把他逼进沼泽让他命悬一线,也是雷把他们母子三人赶出狮群以致卡拉娜姨母惨死。他们在险恶的草原上遇到什么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不过从那些到现在都清晰可见的伤疤来看,他们的经历也许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

栉尔会记得这一切吗?

虽然一天比一天强壮却并不张扬,他是唯一一个不是现任统治者子嗣的幼狮。因为身份的尴尬,与他人相处时态度甚至有些谦卑,狩猎时也是技术最好、最卖力的一个,仿佛完全没受到残酷童年的影响,但我却好几次看到他躲在阴暗处冷冷地看着雷,目光中的阴冷恶毒让我不寒而栗。

虽然心事甚多,却还是要活着。食物丰盛,孩子们也长得健康结实,虎头虎脑的,风和云更不用说,只要看一眼他们,我的烦恼就会不翼而飞,嘴角翘起,满脸都是笑意。

雷也很爱自己的孩子,时常逗弄他们,渐渐地他们的胆子也大了,把父亲的肚皮当做最佳的游戏根据地,有时还会爬到他的头上,雷却并不动怒,反而乐在其中。

虽然现在我不会怀孕,但我们还是经常在一起,他具有凶狠和温柔两种截然不同的两面性。让我渐渐沦陷,直到有一天我从睡梦中醒来忽然发现我已经深深地迷恋上了他。

看着他与孩子们笑闹成一团,我忽然有些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