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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寻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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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不能相容的感受纷至沓来。教他真不知是何滋味。

金老大续道:“此人现在与某宫女兰宫媛打得火热,前两晚在这里最大的青楼倚雅院酒醉后还大发狂言。说今趟兰宫媛必可盖过大小姐的光芒。且使大小姐饮恨收埸,言语奇怪。”

凤非在这种情况下显示出她的修养脸上仍是平静无波,只是露出深思的神色。

石素芳柔声道:“我们不禁为菲姐担心起来,他的话只提菲姐而不说素芳,似乎正进行某种阴谋。且更似成功在望,教人奇怪。”

项少龙听得大为懔然。猜到是与曲谱泄出一事有关,但照理歌谱该仍在董淑贞手上,齐雨怎能这么有把握呢?。愈想愈是不妥,那还有心情坐下去,长身而起。

三人均讶然瞧来。

项少龙告了个罪,便迳自离开去找董淑贞,这美女正在房中休息,项少龙直闯进去,遣走婢女后,劈面道:“你秘密抄下的歌谱在哪里?”

董淑贞不悦道:“你是否想动刑迫供?”

项少龙压下怒火,坐下道:“齐雨公然声称可令大小姐饮恨收场,若非有歌谱在手,怎敢出此狂言?”

董淑贞脸色微变,接着坚定的摇头道:“歌谱仍在这里,唉:人家刚向秀贞要了回来。正准备交你烧毁哩!”

项少龙道:“那就立即拿出来吧!”

董淑贞愤怒的瞪了他好一会,才移到一角的箱子前,取出一个竹筒子,发脾气的朝他掷来。

项少龙轻松接着,拔起塞盖。取出一卷帛卷。

打开一看,立时色变。骇然道:“这上面为何半个字都没有?。”

今次轮到董淑贞脸色剧变,凄惶挨了过来,大惊下呻吟道:“天,谁人把歌谱掉了包呢?”

项少龙的心直沉下去,除非凤菲能在表演前这十天内另创新谱,否则就只能够在人后重唱旧曲,自是大为失色,因这新谱是专为贺齐王之寿而作。董淑贞脸如死灰地颤声道:“这是没有可能的。秀贞和我都非常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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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少龙叹道:“现在唯有向大小姐坦白说出来。看看有没有补救办法。”

董淑贞扑入他怀里,浑身抖颤道:“沈良救我!”

董淑贞和祝秀贞两女跪在凤菲身前,垂头丧气有若死囚。但到现在仍不明白给谁以偷龙转风的手法。盗去了歌谱。

凤菲俏脸再无半丝血色,呕心沥血的创作给兰宫嫒据为己用,对她打击之大,可想而知,造时她连处罚两女的心情都失去了。

项少龙亦是一愁莫展,只好道:“只要大小姐能演头场,就不怕歌谱落在兰宫嫒手上。”

凤非摇头道:“早说好是我作压轴表演,何况此事由田单一下安排,有这阴谋存在,怎容我们更改。”

项少龙道:“大小姐可否另创歌谱呢?”

凤菲苦笑道:“除非可在一天内想出来,否则连练习的时间也没有。如何能有精深的演出,唉,内奸难防,不过凤菲也该负上责任。”

董淑贞和祝秀贞闻言哭倒地上。

项少龙不由对凤菲涌起敬意,这美女虽是自私了一点,但仍能在这种情况下自省其身,襟胸实异于常人。

凤菲朝项少龙瞧来,眼中射出绝望的神色。语气却出奇的平静道:“献丑不若藏拙,我曾答应会以新歌贺寿,怎地无颜以旧曲新词交差,看来只好装病辞演一法了。”

项少龙忽然虎躯猛颤,双目放光,沉声道:“我尝试作一曲,假若我把调子哼出来,不知能否刺激大小姐的灵思,改成适合的歌谱呢?”

事实上他那懂作曲,只不过在二十一世纪时,常到卡拉ok唱歌。有十来首特别滚瓜烂熟,希望能在这山穷水尽的时刻拿出来充数。

这些曲子与古调虽截然不同,但落在凤菲这古代的音乐天才手上,自能编成这时代的出色音乐。

凤非道:“清唱来听听。”

项少龙苦笑道:“我只懂哼,不懂唱。”

凤非显然并不把他作的曲放在心上,没好气的道:“那就哼来听吧,唉,又说咬破了舌头,现在说话不知多么流利。”

项少龙那有闲心理和她算旧账,拣了苜当时最流行的《我不能离开他》哼了起来。

他的哼声确令人不敢恭维,但旋律仍大致没有走样。

起始几句时,凤非仍不以为意,但到项少龙尴尬地哼至一半时,她已由动容变为惊讶,连董淑贞两女都收了哭声。不能置信的目瞪着他。

一曲哼罢,项少龙手足无措,老脸通红道:“怎么样?”

凤菲呆若木鸡的瞧了他好一会,才吁出一口气道:“你这人总能教人惊异,这么怪的调子我还是初次得闻,不过却非常悦耳,只是调子太哀伤,不适合那欢乐的气氛。”

项少龙急道:“我还作有另一曲。”

凤菲一呆道:“你不足说只作过一曲吗?”

项少龙只好道:“刚才我是乱说,事实上我作了十多首曲。”

凤菲动容点头,似记起某事般转向两女喝道:“还不给我滚出去。”

两女慌忙离开。临走时看项少龙的眼光,可令任何男人陶醉上几年。

项少龙又拣了首轻快的《海军进行曲》哼了出来。

凤菲听罢长身而起,投入他怀里,把他搂个结实道:“就算你想要凤菲的身体,凤菲也会立即献给你,只求你把所作的歌曲全部哼出来,今趟我要兰宫嫒这贱人败得口服心服。”

项少龙离开凤菲的大楼时。就像发了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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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不会乘人之危占有有凤菲。但却清楚知道凭着这十来首歌把凤菲的芳心征服了。

这并非说凤菲就这么爱上了他。而是凤菲对他就像他对李牧的心服口服。

项少龙虽感惭傀,要助凤菲打败兰宫嫒的热情却盖过了一切。

刚离开主楼的花园,就给董淑贞两女截着。

项少龙想起解子元的约会,好言安慰了她们,又要她们莫要惊扰正努力编曲的凤菲后,道:“你们最好想想有谁知道你们歌谱的藏处,此人必须要揪出来。”

祝秀贞道:“此事惟有张泉晓得,但他若要到我房来,必不能避过我的耳目。”

项少龙道:“他只要收买你们的侍女,不就可轻易办到吗?”

祝秀贞露出惭愧的神色,项少龙乘机告退,来到大厅,金老大答应赠他的剑刚刚送到,项少龙拔剑一瞧,虽及不上血浪,但剑质上佳,剑身沉重,颇合他意,不由对金老大更生好感。

肖月潭说得不错,金老人确是有豪气的人。

安排了把凤菲今晚的约会推掉后,项少龙加盖衣帽,离开听松院。

雨雪飘飞下。街道行人稀疏。

想想都觉好笑,难怪人人觉得自己深不可测,智计才艺层出不穷,皆因有二千多年的文化遗产在撑他的腰。

今晚自己若要对凤菲动口动手,沾点便宜。保证她会“逆来顺受”只不过自己当然不肯这么做。

沾沾便宜当然是快事,但玩出火来,夺人所爱。就非是他所想见,像现在般与诸女保持亲密但没有肉欲的关系,反是更有一番动人滋味。

当初兵败逃亡时,那想得到会有今天的日子。

凤菲再次排演歌舞时,实须做点保密的工作,以免珍贵的知识产权再被盗版,虽然他也是盗版别人的版权。但却不产生利益冲突的问题。

因为在二十一世纪时。所有古曲都散失了。

而想深一层,就算兰宫媛再得到新曲。亦来不及练习,即使凤菲她们以新谱唱回原曲,兰宫媛亦只能徒呼奈何。

想到这里时,后方蹄声骤响。

他本不以为意,但当蹄声到了离他十多步时一停下来。他立即生出警觉之心。

矛尖震荡的声音随即响起。

他的手握到金老大新送的长剑把手处,收摄心神。

来人只是单枪匹马,但只听马蹄的节奏,便知对方是训练有素的战士。

项少龙嘴角抹过一丝笑意,头也不回,放慢脚步,从容自若的在雨雪中漫步行。

金老大警告过的挑战,终于发生。

第一章 罗敷有夫

项少龙的心神进入止水不波的境界,步伐稳定而暗合某一种节奏,准确地估计得对方接近的速度和距离。

自从坐时空机器来到这战国的年代后,他可是没有一天不摸着兵器过活,对各类型的兵器都非常熟识。此刻细心聆听,立即摧翻了起始时认为来袭者是持矛的想法,而肯定对方用的是长戟。

戟可说是宜刺的矛和横砍的戈的混合体,既可扎剌,又能勾击,冲刺时发出的响音,明显与矛或戈都不同。

项少龙很想回头看上一眼,但却知若如此做了,就会失去自己高深莫测之势,而且会引发对方全力加速冲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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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迎面吹来,雨雪打得项少龙几乎要闭上眼睛。

风声更使戟音蹄声模糊起来。

这时后方来骑到了两丈之内,略一发力,可在眨眼的工夫对他展开攻击。

蓦地一声“沈良受死”有若干地起了个焦雷般在后方响起。

项少龙猛地闭上眼睛,往右横移,到了马道之中,右手放开剑柄,改以左手拔剑。

要知他一直靠左方的行人道缓步而行,又以右手握剑,换了任何人由后方攻来,必然以为他会移往左方,好拉长距离,再以右手拔剑挡格。谁知他竟反其道而行,右移到马道之中,使敌人的长戟完全攻错了方向。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何况是生死相博的时刻。

那人惊呼一声,想把长戟攻击的方向改变,却迟了一步。

项少龙头也不回,反手一剑刺在冲过了头的马股上。

战马痛嘶一声,狂窜往前,差点把那骑士甩下马来。

看对方一人单骑,逃命似的消失在风雪里,项少龙心中好笑。

今仗得胜看来轻松容易,其实个中包含了胆量、时问的拿捏,身法步法各方面的配合。

最妙是那阵突来的风雪。

他项少龙固然受影响,但对迎风策马奔来的敌人影响更大,否则他项少龙恐难施展这种策略。

项少龙回剑入鞘,转入了一条横巷,急步走了一段路,认准解府的方向,不半个时辰终于到达目的地。

他对把门的家将报上姓名,便被领入府内,在外厅等候。

奉茶伺候的小婢都以奇怪的眼光打量他,又交头接耳,恍似他像头不知由那处钻出来的怪物般。

项少龙给看得浑身不自在时,解子元脸青唇白的来了,挥退下人后,坐到他身旁低声道:“今趟拣的真不是时候,不知谁把我昨夜去逛青楼的事告知了内人,刚才她大发雷霆,只差还未动手打我。沈兄快溜,现在说什么她也不会相信的。”

项少龙同情地道:“那么过两日我再来找解兄吧。”

解子元把他拉起来道:“快点!”

两人急步朝大门走去时,一声娇叱传来,喝道:“哪里走!”

解子元浑身一震,像被点了穴般动弹不得。

项少龙亦是虎躯剧震,不能相信的呆在当场。

环佩声响,解子元的恶妻来到两人身后,冷笑道:“走到哪里去,你当我不知道你两个人的把戏吗?”

又娇喝道:“解权你给我滚出来,我要你把昨夜的事一字不漏的说出来,万事有我担保。”

解子元如遭雷殛,原来连他最后一个“忠仆”都给收服。

解权不知由哪里跑出来,跪倒地上,颤声道:“少爷!小人是被逼的。”

解子元机械化的转过身去,哭丧着脸道:“这事全是我想出来的,不关沈兄的事。”

项少龙仍背对解子元的夫人:心中百感交集,因为他从聱音认出了解子元的夫人正是他曾经深爱过的善柔。

她终于放弃了到处流浪的梦想,落叶归根的作了解家妇,还生了两个儿子。

这时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头也不回的离开解府,使善柔永远都不知道他曾来过。

他亦明白解子元为何既爱她又怕她,说实在的,那正是善柔予男人最大的“乐趣”。

直至今天,他对与善柔相处的每一刻仍是回味无穷。

解子元的“义气”,把责任全榄到自己身上,更使他心中感动。

想走是一回事,但却无法举脚踏出半步。

善柔的矛头指向他了,喝道:“你叫沈良是吗?看你生得牛高马大,却胆小如鼠,连正眼看人都不敢吗?”

众婢仆立时发出“嗡嗡”笑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