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12部分阅读(1 / 1)

作品:《一非洲狮

然危险,我却不可抑制地爱上了这种感觉,所以我喜欢冒险,喜欢挑战最困难的任务。

现在,这种感觉又布满全身,我舔了舔指甲,一股血腥味在唇齿间慢慢散开,我笑了,熟悉的味道。

后腿半蹲,做好进攻的准备,将军也不示弱,四蹄刨地,露出尖角,鼻孔喷出两道长长的白气,一副战死方休的神态。

我们之间如拉满了的弓弦,一触即发。

三十、突击(下)

忽然,远处一阵骚乱,狮子和角马的尖叫声混成一团,夹杂着一股嗡嗡的声音传来,从小到大,由远至近,我们几乎同时停下竖起耳朵倾听。空气中混合着一股怪怪的味道,莫名的气息散在半空,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靠近,庞大、尖锐、没有形体又无处不在,是什么?

我与将军相距不过一个身位却浑然不觉,无心打斗,各自猜测着这扑面而来的骇人的东西是什么,嗡嗡的,不属于狮子也不属于角马的声音,没有固定的形体,无处不在让人防不胜防,铺天盖地,让人闻声丧胆,这是……

我们俩同时跳起来,向着湖水的方向猛跑,我一边跑一边发出信号提醒族人逃命,可已经来不及了,距离湖边几十米时,我的后背就好像被针扎了一下,接着剧痛起来,脚下一软,差点儿栽倒在地。我不敢怠慢,咬牙坚持,将军也好不了多少,有几次疼得跳起来,尾巴乱扫,我们亲密地并肩奔跑,后面跟着大批的狮子、角马,以及沿途跳起加入的小鹿、斑马、鬣狗、豹子等,大家顾不得分清敌友,组成一队,浩浩荡荡地奔逃,场面何其壮观……

我静静地待在水里,只把鼻尖露出水面,当然,有时也不得不全都沉到水下,就算这样,还是能清楚地听到让人心寒的嗡嗡声,将军就在我的左边,我们被周围分不清是马还是狮的数不清的动物挤到一起,亲密无间地相依着。不过我们都没有心情继续刚才的战斗,也不用担心对方会突使杀招,因为大家都在聚精会神地注意着水面的情况,现在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我们唯恐躲之不及的可怕的家伙。它强大、残暴、发起疯来毫不讲理,是这个草原上战无不胜的神,没有人能够打败它,它总是让我们不战而退,它就是:非洲蜂。

没有谁敢和它们抢地盘,只要是它们出来活动,我们都会退避三舍。它们的个体很小,却很团结,进攻起来像一个整体,它们屁股上的毒针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只要被扎,就会又肿又疼,如果被扎得多了,甚至会丧命,尤其让人郁闷的是它们像空气一样让人防不胜防,无处不在让你无法躲避,甚至连跟它们正正式式地打一架也是妄想,而且它们还有一个很可怕的特点就是不怕死,每次进攻都会有牺牲,因为它们在把毒刺扎进别人的肌肤后,它们必须撕裂自己的身体才能挣脱,有时会把自己的肠子留在被攻击者的皮肤上。

然而,它们对这种攻击别人会危及自己的性命的事却毫不在乎,像疯了一样前仆后继,死而后已。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我们这些横行草原的见了它们这些不要命的也就只有跑的份了。

是什么让这些小恶魔半夜发飙呢?我待在水中无所事事,百思不得其解。转过头发现栉尔的旁边待着一个全身黄澄澄的东西,是那只小花豹,我灵光一闪,认出它就是白天那个被我们欺负了半天的小东西,它一定是待在树上半天没找到下去的机会,又累又饿,不小心动了蜂巢才惹得天下大乱的吧,想不到在关键时刻这个小家伙竟成了左右局势发展的大人物,真是世事难料。

几个小时后,我终于敢从湖水中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蜂群已经退了,湖边躺着几只体形较小的羚羊之类,已被蜇得面目全非,没了动静,有些是被蜇死的,有些则是被踩死的,侥幸逃脱的也是目光呆滞,神情萎靡。

避过此劫的动物们陆续从水里站了起来,我看到那只小花豹,正考虑要不要过去教训它一下,它已回过神来,踩着身边的一只角马逃走了。

将军也站了起来,湿漉漉的狼狈不堪,我们对望了一眼,很默契地放弃了进攻对方的想法,大家一起跳上岸,它招集了一下在场的家人,简单地组织了一下,就沿着湖边跑了。它是去寻找失散的那些族人,因为湖里挤不下那么多,它们只好沿着湖边顶风向东跑了。

(www。。).

我也回头检查自己族人的情况,还不是那么糟,有几个族人被蜇伤了,但伤势不重,过段时间就能痊愈,云的鼻头被蜇了个大包,疼得呼呼叫,我见不碍事,放下心来,给她舔着伤处,减缓疼痛。

一回头发现雷正从湖里上来,头上竟然顶着一只黑斑羚。可怜的小家伙也不知是被蜂群吓坏了还是被眼前噩梦般的事实吓坏了,竟然就那样呆呆地坐在雷的头上,被带上岸来,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几乎笑瘫在地。

雷似乎没有感觉般奇怪地看着我,直到那只小黑斑羚屁滚尿流地从他头上摔下来,一瘸一拐地逃走才反应过来,冲我瞪了瞪眼,讪讪地走开,可能他也认为刚才的事实在有损他草原之王的形象吧。

湖里的动物大多都回过神来,食草动物纷纷逃命,肉食动物也无心狩猎,统一阵营快速分化成无数个小团体,刚才无比和谐的一幕也算百年难得一见了。

幸好这只是个小湖,没有鳄鱼,不然我们可就惨了。

莎丽也上了岸,我们遥遥对望了一下,各自低头忙自己的事。

其实大家的心思彼此都明白,目标也一样,她是我的眼中钉,我又何尝不是她的肉中刺?我暗暗冷笑,这次不成还有下次,不急在一时。

在湖边休整了一会儿我就带领大家上路了,喧嚣了一天一夜的湖畔像谢了幕的舞台,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三十一、草原的奢侈品

再往前走,是一片开阔的平地,我本来想带大家在这里伏击点儿猎物补充在水里泡了一夜丢失的能量,却与一个不小的象群不期而遇,看来它们是遇到麻烦了。

对于大象,大家千万不要被它们憨厚的外表所蒙蔽,它们看起来呆头呆脑,行动缓慢,性格温顺,像个没脾气的呆头鹅,其实完全不是这样。当它们发起狂来绝对可以称之为绝世恶魔,那世上绝无仅有的可怕体重,长长的鼻子和坚硬突兀的象牙都可以成为你丧命的武器,更别说它们还拥有重达五公斤的大脑和可达二十四公里的时速了。

它们不笨拙,反而很聪明,光是攻击就会分成多种形式,光我见到的就有脚踏、鼻卷、牙挑,最不可思议的是我有一次看到一只公象四肢弯曲趴下,把一只来不及逃走的两条腿走路的怪兽压在它四吨重的身子下面,可怜的家伙立刻变成碎片。

正值发情期,成年公象的后腿之间总是湿漉漉的,它们不停地排尿散发自己的气味,吸引异性恐吓竞争者,它们不停地互相争斗,用身体撞击对方或是以牙齿为武器,胜利者会赢得与母象的交配权,让自己的血脉延续下去。战斗会持续很久,甚至久到它们争夺的对象已经走得看不见了。

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去激怒这些暴躁的家伙,这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益处。

我安排族人在几百米外安营扎寨,自己带着莎丽去探索象群的情况,因为我看到一头较弱的公象已不知被谁攻击得流血了,虽然是可怕的巨人,但鲜血的诱惑还是让我们无法抗拒的,所以我想去看看有没有捡漏的好运。

当然非洲最大的巨人之肉可不是那么容易品尝的,我到现在也忘不了惨死在它们脚下的原,我可怜的小儿子。

这次我没打算与它们正面冲突,老的少的都没带,只带了正值壮年,腿脚利索的表妹,看看能不能捞到什么甜头。

虽然我与莎丽互相仇视,却也身手极佳、配合默契,是家族中少有的出色搭档呢。

毕竟是草原上最大的动物,那头受伤的公象并没像我期待的那样流血过多而死,跟了它一夜,连虚弱一点的痕迹都看不出来,我有些失望,看来这次要空手而归了。

就在我们准备回去时,意外出现了,象群中的一只母象倒在了地上。

我一愣,它怎么了?远远看上去并没有受伤,它的体形较小,皮肤还比较细白,应该是一只比较年轻的母象,为什么会突然倒下呢?当然,我敢肯定它不是睡着了。

事情有了转机,我决定继续等下去。

象群好像也因为母象的倒地而感到意外,它们看起来也弄不懂它是怎么了,它们围成一圈守护着母象,不断伸出长长的鼻子触动它的身体,仿佛在询问和呼唤。

我们躲在灌树下面,与象群一起等待。

它是怎么了?我仔细地观察那只母象。它一动不动,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太远了我看不清楚那是泪还是血,但我有种感觉,生命的迹象正从它的身上慢慢退却,到后来我越发肯定,它死了。

它已经死了,但象群似乎还不明白这一点,它们没有离开,不停地轮番呼唤它们的家人,希望它能睁开眼睛,站起来,就这样在它身边徘徊了一天一夜。

太阳落下又升起来,我累得几乎要瘫倒,象群终于有了反应,它们齐齐地退到一边,悲伤地低鸣,看来是要离开了,当然,它们是不可能永远守护自己已逝的家人的,实事上,除了自己没有人能一辈子守护你,时间到了时,它们就必须离开。

我立刻抖擞精神,一旁的莎丽也抬起了身子,只要象群一离开,我们就有上吨的象肉可享用了。

这可是一顿不小的意外收获。

(www。。).

还没等我们高兴多久,一只公象突然离开象群,来到母象身边,它呼唤着母象,低下头不断地用鼻子、象牙推动它的身体,企图帮它站起来。象群已经开始前进了,离它们越来越远,但它还是固执地守在母象身边,不停地茫然的努力着,有一股清泉从它的双眼中流出,越来越多,沾湿母象的身体。

我的眼睛突然一热,几乎有些羡慕起那头已经与世长辞的母象来。感情是草原生活的奢侈品,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所有的生物都在挣扎求生,活着,是唯一的目标,这样浓厚的深情是我们一生都可望而不可即的。

在我们捕获猎物后,会毫不意外地看到它的同伴松一口气,因为它们可以暂时安全了,没人去想这短暂的宁静是刚才还活生生地在自己身边的同伴用生命换来的。这很好理解,如果必须要有死亡,谁不想让自己活着?不用说别人,看看我自己,为了生存,我害死了妹妹,抛弃过自己的孩子,在敌人面前退缩又害死了原,还计划着自己身边的这个表妹,等我与世长辞的时候,不知道会是何种景象。

想不到这些看起来呆头呆脑,愚不可及的庞然大物竟然会有这样深厚纯洁的感情。

三十二、当家人

回过神来,我又责怪自己何必想那些虚无的东西,过去的事不会重来,就算重来我也不会有别的选择。我的这一生注定与温情这个词无缘,又何必在意,重要的是眼前,公象也必须走了,它不能离开自己的象群,只有忍痛离开自己妻子的尸体,它可能也意识到它的妻子已经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这一耽误,又是半天的时间过去,死者的气味已经散发开来,像以它为中心的一个圆,各种食肉食腐动物已开始慢慢聚集,只等着公象的离开,这样的局面即使是草原上最大的动物也无法面对,更不能控制,它只好向现实屈服。

等它一走远,我立刻从藏身之处现身,发出信号通知族人,然后奔上去先尝为快,要知道大象的肉可是我们一生都难得品尝几次的。

空中已盘旋了无数的秃鹫,远处一群鬣狗也循味而来。

这是一支很庞大的鬣狗群,个个膘肥体壮,大如猎豹,口里发出唔唔的怪叫,不断逼近,发现只有我和莎丽两个后更加大胆,张牙舞爪,想把我们逼走。

我们当然不会放弃辛苦守候了两天的食物,奋起迎战。

平常我们是不会把这些小偷放在眼里的,但今天情况不同,它们数量众多,我们势单力孤。我们不能不忌惮的是它们拥有最有力的下颌,可以轻易咬碎坚硬的大棒骨,草原上任何生物都不能与之相比。虽然不至于致命却极易受伤,要知道在变幻莫测的大草原,受一点儿伤也有可能是致命的。

这样一来二去,我们竟然被逼得节节后退,最后只能爬到了树上,真是奇耻大辱,看着它们在树下耀武扬威,我们气得七窍生烟却无可奈何。

正在这时,一声巨吼打断了鬣狗们唔唔的怪叫,雷带着雷霆之怒一马当先飞奔而来,说实话我还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