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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阿莲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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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室内布局后,我们回到客厅坐下。此时书房里传来悦耳的钢琴旋律,可能是亮亮在有意给大人营造轻松的气氛,也可能是孩子天性喜欢在陌生人面前表现自己,反正气氛很融洽,我喝了一口水,胖婶也吃起了橘子,好像都忘却了自己的身份。接下来,俊姐跟我聊起家庭情况,说她和丈夫因为职业原因,经常工作在外,生活没什么规律,影响到孩子的成长,以前在家政公司雇过两个保姆,最终因儿子不满意给解聘了。在雇佣保姆这件事上,她说自己的儿子很怪,只要听说是从保姆市场请来的,他就不高兴,变着法子挑剔保姆,闹出不少恶作剧来。儿子给出的理由是,他不喜欢那种机器似的保姆,笑起来很假,跟他谈不到一处,无法交流。我这才明白,亮亮为什么一开口就问我有没有做过保姆,他不喜欢那种职业性保姆。这孩子的想法确实怪异,跟家长正好相反,家长可不愿意花钱找个没经验的保姆上门。俊姐又说到他老公是个刑警,成日不归家,有时候还要出差,一去就好多天,照面都难。俊姐自己是做记者的,也经常出差在外,所以,夫妇俩想物色一个能跟儿子相处融洽的保姆,他们也好安心工作。家政公司去了很多趟,每次都是儿子不满意,无功而返。后来,勉强雇了个保姆,可时间不长,保姆自己走了。这个寒假,儿子基本是在她娘家过的,今天是礼拜天,他们夫妇刚好都在家休息,才将亮亮接回来的。

说完这些,俊姐朝卧室叫了声大民,让丈夫明天带我上医院做体检。丈夫大民在床上瓮声瓮气地发出一句牢骚:真麻烦,好不容易有个双休,咋就不让我睡个安稳觉呢?听口音像是东北人,小品式语调。

阿莲的故事 15(2)

俊姐让儿子别弹琴了,爸爸在睡觉。随着琴音停落,亮亮跑出书房,说明天他也跟着去。俊姐数落儿子说,没事上医院做啥,在家做功课。然后不再出声,给我们倒水。我觉得该走了,万事俱备,只欠体检了。于是和胖婶起身告辞。临出门,亮亮还说后天在家等姐姐。跟胖婶回去的路上,我特意在街边买了点水果,经过大门送给大爷,向他千恩万谢。胖婶说菩萨会保佑他这个好人,长命百岁。大爷也没客气,嚼着橘子说双方满意就好,他也算是又做了件好事。说完就坐在屋里听他的半导体。我给大爷鞠了个躬,虽说对体检有点担心,但毕竟雇主已向我打开了家门。

路上我也问了体检的事,胖婶说那东西她从来没做过,她那身子骨,种地的材料,百毒近不了身。胖婶说回去打电话问问其他人。进了家门,胖婶就高兴地向老太太嚷开了:丫头被人相中了,没想到那么容易,雇主是个好人家。好似她刚带我出门相亲了一场,一拍即合了。老太太自然也为我高兴,说丫头啊,到了那里,嘴巴甜一点,手脚快一点,人家不会亏待你的,北京人心眼好,一碗水能端平。胖婶听到这里,忽然造作地搂住老人家的脖子,殷情道,再好的北京人也不如奶奶对我好。乐得老太太拍着胖婶的身子嗔怪道,嘴巴再甜也没你甜,死丫头!

这个晚上我再次失眠了,想动手写家信,写到一半又给撕了。我担心高兴的事儿来得太顺,去得也快。我收起纸笔,躺在床上,回忆起高考时体检的情景,抽血,量体重,量血压,透视,等等项目,好像手续很烦琐。真不知道明天的体检是什么样子。胖婶回来后确实打了一次电话,可一听声音就赶忙给挂了,一拍脑门儿叫道,差点忘了是礼拜天,打不成电话了。在老太太家时,胖婶有时会打电话给村子里的姐妹,一般选在雇主不在家的日子,礼拜天雇主一家都休息,她们是不敢随便接听电话的,更不要说打电话了。对胖婶来说,这点不用多虑的,老太太家的电话对她敞开着,随便打,最值得她骄傲的是,她给老太太拨过国际长途,打出了国外,那感觉好像她胖婶出了趟国,知道那边的hello就是“喂”,激动不已。

我失眠了,眼前老晃动着白大褂子和那些仪器,很是刺眼。

阿莲的故事 16(1)

第二天早上,按照俊姐的吩咐,我没吃早餐,空腹来到她家小区的大门口,等大民送我上医院体检。等了有1个钟头,还不见那警察出现,我冻得在大门外跺起脚来,来回走动驱散身上的寒气。昨天见到的大个头保安站在那里冲我招手说,进来吧,里面风小。我这才进了大门,靠在岗亭边上避风。保安问我是不是昨天跟大爷一道来过这里。我点点头。他又问,是做保姆的吧?我又点点头。保安话也不少,饶有兴趣地讲起以前一个部队战友和保姆谈恋爱的事,最后又说到那大爷身上,说总有一天大爷会给人介绍媳妇的,做个媒公。我一直没搭理他,等有人进门登记时,他才收声看起证件。

又过了一会儿,一辆警车从小区开到大门出口处,按响了喇叭。从车窗探出一个大脑袋瓜子来,正是那警察,叫我上车。保安打开栏杆,跟警察打着招呼问,民哥,原来是你家的新保姆啊?咋又换了呢?

警察给保安递了根烟说,我那儿子眼光太高,操,将来要是找媳妇,一准也是挑三拣四的主儿,烦!

我坐在了后座上,平生第一次坐上小车,而且是辆警车,也算是奇遇了,好在是开向医院的。车出了小区,上了大街,加快了速度。警察一边开车,一边用手机打电话,像在跟朋友解释说不能赴约,要送保姆上医院体检,后来对方不知说了什么,警察对着电话粗口而出:x,丫想像力也忒丰富了,别忘了咱是人民警察,能干那勾当吗?丫快给老子闭嘴,正开车哩,没工夫跟你磨叽。打完电话,听到我在车上咳嗽,他朝后望了一眼,将烟卷摁在烟灰缸里。警察给我的感觉都是不苟言笑的,所以,我一直没敢吭声。昨天在他家,他只“哦”了一声,现在开始问起话来,像是审犯人一样,直截了当:叫什么名字?多大岁数?家住哪?啥时候来的北京?等等。我回答也是一言概之。接着就是长时间沉默。

又过了一会儿,我实在憋不住了,因为昨晚上我一直想着体检项目,于是怯怯地问了句:大哥,体检都有哪些项目?警察拍了拍方向盘说,妹子别担心,主要是肝功能和胸透,防止乙肝和肺病传染。一直悬在心头的石头落地了,以前体检这两项我都正常,所以放松了许多。

警察又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你可有点偏瘦啊,不像个农村妹子,咱老家那屯子里的姑娘随便挑出一个来,能大你两号,你不会有病吧?你才有病!我心里回敬一句,嘴里则说,我们家都是瘦子,遗传。警察一听,第一次露出笑脸来,说这话我信,咱家祖传三代都是大胖子,我大学毕业前才一百二十多斤,好家伙,现在整得快200斤了,喝凉水都能长出膘来,没错,是遗传,怪老祖宗的基因太肥腻了。

我发现他除了审讯式的问话,也挺幽默的,就补上一句:可亮亮不胖呀?

说到儿子,警察来了精神,说个没完没了,从平常一日三餐孩子只吃咸菜蔬菜,不吃肉食,再说到零食,又说他那宝贝儿子有一点就是给咱中国人长脸,从不进麦当劳。我问麦当劳不是洋餐店吗?是好东西呀。他哈哈大笑道:是鬼东西,鬼佬的东西,让人发胖的东西,忒不是东西了,哈哈!

(www。。).

医院到了,警察将车停靠好,领我进了医院,先挂号,再抽血,再交费用,然后做了胸透,本来抽血的人很多,有不少人看上去跟我身份都差不多,可能都是进城打工的,男男女女的,在窗口排着队。警察没耐心等下去,过去找来一个穿白大褂的熟人,直接将挂号单递进了窗口,所以很快就完事了,胸透也很快有了结果,一切正常。肝功能化验单最快要等到明天上午拿到手。

警察的电话响个不停,好像很多事等着他去忙,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踩动车油门,出了医院。他打完电话说,你还没吃饭,看你这么瘦,就去吃鬼佬的东西吧。车进了旁边一条大街,很快又停靠在一家大型商场边上,下面正是一家麦当劳餐厅。领我进去后,他让我先找个地方坐下,自己去柜台买吃的,里面人很多,大都是年轻人,也有不少家长带着小孩,望着他们用手直接抓东西送进口里,我觉得很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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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的故事 16(2)

警察很快拿着一大盒食物摆到桌面上,让我吃,别饿坏肚子。然后自己拿了杯可乐吸起来,边吸边嚼着薯条。我是第一次吃这洋玩意儿,觉得很别扭,失去碗筷有点不自在。警察见我吃得很费劲,就说,坐在这里头就别斯文,没人在意你的吃相,等以后你有机会坐进西餐厅吃饭,再用刀叉装文明吧。说完起身到了外面,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点了根烟,继续打电话。我怕耽搁他正事,就埋下头去,撕咬那鸡腿,太油腻了,好不容易扯完一个,就再没胃口了。警察又返回来了,说没吃完的带到车上吃吧。说完,他拿上盒子就出了门,我望着那没吃下多少的一袋子薯条,觉得很可惜,就小心拿在手上,吸着可乐,跟在他后面。他看上去很着急,跨着大步,像是有急事去忙。

警察先送我回了住处,见到看门大爷递上一根烟,两人客套两句后,警察就匆忙上了车,走前交代我说,明天他去医院拿结果,没问题到时候就过来接我。警察开车走后,大爷将我拉进小屋,跟我介绍起警察来,说这小子是个破案高手,是员猛将,得罪过不少人,就他家的玻璃给人用石头砸烂过不少回,他一出差,那俊子带着孩子在家就害怕,听说先前那保姆可能因为害怕才离开的。大爷说得让我有点紧张,我很奇怪,竟然有人敢砸警察家的窗户,胆子也太大了。大爷见我神情紧张,就说,甭怕,都是些小混混,关了几年班房有怨气,也只敢找窗户玻璃撒气。

老实说,大爷的话让我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我一直期盼化验结果正常,这时候倒是希望自己是个病毒携带者,因为出门时,父母一再嘱托,找不到工作不要紧,回家种地一样能吃饱肚子,安全第一。

我确实很害怕大爷所讲的情景,要是深更半夜,有块石头砸在床前的玻璃上,也就是搅了好梦,可万一对孩子下手呢?孩子万一有个闪失,那做保姆的责任就大了。以前姐妹可没少跟我说过,做保姆最重的担子就是带小孩,城里人都一个孩子,不管男孩女孩,都是掌上明珠,碰上伤风感冒,保姆得像个家庭护士不离左右,而且,年轻夫妇时常为病中的孩子而吵架,往往找不出谁对谁错,分不出高下时,保姆可能会成为替罪羊,憋来一肚子委屈也没地方诉苦。

伤风感冒,头疼发烧都是小事,大不了进医院就解决了,可万一受到坏人伤害,那就是天大的事了。我那时候想法就这么简单,我甚至想到警匪片子里的镜头,那些歹徒不就是找警察的孩子下手吗?

一个刚入城的女孩子,时常将现实生活生硬地叠加到电视画面里,在对照中认识这个陌生的都市,给自己寻找退身或是向前的理由。现在觉得大爷的话,不过是老人喜欢捕风捉影,然后拿到街坊间,当成茶余饭后消遣的话题而已。大爷就没想到,我不是他的街坊邻居,我把他所讲述的一切,都扩大为电视屏幕上的镜头了。在那时,我总以为电视里的镜头是现实,而现实中,有些却没有镜头里真实。

很矛盾的视角。

我将自己一直没胃口吃下的一大盒食物给了大爷,说自己闻不惯那气味,太难吃了。大爷也没客气,拿出一个小小的二锅头口杯,喝着酒就吃了起来。

回到老太太家,见我没精打采的样子,胖婶忙问体检结果,老太太也投来关切的目光。

我说化验结果明天出来。胖婶就啰嗦上了,说这城里人就是金贵,整天大鱼大肉的,不生病才怪,农村人就是喝稀饭也能长寿,体检又有什么用,一个人自己身体硬实,旁人就是患有肝炎也传不上身。老太太也附和说,胖婶刚来时,她的小女儿也想到给胖婶体检,可老太太说什么也没让,说自己都快入土了,怕什么传染病,她胖婶身板那么好,不可能有病,这一检查反而让人生分了。

听老太太这一说,胖婶来了劲,挺起胸脯说,过去在生产队,那队长经常在她屁股后面摸一把,占她便宜,有次把她给惹火了,一把将队长揪回来,摔了个狗吃屎。能把一个大男人摔趴下的女人,那身体肯定没的说了。我和老太太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