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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寻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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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柔吻了他一口,柔情似水地道:“你倒坦白得很,事实上我也因相同的理由很怕想起你,我真后悔告诉了你这事实。直到与你分手后,人家才知道一点都忘不了你。”

项少龙细吻了她香唇,柔声道:“既然是事实,我和你都只好接受了。晚膳的时间到了,我们回舱好吗?”善柔倔强地摇头道:“不,我有点怕终有一天会失去了你对我的爱宠。”

项少龙失笑道:“大姊莫要笑我了,你怎会是这种人。你只是不忿气我对你和别个男人的事并没有你预期中的反应,所以迫我投降吧了!”善柔跺足道:“我恨死你了,快说你妒忌得要命。”

项少龙笑弯了腰道:“好了,我快妒忌死了。”

善柔欣然道:“这才像样,噢,我刚才的话全是骗你的。根本没有别个男人令本姑娘可看得上眼,但不要高兴得太早,因为那也包括了你在内,来吧!”紧拉着项少龙的手,回舱去了。

风灯照射下,项少龙、滕翼,纪嫣然、赵致和善柔围坐席上,研究摊在小几上描绘了的楚齐边界帛图。

滕翼道:“田单回齐的可能路线,经过我仔细思索后,该不出三条。第一条就是他弃舟登陆,飞骑往符雒塞,再在钟蓠买船由水路返齐。第二条路线则在符离塞拣马后,由陆路沿官道经彭城、苗陵,开阳直达齐境。第三条路线可迂回曲折多了,就是取东路经明山返国。我在图上画下了不同的色线,大家一看便明。”

项少龙等正玩味着那三条路线时,善柔断言道:“不用想了,田单这人最贪舒服,选的定是水路。兼且钟离的城守夏汝章与他一向关系亲密,而田单更不知道我们会咬着他的尾巴追来,岂会拾易取难。”纪嫣然道:“若是如此,说不定我们抵达钟离时,他仍未登船呢?”各人都点头同意。

因为当天田单诈作坐船到城阳去,逆流往西,远离寿春十多里后,才弃舟登陆,又要到乡间购买可供百多人策骑的马匹,再骁道东往符离塞和钟离去,如此一番转折,自然要多费时间。

这人确非常狡诈卑鄙,诓了春申君去作刺杀徐先的行动后,立即溜走,任得楚人自己去应付一切后果,而他却可安然置身事外。

赵致道:“我仍有点不明白田单为何这么急赶回去?”纪嫣然忽地色变道:“不好:我看田单是要对付燕国了!”滕翼亦一震道:“太子丹危险了!”项少龙亦明白过来。

吕不韦和田单的勾结,完全是筑基在利益之上。吕不韦最怕的就是东方六国的合从,所以一直向田单示好,希望齐国不但置身于合从之外,还可破坏其他五国的联盟。

最近约五国联军压境而来,秦军几乎无力相抗,更坚定了他的策略。

同时亦知道楚国由于曾有切肤之痛,最终都不会任由三晋给秦蚕食,于是舍楚而取齐为盟友。

田单非是不知道吕不韦的野心,但他更知道靠人不如靠己的道理,只有齐国强大,才是唯一的出路。

在这战争的时代,成为强国的方程式就是蚕食他国,扩张领土,摆在眼前的大肥肉就是因与赵国交战以至实力大为削弱的燕国了。

田单对吕不韦亦是不安好心,像这回他要刺杀徐先,使秦国内部斗争更趋激烈。于齐实是有利无害。

而吕不韦当然该有所报,其中之一就是把太子丹害死于秦境内,燕国失去这中流砥柱式的人物,无论士气和实力两方面的打击都是难以估计,田单则可更轻易侵占燕人的土地了。

忽然问,他们更弄清楚了田单和吕不韦的阴谋。

纪嫣然肃容道:“今趟我们若杀不了田单,燕国就完了。”

善柔咬牙道:“今次他绝逃不了!”纪嫣然道:“钟离的夏汝章既与田单关系密切,说不定会在打听到我们行踪后向他通风报信,让他改由陆路逃走,那时要追他就难了。”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既是如此,不若我们将计就计,故意吓夏汝章一吓,弄清楚田单在那里后,他便休想活着回齐国了。”

两日后午前时分,三艘大船,驶进钟离的大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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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汝章闻报而来。

负责管这军队的楚将叫李光,是李园的心腹,人极精明,得到项少龙的指示,下船在码头处和他会面。

让夏汝章看过了李嫣嫣签发的军令和文件后,李光低声道:“今次我们东来,实负有秘密任务。”

夏汝章吓了一惊道:“究竟是什么事?”李光把他拉到一旁道:“寿春的事,将军该早有耳闻。”

夏汝章苦笑道:“不但风闻,昨天还收到正式的通知,想不到春申君会落得如此收场,他真是临老糊涂了。”

李光道:“他不是临老糊涂,而是误信奸人之言,不但派人刺杀秦人来吊祭先君的使节,还意图谋反,太后和李相对此非常震怒,故命我等率军来追捕此人。夏将军该知我所指是何人吧!”夏汝章神色数变,沉声道:“李将军可否说清楚点?

“李光道:“除了田单这奸贼还有何人,夏将军有否他的消息呢?”夏汝章的手脚颤了一下,困难地哑声道:“没有?”李光心知肚明是什么一回事,却不揭破。低声道:“田单必是由水路逃走,夏将军请立即命人给我们三艘船作好一切所需的补给,我希望于黄昏时可以起航。”

夏汝章当然不迭答应,李光再不理他,返回船上去了。

夏汝章吩咐了手下后,匆匆回城去了。

这时项少龙早潜入城里,同行的还有穿上男装的纪嫣然、善柔、赵致三女,滕翼、荆善、乌光、乌言着、乌舒等十八铁卫,和李光的副将蔡用,由于他们都有正式的通行证,进出城门全无问题。

夏汝章回城后,马不停蹄赶回府里去。

光天化日下。将军府又门禁森严,项少龙等只好望高墙兴叹,分散守着各个出口,等待黑夜的来临。

幸好不到半个时辰,换上便服的夏汝章与两名家将由后门溜了出来,往南门驰去。

众人大喜,远远跟着。

夏汝章直出南门,穿林越野,到黄昏时分,来到一座密藏林内的庄院里。

林外有河自西北而来,在五里外的下游处沥入淮水,往东流去。

那处尚有个小码头,泊了四艘大型渔舟。

众人大喜。

滕翼道:“我负责去收拾码头和船上的人。三弟则入庄对付田单,小心点,田单的亲随颇多非好惹的人。”领了一半铁卫。往码头去了。

项少龙吩咐纪嫣然道:“嫣然带致致留在庄外,以弩箭阻截或射杀逃出来的人,我则和柔大姊潜进庄内,看看田单是否在里面。”

纪嫣然答应一声,与其他人散了开去。

项少龙向善柔打个招呼,迅如鬼魅般潜入林内,不一会无惊无险来到庄院东墙外的草丛处。

这座庄院由于高墙环绕,到近处反瞧不见内中的情况。

此时夜色早降临大地,天上繁星罗布,月色迷朦,只庄院处透出黯弱的灯火。

两人借攀索跨过高墙,悄无声息的落到墙后方形的露天院子里。

项少龙和善柔攀上最近房子的屋脊,只见屋宇重重,一时不知从何处入手。

善柔凑到他耳旁低声道:“田单最爱住向南的屋子,让我们到那一座看看。”

项少龙循她指示瞧去,只见庄院南处是一片园林,花木池沼,假山亭榭,相当幽美,一道小溪,在园内流过,有百桥跨过小溪,另一班有好些楼台房屋。

看这庄院便知是权贵避暑避静的庄院,极有可能是夏汝章的产业,借来给田单暂住。

两人也不打话,一口气越过数重屋宇,再落到园中,只见小桥另一边隐有人影人声,两人不敢大意,绕到远处,凭着飞索,由树顶横过到小溪对岸另一棵高树上,再落回地上,避过守卫,攀上了一座灯火通明的屋宇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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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声由下面传上来。

只听田单的声音道:“此事是否当真,照理李园该斗不过春申君才是。”

另一个应是夏汝章的声音应道:“绝对不假,昨天我正式收到太后的命令,书我严守关隘。并告示了李权、李令,斗介和成素宁均被斩首示众。”

两人听得大喜,不由对吻了一口。

千辛万苦下,终追上了田单这老贼。

田单默然半晌,冷哼道:“李园真好胆,竟敢派人来追杀我,汝章,不若你随我返齐吧!”

夏汝章叹道:“我的亲族和家业都在这里,怎能说走就走。这事容后再说吧:现在最重要就是如何安排田相安然返国。”

顿了顿续道:“他们猜你取水路返齐。假若田相由陆路离开,将可教他们扑了个空。我看田相不要再等旦楚将军了。只要田相平安回齐,谅李园有个天作胆,亦不敢损旦楚他们半条毫毛。”

项少龙再没有兴趣听下去,再吻了善柔一口,道:“二哥该收拾了码头的人,我们现在要制造点混乱,准备好了吗?”善柔眼中射出深刻的感情,低声道:“当然准备好了,我等了十多年哩!”项少龙扬手发出讯号火箭。

点燃了的烟火冲天而起,在天上爆出了一朵血红的光花。

第十一章 得报大仇

项少龙和善柔以劲箭强攻,伏在屋脊居高临下,连续射了十多人后滕翼等己破门攻入庄内。

两人不见田单由屋内逃出,立即想得是什么一回事,迅以攀索由天窗跃入屋内,很快找到田单等人遁走的那秘密地道的入口,忙追了进去。

地道宽敞笔直,以木柱和泥板固定,还设有通气孔,设置周详。

两人不敢燃亮火把,贴壁摸黑前行,不一会由另一端洞口接了出去原来是在树林边缘处。林外就是那小码头,那些渔舟已全给沉到水里去了。十多道黑影。正沿岸往上游逃去。

项少龙再发出讯号火箭,才和善柔两人全速追前。

一阵狂奔后,对方六个人堕后下来,拔出长剑,掉头杀至。

项少龙那有闲瑕和他们胡缠,拔出飞针,借着夜色掩护,两手连挥,六人纷纷倒地。

前方剩下的七个人想不到他们如此厉害,己方六人连挡他两人一阵子都办不到,一声发喊,离开了河岸,分散往河旁的小坡和密林逃去。

项少龙再发两针,登时又有两人倒地。

善柔发了狠性,掷出飞刀,另一个刚奔上土坡的人背后中刀。滚了下去。此时善柔认出了奔上坡顶的其中一人正是田单,不知那里来的脚力,越过了项少龙箭般冲到了坡顶上,赶上敌人。

项少龙怕她有失,忙提气追了上去。

兵刃交击声连串响起,善柔的娇叱夹杂着对方的惨叫,但迅即回复平静。

项少能来到坡顶时,交战双方经已分开,两人都满身是血,善柔的左臂和右肩背均渗出了鲜血。

田单手提长剑,与善柔对峙着,胸口急速起伏,在月照下脸若死灰。

田单一眼瞥见顶少龙。惨然笑道:“好,你终于赶上我了!”善柔厉声道:“田单,你知我是谁吗?”此时蹄声响起,滕翼等手持火把,策马而来,团团把三人围在中间。

赵致一声尖叫,扑下马来。厉喝道:“当日你诛我三族之时。曾否想过有今天的一日?”善柔冷叱道:“他是我的,我要亲手杀他!”项少龙返到赵致身旁,低声道:“让你柔姊动手吧!”赵致“哗”一声,伏在项少龙肩上,激动得哭了起来。

田单仍是神态从容,哈哈笑道:“我田单生平杀人无数,那记得曾杀过什么人?项少龙:算你本事,我田单服你了!”反手一抹。剑锋在颈上拖过,往后倾跌,当场毕命。

善柔全身抖颤起来,跪倒地上。

赵致扑了过去,搂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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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女抱头痛哭,哭声响遍林野。

一代枭雄,终于殒命。

滕翼跳下马来,割下了田单首级,大喝道:“我们走!”项少龙心中一片茫然。

那是难以形容的感觉。

一方面固因善柔姊妹和滕翼得报灭门大仇而欢欣。

自己也完成了本是不可能达到的目的。

但看着这千古名传的人物自刎眼前,总有些失落的感觉。

但这一切都成了不可改变的历史了。

当小盘登基,恶贯满盈的吕不韦授首后,他将离开这列国争雄的中原地方,过自己早已向往的牧野生活,永远再不回中原来。

回船后,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