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31部分阅读(1 / 1)

作品:《阿莲的故事

我急忙用手捏住,回到自己房间找来一小块布给包上。客厅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打哈欠声,随后就是一句:莲子,给我洗几串葡萄。

我赶紧应了一声,出了房间,姜姐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在我从冰箱拿水果时,她郑重说道,往后在家里别乱开电视,要守规矩,我家欢欢过两年就要考大学了,看电视扰乱孩子学习,你没考上大学怕是电视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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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哦”了声,对她的话早有思想准备,也没觉得委屈,虽说昨晚上是欢欢把自己拉过去看了一会儿,就算一秒钟,也没冤枉我。

能做到吗?先前几个保姆可都没做到,我要约法在先。姜姐要我表态。我只好说,自己能做到。

我在厨房洗水果时,姜姐继续跟我约法三章:买菜要记账,每天吃什么当天早上要听她吩咐;每天早上要拖地板,擦玻璃;家里的电话不要乱接,更不能私自打电话;每个房间未经同意不能随便进入;做饭时要学会节省燃气、水电,等等。

说的都是保姆分内之事,我自然乐意接受,可听到说房间不能随便进入时,我想到了欢欢出门时的锁门动作,就问了句:房间不用打扫吗?

姜姐说,当然要打扫,我们在家时你就别闲着。

阿莲的故事 57(1)

我洗好葡萄,放在果盘里端到茶几上,她开始刷牙,我说锅里有下好的馄饨,现在就盛上吗?

她立刻摇头漱口说:早餐你只做秦飞和你自己的,欢欢只吃水果和面包,我也一样,欢欢的爸爸平常都是在外面喝早茶。

弄了半天,这馄饨是犒赏我自己的,提到秦飞,我就顺口说他好像昨晚没回家。

由他去吧,这混小子太让人闹心了,将来没准要吃上公家饭。姜姐淡然说了一句。

她坐定后,我又给她准备好了面包和牛奶,她拿了粒葡萄,刚要塞进口里,忽然失声叫道:你就用这脏手帮我洗的?

她发现了我右手指头上包着一块黑布,蹙紧眉头,一脸恶心的表情。

我忙解释说,自己不小心划破了手指,葡萄是单手洗的。

一只手能洗干净吗?你早说啊,我自个儿洗呀,真是浪费!说完她将那几串葡萄丢进了垃圾桶里,瞪了我一眼。

望着那串剔透饱满的葡萄躺在垃圾桶里,我忽然感到嘴巴酸酸的,也真是浪费。

吃完早餐,我随姜姐到了楼下车库,有辆红色小车,旁边拐角还有一辆自行车,姜姐这是要开车出门,顺便领我熟悉去菜市场的路。

就这样,我骑车尾随着姜姐的小车,不时环顾左右建筑物,以防忘记回途路线,小车开得不快,我在路边不紧不慢地跟着,心里也想着姜姐吩咐的晚餐主菜:锅烧兔肉和糖醋鲤鱼。姜姐特别交代,兔肉要烧嫩点,欢欢喜欢吃。

将我引到菜市场附近,红色小车便很快消失在车流中。这时候已过了早市时间,市场人也不多了,鲤鱼和蔬菜很容易买到了,可兔肉转了几个来回也买不到,肉摊摊主一听说要兔肉,都说早被抢购一空了,让我明个早点过来。没了兔肉,我只好买了鸡肉,又称了点板栗,准备做板栗烧鸡。后来又在附近一个杂货店里买了一个大塑料盆,出门前我问过姜姐家里的塑料盆放在哪,她说阳台上的盆子是她和欢欢刷鞋专用的,秦飞没有专用盆子,让我自己想办法,并说不能用洗衣机洗秦飞的袜子,太脏,只能手洗。客厅旁的大阳台上除了几个花盆,什么也没有,姜姐所说的阳台在卧室外头,被锁在了主人卧室那边。

回到住处,我将菜放到厨房,就开始拖起地板来,红色木地板很光滑,拖起来很轻松,主人卧室和欢欢的房门都锁着,我进了混儿的房间,里面太脏乱,我仔仔细细地拖了好几遍,才让地板泛起光亮来。拖完地,我的目光自然又落在墙角的鞋袜上,随后,我就将一大堆臭鞋袜放进了塑料盆里,加上洗衣粉,用水浸泡上。

这时候,我听到了门边的传呼器在响,接到手里一听,正是混儿的大嗓门,我顿时紧张起来,准备挨骂了,可混儿什么也没说,只让我开楼门。我问怎么开呀。他骂我傻帽,说按下面的开关就行了。我这才按动开关,给他开了门。

回到卫生间,面对地上那盆鞋袜时,想到混儿抽烟的形象,我忽然又紧张起来,总觉得这家伙不像个好人似的,好与坏的差别,又将我拉回到昔日的校园里,本能地用一个女生的眼光去识别一个男生的优劣。

听到敲门声,我忐忑不安地给他开了门,站在门外的不光是混儿一个人,还有另外两个男人,年纪看上去都比混儿要大,嘴里都叼着烟,穿着很花哨。一进到屋子,其中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就嚷道:操,我说你丫干吗不让人家小丽跟着来,敢情是金屋藏娇啊。

混儿吹出一口烟,将两个人让进客厅,招呼我给倒茶,然后自己也倒在沙发上,指着我说,小丽能像她一样伺候哥们儿吗?还是保姆好啊,温顺听话,那丫头片子平常变着法儿摆弄咱,她若是能给咱倒茶敬水,咱向###保证,明年一准考进北大去。

操,丫牛x吹大了,就你那二把刀也只能蹲进号儿大学,一样是高墙密布,哈哈!胖男人笑骂开来,三个人满口粗话地乱扯一通。

我给他们倒完茶后,自己就进了卫生间,搓起袜子来,硬硬的,都是汗痕。一边搓洗,一边听客厅里的闲扯。看来,昨晚混儿一夜未回,是跟这两个人在一起,听着像是他们在游戏厅跟人打架了,还说到什么小丽的屁股肥得太显眼了,容易招引咸猪手,让混儿叫她减肥。反正都扯在女人身上,也都跟那叫小丽的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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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的故事 57(2)

随后听到混儿说,闹腾了一宿,该眯会儿眼了。三个人进了混儿的房间,又是一阵叫骂后,然后又说到家里有保姆就是好,房间变得亮堂了,也没味儿了,睡起来舒服,就差搂着保姆妹子上床了。三个人放肆地淫笑着,胡言乱语了一番才消停下来。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混儿的房间那么脏,原来他能跟几个男人挤到一块儿做白日梦,梦是香的,而袜子是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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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们拿我说事,我感到一阵羞辱,真想拿起臭袜子塞进他们肮脏的嘴巴里。我正暗自生闷气时,混儿进了卫生间,我只好退出去。等他完事出来后,他向我笑了笑说,那味儿太浓,凑合用水涮一下就得了,中午请你上外面撮一顿去。我问他怎么不上学,他倒说了句大实话:大学早指望不上了,上哪门子学啊?

等洗完袜子,已近中午,我放下手里的活,准备做午饭,可敞开的房间里只传来阵阵鼾声,我到底做几个人的饭呢?我瞟了一眼房间,三个男人斜歪叠加在床上,发出死猪一样的鼾声,我敲了好几次门,也没让他们睁开眼睛来,自己又不敢贸然入房,只好进了厨房,先洗起蔬菜来。

客厅传来电话铃声,我记得姜姐的吩咐,不能随便接听电话,就叫着秦飞的名字,说有电话来。

可房间没有回音,擦干手,我到了客厅,见电话响个不停没人接,心里也烦,就接到手上,没等我问话,对方开口就上火了:跟谁在打啵儿,忙得舌头没地方放哪?讨厌啊你!

是个女的。

我忙问找谁?对方忽地停顿不语了,过了会儿反问我:你又是谁?

保姆。我回道。对方不信:蒙谁哪?保姆不是刚被开了吗?哪又冒出个保姆来,不行,我这就过去,敢跟我玩上猫儿腻,看我不卸下他龟头!

十足的女阿飞口气,真不知道这混儿到底跟些什么人混在一处,比起他在我脑子里留存的抽烟形象,要复杂得多。

阿莲的故事 58(1)

我闷闷地搁下电话,感觉这个家太复杂了,我能清理干净燃气灶上的油污,也能做出可口的饭菜来,履行身为保姆的简单职责,却无法应付如此复杂的家庭背景,入门才刚过去一天时间,我已觉得自己无法熬过那漫长的15天试用期了。

那天在电话里兴师问罪的正是混儿的女朋友小丽,一个同样高个头的女孩子,涂脂抹粉的,打扮妖艳,看上去年纪跟我一般大,只是化妆让她显得老练些。三个男人的酣梦被她搅了,验明正身,跟她通话的我确实就是个保姆,小丽才收起满脸的醋意,好像很在乎混儿。混儿在女朋友面前也是口无遮拦,当着旁人的面也敢搂着小丽亲昵,当小丽将口红印留在混儿的鼻梁上时,身边的两个男人直起哄。

这种场面让我既惊愕,又害羞,都说城里人开放,没想到会开放成如此场景。我上高中时,班上只有个别早恋现象,当众连拉手也不敢,而同样的年纪,为什么到了城市,都变得肆无忌惮了呢?在两个男人嚷着要小丽也给他们身上留下血色记号时,我躲进了卫生间,关上门,洗刷盆子里的鞋袜。

过了会儿,小丽推开了门,嘴里抽着烟,说要小便,让我出去。见到满盆脏东西,她立刻又捂着鼻子叫着太难闻了。

小丽出来时,上下打量着我说:秦飞,你直接把她娶进家门得了,多任劳任怨啊,将来一准是个贤妻良母型的,别浪费了。

男人拿我一个做保姆的开涮,我能忍受,因为那是他们的本性,但对一个同性当着异性的面,想在我身上挖掘笑料,我就无法做到忍气吞声了,回到卫生间,我向小丽扔出一句:我要是贤妻良母型的,那你就是地主婆子型的。说完重重关上了门。

客厅里的男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说保姆说得太有道理了,你小丽天生霸道,冷酷无情,搁在万恶旧社会,现成的地主婆子形象,咱都得给你当牛做马。

混儿倒是借题发挥上了,说家里的保姆前后一对照,就能识别不同类别的女人来,男人对女人就得对症下药,比方说,能帮我秦飞手洗臭袜子的保姆,我就不会叫她手洗内裤,先前那几位,没少给我洗内裤……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啪”的一声,接着就传来一阵打骂声,透过门缝我往外看,就见混儿拽住小丽的满头卷发,没头没脸地用手打着,嘴里还骂着:活腻味啦,抽上我了。

小丽也不甘示弱,小手乱打在混儿的身上。两个男人袖手旁观不说,竟然叫混儿下手时别伤着小丽的脸,一旦伤脸破相,小丽报复之下说不定当场就把你给废了。

厮打者的动作真真假假,玩家家式的闹剧,旁观者倒是真真切切地看着现场表演,我忽然觉得这种闹剧实在无聊得很,于是冲外头叫了句:午饭做什么吃?

说到吃,客厅的战火立刻熄灭了,小丽先叫道:昨晚上哥几个帮我出了气,咱上饭馆,让秦飞出点血。

秦飞说,早说好的事,今个哥们儿血流成河也不会叫声痛,千万别为我省啊。

然后向小丽请示说带上保姆一道,给我洗半天鞋袜不容易。

小丽说太土了,别给我装成慈善家的菩萨心肠,你以为是赶集买菜去啊。混儿操了一声道:把你说成地主婆子没冤枉你。然后让我自己在家做饭吃,改天再感谢我。

我根本就没想过跟他们这帮人出外吃饭,做再脏再累的活,那是保姆分内之事,感谢两字承受不起,不过,若能涨上点工钱,那自然是求之不得,可惜,混儿不是家长,也只能落在口头上给我褒奖。

一个人的饭桌一般很简单,而这个人就是保姆自己时,也只能停留在喂饱肚子了,原始状态下的就餐,做了点米饭,炒了个青菜,我在空荡荡的餐桌旁填饱了自己。

吃完午饭,我的目光落到厨房门边挂着的一个厚厚的笔记本上,那是姜姐出门前挂上的,给保姆记账用的,回来后,我忙着手头上的事,一直没翻看。洗完锅碗后,我将那本子拿到手上看起来,上面断断续续记录了十多页,不同的笔迹,应该是前面几个保姆留下的,菜名,斤两,菜价都写得很清楚,队列成行,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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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的故事 5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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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一页的记录让我觉得很可笑,在豆角菜名旁注有几个小字:虫眼太多,作废,从月工资扣除1块8。笔迹不是保姆留下的,可能是姜姐,因为每个页面底端都有姜姐的签名,字迹相像。

我忽然觉得手中的账本变得沉重起来,因为每个记录的人在上面留存的笔迹,就像昙花一现,没过两页就消失了,也好似化作了生有虫眼的叶瓣,被摘除丢进垃圾桶里,清除出家门了。

按照姜姐的吩咐,我翻开了新的一页,郑重地在上面记录下我的手迹:x年x月x日x菜x元。

下午时间,我将洗好的鞋袜晒到阳台上,又将混儿的房间重新收拾了一下,然后打扫完客厅里的烟蒂和果皮,回到了自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