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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扬眉兔气

“这种蛇是没有毒的。”她拔起风强的吹箭递还他。

“还是很危险。”他耸耸肩,“它足以卷住你的脚,让你绊倒。”

小兔睨他一眼,不确定他这么说是不是在暗示她应该向他致谢。

风强从她手中接过水蛇,湛黑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睨视向她。“水蛇的味道十分鲜美,你想不想尝?”

“我尝过了,还可以。”她不在意地微扯嘴角,见他眼光有些讶异,不由得感到好笑。

难道他以为她会害怕蛇类?

也不想想她可是堂堂凤族武士,还跟过牛祭司闯南荡北,这种小阵仗也想吓住她?

“既然你尝过了,我就不用特别推荐。”风强自嘲地轻扯嘴角,眼光落到她刚才玩水时弄湿的衣服前襟。

丰润的女性曲线变得更加明显,尤其是凸起的……

“你看什么!”小兔双臂交叠胸前,遮住呼之欲出的美色,懊恼地瞪视他。

风强吞了吞口水。

难以形容对小兔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打从昨儿个抱过她后,一颗心再也安定不下来,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照理说,这个凤族女人再了不起也只是女人,而他又不是没抱过女人,怎么会像头发情的公狗老想绕着她转?就算只是嗅嗅她的香气,惹她抛来恼人的白眼,他也乐得很,这种怪异的心态一点都不像他。

他困惑地注视她可爱的容颜,像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这个又恰又凶又闷的小女娃给吸引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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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看!”她气愤地旋过身。

眼睛长在他脸上,为什么不准他看?

风强像个顽童,绕到她的身前继续打量她。

“你……”小兔简直不知该拿他怎么办。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见她两眼冒出凶光,风强倒笑了。

“我就喜欢瞧你。谁教你长得这么可爱,对我的眼。”

“可是我不喜欢!”小兔愤恨地道,把牛祭司要她喜怒不形于色、控制自己脾气的教诲全抛到脑后。

“为什么不喜欢人瞧你?”他低哑地道,眼里有两道小火焰。“你那么美丽,让男人忍不住——”

“你不要再胡言乱语了好不好?我们是来办正事的,请你正经一点。”她不耐烦地制止他。

“我很正经呀。”

“如果你再这样,我就不要你跟我走了!我自己去通知牛祭司,不用你捣乱。”她气呼呼地上岸。

“小兔,别这样。我不说就是,你可别赶我,不然我没法跟风云交代。”他跟在她后头,可怜兮兮地求恳。

“那是你的事。”她急着找自己的靴子穿上。

“别这样。”他眼明手快地抢了她靴子不还她。“你还需要我带你回我们营地找凤族长,如果你赶走我,不怕永远见不着你的族长吗?”

“你……”在他的威胁下,小兔只得暂时屈服。“我们得先说好,不准你再胡言乱语。”

“我不胡言乱语就是。”他摊摊手,无奈地道。

他对她献殷勤,她却当他是胡言乱语,这女人太难伺候了。

“好吧。”她答应得很勉强。

风强摸了摸鼻子,无奈的苦笑。

生平头一次被女人这样讨厌,小兔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追着她跑,希望他对她们胡言乱语?

他轻叹口气,一本正经地道:“小兔,我先把火生起来,除了这条蛇外,再烤几尾鱼来吃。”

“我们没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她蹙紧眉头。“牛祭司的处境危险,我们应该日夜兼程。”

“这里是九黎境内,随时都会遇上他们巡守的军队,白天行动并不恰当。”风强实事求是道。“加上白日的太阳毒的跟什么似的,体力消耗会更多,反而会拖延行程。”

“依你看?”小兔盘算过夜行晓宿的可能,但她没把握能在夜见分辨出每一条正确的道路。

“我们可以夜行晓宿。以往我来往于涿鹿,都是用这种方式,我对九黎士兵的巡守情形知道个大概,应该能躲过他们的盘查。”

小兔想了一下,知道他说的有理。不过是赶了一上午的路,她便有些体力不支,再在太阳底下走下去,她这只小兔子只怕会变成晒干的跛脚兔了。

她勉强点头。

“我们先生火吧。”

小兔从溪旁拣出数块石头放进风强挖好的洞里,在他架好火炉,钻木取火时,她采集了溪边的芦苇,在细茎上打好结用来钓虾。

风强没看过人用这种方式捕虾子,十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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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则是徒手捕鱼,精准的手法使得每次出手必有所获;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盐抹在鱼身后,放进火里烧烤。

小兔砍了一截竹子,将钓上的虾放进竹节里的空心,以竹节塞好,放在火炉旁边。她还到林子里摘了些水果及野菜,在溪水里清洗过后,准备在鱼虾熟后一起享用。

当两人分享共同合作的成果时,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因应而生。

风强深深看了她一眼。“我没看过这种钓虾方式和煮法,这是凤族的秘法吗?”

小兔咬了一口鱼肉,让混合着盐的咸味的鲜鱼滋味充满口腔。在舌尖层层滚动的美妙滋味令她心情大好。

“是牛祭司教的。”她口齿不清地道。

“就是凤族长的舅舅吧。他很老了吧?”

“一点也不。”

那双总是对风强充满敌意和防备的乌黑眼眸顿时涌出崇敬、仰慕的水柔光泽,绋紧的俏脸也软化柔和了起来。风强看得有些不是滋味。

“他不老?”他撇开这股不舒服,不服气地想追根究底。有凤族长那么大的外甥女,这个叫牛的人还会不老吗?

“嗯,看起来比你年轻。”小兔像是不明了他的心情,信口答道。

本来嘛,牛祭司容貌俊美,加上没风强满脸乱七八糟的胡须,看起来的确是较为年轻。

“比我年轻?”风强咬牙切齿地低吼。“怎么可能?我不过是比你大一些而已。”

“是吗?”小兔眼里的不可思议,深深刺痛了他。

“当然是!”他从来没这么计较过自己的年纪,恼羞成怒地叫道:“我身强体壮,怎么可以拿我跟老年人比?!”

“牛祭司才不老呢!”小兔忍不住捍卫起自己的偶像。“他正值盛年,族里不知有多少姊妹偷偷喜欢他。”

“也有不少美女觉得我有魅力。”他不甘示弱地夸耀。

“你?”小兔忍俊不禁地格格娇笑。

“喂,你不要看不起人。我是一点都不输那个牛的!”他气得双颊鼓鼓。

“省省吧。你跟牛祭司没得比!牛祭司是族里除了大祭司外,最受人爱戴的祭司。”小兔凉凉地讪笑。“你晓不晓得当初他决定从侍卫队里挑选一人跟他周游各地时,有多少姊妹抢破头?当牛祭司选择我时,连舞阳都嫉妒我哩。可惜她是侍卫队长,负有保卫族长的重责大任,要不然一定跟我争到底。”她不理会风强冒火的眼瞳,眉飞色舞地说起这段得意的往事。

字幼即是孤儿的她,岁蒙上一任族长收养,和初月、舞阳一同长大,心里其实是自卑自怜。

看到别人有母亲照顾疼爱,她却生下来便失去母亲,即使已故族长将她视如己出,从小知道自己是孤儿的小兔,还是难掩自幼无父无母的孤寂悲伤。

当时她最羡慕的人,除了族长初月外,便是侍卫队长舞阳。舞阳不但有个在族中地位崇高的母亲,父亲还是大祭司,而小兔的母亲不过是前任族长的侍从,父亲则是母亲跟随前任族长到外地旅行时,意外邂逅的外族人。

这样的孤儿总会被人不经意地嘲弄,说者无心,听者却要郁闷许久。小兔每每暗暗发誓,终有一天要出人头地,教取消她的人瞧瞧她的本事。

露脸的一天终于来临。

向来为她所景仰的牛祭司,打算从侍卫队员中挑出随从,当他挑中她时,小兔几乎要低泣出声。她是那么高兴能和牛祭司同行,就算要离开自幼熟悉的家乡,到陌生、危险的异地冒险、旅行,都无法削减她的快乐。

牛祭司不晓得她自幼便拿他当父亲般崇敬。有多少次她偷偷幻想俊朗风趣的牛祭司是自己的生身之父,因为牛祭司是那么疼爱她,每次从外地回来时,总会趁探访族长之便,抱抱她,为她带来新鲜好玩的东西。

他的怀抱是那么温暖,教人向往。

噢,她真的好希望牛祭司是父亲。这样她就跟舞阳一样,都是族长的表姊妹了。

小兔不知道她陷入沉思的向往神情,会让人误会是正在怀春。

知道她脑子里的人是牛,风强只觉得有股毁天灭地的愤恨在心头煎熬,恨不得立刻揪出那个牛痛殴一顿,好发泄心里的痛苦。

尤其想到牛可能是小兔的情人,这个念头有如一尾毒虫不断螫着他,教他无法理性思考,只能顺应汹汹怒潮,捶胸顿足地掷出他的巨吼。

“那个老男人有什么好!你们是不是都瞎了眼?如果你要快活,我可以满足你,我比他——”

“你胡说什么!”

第二章

羞愤交加的情绪全涌上小兔潮红的脸,虽然不是很明白风强的话,可是他的眼光太暧昧了,还乱说牛祭司是老男人,分明不是好话。这使得她万分生气,眼光如箭矢般恶狠狠地射向风强,恨不得把他给万箭穿心。

“我没有胡说。”风强满眼血丝,虎视耽耽地盯着她。“我不信我会比不上那个牛!”

“在我心里,你的确是跟牛祭司没得比!”小兔懒得跟他废话,之前对他的一丁点好感都被破坏殆尽了。

“我……你又没试怎么知道?”他急了起来,口不择言。

试什么?那双眼睛里的暗示激得小兔怒气腾腾,她眼睛危险的眯起,不假思索地把手中啃了一半的鱼当武器掷向风强。

“你这个下流的野蛮人!”

趁他手忙脚乱地闪身避开,小兔拿起腰间的弹弓,随手从地上捡了数块石头连连发射。

就算风强身手再利落,仍不免被射中,霎时间哀声连连。

“小兔,你疯了!”

“不准你喊我的名字!”

被激得凶性大发的小兔,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攻击他。风强为了自保,冒着被乱石打得头破血流的危险冲向她,双手抱住她娇小的身躯,跌在地上。

“放开我!”

被人钳制住的小兔在他身下不断挣扎,rou体这一摩擦,可把风强体内的男性欲望给撩拨起,令他忍不住暗暗申吟。

“你再这样下去,我可管不住自己!”

倒不是他卡在喉咙里的那几句让人听不清楚的恫喝生了效,而是他遽然暗下的眼眸里那两蔟诡异光芒教小兔不敢妄动。

见她安静下来,风强倒能克制住两腿间的蠢动。

“放开我。”她绷紧悄脸,气愤地嘟囔。

“放开你是可以,但不可以再像刚才一样发疯。”

“我才没疯呢!疯言疯语的人是你!”她懊恼地道。

“好嘛,我承认刚才说得是过火了点,可不管怎样,我们总是伙伴,你攻击我太不应该了。”

“你不只过火,简直是该死!”小兔一挣开他放松的手掌,便给他清脆的一巴掌。

“你……怎么打人?”捂住发疼的左颊,风强表情愕然。

“这巴掌是惩罚你的无礼。”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刚才用石块弹得我皮破血流还不够?”这女人也太恶霸了点。

“刚才是发泄怒气,又不是惩罚。”说完,她还扬高可爱的下巴。“你想压死我呀!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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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了我一巴掌,你……”

“你……”恰查某,从没见过这么凶的女人,今天他算是大开眼界了。

只是他干嘛乖乖听她话呀?

直到小兔从地面坐起,风强才发现自己竟然遵照她的指令放开她。

他抓抓头,有些无法理解。

“我警告你喔,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说不定会真的杀了你。”小兔凶狠地道。

“我哪有胡说?”风强很委屈地辩解。“我说的都是实话。我身强体壮。有哪一点比不上你的牛祭司?”

“你那颗脏脑袋就比不上!”她越想越生气,趁两人坐极近,手一伸又打了他一耳光。

“喂,你打上瘾了呀!”风强捂住右颊,眼里冒火。“我警告你喔,下次我会还手。”

“你以为我喜欢打你呀?”小兔甩了甩手,小脸皱成一团。“也不想想你脸上的胡子像荆棘般刺人,我手也会疼呢!若不是太生气了,我根本不屑出手教训你。”

“哼,这么说我还应该跟你道谢罗?”他不满地道。“你到底为什么打我?我就不信你那个牛祭司清高到哪里去。他都没抱过女人吗?”

听他再一次诋毁在她心中万分崇高的牛,小兔恶狠狠地瞪他,“牛祭司才不像你满脑子都是那种事!”