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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一非洲狮

才跑几十步,呜呜尖叫的凄厉风声已经到了背后,我什么都来不及反应就觉得身体腾空飞了起来,

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二十七、重逢

温暖、舒适,风在轻轻地吹,阳光温暖地照射在我的身上,是温暖而不是炙热,像是睡在母亲的怀抱里,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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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对了,好久没见到过阳光了。

有什么软软的温热的东西在我脸上划过,见我没反应,就又凑了上来,是谁这么讨厌?我抬头挥了一下,被什么挡住,只能勉强睁开半只眼,看着面前这几张又惊又喜的大花脸。

雷、棋封、栉尔、风、云,还有两个小家伙。

这么早吵我干什么?我不满地大吼。

他们却毫不在意我的不满,见我睁开眼睛,欢笑着大叫着拥了上来,一个个全都扑在了我的身上,雷也不例外,我刚刚回炉的三魂七魄又差点被压了出去。

后来据他们讲,我是被龙卷风的外围给扫到了,被刮出了十几米远,正好掉在躲在巨石后面大伙的头上,谁也没想到失踪了一天一夜的我会从天上掉下来,把大家砸了个头昏眼花。

好在全身上下除了划伤之外,没有什么大的伤势,骨头也没事,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天,雷一直躺在我身边,紧紧地抱着我,用他那带着倒刺的舌头给我舔着伤口,我默默地承受着因为疼痛而带来的甜蜜,很幸福的微笑。

是呀,经历这么多,我们还能在一起,真的是很幸福了。

飓风过后,一片狼藉,但最重要的是,灾难已经过去了,而我们一家一个都不少。

我现在才知道那一天一夜,我是多么想念这个家,和这里的每个成员。

这一次的经历,在我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不少的伤,大部分是划伤,有的是跌进黑洞里摔的,有的是往外爬时被野犬的骨头戳的,而身上最大的一个伤口在腹部,足有二十公分长,是被飓风卷起来时撞到了一颗同样被卷起来的树上,飞速运行中尖锐的树枝划的,差一点就开膛破肚了。

这个伤口让雷担心了好久,要知道在草原上受一点点伤都是很危险的,如果感染的话再大的动物也有可能在一夜之间丧命,好在我身强力壮,恢复力强,再加上雷和棋封彻夜不停地为我舔舐伤口,没过几天,这道吓人的划伤就结痂了。

等伤口完全好后可能会留下伤疤,但这对我们来说是再小不过的事了,没人会在意这些,也没人会依据这个来评定你的美丑和价值。

再说雷脸上还有道伤疤呢,我还觉得挺酷的。

养伤这段时间,我消停了些,每天由棋封领着三个孩子出去打猎找吃的,雷出去巡逻,我则在营地休息。

斑马群还在我们的地盘停留,以它们的推进速度,至少还能在我们的领地待一个星期的时间,我没有再去找它们的麻烦,安安心心地休养生息,不过身体休息脑子却在不停地转,我准备在它们离开的最后一天发动一次总攻,那时候我的伤也该好得差不多了,而它们因为一个星期的安稳生活也该有些麻痹大意了吧。

好久没过过这种吃闲饭的日子了,我每天的生活就是睡觉、闲逛,饿了吃棋封带回来的食物,渴了去小河边喝水。

雷除了去巡逻,每天都和我在一起,一起在山坡上晒太阳,一起去河里洗澡,在我肆意妄为的时候,他总是用一种宠溺的眼光看着我,有时我闹着把水溅得他一头一脸,他也只是微笑着甩去鬃毛上的水珠,晶莹剔透的水珠反射着阳光,在他的四周形成一道璀璨的光芒,衬托着他强建有力的身躯,如下凡的力量之神,我几乎看呆了。

厚实的青草上,雷压低身子,抱住了我,把我整个压在了他的下面,所有的一切包括阳光都被挡在了外面,我的世界只剩雷一个,我完全地信任他,我的丈夫,我放松自己,有些紧张但竭力让自己看起来懒洋洋的,我在微笑,感受雷越来越紧的拥抱,他的四肢充满力量,他的牙齿在我的颈部来回摩擦,他的原始狂野的雄性气味充满了我的口鼻,让我溺在其中,突然间他开始用力,我终于承受不住像跪拜一样虔诚地跪倒在地上,四肢深陷在草丛里,头被紧紧地压在地上,痛苦与激情同时涌来,我尖叫、挣扎,仰天长啸,几乎窒息,蓦地,一股刺痛从颈部传来,雷在释放的同时,尖利的牙齿也刺穿了我颈部的皮肤,让我猛地从混沌迷茫中醒来,回归现实世界,他总是要用这样的方法抓住魂魄快要出窍的我吗?我忍不住回过身,恨恨地一口咬在他的肩头,直到有血的味道传来,才呆呆地松口,看着他眼中毫无责备的温柔,默默地凑上去,轻轻舔着那道贯穿他脸部的伤疤。

这是一段难得的幸福时光,可当时的我不知道,这样的时光,就要一去不复返了。

时间在以它固有的方式流逝,生命的齿轮不可阻逆地轰然转动。

有一些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不得不动了。

二十八、割舍

一个星期后,我与棋封追踪到了斑马群的踪迹,它们已经到了我们地盘的边缘,再不下手就来不及了。

我选择了傍晚作为我们行动的时间,这个时候,夕阳正抓紧着最后的时间燃烧着半边天空,草原上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金黄的颜色,显露出少有的宁静和慵懒,辛苦了一天的狩猎者和被狩猎者都累了,他们有默契地停下来,共同欣赏这一美景,体会短暂的平静,我喜欢这个时间,它是草原之神少得可怜的一点慈悲之心,给我们这些挣扎在杀戮之中的生命一天当中最后的一点点儿温暖,从而撑过漫长恐怖的黑夜。

我想说明的是,大草原是公平的,我们掠食者和食草动物一样,都在承受着生存的巨大压力。

我匍匐在深草里,静静地看着天边的夕阳,让它们在我的眼睛里燃烧,直到天边只剩下一道苍白的光亮时,我回过神来,集中精力感受身边的情况,他们都到位了。

我的前面二十多米的地方,就是那群斑马休息吃草的地方,看起来它们也被刚才的美景震撼了,现在还没回过神来,以至于让我潜伏到了有效的追击范围之内,与它们共同欣赏了大自然的奇迹,但我敢肯定,它们中至少有一个,是最后一次看到夕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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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那道白光在黑暗的噬咬下作着微不足道的挣扎,越来越小,然后噗的一声,如一只被吹灭的蜡烛般消失了。

与此同时,有五道身影有默契地同时暴起,箭一般向同一个目标射去,可怜的斑马几乎来不及叫出声,已被我们撕成了碎片,经过上次的较量,它们的自信心已经彻底被我们打垮了,纵然它们还是那些身强力壮的个体,却不能称之为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了,它们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御,所以当遇到攻击时,它们只能四散奔逃。

太过迅速凌厉的攻击激起了我们的热血,大家不约而同地抬头狂呼,吼声传出千里,震天动地。

这时,没被攻击的斑马们早已撒蹄狂奔,被吓得变形的脸泛着青白的光,不一会儿就逃得不见了踪影,它们已经完全逃出我们的领地了。

天,完全黑了下来。

我放开脚下垂死的斑马,站直身子,和棋封、云默默地退到一边。

一起静静地看着栉尔和风大快朵颐,以前,家族成员进食是有严格的等级制度的,先由国王雷吃,接下来是当家成员我和棋封,最后才轮到孩子们,但今天雷没有来,我和棋封也不会与他们抢,宏和盛也没像往常一样迫不及待地从草丛里钻出来。

只有栉尔和风在大口大口地吃着。

我的意思很明显,这是你们,在这个家里吃的最后一餐了。

终于到了这一刻,我不知道为什么栉尔没有像哥哥和费里克斯一样主动离开,他们待得太久了,从前我还能忍耐,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怀上了雷的孩子,他们必须离开。

栉尔吃得很急,渐渐地他终于感到了四周不寻常的气氛,动作一点一点慢了下来,但他没有停,一口一口坚定地把食物咽下去,风反而停下了,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已经明白了一切,但他还竭力让自己表现得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委屈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像在哭泣、质问,像下一刻就要扑过来扑到我的怀里。

一股难言的离愁抓住了我,他是我的亲生儿子,也是到现在为止我唯一成活的儿子,从他呱呱坠地,到迈出生命的第一步,再到他强壮有力,雄性十足,我们一直在一起,没有片刻分离。现在他在质问我为什么要抛弃他,我所能做的,只是默默地迎接他的目光,却无法给他任何回应。

风注定是要失望的。

去吧,从今天开始,你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我转过身带着棋封和云返回营地,把他们留在身后,这对我们来说都很难,但这是规律,时间到了,该走的时候就要走,没有回转的余地。

这一夜,没有人能睡得着,领地上不停地回荡着风和栉尔的吼声,有不甘、留恋、痛苦和对缥缈未来的恐惧,我喝住了骚动不安的云,静静地躺在地上,静静地听,过了今夜,他就不是我的儿子了。

二十九、离伤

清晨,响了一夜的吼声并没有停,而是离着营地越来越近了,节奏变得也有力起来,抛却离伤,像就要出征的战士擂响的战鼓,低沉、萌动、跃跃欲试、虎视眈眈,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就算心不甘情不愿,也要面对。

当风和栉尔站在雷的面前时,我以族长的身份待在雷的身边,用自己全心信任雷的态度安抚着全家人的情绪,履行着一个族长的责任,至于风和栉尔,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他们一眼,他们现在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入侵者了。

雷的态度有些轻蔑,他并不介意花一点儿精力给这两个初生牛犊上最后一课,也是他们踏上草原谋生之路的第一课。

没有半点犹豫,栉尔和风一起扑了过来,雷向前猛走几步,把他们拦在营地外面,一时间怒吼震耳欲聋,尘土飞扬、天地失色,这已经不是授课了,而是雄性之间的斗争,是两代雄狮之间的生死之战。

此时此景,草原上的生物无不恐惧失色,仓皇躲避,就连我们这些观战者都心惊胆战,不敢正视。

雷早已收起他轻蔑不屑的神情,用最郑重专注的神态来应付两个小辈的挑战,这是对他们最大的尊重,也是他对两个孩子最终的认可。

在踏上草原、成为王者之前,他们需要这样的认可。

只一个回合,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们相遇、碰撞、厮杀又马上分开,没有人受伤,但胜负已分,结果没有丝毫悬念。

雷有些喘息,不过还像刚才那样气定神闲,两个孩子狼狈地趴在地上,身上布满尘土。

这场战斗很快打响又瞬间结束,栉尔没有犹豫,爬起来抖落一身的狼藉,掉转身子向远方跑去,动作干脆利索,毫不迟疑,我有些愣神,这么简单并不符合我的猜测,他总是能做出让我意外的事。

事情解决得太顺利,反而让人疑惑,风没什么,栉尔的反应太奇怪了,他会这么心甘情愿地干脆离开让做足准备的我扑了个空,心理上闪了一下,空落落的。

但这也是最好的结果,我总不至于期盼他和雷争个你死我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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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还没有收起身形,看来他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简单的结束。

风落在后面,不时地回头哀号,就算是我背对着他们,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不舍留恋的目光,我轻叹着忍住眼中的湿意,没有回头,此时我能做的就是伸手揉了揉面前的宏,就像当年风这么大的时候所做的。

两个孩子都很优秀,相比之下,栉尔更加果断、精明,知道什么对自己有利,风很醇厚,他外表如其他雄狮一样凶恶狰狞,内心却总有一块很柔软的地方,对自己人总是很好,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比栉尔更明显的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这一点很像他的父亲,他们的性格特点是互补的,在草原这样恶劣的条件下,这种优点可能会让他们走得更久,更长远,这一点让我多少有些安心。

云突然忍不住悲悲戚戚地叫出声来,但她的哥哥已经走远了。

命运像轮回,在父亲、母亲、哥哥和我们每一个人之间来来回回,生死和离别都早已注定。

三十、孩子

失去了两个得力助手,家族中可用的猎手只剩我、棋封和云了,加上守护者雷和两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还是显得人丁凋零,凄凄惨惨,什么时候能重现家族往日的辉煌呢?

我轻抚着腹部,感受里面正在孕育的生命,心中期盼他们能早日降临,我现在只是一个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